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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薛才人的陷害◎

薛才人見李衍沒有說話的意思, 又往前走了兩步,問:“十一皇子是在擔心十皇子嗎?”

李衍眨巴了兩下眼,看看順嬪的主殿,然後又看向她, 最後點頭。

薛才人笑意加深, 朝他伸手:“那薛娘娘抱你去看十皇子好不好?”

她話落, 守在一旁的白芷立刻出聲阻攔:“薛才人, 十一皇子身體不好, 過去恐會被傳染。”

薛才人看向白芷, 語氣不讚同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十一皇子是主子,他想去, 哪有你攔著的份?”

白芷想辯解:“可是……”

薛才人不理會白芷, 徑自蹲到李衍身邊問他:“十一皇子想去嗎?”

李衍點頭, 薛才人伸手直接將他抱了起來,擡步就走。

“薛才人, 薛才人……十一皇子……”白芷急得跺腳, 眼看著人走遠了, 只能追上去。

薛才人抱著李衍很快便到了十皇子的房門外, 太醫已經出來了。順嬪站在門口, 看上去神色很不愉快。許美人站在她對面, 遠遠瞧見李衍過來,平靜的神色立刻變了。

快走兩步擋在了房門口, 急問:“十一,你怎麽來了?”她目光從兒子臉上轉到薛才人臉上,同時伸手要去抱人。

“十一皇子擔心十皇子, 鬧著要過來看, 我就將他抱過來了。”薛才人說著錯開許美人, 一步就跨進了十皇子的屋子。

許美人急了,剛要跟進去,身後的順嬪就涼涼道:“許姐姐,你莫不是真做了虧心事,這麽緊張十一皇子?”

順嬪心氣不順:怎麽,十一皇子就比她的鈺兒精貴,病不得?

她現在巴不得有人能同她的孩子一般受苦。

外頭的聲音漸漸變小,走到內室,李衍掙紮著要下來。薛才人將人放下後,以帕子掩住口鼻看向榻上的十皇子。

榻邊有婢女守著,小孩兒縮在被子裏,臉蛋紅紅,眼睛紅紅,哼哼唧唧的喊難受。

李衍跑到小榻邊上,墊著腳輕輕喊了聲:“十哥。”

原本哼哼唧唧的十皇子立刻扭頭往他這邊看,紅紅的眼睛裏是驚喜,繼而又病懨懨的撅嘴。揮手不耐煩的趕旁邊伺候的宮婢:“你走!”

宮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薛才人瞧了兩個孩子一眼,主動上前把宮婢勸走了。

等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十皇子才道:“十一,你那好好啊,我一去就病了。下次母妃讓我讀書,我還去。”他雖沒什麽精神,但可以看得出是高興的。

李衍有些無語:在古代,尤其還是奪嫡大戰裏,一場高燒說不定就死翹翹了!

他這十哥是被逼得有多狠啊,才寧願病著也不讀書!

他從香囊裏掏出退燒的藥遞到十皇子面前,奶聲解釋:“我生病發熱吃這個,好得快,十哥吃。”這可是系統獎勵的,顆數也不多。

若不是十哥對他好,他還舍不得給呢。

哪想十皇子連連搖頭:“不吃,我才不要好得快,病好了就要讀書了,我要病十天……”他想了想又伸出一根手指,“不,要病一個月,最好能病到過年!”

他堅持不吃,李衍也沒有辦法。好在瞧他現在的樣子,身體底子應該能扛得住的。

“那十哥要乖乖喝藥哦。”

連吃飯都偷奸耍滑的人,李衍實在擔心他連藥都不肯吃。

十皇子對上小孩兒擔憂的眼神,心裏暖暖的,點頭保證道:“你放心吧,快走快走。你身體不好,我沒好之前你別來了。”

