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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舐犢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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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舐犢情深”

葉星奕興致缺缺:“哦。”

他急著給淩恒洗水果,吃得飛快,大口咀嚼,險些將頭發絲也吃進嘴裏。

淩恒心都化了,咳了兩聲後寵溺道:“吃慢一點。”

葉星奕利落地將打包盒收拾了,還沒忘把折疊桌擦幹凈放在墻角。

小家夥幾樣水果各洗了一點回來,甚至還貼心地切了果盤。

淩恒靠在床頭,在回消息。

他皺眉:“誰讓你又動刀的?”

葉星奕大著膽子,仗著他生病揍不動自己,用牙簽叉了塊草莓直接懟到淩恒嘴邊:“不酸,你多吃點。”

淩恒怎麽會不知道這小家夥在想什麽,撈過人,隔著短褲在他身後拍了兩下,一點勁都沒使。

縱然如此,葉星奕的臉還是瞬間就紅了,淩恒道:“我就算生病了收拾你也還是有力氣的。”

葉星奕會做飯,所以淩恒之前一直沒管,直到冬至那天,小家夥手一抖,在指尖劃了道近一厘米長的口子,淩恒才不準他動家裏的刀具。

葉星奕憤憤道:“霸王條款。”

淩恒點頭,眼裏含笑:“誰讓我是你老師呢?小孩子當然得管著。”

他生著病,一向沈穩的人也幼稚了許多:“就是比你大九歲,服不服氣?”

葉星奕皺了皺鼻子:“小學生。”

淩恒舉著塊雪蓮果餵給氣鼓鼓的小家夥,終於沒再逗他:“待會睡一覺,一直熬到現在吧?辛苦我們小星奕了,是哥不好。”

葉星奕咽下清甜的果肉,再次將體溫計塞入淩恒腋窩:“我發燒時你連冷水都不讓我碰,更何況本來就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

聽到“滴”的一聲後,小崽子急不可耐地把手伸進去,看到讀數後總算真真正正緩了口氣。

“37.8°,”葉星奕用紙巾包著溫度計放在一旁,扶著淩恒躺下,“你先休息會,藥不能現在就吃。”

淩恒看著小家夥為了自己忙上忙下,實在不忍,牽著他的手將人往懷裏帶:“乖乖閉眼。”

懷裏的小孩眼神雖然一如既往地清澈,但明顯沒有神奕,淩恒剛想拍著他的背哄睡,一旁的手機就響了。

他只得先接起,一手攬著葉星奕,一手按了免提:“嗯,退燒了已經,這周雙休,好,放心。”

“謝了,星奕在我身邊呢,你不用再過來了。”

葉星奕抓著淩恒的衣角,絲毫不嫌棄因為發燒而出了一身汗的他,只暗自慶幸,幸好這周末是雙休,要是還得補課的話,淩恒就算燒到四十度,估計也會戴個口罩去上課。

小崽子一陣心酸,他生病發燒時淩恒請假毫不猶豫,生怕自己一個人待在家難受得緊,可輪到淩恒身上呢,卻是完全不在意。

等淩恒掛斷簡泊的電話,葉星奕把頭埋在他懷裏,悶聲說:“你以後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哪怕稍微好一點都行。”

淩恒搭在他後背上的手一頓,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小家夥接著道:“你生病了,我會很難過很難過。”

淩恒記不清已經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放在心裏了,他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

葉星奕沒能聽到想要的答覆,又將頭擡起來,瞪著狗狗眼,說出口的話卻不能更軟和:“行麽?求你。”

連挨打時都甚少求饒的小東西,卻會為了讓自己多註意身體,而露出這樣近乎懇求的神情。

淩恒心瞬間就軟了:“好。”

葉星奕這才滿意,認真點了點頭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又從床上爬起來,按照劑量掰了藥放在紙巾上,又往杯子裏兌了些熱水。

淩恒伸手就想接,葉星奕卻再次避開,撚起一顆藥丸餵到淩恒嘴邊。因為發了整整一宿高燒的緣故,淩恒整個人都比平時燙上不少。

指尖輕觸唇瓣,少年忍著羞赧,執意要像淩恒照顧自己那樣照顧他。

他等淩恒吃完上一顆藥後,才將下一顆遞過去,光是餵個藥就占了快兩分鐘的功夫。

淩恒忍笑:“這算什麽?烏鴉反哺?”

