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小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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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小狗弟弟！
十月底，伴隨著撲鼻的桂花香，期中考正式拉開帷幕。
平常周測雖然也會配備監考員，但大家都在各自座位上考，而期中考不同，整個年級打亂，根據上學期期末考試年級排名劃分，成績越好座位越靠前。
葉星奕因為缺席上學期期末考試，只能按規定被分到二十三班最末。
他一進教室，就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異樣眼光，皺眉強忍著不在意。
除了極個別是因為上學期期末考試生病缺考，這間教室坐著的絕大多數都是年級最末尾的混子，勉強領個高中文憑，連好一點的大專都考不上。
更有甚者，明明是來考試的卻什麽也沒帶，桌子上空空蕩蕩，不能再幹凈了。
瞅見葉星奕進來，靠門幾個一直盯著他看，肉眼可見的不友好。
葉星奕不想給淩恒找事，規規矩矩地在靠窗最後一排坐下。
直到考試正式開始，葉星奕才深刻感受到這幫人能有多離譜。
葉星奕這一排右側，隔著三個座位，一個頹廢潦倒風的高個子男生突然站起身。
監考老師已經在準備拆封考卷了，聽見動靜後看過來：“坐下，站著幹什麽？”
那男生一米八幾的個子估摸著可能連一百斤都不到，瘦得跟麻桿似的，極度不健康，大腿甚至還沒葉星奕小腿粗。
葉星奕平時偶爾還會嫌自己身材太弱雞，不夠有力量感，但這會跟這男生一比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男生一臉萎靡不振：“老師，沒帶筆啊。”
男老師以為他是指塗卡筆，從講臺上找了一根遞給第一排同學，讓幫忙傳下去。
好不容易消停一會，男老師剛拆開紙袋，就見麻桿覆又站起來。
男老師不悅：“塗卡筆不是給你了嗎？馬上考試了，你還想要幹什麽？”
那麻桿站都站不明白，無力地倚著桌子，邊抖腿邊道：“擦了，我要的是黑筆啊老師。”
講臺旁邊站著的男老師一臉震驚，怒道：“你來參加期中考試，連一根水筆都不知道帶嗎？”
葉星奕整個人都麻了，心疼老師。
考場上狀況百出，特別不消停，葉星奕恨恨咬牙，這些人真是故意派來給自己使絆子的。
最後一科，理綜。
卷子發下來後，葉星奕急著先做生物，完全沒瞧物理和化學一眼。
他大致瀏覽過題目後，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至少這張卷子上大多數題目能看得懂在講什麽東西。
他想起一個多月以前參加開學考兩眼迷茫的自己，突然有些好笑。
琓縣一中學習任務重，時間緊，四門科目的考試硬生生安排在一天之內考完，從早上八點一直考到下午五點四十。
葉星奕答了一天卷，手都有些抖，本來不準備去食堂吃晚飯的，奈何自從上次因為不吃早飯挨了淩恒打後，他就要求自己把一日三餐拍照發過去。
有人監督葉星奕吃飯，他也安分了很多，老老實實拎著藍底白邊的飯卡去了學生食堂。
柳泊寧本來在最靠近大門的檔口打飯，都快排到他了，不過是一個回頭正好瞧見葉星奕，他幹脆從隊伍中擠出來，湊到葉星奕跟前：“吃什麽啊，星奕？”
葉星奕說：“餃子。”
柳泊寧一楞：“晚上吃餃子啊？”
葉星奕其實沒什麽胃口：“想不出吃什麽。”
“那我也吃餃子，”柳泊寧跟在他身邊，笑得開懷。
拍完照發給淩恒過後，葉星奕一邊嚼著嘴裏的牛肉餡水餃，一邊默默算日子。
今天周三，一個年級上千人，成績應該沒那麽快能出來，他還能安全度過幾天，但一想到淩恒答應自己，如果生物考及格就帶他回家摸小狗，葉星奕又隱隱有些期待。
可是萬一呢，要是生物沒有考及格，到時候不僅沒有小狗摸，還逃不掉一頓揍。
葉星奕煎熬整整兩天，都沒能等到期中考成績正式出來。
周五晚上，晚自習結束後，他有些無精打采地收拾書包，就聽淩恒喊他：“星奕，跟我過來下。”
他這幾天不能再乖，淩恒突然喊他，除了期中考成績出來以外，不會再有別的緣由了。
葉星奕心中咯噔一聲，有些僵硬地轉過腦袋：“哦。”
他跟著淩恒回了五樓辦公室，規規矩矩地站在辦公桌前，不敢造次。
淩恒不僅是本班生物老師，還是學校高二年級組學科組長，期中考卷這會已經拆封完，遞交到了淩恒手裏。
