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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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周五放學在教室教完江景陽寫作業做題後他就回來了。
秦錚打開家門前，調整了幾口呼吸。因為家裏亮燈了，媽媽在家。
“歡迎回家——”
他下意識往客廳掃了一眼，居然沒人坐在沙發盯著他進門來。
秦錚在玄關處換好鞋，還沒走幾步，媽媽正巧從樓梯上走下來。
見到他回來，葉琴放下手機，停步在一層臺階上，冷聲問：“你這兩天為什麽回來這麽晚？”
在葉琴面前，他從來不敢耍什麽小把戲小聰明，老實交代道：“輔導同學做作業。”
“輔導同學做作業？”葉琴好笑地哼一聲，“你別在學校又交了什麽不良學生，放學後就在一塊玩吧？”
秦錚緊繃嘴角：“我沒有。”
“你沒有？”葉琴走下樓梯，直徑到他面前，舉起手機給他看，“你再說你沒有？”
秦錚看。
是兩個視頻幾張照片，何娟發在家長群裏分享給家長看的，其中一張照片裏是他和江景陽跑完後一起躺在草坪上休息的畫面。
當時何娟要拍他們，江景陽不樂意，何娟只好誇他說你很帥拍著記錄，到時候畢業了就看不到你這麽鮮活了。
江景陽聞言，勉強同意。秦錚自己倒無所謂，他休息好了就坐起來，挪了一些。
“你擺個姿勢嘛江景陽。”
“我還比個耶啊？”
“也可以。”
“蠢死了……”
老師也沒叫他一起入鏡，秦錚就在一旁看著江景陽，視線一刻不離他的笑。
何娟讚同：“就是這樣，很好，三二一了啊別動！”
原來他入了鏡。
何娟是橫拍，那人沒看鏡頭，而是一雙眼睛望向湛藍的天空，或許是覺得刺眼，他眉間有些不耐。
秦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伸手，只是不想他笑著臉上再出現別的情緒。
恰好抓拍到，他伸手懸浮在空中，江景陽就只能看他的手掌了。
不過擋住了太陽。
何娟欣賞了好幾分鐘：“哎呀真好看，老師發家長群裏啊。”
江景陽立馬彈起來：“別啊，發的多尷尬。”
“老師又不是只發你一個人的照片，還有其他同學的啊，”何娟翻出一張，“你看我拍的沈鶴。”
“操，笑死了，”江景陽下意識的手搭上秦錚的肩，“你這拍的什麽啊，沈鶴表情都扭曲了。”
秦錚身子顯而一頓。
“哎你倆別動，”何娟又舉起手機相機，“老師還可以出大片，江景陽你就這麽搭著秦錚啊。”
江景陽聞言，沒猶豫地偏開了臉，“我才不要。”
“……”秦錚不甘示弱，“我也不想。”
“不是你們兩個…”何娟無語，“剛才還好好的呢。”
秦錚回想著，無意識地想勾唇笑。卻被媽媽一句話拉回現實。
“他一看就是個壞學生，你少和他走近了！”
“……”
秦錚擰眉：“他不是壞學生。”
他知道反駁媽媽的話是什麽下場，在他說出口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準備。
幹凈利落的一巴掌實打實的過了秦錚的臉。
“你再頂嘴！”
可他確實不壞啊。
……
運動會這天，太陽高過頭頂，好似夏天就在眼前了。
一大早熱鬧非凡，九點正式開始比賽，學校多增了幾個運動項目，所以開幕式打算節約時間，只用二十分鐘說一下安全事項就行了。
何娟怕江景陽睡過頭，今天一大早特地打電話過來催他起床。
八點五十江景陽來學校，項目不會錯過，開幕式倒是錯過了。