葉星奕勉強憋了個詞出來:“……你也可以理解為舐犢情深。”

話音剛落,小家夥自己又覺出不對勁,悶悶道:“你今年26,等你找對象結婚有孩子了,你就記不得我了。”

他難掩失落,淩恒不忍,但又不想帶壞小朋友,閉口不提自己的性向,只道:“整天在學校跟你們這幫小崽子待在一起,上課改作業就夠我忙的了,哪裏還有時間找對象。”

葉星奕聽得舒心極了,他以前總反感學校違規補課,現在終於第一次感念校長的好。

也是,淩恒這麽忙,不僅女朋友的影看不著,他幾乎全部的休息時間還都跟自己待在一塊,兩人同吃同睡,葉星奕對於他的行程和動靜摸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他每天給星星開了幾個罐頭都知道。

少年一開始還只是偷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幹脆彎腰躬身,側著倒在床上,用被子擋著臉,笑得花枝亂顫:“噗哈哈哈哈哈哈——”

淩恒戳了戳他腰上的癢癢肉,就見小家夥渾身一顫,整個人笑得快要背過去。

等葉星奕終於笑夠了,淩恒拍了拍身邊,示意他躺過來。

兩人之前一直是分開睡,但葉星奕這會索性直接鉆進淩恒被子裏,主動抱住他的身體進行物理降溫,想讓人好受些不說,更能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他的體溫情況。

再不能出現昨天晚上自己一覺睡死,半夜淩恒燒得滾燙了才發覺的情況。

淩恒回抱著葉星奕,讓他躺在自己臂彎裏,柔聲哄:“安心睡,累壞了。”

葉星奕整整一晚上沒闔過眼,一直守著淩恒,反反覆覆給他更換退燒貼、量體溫、餵溫水,還總惦記著拿毛巾給他擦身體,實在累得夠嗆。

困意猝不及防,霎時將人吞沒。

葉星奕枕著淩恒的手臂,汲取著他身上好聞的白桃烏龍味,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沈。

淩恒低頭望著懷裏的小朋友,眉眼間盡是無法言喻的溫柔與疼惜。

只是葉星奕還是很憂心淩恒的身體,才睡過去不到十分鐘,又猛地驚醒:“哥!”

他大口喘氣,淩恒還沒睡著,忙攬過小孩的身體,大手在他的後背上輕拍:“星奕,不怕,哥在這呢,你安心睡。”

小家夥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平緩,終於再次閉上眼,呼吸清淺。

……

得益於淩恒常年鍛煉,身體體質很好,燒得快,熱度退得也快,雖然還是有點咳嗽,但至少不發燒了。

人民教師周一一早依舊雷打不動到學校報道,葉星奕叮囑了一路:“一定記得要多喝溫水,中午在辦公室等我給你送飯,千萬別出來,外面冷。”

好在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小家夥跟柳泊寧打了招呼,距離下課不到十分鐘就提前溜了。

集合時,體育老師看著點名冊,納悶:“葉星奕呢?”

柳泊寧神色如常,打掩護道:“他肚子疼,去廁所了。”

該待在廁所的那位,此刻早就已經飛速溜到了食堂,趕著最快一批,搶先打好了飯。

葉星奕抱著打包盒,生怕飯菜涼了,揣在懷裏捂著。

淩恒還算乖,沒到處亂跑,正坐在辦公桌前改作業。

葉星奕立刻關上門,沒讓冷空氣竄進來,他將捂得嚴嚴實實的飯盒拆開,擺在淩恒面前,又將一次性筷子遞到他手中:“快吃,還是熱的。”

淩恒笑得寵溺:“還真給我打包帶回來了。”

葉星奕點頭,嚴肅道:“你知道今天外面多冷嗎?大中午的都只有零下三度,上下班路上來回沒辦法,別的時候能少受點凍就盡量少受點凍。”

琓縣地處南方,往年冬天很少有這麽冷過。

葉星奕認真聽了一上午的課,也餓得不輕,他大口嚼著嘴裏的米飯,支著頭看向窗外,碎碎念:“都這麽冷了怎麽還不下雪啊?”

