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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簽到第69天

◎二合一:長壽宮簽到成功◎

李衍就這麽被打包送進了太後的長壽宮。

原想著要求要和大皇兄挨著住的, 沒想到太後直接讓他們兩個住了一間。

夕嬤嬤將兩人帶到偏殿時,大皇子蹙眉問:“隔壁沒屋子了嗎,我這病還是同十一分開的好。”

夕嬤嬤朝他俯了俯身:“大皇子,您同十一皇子第一次來長壽宮難免不適應, 太後特意吩咐讓你們兩兄弟住一起, 夜裏若是害怕也有人說說話。”

“您的寢殿大, 屋子用屏風隔著, 分兩張床睡, 不礙事的。待會有太醫來給太後請平安脈, 太後吩咐,給您兩位也瞧瞧。”

大皇子連忙道:“不必麻煩的, 我的病素來都是陳太醫在看。”

“不麻煩。”夕嬤嬤不等大皇子繼續說, 就帶著人下去了。沒一會兒又帶著太醫過來了。

替大皇子和李衍把了脈後, 開了些安神潤燥的藥行禮後恭敬的退了下去。

這會兒白芷還有大皇子身邊伺候的福東都帶著兩人常用的東西來了。

夕嬤嬤交代兩人好好休息,就帶著太醫退下了。

然後沿著回廊一路去了南邊的佛堂, 佛堂裏傳來咚咚咚的木魚聲。夕嬤嬤和太醫也不敢打攪, 就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候。

一刻鐘後, 馮太後放下木魚。把抄好的佛經放到了供桌上。然後又點燃一支香, 拜了三拜, 插到了面前的香爐裏。

太醫稍稍擡頭, 透過垂下的素絹隱約看到佛像旁邊供著的牌位——吾兒李仁之靈位。

康王姓李名仁字九如,這是老一輩朝臣都知道的事。

太醫一驚, 覆又低下頭。

素絹晃動,馮太後從裏頭出來了。凈了手後端坐到紫檀木椅上,立刻有宮人過來奉茶。

馮太後接過茶碗輕呷了一口, 擡眉看向太醫:“替兩位皇子瞧過了?如何?”

太醫連忙躬身回話:“瞧過了, 大皇子的脈象確實像肺癆還帶有哮喘之癥。身子骨近年來虧損嚴重, 但並無性命之憂。十一皇子天生心疾,脈象虛浮無力,來時薄弱去時無,只怕不是長壽之相。”

馮太後放下茶盞:“那肺癆可真會傳染?”

太醫遲疑:“不好說,歷來肺癆都是會傳染的,但大皇子的肺癆當年好像除了他的貼身小太監並無其他人染上。且宮裏的人都說,十一皇子同大皇子走得最近,時常一起說話,但並無傳染。”

馮太後沈吟:“哀家還是不放心,若大皇子和十一皇子住在一處,多久沒傳染,就證明他那病無礙?”

太醫:“以十一皇子的身子骨,若同吃同住半個月還未傳染,那就一定無礙了。”他說完,又遲疑道:“但萬一真有傳染性,恐十一皇子有性命之憂。”

馮太掀起眼皮,涼薄道:“他本就是短命之相,有什麽打緊。”

太醫一驚,應了句是,行禮後退下了。

等佛堂裏只剩下夕嬤嬤後,她又囑咐道:“務必不要讓緒兒察覺出不對。”

夕嬤嬤點頭,下去了。

此後的半個月,李衍都和大皇子同吃同住,馮太後則以要禮佛為由一直沒出現。

想搞事的李衍憋著一股氣,到處簽到打卡。

其他地方都去過了,唯有南邊的佛堂有人把守,不許他進去。

李衍回頭看了好幾眼那佛堂,拉開系統獎勵的地圖看了看。這佛堂簽到紅標還挺粗的,裏面藏著什麽好東西呢。

半個月後,馮太後終於從佛堂出來了。

第一件事就是親自過來看望李衍和大皇子了。還特意讓人準備了午膳,說是要和他們一起用。飯菜很豐盛,太後也很慈祥。

詢問了大皇子近年來的近況,又問李衍讀書如何。

末了還準備了糕點給李衍。

李衍覺得這老太太人還挺好,吃過午飯後又陪著大皇子和太後說了會兒話。

馮太後說的大多數是她年輕時候的事,老太太回憶起從前,整個人都精神了,從進宮說到自己封後,以及和先皇的恩愛日常。

然後又感嘆時光易逝。

大皇子倒是聽得認真,李衍撐著腦袋打瞌睡。

太後瞧著他笑道:“十一皇子困的話,就進去裏面睡吧。”

