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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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我想要......”蹲久了小腿針紮似的發麻, 而後是難以忍受的酸脹，鄭希文搖搖晃晃起身，不敢動彈, “你之前不是給我帶過一次甜品嘛, 跟百變小櫻聯名的，記得嗎？”
“記得。”
“這部少女漫裏有很多魔法牌，我想要這次聯名裏的‘無’牌。”
“‘無’牌？”
“嗯。”
電話那頭頓了頓, 問有什麽意義麽。
這東西明明既不稀有, 也不貴重。
“因為這張牌最漂亮。”她輕聲說。
“好。別的呢？”
“沒有了。”
“我還得在這待幾天，有什麽想要的隨時告訴我。閑。”
最後幾個字是他一貫的輕慢懶倦, 拖長尾音, 故意逗她的，她很給面子地笑了聲, 看向遠天陰郁的低雲。
“拔智齒就別抽煙了。”
“嗯。”
“實在忍不住就抽兩口，只兩口。”
“好。”
仿佛一種無言的默契，話筒兩端都安靜下來。
都在等著對方掛斷。
山色在霧中起伏。
鄭希文走了兩步，忽覺鼻酸，不知道為什麽。
是他那邊先有新的電話進來，她這裏變成請稍後、不要掛機的提示音。
等了幾分鐘, 他回來，跟她解釋剛才是誰誰的電話, 其實她壓根不認識。
閑聊幾句, 無話可說，她先說了拜拜。
轉身朝坡下走, 腳步太快, 希瓜和希汪都沒有追上。
電話已掛斷，躺在掌心, 屏幕自動熄滅。
宋律齊指間夾著煙，丟開手機。
最近胃也不好，老教授叫他戒煙酒。
戒掉能多活幾天，不知道，難捱倒是實打實的。
不知是不是幻覺，總覺掛斷電話前她停頓的那一下，像哽咽。
宋律齊皺眉，咬住煙嘴，齒齦深埋智齒的位置焦灼，隱約開始幻痛。
次日，他找醫生處理了這顆牙齒。
麻藥過勁，刀口慢慢開始灼痛。
第三天上午，正冰敷著臉頰，手機屏幕亮起，嗡響。
他撿起電話，不大耐煩地餵了一聲，聽到對面的內容，陡然繃直肩背，指間積聚的煙灰散落。
/
那天之後鄭希文再沒怎麽跟宋律齊聯系，她忙著照顧病人。
兩周前鄭端武突發心梗，縣屬醫院治不了，被轉到衛城市立醫院。
病床上，兩鬢斑白的男人呼吸均勻，病床旁椅子上的女人低著頭，昏昏欲睡。
敲門聲微震，她擡頭。
一個微胖的高個年輕人推門進來，掃了她一眼，從旁經過，繞到旁邊的兩個床位，看了看，輕聲問：“這裏是7024嗎？”
鄭希文點頭，“您找誰？”
男人卻搖頭，“好像找錯了。”
話雖如此，他沒有動彈的意思。
鄭希文低垂下來的腦袋再次擡起，瞇了瞇眼睛。
總覺這人眼熟。
鄭端武這一覺睡得很沈，醒來時日頭偏西，他看向病床旁削蘋果的景艷，問希文呢。
“剛才有事出去了。”景艷看了眼時間，“這也大半天了，不知道幹嘛去了。希麥，你問你姐什麽時候回來。”
“好，我發消息。”
半下午，白大褂的醫生們抄兜等待電梯，有人留意了一眼身邊的姑娘，她抱著包，眼神略微失焦，有些六神無主。
醫生們閑聊，忽有人驚慌而至，說了些什麽，臉色皆變，“我......保衛科？”
鄭希文只覺得吵鬧，正要跟著一起去電梯，不經意間回頭，停下腳步，追過去。
“郁程哥？你怎麽在這？”
郁程顯然沒想到她會在這，“這麽巧......不是，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來看誰？”
“你來這裏看誰？宋律齊是不是在這裏？”
郁程從沒見過她這種神情，北方姑娘個子高挑，步步緊逼，他後退半步，招架不住，“那個什麽......我來看個朋友，不是，有個哥們他......哎呀，他是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帶我上去。”
