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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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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

肖感覺渾身的熱血慢慢變涼,脖子被勒緊的感覺久久不能散去,仿佛要斷了一樣。

五分鐘之後,霧笑瞇瞇地在他身邊,單膝下跪說:“來吧,寶貝。”

他讓肖跪著,雙手扶著臺球棒,雙腳被被領帶綁著。霧把他的衣服剪碎,碎片一塊一塊地掉地上。

霧欣賞著面前藝術品身上的肌肉說:“真完美。”應該能堅持很久。

他拿起皮帶,問:“這是什麽?”

肖答:“皮帶。”

他放下說:“等會我要用這個皮帶獎勵你。”然後用手帕拿起一顆臺球問:“這是什麽?”

“一顆臺球……”

“多少數字”

“4……”

“直起腰,擡頭,看著我。”霧放下臺球,折疊手帕道:“這場游戲會持續四個小時。”

“我不想玩游戲……”

“噓。”霧只是皺眉,繼續手上的動作:“我現在開始定規矩,說完規矩之後,開始計時。”

他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插上充電寶,擺好位置,開始了。他繞著肖,邊走邊說:“第一,在我沒有宣布結束時,聽從我的命令,不得違令,當然你也可以,只不過受得懲罰由我決定。

第二,不能對我產生疑問,我即是真理,我不可能出錯。

第三,這個視頻我會發到網上,作為對你的懲罰。要不要遮住你的臉取決於你的表現。

第四,正常情況下我們都會設定安全詞。但是這場懲罰游戲,並不會給你求饒的機會。”

肖咽口唾液,霧把臺球棒從他手裏抽出來,並命令他跪趴在地毯上,“時間為三十分鐘。”他把他的眼睛蒙上。

霧離開地毯,走到推車旁,用酒精濕潤手帕,擦拭皮帶,然後放下,把推車推到空調口下。

他坐在椅子上,翻開書本,好整以暇道:“我沒有找到繩子,不然…你會好受一點。”

肖沒聽到他的其他聲音了,只能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和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時間一到,霧將蒙眼的領帶摘掉,並用手掌遮住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睛。當我放開手,你可以躺在地上。”

肖接觸他寬大的手的一刻知道,他的手很冰。

他放開手,肖重重地摔在地上。霧回到推車旁,在手心倒酒精,擦手。他站在肖面前,雙手插兜,說:“你沒有聽我的命令把自己洗幹凈,而且還準備偷襲我。不過後者已經懲治過了。”

“現在我要和你計算前者。面對床頭跪好。”

霧拿起皮帶,站他背後說:“剛剛跪了三十分鐘,出汗了吧。沒關系。”他笑了,“這根皮帶已經在空調下承受了三十分鐘的冷氣。馬上就來為你散熱。”

“三十下,喊數,可以多數,不能少數,當然也可以正常數。”

冰冷的皮帶打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也給他帶了冰火重天的刺激。

霧知道三十次的抽打,自己的胳膊一定不受不了,於是為所欲為,幾下輕,幾下重,讓他摸不著頭腦。

“一……”肖咬緊牙關。

數到一半,霧深深地嘆口氣,“早知道拿馬鞭了,只是怕有寄生蟲和細菌。”他換個地方,剩下一半落在他的屁股上。

“你知道為什麽我不想碰你嗎?”

“回答我!”霧狠抽一下。

“……不,不知道!二十三……”肖額頭上滴下豆大的汗珠。

“因為我確實不喜歡和人有肌膚之親。”霧淡淡的說,停下,問:“多少了?”

肖回答:“二十六。”

霧仰臉喟嘆道:“真聰明。但是數錯了,是二十四。”

肖忍不住低吼一聲說:“我沒錯……”

“哦~”霧伸展手臂,動動脖子說:“你看,錯了吧。”

突地,霧在一分鐘內猛抽了五次,“現在呢?”

