第50章 我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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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中過
ch50：今晚
喻羨跟著陳以洵坐進副駕駛座的時候, 小嘴還嘟著。
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陳以洵正準備啟動車子，身邊的人突然有了動作。
喻羨一本正經地坐正了身子，雙眼直直地凝視著陳以洵。甚至還特意將手機的手電筒調了出來, 光源不算刺眼，筆直地打投在陳以洵的臉上。
她伸出食指, 指著陳以洵的鼻頭, 神色無比認真。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以洵看著她過家家般“審訊現場”, 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想笑。
喻羨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晃了晃手中持著的光源, 不緊不慢地開口問起。
“施嵐到底是誰？”
都說人最害捕風捉影得到的消息。
有些事情越琢磨不透, 越沒有實證，便越有發酵和想象的空間。
喻羨對於“施嵐”這個名字，便是如此。
從第一次在李祎成的真心話環節聽到, 到今天又被他提起。
以喻羨與老李哥的相處經驗，不難看出他為人敦厚老實，不是什麽會扯瞎話的主。
所以從他口中反覆聽見這個名字的殺傷力, 要比從其他人口中更讓喻羨難以釋懷。
陳以洵還沒見過喻羨這副樣子, 想生氣又忍著不把情緒表露出來。
像是只摩拳擦掌的小獅子，卻只敢背地裏偷偷比劃幾下。
他故意將思索的時間拖得長了些。
然後, 不經意地慢聲開口道：“就這麽在乎？”
喻羨下意識地點了下腦袋。
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暴露了底牌，她裝作掩飾地輕咳了一聲。
用手裏握著的手機一角，輕輕地點了點陳以洵的胸前, 沈呵他道：“正經一點，我在問你話呢！”
陳以洵張開雙手, 舉至肩上，做出投降狀。
“真想知道？”
喻羨點頭。
陳以洵拖長尾音：“哦——”
喻羨徹底炸毛。
“陳以洵！你不許逗我！”
“好好好, ”陳以洵將雙手舉得更高了些，這才將玩笑的神情收回，認真地迎上喻羨的眼神，“我父親，你見過的，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消防員。
在一場火災中，他被重木困住，很難脫身，是施嵐的父親冒死將他救了出來。最後，我父親順利脫險，施叔叔卻沒能等到救援隊來。”
“施叔叔離開後兩個月，施嵐才出生，但……她媽媽生產時大出血，走了。”
喻羨沒想過這位與她素未謀面的施嵐身上，背負著這樣慘重的身世。
她一時間無措，楞楞地將手機縮回，緊緊地抱在懷裏。
“這些往事都是父輩的，傷感與否地，都過去了，”陳以洵看破了她的無措，便細聲寬慰道，“我父親放下了，施嵐更是從未責怪過。”
喻羨的理性被這句話喚醒，她將傷感擱置一旁，話題重新繞回到了正題。
“哦，所以你和她就是很熟啦？”
“我父親對施嵐有愧，所以常把她從福利院接到我們家。”
喻羨總結：“哦，青梅竹馬唄。”
陳以洵哭笑不得，覺得給自己八張嘴都不夠解釋的：“我從初中開始就住校了，和她不熟。”
喻羨的耳朵已經自動過濾掉與拷問無關的解釋性話語。
又問：“後來呢？”
“她去年在國外博士畢業，回我們學校當老師了，”陳以洵又補了一句，“同事關系。”
