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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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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羅長青瞳孔地震,周念秦的臉上雖看不出什麽名堂,可他搭在羅長青肩頭的那只手出賣了他。

他的手指快嵌進羅長青的肩頭,羅長青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羅長青在替他緊張、替他痛苦。

“哥,疼。”羅長青含著眼淚望向周念秦。

周念秦快速松開了手,“對不起,我走神了。”

底下有人看不明白了,“一顆扣子能證明什麽?你得拿證據啊!不然我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

“好吧,我提醒一下你們,周念秦清理不盡井那天下午穿的是襯衫,可當晚他來黃寡婦家穿的是沒有扣的長袖,而且......”任如初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紙世界的事不能告訴這些人,她只能換一種思路來證明周念秦有問題。

“周念秦愛幹凈,大家都知道,對吧?但他再愛幹凈也是一天換一套衣服,如果不是衣服臟了,他不會一天換兩套,”任如初看向周念秦,“那天你的衣服是怎麽臟的,可以展開說說嗎?如果沒什麽問題,能不能把那件衣服找出來給大家看看,好證明你的清白吶。”

周念秦說,“那件衣服,我已經丟了,上面沾了二傻子的血,洗不幹凈。”

“恐怕不是吧,也有可能是黃寡婦的血,”任如初走到村長面前,“村長,能派你的人搜一下周念秦的家嗎?”

任如初自認為,她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畢竟當初他們搜她的家時可是招呼都沒打一聲。

村長看了看周念秦,“這不好吧?”

“不好?那你們搜她家時怎麽沒說不好?”梁惜月忍不下這口氣,站出來為梁惜月打抱不平。

吃瓜群眾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對呀,都搜才公平嘛!”

“做村長要公平,不能厚此薄彼!”他們巴不得把事越鬧越大。

平時自詡客觀公正的周念秦卻不發聲了,他本應該說,“沒事,村長,你讓人去搜。”

但他沒有。

群眾的呼聲越來越大,村長有點壓不住了,只好派駝背去周念秦家找衣服。

不一會兒,駝背帶著一件血衣回來了,他扔在周念秦的跟前,“你還有什麽好說?”

周念秦不慌不忙地說,“這是搬動二傻子的屍體時沾到的血。”

村長伸長脖子一瞧,擦了擦腦門冒出的汗,這一看就知道不是二傻子的血。

他坐回椅子,根據血跡推算了一下時間,估摸著血跡形成剛好在黃寡婦死的那段時間。

他認命地閉上了眼。

“是嗎?”駝背又扔出一大包幹癟的無條葉,“那這又是什麽?”

周念秦終於無話可說。

意外的收獲令任如初信心倍增,她也沒想到周念秦竟如此自信,自信到放了一堆無條葉在自個兒家還不銷毀,真是天助她也。

任如初說,“周念秦,你還有什麽可狡辯?證據俱全,你沒辦法抵賴。”

“還有,村長,你說說吧,該怎麽懲罰殺人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個......這個,得好好想。”村長說話吞吞吐吐,貌似很不想承認周念秦就是殺人兇手,他早看中周念秦當他的接班人,如今接班人沒了,他還得另外培養人,真是麻煩加麻煩。

吃瓜群眾說,“當然是一命抵一命,不能讓黃寡婦和二傻子白死。”

也有人說,“黃寡婦和二傻子沒為我們村作貢獻,死了也就死了吧,但周念秦不一樣,他可是幫過我們不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們的意,任如初是哪個都不想順。

任如初正準備開口提建議,羅長青沖到村長面前跪了下來,“村長,是我幹的,跟周念秦哥哥無關。”

羅采幽的臉頓時變得一塊青、一塊紅、一塊白,羅長青是最不可能與黃寡婦的死扯上關系的人。

“你瘋了?什麽鍋你都要背?”羅采幽出手去拉羅長青起來,羅長青硬是跪地不起。

“姐姐,是真的,是我殺的人。”

“胡說!這裏跟你沒關系。”

周念秦的目光落在羅采幽身上,羅采幽感覺壓力山大,但她不得不說出實話。

“村長,那顆扣子是我交給任如初的,是我在黃寡婦的手裏發現的。”

周念秦的目光寒意逼人,弄得羅采幽渾身不舒服,但她還是堅持說下去,“那扣子是我送給周念秦的禮物,不會有錯,所以,羅長青壓根跟這事沒關系。”

羅長青惡狠狠地盯著羅采幽,“不,人是我殺的,葉子是我拿的,衣服也是我偷穿的,所有的事都與周念秦哥哥無關。”

羅采幽不敢相信地望著羅長青,她明明是在幫他,可他為什麽不領情,反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她跑去找周念秦求情,“你說呀,人不是羅長青殺的,你明明知道的!”

周念秦嫌惡地扒開羅采幽,“算了,我不想再計較,事情弄清楚就行了。”

“你不能是殺人兇手,父母可都盼著你光宗耀祖,你不能幹出這樣的事,你說呀!把真相都說出來!”羅采幽勸羅長青勸得幾乎崩潰。

梁惜月問羅長青,“葉子你是怎麽搞到的?”