肖感覺皮膚火辣辣地疼,雙腿也夾不住了,可他不敢亂動,只能乖乖回話:“二十九。”

霧松口氣,盤胳膊,一只腳踩地上打著節拍:“你長得沒有我好看,和你近距離交流就像是在爭奪我的幹凈空氣,真的期待這四小時能趕快過去——”霧降下最後一擊,肖弓起腰,發洩嘆氣。

霧用手捂住鼻子,湊近他,說:“你應該感激我把我寶貴的睡眠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

他哼笑一聲,起身,然後轉身指著他,嚇唬他,輕聲說:“你動了欸……”他的聲音稚嫩而輕柔,可這句話帶來的後果才是讓肖恐懼的。

肖立馬僵住身體。

“呵呵。”霧說:“好吧。你可以放松了,休息一下吧。”霧背對著他說:“不過你想繼續跪著也可以。”

肖當然選休息。

霧看著時間,讓他休息了兩分鐘。時間一到,他拽著肖的胳膊把他拉到床邊,又用一條領帶將肖的手腕和床腿綁一塊,再用剪刀把剛開始的死結剪開,放他一條胳膊自由。

往下,他把腳踝部的領帶剪開,擡起他的一條腿,彎曲,然後用皮帶綁住。

他看著肖泛紅的臉頰說:“還有兩個多小時呢。看你這麽累,我就親自伺候你吧。”

他將剛剛推來的推車拉近,拿起手帕包緊一根手指,在指尖上塗抹護手霜,送他面前說:“我說了,讓你把自己洗幹凈。不過沒事,你的報應來了。”

半個小時之後,霧讓他把球放入他自己體內。

霧還在開導他:“這種事情只要把它當成是一種享受,它就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影響。

當然,我覺得對於你這種只知道傷害別人的人來說肯定懂得這個道理,畢竟你應該對這種話很熟吧。”

那一杯酒、勾引他的女生再結合霍衣的話來看,他是慣手,今晚的四小時對他來說,是賞賜。

最後一個小時,霧把椅子放他面前,坐下,不看書,看他把球掏出來。

肖全身都在用力,可不小心瞥到霧:他伸著兩條大長腿,表情淡淡的讓人覺得覺得他在看一場無聊的電影,甚至打了個哈欠。

手機錄像裏的霧斜躺在沙發上,伸長雙腿,整個人頎長,一身的黑衣蔓延到腳底變成了紅色。

只不過霍衣的褲子對他來說有點短 ,每次他伸腿,翹腿的時候都會露出一截白色的小腿。

霧手裏摩擦著銀色的掛墜。

肖盯著他的臉喘息休息。

霧:“你懈怠了,奴隸。”他動動腿,用腳底踩在他的襠部。

“沒力氣了嗎?”

霧沒等他回答,扶著腿站起來,出門,再次回來的時候,他拿了一杯冰塊,放在肖的胸肌和腹肌的凹陷處。

他的手停留在他的小腹,按壓,按摩。肖征著脖子,感覺到前後夾擊,腹背受敵,括約肌活動更明顯。

霧數數球的數量說:“你總是自以為是能勾引到人。你派來的那個女孩根本沒有吸引到我,你努力了兩個小時也沒有吸引到我,相反我看著你的身體,卻覺得醜陋至極。”

他看著表,秒針一步一步地走完最好一分鐘,直到時間結束。

霧站起來,說:“其實並沒有。這只是調教方式之一的侮辱,請不要當真——”他關掉視頻,拿下手機,路過他說:“自己處理吧。”

肖的一只手被捆住,怎麽自己處理

他當然知道,於是,管家在他走後進房間,用剪刀剪開了領帶。

霧則開車去醫院。

綏被他吵醒見到他來了,還有點驚訝。

霧放慢腳步,低聲問:“你回去睡吧。”

綏有點懵,“嗯你替我在這睡嗎?”

他走到另一邊,掀開被子,上床,抱著霍衣睡覺。

綏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是,你在搞什麽快下來——”

霧梗著脖子,伸出食指壓住嘴唇,壓低聲音說話:“我把那個男生抽了一頓,累死了,怕他報覆我,過來睡。”說完,繼續趴在霍衣胸上,抱緊他。

綏:“……”

霍衣被吵醒了,還沒完全清醒,在昏暗的房間裏睜開眼睛,感受到身上的壓力,偏頭看到一個人影,還以為是綏,就深吸口氣,伸手拍拍霧的背。

綏看到了這一幕,有些無奈,然後越想越氣,歪著嘴扶著腰走出病房,打開車門,將外套扔進去,坐進去,用力關上門。

現在唯一擁有的身體卻被別人占有了。

綏回到自己的房間,根本睡不著,只能生悶氣,他不想禁錮霍衣的自由,他不想禁錮霍衣,他不想!

