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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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成渝覺得自己太冤枉了, 於是再一次重覆：“真的，他說自己爸爸的奶奶和大嫂的奶奶是親姐妹。”
成峰雖還是滿臉狐疑，但不準備追究這個。
傅銘這個人城府頗深, 他總感覺對方對成渝有所圖謀。
成峰把手放在成渝肩膀上, 道：“你以前說要跟那個姓傅的在一起的時候我不同意, 因為大哥覺得你太小, 你不知道喜歡是什麽。”
“但是現在……”成峰道, “小渝, 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組建家庭, 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就比如, 他在婚禮上能感覺到組建家庭的幸福, 他開始期待接下來的蜜月旅行, 也開始期待他和韓書宜的孩子和未來。
成渝怔了下。原來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當初，他哥是多麽正經嚴肅的一個人, 現在居然講話也可以變得這麽感性了。
但是這樣很好，成渝很欣慰地想, 他重來一次, 殫精竭慮，防止家人走上原來的軌跡, 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成渝笑著說：“哥, 你別催我。我一個人也挺自由啊,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別人也管不著。”
成峰伸手把他的頭發揉亂, 道：“想什麽，大哥不還能管你？”
-
藍語總裁辦公室。
應燦敲門進來, 發現傅銘在看成渝設計的NPC圖，應燦看了眼，說：“上次美術組線上開會讓我開視頻偷看，現在又盯著人家的東西研究，那麽喜歡人家，幹嘛不直接去追啊。”
傅銘頭都沒擡，語氣冷冷的：“什麽事？”
應燦發現，傅銘對成渝之外什麽都不感興趣，他道：“任氏集團那邊來電話了。你做的手腳太多了，他發現了，請你去喝茶。”
傅銘這才擡頭，分了一部分註意力出來，道：“不去。”
他已經準備好和任勇撕破臉面了，見面也沒用，他們不需要緩和關系。
從決定保成渝，連帶著要幫助成氏置業那一刻起，傅銘就做好對付任勇的準備了。
這種情況下，別說一個徐舟，就是任向陽沒有因為猥褻犯.罪而進去，傅銘也會想辦法把人收拾了。
應燦看著傅銘，半晌沒說話，片刻，傅銘奇怪道：“還有別的事？”
應燦道：“……我想起來，方暉還他媽告訴我，那一次成渝被任勇帶走後，你還特意做了個小程序，把你自己的司機給他，每天送加班的成渝下班……”
傅銘道：“你要是沒事，去把下個禮拜的副本測試做了。”
應燦急忙掏出一張紙，說：“差點忘了正事，成氏置業裏的臥底名單，徐舟給的。”
“都是任勇穿插在成氏置業裏的人，但是不一定準確，”應燦說，“很有可能有一部分已經不再聽從任勇的話，或者任勇覺得對方沒價值放棄了。”
徐舟現在完全被傅銘拿捏在手裏，假的倒不會，主要是任勇做事很小心，他們之間彼此不認識，所以徐舟給的這份名單，價值意義不大。
任家的家業就是任勇一手打拼下來的，他本人能力自然是不用說的，城府心機也很深，簡單的調查根本不能堪破任勇的底牌和計劃。
傅銘揉了下眉心，如果真的要揪出成氏置業裏的全部臥底，或者說主要的那幾個……還是得另外想辦法。
下午，傅銘去了趟醫院。
彼時鐘元青剛跟臺結束，其他跟他一起進來的年輕實習生們都圍著主治醫生問問題，他跟在後面，根本沒在聽。
沒辦法，鐘元青那會兒已經是有多年經驗的醫生，自己操刀拿下中大型手術都沒問題，現在只是學些小手術，根本不在話下。
撇開學習工作的時間，鐘元青想抽出更多的空，研究一下成渝的情況。
回到自己的科室，鐘元青腳步一頓。
走廊的等候椅上，身高腿長的男人雙手插在褲兜裏，神色冷淡地朝他望過來。
他已經從成渝口中知道了傅銘的身份，而傅銘則猜出了鐘元青的身份，這會兒兩個聰明人彼此對視一眼，帶著審視和打量，多少看透了彼此的心思。
傅銘站定，說：“鐘醫生，又見面了，方便聊一會兒嗎？”
鐘元青楞了下，想起來他們在黃師傅的女兒出事那會兒，見過一面。