李衍就這麽被趕了出去。

等他走到門口時,便聽見順嬪在大聲嚷嚷要徹查十皇子生病一事。薛才人在一旁勸慰,順嬪不耐煩的趕人。

李衍伸手拉拉他娘,他娘回頭,立刻將他抱了起來。然後朝順嬪行了一禮,什麽也沒說走了。

不一會兒,薛才人就追了出來,與他們步子齊平後,安慰道:“許姐姐也別生氣,順嬪就是那樣的人,得理不饒人。”

李衍眨巴著眼睛:好嘛,這話明理安慰,實則是挑撥離間啊。

許美人邊往前走邊道:“我沒生氣,十皇子本就是在我宮裏病的,順嬪發脾氣也是應該的。”換做是十一,說不定她更緊張。

“為人母親,緊張孩子是天性。”

進宮幾年連侍寢都沒有的薛才人:怎麽聽著像指桑罵槐?

她面色僵了僵,很快又道:“那是,哎,十皇子好好的怎麽就病了。聽說是屋子的窗戶開了,可是守夜的宮婢大意,忘記關窗了?”

她一路跟著兩人到了偏殿南苑,偏殿裏燃了安神香。她東拉西扯直接聊到了午時,等白芷進來詢問要不要布膳時,她才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時,恰巧同端著蛋羹的宮婢撞了一下。眼看著瓷碗要落地,薛才人及時伸手扶住。

宮婢連忙道謝,等蛋羹端到李衍面前。李衍小鼻尖湊過去聞了聞,就聞出不對勁了。

這蛋羹裏多了麻黃粉,尋常人吃了或許沒事。但他有心疾,麻黃能誘他病發。若醫治不及時,可能人就沒了。

李衍眸色暗了暗,把蛋羹推開,不肯吃。

第二日,薛才人又來了,依舊同他娘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屋子裏的安神香裏就莫名其妙多了麻黃粉的味道。第三日,李衍慣常戴的香囊裏也出現了麻黃丸。

他只當不知,每當薛才人在看他時,他就沖著薛才人笑。然後噠噠的跑到她身邊,纏著對方陪他玩鞠球。

原先想著兔子不薅窩邊草,薛才人俸祿還沒他娘多,也就沒打算薅她羊毛。

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別怪他了。

許美人瞧兒子興致勃勃的樣子,笑道:“十一挺喜歡你的,薛姐姐以後常來啊。”

薛才人笑著回應:“自然,我也喜歡十一,巴不得日日帶著他玩兒呢。”

然後等她要走時,李衍就扒著她褲腿不肯放,死嚎著要跟她回偏殿西苑。任憑他娘同白芷如何勸,都不行。

許美人無法了,朝薛才人道:“要不,讓十一去你那玩玩?我同你一起過去?”

薛才人:“……”人去了她那,她還怎麽下手?

萬一出了什麽事她還得擔著。

她想推辭,但才說想日日帶著十一皇子玩,為了不顯得自己太過虛偽,只得勉強同意了。

李衍雙眼放光,伸手就要她抱。

薛才人將人抱起往自己西苑走,許美人也跟了上去。

原以為小孩子只是新鮮,最多玩個把時辰就會吵著要回家。哪想李衍玩到月上柳梢頭也不肯走,還抱著薛才人的脖子,硬是要同她一起住。

許美人急啊:十一怎麽一點都不怕生,也不知危險。在順嬪、淑妃那到處跑,如今又要住在西院。

哎,難道是小時候關多了,現在動不動就想往外跑?

許美人又後悔又自責。

比起她,薛才人更急:她不過是虛情假意了三日,怎麽就得十一皇子如此喜歡?

十一皇子不走,她要怎麽下手?

許美人伸手要去抱李衍,李衍就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許美人心軟,又看向薛才人:“要不,讓十一在你這裏住一晚?”