他的吃相很好看,雖不似淩恒那般溫潤,卻帶著少年獨有的爽朗,大口吃肉時的神情更是極其鮮活。

淩恒笑:“這麽喜歡下雪嗎?”

葉星奕相當幹脆地點了頭:“莘城很少下雪,我上一次看到雪,還是在10年的時候。”

淩恒往前推算,挑眉:“那時候你才四歲。”

葉星奕一口烤腸一口米飯吃得歡:“我記性從小就特別好。”

淩恒笑著道:“看出來了。”

不同於以往,有個跟屁蟲粘在身後整日念叨,淩恒的咳嗽好得挺快。周五放學回家路上,手機響了一聲,他打開看了一眼,挑眉。

葉星奕湊過頭來:“怎麽啦?”

淩恒將聊天頁面拿給他看:“你簡哥再次慰問了我,然後問我們倆明天有沒有空去外面吃飯。”

葉星奕隨即反應過來:“哦,你上次說還欠他六頓。”

“現在該八頓了,”淩恒笑著說,“去嗎?午飯或者晚飯都可以。”

期末考定在下周二,葉星奕其實不太想去,怕占用太多覆習時間,但他轉而一想淩恒的病還沒好全,怕自己不在他就肆無忌憚,萬一喝酒可怎麽好。

小崽子當機立斷,決定必須得跟著一起:“我也去。”

淩恒點頭,提前打開APP定位子:“好。”

他將手搭在右肩包的肩帶上,想了想:“吃晚飯吧,這樣你還能多睡會。”

葉星奕腳踝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他把手背在身後,孩子氣地倒著走路,連聲感慨:“好快啊,一學期都要結束了。”

隔天周六,淩恒沒喊葉星奕,他直接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多才醒。

醒來時,房裏窗簾拉著,只有星星還在。

狗弟弟看他醒了,樂得屁顛屁顛,撲了個滿懷。葉星奕用下巴去蹭它的小腦袋,又把臉貼在他軟乎乎的毛上,賴了好一會床,才推門出了臥室。

客廳裏,淩恒已經吃過飯了,正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批改小家夥昨天晚上寫的練習卷。

雖然兩人關系已經好得遠超尋常師生,可淩恒畢竟是老師,還是班主任,葉星奕有時看到他,該慫還是得慫。

特別這兩套卷子還是他昨天晚上困得不行的時候硬撐著眼皮寫的,質量估計不太可觀。

葉星奕瞄了一眼,就想遁走,相當自覺地降低存在感。

他一從臥室出來,淩恒就看見他了,只笑著搖了搖頭,手中筆沒停:“飯在微波爐裏,自己熱一下。”

葉星奕昨天睡得晚,現在沒什麽胃口,他打開看了一眼後又將微波爐關上:“晚上不是要吃自助嗎?我現在少吃點,餓一餓留點肚子。”

淩恒沒縱著他這狗屁理論,執意:“把飯吃了再喝冷的,聽話。”

“哦,”葉星奕嘴上答應得乖覺,實則已經將頭埋進了冰箱,從速凍那層偷了根黑乎乎的東西出來。

淩恒簡直一個頭兩個大,這小孩真是一刻不看著都不行。

他走近,不由分說地從葉星奕手裏將贓物拎走:“剛起來飯都沒吃,還敢拿冰淇淋。”

淩恒一手拉開冰箱,將冰淇淋扔進去,就見葉星奕眼巴巴地望著他,眼裏盡是懇求:“哥~”

淩恒頭皮發麻,走到微波爐旁邊,擰開開關,無奈道:“撒嬌也沒用,不是不讓你吃冰淇淋,但至少得先把飯吃了。”

葉星奕坐在餐桌前,撐著頭:“你知道你什麽時候對我最好嗎?”

淩恒將他手裏冰鎮過了的巧克力奶抽走,挑眉:“什麽時候?”