李衍是真撐不住了,打著哈切往寢殿屏風後走,然後爬上自己的床。

待他睡下後,馮太後就朝大皇子道:“緒兒,陪著皇祖母去外頭走走吧。”

大皇子遲疑:“皇祖母,孫兒的病恐不適合……”

太後伸手拉住他的手:“有何不適合的,你同你皇叔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樣,在哀家心裏你就是哀家親孫。”此刻,她看著大皇子與康王相似的面容,心裏多有感觸。眼眶禁不住泛酸:“你皇叔這麽大的時候,最喜歡粘著哀家了。”

“什麽病不病的,若不是你母妃不喜哀家同你接觸,哀家是不在乎這些的。”

大皇子內心觸動:記憶裏,皇祖母好像確實挺喜歡他。小時候還經常讓他來長壽宮玩,還抱過他。他生病後也來瞧過他好幾回。

皇祖母是除了十一外,第二個一點都不嫌棄他的人了。

他順從的任由馮太後拉著出了寢殿,兩人在院子裏逛了一會兒後。馮太後就說累了,拉著大皇子去了寢殿隔壁的書房。

書架上擺了許多書,他們二人臨窗而坐。

馮太後看著桌面上還未合上的字帖和書本,笑道:“這些書還是你皇叔曾經用過的,如今給你用,倒也是一種傳承。”

大皇子微微蹙眉,並不喜歡太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康王。

他掩唇咳嗽,清俊的眉眼染上薄紅。

馮太後遞了杯溫水過去:“哎,你身體如今成了這樣,都怪你母妃。”

大皇子驀的擡頭盯著馮太後:“皇祖母說什麽,孫兒的病怎麽能怪母後?”

馮太後還以為他不知道內情,嘆了口氣繼續道:“怎麽不怪你母妃,你剛生下來的那幾年,身體一直好好的。也不知你母妃使了什麽法子讓你病重的,她以為這樣,你就能安穩等到出宮建府。她也不想想,皇帝恨毒了康王,你長得又如此像康王,她又是哀家的侄女,皇帝如何會放過你!”

大皇子眼睫顫了顫,啞聲問:“皇祖母早先就知道我的病是母妃所為?”

馮太後看他反應,頗為驚訝:看來她猜對了,這孩子的病壓根不傳染,應該也不是肺癆。

是賢妃使了法子,讓這孩子病的。

馮太後在心裏把賢妃罵了個遍,面上無奈道:“知道,哀家十年前便知道了。但你母妃和皇帝都防著哀家,哀家也不好做什麽,只好出了宮去。原想等你十五加冠建府後再回來看顧你的。”

“先前哀家主動提了你出宮建府的事,皇上百般推拒。但轉頭就允了三皇子出宮建府的請求。”她又長嘆了口氣:“果然被哀家猜中了,皇帝根本沒打算放你出宮。他就是想將你終身幽靜在溪雲宮,讓你死在那!”

大皇子捏著茶杯的指尖收緊,盡管先前已經猜到了父皇的想法。但被人直白的告之,還是叫他難以接受。

虎毒尚且不食子。

父皇連一條生路都不肯給他嗎。

他只是想出宮而已……

馮太後的聲音還在繼續:“皇帝疑心病重,你那些皇叔都叫他殺幹凈了,康王都已經向他稱臣,他還是將康王毒殺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他皇位的人,也不會留下任何一個他厭惡的人。若不是礙於孝道,他連哀家都想一並除了。”

“你母妃天真,以為你十五就能出宮。出宮建府雖在京都,但可以有護衛可以接觸大臣,還可以有幕僚。哪裏有放在宮裏,在他眼皮子底下,困在一座宮殿裏更叫他放心的……”

“緒兒,聽哀家的話吧。”

“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

大皇子手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紅著眼眶看向馮太後……

馮太後彎腰替他撿起滾落到腳邊的杯子,用開水沖了沖,重新遞到他手裏。

“緒兒,你母妃是個不頂事的,只有哀家能幫你了。相信哀家,這世上沒人比哀家更疼你了。”

大皇子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馮太後起身,抱著他的肩膀拍了拍。在他看不見的視野裏,唇角微微翹起……

書房的門突然砰咚一聲被撞開,李衍抱著橘貓滾了進來。

大皇子慌忙松開馮太後,擦了擦眼睛看向李衍:“十一,你怎麽來了?”

