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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不和,從挑撥開始◎

李衍在偏殿養了幾日傷後, 原以為自己可以回冷宮了,萬萬想不到汪全直接將他送回了鐘粹宮,還將他娘和他身邊伺候的宮人全接了出來。

包括陸小寧和陸小路。

他看著還穿著小宮女裝的陸小路,一個頭兩個大。

怎麽便宜爹下了聖旨, 也沒人知會他一聲。讓他出冷宮就算了, 把小路也弄了出來, 萬一他的身份被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要不讓他假死, 把他弄出宮去?

當然, 李衍也就想想。

陸小路倒一點也不擔心, 第一次出冷宮,他哪哪都好奇。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好在他很懂事, 讓他不要出鐘粹宮, 他就絕對不踏出一步。

建寧帝來了,他更是躲得遠遠的。

李衍也想躲, 便宜爹直接將他揪到了面前, 虎著臉兇他:“看你下次還敢偷溜出宮!”

李衍委屈:“你不讓我來後宮掙銀子, 我自然就出去掙了。”

建寧帝無奈:“怎麽就那麽喜歡銀子呢?你上輩子是窮死的?”

李衍:上輩子是心臟病發死的, 但要是不掙銀子, 這輩子估計真是窮死的。

他垂眉斂目, 做可憐狀。

建寧帝瞧著他這樣,搖搖頭, 嘆了口氣:“好了,今後想出宮別偷偷摸摸的,拿了腰牌出宮去便是。你宅子的地道也別挖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也改掉, 還有那胭脂鋪, 暫時關了。皇子在外頭經商,像什麽話!”

李衍才興奮的眉眼又垂了下去,眼淚汪汪的問:“鋪子就不能留下嗎?”

建寧帝搖頭:“但準許你出去把鋪子的事情處理好,不過得有人跟著,除了你身邊那兩個暗衛,明面上也得有人跟著。這樣,朕再派幾個小太監跟著你。”

李衍立刻擺手:“不用不用,我以後出去就帶小寧出去,她和趙娘娘學了好久的功夫,已經很厲害了!”

建寧帝蹙眉:“就是陸家的那個丫頭?”

李衍點頭:便宜爹果然什麽都知道。

建寧帝提醒他:“陸家和老五關系匪淺,你確定要讓她們繼續跟著你?”

李衍只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很認真的說:“小路和小寧和我關系更好,就算五哥來,她們也不會和五哥走的。”

建寧帝再次為自己兒子的單純嘆氣:他說得哪裏是這個,這傻孩子,關系再好,有時候也抵不過那微薄的血緣。

他也只提醒了一句,便不再過問。

李衍得了準許,第二日便帶著陸小寧出宮了。

他先去三皇子府,還特意提了東西帶了自己自制的藥膏過去看望。

三皇子沒好氣道:“就拐杖掄了一下,至於提這麽多東西?”藥膏更是用不上。

兩人沒說上兩句話,府上的謀士就來了,瞧著像是有事要商量。

三皇子起身,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朝他道:“謝就不必了,你先回宮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之後就同謀士去了書房,只讓管家送了他出來。

五哥當了太子,三哥和四哥應該有得煩吧。

他之後又去了四皇子府上道謝順便賠罪。

但四皇子府的人說四皇子進宮了,這會兒應該在淑妃娘娘那。

李衍略微遺憾,轉頭往北街的胭脂鋪去。

衛含薇瞧見他過來,連忙去後臺把賬本取了來。

兩人在櫃臺對賬,外頭天陰沈沈的,有種山雨欲來的架勢。

一顆驚雷落在鋪面前,李衍擡頭看了一眼,就瞧見趙世傑帶著一大幫人炸呼呼的從鋪子門口過。

甚至還往裏頭瞧了一眼,瞧見他時一點反應也無,顯然沒認出他的真容來。

待人過去了,李衍問:“他們這是做什麽?”

衛含薇解釋:“在找衛子陵呢,衛子陵從宮裏出來後,大長公主就去找過趙左都尉了。想強行將衛子陵欠的賬平了,趙左都尉不同意。說就算是皇家也沒有欠賬不還的道理,雙方僵持了大半個月,不知怎的,將錢款降低到了十萬兩。”

李衍疑惑:“十萬兩,衛府應該很容易拿得出來的。”先不說衛子陵那在戶部當老大的爹,就算是大長公主一個人也能拿得出來。

衛含薇點頭:“那是自然,但大長公主似乎鐵了心要治治衛子陵。吩咐衛府所有人不許給衛子陵銀子,這債要衛子陵自己承當起來。並同趙府的人說,要債可以,不許動粗。”

“所以,只要衛子陵出街,必定被堵。”

李衍眉眼彎彎:“衛府不怕他再被人關地道啊?”