羅長青的眼神從迷惘變得惡毒,“我從我姐那裏拿的。”

聽了這話,羅采幽暈了過去。

梁惜月噗嗤一笑,他說謊真是不打草稿,“你姐又不能進雙河洞。”

羅長青說,“她不能進,但任如初可以啊。”

“任如初壓根沒采過葉子,”見羅長青答不上來,梁惜月又換了一個問題,“你殺人的目的是什麽?”

羅長青的眼珠子轉得飛快,“殺人一定要有目的,我不能想殺就殺?”

姬九思說,“當然不能。”

“我沒有目的,就是見不慣這母子倆,就殺了唄。”羅長青演的倒是像一個天生壞種,只不過,像終歸是像。

姬九思還想再問幾個問題,讓羅長青自動露餡,村長不樂意了。

“好了,既然真相大白,事情也就解決了,把羅長青關進地牢,懲罰的事,等過段時間再說。”

羅大友和李淑光著腳跑到任家時,羅長青已經被送入地牢,他們拉著村長的腿那叫一個苦苦哀求,完全不在乎一旁暈倒的羅采幽。

李淑說,“村長啊,您一定要重審,長青不可能幹出這麽殺千刀的事,他平時連一只鴨子都不敢殺,更別提兩個活生生的人了。”

“村長啊,我就一個獨苗,您可不能斷了我老羅家的後啊。”羅大友把他的心口捶得賊響,仿佛這樣做就能伸冤。

村長不耐煩地說,“別亂說,這不有采幽呢,怎麽就斷了後?”

羅大友說,“那哪能一樣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您小時候也抱過長青的,他那麽乖,不可能幹出那樣的事,他一定是受人脅迫才說是自己殺的。”

“我管不了那麽多,如果你們非說不是他殺的,那麽請把真正的兇手帶到我面前來。”

村長拍拍褲腳走人,羅大友也走了,院子裏只剩一對母女,李淑嫌棄地背起羅采幽,嘴裏還念念有詞,“賠錢貨,沒用的東西。”

任如初三人站在一旁看呆了,她真的是羅采幽的親生母親嗎?為什麽要用這麽惡毒的話來貶低女兒?

縱使任如初早就知道李淑對羅采幽不怎麽樣,但當李淑真的在她面前攻擊羅采幽時,她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李淑的殺傷力。

梁惜月在羅采幽的身上看到了舊人的影子,“我怎麽感覺羅長青最後會出來?”

“我也這麽覺得。”任如初點頭認同。

姬九思說,“我們可以想辦法把真正的兇手送進去。”

“真正的兇手是誰?”羅大友和李淑正在盤問羅采幽。

羅采幽剛醒過來,趴在油膩的桌上,一口水都沒得著喝,“能讓我先喝口水嗎?”

羅大友將水藏在身後,“你說了才能喝。”

嗓子幹到快冒煙,羅采幽瞬間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這是什麽家庭吶。

“周念秦,行了吧?”羅采幽生平第一次對羅大友這麽不禮貌。

李淑馬上反駁,“不可能,你別誣蔑小周,小周是好人。”

李淑的反應和當初的她有什麽區別?

當初的她也是這麽一口反駁任如初的話,她不相信周念秦會對任如初做那樣的事,只因他是她眼中的好人。

她現在總算體會到當時任如初的心情。

可是她和任如初的關系已經回不去了。

“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羅采幽選擇擺爛。

羅大友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這樣吧,你就說你是兇手,換你弟弟出來。”

“憑什麽!我又沒做!”羅采幽堅決不幹。

羅大友發起怒來,水碗在地上碎成四五塊,“我看你是要造反!老子說的話,你敢不聽?”

李淑攔著羅大友的腰,卻沒攔住羅大友的手,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羅采幽的臉上。

“你現在就去給村長認罪,說是你幹的,不是你弟弟。”

“不!”

“你是老子生的,老子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要去你自己去!”羅采幽跑回臥室鎖起門來。

李淑拉著羅大友回了他們的臥室,“你看你,教孩子要講方法,不能硬來,采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你不能拿你那套對她。”

“你有辦法?”

李淑眨了眨眼睛。

半個小時後,羅大友狂敲羅采幽的門,“快出來勸勸你媽,她要自殺。”

羅采幽嚇得六神無主,趕緊開了門跟著羅大友走。

李淑正掉在院子的那棵歪脖子樹上。

“我可憐的兒啊,你的命好苦,我這就隨你去。”

“媽!你這是幹嘛?”羅采幽在下面舉起李淑的腿,“爸,你快過來幫忙啊!”

羅大友扶著李淑的腿,“你快下來吧,我們還有女兒,你不能就這麽走。”

“長青都要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還不如早點死,在下面等著他。”李淑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羅長青是在她眼前死了。

羅采幽立刻明白,李淑這是在拿命逼她。

“好了,你下來,我替你兒死,行了吧?”羅采幽也不知道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但她的確說了。

說出去的話也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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