馮太後朝書房門口看去,沒責問李衍,而是斥責看門的婢女和太監:“怎麽回事?怎麽讓十一皇子在地上亂滾,萬一生病了如何是好?”

說著親自過去將李衍扶了起來。

李衍順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彎著眼睛沖她笑,心裏卻在暗罵:老太婆還有兩幅面孔!

方才他在寢殿可是聽見她如何誘導大皇兄參與奪嫡了。

這些年他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太後一黨貶的貶,死的死,被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賢妃又不給力,偏偏大皇兄又長得像康王。

讓大皇兄參與奪嫡,這是在要大皇兄的命啊!

他先前還覺得太後人不錯,沒想到也是個狠心的。

他一定不能讓大皇兄被她忽悠了。

“皇祖母,你和大皇兄在聊什麽呀?孫兒睡醒了就沒瞧見你們,還以為你們不見了。”其實他睡了沒一會兒就醒了,然後敏銳的感覺到寢殿熏香裏有令人沈睡的藥。

太後特意讓他睡著想做什麽?

他耳力向來過人,聽見隔壁書房有開門聲後,立刻從系統裏掏出了一個傳聲筒附在墻上偷聽。

這一聽不得了。

居然讓他聽到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

先前他就覺得大皇兄的病不對勁,賢妃娘娘可真狠心啊,怪不得那樣排斥他去看大皇兄。

還有這個老太婆,若真心為大皇兄好,為何都不阻止賢妃娘娘,或是徹底遠離大皇兄?

現在回來對大皇兄好,不過是想把大皇兄當作搬倒便宜爹的工具而已。

李衍抱著胖橘坐到大皇子旁邊,這才看到他紅了眼眶,大驚小怪問:“大皇兄,你怎麽哭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大皇子連連咳嗽:“沒,沒,咳咳……方才有灰落進眼睛裏了。”

李衍哦了聲:“我還以為是皇祖母罵了你呢。”

馮太後笑道:“你這孩子,哀家怎麽可能罵緒兒,哀家疼他還來不及呢。”

“小十一同緒兒的關系很好吧?先前在壽宴上瞧見你一直同緒兒在一起,之後又幫著緒兒說話。”

李衍點頭:“那當然,大皇兄救過我的命呢,我會一直對大皇兄好的。”

馮太後點頭:“瞧出來了,這孩子長得就心善。”她嘆了口氣,又朝李衍道:“十一,你大皇兄自小受皇帝冷待,甚是可憐。你若是有心,就在皇帝面前多誇誇你大皇兄。往後若是有人欺負你大皇兄,你也一定要站在他這一邊,才不枉費他救你一命,知道嗎?”

馮太後回宮那日聽了建寧帝的旨意後,就讓人去打聽過這十一皇子和許嬪了。

這十一皇子是宮裏最得皇帝寵愛的皇子。

甚至緒兒也因為他得了皇上的許可,可在宮裏自由行走。

救命之恩,怎能不好生利用。

大皇子眉眼壓了壓,出聲阻止馮太後:“皇祖母,十一不懂這些的。我救十一,是因為十一對我好……”

他話說到一半,李衍就興沖沖道:“好的,皇祖母!誰敢欺負大皇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大皇兄最好,父皇也一定會喜歡大皇兄的。”

大皇子看著李衍,微微蹙眉。

馮太後倒是很高興,親自給李衍倒了杯溫水:“小十一剛起來渴了吧,潤潤喉。”

李衍連忙驚慌的推拒:“不要不要,爹爹說要尊老愛幼,皇祖母這麽老了,怎麽能給孫兒倒水呢。”他把杯子壓了回去,“您快坐下,孫兒給您倒水。”說著就提起桌上的茶壺給馮太後倒了一杯。

馮太後笑容僵在臉上,看著李衍捧著的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這孩子說話怎麽這麽欠呢。

李衍乖巧的看著她:“皇祖母?”

眼見馮太後不高興了,夕嬤嬤連忙上前把茶接了過去,提點道:“十一皇子,太後千秋,還年輕著呢。”沒有哪個女人喜歡別人說自己老的。

即便這個女人已經當了祖母。

李衍歪頭不解:“可是我娘老說自己老了,太後比我娘大……”他掰著手算,“皇祖母過了五十大壽,要大二十多呢。五十多是五個我,怎麽就還年輕?”

夕嬤嬤和伺候的幾個宮婢、太監齊齊抽了一口冷氣,小心翼翼的看向坐在那的馮太後。

馮太後目光落在李衍細嫩白凈的手上,餘光又瞟到自己雖小心保養,但仍舊免不了打皺的雙手上。

臉一點一點的沈了下去。

大皇子眼見情形不對,連忙喊了聲:“十一!”