他跟著傅銘去了醫院後面花園的角落，有個可以坐的涼亭，鐘元青剛坐下，猛然驚醒，震驚道：“黃師傅和他女兒，原來是你……”
“是我。”傅銘道，“他們悄無聲息離開這裏，是最好的結果，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
就算對方不想離開，也指不定傅銘會做什麽。
鐘元青算是明白了，傅銘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是那個城府深沈、掌控欲極強的傅銘。
鐘元青感受到棘手，他光震驚於傅銘的身份，根本沒想過，對方已經在成渝身邊潛伏了不知道多久了！
淦！成渝那孩子該不會就是這人故意的吧！
但是鐘元青很快收回了這個想法，成渝能懷孕的事除了他和成渝本人誰都不知道，上輩子成渝做手術，他都想辦法讓成渝頂了別人的身份，所以即便是當時的醫生，站在成渝面前也不知道他是誰。
想到這，鐘元青略微放下心，道：“你來幹什麽？”
傅銘伸手道：“我要那天晚上成渝的檢查報告。”
鐘元青心頭一緊，佯裝冷靜道：“他不是手臂被桌子撞傷了？他沒給你看傷口？”
傅銘看著鐘元青神色，道：“我知道，他騙我的。”
傅銘語氣平靜，鐘元青居然聽出了無可奈何的意味，傅銘居然也有苦惱的時候？這個認知令鐘元青震驚了，因為他印象裏的傅銘，永遠無所不能波瀾不驚。
就算是對方知道成渝得了胃癌那天，也能冷靜地聯系頂尖治療醫師團隊。
只不過成渝放棄了，等不到了而已。
鐘元青道：“那我就更不能說了。”
傅銘收回手，道：“他果然有事瞞著我。”
鐘元青：“……”
鐘醫生裂開了，傅銘故意詐他的，這個家夥怎麽能這麽狡詐！！！
鐘醫生大概是醫術水平提高了，心眼兒是半點沒長，此刻默默在心裏給成渝道了歉，徹底破防了，道：“瞞著你又怎麽樣，這是他選擇的，你與其來質問我，你幹嘛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麽他從來沒考慮過跟你坦白？！”
傅銘一怔。
為什麽，自不用說。
由愛生恨，他們走到最後一步，成渝萬念俱灰，他渾渾噩噩，要說誰錯，傅銘沒法給自己推脫。
但是……
“我欠他的，我會還。”傅銘道，“我這次是來找你商量的，鐘醫生，他是個什麽樣的病人，你最清楚。”
鐘元青一怔。
醫院的後花園很安靜，因為離這裏最近的一幢樓，是醫院最裏側的大樓，在這裏住著的人，大多都很難再健康地離開醫院。
這裏有太多的無力和心酸，沒人會欣賞這個靜謐好看的花園，或許有支離破碎的人會在這裏待一會兒，無論好壞，只想盡快離開這裏。
傅銘繼續道：“我會給他最好的治療，那個時候是，這會兒也會是。你如果沒法阻止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就不要攔著我去做。”
傅銘看著鐘元青的神色，對方似乎動搖了一瞬，但很快，鐘元青冷笑了下，略帶嘲諷地看著傅銘，道：“有意思啊傅總，你這會兒想通了，之前幹嘛去了？”
或許別人會感動，但是鐘元青不會。
他看過成渝太多傷心的時候了。
傅銘垂眸抿唇。
他不敢說話，鐘元青就更加生氣了，他道：“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想到他根本不配合治療！但是傅總，你見過成渝喝酒喝到胃出血，半夜三更救護車拉去急診嗎？”
傅銘眸子一顫。
“你見過他病房裏的電視新聞上看到你和女明星一起走紅毯，跟我說有些事註定是沒有緣分嗎？”
傅銘一楞：“我沒有……”
“是嗎？”鐘元青捏緊拳頭，一字一句道，“他這麽早死，至少有一半是你們害的！”
-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從西邊卷來一陣風，原來今天是陣雨的天氣。
傅銘鎩羽而歸，這麽多年傅銘碰過壁，也沒少經歷過挫折，但這大概是對他打擊最大的一次。
晚上做副本測試，應燦看著他輸了兩遍密碼都不對。
從醫院回來，傅銘就處於一個非常恍惚並且沈默的狀態，從來都冷靜果斷的傅銘，這會兒像是丟了魂。
等傅銘第三次輸入密碼，應燦才說：“傅總，那不是你常用的那臺全息艙，你登陸的賬號不對。”
傅銘楞了一下，擡頭看了下編號，回過神了，搖了搖頭道：“算了。”
時至今日，他算是理解了那天成渝認出他身份，那語氣覆雜的一句算了。
