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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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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世

渭河,浮華之洲三大河之一。

雖說是河,一眼卻望不穿邊際。

怪的是,本該清澈如鏡的河面,現在變成了一灘死氣沈沈的黑水,河床與天際仿佛連成一線,把天際也染成烏的發黑。

渭河岸邊,敖班衣蹲伏身子,撈起一把渭河水,水面夾雜著天道懲罰渭河的‘石脂膏’。

‘石脂膏’呈黑褐色,有強烈刺鼻的異味,覆蓋在渭河河面之上。石脂膏不僅汙染河水,而且會讓河裏賴以生存的魚族和龍族都會生病亦或者死亡。

敖班衣用手捏了捏指頭上的‘石脂膏’,他平生很少露出悲傷的神情,但面對他的家,他還是會傷懷。

他不用捏避水訣,因為他是渭河龍子,猛地紮進河裏,向河底游去。

好在,河面之下和河底深處,水還略顯清澈,和河面死氣沈沈亦不相同。

河底之下有座水晶宮,每條河流或者海域的龍王都會給自己修繕水晶宮。

不過水晶宮門口的牌匾卻被拆了,表示著渭河已經沒有了龍王。

敖班衣一臉深沈的走了進去,前腳剛踏進去,就和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殿下!您終於回來了!老奴想死你了!”

懷裏說話的是一只千年烏龜精,叫元龜,是渭河龍宮現在的掌管者。

只有敖班衣半身之高,長著龜臉,確是人身,不過外形來看也是個花甲之年的老者。

元龜一邊說著,一邊蹭著敖班衣,老淚縱橫在敖班衣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倒是敖班衣莫名的好性子,拍了拍元龜的背上的殼,柔聲安撫了幾聲:“龜老,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元龜哭訴完了之後,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拉著敖班衣,急匆匆的走到了水晶宮正殿的龍椅之上。

“殿下,這次就別走了,多陪陪老奴!你就在這龍宮好好修煉,再過個幾百年,到時候老頭子舍得下這張老臉,去跟天道說和說和。讓你在天上有個一官半職,到時候咱們渭河又有龍王了……”

敖班衣卻打斷了元龜,雖不想聽元龜的嘮叨,仍然好聲好氣的說:“龜老,我知道你的心意,可這次來我是有事求你……”

聽到此話,龜老自是欣喜的,小殿下肯回家,還肯跟他商量說事。

“殿下,你想要什麽就說,老奴一定肝腦塗地,再所不……”

元龜越說越激動,甚至都要跪下以表忠心,敖班衣見狀,一把攙扶起了元龜。

“龜老,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我在凡間巧合之下得了一個咒……”敖班衣很是信任元龜,又低聲說道,“龜老,你附耳過來,我告訴與你……”

兩人接耳相談,敖班衣將屍王還有咒術之事,全盤托出,告訴給了元龜。

聽完後,元龜摸著花白的胡須,深思良久,“嘖”了一聲,也在思索:“所以……殿下是想讓我改良這個屍咒?”

“對。”

轉而,元龜坐在了敖班衣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奴只能盡力去改,能不能成那得再說。不過殿下,依老奴看,你還是早日回龍宮。你看你現在天天打扮成女子樣子,和那些凡人私混在一起!哪裏還有龍子的樣子!”

上了年紀的千年烏龜一直惋惜嘆氣,也不得遙想當年他們渭河作為浮華之洲的主河,萬魚朝拜,還有渭河龍王坐鎮,掌握人間下雨的權利。

哪裏會像現在這樣,河水變成死水不說,甚至龍王都被斬首,河裏的龍子龍女們還有成群的魚蝦們都被這死水毒害至死。

一切的根源,元龜也參不透,只知道渭河老龍王莫名惹了天道,天道下的命令斬殺老龍王,還將渭河河面全部鋪滿石脂膏。

幸好,元龜侍奉老龍王多年,加上他龜類壽命本來就長,也不懼死水,一直茍命。

老龍王生前本就愛沾花惹草,元龜本以為龍子龍女們都死完了,後面才想起來老龍王死前和一只妖蛟不清不楚,慢慢打聽才知道了敖班衣的存在。

不過,這敖班衣在他眼裏也是爛泥,也只能硬扶上墻,女裝就算了,還愛和凡人修士打鬧成一片,一點也沒有振興渭河的心思。

只餘空悲的元龜,惆悵的望著敖班衣。

本來這次回來,敖班衣也只是想讓元龜改良屍咒。他深知元龜活了幾千年,且精通咒語詛咒之術,這才想讓元龜改良屍咒,以後更好對付蘇在在。

但聽到元龜一頓勸誡和啰嗦,敖班衣也沒了耐心,敷衍道:“我知道了,龜老,你別再說這些話了……我回房待會就走了……”