他沒開燈,任由憤怒在黑暗裏起伏。

他的理智逐漸占據山頭——成年人之間就是直來直去,自己還沒施展勾引的手段,就變成了小孩。

太不理智了。

不過沒關系,直到死,他都有霍衣的身體主權。

霧喜歡昏迷的霍衣,他不說話,不思考,不疑問,不會對自己產生任何威脅。

霧睡著了被吵醒,又睡著,再次被吵醒。

綏後半夜都沒睡,一直等到早上,就來醫院了,要把霍衣從床上拉起來,至少把他倆分開。

但是霍衣在他到之前就已經醒了。

綏站在床尾,伸手向他勾勾手,“過來。”

綏拉著他進衛生間。

“我以為那是你。”

“那你此刻就記住我的香水味。我這輩子都不會換香水了,我看你還會不會認錯。”

綏忍了幾次,然後發現他因為沒有記住自己的氣味而認錯人

他用兩根手指擦擦雙眼,再次睜眼,兩根手指沾著水眼淚,垂下手,兩根手指互相揉搓。

霍衣見他不看自己不說話,就伸頭想和他對視:“哭了?”

綏不理他,再次背對他,小聲說:“沒有。我不是小孩子。”

他沒了剛剛的強硬,此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霍衣歪嘴笑,低頭看到他拉著自己病服的衣角。

霍衣了然,從後面抱他,下巴枕在他的肩膀,吻他的脖子。

“但是你現在像淋濕的小狗。”

霧趴在床上,閉著眼睛,聽他們的話,緩緩睜眼,想是不是棉和一個正常人談戀愛也會這樣

他翻身,反手調整一下枕頭,扯扯被子,回憶。

阿棉好像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得到戀愛的滿足,不然她也不會找別人。

霧若有所思,然後掏出手機買機票。

霍衣換完衣服出來,看到霧已經醒了:“醒了,那回家吃飯吧。餓了。”

“噢。”霧邊答應,邊站起來。他昨晚沒脫鞋,霍衣掃視他這一身的裝扮,“你這一身什麽打扮啊?”禁欲死了。

“不過那條項鏈是我的吧?”霍衣掃視了他好幾遍,終於確定了,就是自己的項鏈。

霧整理整理頭發,戴上眼鏡,打開手機,讓他看視頻,“我調教了他四個小時,快給我累死了。你看看過癮不——”

綏開車,霍衣坐副駕駛,霧坐後面。

霍衣拉動進度條看完了,手伸後面,把手機還他,“我和你說了,你這是獎勵他,而不是懲罰他。”

霧點點頭,那正好就不用擔心被報覆了。

霍衣問,“胳膊酸了吧?為什麽不用臺球棒”

“會斷的。”

“嗯。那幾條領帶和皮帶算他頭上,你可別問我要賠償。”

“不過,你幫我遮下臉,我還得發網上呢。”他既不想刪除也不想存在手機裏,發網上能隨便看。

“好。”

不用擔心被報覆,但是可能會被纏上。霧總是不知道他身上的魅力有多大。

霧一個人占領後座的全部位置,因為腿太長而沒法伸直,表情和昨晚如出一轍,一樣的漫不經心。

肖滿臉紅潤地泡在水裏,雙目無神地回想霧的樣子,他總是戴著不符合當下穿搭的眼鏡,可這樣更加突出他的臉,就比如他今晚一身正經裝扮,可黑邊窄框的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不正經感。

肖回憶結束,笑了起來。

他們一起下車,管家過來告訴他們,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幾人落座,霧用濕毛巾擦手,拿起刀叉,看著盤子裏的早餐,面包片上放熏牛肉和荷包蛋。

他先吃塊香蕉,再把面包切成兩半,還是難以入口,扭頭看霍衣的飯,問:“你每天的早餐都這麽彪悍嗎?”重油重鹽,重口味。

霍衣還沒開口,就聽見肖的聲音,“那你想吃什麽?”

三人同時扭頭看來人,肖徑直坐在霧的面前,“你想吃什麽?”

霍衣看了下他們的早餐一點也不一樣。

霧眨眨眼睛,說:“拿鐵還要兩個華夫餅,一個甜的,一個辣的。你會做嗎?”