和江景陽一起錯過的還有秦錚，倆人好巧不巧在校門口碰見了。
他們並排走，江景陽問道：“你也睡過頭了？”
“沒有，”秦錚淡淡，“路上堵車。”
“這理由都過時八百年了。”
“是麽？”秦錚確實不知道，但這不是理由，他報了個地址。
江景陽不是沒聽過這個小區，裏面不是一棟樓的那種，是一棟棟別墅的那種。
他心裏在估算小區到學校的距離，他幹脆查了一下，好像是挺堵車的，特別是早上道路高峰期。
江景陽訕訕收起手機，瞥一眼他，興味索然道：“晚上熬夜了吧？眼眶這麽紅。”
秦錚沒什麽表情：“早上起早了，困的。”
還不承認。
他興致缺缺起來，不說話了。
“你還有多餘的帽子嗎？”秦錚忽然問。
“沒了，”江景陽正了正頭上的，“我就一個。”
“那算了。”
“幹嘛？”
“沒什麽。”
“……”江景陽看穿他的小心思，摘了下來，扣他頭上，懶洋洋地朝前方走，“不謝。”
秦錚擡了下帽子，看見他炸毛的頭發。
——
倆人缺席開幕式，何娟見人來了也沒多說什麽。
隊伍散了，各班坐在劃分的區域看臺上，何娟過來交代參賽的同學：“不要緊張啊，我們重在參與就好了。”
“老師你放心，我們做足了準備，您等著看我們大展身手吧。”
說罷，回話的同學就差來一套拳擊了。
何娟露出寵溺的眼神：“哎呦真是個好孩子。”
和其他同學說笑完，何娟去了後排，註意到江景陽，“你遮一下太陽啊，別曬到眼睛了。”
江景陽聽話的低下頭，“知道了。”
“……”秦錚若有所思。
“自己註意著點，等會比賽的時候不要緊張，隨便玩玩就行了，就當給自己放松。”何娟看向旁邊，“秦錚你也是啊，有什麽不舒服要及時說。”
秦錚點頭：“嗯。”
沈鶴道：“又不是第一次參加運動會，您別瞎擔心了。”
何娟無奈：“孩子大了，不好管啦。”
“……”沈鶴抿唇，“我沒那個意思…”
何娟嘆一口氣，揚長而去。沈鶴怕何娟在意，立馬追上去，“娟姐，我真不是嫌你啰嗦……”
最後一排的看臺只剩他們兩個人。
江景陽一刻也沒擡起頭過，手有些酸了。後悔把帽子給秦錚了，不過他都那樣問了，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隱，自己也不能拒絕他吧。
帽子怎麽給他的，秦錚怎麽還回去。
江景陽下意識壓低帽沿，仰了下頭對視他的眸：“你眼睛還是紅的啊。”
“沒事，你比較重要。”
“……”
空氣僵了一下。
秦錚補道：“你的眼睛，比較重要。”
“……”江景陽移開視線，“你一句話說明白點。”
老說的那麽不清不楚。
“我能問麽？”
江景陽有了帽子遮蓋，就不用擡手了，他將鴨舌帽蓋住全臉，叉開腿，仰面天空，反手撐看臺的臺面，閉眼看不到天空，腦子在想天空的模樣。
“問什麽？”
秦錚看他的喉結，舍不得收眼。他這會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可以不用偷偷觀察他了。
“問…你的眼睛為什麽不能看太陽？”
江景陽沈默了幾秒，“不想說。”
“行。”
倆人又不說話了。他在享受陽光，他在逃避陽光。
沈鶴在此刻回來，咋咋呼呼的道：“靠，娟子被我說生氣了怎麽辦？”
江景陽正頭，毫不客氣：“自己去割嘴。”
“…這麽狠心？”
“別吵，”江景陽挪了挪躺下，“我睡一會兒，到我項目了叫醒我。”
“得嘞，你放心睡。”沈鶴說。
“沒跟你說話。”
沈鶴疑惑臉：“那你跟誰說呢？”
“秦錚啊。”
江景陽看不見臉，翹著的腿晃了晃，“你有熱鬧哪都湊，指望不上你。”
“操，”沈鶴感覺紮心了，“他能有我靠譜？”