脖子都快被小孩兒勒斷的薛才人:“……”你們別太過分。

兩個大人沒拗過一個小孩,最後李衍又成功留在了西苑過夜。許美人不好留下,就讓白芷過來伺候。

李衍犯了倔,也不肯要白芷。夜裏就扒拉著薛才人衣擺,要同她一起睡。

夜深人靜,薛才人看著坐在她身邊的小孩兒,像是在看一個定時炸彈,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李衍怯怯的瞧她,然後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薛娘娘……”

薛才人扶額:罷了,就一晚上吧。

她壓根沒帶過小孩兒,也不習慣同人睡。幹脆就讓宮婢搬了個軟榻放在她床邊給李衍睡。

李衍抱著小枕頭站在小榻邊上不動,一雙烏黑的眼睛眼巴巴的瞅著她。

薛才人忍著怒氣問:“又怎麽了?”

李衍軟糯糯的說:“我想睡大床,薛娘娘睡小床。”

這小崽子是怎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薛才人試圖同他講道理:“大人睡大床,小人睡小床,你這麽小睡大床做什麽?”

李衍抱著枕頭一臉無辜:“睡小床會掉下去……”

薛才人深呼吸,他繼續:“掉下去會生病,生病會死掉……”

你贏了!

薛才人最怕李衍在她這出事。

不就一晚上嘛。

她躺到小榻上,拉過被子準備睡,一股淡淡的麻黃味散了出來。薛才人頓時如臨大敵,目光挨個掃過身後伺候的奴仆:他們當中也有皇後買通的人,不顧她的死活,想在她的地盤弄死十一皇子?

這一刻,薛才人有些後悔與虎謀皮。但賊船都上了,在不確定誰是皇後內奸的情況下,她只能提防。

保佑十一皇子這祖宗明日一早就回去。

李衍見她同意了,雙眼發亮,蹬掉鞋子爬到了大床上。乖乖的躺好後,露出半張雪白的臉,軟糯糯的朝她道:“薛娘娘晚安。”

薛才人心不在焉的嗯了聲,也不敢睡實了。

這天夜裏,她起夜滅了三次摻雜麻黃的安神香,關了五次突然敞開的窗戶,給李衍蓋了八次被子……

她困得睜不開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時,已經眼下烏青。喊來白芷收拾好賴床的小孩兒後,她拍拍自己的臉,扯出一貫和善的笑:“十一皇子,我送你回去吧?”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李衍搖頭,奶聲道:“不回。”

期盼了一晚上的薛才人搖搖欲墜,扶著桌子坐下。

李衍噔噔噔的跑到她身邊,抱著她腿,學著他十哥的語氣,很認真的說:“薛娘娘好,薛娘娘給十一蓋被被,十一喜歡薛娘娘。十一要在薛娘娘這裏住這麽多天。”他伸出十個手指頭晃了晃。

薛才人抖著嗓子問:“……十天?”

李衍笑瞇瞇的搖頭:“十個月,住到明年。”

薛才人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死了,兩眼一翻,就想暈倒。幸而白芷及時扶住了她,擔憂問:“才人昨夜沒睡好嗎?”

薛才人深吸一口氣坐穩,微笑:“不,很好。”

很快,有婢女端來早點。

李衍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去捧最近的粥。

薛才人眼尖的看到粥碗的邊沿有一點麻黃粉,她早起的魂都嚇飛了,一把奪過李衍手裏的碗,一口氣把粥往嘴邊裏灌。

等粥下肚,才驚覺太燙,繼而尖叫一聲,跑了出去。

伺候的宮婢邊喊,邊呼啦啦跟著跑了。

白芷眨了兩下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門口,疑惑嘟喃:“薛才人這是餓了?”

李衍笑彎了眼,從袖帶裏抽出一根銀針,慢條斯理的把桌上剩餘的早餐都試了一遍,然後又挨個聞了聞,才開始吃。

哎,學醫還是有好處的嘛。

等他吃好早餐,起身邁著小短腿就往外走。

門外的青石地面在清晨的日光下泛著油光,他若是踩上去,肯定容易摔死。

李衍毫不猶豫的一腳跨了上去,就在他即將要摔倒時,匆匆回來的薛才人一個飛撲當了人肉墊子,左腳踝哢嚓一聲扭了。

薛才人欲哭無淚,剛被宮婢攙扶著下去敷了腳,轉頭又聽說十一皇子去院子裏蕩秋千了。

她幾乎是拄著拐飛奔過去的,然後在最後一秒堪堪又接住了因為秋千斷裂飛出來的李衍。

這次是頭著地,摔得頭暈目眩。

然後夜裏又重覆的給李衍滅安神香、關窗、蓋被子……白天又繼續看著他吃飯、玩耍。

她重覆受傷受傷受傷再受傷,每次雖都不甚嚴重,但心理上已經快承受不住!