不僅冰淇淋沒得吃,連冰的巧克力奶也沒得喝,葉星奕這會真不樂意了:“煩人。”

淩恒點頭:“要麽喝常溫的,要麽就喝水,知道今天外面多少度嗎?”

葉星奕掏出手機隨意地看了眼天氣預報,偷偷頂嘴:“外面是外面,家裏又不冷。”

淩恒用毛巾包著碗邊將飯從微波爐裏端出來,明知故問:“剛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對你最好?”

葉星奕一陣語塞,但奈何話題是自己先挑起來的,只能梗著頭道:“……揍完我之後。”

答案在意料之中,淩恒看著還沒怎麽著結果臉卻先紅了的小家夥:“你說的,那現在自己選,想挨什麽?揍完我讓你喝冰的,冰淇淋也讓吃。”

葉星奕少年心性,雖然偶爾嘴饞,但也絕對不至於為了點吃的就拋棄自己的屁股,一口回絕:“才不要!”

淩恒忍笑,沒再多說什麽,只是摸了摸他的頭。

吃完飯後,葉星奕剛想端著碗去廚房,淩恒就打斷他:“放那,不用你洗。”

他又招了招手:“過來。”

葉星奕知道他前面在改自己昨天晚上做的模擬卷,眨了眨眼,抱著星星杵在原地,離淩恒兩米遠。

淩恒好笑:“都一學期了,還這麽抗拒生物?”

葉星奕抿唇,倒也不是抗拒,只是他對自己昨天困到迷糊時寫出來的東西……實在沒有什麽底氣,他最後還是看在巧克力奶的份上默默挪到了淩恒身邊,乖乖坐下。

兩套卷子淩恒其實已經都改完了,他故意吊著小家夥:“感覺怎麽樣?難不難?”

葉星奕昨天晚上困得連馬鈴薯等於土豆都要反應兩秒鐘,哪裏還記得自己寫了什麽東西在考卷上,眼神迷茫:“難……吧。”

兩分鐘後,葉星奕看著考卷,低頭沈思。

淩恒沒催他,只靜靜等著:“自己讀出來。”

葉星奕實在沒臉:“……凈化反應。”

淩恒挑眉:“誰教你的?我們課上有學這個嗎,我怎麽不知道?”

這兩天趕著馬可波羅新皮膚預熱,葉星奕一打開手機推送全是這個,滿腦子的雙槍+凈化,實在太魔性,手一抖就寫成了這個。

葉星奕如蚊子哼哼:“錯了。”

淩恒又問:“那該是什麽?”

小家夥這會奶飽飯足,終於清醒,答得很快:“免疫反應。”

淩恒無奈:“以後實在困了就好好睡覺,等醒了再寫,昨天晚上看你頭點幾回了,還撐著不肯睡。”

葉星奕坐在他身旁,握著筆,飛速訂正。

淩恒又挑了好幾處諸如此類的問題,他還沒說什麽,葉星奕自己的臉先紅了個透,恨不得捂著卷子就跑,總共三個選項,他是怎麽能填出來D的。

葉星奕自詡很細心,平時考試交卷前絕對會留出檢查時間,答題速度從來都把握得很好。

淩恒用紅筆將錯題圈出來:“這道基因工程再好好看看,考試肯定是壓軸大題,碰上新的專有名詞不要慌,思路都是一樣的,還是那句話,回歸課本。”

葉星奕很少連著犯這麽多低級錯誤,淩恒心知他是太過困倦的緣故,所以並沒訓什麽,只道:“周二考試不用緊張,該覆習的已經都覆習到位了,你跟著自己的節奏慢慢做,期末考試不會為難大家。”

葉星奕坐在地毯上,看淩恒抱著星星,猶豫後問:“你是已經看過卷子了嗎?這次還是你和別班生物老師一起出的嗎?”

淩恒勾唇:“不是。”

葉星奕瞳孔略張:“你一個人出的?”

淩恒不會透任何題給班裏學生,葉星奕也不例外,但他相信小孩的人品,所以沒否認:“嗯。”

即便淩恒是生物年級組組長,大魔王一樣的存在,但葉星奕還是莫名松了一口氣。

淩恒好笑:“不怕我題目出得很難?故意要揍你屁股?”