“一半一半吧。”
沈鶴心思早飛遠了，並沒有在意他的話，匆匆道了別，“我看那邊女生在搬東西，我去一下啊。”
當然江景陽也不在意沈鶴說了什麽。
見旁邊還有個人沒出聲，江景陽坐起來，靠近了些，“你聽見沒有？”
秦錚在看手機，以為他要看自己屏幕，下意識地往旁邊倒了倒。
江景陽忽地笑了，“我又不稀罕。”
“抱歉…”
“……”他眼底一暗，“你只會道歉麽。”
“你剛才的話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江景陽道：“再說一遍沒意思。”
秦錚起來坐到了他的左邊，“你說，我聽著。”
江景陽扯了下嘴角，“用得著換邊嗎？”
“……”
秦錚不作聲了。
江景陽也懶得和他廢話了，正要再次躺下時，近旁推來了一個女生。
女生標準瓜子臉，一頭馬尾白白凈凈的，她想看又不敢看江景陽的眼，磨蹭了兩秒，害羞地道：“江同學，能不能要你的微信？”
秦錚：“……”
江景陽不是沒有被女孩子要過聯系方式，高一那會，他都還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後多了就正常了，而且他也沒加過學校任何一個女生的微信。
學校想追他的女生知道後，沒人再去要了，因為他不會給。
他心裏想，這個也是新同學嗎，找他要之前沒聽過自己不會給嗎，如果是新同學找個什麽借口拒絕呢。
秦錚冷不丁的開口：“江景陽，要到你項目了。”
他真信了，打算做做準備，對女生道，“沒時間，先不加了。”
“……”
女生撇撇嘴。無意間瞥到秦錚在註視她，那眼神似乎要活捉了她，再將她扔進鱷魚池裏餵鱷魚。
“那…好吧”
女生急遽地走了。
秦錚掏出自己手機，“加我的。”
江景陽負手：“沒時間啊，不是說到我項目了嗎？”
“沒有，”秦錚面無表情，“我聽錯項目名字了。”
“……”他無語。
並且懷疑他是故意的。
江景陽坐回去，和他加了微信。
加上了沒去細看，臨躺前只說了句：“換號碼了告訴我一聲。”
“好。”
“睡了，到了叫我。”
秦錚沒擡頭，手指滑動著手機，隨地嗯了一聲。
很可惜，沒什麽看的，他主頁比白紙還幹凈。不過他的網名很有意味，單字彊？
什麽意思？取自己名字首字母的嗎？
秦錚沒多猜測，感覺應該是的。然後他點開自己主頁，打出秦的拼音，找了個字，點擊更換。
耹。
……
“江景陽。”
秦錚點點他蓋住臉，沒蓋住露出的下巴，觸碰到他的皮膚，彎唇笑起來。
他沒什麽被觸感，沒舍得睜眼問：“幹什麽。”
他輕聲：“要比賽了。”
廣播裏在喊參賽短跑的運動員，很大聲音的播了遍江景陽的名字。
沈鶴在看臺下揮手大喊：“景陽！景陽這邊叫你檢錄了！”
江景陽不急不躁的走下去：“來了。”
“……”
他回頭：“你跟著我幹嘛？”
“看你比賽，”秦錚打了個轉折，“或者隨便看看別人的。”
江景陽哦了一聲。
“你還是看我吧。”
秦錚眸子一閃：“你是在央求還是什麽？”
“你想多了，”江景陽雙手插兜，背影襯出他的散漫，“因為我要拿第一。”
“……”
秦錚啞然失笑。
……
秦錚看著江景陽做好氣跑的姿勢，手槍打響後，他以飛快的速度跑出去，輕松拿下短跑第一名。
“好帥啊好帥啊…”
幾個女生花癡的激動惹到了秦錚的眼。
這女生有點眼熟，是要江景陽微信的那個，也是期中考撞到江景陽的那個。
“他等會還有個項目，”女生和同伴說，“等他全部比賽完了我就去送水！”
秦錚收回眼。
