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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個徒弟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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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個徒弟碰面

莊楚生說:“現在沒有時間去城郊找你喜歡的石塊了,在這裏挑一些先用著吧。”柳傾雪依言找了起來,把石料鋪子夥計打開的兩個大袋子翻了翻,按照客人的要求,挑出了不同形狀的石塊。

莊楚生在一旁給柳傾雪拿著訂貨記錄,柳傾雪挑出一個說是做什麽的,他就用小筆在上面標記好幾號。

柳傾雪笑道:“不用寫,我能記得住。”莊楚生抖了抖手裏的記錄紙,問道:“這麽多人,還都要求不一樣,你確定你能記得清楚?”

“當然了。”柳傾雪說著,拿起手裏的一塊略長的橢圓形黑色花崗巖,說道:“這個對應十三號客人的圓雕龍吐珠。”她將“龍吐珠”放到另一個袋子裏,又拿起一塊褐色的普通鵝卵石,說:“這個對應十四號客人的麒麟送子。還有這個,是十五號的生肖如意金猴,這個是長壽老人像,這個是豐收稻田,還有這個一馬當先……”

莊楚生果真放下筆,不再記了,因為他發現被柳傾雪選中的石塊光看表面就是極具有分辨特點的。

柳傾雪一口氣將第一天訂的小件貨選出了一大半。

“就先做這些吧。”柳傾雪喘了一口氣,莊楚生抖了抖那個裝石塊的袋子,道了聲“好”,就背了起來。

謔!真是好多。柳傾雪在心裏感概,幸好書生也是練過的,不然還真背不起來,不過看著也是搖搖欲墜,再多一點恐怕也是拿不動了。

好在這些石塊便宜得很,沒花多少錢,柳傾雪搶著付了賬,還要和莊楚生一起擡。莊楚生不讓她伸手,兩人正拉扯著,忽然看見迎面走來四個人,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還有兩個女子。

那兩個女子盯著柳傾雪打量了一會兒,忽然喊道:“請問你是柳姑娘嗎?”柳傾雪答道:“是呀,我是的。”她擡頭看著沒說話的青年,忽然覺得很眼熟,開口問道:“……你們是孫大娘家的?”

兩個女子都笑了,點頭稱是。柳傾雪道:“我等了一早上也沒見你們,正想一會兒路過眾客來,去問問孫大娘呢!”

四人都走近了,青年連忙伸手接過莊楚生的石料袋子,和他一起擡著,又對柳傾雪說道:“本來我們都要過來了,我娘又讓這兩個妹妹也跟著來……唉,柳姑娘,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柳傾雪忙道:“你來幫忙還說那麽客氣,快讓我來吧!”青年笑道:“不妨事,我平時也做過力工,這點東西我自己就能扛。”說完,又要奪過莊楚生的手,打算把袋子扛在肩膀上走。柳傾雪和莊楚生忙攔著,最後還是莊楚生和青年兩人一人一邊擡著走。

四人都做了介紹,這兩個女子是阿菱和阿樂,是孫大娘已出嫁的兩個女兒,青年自稱阿慶,是孫大娘的兒子,少年年紀比柳傾雪小一兩歲,名字叫小勝。

阿菱和阿樂看著也只比柳傾雪大一些,只有阿慶,看起來好像比莊楚生年紀還大,大他一開口就是莊大哥,弄得柳傾雪也不好意思細問他年紀,只好也叫他大慶哥。

大慶立刻搖頭,表示既然是跟著柳傾雪學手藝,斷然不能讓柳傾雪叫他什麽大哥,只讓柳傾雪和莊楚生直呼其名,他自己則叫柳傾雪“掌櫃姑娘”。柳傾雪答應了,因為在象蟻村的幫工跟前,不管多大年齡,也都稱柳傾雪“掌櫃姑娘”。

幾人一路走,一路閑聊了幾句,柳傾雪看著阿菱和阿樂,想到孫大娘說阿慶的媳婦在家裏看孩子,想到阿菱和阿樂剛才說她們也嫁了人,便問道:“你們兩個都不用在家裏看孩子嗎?”