喻羨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下定結論：“近水樓臺。”
陳以洵徹底敗下陣來。
“你審訊犯人，也要聽犯人自述的吧？”
喻羨雙手橫插胸前，穩穩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開車吧，回家。”
五個字說完，她將頭擺至靠窗的那側，很明顯一個字也不願再多與陳以洵交流。
後者只好認命地再次啟動了車子，一路上將方向盤握抓得很穩。
生怕再多些小波折，惹得喻羨再有更多的情緒。
沒過多久的時間，便到了家。
陳以洵將車子停好，一言不敢發地跟在喻羨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突然喻羨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驀地駐停腳步，回頭看向陳以洵。
陳以洵險些與她撞上。
急忙剎停後，陳以洵仔細地端詳著喻羨。
試圖從小姑娘的眉眼中嗅到些線索，來查證她是否尚在氣頭上。
方才的慍氣和芥蒂，全部一掃而空，反而切上了有些討好意味的笑。
喻羨清了清嗓子。
“剛剛那些，事發突然，沒在我的預料之中。”
陳以洵眉頭微蹙，徹底搞不懂喻羨腦袋裏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從哪裏來的。
怎麽做到想一出是一出。
他怔怔地等待著下文。
劍眉星目，在揣著認真神色時尤為專註。陳以洵整個人都乖順地等待著她繼續說些什麽，求知欲作祟下，他眉眼棱角自然淩銳得多。
只有那雙圓眸裏，因為盛著喻羨倒影的緣故，平增幾許的柔和。
一和他四目對視，喻羨就受不了。
心裏積攢的那些怒氣也隨之消釋，但她還不打算這樣輕易地便給了陳以洵臺階下。
追了他這麽久，還沒被他認真哄過呢。
喻羨在心裏自顧自地打著小算盤。
但眼前，她還有更重要的安排要執行。
喻羨輕挑起下頜，尚有幾分蠻橫地開口：“今天還有正事要忙，我就先不和你計較了。”
“但這件事可不算完哦！我記性還不錯，會一直記得的。”
“嗯？”陳以洵沒太理解得到喻羨的意思，反應稍有遲鈍。
他反應的時間，喻羨輕踮起了腳，食指探到了陳以洵的鏡框，稍稍一曲，將銀絲眼鏡取下。
又輕巧地繞到了他身後，從衣服口袋裏“變”了根黑色綢帶出來，再度踮起腳尖。
雙手從他背後繞至眼前，小心翼翼地將綢帶覆在他的眼上，牽至腦後，她又神色凝正地為陳以洵系上了蝴蝶結。
陳以洵不知道小姑娘正忙著些什麽。
卻依舊耐著性子地順著她的動作來，還微微屈了些膝，配合著她的高度。
視線被剝奪，陳以洵卻沒什麽喪失安全感的不確定性。
可能是從前幹刑警時，感官訓練已經把他磨成了六邊形戰士，孤身一人行於這世上，沒什麽怕的。
喻羨對這些一無所知，還擔心陳以洵會不安。
去緊緊拉住了他的手指，寬慰似地來回摩挲了摩挲。
雙雙放緩步子，踏進了再熟悉不過的家門。
喻羨把陳以洵引到了餐桌旁的椅子，回身將提前準備好的香薰蠟燭點上。
“你等我會兒。”
她扭頭離開，聲音從很遠處飄來，還不忘叮囑：“不許摘哦。”
陳以洵點頭以應。
但其實喻羨的叮囑實屬多餘。
陳以洵曾多次拿下全國刑警比武大會的第一，對蒙眼分析現場環境，早已經手拿把掐。
鼻子稍翕，嗅到了燭絲灼燒的味道，再深探，是更濃郁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為了烘托氣氛而燃起的香。
陳以洵本能反應地開始捕捉屋子裏的細小聲音，喻羨的聲音飄乎在遠處，偶爾傳來細碎的幾聲。
他抽了抽鼻子，空氣中的氣味便也無處逃竄，烤制的食物混雜了淡淡的果子香。
結論不難得到，他家小姑娘大抵是精心準備了一桌飯菜。
去警局“接”他下班，也是驚喜中的一環。
