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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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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算分

然而,不等他考完最後一門課,家裏傳來消息,奶奶摔了,股骨頸粉碎性骨折。老人不經摔,就怕一摔起不來。所以全家人都很緊張,爸爸要他一考完趕緊回家。

奶奶一直特別疼愛他這個長孫。和一川一直待在父母身邊生活不同,他很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還在部隊,就是奶奶帶了他好幾年,直到他們雙雙轉業。

現在奶奶老了,記性也不好了,偶爾會迷糊,會對著一川喊一山。

趕緊回去看望奶奶是第一要緊的事,哪怕他心裏有遺憾,也只能對自己說,先揀最緊急的事情做,至於蘇櫻的事,還有假期呢,屬於他們的時間,還長著呢,實在大不了,開學提前走,就跟去年一樣,到學校去等她好了,或者先到她家,送她到學校後再折去自己學校也挺好,還能跟她多待幾天。

給她發了信息,告訴她家裏奶奶摔了要先趕回去,叮囑她回家路上自己註意安全,他得先回重慶了。也猜測到她可能不回應。

可是這回她卻回他了,雖然很簡短,簡短到只有三個表情:合掌祈禱的表情,三次。

回到家裏,發現奶奶這次摔得是比較厲害,幸虧父親請了本市最好的骨科醫生動的手術,換了目前世上最貴最優質的人工骨。

醫生說,如果養得好,行走是沒有問題的,甚至可以不留下明顯後遺癥,但因為畢竟是70歲的老人了,接下來恢覆期的照顧很重要,所以經過商量就把奶奶留在骨科醫院旁邊的附屬醫院,請了個專業的護工照應一個月,待情形好點再回家休養。

回家後的張一山,就每天上午去醫院看望奶奶,跟她聊天,陪她一起吃個午飯,下午再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臘月二十九這天,他依舊十點左右去醫院,今天給奶奶看存在手機裏的照片,其中有他和同學的,有媽媽和方姨的,當然,也夾雜有蘇櫻的,最多的是各種風景照。

奶奶用手指指著媽媽和方姨的照片問:這兩個妖裏妖氣的,是誰?張一山笑得打跌,那一張是兩人在“索菲亞大教堂”拍的,為了契合這座建築的異域風格,那天兩人都穿上了俄式服裝,所以奶奶已經認不出了。

然後奶奶又說:“前面那張,還有再前面那張,那個乖乖最好看。”

張一山把照片翻回去,指著蘇櫻說,“婆婆,是這個嗎?”

奶奶很開心,說是啊,這個可以給瑞兒(張一山父親乳名)做堂客。

張一山默然,奶奶真是糊塗了,但是看來是真喜歡蘇櫻,所以要把她配給自己最喜愛的大兒子。

唉,一時不知悲喜。

正在聊著,有人在病房門口喊:一山!婆婆!

張一山一看,怎麽是姚詩嫣來了?她帶著一大袋水果,還有些補品,微笑著進來,明眸皓齒,身姿挺拔,非常女神。

“婆婆還記得我嗎?”

奶奶露出迷茫的眼神。

“我是詩嫣啊,以前經常跟著一山,到家裏來玩的。婆婆燒的飯菜最好吃。”

一山默,也沒來過幾回好嗎?吃飯更是極少了,她現在這麽會討好老人家了嗎?

“哦哦,好,是食鹽啊,好!”奶奶熱情地招呼,還從身旁的床頭櫃上拿過一盒牛奶給姚詩嫣喝。

姚詩嫣禮貌地接過,拿在手裏,卻並不打開。

張一山電話響,跟姚詩嫣示意了下,自己跑到走廊去接電話,是汪達成。汪達成問候了下奶奶,他倒是在小時候吃過無數次奶奶燒的飯菜;又聊了幾句幾個發小的近況,然後提議,要不晚上組個飯局,大家聚聚?

等張一山再進病房的時候,看見奶奶和詩嫣正一起在手機上看劇呢。

聽說張一山下午要和汪達成他們聚會,姚詩嫣也說要去,因為這些人中的大多數她也是認識的。

張一山近來有點不喜歡他們的聚會模式,一上來就打牌,打完牌,吃飯,吃完飯,KTV唱歌,或者去酒吧持續嗨皮。以前他也挺喜歡的,現在,只覺著無趣得很。

今天的活動內容略有點改變,先去玩劇本殺,回來晚飯,晚飯時已經喝了酒,然後又去“皇後”酒吧,玩真心話大冒險,繼續喝酒。

今天點背,張一山在飯桌上本已喝了不少酒,再玩真心話大冒險時,老是被酒瓶子指到,又喝了幾輪。

幾個男生問的問題促狹,問他“愛過幾個女孩”,他答“一個”;

“吻過幾個女孩”,他答“一個”;

“睡過幾個女孩?” 他答“沒有”,眾人哄笑,都說他騙人,像他這樣條件的,不知有多少女生會主動上……而且前面所有人答到這個問題時,都說有,有說一個有說兩個的,不知道是真有了,還是僅是青春期男生的虛榮。

在場的人,除了汪達成是知道“蘇櫻”其人的,其他人可不知,又見姚詩嫣是跟張一山一起來的,所以男男女女就起哄他和姚詩嫣“吻一個”,否則罰酒一杯!