心裏想，他應該不會輕易收，畢竟微信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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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學在教室教完江景陽寫作業做題後他就回來了。
秦錚打開家門前，調整了幾口呼吸。因為家裏亮燈了，媽媽在家。
“歡迎回家——”
他下意識往客廳掃了一眼，居然沒人坐在沙發盯著他進門來。
秦錚在玄關處換好鞋，還沒走幾步，媽媽正巧從樓梯上走下來。
見到他回來，葉琴放下手機，停步在一層臺階上，冷聲問：“你這兩天為什麽回來這麽晚？”
在葉琴面前，他從來不敢耍什麽小把戲小聰明，老實交代道：“輔導同學做作業。”
“輔導同學做作業？”葉琴好笑地哼一聲，“你別在學校又交了什麽不良學生，放學後就在一塊玩吧？”
秦錚緊繃嘴角：“我沒有。”
“你沒有？”葉琴走下樓梯，直徑到他面前，舉起手機給他看，“你再說你沒有？”
秦錚看。
是兩個視頻幾張照片，何娟發在家長群裏分享給家長看的，其中一張照片裏是他和江景陽跑完後一起躺在草坪上休息的畫面。
當時何娟要拍他們，江景陽不樂意，何娟只好誇他說你很帥拍著記錄，到時候畢業了就看不到你這麽鮮活了。
江景陽聞言，勉強同意。秦錚自己倒無所謂，他休息好了就坐起來，挪了一些。
“你擺個姿勢嘛江景陽。”
“我還比個耶啊？”
“也可以。”
“蠢死了……”
老師也沒叫他一起入鏡，秦錚就在一旁看著江景陽，視線一刻不離他的笑。
何娟讚同：“就是這樣，很好，三二一了啊別動！”
原來他入了鏡。
何娟是橫拍，那人沒看鏡頭，而是一雙眼睛望向湛藍的天空，或許是覺得刺眼，他眉間有些不耐。
秦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伸手，只是不想他笑著臉上再出現別的情緒。
恰好抓拍到，他伸手懸浮在空中，江景陽就只能看他的手掌了。
不過擋住了太陽。
何娟欣賞了好幾分鐘：“哎呀真好看，老師發家長群裏啊。”
江景陽立馬彈起來：“別啊，發的多尷尬。”
“老師又不是只發你一個人的照片，還有其他同學的啊，”何娟翻出一張，“你看我拍的沈鶴。”
“操，笑死了，”江景陽下意識的手搭上秦錚的肩，“你這拍的什麽啊，沈鶴表情都扭曲了。”
秦錚身子顯而一頓。
“哎你倆別動，”何娟又舉起手機相機，“老師還可以出大片，江景陽你就這麽搭著秦錚啊。”
江景陽聞言，沒猶豫地偏開了臉，“我才不要。”
“……”秦錚不甘示弱，“我也不想。”
“不是你們兩個…”何娟無語，“剛才還好好的呢。”
秦錚回想著，無意識地想勾唇笑。卻被媽媽一句話拉回現實。
“他一看就是個壞學生，你少和他走近了！”
“……”
秦錚擰眉：“他不是壞學生。”
他知道反駁媽媽的話是什麽下場，在他說出口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準備。
幹凈利落的一巴掌實打實的過了秦錚的臉。
“你再頂嘴！”
可他確實不壞啊。
……
運動會這天，太陽高過頭頂，好似夏天就在眼前了。
一大早熱鬧非凡，九點正式開始比賽，學校多增了幾個運動項目，所以開幕式打算節約時間，只用二十分鐘說一下安全事項就行了。
何娟怕江景陽睡過頭，今天一大早特地打電話過來催他起床。
八點五十江景陽來學校，項目不會錯過，開幕式倒是錯過了。
和江景陽一起錯過的還有秦錚，倆人好巧不巧在校門口碰見了。