衛含薇聳肩:“關一次地窖,得了個太子之位,只怕衛家巴不得。”

衛家算是對衛子陵寬縱了。

衛含薇蹙著眉頭:“若我以後有孩子,他敢去賭,我定然把他的手剁了!”如此紈絝,還冥頑不靈,她鐵定打斷他的狗腿,讓他再也出不了門。

但衛家就這麽一個孫子。

衛夫人又愛他如命。

李衍轉移話題問:“衛家沒找過你麻煩吧?”

衛含薇也不瞞著:“找過,衛子陵出宮的第二日,衛博懷就將我喊了去……”說她吃裏扒外,要打死她。“後來大長公主讓人過來傳了話,讓衛侍郎府的人不許為難我,也不許再來胭脂鋪找麻煩。”

李衍立刻明了:定是大長公主和便宜爹做了交易。

便宜爹力排眾議,推五皇子上儲位。

大長公主不許再找他的麻煩,並且借著立儲一事,把他撈出冷宮。

這衛家,怎麽對太子之位這樣執著。

皇權之下,一個家族鼎盛到能逼迫皇權,必定會覆滅。這個道理,大長公主不會不知道。

還是說,權利富貴迷人眼?

他盤完賬本,李衍就把要關鋪子的事同衛含薇說了。

衛含薇一下子蔫吧了,只覺得外頭的雨格外討厭。

李衍安撫她道:“你放心,這只是暫時的。胭脂鋪很快便能重新開張。”

衛含薇眼裏又重新煥發神采。

李衍起身告別,陸小寧撐開傘送他進了馬車,隨後也坐了進去。路過東街時,瞧見賣糖葫蘆的小販還站在雨裏叫賣。

李衍看著那紅艷艷的糖葫蘆,在思考如何搞錢。

他將糖葫蘆全買了下來,丟給了陸小寧。

陸小寧抱著一大捆糖葫蘆目瞪口呆:“買這麽多做什麽?”

李衍隨口道:“吃啊,你和小路不是喜歡嗎?以後在鐘粹宮,不能經常出宮,讓小路留著慢慢吃。”

陸小寧:“吃多了糖會長蛀牙……”

李衍稍稍擡眉:“那送給白芷和紅豆吧。”

陸小寧抱著糖葫蘆的手微微收緊,李衍笑了一下。

馬車又轉過一個路口,雨猛然下大了。

一道人影竄了進來,陸小寧眼疾手快,單手將人摁在了馬車地板上。

地上的人掙紮兩下卻沒敢吱聲,只是憤恨的瞪著李衍。

李衍低頭一看,就樂了:居然是方才還見到的衛子陵。

外頭呼啦啦又來了一群人,李衍掀開車簾子往外看,趙世傑帶著幾人左顧右盼,嘴裏罵罵喋喋:“媽的,人呢?又讓他跑了?”

李衍拍拍陸小寧的胳膊:“松開他吧。”

陸小寧松開手,但眼神依舊不善的盯著衛子陵。

衛子陵狼狽的爬了起來,陰沈著臉看向李衍。

李衍無辜道:“你看我做什麽,你突然沖上來被摁很正常,要不你下去?”

趙世傑的聲音還在外面,衛子陵終於不瞪著李衍了。

李衍掏了塊帕子給他,示意他擦擦頭上臉上的水。衛子陵壓低聲音惡聲道:“不用你假好心!”

李衍立刻把帕子收了回來,輕笑了聲:“你父親是戶部尚書,管著大楚的國庫,要多少銀子沒有,何至於如此狼狽?”當年他外祖父的案子和陸家的案子,他不信衛家沒有從中牟利。

“你當我會上你的當嗎?”他怎麽混賬,也知道戶部的銀子關系到衛家的存亡,輕易動不得。

“想通過我陷害衛家,門都沒有!”

李衍讚許他:“不錯,是衛家的好兒孫,可惜,衛家人似乎不太看好你,你滿大街的被人追都不管,如今滿京都的人都在看你的熱鬧吧。”

衛子陵憤恨,李衍繼續道:“聽說大長公主讓你進宮向我道歉,怎麽遲遲沒見你進宮?”