那曾經的一見鐘情和最熱烈的愛意，還有不顧一切的一千萬和百分之五的股份，無數個等他的夜晚和纏綿……一切當時只道是尋常，傅銘不知道，那是一個人給他最真誠的喜歡。
應燦沒聽明白，“什麽算了。”
“今天不做了，我不在狀態，你讓技術部別來了。”傅銘道，“你出去吧，我在這坐一會兒。”
這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應燦聞言便出去了。
傅銘打開手機，成渝給他發了消息，最新的語音說：“下雨了，雨好大，你別去了，我讓貓舍那邊給小貓寄宿一晚。”
上一條是：“我帶小橘貓去打疫苗了，醫生說要觀察一段時間，但我哥讓我去公司替他開個緊急會議，你等會有空順便去把小貓帶回家嗎？”
傅銘低頭打字：“抱歉，沒看信息，你們什麽會議？”
頓了下，傅銘繼續發：“老成總太重面子，萬象歡樂谷項目不能給他，你哥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邊沒回了。
這些事之前傅銘就有跟成渝聊過，他笨拙地拿著手機，看了半晌，最後覺得自己有點傻，把手機塞回口袋裏了。
傅銘起身，重新去調試全息艙，他輸錯了好幾次密碼，估計賬戶都鎖定了。
打開面板，全息艙卻提示：“是否繼續進入上一賬戶？”
成渝的名字出現在上面，傅銘這才認出來這是成渝上一次睡著的那個全息艙。他點擊了取消，進入管理員系統，發現上面一個標紅的提示。
每個全息艙每周都會清機一次，畢竟這是公用的，涉及公司內部機密，如果長期使用一個人的賬號，數據源很容易被盜。
但除非有什麽緊急情況，才會有紅色警告。
傅銘點開——
“玩家編號192837465身體數據檢測異常，不建議進入副本測試！
玩家身體數據異常原因：妊娠。”
傅銘關上提示標志，再點開，關掉，再點開。
確認沒看錯後，傅銘以為自己記錯了成渝做副本測試編號的數據，打開藍語oa，又對照了一遍。
全息艙半邊燈光亮著，傅銘處理事情從來果決迅速，這是頭一次遲鈍了半晌，才哆嗦著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通了，但沒人接。
成渝可能在開會，所以不能接電話。
但是傅銘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又打了個電話。
這會兒成渝大概註意到了，給他發了個消息：我在開會。
很好，開會是他最重要的事。
這種情緒就好像只有自己在幹著急而別人覺得好像沒什麽要緊的一樣，傅銘沒有這樣生氣過。上一次讓傅銘又驚又怒的，是那天知道成渝給了竇識百分之五的股份換全息頭盔專利……
傅銘直接拿起外套，推門出去找成渝。
隔著網線成渝是不可能開口承認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揪出來當面說。
外面的雨很大，傅銘直接開車去了成氏置業。
彼時成渝剛開完會，開的並不是很順利，他感覺眉心一直在跳，因此坐電梯出來看到傅銘，成渝楞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他怎麽來了？
傅銘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為什麽突然變得挑食，為什麽總是很困很容易睡著，為什麽體溫會比他們偏高一點，還有那天，他抱睡著的成渝去辦公室，對方衣服垂落時肚子鼓起了一點……
成渝那麽瘦，肚子卻凸出來一點，還有那天酒吧裏突然撞到桌子，成渝忽然煞白的臉色……還有一定要去醫院，並且避開他……
所有的跡象都轉向一個幾乎沒人能猜到的真相。
這麽大的事都瞞著他，他怎麽敢的？
傅銘的情緒還沒爆發，成渝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接聽，對方還沒說兩句，成渝臉色先變了。
他微微仰頭，看向傅銘，音調在顫：“趙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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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峰把手放在成渝肩膀上, 道：“你以前說要跟那個姓傅的在一起的時候我不同意, 因為大哥覺得你太小, 你不知道喜歡是什麽。”