他們並排走，江景陽問道：“你也睡過頭了？”
“沒有，”秦錚淡淡，“路上堵車。”
“這理由都過時八百年了。”
“是麽？”秦錚確實不知道，但這不是理由，他報了個地址。
江景陽不是沒聽過這個小區，裏面不是一棟樓的那種，是一棟棟別墅的那種。
他心裏在估算小區到學校的距離，他幹脆查了一下，好像是挺堵車的，特別是早上道路高峰期。
江景陽訕訕收起手機，瞥一眼他，興味索然道：“晚上熬夜了吧？眼眶這麽紅。”
秦錚沒什麽表情：“早上起早了，困的。”
還不承認。
他興致缺缺起來，不說話了。
“你還有多餘的帽子嗎？”秦錚忽然問。
“沒了，”江景陽正了正頭上的，“我就一個。”
“那算了。”
“幹嘛？”
“沒什麽。”
“……”江景陽看穿他的小心思，摘了下來，扣他頭上，懶洋洋地朝前方走，“不謝。”
秦錚擡了下帽子，看見他炸毛的頭發。
——
倆人缺席開幕式，何娟見人來了也沒多說什麽。
隊伍散了，各班坐在劃分的區域看臺上，何娟過來交代參賽的同學：“不要緊張啊，我們重在參與就好了。”
“老師你放心，我們做足了準備，您等著看我們大展身手吧。”
說罷，回話的同學就差來一套拳擊了。
何娟露出寵溺的眼神：“哎呦真是個好孩子。”
和其他同學說笑完，何娟去了後排，註意到江景陽，“你遮一下太陽啊，別曬到眼睛了。”
江景陽聽話的低下頭，“知道了。”
“……”秦錚若有所思。
“自己註意著點，等會比賽的時候不要緊張，隨便玩玩就行了，就當給自己放松。”何娟看向旁邊，“秦錚你也是啊，有什麽不舒服要及時說。”
秦錚點頭：“嗯。”
沈鶴道：“又不是第一次參加運動會，您別瞎擔心了。”
何娟無奈：“孩子大了，不好管啦。”
“……”沈鶴抿唇，“我沒那個意思…”
何娟嘆一口氣，揚長而去。沈鶴怕何娟在意，立馬追上去，“娟姐，我真不是嫌你啰嗦……”
最後一排的看臺只剩他們兩個人。
江景陽一刻也沒擡起頭過，手有些酸了。後悔把帽子給秦錚了，不過他都那樣問了，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隱，自己也不能拒絕他吧。
帽子怎麽給他的，秦錚怎麽還回去。
江景陽下意識壓低帽沿，仰了下頭對視他的眸：“你眼睛還是紅的啊。”
“沒事，你比較重要。”
“……”
空氣僵了一下。
秦錚補道：“你的眼睛，比較重要。”
“……”江景陽移開視線，“你一句話說明白點。”
老說的那麽不清不楚。
“我能問麽？”
江景陽有了帽子遮蓋，就不用擡手了，他將鴨舌帽蓋住全臉，叉開腿，仰面天空，反手撐看臺的臺面，閉眼看不到天空，腦子在想天空的模樣。
“問什麽？”
秦錚看他的喉結，舍不得收眼。他這會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可以不用偷偷觀察他了。
“問…你的眼睛為什麽不能看太陽？”
江景陽沈默了幾秒，“不想說。”
“行。”
倆人又不說話了。他在享受陽光，他在逃避陽光。
沈鶴在此刻回來，咋咋呼呼的道：“靠，娟子被我說生氣了怎麽辦？”
江景陽正頭，毫不客氣：“自己去割嘴。”
“…這麽狠心？”
“別吵，”江景陽挪了挪躺下，“我睡一會兒，到我項目了叫醒我。”
“得嘞，你放心睡。”沈鶴說。
“沒跟你說話。”
沈鶴疑惑臉：“那你跟誰說呢？”
“秦錚啊。”
江景陽看不見臉，翹著的腿晃了晃，“你有熱鬧哪都湊，指望不上你。”
“操，”沈鶴感覺紮心了，“他能有我靠譜？”
“一半一半吧。”
沈鶴心思早飛遠了，並沒有在意他的話，匆匆道了別，“我看那邊女生在搬東西，我去一下啊。”