“哎哎。”郁程皺著臉，帶她去等電梯。
進電梯直接按下頂層，屏幕數字變化，金屬門緩緩打開，有吵鬧聲。
護士站只剩一人在打電話，穿過兩道走廊，能看到醫護保安圍做一圈，中間的人似乎在吵鬧，鄭希文沒有停下腳步，快步循著郁程指的路走去。
走廊盡頭窗邊，身形清峻的男人站在那。
她的腳步慢下來，十幾步路的距離，忽覺沈重。
感應到什麽似的，男人回頭，短暫錯愕後恢覆常色，掛斷電話，松開握在金屬扶欄上的手，緩步朝她走過來。
“也是碰巧了......”郁程挺虛，用手背蹭鼻尖。
宋律齊沒看他，眉頭微皺，問鄭希文：“你怎麽在這？生病了？”
不知道誰大叫一聲，身側走廊通道裏哄鬧聲漸強，他扭頭看過去。
有人朝這裏瘋跑，鄭希文卻沒停步，整個人被撞出去，踉蹌兩步，跌坐墻邊。
包裏的東西劈裏啪啦散落滿地。
宋律齊呼吸一滯，惱火道：“你瘋了？！”
快走兩步到她身旁，躬身去扶，才發覺地板有血滴，心臟陡然擰緊，順著痕跡看到她握住手術刀的手，仍有鮮血大滴大滴滑落。
瘋鬧的人被控制住，醫護人員一擁而上，關切鄭希文的情況。
這次是醫鬧事件，但病人不在這個樓層，不知怎麽鬧上來了。鄭希文作為是無辜被波及的人，院方很重視，安排了專人負責，所幸她身上只有磕碰的淤青和手掌握住手術刀兩處傷痕。
急診醫生給她處理了傷口，縫了五針。
驚悸落定，院方小心翼翼詢問剛才的情況。這種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會產生很大負面影響。
宋律齊臉色陰沈：“這事不應該我問你們？”
“是是是，你說得對，這事確實是我們的問題。”院方代表滿臉歉意，疊聲道歉。
鄭希文不想為難打工人，說到剛才的細節，解釋自己是被絆了一跤。
“絆了一跤？”院方驚訝。
鄭希文頓了頓，看向郁程。宋律齊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郁程：.......？
“啊。”他尾音短促，哽了一下，歉疚道：“好像是我，走得太急了，不知道怎麽.......”
“我走得太快了，郁程哥想攔一下，結果我們腳步沒錯開。”鄭希文抿唇看向宋律齊，眼神無辜發怯，他剛才挺愧疚的。
“了解了解。”院方代表點頭。
宋律齊似笑非笑，“我白感動了？”
鄭希文不說話。
保險起見，宋律齊叫鄭希文做個全面檢查，醫護過來，他同郁程一起出門，知道他行動不便，郁程特意等他出來，才隨手帶上門。
哪知道大臂忽然挨了一拳，毫不收斂的力道。
“那一刀要是捅偏她他媽就死了你知道嗎。 ”
郁程捂住骨肉持續發痛的胳膊，欲言又止，最後只為難道：“我也不知道那傻逼手裏拿著刀啊.......臥槽你的傷口！”
-
宋律齊剛才彎腰時傷口繃裂，讓醫生重新處理過，隨後回到診室。鄭希文還坐在原來的位置，兀自放空發呆，她聽見腳步聲，回神看過來，眉頭微蹙。他腳步稍頓，松了松神情，“喝點水？”x
鄭希文抿了抿幹裂的嘴唇，不看他，悶著氣別開臉。
宋律齊走近，俯身去拿桌上的杯裝水，牽扯傷口，忍不住嘶聲。
鄭希文擡手虛扶，急聲道：“你別動。”
宋律齊沒再動作，半躬身，垂眸看著她，對視兩秒，她拾起杯子，灌下兩口溫水。
鄭希文低垂腦袋，捧著杯子，“我下午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那會兒正換藥，後來給你撥回去，就沒人接了。”
鄭希文甕聲甕氣，“那你在這裏住院為什麽不告訴我，住多久了？還疼嗎？”
“別是為我哭了吧。”宋律齊用手裏的東西擡起她的下巴，她躲開臉，“想得美。”
他彎了彎唇角，“一個小手術，又不是多光榮的事，本來想過兩個周恢覆了再去找你。”
也不是不能叫她知道，只是......下意識拖延了見面日期。
忽意識到這點，宋律齊有些走神。
鄭希文卻皺眉，“什麽小手術，你都......”
