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來找柳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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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來找柳傾雪
見柳傾雪神色似乎稍有緩和，徐氏趕緊去攙扶趙家母，道：“姐姐，你還不快和柳家姑娘說說你都買了什麽？”
趙家母有了臺階，趕緊讓隨身的婆子把那些帶來的箱子搬過來，一一打開。
沈三娘也如夢初醒，窺探柳傾雪臉色，稍稍有些安心，又見柳傾雪並沒有像剛才那樣阻止趙家隨從搬禮物，忙插嘴道：“哎呀，掌櫃姑娘，你快看看，這可是夫人一家的一片心啊，這是衣坊鋪子裏最新裁剪的樣式，這是還沒裁剪的綢緞，這是頭飾首飾……”
徐氏也在旁笑道：“姐姐有心了，特意去成衣鋪子打聽的掌櫃姑娘你的尺寸，量身給你訂做的，要是你不喜歡，也可以再用這箱子綢緞自己做，配上這些頭飾，保管打扮成咱們象蟻村第一美人！”
沈三娘不知看見了什麽，問徐氏道：“這箱子裏的是？”徐氏走到那箱子旁邊，這著裏面的東西對柳傾雪介紹道：“是布置新房裏用到的擺設，唉，還是趙家祖傳的呢！”
先不說那些常見的綾羅綢緞，就單是這些擺設，倒讓沈三娘有些羨慕，她在村裏說媒這麽多年，識得這些擺設，可是正經值點錢，忍不住發出了一句誠心誠意的感嘆：“柳家姑娘真是有福氣啊！”
徐氏幹笑了幾聲，並沒答話，要知道，這些擺設可是臨時挪用趙家的東西，是原來放在老爺房裏的，雖然置辦趙青屋子的時候趙家母給挪至過來了，但趙家老爺沒點頭，趙家母是不敢擅自處置的。
奈何趙家母的私房錢也有數，平時給趙青填坑就得用掉一大筆，眼下湊出這些壓箱底的綢緞又花錢做些衣裳已是極限，首飾都是趙家母自己戴過的舊貨，四個大箱子裏前三個裝的就是這些。
眼看柳傾雪面色毫無波動，徐氏只能命人將這第四個箱子也打開，姐妹倆事前商量好，這第四個箱子就是做做樣子，隨後還要原物奉還，反正哄得柳傾雪簽下婚書後，剩下三個箱子裏的首飾箱子和綢緞箱子也要帶回去。大不了豁出去留下那個訂做好的衣裳的箱子。剩下的等簽完了婚書，就以“嫁過來後再交付”帶走。
而那衣裳箱子裏的也不過是表面上的三件新裙子，地下塞的都是趙家母徐氏年輕時穿的還有秦紅葉的舊衣裳。
徐氏拉著趙家母對柳傾雪笑道：“呵呵，柳姑娘……”
“都拿走。”柳傾雪冷冷地來了一句，諾大的前院突然噤聲。柳傾雪對著趙家母她們說道：“如果沒什麽事就請回吧。”
她轉身帶著張媽嬸婆她們回到後院，李工一個人留在前院，對趙家母道：“我們姑娘請各位回家，要是沒什麽其他的事……”
沈三娘見狀怕趙家母臉上掛不住，忙對她說道：“夫人，掌櫃姑娘今天身子不好，咱們改日再來拜訪吧。”這話沈三娘是說給李工聽的，意思是改天說不準我們還得再來看你們姑娘。
李工權當沒聽見，什麽話都不接。徐氏也對趙家母說：“姐姐，可能是柳姑娘不喜歡這些，咱們回頭再另準備些其他的，你看如何？”
趙家母的脾氣似乎已經完全被磨沒了，嘆了口氣，帶著眾人離開柳家。
柳傾雪回到房裏，被張媽安頓好，又喝了藥，繼續躺著。剛才她心裏煩悶極了，根本沒有心思跟趙家母她們計較以前的事。
但有一點柳傾雪能夠確認，那就是趙家母應該的確不知道宋府的事情，秦紅葉卻知道一點兒，不用說，肯定是從她表哥趙青那裏知道的。
能聯系到縣城所有的富戶——趙青何時有了這種本事？盡管莊楚生離開柳宅前一晚跟她單獨說了很多安慰的話，但單憑宋夫人突然轉變的態度，就知道紅霞姑姑說的話絕非危言聳聽。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敗，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現在必然要減少石雕這邊的成本，工人那邊……其實好說，幫工們權當練習手藝了，她只需要不再給幫工們留固定的任務，讓他們自由練習就好了，費不了什麽事。