“但是現在……”成峰道, “小渝, 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組建家庭, 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就比如, 他在婚禮上能感覺到組建家庭的幸福, 他開始期待接下來的蜜月旅行, 也開始期待他和韓書宜的孩子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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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渝笑著說：“哥, 你別催我。我一個人也挺自由啊,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別人也管不著。”
成峰伸手把他的頭發揉亂, 道：“想什麽，大哥不還能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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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燦敲門進來, 發現傅銘在看成渝設計的NPC圖，應燦看了眼，說：“上次美術組線上開會讓我開視頻偷看，現在又盯著人家的東西研究，那麽喜歡人家，幹嘛不直接去追啊。”
傅銘頭都沒擡，語氣冷冷的：“什麽事？”
應燦發現，傅銘對成渝之外什麽都不感興趣，他道：“任氏集團那邊來電話了。你做的手腳太多了，他發現了，請你去喝茶。”
傅銘這才擡頭，分了一部分註意力出來，道：“不去。”
他已經準備好和任勇撕破臉面了，見面也沒用，他們不需要緩和關系。
從決定保成渝，連帶著要幫助成氏置業那一刻起，傅銘就做好對付任勇的準備了。
這種情況下，別說一個徐舟，就是任向陽沒有因為猥褻犯.罪而進去，傅銘也會想辦法把人收拾了。
應燦看著傅銘，半晌沒說話，片刻，傅銘奇怪道：“還有別的事？”
應燦道：“……我想起來，方暉還他媽告訴我，那一次成渝被任勇帶走後，你還特意做了個小程序，把你自己的司機給他，每天送加班的成渝下班……”
傅銘道：“你要是沒事，去把下個禮拜的副本測試做了。”
應燦急忙掏出一張紙，說：“差點忘了正事，成氏置業裏的臥底名單，徐舟給的。”
“都是任勇穿插在成氏置業裏的人，但是不一定準確，”應燦說，“很有可能有一部分已經不再聽從任勇的話，或者任勇覺得對方沒價值放棄了。”
徐舟現在完全被傅銘拿捏在手裏，假的倒不會，主要是任勇做事很小心，他們之間彼此不認識，所以徐舟給的這份名單，價值意義不大。
任家的家業就是任勇一手打拼下來的，他本人能力自然是不用說的，城府心機也很深，簡單的調查根本不能堪破任勇的底牌和計劃。
傅銘揉了下眉心，如果真的要揪出成氏置業裏的全部臥底，或者說主要的那幾個……還是得另外想辦法。
下午，傅銘去了趟醫院。
彼時鐘元青剛跟臺結束，其他跟他一起進來的年輕實習生們都圍著主治醫生問問題，他跟在後面，根本沒在聽。
沒辦法，鐘元青那會兒已經是有多年經驗的醫生，自己操刀拿下中大型手術都沒問題，現在只是學些小手術，根本不在話下。
撇開學習工作的時間，鐘元青想抽出更多的空，研究一下成渝的情況。
回到自己的科室，鐘元青腳步一頓。
走廊的等候椅上，身高腿長的男人雙手插在褲兜裏，神色冷淡地朝他望過來。
他已經從成渝口中知道了傅銘的身份，而傅銘則猜出了鐘元青的身份，這會兒兩個聰明人彼此對視一眼，帶著審視和打量，多少看透了彼此的心思。
傅銘站定，說：“鐘醫生，又見面了，方便聊一會兒嗎？”
鐘元青楞了下，想起來他們在黃師傅的女兒出事那會兒，見過一面。
他跟著傅銘去了醫院後面花園的角落，有個可以坐的涼亭，鐘元青剛坐下，猛然驚醒，震驚道：“黃師傅和他女兒，原來是你……”
“是我。”傅銘道，“他們悄無聲息離開這裏，是最好的結果，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
就算對方不想離開，也指不定傅銘會做什麽。
鐘元青算是明白了，傅銘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是那個城府深沈、掌控欲極強的傅銘。
