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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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鐘元青一走, 成渝就收到趙越給他的消息，問他今晚來不來酒吧喝酒唱歌。
成渝好久沒去玩了，也想放松一下, 正準備發消息回覆, 手機又響了, 劉萱女士給他打視頻電話來了。
成渝趕緊從走廊出去, 去了醫院後面的花園草坪。看不出自己在醫院了, 他才把視頻打開, 劉萱正坐游艇在海上，迎著海峰看著自家兒子, 染過的黑發隨著海風飄動。
劉萱面上看著特別高興, 安利自己的度假生活：“兒子, 你都不知道這邊有多少俊男靚女, 什麽時候你過來看看，總有一個看的順眼的。”
成明德在喝茶，說：“咱們那兒也有多少好姑娘, 不能挑個門當戶對的？”
劉萱道：“我兒子喜歡就行。兒子，你什麽時候脫單？”
成渝道：“……再這麽聊我就先掛電話了媽。”
劉萱說：“行行行。”
跟劉萱又聊了幾句關於度假的事情, 成渝讓他們在海邊的時候註意天氣, 又問了關於回家的時間和交通，提醒他們註意安全,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 成渝就掛了電話, 從屋外走回候診的走廊。
然後迎面撞上慌裏慌張趕過來的鐘元青。
鐘元青一把拉住成渝的胳膊：“師兄, 你去哪了！我們先不做胃鏡了, 你跟我來一下。”
鐘元青很少這麽慌張，他和成渝一樣多了很多年的閱歷, 做事從來沈穩可靠。
成渝被他拽走的時候，聽到廣播繚繞在整個大廳：“請三十號患者成渝進入9號診室就診——”
兩人來到屋外停車場的草坪上，鐘元青是一路跑過來的，這會兒還喘著氣，成渝猶豫半晌，看著對方慌亂的神色，猶豫道：“我……患了絕癥？”
“不是，”鐘元青的面色凝重，他並不想隱瞞這件事，“是你懷孕了。”
成渝：？？？？
他反應了大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甚至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懷疑自己根本沒重生，懷疑後來在病床上蹉跎的歲月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半晌，成渝又喃喃重覆了兩個字：“懷孕？”
鐘元青：“嗯。”
上輩子是在成渝頻繁胃痛之後去醫院體檢，然後診斷出懷孕的，當時成渝也是一樣惶惑不敢相信。
那時候成氏置業倒臺，各方壓力非常大，成渝情緒很壓抑，時常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的能力和生存的意義，懷孕後甚至懷疑過自己是個怪物，甚至一度產生了焦慮癥，根本沒法配合治療。
最後當然不可能把孩子留下來。
鐘元青每每安慰他，你只是身體跟我們有一點不一樣，比他們多了一個器官。造物主安排了一個意外。
成渝說，這個意外太沈重了，他有點負擔不起。
鐘元青也是沈默，他沒法安慰成渝，這並不是一件可以開玩笑的事。
成渝深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經歷的多了，他現在沒那麽脆弱，至少不會像上輩子一樣經不起打擊了，就是神色有點懷疑人生。
鐘元青疑惑道：“你跟傅銘嗎？”
成渝面上有些尷尬，沈默的幾乎等同於默認，片刻，他道：“意外。”
算算時間，就是那次代他父母和大哥去S省出席建博會，然後遇到王超被對方下藥了，不得已找了傅銘幫忙。
而且事後也吃了藥，怎麽就……
他就說傅銘來了太多次了！這個人怎麽有這麽多精力的！！