李衍啊一聲,回頭看他。

大皇子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別說了。李衍疑惑問:“大皇兄,你眼睛又落了灰嗎?還是也覺得我說得沒錯?皇祖母比兩個大皇兄還要大,已經好老了,對不對?”

他左一句老,又一句老的,弄得馮太後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咽氣了。

她深吸一口氣,語調不變道:“夠了,你們兄弟兩個說話吧,哀家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起身,大皇子和李衍立刻跟著站了起來。

就在她快要走到門口時,李衍忙上前幾步伸手去扶她:“哎呀皇祖母,您老眼昏花小心腳下。”

馮太後腳下一拐,險些摔出了書房。幸而身邊的奴才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回頭,黑著臉看著李衍。

李衍毫無所覺,繼續道:“孫兒方才就叫你小心吧,要不改明兒孫兒讓十哥給您做個拐杖吧。龍頭鑲夜明珠的那種,白天能拄著,晚上能拿來照明,定然是摔不著您了。”

馮太後修心養性這麽多年,真真是被氣到了。

她忍了又忍,終究是沒說什麽,扭頭就走了。

李衍扶著門框喊:“皇祖母,您走慢一些,別再摔著了……”

馮太後聽見他的喊聲,簡直健步如飛,不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李衍回身,滿面笑容的坐到大皇子對面。

大皇子坐下,重新給他斟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說這麽多話渴了吧,喝吧。”

李衍接過,一口氣喝了。

大皇子無奈嘆氣:“皇祖母又怎麽惹你了,你緣何要故意氣她?”

李衍氣呼呼道:“誰讓她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半個月,她讓下人偷偷觀察我們呢。每回我們吃飯的碗筷都是打亂的,讓我們同吃同住,不過是想看看大皇兄的病究竟有沒有傳染。見我無事,現在才出來假惺惺的對你好。”

他氣鼓鼓的,大皇子這個當事人反而很平靜:“何以見得皇祖母是假惺惺?先前在壽辰上,皇祖母還幫我說話,提出讓我出宮建府。”

李衍生怕他被蒙蔽了:“她就是知道爹爹絕對不會同意你出宮建府,才假惺惺幫你說話的,就是為了讓你同她親近。”

大皇子眼眸沈沈:“你也知道父皇絕對不會同意我出宮建府?”

李衍楞了一下,覺察到自己說錯話了,立馬閉嘴。

他就是太緊張大皇兄,怎麽突然就口不擇言了。

大皇子看著他:“十一,你說,父皇為什麽這樣對我?”

李衍抿唇。

大皇兄反問:“就應為我長得像康王嗎?”

李衍:“……大皇兄……”

大皇子笑了一下,那笑容苦澀又難過:“我有時候挺想把這張臉劃爛的。但我還是我母妃的兒子,太後的侄孫子。我身體裏有馮家人的血,恐我要削骨剔肉才能消除父皇的芥蒂……”

李衍也跟著難過起來:“大皇兄,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大人的錯。”

大皇子看著他:“可大人們從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會一味的為難別人……”

“大皇兄……”李衍捧著杯子,“你別這樣,我有些怕……”

大皇子把情緒一收,掩唇咳嗽起來。李衍連忙放下杯子,給他添了一壺水:“大皇兄,快喝水。”

他倒完水後又著急問:“先前我給的藥丸你是不是都沒吃?怎麽身體一點好轉都沒有?”瞧著好像咳得更嚴重了。

他伸手要去探大皇子的脈,大皇子避開他的手:“無礙,有在吃的,只是吃得少。”

李衍:“要日日吃的,藥丸是不是沒了。你等著,我這就回去藥房重新做一瓶送過來。”

大皇子沒有阻止他:“那就多謝十一了。”

李衍爬起來就往書房外走,喊了白芷一起回了鐘粹宮一趟。

大皇子則依舊坐在書房,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看書臨摹字帖。

傍晚,賢妃帶著月嬤嬤過來了。

到了書房後,屏退下人,讓月嬤嬤守在外頭,把門關上。才從食盒裏拿出煎好的藥,送到大皇子面前,囑咐道:“快喝吧,這裏沒有種植柳樹,母妃只得加了藥量。你喝下去,過幾日會病得更嚴重,母妃到時候再同太後說讓你回溪雲宮。”

大皇子沒搭理她,依舊在看書。

賢妃生怕有人過來,急了:“緒兒,你聽見母妃說話沒有,快把藥喝了!”