柳傾雪嘆了一口氣，不由得又坐了起來，拿出床頭上的細頭毛筆和紙，寫起了接下來的計劃。
現在有三條路，是她之前想好的：其一，惠人錢莊的銀票，其二，讓出山路，其三，跟趙家求簽名文書。
寫出這三條出路後，柳傾雪直接就劃掉了第三條，她厭惡趙家也好，骨頭硬也好，柳傾雪覺得這一條行不通的主要原因是一旦跟趙家妥協，趙家肯定要跟她也提出要求。
訂婚？呵，柳傾雪臉抽搐了一下，即便是腦子裏想象，都能讓她吃不進去飯。她搖了搖頭，又將目光轉向第一條。
雖然不知道柳父為什麽會有這張銀票，但聽惠人錢莊的掌櫃所說，銀票數額似乎是相當的大。
柳傾雪犯了愁，她現在根本不是真正的柳家後人，怎麽有權利動柳父留下的錢，況且要損失一大半還多！
為什麽銀票會沒了呢？柳傾雪蹙著眉頭，咬緊了後牙槽。雖然她並不想打探也不想冒犯柳父的秘密，但現在好像只能從這一方面入手了。
片刻，柳傾雪又將目光移到第二條出路上——讓出山路。如果她跟官家說明柳父去世的情況，讓官家另外派人去修路，這也完全可以。
柳傾雪眉頭松了一下，是啊，她幹嘛非要占著人家的官山路，沒能力就讓步唄，這有什麽。到時候官家就會找別人來修路的。
柳傾雪將手裏的紙和筆放到一邊，頹然地躺在床上，心道，對不起啊，柳家老父和原主，我實在是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
*
下午的時候，柳傾雪自覺身子輕快多了，就跟張媽說要去工地看看，張媽知道攔不住，由於李工已經在工地了，莊楚生又沒在家，嬸婆就讓一個媳婦跟著柳傾雪一塊兒去，還囑咐柳傾雪山裏風大，讓她們去看一眼就快回來。
柳傾雪點頭答應了，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麽，但是總惦記著工地，去看一眼也安心。張媽讓小梨一起去。
嬸婆的這個兒媳正是蘭嫂子，三人一同出了門，柳傾雪一路心事重重，走得不免慢了些，蘭嫂子和小梨都以為柳傾雪病還沒好，都陪著她慢慢走。
不曾想沒走出多遠，就聽見有人在後面喊“柳姑娘，請留步。”
小梨和柳傾雪都是一楞，蘭嫂子不明所以，回頭一看，居然是——趙家那個趙青。
小梨在柳傾雪清醒之前總看見趙青，自然認得他的聲音，柳傾雪也對趙青熟悉得很，三人這便都停下了腳步。
趙青是自己一個人，他快走幾步跟上柳傾雪她們，然後隔了一段距離停下來，面對柳傾雪她們三人站住，臉色陰晴不定。
柳傾雪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有什麽事嗎？”
趙青看了看小梨和蘭嫂子，沒說話。蘭嫂子趕緊拉著小梨走開，站到另一邊等著。小梨兀自低聲跟蘭嫂子說道：“嫂子，你不知道，這個人可壞了，你別拉我走開啊，我怕他欺負咱們姑娘……”蘭嫂子也跟她低語道：“……哎呀不用怕，旁邊橋下還有那麽多洗衣服的，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他再壞還敢幹什麽嗎？”
小梨無語，只得跟蘭嫂子站到遠一點的地方，但眼睛還是緊盯著趙青，這男子給她留下的印象太不好了，那時候就是趙青，整日來問趙家母，柳傾雪什麽時候才能死，原話還是“這喪門星吊著口氣還沒咽嗎”，趙家母也是毫不掩飾地安慰自己兒子“快了快了”，真是讓小梨想……上去呸在他們母子臉上！
蘭嫂子見小梨一臉嫉惡如仇，問她緣由，小梨想起張媽叮囑過不讓她亂說，只得低下頭，跟蘭嫂子說了點趙家別的事。
這邊趙青喊住柳傾雪，見那兩個女子走了以後，忙跟柳傾雪說：“上次縣城集市上我……我對不起……”