姚詩嫣面上羞紅,卻動作迅速,無限豪情地拿起他面前的酒杯就替他喝了下去,這下大家起哄更厲害。

張一山神游天外,頭有些發暈,眼前出現模糊,心思不在現場。

他此刻只感受到自己心裏悲苦:這幾天給蘇櫻幾次電話,她都不接,只好發信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為什麽?

為什麽僅兩三個月的時間,兩人就從情濃轉淡,到逐漸淡漠,最後仿若老死不相往來了?

想不通!他隱晦地向老歐請教,老歐問他,蘇櫻的生活中有沒有什麽突發事件?突發事件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如果沒有,那就是她移情別戀了唄!

雖然張一山自己總是醋兮兮,但他的本心告訴他,蘇櫻不會是移情別戀的,更何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平時的吃醋只是來源於自己的不安全感,也是自以為運用的一種戀愛情趣。

那麽突發事件會是什麽呢?是李春林的出軌導致的顧南星的自-殺??(他還不知道李春林出軌的具體情況)可是那些也不是他的錯啊,她為什麽會遷怒於他呢?她一直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人啊,他非常的費解,非常的意難平。

他查過她所有的社交軟件上的狀態,都沒有其他的突發事件發生。

難道真的是因為學業太緊張?緊張到要犧牲和他的戀愛關系來保全學業?

悲傷漫上心扉,他覺著自己簡直要大放悲聲了!

為了抗住這股強烈的情緒,他抓起身旁汪達成腳邊的酒瓶,拿起來就吹,動作敏捷得汪達成都來不及反應。

汪達成還不知道蘇櫻要和他分手的事情,看到他和姚詩嫣今晚都特別的豪爽,還取笑他:窩草, 你倆現在是真成對了嗎?一般的豪情萬丈啊!

當晚,只有汪達成保持了一貫的喝酒水準,可也已有幾分醉意,其他人都七倒八歪。汪達成把人一個個地送上出租車。

又有一個車到了,他讓姚詩嫣先走,她也一身酒氣,衣袖上還有不知何時粘上的酒斑或者油斑,這在平時講究的她來說簡直不可想象,她可一直是汪達成心中的女神,優雅、美麗、不食人間煙火。

姚詩嫣此時精神極好,她堅持她和張一山一起走,她先把他送回家自己再回家。汪達成是知道姚詩嫣跟張一山之間的一一二二的,看她確實眼神尚算清明、吐齒還蠻清晰,就讓他們一起走了。

出租車一直開到張一山家的別墅門口,姚詩嫣按了門鈴,昏睡了一路的張一山卻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還不知所謂地嚷嚷了幾句,惹到隔壁鄰居家那只敏感的獒犬低沈地“嗚嗚”了好幾聲。

江晚吟出來開的門,看到他倆這個樣子,有點吃驚,和姚詩嫣一起攙了一山進去,本來還想說他幾句,也知道此時說了也是白說。

一起上到三樓,大家都已氣喘籲籲,這個別墅買得早,那時也沒有電梯,她一直說要裝個電梯,可是一山爸爸也不放在心上,難道這個家就只有她一個人操心這操心那嗎?真是氣人。

把一山扔在床上,他歪在那裏,像個死豬。她看著姚詩嫣臉紅撲撲的,不知是累的還是醉的,也是渾身酒氣,突然福至心靈:“詩嫣,今天太晚了,要不你今晚就留在這裏幫我照顧一山?”她試探地望著她。

只見姚詩嫣的臉更紅了,屋裏不像室外,空調又打得足,太熱了,她脫去外套後,緊身的羊絨衫包裹著的xiong部波濤洶湧,這個身材,比自己年輕時發育得還要好,那時候到底沒有那麽好營養,也可能是美國的紅酒牛排比國內的米面更養人吧。

姚詩嫣臉紅紅,眼睛也微微有些迷離,現在算是有些酒興上頭了。

她盯著床上的張一山看了一陣,然後擡眼看向江晚吟,眼神沈靜,“好的,江姨。”

江晚吟出去,順手拍了一下詩嫣的肩頭,“好孩子,辛苦你了”,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三樓就只有你們,有事到二樓叫我們”,走到門口時,她把門順手輕輕一帶,“哢”的一聲,門沈沈地關上了。