陳以洵正自己腦中的邏輯鏈捋順時，房間裏的動靜大了些。
他耳朵動了動，辨出了是一串清脆的腳步聲。
在其終停的剎那，陳以洵微仰起頭，直面向記憶中喻羨的高度處。
“準備好了？”他開口問。
喻羨嚇得一激靈，上下來回打量了陳以洵好一會兒，確認他眼睛被嚴嚴實實地遮著。
“你……腦頂長眼睛了？”
她手裏忙擺弄著自己的裙擺，不忘叮囑：“不許看我。”
陳以洵聽她話地緩緩點了頭。
又過了幾秒鐘，才傳來小姑娘甕聲甕氣的聲音。
“……好、好了。”
陳以洵擡起手，尋至腦後，兩指一繞，輕松地將蝴蝶扣解了開。
他雖然常戴著眼鏡，但度數並不高，只有些散光。是離了警隊後，熬夜備課整理教案才落下的“病根”。
客廳的燈被拉停。
能照亮的，除了被蒙在窗紗外，朦朦朧朧的一輪月亮，便只有錯落有致地搖曳於桌上的燭光。
映在陳以洵的眸中，暈開了層層的光圈。
圈與圈相互交疊，深深淺淺；於中曼然立了一束倩影。純白裊裊，硬是沒被周遭陸離的色彩侵染上一分。
不知是否是空氣中香的濃度過高，陳以洵總是覺得喉嚨發緊，幹得他要反覆地下咽口水來潤。
喻羨沒從陳以洵的眼裏捕到任何的意外之色，心裏不禁升起了淡淡的失落。
她從準備菜肴、點綴裝飾，每一步都費盡心思。
“肯定能一舉拿下你家陳教授！”
就連許知也這個戀愛大師都連連稱讚過她的布置。
當事人男主角卻還是衣服雲淡風輕的樣子。
喻羨心有不甘，輕手輕腳地向前走去，停在了陳以洵所坐之處的正前方。
為了配合當下的氣氛，喻羨特意挑選了件仙氣飄逸的……睡裙。
純黑的絲綢材質，垂感很足，細細的兩根帶子，橫截肩頭胸前裸..露的大段白皙皮膚，將極具設計感的蝴蝶結式褶皺提至胸前，欲蓋彌彰地將胸前溝壑修飾得更多幾分惹人遐想。
裙擺拖到腿踝處，開叉卻到了大腿上側。
隨著她走動的動作，裙擺如流蘇般地流動不止，白皙的腿交織在黑綢緞中，是別般的視覺沖擊。
她雙手搭在桌沿，整個身子也微微向後倚。
像是無骨的貓，在明媚陽光的午後，慵懶地抻了個懶腰。
“喜歡嗎？”
喻羨努力學習著下午向許知也討教經驗時候，她的語氣。
陳以洵眼睛微瞇，努力地穩住呼吸。
她今晚，和從前不一樣。身為血氣正方剛的男人，陳以洵很清晰地感知到了某處的變化。
“你是說，這裏。”
他微曲了手指，環了四處的蠟燭一圈。而後，收束回視線，起身。
一步、兩步、三步，停在了喻羨的面前。雙臂張開，半環著她，雙手輕落在了她的手上，十指靈巧地溜進她指縫間，握住。
頭微微傾，唇附在了喻羨的左耳旁，氣聲低醇：“還是說，你？”
陳以洵的視線卻牢牢地鎖著喻羨的眸子。
看著小姑娘卷翹的睫毛，上下紛飛了好幾次。
她的緊張，肉眼可見。一想到這般的她，是因自己而起，陳以洵心裏甚至還止不住地快感。
喻羨越這樣，陳以洵越起想逗她的壞心思。
“嗯？”他又出聲，是反問的語調。
喻羨被這樣的他勾得受不了了，她闔上眼，睫毛卻還顫不止。
緊俏的心緒作祟，她連手指都輕地蜷了起來。
“……我，”她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實在害羞，趕忙又緊著接上，“還、還有這裏！”
“哦。”
陳以洵一副看透了她的樣子，溫吞吞地開口：“喜歡。”
他頓了頓，身子繞回到了喻羨面前，微屈上半身。
目光難得地炙忱，滾燙的溫度盡數地洋灑在喻羨臉上的每一厘。
一字一句：“都喜歡。”
重音落在了“都”字上。
喻羨又一次覺得在他的面前，自己永遠是無處可遁的那個。
“陳以洵。”
“我、我準備好了。”
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域，但如果對方是他，喻羨願意相信那份溫柔。
她眸子亮亮的。