肖搖搖頭,“廚師會做。”他還是對霧感興趣。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霧只吃香蕉,“廚師。”

他點點頭,翹起腿,雙手拿起和霧一樣的早餐,對著霧吃起來,儼然一副把霧當成了下飯的工具。

霧感覺自己的腿不斷地碰到別人的腿,他躲,對方追。他擡頭,看到肖一臉玩味的樣子。

他撓撓臉也翹腿。

肖感覺到了對方在回應自己,嘴角揚起來。

霧邊吃邊回答霍衣的問題:“我吃完飯要去紐約,給我點錢,我把行李箱寄托運。”

“去紐約幹什麽?”

“找阿棉,好久沒見她了,有點想。”

霍衣有些驚訝,“那你不在紐約多呆一會嗎?”

“不用了,飛行時間太長了,會來不及開工。”他擦擦嘴,上樓換衣服,“借用一下浴室。”

“好。”

霧換了霍衣給他買的衣服,換了一副眼鏡,拉著行李箱到花園找霍衣。

他們三個聚在一起聊天,肖滿臉春風,喝著茶,翹著腿。

霍衣一點也不喜歡他,也不想讓他和霧有多多交際,也不放心他繼續招惹霧。

於是,他是愁容不展。

綏就在他的身邊,觀察著霍衣。他互相摩擦手指,轉頭看肖,突然開口:“你的褲子臟了。”他記得肖的對面是霧:“你們在桌子下面打架了嗎?”

經過提醒,肖才註意到自己的白褲子上有幾個灰色的擦痕,臟了。

他恍然大悟地捂嘴,低頭笑起來,,餘光瞅見霧過來了,走到霍衣身邊說:

“我讓人把那身衣服洗了,其他的也沒有了。”

“我讓人送你。你註意安全,別到處亂跑。”

霧拍拍他的肩膀,對綏點頭,就準備走。

肖還等著他給自己道別呢,誰知道他根本沒把自己放眼裏。

“哎,還有我呢。”

霧睨了他一眼就要走,肖抓住他的衣袖,說:“我這有兩張Adele的紐約門票。”

“我把門票給你,你能原諒我嗎?”

霧看霍衣,“你原諒了嗎?”霍衣點點頭,“收下吧。”

霧扯出胳膊,離開了。

肖還在伸手挽留,然後握緊拳頭,捶在桌子上,杯子被震得響了一聲。

霧先給行李辦了托運,然後在機場買了兩本書,一本《追風箏的人》,一本《群山回唱》,檢票去紐約。他排隊下飛機時,手裏拿著手機準備給棉發消息,但是……

他逐漸咬住下嘴唇內側的軟肉,眉頭皺緊——他回頭看巨大的飛機,再仰頭,看到更寬闊的天空,棉去了洛杉磯

霧無奈地繼續走,把手機放兜裏。拿著兩本書出機場。

他捏捏鼻梁,站在原地發呆。他本來就是為了找阿棉的,可是他們完美的錯過了,那現在到了紐約,要幹什麽?

看演唱會

他秉承著不浪費的原則,拿出手機,搜索演唱會開始的時間和地點,順便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

肖給了他兩張票,可他就一個人,而他也不想浪費一個座位,這個座位還有可能會被人占領,於是他買了一個白色的玩偶,放在自己旁邊的座位上。

他打了一個哈欠,擡起胳膊壓在玩偶的腦袋上,手掌握拳支撐臉頰。

肖買的位置非常好,正好在中間,離主臺不遠也不近。

整個場地非常大,目之所及,幾乎都是人頭。霧搖搖頭。

音樂響起,霧閉上眼睛,伴著音樂睡著了。

昨天陪肖玩到三點,早上七點就醒了,坐飛機花了五個小時,也沒在飛機上睡覺,而是看完了《追風箏的人》,另一本他沒來得及看。

他只喝了半瓶功能飲料,補不了這麽多能量。

在他身邊的人看來就是覺得霧很奇怪,帶了一個玩偶來看演唱會,他讓玩偶抱著書本,自己壓著它的腦袋睡覺,一點也不激動。

演唱會結束,他醒了,拿著東西走人。

他還是決定繼續去找棉,不然白來了。他邊走邊勸想:為什麽心血來潮去找她啊?好累了,想回家。但是來都來了,都走到一半了,馬上就到目的地了,不能放棄。

可是真的好累了。霧拖著僵硬的身體買機票,最近的機票要到兩個小時之後,到了芝加哥還得兩個小時,他只祈禱棉不要再亂跑了。

等會一定要把她親死。

他將飛機票夾在書裏,玩手機,撥動電話列表,想能給誰打電話知道棉在哪。

他啃著手指,思來想去只能給溫打電話,不過這麽晚了……

他撓撓頭,還是撥打了電話:“餵”