這樣被折磨二十幾天後,薛才人終於受不了病倒了。

高熱不退,淚流滿面。

她如釋重負的把許美人請了來,半靠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我身子不爭氣,恐不能照顧十一皇子了。許姐姐還是將他帶回去吧,免得過了病氣。”她現在這副樣子,已經不能看顧十一皇子這個小祖宗了。

萬一人死在了她這,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李衍趴在床邊哭得好傷心,邊抹眼淚邊奶聲奶氣道:“嗚嗚嗚,薛娘娘好,薛娘娘照顧十一。薛娘娘病了,十一不走,要留下來照顧薛娘娘。”

薛才人:不不不,你走,你走!

立刻馬上。

她兩眼一翻,裝暈!

太醫七手八腳的開始給薛才人把脈,等她幽幽轉醒就聽白芷頗為感動的同許美人道:“主子,薛才人是真好。這幾天對十一皇子盡心盡力,半夜還起來給十一皇子關窗、蓋被子呢。她肯定是累病的,十一皇子說得對,要不我們留下來照顧她吧?”

神TM的好人!

這母子、主仆三人腦回路能不能正常點!

薛才人心中郁郁,一口氣沒上來然後真的暈了!

等她再次醒來,就看到李衍坐在床邊,手裏捧著一碗藥,笑瞇瞇的瞧著她。

許美人已經不知所蹤,唯有兩個伺候的宮婢和白芷守在門外。

薛才人面皮一抖,額角又緊繃起來,弱聲問:“十一皇子怎麽還在這?沒隨你母妃走嗎?”

李衍小腦袋搖搖:“不走,伺候薛娘娘。”

薛才人額頭青筋突突的跳:“我不需要伺候,十一皇子走吧。”

李衍堅持:“不走。”

薛才人語氣近乎哀求:“走吧?”

李衍像是聽不懂話,舉起藥勺:“薛娘娘喝藥。”

薛才人要崩潰了:“十一皇子,你要怎麽才肯回去?”

李衍不說話,抿唇看著她手上戴的鐲子。薛才人心頭一凜,想起皇後娘娘送李衍珠寶首飾的事……

這孩子不是喜歡這個吧。

比起首飾,顯然命更重要。

薛才人一咬牙從手上退下鐲子塞到他懷裏,李衍不動,眨巴著眼看著她。

這是嫌少?

薛才人再也繃不住了,從枕頭底下摸出一百兩銀子強硬的塞到他手裏,淚流滿面的請求道:“十一皇子,您快走吧。我沒能多照顧您幾日,還讓您為我憂心,甚是愧疚。這點銀子,您拿去玩兒?”

李衍抱著一袋銀子認真思考了兩秒,然後奶聲道:“好吧,那薛娘娘要認真吃藥哦。薛娘娘要是想我,就讓人去找我呀。”

薛才人:找個屁,她還想多活幾天!

終於把人送走後,她長長舒了口氣,靠在床榻邊上扶額閉眼。就在她將睡未睡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又開了。

小團子歡快的嗓音猶如魔音入耳,激得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薛娘娘,薛娘娘……”李衍噠噠的又走到床邊,仰頭看她。

薛才人往床裏縮了縮,聲音裏都是絕望:“你怎麽又回來了?”

李衍奶聲道:“薛娘娘好,我有東西送給薛娘娘。”

薛才人:“什麽?”