衛子陵終於蔫吧了,咬著牙道:“既然今日在這裏碰到了,就在這裏道歉吧。”

“那本皇子可不接受。”李衍搖頭,“這裏又無外人瞧見,萬一你明明道了歉,卻沒人相信,你不是又得再道一次歉。這樣,明日我在宮內上書房等你,你在上書房道歉,這樣大家就都知道了。”

衛子陵忍無可忍,張口就要爆粗口:“我艹你……”

只是他話還沒說全,就被陸小寧一腳踹下了馬車。

他啊的一聲慘叫,咕嚕嚕滾出老遠,面朝下砸在了不遠處的水窪裏,然後擡起臉繼續罵:“我艹你八輩子祖宗!”

只是他才罵完,聽見聲音的趙世傑就找了來。

暴雨裏只聽見衛子陵狼狽奔跑的聲音……

李衍掀開車簾子往外看,嘖嘖了兩聲:“果然,人都是有潛力的,單腿蹦跶得還挺快!”

陸小寧一想到這個人是仇人之子,就想將他另一條腿也打折了。

李衍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提醒道:“千萬別沖動,想想小路。”

陸小寧很平靜的點頭:“我知道,沖動解決不了問題。”只能像趙娘娘一樣被關在冷宮,看著仇人逍遙。

她順口問:“許嬪娘娘說您明日要去上書房讀書,你能帶小路一起過去嗎?”

李衍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小路過去不方便。你倒是可以去,旁聽然後回來再教小路。”其實他想勸陸小寧放棄讓小路科舉。

真的。

讀書有出息的無非兩種,一種是天賦異稟,天生英才。另一種就是資質平平,自己願意刻苦學的。

而小路,在學習一道,既無天賦,還沒心思。

比起讀書,他更願意跟著衛含薇學經商。

但陸小路自己不明說,這事他還真不好提。

兩人回宮後,陸小路看著一大捆糖葫蘆笑得牙不見眼。最終姐弟兩個一人一串,其餘的都分給了鐘粹宮其他宮人。

決定近日不惹便宜爹生氣的李衍,次日一早就起來去了上書房。

快到上書房時,碰到了意氣風發的五皇子。

他已然換上了太子蟒服,蟒服上的四爪金龍活靈活現。看到李衍時,很和善的打了招呼,笑著問:“聽聞十一昨日又出宮了?”他目光在陸小寧身上掠過,沒有一秒的停頓。

倒是陸小寧看到五皇子時,眼睫顫了顫,餘光停留在他側臉。

五皇子身邊的小太監見她一直盯著五皇子看,當即出身呵斥:“大膽奴婢,誰準許你一直盯著太子殿下看的!”

李衍淩厲的目光掃過去,身後就有一道笑聲先插了進來:“你這狗奴才才是不長眼,你知道十一身邊這姑娘是誰嗎?是你家太子爺親舅舅的女兒,太子的表妹呢!”

七皇子從岔道處繞了過來,身形已然拔高,面容改變不多,但算是長大了。

明年也能出宮建府了。

那小太監一驚,又看了陸小寧一眼,隨後小心翼翼的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這才正眼看向陸小寧,疑惑問:“你是孤舅舅的女兒?”

陸小寧和他對視,眼裏有探究。

七皇子又上趕著說話:“五哥向來消息靈通,不可能不知道吧。你舅舅陸文忠,在宜嬪死後沒多久就因為貪汙戶部的銀子被判斬立決。你舅母上吊自盡了,留下你兩個表妹進了掖庭。先前還險些死了呢,多虧十一救了她們,還收留了她們。”

五皇子面色凝重:“孤不曾聽說這事……”

七皇子又嘴賤問:“若聽說了,五哥會幫陸大人求情嗎?”

上書房到處都是人,五皇子瞇了瞇眼,心裏把老七罵了一百遍,然後肅聲道:“大楚有大楚的律法,就算你我是皇子也不好幹涉。”說完又看向陸小寧,“但你和小路有什麽困難可以過來找孤。”

陸小寧沒搭腔,七皇子哦了一聲:“那就是不會求情了?哎呀,有些人真是心狠啊!五哥這太子之位,說不定是十一看在陸姑娘的面子上,才捧你上去的。”

五皇子擰眉:“七弟,你說話註意點!孤的太子之位名正言順,關十一什麽事?”

七皇子不屑:“不關十一的事,那關衛子陵的事了?他指不定受了什麽委屈呢,聽說還要來給十一道歉,他人呢?今早是不是進宮了?”

五皇子看著猖狂的七皇子,臉黑。

但作為太子,他現在一言一行皆需謹慎。

他只是冷淡的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七皇子冷哼一聲,又轉過頭來看李衍,嘴毒道:“你這禍害,怎麽又出冷宮了?”