再後悔也沒用了，成渝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鐘元青看的心頭一跳，道：“哎，你小心點，你現在不能動作劇烈……”
他卡住了聲音，成渝瞪了他一眼。
鐘元青：“……”
這該死的職業病。
成渝說：“我先回去想想吧。”
他臉色不好看，語氣也很生硬，鐘元青看出他情緒不對，道：“要不要我陪你？我去找我師父下午請個假。”
成渝皺了下眉，道：“不用，我這會兒就像自己待一會兒，你不用陪我，我不會想不開的，你放心，這會兒又不是上輩子。”
又不是上輩子那樣父母家人離世、孤身一人的情況，這種時候，成渝至少不會像那樣無家可去、無人可以依靠。
鐘元青只好先回去忙工作。
剩下的體檢也沒法繼續了，成渝拿起手機打算先打車回成家，只不過這件事他先不打算告訴家人，他自己都沒做好接受的準備，更別說家裏人了。
低頭打開手機屏幕，一個電話彈了出來，成渝疑惑地按下接通鍵。
馬姐：“小渝，你今天休息嗎？”
成渝身份曝光後，大家都喜歡叫他成老師，但是馬姐年紀也不小，實在不習慣這麽叫他，成渝也把她當前輩，學了不少東西，便讓她還是這麽叫自己。
成渝說：“休息，公司有事嗎？”
馬姐是工作狂，也不怎麽八卦他和傅銘的關系，有事找他必然是正事。
馬姐道：“技術部說NPC出現bug，跟我們的技能設計有關系，要我們叫人去一趟。他們已經過去了，我今天帶小孩來省外春游了，實在趕不回去，你能幫我去看一眼嗎？”
“我問了小唐，她今天回家了，也不在b市。”馬姐補充。
成渝說：“我去。”
醫院距離藍語並不遠，成渝打車十分鐘就到了，不知道什麽事情這麽緊急，成渝直接趕去模擬艙室，剛推開門，迎面撞上穿著無菌服的傅銘。
傅銘側著身，給他擋了下彈回來的門。
成渝有點急，喘著氣道：“出現什麽問題了？”
“NPC發動技能中間出現卡頓，技能特效和動作完全重合了。”傅銘的聲音很嚴厲，“美術組交稿後跑數據測試沒做嗎？”
“我們的問題，當時做測試做的不夠仔細。”技術部組長也在。
成渝這會兒也恢覆冷靜了，道：“我們組也有責任。我去調底稿，重新做NPC的技能。”
雖然說成渝就一個人來了，但他本身就經驗豐富，畫稿底稿也在，技術組也很給力，很快就把NPC卡掉的部分技能很快補上去了。
技術部組長擦了擦汗，說：“傅總真的太認真了，無論是多大多小的副本，都有親自測試的習慣。對了，成老師應該不是負責這個NPC的吧？”
成渝點了點頭，忙完一陣，他久違地感覺到了饑餓，轉頭一眼看到早上從家裏帶的那兩個蒸包子，被他隨意放在桌上，已經被擠得皺皺巴巴的了。
他剛要下嘴，耳邊忽然傳來冷肅的聲音：“你在吃什麽？”
成渝給嚇了一跳，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傅銘，技術部組長也聽到動靜，不知道怎麽回事，回頭望過來。
傅銘皺著眉，給成渝把冷透了的包子拿開了，道：“早飯還沒吃？”
成渝道：“還沒來得及……給我，我應付幾口得了。”
傅銘：“冷了，你就這麽吃？”
成渝：“不然呢？我餓了。”
傅銘有時候懷疑，成渝上輩子究竟是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的，現在是有點概念了，成渝就沒把自己和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他將袋子拿走，道：“等我，我下樓去幫你買點吃的。”
成渝：？
技術部組長圍觀一路，心情從擔憂變為覆雜，喃喃道：“成老師，我剛才真以為傅總生氣地要打你了。”
成渝：“……”
沒一會兒，傅銘把熱騰騰的包子和豆漿送到成渝手中，成渝心情有些覆雜。上學那會兒經常帶著早飯跑去傅銘的課堂上蹲他，也沒見人吃過自己的一個包子。
難以想象會有一天，傅大總裁站在包子鋪面前給自己買包子的場景。