“胃穿孔，跟闌尾炎差不多，個把月就恢覆過來了。”
這段時間邪門，跟醫院結孽緣，從看中醫療養、口腔醫院拔牙，到楊兆北出事，臨時飛回衛城，再到身體出現異樣時他沒在意，後來兩杯酒便喝進醫院。
“胃穿孔？”她看了眼他手腕綁帶，視線移向他寬松的深色襯衫。
“還能是什麽。”
她沒回答，稍頓，問：“......你真是因為胃穿孔做了手術，不是叫人捅了。”
宋律齊不理解：“我做人還成、沒這麽招人恨吧？”稍頓，又說：“叫醫生拿腹腔鏡捅了，算嗎。”
鄭希文：......
轉眼看到他手裏的存折，眼熟。
見她終於註意到，宋律齊甩手，找到一旁她的包，將存折塞進去，“這麽大筆錢都揣身上了，碰見什麽事兒了？你還沒說你來醫院幹嘛的。”
剛才她包裏的東西掉了滿地，現場醫護幫忙撿了，這個是遺漏夾縫裏的，護士剛給送過來，他從門口接了。
鄭希文單手將包扯開，拉開內兜拉鏈，重新把存折放進去，全程撅嘴，一聲不吭。
宋律齊幽幽：“又掛油瓶兒了？”
“......現在油價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咕噥：“我家裏有人生病了，所以來醫院。”
“動手術了？現在在哪呢。”
正斟酌著如何回答，門口腳步混亂，有人沖進來：
“鄭希文！”
“姐！”
景艷同鄭希麥一起沖過來，宋律齊斂眸，讓開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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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蹲久了小腿針紮似的發麻, 而後是難以忍受的酸脹，鄭希文搖搖晃晃起身，不敢動彈, “你之前不是給我帶過一次甜品嘛, 跟百變小櫻聯名的，記得嗎？”
“記得。”
“這部少女漫裏有很多魔法牌，我想要這次聯名裏的‘無’牌。”
“‘無’牌？”
“嗯。”
電話那頭頓了頓, 問有什麽意義麽。
這東西明明既不稀有, 也不貴重。
“因為這張牌最漂亮。”她輕聲說。
“好。別的呢？”
“沒有了。”
“我還得在這待幾天，有什麽想要的隨時告訴我。閑。”
最後幾個字是他一貫的輕慢懶倦, 拖長尾音, 故意逗她的，她很給面子地笑了聲, 看向遠天陰郁的低雲。
“拔智齒就別抽煙了。”
“嗯。”
“實在忍不住就抽兩口，只兩口。”
“好。”
仿佛一種無言的默契，話筒兩端都安靜下來。
都在等著對方掛斷。
山色在霧中起伏。
鄭希文走了兩步，忽覺鼻酸，不知道為什麽。
是他那邊先有新的電話進來，她這裏變成請稍後、不要掛機的提示音。
等了幾分鐘, 他回來，跟她解釋剛才是誰誰的電話, 其實她壓根不認識。
閑聊幾句, 無話可說，她先說了拜拜。
轉身朝坡下走, 腳步太快, 希瓜和希汪都沒有追上。
電話已掛斷，躺在掌心, 屏幕自動熄滅。
宋律齊指間夾著煙，丟開手機。
最近胃也不好，老教授叫他戒煙酒。
戒掉能多活幾天，不知道，難捱倒是實打實的。
不知是不是幻覺，總覺掛斷電話前她停頓的那一下，像哽咽。
宋律齊皺眉，咬住煙嘴，齒齦深埋智齒的位置焦灼，隱約開始幻痛。
次日，他找醫生處理了這顆牙齒。
麻藥過勁，刀口慢慢開始灼痛。
第三天上午，正冰敷著臉頰，手機屏幕亮起，嗡響。
他撿起電話，不大耐煩地餵了一聲，聽到對面的內容，陡然繃直肩背，指間積聚的煙灰散落。
/
那天之後鄭希文再沒怎麽跟宋律齊聯系，她忙著照顧病人。
兩周前鄭端武突發心梗，縣屬醫院治不了，被轉到衛城市立醫院。
病床上，兩鬢斑白的男人呼吸均勻，病床旁椅子上的女人低著頭，昏昏欲睡。
敲門聲微震，她擡頭。
一個微胖的高個年輕人推門進來，掃了她一眼，從旁經過，繞到旁邊的兩個床位，看了看，輕聲問：“這裏是7024嗎？”