不止他是這種想法,宮裏不少娘娘看著李衍母子進進出出,都有些疲乏了。

李衍回懟:“你嘴這麽賤都沒被打死,我怎麽就出不得冷宮?”

七皇子噎了一下:果然,他永遠只會在李衍這沒臉沒皮的身上吃癟。

“父皇還真是偏心,你還沒元服呢,就準許你出宮了。出宮就出宮,還一舉將五哥送上了太子之位,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哥對你的好嗎?”

李衍瞇眼:“七哥慎言,大庭廣眾之下,你想害死四哥?”若是有心人聽了,告四皇子一個想謀奪太子之位,一告一個準。

衛家舉族之力捧五哥,五哥當太子是遲早的事。

七皇子知道不該怪李衍,他只是氣不過,就想罵對方幾句。

他冷哼一聲:“你若是有心,待會衛子陵來道歉的時候就多羞辱他兩句。”

李衍覺得這人腦回路簡直有問題:他怎麽就對不起四哥了?什麽叫有心?這是在試探他究竟站哪一隊?

他不想搭理這腦殘,擡腿就走。

七皇子還要跟,被陸小寧回頭一個眼神嚇退了。

李衍剛進去上書房,大皇子就朝他招手。他從前的位子已經不在了,幹脆直接坐到了大皇子一起。

因著大皇子的病,倒是沒人敢靠近他們兩個病秧子。

李衍樂得清閑。

小聲問大皇子:“大皇兄,我進冷宮後,太後有沒有為難你?”

大皇子搖頭,眉眼溫和:“沒有,我還因此能來上書房讀書了。”

十皇子湊了過來,小聲同李衍道:“自從你進了冷宮,皇祖母就一直稱病,都沒出過長壽宮呢。我母妃說原本太後過完大壽不久就要回皇覺寺行宮的,因為病著就一直沒去。父皇因著你的緣故也不好提起。”

李衍眼珠子轉了轉:看來太後似乎也從中得了好處。他在算計進冷宮的時候,太後說不定也在算計留下來。

一石二鳥?

三人說話的功夫,八皇子進來了。

他看上去依舊傻乎乎、唯唯諾諾的,只朝李衍這裏看了一下,就飛快的收回視線,然後坐到最後的角落裏去了。

除去他們三個,如今的上書房還剩下七皇子、還有半癡傻的八皇子,以及已經是太子的五皇子。

八皇子癡傻後,原本不能來上書房的,但五皇子極力保他來。

再加上他只是傻,但很乖很聽話,建寧帝也就沒管他了。

至於五皇子,據說也在這上不了幾節課了。

皇帝要單獨給他請太傅,目前正在考察朝中官員。

翰林上課的時候,陸小寧就貼在課堂外的窗戶邊認真聽,路過的翰林知道她是李衍帶來的,也當做沒看到。

眾人原以為衛子陵晌午之前會來道歉,都翹首以盼,但等啊等,硬是等到了正午還沒見到人。

就在眾人都不抱什麽期待,午休十分,衛子陵才悄悄來了。

他直接去了李衍休息的地方,一進去就開口趕陸小寧。陸小寧不走,他就不動。

李衍掏了腰牌遞給陸小寧,讓她自行去藏書閣去看看。

陸小寧早就想去藏書閣,想著還有初一十五在,就接過腰牌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衛子陵才別別扭扭、不情不願、聲若蚊蠅的開口向李衍道歉。

李衍斜靠在躺椅裏,慢悠悠道:“你大聲點,我聽不見。”

衛子陵胸口起伏,咬著牙大喊一句:“我說,對不起,先前在金鑾殿上不該打你!”

他剛喊完,窗戶處就探出兩個腦袋,十皇子和七皇子噗嗤樂了,並且聲音越來越大。

衛子陵羞憤難當,眼神幾乎要將李衍活剮:“李衍,你什麽意思,我來同你道歉,你讓人圍觀?你羞辱我!”

李衍無辜,還未開口,七皇子先嘲諷道:“今日宮裏哪個不知道你進了宮,怎得現在才來,叫我們好等!”

衛子陵臉紅得幾乎要滴血,若是從前,他定要同這個嘴賤的七皇子吵上一吵。

但現在……

他拉開處所的門,落荒而逃。

七皇子還追在後面不放,大喊著他的名字:“衛子陵,你別走啊!方才本皇子沒聽清,你再同十一道歉來聽聽!”