“就，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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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羨一本正經地坐正了身子，雙眼直直地凝視著陳以洵。甚至還特意將手機的手電筒調了出來, 光源不算刺眼，筆直地打投在陳以洵的臉上。
她伸出食指, 指著陳以洵的鼻頭, 神色無比認真。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以洵看著她過家家般“審訊現場”, 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想笑。
喻羨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晃了晃手中持著的光源, 不緊不慢地開口問起。
“施嵐到底是誰？”
都說人最害捕風捉影得到的消息。
有些事情越琢磨不透, 越沒有實證，便越有發酵和想象的空間。
喻羨對於“施嵐”這個名字，便是如此。
從第一次在李祎成的真心話環節聽到, 到今天又被他提起。
以喻羨與老李哥的相處經驗，不難看出他為人敦厚老實，不是什麽會扯瞎話的主。
所以從他口中反覆聽見這個名字的殺傷力, 要比從其他人口中更讓喻羨難以釋懷。
陳以洵還沒見過喻羨這副樣子, 想生氣又忍著不把情緒表露出來。
像是只摩拳擦掌的小獅子，卻只敢背地裏偷偷比劃幾下。
他故意將思索的時間拖得長了些。
然後, 不經意地慢聲開口道：“就這麽在乎？”
喻羨下意識地點了下腦袋。
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暴露了底牌，她裝作掩飾地輕咳了一聲。
用手裏握著的手機一角，輕輕地點了點陳以洵的胸前, 沈呵他道：“正經一點，我在問你話呢！”
陳以洵張開雙手, 舉至肩上，做出投降狀。
“真想知道？”
喻羨點頭。
陳以洵拖長尾音：“哦——”
喻羨徹底炸毛。
“陳以洵！你不許逗我！”
“好好好, ”陳以洵將雙手舉得更高了些，這才將玩笑的神情收回，認真地迎上喻羨的眼神，“我父親，你見過的，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消防員。
在一場火災中，他被重木困住，很難脫身，是施嵐的父親冒死將他救了出來。最後，我父親順利脫險，施叔叔卻沒能等到救援隊來。”
“施叔叔離開後兩個月，施嵐才出生，但……她媽媽生產時大出血，走了。”
喻羨沒想過這位與她素未謀面的施嵐身上，背負著這樣慘重的身世。
她一時間無措，楞楞地將手機縮回，緊緊地抱在懷裏。
“這些往事都是父輩的，傷感與否地，都過去了，”陳以洵看破了她的無措，便細聲寬慰道，“我父親放下了，施嵐更是從未責怪過。”
喻羨的理性被這句話喚醒，她將傷感擱置一旁，話題重新繞回到了正題。
“哦，所以你和她就是很熟啦？”
“我父親對施嵐有愧，所以常把她從福利院接到我們家。”
喻羨總結：“哦，青梅竹馬唄。”
陳以洵哭笑不得，覺得給自己八張嘴都不夠解釋的：“我從初中開始就住校了，和她不熟。”
喻羨的耳朵已經自動過濾掉與拷問無關的解釋性話語。
又問：“後來呢？”
“她去年在國外博士畢業，回我們學校當老師了，”陳以洵又補了一句，“同事關系。”
喻羨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下定結論：“近水樓臺。”
陳以洵徹底敗下陣來。
“你審訊犯人，也要聽犯人自述的吧？”
喻羨雙手橫插胸前，穩穩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開車吧，回家。”
五個字說完，她將頭擺至靠窗的那側，很明顯一個字也不願再多與陳以洵交流。