柳傾雪臉上湧起嫌惡，這楞頭青腦子又壞掉了吧，跟她道什麽歉？還是大集那洗衣石板的事！不會是徐氏趙家母她們讓他來的吧？
柳傾雪冷哼一聲，倒想看看趙青要耍什麽花招，她抱起手臂，擺個了看熱鬧、等人的姿勢，臉上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演，你演，我今天就看你表演！
趙青哪裏有這種察言觀色的本事，他見柳傾雪沒有一甩袖子走開，心裏已經是謝天謝地，覺得這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趙青囁嚅著說了半天，柳傾雪即便是嫌惡也是聽明白了，原來趙青是在為縣城大集上他曾經推了她一下而跟她道歉，末了趙青又說出了讓柳傾雪雲裏霧裏的一番話。
趙青耷拉著眉眼，似乎是看一眼柳傾雪都有些怕，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子裏能撐船，就別跟我這種粗鄙小人計較了！”
呃……
柳傾雪不知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她鐵青著臉想，這人看來不是趙家母她們派來的，恐怕是專門來氣自己的吧！
裝瘋賣傻？柳傾雪心中升起一腔怒火，明明這位才剛跑去縣城斷了她的財路，這回頭又開始跟她“告饒”……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啊？”柳傾雪忽然吼了一聲，驚得小梨和蘭嫂子都擡頭看她，連河邊那幾幫洗衣裳的婦女也有伸脖子往這邊看的。
她以為趙青就是想氣她，得逞後必然得意洋洋。卻不想那趙青聽聞她這句話，直接跪下了。
柳傾雪：“……”
對，沒錯，趙青跪在地上了，渾身瑟瑟發抖。本來要跑過來看看情況的小梨和蘭嫂子跑到一半也僵在那裏，進退兩難。
柳傾雪呆住了，她下意識往後跳了一步，這是什麽意思？這是什麽意思？
碰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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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娘也如夢初醒，窺探柳傾雪臉色，稍稍有些安心，又見柳傾雪並沒有像剛才那樣阻止趙家隨從搬禮物，忙插嘴道：“哎呀，掌櫃姑娘，你快看看，這可是夫人一家的一片心啊，這是衣坊鋪子裏最新裁剪的樣式，這是還沒裁剪的綢緞，這是頭飾首飾……”
徐氏也在旁笑道：“姐姐有心了，特意去成衣鋪子打聽的掌櫃姑娘你的尺寸，量身給你訂做的，要是你不喜歡，也可以再用這箱子綢緞自己做，配上這些頭飾，保管打扮成咱們象蟻村第一美人！”
沈三娘不知看見了什麽，問徐氏道：“這箱子裏的是？”徐氏走到那箱子旁邊，這著裏面的東西對柳傾雪介紹道：“是布置新房裏用到的擺設，唉，還是趙家祖傳的呢！”
先不說那些常見的綾羅綢緞，就單是這些擺設，倒讓沈三娘有些羨慕，她在村裏說媒這麽多年，識得這些擺設，可是正經值點錢，忍不住發出了一句誠心誠意的感嘆：“柳家姑娘真是有福氣啊！”
徐氏幹笑了幾聲，並沒答話，要知道，這些擺設可是臨時挪用趙家的東西，是原來放在老爺房裏的，雖然置辦趙青屋子的時候趙家母給挪至過來了，但趙家老爺沒點頭，趙家母是不敢擅自處置的。
奈何趙家母的私房錢也有數，平時給趙青填坑就得用掉一大筆，眼下湊出這些壓箱底的綢緞又花錢做些衣裳已是極限，首飾都是趙家母自己戴過的舊貨，四個大箱子裏前三個裝的就是這些。
眼看柳傾雪面色毫無波動，徐氏只能命人將這第四個箱子也打開，姐妹倆事前商量好，這第四個箱子就是做做樣子，隨後還要原物奉還，反正哄得柳傾雪簽下婚書後，剩下三個箱子裏的首飾箱子和綢緞箱子也要帶回去。大不了豁出去留下那個訂做好的衣裳的箱子。剩下的等簽完了婚書，就以“嫁過來後再交付”帶走。