吃個包子的功夫，傅銘帶技術部也加完班了，傅銘脫了外套出來，看見成渝在打電話，有熟悉的聲音傳出來：“幾個朋友都在，來喝酒，聊聊玩玩也行……二少，你都好久沒出來了。”
成渝說：“有點事，我晚點過去。”
傅銘走過來，看見成渝提著的塑料袋，包子吃完了，雞蛋吃了一半，還留著個蛋黃。
成渝擡頭望他：“可以走了嗎？傅總？”
語氣裏帶了點義務加班的怨念。
傅銘目光從他手機上掃過，道：“我避免了你們組的失誤造成的損失，你該不該請我喝酒？”
成渝：？
-
成渝印象裏，傅銘並不愛喝酒，想想也是，傅銘從來是個理智清醒又克制的人，而酒精，太容易讓人失去控制，傅銘不喜歡這種不理性的感覺。
因此把人帶到張寅酒吧裏的時候，成渝有些後悔。
趙越正坐在卡座中央，看到成渝身影，剛跳起來歡呼，然後一眼看到成渝身後跟著進來的男人。
趙越裂開了。
原本一群蹦的很歡樂、穿著潮流奇異服裝的年輕人停了動靜，扭頭望過來。
成渝介紹道：“朋友，我請他來喝酒。”
趙越：“真的是請來喝酒，不是來砸場子的？”
傅銘很自然地坐在成渝身側，沒吭聲，態度沒有特別冷淡，只不過他不喜歡熱鬧，人也沈默，整個氛圍還是冷了一會兒。
成渝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點頭答應的，高嶺之花傅銘上輩子就沒來過酒吧，這輩子倒是來過好幾次，幾次都跟他有關。
調酒師上前熱絡道：“二少要喝點什麽？”
“就還是……”本想說按老套餐來，成渝又卡住了話頭，想起早上鐘元青對自己的交代，面色一沈，道，“橙汁謝謝。”
趙越一口酒噴出來，道：“你來我這兒喝橙汁，成哥，你瞧不起我？”
成渝說：“這兩天胃不舒，喝不了。”
趙越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之前在外頭不覺得，酒吧裏面空氣不怎麽流通，人的汗臭味混著酒味，還有震耳欲聾的音響，砸的成渝有點想吐。
成渝不得不意識到一個事實，他自己想吐不是因為喝酒，而是懷孕了。
準確來說，是揣了個崽。
成渝記得自己那天吃完避孕藥還上網搜索了一下，是正規藥物，不可能會沒效果的。
但是科技發展至今，男生懷孕的案例全球都沒幾個，或許，這個藥的作用對他來說沒用呢？
成渝仰頭悶了一杯子橙汁，神色凝重，眉頭皺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借酒消愁。
“來玩骰子嗎？”趙越試探性問了句，總感覺自從傅銘坐在成渝旁邊，大家都不敢玩的太放肆了，難道這就是學霸的壓制嗎？。
趙越說：“就猜大小，誰輸了誰喝酒。”
“你別忘了上次你輸的有多慘。”成渝頭也沒擡，閉著眼睛猜，“就大吧。”
“是小，他搖了十八下。”傅銘拿了點點心回來，皺著眉，其實他不喜歡太熱鬧的環境，覺得有點吵。
成渝改口：“那我猜小。”
趙越：“那我就猜大吧。”
骰子打開，點數為大。
趙越好不容易贏了成渝一次，忍不住笑了，摩拳擦掌：“喝吧。”
成渝：“……”
成渝扭頭看了傅銘一眼，生氣了：“你怎麽這麽肯定說小啊，早知道不聽你的了。”
趙越心頭一緊。
成渝剛畢業那會兒和傅銘在一起的時候也常和他們一起喝酒，話裏話外除了對傅銘的喜歡，還有種對偶像的保護和仰視的欣賞。
所以趙越很不喜歡傅銘。
憑什麽啊。
成渝平時大大咧咧的，對傅銘卻小心翼翼的，這會兒突然對傅銘發脾氣，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都很忐忑。
傅銘一看就高冷難伺候，未必能忍成渝這脾氣，這要是吵起來了可怎麽辦？
傅銘也確實皺了下眉，嘴角繃著，卻說：“抱歉。”
他起身從桌上拿起懲罰的酒杯，道：“我來替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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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元青一走, 成渝就收到趙越給他的消息，問他今晚來不來酒吧喝酒唱歌。