該提示的,都提示了,後面,就看她自己了,看她能否把握住機會。

如果她後悔了,每層樓,都有客房一間,被褥什麽的都在櫥裏,觸手可及,看她自己意願怎麽做吧。

姚詩嫣回到床前,端詳著張一山。他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厚外套剛才就幫他脫掉了,白襯衫在身下皺得不成樣子,露出裏面的黑T恤。

她把他鞋子脫了,去衛生間擰來熱毛巾,幫他擦了臉,擦了手,甚至擦了腳,活動了一天的腳微微有些味道,她皺著眉,又去把空調的溫度調高點,並把風速調到最大。

他睡得有點不安穩,輕聲嘟囔了句什麽,嘴還嘟起來咂了下嘴,有點可愛。他的唇色發紅,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原因,幹燥、飽滿,看起來很誘人。

她忍不住用手指點了點它,他又砸了下嘴。

這是她從小就喜歡的人。從小,他就是他們一幫孩子的頭。

在初中時,那時自己還未出國,他比她低一級,她老喜歡去他的教室去看他找他,他那時個子還未起來,坐在教室第二排,她喜歡他幹幹凈凈聰明機靈的樣子。

到了美國後,一開始很孤單,跟周圍人格格不入,她想著家人,想著他們一幫一起玩鬧的朋友們,特別想著他,想象他坐在明亮的教室裏朗朗讀書的樣子,她就覺著不孤單了。

雖說後來自己逐步適應了留學的生活,但每次假期回來,都會和他在各種場合相遇,看到他從一個比她還矮的小男生,迅速竄高,長成了現在的帥哥,長成了她少女時代心中男友的樣子。

再後來,雖說在國外自己也有了情感經歷,但總是感覺到不甚踏實,自己的未來、自己的歸宿,自己的根,還是應該在這裏。

她把他拖起來,幫他脫下白襯衣,解開皮帶扣,拉下他的長褲,這麽一折騰居然讓人氣喘噓噓。

她把他在床上放正,自己踢掉鞋子,上-了床,在他身邊側躺下來,俯過身,仔細端詳他,突然發現他下巴居然有了胡茬,雖然被剃掉了,還是能看出來青青一圈,讓他俊氣中透出男人味來。是,他成熟了。

她用手指描摹他嘴-唇,一圈又一圈,他似乎有所反應,“咿”了一聲,居然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她停駐住的指尖。這蜻蜓點水般的一觸,讓她心底一下一熱,渾身都燥熱起來,酒意也泛上來了,腦袋都暈乎了,情不自禁伏過身去,吻住了他。

她輕輕停在他上面,他又沒有反應了。

她慢慢地磨著他,試著用自己的熱情和耐性敲開一顆沈睡的心……

他終於有所感應,輕輕回應起來,但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對於他輕微的回應,她不滿了,遂捧起他的頭,用力地去吻他,吻他的額頭、他的眉毛眼睛、他的……一徑向下,輕舔他的喉結——這一下,他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一激,一把抱住她,一個反身……

雖然眼睛還是閉著,他的眉頭卻緊皺起來,仿佛受著什麽巨大痛楚,一邊吻著她,一邊嘴裏低喃著:小櫻、小櫻……她先以為他喚她“小嫣”,還輕輕應了聲,然而在他仿若痛楚、仿若切齒又仿若幸福的低喚裏,琢磨出他喊的是“小英”……“小櫻”!是那個她的名字!

她若被兜頭澆了盆冷水,之前的旖-一旎一下褪去!

感覺到他的唇-舌還在自己的齒間輾轉,她一下狠狠地咬住了他,正好咬到他的嘴唇,剎時嘗到了一股鹹味。他“絲”地一聲低呼,迷蒙地掙開了眼睛,陌生地盯著她,仿佛很困惑、很迷茫,是誰?這是、怎麽了?

她把他狠狠一推,他滾了下來,又趴那兒,不動了。

她支起身子,盯著他看,從他的後腦勺,一直到他的腳後跟——這個男人,居然生了個連女人都羨慕的蜜桃臀——看著他又像死豬似的一動不動了,心裏動起一個“戲謔”的念頭:

她把他翻過來,在他脖頸、鎖骨等處,種下一顆顆鮮紅的“草莓”;

擰他的上臂、腰腹——她知道他的皮膚不好,小時候一擰立刻就會發青,現在果然還是如此。

可憐的張一山,被人“躪蹂”至此,竟然一點沒有抵抗,睡得死沈死沈地,這下,連嘴都不砸一下了。

折騰完他,意猶未盡,看看他,又在他胸前捏了幾把——這具青春完美的身子,遲早自己要把它吃幹抹凈,它是完整屬於自己的,那就先好好留著吧。

幫他拖過被子蓋好,她連自己身上的羊絨衫都未脫,就歪倒在床上,殘存的酒意加上困意,沈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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