阿樂聞言噗呲一笑,阿菱倒是略有些害羞地回答:“我們兩個才剛成親,還沒有孩子呢。”柳傾雪忙道:“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阿菱道:“沒關系的,掌櫃姑娘,你人這麽真溫柔,真看不出來是擺弄石頭的石匠。”她忽然想到什麽,又對柳傾雪說道:“掌櫃姑娘,早上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我是被婆婆臨時交出來的,害你等了我們這麽久。”

柳傾雪搖頭道:“沒有特意等你們,我是出早市來著。你說婆婆?不是孫大娘讓你們來的嗎?”阿菱道:“是娘今早跟我婆婆提起的,說讓阿慶他們跟你學手藝,婆婆一聽很賺錢,就讓我也跟著來,我和我娘走在路上又遇見阿樂的婆婆,她便讓阿樂也趕緊跟來了。”

“哦?”柳傾雪看著兩個還有些青澀的姑娘,忍不住問道:“你們已經成親的女子,還能方便出來做工嗎?”阿菱答道:“當然可以,城裏男女都可以出來做工,我和阿樂沒成親的時候也出來做過工。”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阿樂忽然開口道:“掌櫃姑娘,我姐姐就是在做工的時候找到的現在的婆家。姐夫也是和我們一起做工的!”

阿菱微微紅了臉頰,掃了阿樂一眼,似乎是覺得她廢話太多,阿樂趕緊又縮到阿菱背後。柳傾雪心想,京城果然是民風更開放一些,不像在象蟻村,未出嫁的女子做點什麽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正想著,阿菱就問道:“掌櫃姑娘,你不是也沒成親呢嗎?”柳傾雪點點頭,阿菱問道:“你從老家來京城,是不是因為老家不成親的姑娘沒法做生意或者做工,你才來京城的?”

“呃……也不全是。”柳傾雪說道:“但我們老家的確沒有那麽多姑娘出來做工。”阿菱笑道:“我原來做工的那家豆腐店就是,有個外地的姑娘來京城做工,她說她那個老家女子除了結婚生孩子依靠男人,就沒有別的出路了。”

阿菱對柳傾雪說京城就不是這樣,京城的大小買賣非常多,只要肯吃苦,女子也有很多的出路。畢竟這裏耕地沒有那麽多,如果一家生的都是丫頭,家裏又沒有菜地,就只能選擇出來做工。

“女子工錢要比男子少一些,但也的確做不了像一些太難做的力氣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柳傾雪記得在眾客來的時候,有一些包間的客人,好像就是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個個都捂得嚴嚴實實的,還帶著不少隨從。

阿菱說那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甚至是官宦人家的貴女,輕易不會露面的。像她和阿樂這種普通百姓家的女兒,是不講究那麽多的,吃飽飯才最重要。

柳傾雪點點頭,深以為然。不過她真的很喜歡京城的這種氛圍,女子如果能立足,就不必依靠別人,也用不著受那麽多氣。

阿菱說她小時候聽過奶奶講,以前京城的女子也很守舊,但自從前朝開始,聖上允許女子參加科考,立女官後,女子地位就提升了不少,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好像只是京城有所改變,一些外地還是沒有什麽變化。

柳傾雪覺得這個好像還是交通不太發達的緣故,無論去哪裏,都要坐好久的車,有好遠的路程,簡直趕上兩個國家那麽遠了,開明的風氣若是想傳到全國各個小村子,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真希望各地都能有幾個帶頭人,讓小山村也感受到京城這種開明的風氣,讓女子地位提高一點。

幾人不久就到了石壁客人的宅子,柳傾雪跟門房說明了這四個人的身份,都是她新收的徒弟。門房答應著請眾人去吃早飯,柳傾雪特意跟門房說好,打算自己掏這四個徒弟的飯錢。

門房卻笑道:“掌櫃姑娘客氣了,咱們家家主早就吩咐過,掌櫃姑娘帶來的人,都是包吃住的,而且現在還有不少其他的工匠,也在宅子裏忙活,他們也是經常帶幫手來,如果有人數變動,只要提前一天告知我們,我們就會準備好相應的飯菜。”

柳傾雪趕緊道謝,問門房那天訂貨的就是家主大人嗎,門房搖頭說只是家裏的其中一個管家,柳傾雪有點驚訝,問道:“那你們家主怎麽知道我的?”門房道:“是管家先生告訴他的呀,還跟家主誇了一頓掌櫃姑娘的手藝,先生可是很會看的,家主就信得著我們先生!”

柳傾雪心裏微微有些吃驚,那天看見的那個衣著很考究的客人居然只是一個管家,這個宅子給隨從蓋的房間都很不錯,看樣子家主也是個富豪之類的。

柳傾雪對莊楚生說出了她的所想,莊楚生跟她笑道:“不一定是富戶,還有可能是某個官員,這樣的宅子在這邊都屬於普普通通的,一抓一大把。”

“挺好。”柳傾雪說道。她不由得在腦子裏又把冒縣的富戶比較了一下,只覺得真是一山高過一山。

幾人吃過了早飯,到了柳傾雪雕刻石壁的後院,果然看見不少人已經在那裏忙碌了,有打墻的,和泥的,還有修理水池的。

柳傾雪按照宅子裏主人家的要求,在讓她雕刻的那面石壁上先畫起了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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