成渝好久沒去玩了，也想放松一下, 正準備發消息回覆, 手機又響了, 劉萱女士給他打視頻電話來了。
成渝趕緊從走廊出去, 去了醫院後面的花園草坪。看不出自己在醫院了, 他才把視頻打開, 劉萱正坐游艇在海上，迎著海峰看著自家兒子, 染過的黑發隨著海風飄動。
劉萱面上看著特別高興, 安利自己的度假生活：“兒子, 你都不知道這邊有多少俊男靚女, 什麽時候你過來看看，總有一個看的順眼的。”
成明德在喝茶，說：“咱們那兒也有多少好姑娘, 不能挑個門當戶對的？”
劉萱道：“我兒子喜歡就行。兒子，你什麽時候脫單？”
成渝道：“……再這麽聊我就先掛電話了媽。”
劉萱說：“行行行。”
跟劉萱又聊了幾句關於度假的事情, 成渝讓他們在海邊的時候註意天氣, 又問了關於回家的時間和交通，提醒他們註意安全,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 成渝就掛了電話, 從屋外走回候診的走廊。
然後迎面撞上慌裏慌張趕過來的鐘元青。
鐘元青一把拉住成渝的胳膊：“師兄, 你去哪了！我們先不做胃鏡了, 你跟我來一下。”
鐘元青很少這麽慌張，他和成渝一樣多了很多年的閱歷, 做事從來沈穩可靠。
成渝被他拽走的時候，聽到廣播繚繞在整個大廳：“請三十號患者成渝進入9號診室就診——”
兩人來到屋外停車場的草坪上，鐘元青是一路跑過來的，這會兒還喘著氣，成渝猶豫半晌，看著對方慌亂的神色，猶豫道：“我……患了絕癥？”
“不是，”鐘元青的面色凝重，他並不想隱瞞這件事，“是你懷孕了。”
成渝：？？？？
他反應了大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甚至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懷疑自己根本沒重生，懷疑後來在病床上蹉跎的歲月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半晌，成渝又喃喃重覆了兩個字：“懷孕？”
鐘元青：“嗯。”
上輩子是在成渝頻繁胃痛之後去醫院體檢，然後診斷出懷孕的，當時成渝也是一樣惶惑不敢相信。
那時候成氏置業倒臺，各方壓力非常大，成渝情緒很壓抑，時常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的能力和生存的意義，懷孕後甚至懷疑過自己是個怪物，甚至一度產生了焦慮癥，根本沒法配合治療。
最後當然不可能把孩子留下來。
鐘元青每每安慰他，你只是身體跟我們有一點不一樣，比他們多了一個器官。造物主安排了一個意外。
成渝說，這個意外太沈重了，他有點負擔不起。
鐘元青也是沈默，他沒法安慰成渝，這並不是一件可以開玩笑的事。
成渝深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經歷的多了，他現在沒那麽脆弱，至少不會像上輩子一樣經不起打擊了，就是神色有點懷疑人生。
鐘元青疑惑道：“你跟傅銘嗎？”
成渝面上有些尷尬，沈默的幾乎等同於默認，片刻，他道：“意外。”
算算時間，就是那次代他父母和大哥去S省出席建博會，然後遇到王超被對方下藥了，不得已找了傅銘幫忙。
而且事後也吃了藥，怎麽就……
他就說傅銘來了太多次了！這個人怎麽有這麽多精力的！！
再後悔也沒用了，成渝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鐘元青看的心頭一跳，道：“哎，你小心點，你現在不能動作劇烈……”
他卡住了聲音，成渝瞪了他一眼。
鐘元青：“……”