說完,敖班衣站了起身,元龜見狀,倒是拄著拐杖,伸出手迫切的挽留著敖班衣:“你要是真喜歡那個修士……老奴這有仙草……他吃了就能喜歡你……”

敖班衣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徑直往他的寢宮裏游去。

元龜這麽多年一直質力改善渭河的水質,種植了很多‘水渡草’,頗有成效。

除了河面上的石脂膏沒法去除,河底的清亮都歸功於元龜種植的‘水渡草’。

敖班衣的寢宮裏有一只碩大的蚌殼為床,較為綺麗的是,蚌殼確是淺粉色。

這蚌殼之大,容得下敖班衣的龍身,在寢宮裏,敖班衣也不想在幻形成人。

他保持龍身,蜷縮在碩大的蚌殼之中。

元龜的話是他除了謝予修之外,第二個他能聽進去的人,剛才元龜說的打扮成女子的樣子,確實有點戳他心窩子。

他是條公龍,要不是想在謝予修身邊,他也不想天天變成嬌滴滴的女人模樣。

思緒回到了他剛出生,還是顆龍蛋的時候。

那個時候,雖然還在蛋裏沒破殼看不見,但是他有官感,能感受到外面的世界。

在他從母親肚子裏出來時,他就感覺到有一個人把他接住,那個人身上他感覺得到很冰很冷很清新。

但是他的懷裏是溫柔的。

他不知道謝予修為何在他是顆蛋的時候,就把他帶回仙門,可能把他當成童養夫?

謝予修總是悉心照顧他,他以為謝予修是個啞巴,因為謝予修好像在他印象裏沒說過一句話。

龍的成長總是迅速的,破殼後的第三個月他就和成年蛇類一樣長短了。

記憶裏,他最幸福的時光大概還是三個月的時候,謝予修總愛看書。

他就趁著謝予修專心致志看書時,順著謝予修的腿根一直蜿蜒向上,爬到謝予修的胸膛……

又過了一年,他的身條已經可以將謝予修整個院落占完。

雖然平時沒有人打擾謝予修,但是他實在是太大了,動輒院落裏的紫竹全會被他連根破壞掉。

是一個雨過天晴的下午,謝予修將他縮小放進了袖中,自從跟在謝予修身邊後,他還從未出過門,他自是好奇與喜悅的。

可沒想到,謝予修將他放至一處碧綠的湖邊,決絕的眼神,冷漠的第一句話,竟是跟他告別:“今放你自由,潛心修煉。”

他想追上去,可謝予修一道罡氣將他打進湖底。

獨自生存,連害怕都沒有,只有對謝予修的思戀。

好在,這片湖全是小魚小蝦,他也沒有敵人。

在湖中修煉了十八年,他可能天賦異稟,已經可以幻化人形。

樣子應該在凡人中算得上好看吧?

因為他幻化成人形之後,就想到處走走找到謝予修。來到凡間的集市時,聽見好幾個大媽盯著他看,還說什麽“俊美異常,貌若好女”。

依靠著記憶,他想起來還是條小蛇時,偷瞄了眼信件,上面好像就寫著名字,叫謝予修。

他在凡間四處打聽,終於知道了原來是玉衡仙門的劍宗。

和凡人男人們閑聊時,他低聲下氣的詢問過那些凡人:“你們說,謝予修會喜歡什麽?”

凡人男人們告訴了他,謝予修是男人,肯定會喜歡美女。

他又低聲下氣的詢問:“什麽樣的美女?”

凡人們給他指了指妓樓裏的花魁,不過他看來,那花魁臉上那麽多脂粉,實在是惡心。

凡人們又告訴他,男人都喜歡外表清純,骨子裏騷的。

也有凡人拿他打趣,說他若是女人,謝予修也會喜歡。

這才有了念頭,將自己化形成女子。

恰巧,玉衡三年一度的弟子招收大會開始了,他就用著這幅身體,去了玉衡。

可沒想到,一切來的很順利,最後真就只有他一人成了謝予修的弟子。

回憶一遍,像是走了來時路一般,敖班衣也不再多想,畢竟他現在主要目的還是鏟除蘇在在。

還有元龜剛才說的什麽仙草,他是知道的,只要吃了那種草,便會讓謝予修愛上他。

最開始他也動過念頭,可是他想讓謝予修心甘情願的愛上他。

畢竟他也不喜歡傀儡。

好在,機會還有很多,忽想起清風上次有意無意提過,仙門好似要舉辦什麽比武大會。

到時候,不愁沒有對蘇在在下手的機會,況且,比武大會來的人之中,說不定還有對他有益的幫手。

想到這,敖班衣打了個呵欠,在水中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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