李衍小手在懷裏掏了掏,薛才人神經緊繃的盯著,一個小小、鮮艷的香囊嘩啦一下被拉了出來,高舉著垂在了她的面前。香囊的緞面上繡著一枝含苞待放的冷梅,細聞之下還有香氣流散。

李衍語氣有些炫耀道:“我娘繡的香囊,我做的香丸哦。十哥也有,薛娘娘也有。”

薛才人眸子微轉:她似乎,確實見到過十皇子腰間系著一枚香囊,只不過繡面上繡的是一只金元寶。

十皇子戴著有一段時日了吧?

十皇子有,她也有,然後他們兩個都病了。

十一皇子還好好的。

這裏面似乎能做點文章。

李衍見她一直沒接,歪著頭問:“薛娘娘不喜歡嗎?”

薛才人勉強扯出一絲笑,接過那香囊:“怎麽會,薛娘娘喜歡得緊。十一送我香囊,我再回贈十一一樣東西吧。”她指著窗臺邊上的一只雕花花瓶道:“就那個吧,等晚些時候我讓人送過去可好?”那花瓶又大又沈,顯然不是個小孩兒能拿得動的。

李衍顯然不太滿意那花瓶,抿著唇不搭話。

薛才人:先前給了一百兩已經是極限了,再多不能有了!

櫃子裏藏著的、剩下的銀兩,以及首飾是絕對不能動的。

一大一小就那麽幹瞪眼對峙著。

李衍:哎,沒簽到滿三十天掏不空薛才人的老底了嗎?

他慢悠悠在腦海裏扯出系統面板,點了補簽,系統立刻叮咚一聲響【滴,檢測到宿主即將在薛才人住處進行補簽,一兩銀子補簽一天,宿主確定補簽嗎?】

他果斷確認,然後用薛才人送給他的銀兩連著補簽了五天。系統又是一聲響【滴,檢測到宿主已經在薛才人住處連續簽到三十天,獎勵生命值20,紋銀一百兩,雲母屏風一座、金步搖一根、白玉耳鐺一對,絞絲銀鐲一對、蜀錦帷幔一床……秋千架一只。】

系統聲音落下的那一刻,榻上的薛才人語調一轉,朝他道:“十一皇子是不喜歡這個花瓶嗎?要不薛娘娘再送你一些其他的?”然後不等李衍回話,就朝著門口的宮婢、太監道:“來呀,把我藏在櫃子裏的銀子,金步搖、絞絲鐲全部拿來送給十一皇子。”邊說著還邊扯下自己耳朵上的一對白玉耳鐺,又指著匆匆進來的宮婢道:“把床上的新安的帷幔也給十一皇子送去,還有進門的那個屏風……”

她挨個點過去,東西之多令人咂舌,雖都不甚貴重,可那是西苑僅剩的值錢物件了。

所有人都覺得薛才人這是病魔楞了,這送東西的架勢,怎麽像是下一刻就要病死,在分派遺物呢。

薛才人身邊的大宮女有心阻攔,反而被她剮了一眼。

當李衍帶著一堆東西浩浩蕩蕩的回到偏殿南苑時,許美人都驚呆了。

疑惑問:“十一不是去送香囊給薛娘娘嗎,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回來?”

白芷欲言又止,最後才道:“主子,薛才人估計是病糊塗了。覺得自己不行了,才把這些東西全送給十一皇子了。”

若是薛才人聽到此話,定要臭罵她一通: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天知道她原本只是想送一只花瓶出去的,怎麽就稀裏糊塗吧所有的東西都送出去了?

她的銀子,她僅有的幾件首飾啊!

往後窮得都不想出門了!

薛才人猛灌一口藥後,暗自咬牙:再等等,再有幾日,她就能平步青雲了,誰還在乎這些破爛玩意!

許美人覺得薛才人應該也是病糊塗了,她正要張羅著讓人把東西送回去。李衍就拉拉她衣袖,奶聲道:“不還。”

一百兩多銀子,他能兌換一百多天的命呢!

許美人蹙眉看著兒子:“為什麽不還?”