鐘元青感受到棘手，他光震驚於傅銘的身份，根本沒想過，對方已經在成渝身邊潛伏了不知道多久了！
淦！成渝那孩子該不會就是這人故意的吧！
但是鐘元青很快收回了這個想法，成渝能懷孕的事除了他和成渝本人誰都不知道，上輩子成渝做手術，他都想辦法讓成渝頂了別人的身份，所以即便是當時的醫生，站在成渝面前也不知道他是誰。
想到這，鐘元青略微放下心，道：“你來幹什麽？”
傅銘伸手道：“我要那天晚上成渝的檢查報告。”
鐘元青心頭一緊，佯裝冷靜道：“他不是手臂被桌子撞傷了？他沒給你看傷口？”
傅銘看著鐘元青神色，道：“我知道，他騙我的。”
傅銘語氣平靜，鐘元青居然聽出了無可奈何的意味，傅銘居然也有苦惱的時候？這個認知令鐘元青震驚了，因為他印象裏的傅銘，永遠無所不能波瀾不驚。
就算是對方知道成渝得了胃癌那天，也能冷靜地聯系頂尖治療醫師團隊。
只不過成渝放棄了，等不到了而已。
鐘元青道：“那我就更不能說了。”
傅銘收回手，道：“他果然有事瞞著我。”
鐘元青：“……”
鐘醫生裂開了，傅銘故意詐他的，這個家夥怎麽能這麽狡詐！！！
鐘醫生大概是醫術水平提高了，心眼兒是半點沒長，此刻默默在心裏給成渝道了歉，徹底破防了，道：“瞞著你又怎麽樣，這是他選擇的，你與其來質問我，你幹嘛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麽他從來沒考慮過跟你坦白？！”
傅銘一怔。
為什麽，自不用說。
由愛生恨，他們走到最後一步，成渝萬念俱灰，他渾渾噩噩，要說誰錯，傅銘沒法給自己推脫。
但是……
“我欠他的，我會還。”傅銘道，“我這次是來找你商量的，鐘醫生，他是個什麽樣的病人，你最清楚。”
鐘元青一怔。
醫院的後花園很安靜，因為離這裏最近的一幢樓，是醫院最裏側的大樓，在這裏住著的人，大多都很難再健康地離開醫院。
這裏有太多的無力和心酸，沒人會欣賞這個靜謐好看的花園，或許有支離破碎的人會在這裏待一會兒，無論好壞，只想盡快離開這裏。
傅銘繼續道：“我會給他最好的治療，那個時候是，這會兒也會是。你如果沒法阻止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就不要攔著我去做。”
傅銘看著鐘元青的神色，對方似乎動搖了一瞬，但很快，鐘元青冷笑了下，略帶嘲諷地看著傅銘，道：“有意思啊傅總，你這會兒想通了，之前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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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說話，鐘元青就更加生氣了，他道：“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想到他根本不配合治療！但是傅總，你見過成渝喝酒喝到胃出血，半夜三更救護車拉去急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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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他病房裏的電視新聞上看到你和女明星一起走紅毯，跟我說有些事註定是沒有緣分嗎？”
傅銘一楞：“我沒有……”
“是嗎？”鐘元青捏緊拳頭，一字一句道，“他這麽早死，至少有一半是你們害的！”
-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從西邊卷來一陣風，原來今天是陣雨的天氣。
傅銘鎩羽而歸，這麽多年傅銘碰過壁，也沒少經歷過挫折，但這大概是對他打擊最大的一次。
晚上做副本測試，應燦看著他輸了兩遍密碼都不對。
從醫院回來，傅銘就處於一個非常恍惚並且沈默的狀態，從來都冷靜果斷的傅銘，這會兒像是丟了魂。
等傅銘第三次輸入密碼，應燦才說：“傅總，那不是你常用的那臺全息艙，你登陸的賬號不對。”
傅銘楞了一下，擡頭看了下編號，回過神了，搖了搖頭道：“算了。”
時至今日，他算是理解了那天成渝認出他身份，那語氣覆雜的一句算了。