鄭希文點頭，“您找誰？”
男人卻搖頭，“好像找錯了。”
話雖如此，他沒有動彈的意思。
鄭希文低垂下來的腦袋再次擡起，瞇了瞇眼睛。
總覺這人眼熟。
鄭端武這一覺睡得很沈，醒來時日頭偏西，他看向病床旁削蘋果的景艷，問希文呢。
“剛才有事出去了。”景艷看了眼時間，“這也大半天了，不知道幹嘛去了。希麥，你問你姐什麽時候回來。”
“好，我發消息。”
半下午，白大褂的醫生們抄兜等待電梯，有人留意了一眼身邊的姑娘，她抱著包，眼神略微失焦，有些六神無主。
醫生們閑聊，忽有人驚慌而至，說了些什麽，臉色皆變，“我......保衛科？”
鄭希文只覺得吵鬧，正要跟著一起去電梯，不經意間回頭，停下腳步，追過去。
“郁程哥？你怎麽在這？”
郁程顯然沒想到她會在這，“這麽巧......不是，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來看誰？”
“你來這裏看誰？宋律齊是不是在這裏？”
郁程從沒見過她這種神情，北方姑娘個子高挑，步步緊逼，他後退半步，招架不住，“那個什麽......我來看個朋友，不是，有個哥們他......哎呀，他是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帶我上去。”
“哎哎。”郁程皺著臉，帶她去等電梯。
進電梯直接按下頂層，屏幕數字變化，金屬門緩緩打開，有吵鬧聲。
護士站只剩一人在打電話，穿過兩道走廊，能看到醫護保安圍做一圈，中間的人似乎在吵鬧，鄭希文沒有停下腳步，快步循著郁程指的路走去。
走廊盡頭窗邊，身形清峻的男人站在那。
她的腳步慢下來，十幾步路的距離，忽覺沈重。
感應到什麽似的，男人回頭，短暫錯愕後恢覆常色，掛斷電話，松開握在金屬扶欄上的手，緩步朝她走過來。
“也是碰巧了......”郁程挺虛，用手背蹭鼻尖。
宋律齊沒看他，眉頭微皺，問鄭希文：“你怎麽在這？生病了？”
不知道誰大叫一聲，身側走廊通道裏哄鬧聲漸強，他扭頭看過去。
有人朝這裏瘋跑，鄭希文卻沒停步，整個人被撞出去，踉蹌兩步，跌坐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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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齊呼吸一滯，惱火道：“你瘋了？！”
快走兩步到她身旁，躬身去扶，才發覺地板有血滴，心臟陡然擰緊，順著痕跡看到她握住手術刀的手，仍有鮮血大滴大滴滑落。
瘋鬧的人被控制住，醫護人員一擁而上，關切鄭希文的情況。
這次是醫鬧事件，但病人不在這個樓層，不知怎麽鬧上來了。鄭希文作為是無辜被波及的人，院方很重視，安排了專人負責，所幸她身上只有磕碰的淤青和手掌握住手術刀兩處傷痕。
急診醫生給她處理了傷口，縫了五針。
驚悸落定，院方小心翼翼詢問剛才的情況。這種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會產生很大負面影響。
宋律齊臉色陰沈：“這事不應該我問你們？”
“是是是，你說得對，這事確實是我們的問題。”院方代表滿臉歉意，疊聲道歉。
鄭希文不想為難打工人，說到剛才的細節，解釋自己是被絆了一跤。
“絆了一跤？”院方驚訝。
鄭希文頓了頓，看向郁程。宋律齊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郁程：.......？
“啊。”他尾音短促，哽了一下，歉疚道：“好像是我，走得太急了，不知道怎麽.......”
