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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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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在隨意撥弄了一陣後,秦箋感覺自己的臉總算可以直視了。

蒼白的臉色仍舊駭人,摘下了血紅色的美瞳,秦箋嘆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沒必要戴著美瞳拍戲,她的眸子想變成紅色,便可變成紅色。只是怕被人發現這個秘密而已。

正當她在打量自己的眼眸時,身後突然轉出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黑衣男人。

相貌普通,秦箋並不認識他。那男人卻對著秦箋咧嘴笑了笑,神色僵硬,有幾分恐怖的意味。

秦箋一楞,她立即反應過來,回身把那男人死死地按在了墻上。右手已死死扼住了那人的咽喉,可那男人還在陰森森地笑著,沒有把秦箋的滿臉怒氣當做一回事。

方在還在糾結自己的瞳眸,此刻那眸子已全然變成了猩紅色,魔氣四溢。

“你究竟想做什麽?”

“你不是清楚得很嗎?”

那男人的嘴裏發出了極為難聽的嘶啞聲,讓人聽起來非常難受。

“你想折磨我,我亦受了,但你為何還有折磨她?!”秦箋聲音冷然,低聲喝道。

她甘願墮入魔道,為世人唾棄,遭受千刀萬剮,她亦未曾後悔,亦未曾懼怕,但樂遙被這不恥之徒所傷,她竟懼怕了,她怕她再也見不到那人,也怕失去好不容易再次獲得的一切。

“師姐......”那男人嗤嗤笑著,令人背後生寒。

“你閉嘴!”秦箋眸中猩紅更盛,她已經將那男人的脖子勒出深痕,只待用力些,這男人必然要身首異處。

“你這魔道入得,當真是可笑。這世間偏得就你這一個魔神,卻比那九天神祗還心懷蒼生萬物,正義凜然。而那世間的修道修仙之人,沒一個有憫懷蒼生的悟道之心,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我已看透這一切,既然如此,那為何不重新悟道,我既是道。”

“狂妄!”秦箋咬牙怒喝,這人當真是走火入魔了。

魔道非走火入魔而入,而是心生魔念,才入魔道。而真正的走火入魔,便是道心錯亂,經脈倒置。看來他如今不僅過了這坎,還在這九死一生中悟出了自己的道心。

“這世間道自有道,豈是你這種道心不齊的人可妄論的?”秦箋的魔瞳紅得可怕,那男人絲毫無懼。

“你可太清楚了,我所說是真是假,河洛......師姐。”那男人笑得可怖,上下牙齒在一直打著架,發出咯咯的碰撞聲。

幾次三番惹怒她,究竟是為何。似是明了什麽,秦箋神色一頓,依舊冷若冰霜,但那雙眸子卻漸漸收斂了。

“你早已被樂遙逐出師門,我亦早已不是你師姐。”

那男人的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只是那臉部實在過於僵硬,做出來的表情只能令人作嘔。

“當真是太可惜了。”

話音落下,那男人如同木偶失去操控一般,暈厥倒下。

秦箋放開了手,漠然地看了那人一眼,轉身離去。

回到手術室前的等候區時,柳瀟已經到了,他看出秦箋那剛收斂的煞氣,威壓仍在,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想來她應該遇見了她們的老熟人。可他沒有多問,如果連秦箋也對付不了那人,自己也幫不上忙了。

接過柳瀟遞過來的眼鏡,秦箋感覺剛剛發生的一切仿若隔世。

可今日發生的一切不都如此嗎?

都是那麽的不真切。

楊菲語急切問道:“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我還擔心你又暈倒了。”

“我沒事。”秦箋只是淡淡搖頭,她看了看已經睡沈的白西西,示意讓柳瀟帶她回去。

柳瀟為難地撓了撓頭:“這會不會有點男女授受不親了。”

於是秦箋又看向楊菲語。

楊菲語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覺得我這個小身板能扛得動她嗎?”