這該死的職業病。
成渝說：“我先回去想想吧。”
他臉色不好看，語氣也很生硬，鐘元青看出他情緒不對，道：“要不要我陪你？我去找我師父下午請個假。”
成渝皺了下眉，道：“不用，我這會兒就像自己待一會兒，你不用陪我，我不會想不開的，你放心，這會兒又不是上輩子。”
又不是上輩子那樣父母家人離世、孤身一人的情況，這種時候，成渝至少不會像那樣無家可去、無人可以依靠。
鐘元青只好先回去忙工作。
剩下的體檢也沒法繼續了，成渝拿起手機打算先打車回成家，只不過這件事他先不打算告訴家人，他自己都沒做好接受的準備，更別說家裏人了。
低頭打開手機屏幕，一個電話彈了出來，成渝疑惑地按下接通鍵。
馬姐：“小渝，你今天休息嗎？”
成渝身份曝光後，大家都喜歡叫他成老師，但是馬姐年紀也不小，實在不習慣這麽叫他，成渝也把她當前輩，學了不少東西，便讓她還是這麽叫自己。
成渝說：“休息，公司有事嗎？”
馬姐是工作狂，也不怎麽八卦他和傅銘的關系，有事找他必然是正事。
馬姐道：“技術部說NPC出現bug，跟我們的技能設計有關系，要我們叫人去一趟。他們已經過去了，我今天帶小孩來省外春游了，實在趕不回去，你能幫我去看一眼嗎？”
“我問了小唐，她今天回家了，也不在b市。”馬姐補充。
成渝說：“我去。”
醫院距離藍語並不遠，成渝打車十分鐘就到了，不知道什麽事情這麽緊急，成渝直接趕去模擬艙室，剛推開門，迎面撞上穿著無菌服的傅銘。
傅銘側著身，給他擋了下彈回來的門。
成渝有點急，喘著氣道：“出現什麽問題了？”
“NPC發動技能中間出現卡頓，技能特效和動作完全重合了。”傅銘的聲音很嚴厲，“美術組交稿後跑數據測試沒做嗎？”
“我們的問題，當時做測試做的不夠仔細。”技術部組長也在。
成渝這會兒也恢覆冷靜了，道：“我們組也有責任。我去調底稿，重新做NPC的技能。”
雖然說成渝就一個人來了，但他本身就經驗豐富，畫稿底稿也在，技術組也很給力，很快就把NPC卡掉的部分技能很快補上去了。
技術部組長擦了擦汗，說：“傅總真的太認真了，無論是多大多小的副本，都有親自測試的習慣。對了，成老師應該不是負責這個NPC的吧？”
成渝點了點頭，忙完一陣，他久違地感覺到了饑餓，轉頭一眼看到早上從家裏帶的那兩個蒸包子，被他隨意放在桌上，已經被擠得皺皺巴巴的了。
他剛要下嘴，耳邊忽然傳來冷肅的聲音：“你在吃什麽？”
成渝給嚇了一跳，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傅銘，技術部組長也聽到動靜，不知道怎麽回事，回頭望過來。
傅銘皺著眉，給成渝把冷透了的包子拿開了，道：“早飯還沒吃？”
成渝道：“還沒來得及……給我，我應付幾口得了。”
傅銘：“冷了，你就這麽吃？”
成渝：“不然呢？我餓了。”
傅銘有時候懷疑，成渝上輩子究竟是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的，現在是有點概念了，成渝就沒把自己和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他將袋子拿走，道：“等我，我下樓去幫你買點吃的。”
成渝：？
技術部組長圍觀一路，心情從擔憂變為覆雜，喃喃道：“成老師，我剛才真以為傅總生氣地要打你了。”
成渝：“……”
沒一會兒，傅銘把熱騰騰的包子和豆漿送到成渝手中，成渝心情有些覆雜。上學那會兒經常帶著早飯跑去傅銘的課堂上蹲他，也沒見人吃過自己的一個包子。
難以想象會有一天，傅大總裁站在包子鋪面前給自己買包子的場景。
吃個包子的功夫，傅銘帶技術部也加完班了，傅銘脫了外套出來，看見成渝在打電話，有熟悉的聲音傳出來：“幾個朋友都在，來喝酒，聊聊玩玩也行……二少，你都好久沒出來了。”
成渝說：“有點事，我晚點過去。”
傅銘走過來，看見成渝提著的塑料袋，包子吃完了，雞蛋吃了一半，還留著個蛋黃。