他辦公桌包括身後的窗戶旁邊全是一沓又一沓卷子，淩恒問：“這次自我感覺考得怎麽樣？”
葉星奕不敢裝：“還行。”
淩恒低著頭在翻手裏的卷子，小崽子想探出頭去看，卻被他故意擋住分數。
淩恒面無表情：“還記得考之前我們怎麽說的嗎？”
葉星奕點頭，手心已經緊張得出了一層薄汗：“記……記得。”
“重覆一遍。”
“ 沒及格的話，少一分二十下XX。”
淩恒首肯：“那你覺得自己及格了嗎？”
葉星奕下意識攥緊衣角：“應該吧。”
淩恒勾唇，把卷子遞到葉星奕手裏，沈聲說：“自己看。”
在看到分數的那一瞬間，葉星奕瞬間就感覺自己不好了。
一個碩大的54浮現在卷子擡頭處，旁邊還沾著些紅墨水淺淺的點。
可怖的數字浮上心頭，葉星奕瞬間就有些崩潰，一百二十下XX，真的要命。
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哥……”
“嗯，”淩恒邊說邊從抽屜裏取了那把50厘米長的黑色鐵尺出來。
他起身鎖門，又順手拉上窗簾，回頭就看見葉星奕拿著卷子的手都是抖的：“害怕啊？”
葉星奕緊緊抿唇，把手背在身後不敢吱聲，強裝鎮定：“還好。”
“開學考認真做24，兩個月之後能考到54，我還能接受，”淩恒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兇，只是沈聲說：“但離你想要的，還遠遠不夠。”
葉星奕並不知道自己另外三門考得怎麽樣，盯著那個刺眼的分數，半響後點了點頭：“對不起。”
淩恒將他手裏的考卷拿回來，望著仍在出神一臉傷懷的小朋友，柔聲安慰：“慢慢來吧，你基礎太差了，急不得。”
“按照考前我們倆約定好的，”淩恒說：“120下XX，沒錯吧？”
葉星奕搖了搖頭，強忍住淚意。
自己明明已經努力了，可是為什麽只提了這點分，晚自習還想著這次能考好，能去淩恒家看狗狗。
近兩個月相處下來，淩恒對自己有多好，葉星奕能明顯感覺得到，他不想讓在意的人失望。
面前的小崽子悄無聲息地紅了眼，淩恒有些發楞，迷茫道：“我沒有……很兇吧？”
葉星奕本來就有點情緒上頭，聞言更是憋不住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淌下。
淩恒連忙扯了兩張紙遞給他，肉眼可見有些無奈。
眼瞅著小孩越哭越兇，淩恒只好牽著他的手把人攬進懷裏，柔聲問：“怎麽了？今天發生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跟我說說。”
葉星奕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愛哭，搖了搖頭，哽咽道：“沒有。”
“我只是覺得，覺得對不起你，天天來打擾你問題目，占用你不少時間，卻連考及格都做不到。”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但我真的努力了，可是生物我真的就是學不明白，我好討厭它。”
“還可以了，”淩恒倒沒料到一次期中考試會讓這小孩情緒波動如此劇烈，認真道：“進步了三十分呢，再說教你們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職責所在，不算是打擾。”
葉星奕的臉早就在淩恒面前丟了個幹凈，也不在乎僅剩的這點了，他悶聲說：“嗯。”
淩恒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崽子，本來還想著讓他緩緩，過兩天再算賬，葉星奕卻擦了淚，乖巧地趴在他腿上。
這小家夥太乖了，淩恒握著那把頗有分量的戒尺，實在感覺有些下不去手，給他找理由：“開學考不算，這是轉學之後第一次參加大考，還要自己追趕別的學科落下的進度，確實辛苦，對你要求太嚴也不公平，六十下XX。”
葉星奕曾想過他會放水，但完全沒料到他會直接給自己減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在心裏感念淩恒的好。
這些日子葉星奕一直都很用功努力，生物課上強撐著認真聽，爭取不走神，課後還會主動拿著題來問自己，兩個多月下來連帶著瘦了不少。
此刻葉星奕趴在自己腿上，淩恒甚至覺得有些硌，心軟地撫上少年清瘦單薄的背：“去沙發上吧？這樣難不難受？”
這樣的姿勢實在算不上舒服，葉星奕自己也覺得硌得慌，老老實實地從淩恒腿上爬起來，等他在沙發上坐下後覆又趴回了他懷裏。
葉星奕個子高，身上卻很瘦，為數不多的那點肉大概都在臀上，摸起來手感極佳。