後者只好認命地再次啟動了車子，一路上將方向盤握抓得很穩。
生怕再多些小波折，惹得喻羨再有更多的情緒。
沒過多久的時間，便到了家。
陳以洵將車子停好，一言不敢發地跟在喻羨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突然喻羨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驀地駐停腳步，回頭看向陳以洵。
陳以洵險些與她撞上。
急忙剎停後，陳以洵仔細地端詳著喻羨。
試圖從小姑娘的眉眼中嗅到些線索，來查證她是否尚在氣頭上。
方才的慍氣和芥蒂，全部一掃而空，反而切上了有些討好意味的笑。
喻羨清了清嗓子。
“剛剛那些，事發突然，沒在我的預料之中。”
陳以洵眉頭微蹙，徹底搞不懂喻羨腦袋裏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從哪裏來的。
怎麽做到想一出是一出。
他怔怔地等待著下文。
劍眉星目，在揣著認真神色時尤為專註。陳以洵整個人都乖順地等待著她繼續說些什麽，求知欲作祟下，他眉眼棱角自然淩銳得多。
只有那雙圓眸裏，因為盛著喻羨倒影的緣故，平增幾許的柔和。
一和他四目對視，喻羨就受不了。
心裏積攢的那些怒氣也隨之消釋，但她還不打算這樣輕易地便給了陳以洵臺階下。
追了他這麽久，還沒被他認真哄過呢。
喻羨在心裏自顧自地打著小算盤。
但眼前，她還有更重要的安排要執行。
喻羨輕挑起下頜，尚有幾分蠻橫地開口：“今天還有正事要忙，我就先不和你計較了。”
“但這件事可不算完哦！我記性還不錯，會一直記得的。”
“嗯？”陳以洵沒太理解得到喻羨的意思，反應稍有遲鈍。
他反應的時間，喻羨輕踮起了腳，食指探到了陳以洵的鏡框，稍稍一曲，將銀絲眼鏡取下。
又輕巧地繞到了他身後，從衣服口袋裏“變”了根黑色綢帶出來，再度踮起腳尖。
雙手從他背後繞至眼前，小心翼翼地將綢帶覆在他的眼上，牽至腦後，她又神色凝正地為陳以洵系上了蝴蝶結。
陳以洵不知道小姑娘正忙著些什麽。
卻依舊耐著性子地順著她的動作來，還微微屈了些膝，配合著她的高度。
視線被剝奪，陳以洵卻沒什麽喪失安全感的不確定性。
可能是從前幹刑警時，感官訓練已經把他磨成了六邊形戰士，孤身一人行於這世上，沒什麽怕的。
喻羨對這些一無所知，還擔心陳以洵會不安。
去緊緊拉住了他的手指，寬慰似地來回摩挲了摩挲。
雙雙放緩步子，踏進了再熟悉不過的家門。
喻羨把陳以洵引到了餐桌旁的椅子，回身將提前準備好的香薰蠟燭點上。
“你等我會兒。”
她扭頭離開，聲音從很遠處飄來，還不忘叮囑：“不許摘哦。”
陳以洵點頭以應。
但其實喻羨的叮囑實屬多餘。
陳以洵曾多次拿下全國刑警比武大會的第一，對蒙眼分析現場環境，早已經手拿把掐。
鼻子稍翕，嗅到了燭絲灼燒的味道，再深探，是更濃郁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為了烘托氣氛而燃起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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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了抽鼻子，空氣中的氣味便也無處逃竄，烤制的食物混雜了淡淡的果子香。
結論不難得到，他家小姑娘大抵是精心準備了一桌飯菜。
去警局“接”他下班，也是驚喜中的一環。
陳以洵正自己腦中的邏輯鏈捋順時，房間裏的動靜大了些。
他耳朵動了動，辨出了是一串清脆的腳步聲。
在其終停的剎那，陳以洵微仰起頭，直面向記憶中喻羨的高度處。
“準備好了？”他開口問。