那曾經的一見鐘情和最熱烈的愛意，還有不顧一切的一千萬和百分之五的股份，無數個等他的夜晚和纏綿……一切當時只道是尋常，傅銘不知道，那是一個人給他最真誠的喜歡。
應燦沒聽明白，“什麽算了。”
“今天不做了，我不在狀態，你讓技術部別來了。”傅銘道，“你出去吧，我在這坐一會兒。”
這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應燦聞言便出去了。
傅銘打開手機，成渝給他發了消息，最新的語音說：“下雨了，雨好大，你別去了，我讓貓舍那邊給小貓寄宿一晚。”
上一條是：“我帶小橘貓去打疫苗了，醫生說要觀察一段時間，但我哥讓我去公司替他開個緊急會議，你等會有空順便去把小貓帶回家嗎？”
傅銘低頭打字：“抱歉，沒看信息，你們什麽會議？”
頓了下，傅銘繼續發：“老成總太重面子，萬象歡樂谷項目不能給他，你哥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邊沒回了。
這些事之前傅銘就有跟成渝聊過，他笨拙地拿著手機，看了半晌，最後覺得自己有點傻，把手機塞回口袋裏了。
傅銘起身，重新去調試全息艙，他輸錯了好幾次密碼，估計賬戶都鎖定了。
打開面板，全息艙卻提示：“是否繼續進入上一賬戶？”
成渝的名字出現在上面，傅銘這才認出來這是成渝上一次睡著的那個全息艙。他點擊了取消，進入管理員系統，發現上面一個標紅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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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非有什麽緊急情況，才會有紅色警告。
傅銘點開——
“玩家編號192837465身體數據檢測異常，不建議進入副本測試！
玩家身體數據異常原因：妊娠。”
傅銘關上提示標志，再點開，關掉，再點開。
確認沒看錯後，傅銘以為自己記錯了成渝做副本測試編號的數據，打開藍語oa，又對照了一遍。
全息艙半邊燈光亮著，傅銘處理事情從來果決迅速，這是頭一次遲鈍了半晌，才哆嗦著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通了，但沒人接。
成渝可能在開會，所以不能接電話。
但是傅銘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又打了個電話。
這會兒成渝大概註意到了，給他發了個消息：我在開會。
很好，開會是他最重要的事。
這種情緒就好像只有自己在幹著急而別人覺得好像沒什麽要緊的一樣，傅銘沒有這樣生氣過。上一次讓傅銘又驚又怒的，是那天知道成渝給了竇識百分之五的股份換全息頭盔專利……
傅銘直接拿起外套，推門出去找成渝。
隔著網線成渝是不可能開口承認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揪出來當面說。
外面的雨很大，傅銘直接開車去了成氏置業。
彼時成渝剛開完會，開的並不是很順利，他感覺眉心一直在跳，因此坐電梯出來看到傅銘，成渝楞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他怎麽來了？
傅銘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為什麽突然變得挑食，為什麽總是很困很容易睡著，為什麽體溫會比他們偏高一點，還有那天，他抱睡著的成渝去辦公室，對方衣服垂落時肚子鼓起了一點……
成渝那麽瘦，肚子卻凸出來一點，還有那天酒吧裏突然撞到桌子，成渝忽然煞白的臉色……還有一定要去醫院，並且避開他……
所有的跡象都轉向一個幾乎沒人能猜到的真相。
這麽大的事都瞞著他，他怎麽敢的？
傅銘的情緒還沒爆發，成渝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接聽，對方還沒說兩句，成渝臉色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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