溫接到他的電話還是很驚訝的,“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霧想起來他並不和善,向他打聽消息,還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他,霧還不起,就說:“不好意思,按錯了。”他掛斷電話。

他還是打給了纖。

淩晨三點,霧終於找到了棉。

他敲敲纖的玻璃窗,纖把車窗打開,往上示意,說:“她在四樓,你坐電梯上去,一打開門就能看到玻璃門,推門進去,她在裏面開派對。”

霧擡頭,數數纖看他問道:“這麽晚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來找她”

“沒什麽,只是想抱抱她。”

纖聽不懂,“你犯病了嗎?”

“沒有,我很清醒。”霧轉手把隨身攜帶的兩本書放車窗上,“我就上去看看,看完她我就走。你別告訴她我來過。”

纖又聽不懂了,接過他的書,放副駕駛,對他說:“為什麽你不能有話直說呢?”

“愛一個人就像是灌溉一顆植物,這顆植物大概率會被愛滋養的很好,小概率會以死亡的表現背叛愛。”霧毫無掩飾地和他對視:“我無法判斷,她對於我的愛會什麽時候死亡。”

纖感覺他眼裏的冷漠和天上的黑色融為一體,他慢慢升起車窗,切斷了和他的對視。

霧毫不在意地轉身,上樓,電梯門打開,入目就是纖說的玻璃門,他推門而入。

房間開著低飽和度的燈,參加聚會的人倒得人仰馬翻,有的躺在地毯上睡著了,有的坐在椅子上,趴在餐桌上睡著了,還有的擠在一張床上,總共六個人。

霧面無表情地往裏走,根據她那獨一無二的發色和眼珠,找到了躺在沙發上的阿棉,看來她搶到了一塊好地方。

他怕認錯人特意撩開她的眼皮,看眼珠。

他有些欣慰地站在沙發邊,想找個坐的地方,沒找到,就把旁邊的矮桌子上的東西,小心地推開,騰出一塊地方,讓自己坐下。

霧將玩偶放她懷裏,擡起她的胳膊壓住,以防掉了。

其實派對裏有七個人,其實在最裏面的床前面還有衛生間,最後一個人沒喝醉,去了衛生間,一出門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桌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棉。

自從霧進門就陷入了一種虛假感,好似入了夢,他不斷地往裏走,心裏唯一堅定的現實被海浪拍打,不負一開始的□□。

唯一清醒的人看的莫名其妙的渾身發麻,看到霧伸手撫摸棉的長發。他掏出手機保留證據。

霧太專註了。

視頻裏的霧隨手拿了一瓶酒,打開蓋子,喝了一口當做漱口,放下酒瓶,像一頭巨大的黑狼趴到棉的身上。棉是他嘴裏的獵物。

霧的胳膊撐在兩邊,一條腿壓在沙發邊。

他溫柔而持續地親吻棉除了嘴唇的其他部位,一直吻到她的肩窩,陷進去,呼吸她發間的氣味。

他解放一只手托起棉的脖子和後腦,他上半身驟然變得像石頭一樣硬,卻還是像隕石降落一樣緩慢地,將唇放在她的唇上,摩擦。

他閉上眼睛,又緩緩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確認她沒醒,就張嘴,一下一下地吸吮她的嘴唇,牙齒輕刮她柔嫩的嘴唇,逐漸打開她的口腔,然後是牙關。

霧吻的沈默——

棉被吻到有些呼吸不過來,躲了一下,霧的嘴和她錯開,落在了她的臉頰。

棉終於呼吸到了空氣,渾身放松。沈默的氣氛被打破,霧倏地反應了過來,再次閉上眼睛,用臉頰蹭她的臉頰,額頭抵在她脖子上的脈搏處,感受她的心跳。

這是假的嗎?無所謂了,真和假都無所謂,無法分辨,畢竟他永遠不會故意傷害別人。

他的手掌大開,托著她的腦袋。

霧把她放好,單膝跪地,極其認真地用手指擦擦她的嘴唇,放自己嘴裏,用舌頭舔了一下。

他一直用眼睛描摹她的五官輪廓,很漂亮,很眼熟,似真似假,無從分清。霧一直很想和一個不說話,不思考,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威脅的人擁抱。