而那衣裳箱子裏的也不過是表面上的三件新裙子，地下塞的都是趙家母徐氏年輕時穿的還有秦紅葉的舊衣裳。
徐氏拉著趙家母對柳傾雪笑道：“呵呵，柳姑娘……”
“都拿走。”柳傾雪冷冷地來了一句，諾大的前院突然噤聲。柳傾雪對著趙家母她們說道：“如果沒什麽事就請回吧。”
她轉身帶著張媽嬸婆她們回到後院，李工一個人留在前院，對趙家母道：“我們姑娘請各位回家，要是沒什麽其他的事……”
沈三娘見狀怕趙家母臉上掛不住，忙對她說道：“夫人，掌櫃姑娘今天身子不好，咱們改日再來拜訪吧。”這話沈三娘是說給李工聽的，意思是改天說不準我們還得再來看你們姑娘。
李工權當沒聽見，什麽話都不接。徐氏也對趙家母說：“姐姐，可能是柳姑娘不喜歡這些，咱們回頭再另準備些其他的，你看如何？”
趙家母的脾氣似乎已經完全被磨沒了，嘆了口氣，帶著眾人離開柳家。
柳傾雪回到房裏，被張媽安頓好，又喝了藥，繼續躺著。剛才她心裏煩悶極了，根本沒有心思跟趙家母她們計較以前的事。
但有一點柳傾雪能夠確認，那就是趙家母應該的確不知道宋府的事情，秦紅葉卻知道一點兒，不用說，肯定是從她表哥趙青那裏知道的。
能聯系到縣城所有的富戶——趙青何時有了這種本事？盡管莊楚生離開柳宅前一晚跟她單獨說了很多安慰的話，但單憑宋夫人突然轉變的態度，就知道紅霞姑姑說的話絕非危言聳聽。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敗，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現在必然要減少石雕這邊的成本，工人那邊……其實好說，幫工們權當練習手藝了，她只需要不再給幫工們留固定的任務，讓他們自由練習就好了，費不了什麽事。
柳傾雪嘆了一口氣，不由得又坐了起來，拿出床頭上的細頭毛筆和紙，寫起了接下來的計劃。
現在有三條路，是她之前想好的：其一，惠人錢莊的銀票，其二，讓出山路，其三，跟趙家求簽名文書。
寫出這三條出路後，柳傾雪直接就劃掉了第三條，她厭惡趙家也好，骨頭硬也好，柳傾雪覺得這一條行不通的主要原因是一旦跟趙家妥協，趙家肯定要跟她也提出要求。
訂婚？呵，柳傾雪臉抽搐了一下，即便是腦子裏想象，都能讓她吃不進去飯。她搖了搖頭，又將目光轉向第一條。
雖然不知道柳父為什麽會有這張銀票，但聽惠人錢莊的掌櫃所說，銀票數額似乎是相當的大。
柳傾雪犯了愁，她現在根本不是真正的柳家後人，怎麽有權利動柳父留下的錢，況且要損失一大半還多！
為什麽銀票會沒了呢？柳傾雪蹙著眉頭，咬緊了後牙槽。雖然她並不想打探也不想冒犯柳父的秘密，但現在好像只能從這一方面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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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傾雪眉頭松了一下，是啊，她幹嘛非要占著人家的官山路，沒能力就讓步唄，這有什麽。到時候官家就會找別人來修路的。
柳傾雪將手裏的紙和筆放到一邊，頹然地躺在床上，心道，對不起啊，柳家老父和原主，我實在是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
*
下午的時候，柳傾雪自覺身子輕快多了，就跟張媽說要去工地看看，張媽知道攔不住，由於李工已經在工地了，莊楚生又沒在家，嬸婆就讓一個媳婦跟著柳傾雪一塊兒去，還囑咐柳傾雪山裏風大，讓她們去看一眼就快回來。
柳傾雪點頭答應了，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麽，但是總惦記著工地，去看一眼也安心。張媽讓小梨一起去。