李衍:“薛娘娘壞,開窗,十哥生病。”

許美人驚訝,追問:“十一怎麽知道是薛才人開的窗?”順嬪查了許久也沒查出點眉目來。

李衍:“窗戶下,腳印,薛娘娘的。”

許美人這才記起兒子對腳步聲極其敏感,想來對腳印也很註意。

如果真是薛才人,她為什麽要害十皇子?

許美人想了一圈,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瞳孔猝然放大:薛才人是想害十一,恰巧十一那天晚上去她那睡了,結果十皇子被殃及了?

可是她和薛才人無冤無仇,薛才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不待她想個所以然出來,外頭有宮婢匆匆來報,說是主殿的十皇子不太好了。人一直高燒不退,都燒糊塗了,順嬪哭得撕心裂肺,太醫都來了好幾個。

李衍驀然擡頭,小眉頭幾乎打結:十哥在騙他,真的沒吃藥?

小屁孩還真是嫌命長啊!

他用力拽著他娘的袖子,伸手要抱,指著主殿的方向焦急催促:“十哥!”

許美人有些糾結:順嬪原本就覺得十皇子生病和她有關,這會兒過去,肯定討不到好。

但面對兒子急切的眼神,她的這些顧慮又都打消了,抱著人往外走。

白芷連忙跟了上去。

還沒到主殿,老遠就聽見順嬪悲戚的哭聲。等母子兩個到了十皇子的屋外,柳嬤嬤伸手把他們攔了下來,語氣很不好道:“許美人,十皇子不勞您過來看,您請回吧。”

許美人正踟躕間,順嬪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讓十一皇子進來吧。”

李衍掙紮著下地,然後一腳跨進屋子,朝著床榻靠近。

順嬪讓開一個位置,抹著眼淚道:“鈺兒要見你,你就在這兒陪他說話,喊他吧。”

榻上的十皇子已經燒糊塗了,雙眼緊閉,睫毛亂顫,揪住被子一直在說胡話。一會兒嗚嗚咽咽的哭,一會兒喊十一。

太醫在旁邊神色凝重道:“順嬪娘娘,今夜過後,若是十皇子還高燒不退,只怕不太妙。”

順嬪哭的更大聲了。

李衍伸出小手握住十皇子滾燙的手,軟糯糯的喊了兩聲:“十哥。”

十皇子手心裏抓實了,人突然就安靜下來。但還是雙頰酡紅,閉目不醒,比先前消瘦了不止多少。

太醫開了藥讓小太監去抓藥,又把順嬪喊到一邊,交代註意事項。

李衍趁著無人註意,從系統商城裏取出液體退燒藥給十皇子餵下。

十皇子不肯咽,李衍摁住他脖頸上的一處穴位,強迫他把藥吞了下去。

等順嬪再轉過頭來時,他就乖乖坐在床邊,眼淚汪汪的看著十皇子。

順嬪心裏總算有了點安慰。

李衍眼淚也不是作假,他確實有點擔心。盡管知道系統給的退燒藥比這裏的任何一種藥材都管用。但這裏畢竟是奪嫡文啊,風寒死個皇子最正常不過了,何況十皇子也才四歲。

此刻,李衍無比後悔開局就把那破手游黑了,沒有繼續玩下去。

不然也能更清楚的知道這後宮中個人的利益關系,和各個皇子的大概結局。

他現在是兩眼一抓瞎,只剩下擔心了。

李衍在床邊守了個把時辰,人就有些犯困。他順勢趴在了床頭,挨著十皇子睡著了。

旁邊伺候的宮婢怕他著涼,小聲詢問順嬪:“娘娘,要讓許美人來把人抱走嗎?”

順嬪橫了那宮婢一眼,警告道:“別多事!”

宮婢吶吶不說話了。

等李衍再醒來已經回了自己屋子裏,吃完晚飯後,他感覺頭有點重,聲音也悶悶的,應該是被傳染了。他從系統裏拿出感冒藥吞下,想著睡一覺就好了,這一睡就睡到天光大亮。

醒來時,摸了一下額頭。沒有發熱,但人還是難受,像是悶在罐頭裏的魚,呼吸有些困難。

他啞著嗓子喊白芷。

白芷急匆匆來了,聽他嗓子不對勁,連忙問他怎麽了。

李衍甕聲甕氣道:“難受……”

白芷頓覺不好:“定是著涼了,順嬪就是故意的,明知您身體不好,還任由您趴在外頭睡。這下好了,您又要遭罪了!”