葉星奕有些嫌棄地斜了他一眼:“哦。”

兩人從期中考之後就約定好,期末考如果沒能及格,少一分二十XX。

淩恒笑:“這次我不會再像期中考那樣放水了,做好心理準備。”

葉星奕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哥們現在好歹認認真真學了一學期,再及不了格真說不過去了,別看低人。”

“八月底開學考,是誰認真做了兩遍卷子才考24分?”淩恒笑得手直抖,“我拭目以待。”

一下午的功夫,淩恒陪著葉星奕將知識點整個再梳理了一遍。

小家夥握著筆,聽得很認真,嘴裏叼著吸管:“生物真的好麻煩。”

“慢慢來,”淩恒在他頭上摸了把,“這學期已經進步很多了。”

臨近期末,淩恒每天都要給學生講很多題,嗓子有點發炎,偶爾還會咳上兩聲。

葉星奕如臨大敵,立刻撐著地毯起身,飛速端著淩恒已經快喝空了的玻璃杯跑到飲水機前,添滿後再度捧著回來:“不燙了。”

自從生病以來,葉星奕每次給他倒水之前都會先湊頭嘗一口,淩恒已經見怪不怪。

他很給面子,一口氣喝了挺多:“謝謝星奕。”

淩恒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今天先到這,咱們收拾一下準備出門了,簡泊前面就跟我發信息說他餓死了快。”

葉星奕一口氣將茶幾上的巧克力奶吸幹,站起身,望了眼窗外:“現在天黑得好早。”

淩恒將一貫愛耍酷的小崽子裹嚴實,再三檢查後才放他過關。

葉星奕雖然平時只要風度不要溫度,但他低頭看著脖子上淩恒親手系上的圍巾,還是沒能舍得撥亂。

他蹲下身,湊在星星頭上“吧唧”親了一口,才轉身跟著淩恒出門。

葉星奕下樓梯下得很快,要不是因為想粘著淩恒早一溜煙就沒影了,他連聲感慨:“星星真的好乖,好可愛,我原來鄰居家養的哈士奇,以前半夜都能聽到它學狼叫,像這樣,嗷嗚嗷嗚嗷嗚——”

淩恒樂得不行:“別的鄰居不會投訴嗎?”

葉星奕走在淩恒前面,先一步用手撐著門:“會,但我倒覺得還好,它是傻了點,但也很可愛,我經常放學回來正好趕著人家在小區遛彎,它一看到我就撲上來,主人牽都牽不住。”

葉星奕笑眼彎彎:“它可愛歸可愛,但口水是真的臭,總是一嘴哈喇子滴在我手上。”

兩人剛出小區沒多久,迎頭正好撞上了隔壁奶奶買菜回來,簡單打了招呼過後,淩恒的手機就響了。

電話那頭,簡泊哀嚎:“你倆到哪了,這一沒下雪二沒結冰的。哥倆人呢?我的飯呢?”

淩恒看了眼右手腕表,挑眉:“餓死鬼投胎麽你?約的六點,現在才五點四十。”

真·餓死鬼哼了聲:“我不管,我今天一天沒吃東西,都到半天了,你們再不來直接給我準備棺材算了。”

不信食物就在眼前還有能讓人暈過去的道理,淩恒沒睬,只道:“在路上了。”

這兩天連續降溫,大風裹著地上的泥沙灰塵,砸在臉上跟刀子割肉似的。

淩恒伸手,直接將葉星奕的羽絨服拉鏈拉到最上面,命令道:“沒到之前,不許再扯下來。”

葉星奕大半張臉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他幹脆孩子氣地將手縮進裏面,只剩兩個空空蕩蕩的袖管。

淩恒眼皮直跳:“這樣不會跑風嗎?個小崽子。”

葉星奕不管,兩步向前,原地溜了。

淩恒大步追上,索性直接將他兩只空了的袖管紮在一起,還系了個結:“不樂意好好穿也行,這樣風倒是也進不去。”

葉星奕只覺得自己像雪怪,瞪著他,張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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