可真的有這麽一個人了,那股欲望卻像被賦予生命的海浪一樣,嚇得退了潮。

躲著的人以為霧要走了,誰知道霧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像看電影一樣看了棉三分鐘。

只要不思考,霧能一直看著棉。

他對她有愛嗎?他不知道。不管怎麽問都是不知道,只能讓棉來判斷。

他走了。

霧終於知道漢尼拔為什麽吃人了。他認為如果棉不是個活人,他真的可能會把她的嘴唇咬下來。

躲著的人長吸一口氣,扶著墻坐地上,久久不能回神。他點開錄的這二十分鐘視頻,看了三遍,都在想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棉。

這棟樓是他們七人之中的一個人的家,總共四層,一二層是工作室,三層是房間,四層是玩耍聚會的地方。

平常人根本不能進來,可這個人進來了,還直奔著棉,行事還像個變態,卻溫柔至極。

而那個玩偶熊,像是禮物,像是賠償,像是……

今晚是棉和幾個校友聚餐來著,幾個人喝多了,不約而同地睡著了,最後一只漏網之魚記錄下來了霧的惡劣行為。

棉好像後知後覺才轉醒,隨手壓住玩偶翻身,趴在沙發上繼續睡,手上的觸覺不對勁,她把擋眼的頭發放後面,舉起這個莫名其妙的玩偶。

她逐漸睜開眼睛,仔細回憶昨晚到底喝了多少,才能不記得這個玩偶的來歷。

她也是真的想不起來,咳一下,起床,去衛生間。

一開門,就看到燦坐在床邊看自己。

燦是昨晚錄視頻的人。

“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可疑的人啊?”

“什麽?”棉覺得纖每天保護自己,這種問題應該問他,而且一大早的,問這個幹什麽?

“昨天晚上,你的保鏢在哪?”

“樓下。”棉見他表情嚴肅,關上衛生間的門,認真地問:“昨晚發生了什麽嗎?而且我早上醒的時候看到自己懷裏有一只玩偶熊,這和昨晚的事有關嗎?”

燦慢慢抿嘴,轉頭,故作輕松地說:“沒事,感覺昨晚聽到了槍聲。”

他一轉頭就看到了那只白色玩偶,眼前仿佛有昨晚上那個人的巨大黑影浮現。

“我下去問問,感覺還挺嚴重的。”燦迫不及待地站起來下樓,敲敲纖的車玻璃,在車邊繞了一圈,坐進副駕駛位。

纖邊看視頻邊和他說昨晚上他看到:“那個男人絕對對棉有企圖,不過他沒其他的動作,我也就沒阻止他。”

纖無話可說。

“刪了吧,我更加確認他。”

確認他是個膽小鬼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確認他是個精神病不敢耽誤別人,確認他為了一個吻從倫敦跑到紐約又跑到這裏,卻只是偷了一個吻。

“啊”燦呆住了,“啊,怪不得你放他上去,我還以為你昨晚睡著了。”

確實,纖很信任霧。

“那既然是棉的男朋友,就讓她看——”

“刪了。”

“為什麽?”

“或者別讓她知道。”

燦還沒發出疑問,就看到棉出來了,敲敲玻璃。纖降下車窗,燦適宜地換了表情,棉沒發現問題對纖說:“走吧,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回去。”

燦見她什麽也沒拿,問:“你的熊呢?”

“嗯?”棉趴在車窗上,看他問:“那個對我很重要嗎?或者說我需要嗎?”

“可是看你昨晚挺喜歡的樣子,還以為你喜歡。”燦大概明白了那個人。

“只是喝醉了,酒精上頭而已。”棉直起腰,雙手扶著車窗,毫不在意地說。

燦下車,讓出位置。他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

他還是將視頻保留,或許真的像纖說的:“這個視頻是意外,不該存在。”

但是燦有自己的看法。

他不相信纖說:“他是個道德淪喪的壞人,非常非常壞,自私,懶惰,幼稚,內耗,邪惡的人。”

如果霧真的是這樣,那麽纖為什麽會放任他靠近她。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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