李衍:“娘。”

白芷:“主子方才就去了薛才人處,您等著,奴婢讓人去喊美人回來,順帶請太醫。”

說完她立馬出門吩咐,宮婢一聽李衍病了也很緊張,立馬去尋了許美人。

許美人昨晚想了一晚上薛才人為何要開窗害她兒子,今日一早原想著去探探口風的。但西苑的下人告知她薛才人一早就去了順嬪那。

薛才人病著,有什麽急事一早就去找順嬪?

她隱有不安,才回到南苑就聽說李衍不舒服。著急中,正要進屋,就聽見身後有人喚她。她回頭,衛皇後身邊的周嬤嬤帶著兩個粗壯的太監朝她走來。

待走近了,也不行禮,傲慢道:“許美人,皇後娘娘讓您帶著十一皇子過去鳳棲宮問話,您收拾好就跟奴婢去吧。”

許美人心中一凜,很快就鎮定下來,為難道:“周嬤嬤,十一皇子不舒服,我一個人同你去可行?”

周嬤嬤擰眉,高聲重覆:“皇後娘娘說了您同十一皇子就是同十一皇子,病了抱著就是,許美人莫要為難奴婢!”

對方太強硬,最後無法,許美人只能讓白芷抱著李衍,一同往鳳棲宮去。

此刻,正是眾宮妃向衛皇後請安的時刻,許美人同李衍進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母子兩人身上。但很快註意力又被跪在大殿中央,聲淚俱下的順嬪分去了。

順嬪哭得肝腸寸斷,邊哭邊指責:“皇後娘娘,鈺兒的身體一直很好,自從佩戴了十一皇子送的香囊就開始生病。至今已經病了大半個月,人都燒糊塗了。太醫說若是高燒遲遲不退,只怕就不行了!”

“昨夜臣妾整理鈺兒的東西,發現那香囊夾層裏藏了鈺兒的生辰八字,那生辰八字背面畫了鬼怪的符咒。薛才人同臣妾說,那是借命消災的符咒。許美人狠毒,是想把十一皇子的病痛轉嫁到臣妾的鈺兒身上啊!”

“求娘娘為臣妾做主!”

在坐的嬪妃們全都心驚,看向許美人同李衍的目光都有些不可思議。

倒是阮貴妃慢悠悠喝了口茶:“本宮倒是不知道薛才人還懂符咒?”

跪在地上的薛才人難掩病容,咳嗽兩聲解釋道:“臣妾原也是不知的,只是自從十一皇子去了臣妾那,臣妾就開始病重。臣妾的貼身大宮女瞧見十一皇子送給臣妾的香囊,懷疑裏頭有古怪,才拆開了來,然後就發現了寫著臣妾生辰八字的符咒。她入宮以前,在村裏見過這種害人的法子,就告知了臣妾。”

說完她用力磕了個頭,聲音悲切道:“臣妾病重是小,但十皇子是皇嗣,容不得許美人如此謀害,請皇後娘娘為我等做主啊!”

衛皇後鳳眸淩厲的掃過來,看向還站著的許美人,喝問:“許美人,薛才人和順嬪說的可是實情?她們二人告發你利用巫蠱符咒害人一事可屬實?”

許美人跪下,緩緩磕了個頭,聲音雖柔當有力:“皇後娘娘,臣妾冤枉!”

她伏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低垂的眸子也染上幾分慌亂:這天終究是來了!

趙娘娘說的宮鬥終於來了!

誰不知道皇上的生母舒太妃就是因為巫蠱之禍沒的,這一出手就是想致他們母子於死地!

【作者有話說】

明天照常零點更新,感謝大家的支持哦,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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