喻羨嚇得一激靈，上下來回打量了陳以洵好一會兒，確認他眼睛被嚴嚴實實地遮著。
“你……腦頂長眼睛了？”
她手裏忙擺弄著自己的裙擺，不忘叮囑：“不許看我。”
陳以洵聽她話地緩緩點了頭。
又過了幾秒鐘，才傳來小姑娘甕聲甕氣的聲音。
“……好、好了。”
陳以洵擡起手，尋至腦後，兩指一繞，輕松地將蝴蝶扣解了開。
他雖然常戴著眼鏡，但度數並不高，只有些散光。是離了警隊後，熬夜備課整理教案才落下的“病根”。
客廳的燈被拉停。
能照亮的，除了被蒙在窗紗外，朦朦朧朧的一輪月亮，便只有錯落有致地搖曳於桌上的燭光。
映在陳以洵的眸中，暈開了層層的光圈。
圈與圈相互交疊，深深淺淺；於中曼然立了一束倩影。純白裊裊，硬是沒被周遭陸離的色彩侵染上一分。
不知是否是空氣中香的濃度過高，陳以洵總是覺得喉嚨發緊，幹得他要反覆地下咽口水來潤。
喻羨沒從陳以洵的眼裏捕到任何的意外之色，心裏不禁升起了淡淡的失落。
她從準備菜肴、點綴裝飾，每一步都費盡心思。
“肯定能一舉拿下你家陳教授！”
就連許知也這個戀愛大師都連連稱讚過她的布置。
當事人男主角卻還是衣服雲淡風輕的樣子。
喻羨心有不甘，輕手輕腳地向前走去，停在了陳以洵所坐之處的正前方。
為了配合當下的氣氛，喻羨特意挑選了件仙氣飄逸的……睡裙。
純黑的絲綢材質，垂感很足，細細的兩根帶子，橫截肩頭胸前裸..露的大段白皙皮膚，將極具設計感的蝴蝶結式褶皺提至胸前，欲蓋彌彰地將胸前溝壑修飾得更多幾分惹人遐想。
裙擺拖到腿踝處，開叉卻到了大腿上側。
隨著她走動的動作，裙擺如流蘇般地流動不止，白皙的腿交織在黑綢緞中，是別般的視覺沖擊。
她雙手搭在桌沿，整個身子也微微向後倚。
像是無骨的貓，在明媚陽光的午後，慵懶地抻了個懶腰。
“喜歡嗎？”
喻羨努力學習著下午向許知也討教經驗時候，她的語氣。
陳以洵眼睛微瞇，努力地穩住呼吸。
她今晚，和從前不一樣。身為血氣正方剛的男人，陳以洵很清晰地感知到了某處的變化。
“你是說，這裏。”
他微曲了手指，環了四處的蠟燭一圈。而後，收束回視線，起身。
一步、兩步、三步，停在了喻羨的面前。雙臂張開，半環著她，雙手輕落在了她的手上，十指靈巧地溜進她指縫間，握住。
頭微微傾，唇附在了喻羨的左耳旁，氣聲低醇：“還是說，你？”
陳以洵的視線卻牢牢地鎖著喻羨的眸子。
看著小姑娘卷翹的睫毛，上下紛飛了好幾次。
她的緊張，肉眼可見。一想到這般的她，是因自己而起，陳以洵心裏甚至還止不住地快感。
喻羨越這樣，陳以洵越起想逗她的壞心思。
“嗯？”他又出聲，是反問的語調。
喻羨被這樣的他勾得受不了了，她闔上眼，睫毛卻還顫不止。
緊俏的心緒作祟，她連手指都輕地蜷了起來。
“……我，”她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實在害羞，趕忙又緊著接上，“還、還有這裏！”
“哦。”
陳以洵一副看透了她的樣子，溫吞吞地開口：“喜歡。”
他頓了頓，身子繞回到了喻羨面前，微屈上半身。
目光難得地炙忱，滾燙的溫度盡數地洋灑在喻羨臉上的每一厘。
一字一句：“都喜歡。”
重音落在了“都”字上。
喻羨又一次覺得在他的面前，自己永遠是無處可遁的那個。
“陳以洵。”
“我、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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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子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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