嬸婆的這個兒媳正是蘭嫂子，三人一同出了門，柳傾雪一路心事重重，走得不免慢了些，蘭嫂子和小梨都以為柳傾雪病還沒好，都陪著她慢慢走。
不曾想沒走出多遠，就聽見有人在後面喊“柳姑娘，請留步。”
小梨和柳傾雪都是一楞，蘭嫂子不明所以，回頭一看，居然是——趙家那個趙青。
小梨在柳傾雪清醒之前總看見趙青，自然認得他的聲音，柳傾雪也對趙青熟悉得很，三人這便都停下了腳步。
趙青是自己一個人，他快走幾步跟上柳傾雪她們，然後隔了一段距離停下來，面對柳傾雪她們三人站住，臉色陰晴不定。
柳傾雪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有什麽事嗎？”
趙青看了看小梨和蘭嫂子，沒說話。蘭嫂子趕緊拉著小梨走開，站到另一邊等著。小梨兀自低聲跟蘭嫂子說道：“嫂子，你不知道，這個人可壞了，你別拉我走開啊，我怕他欺負咱們姑娘……”蘭嫂子也跟她低語道：“……哎呀不用怕，旁邊橋下還有那麽多洗衣服的，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他再壞還敢幹什麽嗎？”
小梨無語，只得跟蘭嫂子站到遠一點的地方，但眼睛還是緊盯著趙青，這男子給她留下的印象太不好了，那時候就是趙青，整日來問趙家母，柳傾雪什麽時候才能死，原話還是“這喪門星吊著口氣還沒咽嗎”，趙家母也是毫不掩飾地安慰自己兒子“快了快了”，真是讓小梨想……上去呸在他們母子臉上！
蘭嫂子見小梨一臉嫉惡如仇，問她緣由，小梨想起張媽叮囑過不讓她亂說，只得低下頭，跟蘭嫂子說了點趙家別的事。
這邊趙青喊住柳傾雪，見那兩個女子走了以後，忙跟柳傾雪說：“上次縣城集市上我……我對不起……”
柳傾雪臉上湧起嫌惡，這楞頭青腦子又壞掉了吧，跟她道什麽歉？還是大集那洗衣石板的事！不會是徐氏趙家母她們讓他來的吧？
柳傾雪冷哼一聲，倒想看看趙青要耍什麽花招，她抱起手臂，擺個了看熱鬧、等人的姿勢，臉上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演，你演，我今天就看你表演！
趙青哪裏有這種察言觀色的本事，他見柳傾雪沒有一甩袖子走開，心裏已經是謝天謝地，覺得這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趙青囁嚅著說了半天，柳傾雪即便是嫌惡也是聽明白了，原來趙青是在為縣城大集上他曾經推了她一下而跟她道歉，末了趙青又說出了讓柳傾雪雲裏霧裏的一番話。
趙青耷拉著眉眼，似乎是看一眼柳傾雪都有些怕，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子裏能撐船，就別跟我這種粗鄙小人計較了！”
呃……
柳傾雪不知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她鐵青著臉想，這人看來不是趙家母她們派來的，恐怕是專門來氣自己的吧！
裝瘋賣傻？柳傾雪心中升起一腔怒火，明明這位才剛跑去縣城斷了她的財路，這回頭又開始跟她“告饒”……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啊？”柳傾雪忽然吼了一聲，驚得小梨和蘭嫂子都擡頭看她，連河邊那幾幫洗衣裳的婦女也有伸脖子往這邊看的。
她以為趙青就是想氣她，得逞後必然得意洋洋。卻不想那趙青聽聞她這句話，直接跪下了。
柳傾雪：“……”
對，沒錯，趙青跪在地上了，渾身瑟瑟發抖。本來要跑過來看看情況的小梨和蘭嫂子跑到一半也僵在那裏，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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