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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錢也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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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錢也不夠啊

等幫工們散去後,柳傾雪松了一口氣。用項上人頭擔保,這是她能想到的認為最貼合這個時代的保證語,他們應該是放心了吧。

既然話已經說出口,眼下必須趕緊準備好幫工們的前期費用。

“咱們柳宅還剩下多少錢?”柳傾雪問作為柳宅管家的李工。

李工撥了撥算盤,報了一個數字。

咦?柳傾雪驚訝,怎麽這麽少,剛剛夠所有幫工一個月的工錢,還不算他們所有人的吃喝。“咱們家的待遇是除了工錢還管吃。”李工跟她匯報。

“不會吧。”柳傾雪困惑,工程前期的時間是三個月,怎麽柳家就剩下這麽點錢?

怎麽想也不可能,如果工錢不夠的話,柳父決不會做這種決定——先出工,後跟官府收工程款。

難道這幾天幫工們的擔心不是沒有來由的?

盡管柳傾雪難以置信,但還是跟李工打聽:“之前我爹爹有欠幫工工錢的情況嗎?”

“從沒有過。”李工肯定地說。柳父在的時候,柳家幫工們的待遇極好,遇見節日還有額外的“福利”,別說欠,連拖延付工錢的時候都沒有過。

柳傾雪皺眉,難道家裏還有她不知道的錢款?她腦海中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說明原主也不知道。

可能看到相關聯的事物才會想起來吧?

張媽搬來了所有的賬簿給柳傾雪過目。柳傾雪將賬簿翻了又翻,又看李工保管的柳家在錢莊開的戶頭的文書。

終究是一無所獲。

柳傾雪暗自腹誹:原主這個甩手掌櫃,竟然一點不管這種家務事?搞得她現在完全沒有頭緒,柳父到底將工錢放在哪裏了呢?

她忽然想到,會不會是趙家母她們給偷拿走了?原主昏迷的時候,趙家母可是連柳家的吊喪錢都看得牢牢的。

李工道:“那天大小姐你把她們打發走非常突然,她們根本沒有時間管這些事,喪禮錢還都原封不動留在咱們這兒呢。”

連張媽也說,趙家本以為很快柳宅就是他們的了,所以柳宅的所有財物他們都沒有動過。

剛才李工所說的柳家在錢莊裏的銀票也需要柳家人全部過世後,趙家去官府憑訂婚書經過辦理才能拿到手,而柳傾雪的忽然清醒,令趙家措手不及,趙家母甚至還有兩件換洗衣裳和一些小零碎落在柳家。

“喪禮錢有多少?”柳傾雪問。

李工說了一個不是特別大的數額,大概相當於不到十天的幫工工錢。李工還說,東家以往收了禮錢都是另外立個賬目,不和家裏的其他開銷收入放在一起。

“東家總是額外註意從不欠別人的人情。份子錢要單獨記下來,還禮的時候也方便。”李工嘆氣,“但是前幾天趙家的人在這,我沒接觸過禮單,也不知道誰都給了多少禮金。”

李工又說,趙家母和沈三娘兩個,還跟吊喪的人漏過這樣的口風,說換人修山路要跟官府賠償一些合同款,說柳家賠款後基本沒有多少錢了,她趙家還要出錢給柳家發喪。所以來吊喪的人有不少都額外又多添了一些禮金。

這個毒婦真是給人添亂!柳傾雪心裏暗罵。

她頓時有些頭疼,看來這還是另外一個“大活兒”。還得把這些天喪禮的名單搞清楚。她絕不能壞了柳父留下的規矩。

另外據小梨所說,趙青那幾天也來過柳宅從趙家母手裏拿花銷,隨然趙家母動不了柳家戶頭的錢,但她會不會隨手從禮金裏抓點給趙青就說不定了。

“這個暫時先放一邊。”柳傾雪扶額跟李工說道:“喪禮錢你就像以前那樣處理,單獨保管。等忙完了眼前幫工工錢的事,咱們再商量還禮的事。”

李工答應著,想了想又跟柳傾雪說:“東家好像自己還另外開過戶頭。和鋪子的收入支出還有柳宅宅內開銷的錢不是一個錢莊。”

呀!柳傾雪眼前一亮,那就是了。

工程款是柳父新接的一筆大生意,算不得石匠鋪子的普通買賣,他沒準會把工程款放在單獨的賬上。

“但是。”李工道:“在哪個錢莊我就不知道了,東家只是有次跟我提過一兩句,並沒有說太多。”

“大小姐你也不知道嗎?”

“我?”

柳傾雪登時有些無措,原主知不知道不確定,但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張媽:“東家在的時候什麽不給打理得周全?哪裏舍得用大小姐操心,連咱們有事也是只管聽東家的就成。你都不知道,還問大小姐,她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

柳傾雪忙點頭,“爹爹好像也沒跟我說過。”

李工想了想,說:“不然我和大力去挨個錢莊打聽一下?”