成渝擡頭望他：“可以走了嗎？傅總？”
語氣裏帶了點義務加班的怨念。
傅銘目光從他手機上掃過，道：“我避免了你們組的失誤造成的損失，你該不該請我喝酒？”
成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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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渝印象裏，傅銘並不愛喝酒，想想也是，傅銘從來是個理智清醒又克制的人，而酒精，太容易讓人失去控制，傅銘不喜歡這種不理性的感覺。
因此把人帶到張寅酒吧裏的時候，成渝有些後悔。
趙越正坐在卡座中央，看到成渝身影，剛跳起來歡呼，然後一眼看到成渝身後跟著進來的男人。
趙越裂開了。
原本一群蹦的很歡樂、穿著潮流奇異服裝的年輕人停了動靜，扭頭望過來。
成渝介紹道：“朋友，我請他來喝酒。”
趙越：“真的是請來喝酒，不是來砸場子的？”
傅銘很自然地坐在成渝身側，沒吭聲，態度沒有特別冷淡，只不過他不喜歡熱鬧，人也沈默，整個氛圍還是冷了一會兒。
成渝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點頭答應的，高嶺之花傅銘上輩子就沒來過酒吧，這輩子倒是來過好幾次，幾次都跟他有關。
調酒師上前熱絡道：“二少要喝點什麽？”
“就還是……”本想說按老套餐來，成渝又卡住了話頭，想起早上鐘元青對自己的交代，面色一沈，道，“橙汁謝謝。”
趙越一口酒噴出來，道：“你來我這兒喝橙汁，成哥，你瞧不起我？”
成渝說：“這兩天胃不舒，喝不了。”
趙越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之前在外頭不覺得，酒吧裏面空氣不怎麽流通，人的汗臭味混著酒味，還有震耳欲聾的音響，砸的成渝有點想吐。
成渝不得不意識到一個事實，他自己想吐不是因為喝酒，而是懷孕了。
準確來說，是揣了個崽。
成渝記得自己那天吃完避孕藥還上網搜索了一下，是正規藥物，不可能會沒效果的。
但是科技發展至今，男生懷孕的案例全球都沒幾個，或許，這個藥的作用對他來說沒用呢？
成渝仰頭悶了一杯子橙汁，神色凝重，眉頭皺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借酒消愁。
“來玩骰子嗎？”趙越試探性問了句，總感覺自從傅銘坐在成渝旁邊，大家都不敢玩的太放肆了，難道這就是學霸的壓制嗎？。
趙越說：“就猜大小，誰輸了誰喝酒。”
“你別忘了上次你輸的有多慘。”成渝頭也沒擡，閉著眼睛猜，“就大吧。”
“是小，他搖了十八下。”傅銘拿了點點心回來，皺著眉，其實他不喜歡太熱鬧的環境，覺得有點吵。
成渝改口：“那我猜小。”
趙越：“那我就猜大吧。”
骰子打開，點數為大。
趙越好不容易贏了成渝一次，忍不住笑了，摩拳擦掌：“喝吧。”
成渝：“……”
成渝扭頭看了傅銘一眼，生氣了：“你怎麽這麽肯定說小啊，早知道不聽你的了。”
趙越心頭一緊。
成渝剛畢業那會兒和傅銘在一起的時候也常和他們一起喝酒，話裏話外除了對傅銘的喜歡，還有種對偶像的保護和仰視的欣賞。
所以趙越很不喜歡傅銘。
憑什麽啊。
成渝平時大大咧咧的，對傅銘卻小心翼翼的，這會兒突然對傅銘發脾氣，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都很忐忑。
傅銘一看就高冷難伺候，未必能忍成渝這脾氣，這要是吵起來了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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