天殺的七皇子!

他就是故意等這個時候來的,來的時候還特意派棲鳳宮的人先來打探過。確定李衍這裏沒人,才過來。

居然敢看他笑話,他越想越氣,不想待在上書房讓人笑話,又不想出宮讓人圍堵,幹脆去了東宮。

他要等五皇子回來,還有賬同對方算。

他在這邊等,早有人偷偷去告知五皇子了。

五皇子想了一圈,心裏大概有了計較。原想著躲他一躲,但擔心著蠢貨直接去找了皇後對線,於是散學後就直接回去了。

衛子陵已經等得不耐煩,瞧見他回來,毫不客氣開口就問:“李霽,先前你是故意忽悠我去找李衍那個病秧子的嗎?”

五皇子絲毫不慌,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衛表兄怎麽會這麽想?孤是不想你被人當猴耍才提點你的?難道你想繼續和他稱兄道弟,然後讓三皇子和四皇子看你笑話?”

衛子陵一想到自己曾經愚蠢行為就難受的緊,冷著臉又問:“那之前我出宮去找李衍,你緣何不同姑母說?”

五皇子解釋:“你走的時候母後還在睡,孤不便打攪,就讓守在外頭的宮婢等母後醒了再說,定是她沒把話說清楚,這真怨不得孤。”

衛子陵才不信他的鬼話:“那宮婢都貶去冷宮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但我受了那麽多罪,你最後卻當太子?憑什麽?”

五皇子:憑你太蠢!

衛子陵憤怒的盯著他:“甚至還不能叫屈,還要低三下四的來同他李衍賠罪,你沒看到方才李策是如何嘲笑我的!”

五皇子面露無奈:“孤知你委屈,但這是大長公主和父皇的意思,孤也沒辦法幫你。”

衛子陵嗤笑:“怎麽沒辦法幫,你既踩著我上了太子,那是不是也該幫我還了那十萬兩的債?”最可恨的就是這一點,祖母明明說幫他擺平賬務的,結果還欠十萬兩。

他在外頭被人追得像狗,李霽在宮裏宮外風光無限。

哪有好處都讓一個人占的道理。

五皇子眸色壓了壓,聲音淡了幾分:“衛表兄,大長公主說過,這銀子要你自己還。而且,孤沒這麽多銀子。”

“如何沒有?”衛子陵咬牙:“早起我進宮找姑母幫忙的時候,姑母就說銀子已經給了你。你把姑母給你的銀子給我就可以了,還有你宮裏值錢的物件,也可拿幾件給我。”

五皇子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孤宮裏的東西都是禦賜,給你也無用。母後給的銀子,是給孤打點事務的,如何能給你?”

衛子陵惱怒:“說到底,你就是得了好處一點都想付出,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銀子你拿出來,你不拿出來,我就直接去同姑母說,今日你同陸家那婢女有說有笑。”

皇後近日最憂心的就是陸家姐妹出了冷宮,會和太子接觸,處處派人盯著。

五皇子眼神陰鷙。

衛子陵見他不動,擡步就走。

五皇子突然拉了一下他的手,喊道:“衛表兄,孤的銀子真不能給你!”

衛子陵不耐,用力將他的手揮開,回頭喊了聲滾。

五皇子後背一下子撞在了門框上。

書房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子陵,你太過分了!”

衛子陵回頭,就瞧見衛皇後同李明嫣過來了。

他無措的喊了聲姑母,衛皇後瞪了他一眼,錯過他,伸手扶了五皇子一把:“太子,你無事吧?”

五皇子搖頭,但眉頭還是蹙著的,顯然撞得不輕:“兒臣無事,母後不要怪衛表兄。”

衛子陵聽不得這茶言茶語,當即就怒了:“李霽,你什麽意思!”

他還想動手,衛皇後呵斥:“衛子陵,你夠了!他終究是太子,你現在是以下犯上!”

“姑母……”衛子陵委屈,從前他同明嫣表妹吵架,姑母可從來幫著他的。

衛皇後不理會他的委屈,肅聲道:“你老大不小了,在宮外頭胡來本宮不說,今後進宮了就要守宮裏的規矩。他是太子,以後該有的尊重要有!”

衛子陵瞪著五皇子,五皇子眉目不動。

李明嫣就站在書房幾步之外,靜靜看著這兩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衛子陵也有吃癟的時候,從前她同衛子陵吵架,母後可從來是勸她忍讓的。

如今為了李霽這個繼子,居然舍得呵斥子陵表哥了。

她心裏既覺得諷刺又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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