“對,能打聽到最好了。”

柳傾雪和張媽都十分讚同。

李工立刻動身出門。柳傾雪特別囑咐他們所有人,千萬別將柳宅剩這點錢的事告訴別人,否則不等找到柳父的錢,幫工們就又亂了。

張媽等都答應說是。

柳傾雪吃過飯,本打算去工地轉轉。但張媽說她胳膊沒好,還需要敷藥,更不讓她再一個人山上。“大小姐,你可不能再嚇我了。”張媽勸道:“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麽對得起東家。”她說等李工和大力回來,讓他們明天再帶著柳傾雪去工地。

柳傾雪無話可說,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張媽給她整理衣裳,隨口說道:“也不知道那個後生怎麽樣了?”

後生?

柳傾雪這才想起莊楚生。

昨天和李工一起來找她的人裏有一個是莊楚生嬸婆的鄰居,後來是他把莊楚生帶走了。張媽笑道:“原來他叫莊楚生,他嬸婆來找過東家給打房子地基,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前兩年的事兒。”

據張媽說,莊楚生在京城很有出息,給家裏帶回來不少錢,他嬸婆的房子都是用這錢重新蓋的。

“他說他是在京城讀書,做書生也能賺錢嗎?”柳傾雪問。

張媽搖頭:“我也不太懂,但聽說他們家在京城裏有個挺有錢的親戚。”

“這後生我看著真不錯,昨天圍著你幹這幹那,幸虧有他,給我們幫了不少忙呢!”

柳傾雪也想起來,昨晚李工他們用繩子將她和莊楚生吊了上去,她胳膊動不了,還是莊楚生幫著李工一起托著她,她才費力地從溝底上來。

後來亂哄哄的人很多,她也沒來得及跟他再說句話,兩人就各回各家了。

她記得和李工一起來的一個人,那人見到莊楚生很是吃驚,還問他“你怎麽回來了”之類的話,看樣子,莊楚生回家並沒有提前跟家裏人說。

張媽說他嬸婆家裏原來可困難了,住的方子都快塌掉,還是柳父沒事去給她修修補補,才能維持下來。柳石匠在村裏經常做這樣的事,而且也不跟人家要錢。

“莊楚生家那個京城有錢的親戚不管他們嗎?”

張媽撇嘴道:“你以為都跟東家那麽好的人一樣啊!他嬸婆跟我說的,要不是莊楚生有出息,他們才不會跟她有來往。”

柳傾雪在心裏想著,等哪天見到莊楚生再跟他道個謝。她又跟張媽聊了一會兒,因一直惦記李工他們那邊的消息,實在有些坐不住。張媽便讓小梨陪著柳傾雪在柳宅附近轉轉。

小梨跟柳傾雪出門,兩人來到柳宅附近的河邊散步。小梨說以前經常陪著“她”來這邊,柳傾雪則借機從原主的記憶裏開始認識整個兒象蟻山小山村。

俯瞰象蟻村的村民房屋,最大的富戶就是趙家的商鋪。即便隔著老遠,也能看見村東邊已經連成一片的趙家家宅和趙家的各類商品鋪子。趙家家宅的墻壁都是絳紅色的,說明是磚房。

象蟻村沒有磚窯,想用房磚需要從縣城購買,加上來往的運費,比泥墻不知貴了多少倍。而趙家商鋪就連著家宅,縣城裏也都有分店,放眼整個象蟻村無人能及,可謂是財大氣粗。

相比之下像柳家這樣的小商戶倒是有不少,河西邊的木匠鋪、糧油鋪、泥匠鋪,南邊集市附近的成衣坊、茶樓、酒莊,還有村北頭徐家寬敞的鐵匠鋪子......

柳傾雪之前讓李工去鐵匠鋪定做的工具,就是專門用來雕石雕的。她本想著可以用她的石雕技術給柳家的鋪子增加點新產品,可如今這麽一看,好像沒多大用處。

在成為卯總之前,柳傾雪可就是靠著一枚精品彩雕賺到的第一桶金。

那是用藩王紅玉石制作的彩雕。

當初柳傾雪因貧困只能去讀免費職高的時候只顧著鉆研技術而並沒有系統學習過石材來源的歷史理論性知識,所以她不認得,也並不知道手裏的紅玉石驚人的高貴“背景”。

那時在柳傾雪眼裏,石材只有軟硬度、脆韌度一些專業石雕材料上的區分,她並沒有多看重這塊紅色石料,只覺得是還算漂亮的一塊彩石,沒枉費她從深山下一番功夫采集回來。

直到雕刻完成參加展出時,她的作品才被在場專家認出來,是極其罕見且價格昂貴平時都是整塊拿來小心翼翼收藏的西域藩王紅玉石,由於從未有人敢用這種貴石來雕刻或者做成別的什麽,所以柳傾雪的作品一鳴驚人,被一名收藏家以天價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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