於是兩人一起看向柳瀟。

太欺負人了!柳瀟怒哼一聲,一把扛起了白西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感覺有點像拐賣婦女呢?”楊菲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秦箋也點頭表示認同。

坐在楊菲語身側,秦箋深吸了一口氣,這事或許楊菲語也需要知道。

“剛才我遇到了鬼谷的傀儡。”

“鬼谷?”楊菲語記得這號人物,他正是這個故事的幕後大反派,一直在暗中操控了一切,設計讓河洛徹底入魔,又設計讓懷九和傅晚行互換了身體,最後更是讓仙魔二界再也不得安寧。

他怎麽也來到了現實世界。

這人極為危險,如果他也有仙力,那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世間一切,秦箋也肯定不會縱容他興風作浪。

“小然的事情,應該也是他在搞鬼,但我們現在什麽證據也找不到,就算道具是他動的手腳,那也是他派傀儡做的,我不能把這事牽扯到無辜之人。”

“他心思狠毒,想來應該不會善罷甘休,或許他還會出手。”楊菲語思索後回道,“他的藏身之所,我可以試著猜猜。”

秦箋聽得楊菲語說了一個並不陌生的地名。

她雙眸一亮,如此,便可以先下手為強了。

不過現在許子然還躺在醫院裏,她必不可能離開,看來又得讓柳瀟先去探探路了。

“有時候我覺得柳瀟也挺慘的,你看看你們,使喚他去這去哪就算了,連比他小了一輩的都使喚他,妥妥的工具人。”楊菲語可能是會了些讀心術,吐槽道。

秦箋皺眉看著她,這人還真知道她在想什麽?

“幹嘛,你難道不是這樣?”被盯著的楊菲語覺得渾身惡寒,秦箋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沒有。”秦箋扯出一個笑容,試圖蒙混過關。

“切。”楊菲語甩了甩手,每當秦箋露出這個表情,那多半她就是這麽想了。

時間渾渾噩噩地過去,秦箋和楊菲語在手術室外輪流睡了一覺,晚上十點,手術室的門開了,護士和護工把許子然推了出來。

她手上仍在打著點滴,面上也仍舊在吸氧,剛才在手術裏,白西西那三百毫升的血也用上了。

醫生們其實非常驚訝,這把劍只是擦傷了許子然的一些心肌,並沒有傷到瓣膜,而她本人的身體裏,似乎有非常強的愈合能力,那些傷口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傷害。

主刀的醫師是心胸外科的主任,他和秦箋解釋了術中的情況,還告訴了秦箋,許子然轉入ICU觀察一日,如果情況理想,後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秦箋松了一口氣,許子然能平安無事就好。

她已無過多奢求,只想餘生能普普通通的過好每一天,珍惜當下,與許子然相伴一生。

或許是今日緊繃的神經松得太過,秦箋的心終於放空,眼眶一濕,終是落下了淚。

主任醫師看到秦箋落淚,還以為是他嚇著了秦箋,只能繼續解釋道:“秦小姐不必再擔心了,後日許小姐轉出ICU前,我們會打電話通知您的。ICU病房不允許探視,還望秦小姐體諒。”

秦箋點了點頭,既然許子然沒事,她也該回去休息一會了。

去預交了接下來的住院費用,秦箋和楊菲語一起走出了醫院。

竟沒想到,醫院外,那些等候了一整天的記者還有幾個不死心的,蹲守在那裏。

看到那面容微冷,身形高挑的短發女人出現,皆瘋了似的沖上去,把她團團圍住。

又想起那日,自己扛著行李離開馮宇家,這些陰魂不散的家夥也是這般把她圍住的。此景此情,一如往時,想來,自己也與那時不一樣了。

“請問許子然怎麽樣了?真的是你故意傷到她的嗎?”

“你和許子然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

“你怎麽看網絡上的傳言?”

......

紛雜的問題沖擊著她渾噩的大腦,嘈雜的聲音讓她竟險些忍不住放出那一身戾氣,若她現在就是河洛,她定要一巴掌拍死這些人逞個快意。

可現在是法治社會。

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些戾氣,秦箋冷著眸子回答了一句:“許子然本人現在情況平穩,各位請回吧。”

說罷,她毫不留情地推開人群,和楊菲語一起上了車。

身後的記者這才驚覺,怎麽秦箋身旁的人會是楊菲語。向來聽說楊菲語和秦箋並不熟,怎麽會在此時此刻,兩人竟這麽親密?難不成她們二人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

議論聲傳入秦箋的耳朵,苦惱地捂了捂前額,這下又該如何是好。

“我覺得,明天的頭條,恐怕得變成我和你有一腿了。”

秦箋看向後視鏡裏的那人,卻見她的眸子暗著,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直到秦箋又重覆了一遍最後的一句話。

楊菲語回過神,抿唇輕語:“抱歉。”

這次是她意氣用事了。

“無妨。”秦箋淡淡回道,“你關心我們,我還沒向你道謝呢。小然有你這樣關心她的朋友,也是她的運氣。”

“是嗎?”楊菲語可不是這麽想的。

可那些想法,還是永遠埋在心底便好了。很多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便過去了。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珍惜當下,才是讓自己不會後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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