“我走得太快了，郁程哥想攔一下，結果我們腳步沒錯開。”鄭希文抿唇看向宋律齊，眼神無辜發怯，他剛才挺愧疚的。
“了解了解。”院方代表點頭。
宋律齊似笑非笑，“我白感動了？”
鄭希文不說話。
保險起見，宋律齊叫鄭希文做個全面檢查，醫護過來，他同郁程一起出門，知道他行動不便，郁程特意等他出來，才隨手帶上門。
哪知道大臂忽然挨了一拳，毫不收斂的力道。
“那一刀要是捅偏她他媽就死了你知道嗎。 ”
郁程捂住骨肉持續發痛的胳膊，欲言又止，最後只為難道：“我也不知道那傻逼手裏拿著刀啊.......臥槽你的傷口！”
-
宋律齊剛才彎腰時傷口繃裂，讓醫生重新處理過，隨後回到診室。鄭希文還坐在原來的位置，兀自放空發呆，她聽見腳步聲，回神看過來，眉頭微蹙。他腳步稍頓，松了松神情，“喝點水？”x
鄭希文抿了抿幹裂的嘴唇，不看他，悶著氣別開臉。
宋律齊走近，俯身去拿桌上的杯裝水，牽扯傷口，忍不住嘶聲。
鄭希文擡手虛扶，急聲道：“你別動。”
宋律齊沒再動作，半躬身，垂眸看著她，對視兩秒，她拾起杯子，灌下兩口溫水。
鄭希文低垂腦袋，捧著杯子，“我下午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那會兒正換藥，後來給你撥回去，就沒人接了。”
鄭希文甕聲甕氣，“那你在這裏住院為什麽不告訴我，住多久了？還疼嗎？”
“別是為我哭了吧。”宋律齊用手裏的東西擡起她的下巴，她躲開臉，“想得美。”
他彎了彎唇角，“一個小手術，又不是多光榮的事，本來想過兩個周恢覆了再去找你。”
也不是不能叫她知道，只是......下意識拖延了見面日期。
忽意識到這點，宋律齊有些走神。
鄭希文卻皺眉，“什麽小手術，你都......”
“胃穿孔，跟闌尾炎差不多，個把月就恢覆過來了。”
這段時間邪門，跟醫院結孽緣，從看中醫療養、口腔醫院拔牙，到楊兆北出事，臨時飛回衛城，再到身體出現異樣時他沒在意，後來兩杯酒便喝進醫院。
“胃穿孔？”她看了眼他手腕綁帶，視線移向他寬松的深色襯衫。
“還能是什麽。”
她沒回答，稍頓，問：“......你真是因為胃穿孔做了手術，不是叫人捅了。”
宋律齊不理解：“我做人還成、沒這麽招人恨吧？”稍頓，又說：“叫醫生拿腹腔鏡捅了，算嗎。”
鄭希文：......
轉眼看到他手裏的存折，眼熟。
見她終於註意到，宋律齊甩手，找到一旁她的包，將存折塞進去，“這麽大筆錢都揣身上了，碰見什麽事兒了？你還沒說你來醫院幹嘛的。”
剛才她包裏的東西掉了滿地，現場醫護幫忙撿了，這個是遺漏夾縫裏的，護士剛給送過來，他從門口接了。
鄭希文單手將包扯開，拉開內兜拉鏈，重新把存折放進去，全程撅嘴，一聲不吭。
宋律齊幽幽：“又掛油瓶兒了？”
“......現在油價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咕噥：“我家裏有人生病了，所以來醫院。”
“動手術了？現在在哪呢。”
正斟酌著如何回答，門口腳步混亂，有人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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