當然江景陽也不在意沈鶴說了什麽。
見旁邊還有個人沒出聲，江景陽坐起來，靠近了些，“你聽見沒有？”
秦錚在看手機，以為他要看自己屏幕，下意識地往旁邊倒了倒。
江景陽忽地笑了，“我又不稀罕。”
“抱歉…”
“……”他眼底一暗，“你只會道歉麽。”
“你剛才的話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江景陽道：“再說一遍沒意思。”
秦錚起來坐到了他的左邊，“你說，我聽著。”
江景陽扯了下嘴角，“用得著換邊嗎？”
“……”
秦錚不作聲了。
江景陽也懶得和他廢話了，正要再次躺下時，近旁推來了一個女生。
女生標準瓜子臉，一頭馬尾白白凈凈的，她想看又不敢看江景陽的眼，磨蹭了兩秒，害羞地道：“江同學，能不能要你的微信？”
秦錚：“……”
江景陽不是沒有被女孩子要過聯系方式，高一那會，他都還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後多了就正常了，而且他也沒加過學校任何一個女生的微信。
學校想追他的女生知道後，沒人再去要了，因為他不會給。
他心裏想，這個也是新同學嗎，找他要之前沒聽過自己不會給嗎，如果是新同學找個什麽借口拒絕呢。
秦錚冷不丁的開口：“江景陽，要到你項目了。”
他真信了，打算做做準備，對女生道，“沒時間，先不加了。”
“……”
女生撇撇嘴。無意間瞥到秦錚在註視她，那眼神似乎要活捉了她，再將她扔進鱷魚池裏餵鱷魚。
“那…好吧”
女生急遽地走了。
秦錚掏出自己手機，“加我的。”
江景陽負手：“沒時間啊，不是說到我項目了嗎？”
“沒有，”秦錚面無表情，“我聽錯項目名字了。”
“……”他無語。
並且懷疑他是故意的。
江景陽坐回去，和他加了微信。
加上了沒去細看，臨躺前只說了句：“換號碼了告訴我一聲。”
“好。”
“睡了，到了叫我。”
秦錚沒擡頭，手指滑動著手機，隨地嗯了一聲。
很可惜，沒什麽看的，他主頁比白紙還幹凈。不過他的網名很有意味，單字彊？
什麽意思？取自己名字首字母的嗎？
秦錚沒多猜測，感覺應該是的。然後他點開自己主頁，打出秦的拼音，找了個字，點擊更換。
耹。
……
“江景陽。”
秦錚點點他蓋住臉，沒蓋住露出的下巴，觸碰到他的皮膚，彎唇笑起來。
他沒什麽被觸感，沒舍得睜眼問：“幹什麽。”
他輕聲：“要比賽了。”
廣播裏在喊參賽短跑的運動員，很大聲音的播了遍江景陽的名字。
沈鶴在看臺下揮手大喊：“景陽！景陽這邊叫你檢錄了！”
江景陽不急不躁的走下去：“來了。”
“……”
他回頭：“你跟著我幹嘛？”
“看你比賽，”秦錚打了個轉折，“或者隨便看看別人的。”
江景陽哦了一聲。
“你還是看我吧。”
秦錚眸子一閃：“你是在央求還是什麽？”
“你想多了，”江景陽雙手插兜，背影襯出他的散漫，“因為我要拿第一。”
“……”
秦錚啞然失笑。
……
秦錚看著江景陽做好氣跑的姿勢，手槍打響後，他以飛快的速度跑出去，輕松拿下短跑第一名。
“好帥啊好帥啊…”
幾個女生花癡的激動惹到了秦錚的眼。
這女生有點眼熟，是要江景陽微信的那個，也是期中考撞到江景陽的那個。
“他等會還有個項目，”女生和同伴說，“等他全部比賽完了我就去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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