她提醒了兩遍,大皇子終於放下書,擡眼看她:“回溪雲宮之後呢?再讓父皇以兒臣病重為由留在宮裏?”

賢妃眼神暗了暗,保證道:“你先把藥喝了,出宮的事,母後會再想辦法的。”

“想什麽辦法?”大皇子嗤笑,“你若有辦法,就不會讓兒臣一病這麽多年了。”

賢妃說不出一句話,嘴唇開開合合,最後還是勸道:“你先把藥喝了再說。”

大皇子很失望:“母妃,你還不明白嗎?縱使兒臣喝再多的藥,看起來再無害,父皇都不會讓兒臣出宮建府。他只會讓兒臣在宮中幽禁至死。”

“這話你聽誰說的?”賢妃搖頭,“你別聽人胡說,你父皇不會這麽狠心的!虎毒不食子,他遲早會放你離開的!”

這話只有自欺欺人的才信吧。

“來,緒兒,把藥喝了。”賢妃把藥端到他唇邊,“你向來聽母妃的話,把藥喝了。”

大皇子接過藥碗,就在賢妃欣喜時。擡手,把滿滿一碗藥汁全倒進了案桌邊上的一株花木裏。然後把空了碗還給了賢妃,冷著聲道:“你回去吧,今後不用來送藥了,即便送了兒臣也絕對不會再喝。”

說完,他又劇烈咳嗽起來。

這麽多年,他身體已然廢了。

賢妃拿著碗呆呆的站在那,不明白自己兒子才來長壽宮一日,怎麽就不聽她話了。

賢妃失魂落魄的提著食盒出來了,然後不理會月嬤嬤的詢問,徑自往外走。

這邊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馮太後那。

馮太後對著鏡子照了照,問:“他們母子兩個真的吵起來了?”

夕嬤嬤邊給她卸妝,邊點頭:“賢妃出來時像丟了魂似的,一雙眼睛都是紅的。書房裏的花盆裏還發現了藥汁,肯定是賢妃送去的藥有問題。大皇子是個好的,到底是明白了您的一片好心。”

馮太後面上帶笑:“賢妃那蠢貨,虧得哀家曾經對她寄予厚望,居然敢騙哀家這麽多年。”

夕嬤嬤感嘆:“可不是,誰能想到當娘的能像賢妃娘娘這麽狠心,對自己孩子也下得去手。”她正說著呢,就發現馮太後不動了。

夕嬤嬤疑惑,看向鏡子裏的馮太後。馮太後瞇著眼往自己的鬢角看,然後大驚失色問:“夕嬤嬤,你快幫哀家看看,哀家是不是長白頭發了?”

夕嬤嬤心裏一驚,連忙安撫她:“哪呢?太後娘娘年輕著呢,怎麽可能有白頭發。您莫要聽十一皇子胡說!”心裏卻在想,尋常人家這個年歲,可不都長白發了嗎。也就太後尊貴,保養得好。

馮太後又仔細看了看,確定是自己眼花了,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她剛松口氣,李衍就來了。

手裏還拿了一根長長的、光滑的、鑲嵌了夜明珠的拐杖。瞧見她,乖巧的問了安,然後道:“皇祖母,我方才特意去給您求了跟拐杖,我親眼看著十哥做的。您瞧這拐杖,這高度,這花紋,您喜不喜歡?”

夕嬤嬤聽著他的描述,有些一言難盡:十一皇子……還真實誠!

原以為他晌午只是隨口說說……

見馮太後只是死死盯著他,遲遲沒說話。

李衍繼續追問:“皇祖母,您說句話啊?這拐杖款式您喜不喜歡?您要是不喜歡,我這還有很多款式的。有龍頭的,有仙鶴的,還有吉祥雲紋的……上頭的夜明珠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換,鑲嵌珠寶也行,要不整個度一層金?”

“皇祖母,你說話啊!你怎麽不說話?長度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可以讓十哥改的。他的手藝可好了,不僅拐杖能做,輪椅……”

“滾!”馮太後再也忍不住了,讓人直接將李衍推了出去,然後砰咚一聲把寢殿的門關上。

李衍轉身就舉著拐杖用力敲門:“開門啊!”

“皇祖母,您的拐杖還在外面呢。”

“皇祖母?”

“您快開門啊,孫兒一片孝心。”

“皇祖母,這拐杖真很好用的!”

【作者有話說】

【馮太後:怎麽會有如此看不懂眼色之人!】

李衍:皇祖母孫兒孝順之心日月可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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