到底是少年，身體素質好恢覆快，不僅右手骨折完全痊愈，身後之前的傷也都好得徹底，一點印跡也看不出來，白皙又柔軟，一看便很好欺負。
小崽子老老實實趴在淩恒腿上，靜靜等待疼痛降臨。
才打了三分之一數目，小家夥就有些受不住，在淩恒懷裏輕輕挪了挪身體，下意識咬住唇。
淩恒眼尖，出聲提醒：“疼就喊，別咬自己。”
葉星奕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淩恒，整個眼角都是紅的：“恩。”
只這一眼淩恒就又心軟了些，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小孩確實努力了他都知道，雖然結果依舊有些不盡如人意，可淩恒不舍得把他逼得太緊，又默默減輕了幾分力。
被撫順毛以後，葉星奕一直都很聽淩恒話，他說不讓自己咬唇，小崽子就很乖地松開了口，只是疼得不斷討饒出聲：“啊……哥……疼……”
葉星奕用力抓著沙發坐墊，額上冷汗密布，小臉發白。
淩恒對自己已經夠好了，葉星奕強忍住不掙紮，身體繃得很緊。
淩恒出聲安慰：“再堅持一下。”
葉星奕實在疼得有些受不住，無意識地掙紮起來，身體企圖往前鉆。
淩恒不忍，幹脆心一橫，將小崽子的手按在腰上，快速地甩下最後僅剩的七下戒尺。
最後這幾下又快又急，葉星奕疼得差點喊破音：“哥！”
幾乎是淩恒剛剛松開箍著他的手，葉星奕就狠狠一把揪住身下的沙發坐墊，指尖用力到發白，大口喘息：“好疼……”
淩恒將戒尺丟在一旁，大手撫上葉星奕身後，替他揉著傷。
六十下XX終於打完，葉星奕瞬間放松許多，無力地趴在淩恒腿上，小聲呢喃：“哥……”
盡管淩恒沒忍住心疼放了水，可戒尺的威力哪裏容得小覷。
淩恒安撫了小崽子好一會，想起身去抽屜裏拿藥膏，可剛剛挨過打的小朋友這會卻怎麽也不願意，就想粘在他身上，根本不讓淩恒起來。
他身後的傷得立刻處理，拖得時間越久葉星奕只會越受罪，淩恒無奈：“星奕，聽話。”
小崽子仗著自己剛剛挨過揍，吃定淩恒這會不舍得再揍他，倔強道：“不要。”
他算得不錯，淩恒哪裏能狠心再下得去手，只能放柔聲音跟他商量：“你乖，拖著不上藥你只會更疼。”
葉星奕依舊保持沈默，無聲地反抗，只是緊緊抓著淩恒的手不讓他動。
個小家夥，身後都腫成這樣了還不聽話。
學校難得還有點人性，每次期中期末大考之後，當周周六，會給學生放一天假。
想著明天不上課，淩恒一邊給他揉傷，一邊說：“你乖，上完藥我帶你回家，今晚不住在學校了。”
葉星奕瞬間就感覺自己沒那麽疼了，轉過頭來，眼裏亮晶晶的：“真的？帶我回家看狗狗？”
淩恒很寵：“嗯，帶你回家看狗狗。”
葉星奕立刻松開剛才還抓著他不肯放的手，催促道：“快點快點。”
等淩恒拿了藥膏回來，就見小崽子滿眼期盼：“你家狗狗怕不怕生啊，我能摸嗎？”
淩恒將藥膏塗在手心，搓熱後敷在葉星奕滾燙的身後，給他細細揉開。
一提起家裏的小狗崽子，淩恒便一臉柔情，眼裏含笑：“不怕生，應該可以摸。”
盡管揉傷過程葉星奕疼得齜牙咧嘴，可他還是咬牙忍了下來，一聲疼沒喊過，滿心滿眼惦記的只有淩恒家裏的小狗，甚至是淩恒剛說“好了”，他就立刻急不可耐地站起身，莽莽撞撞。
“不疼嗎？”淩恒看他一頓操作猛如虎，細看把自己折騰得夠嗆，無奈：“你慢一點，小狗不會跑。”
“疼，”葉星奕有些委屈：“可我真的好想摸摸它。”
淩恒只能寵著，給葉星奕披上外套後，領著他下樓。
辦公室在五樓，葉星奕剛剛挨完揍，實在有些吃不消。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這會教學樓裏人都走光了，仗著樓道燈光昏暗且四下無人，淩恒幹脆直接伸手將葉星奕背起來，一直背到一樓才把人放下。
宿舍和校門口是兩個方向，淩恒問：“你還要回宿舍取東西嗎？日用品我那有。”
葉星奕此刻只想快點見到小狗，根本沒猶豫，相當幹脆地搖了頭：“沒有。”
淩恒覆又將人重新背起來：“還有段路，我背你。”
連老爸都從來沒有這麽背過自己，葉星奕安安靜靜地伏在淩恒背上，過了好一會，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很累吧？我能自己走。”
淩恒完全不喘，還能有餘力調侃背上的小家夥：“不累，最近你是瘦了不少，回頭見著你爸我都沒法交代。”
葉星奕悶聲說：“我爸從來不管我的，餓不死就行，他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三十個小時都紮在棋牌室。”
淩恒認真看過葉星奕父母的資料，特別是他的父親。
他記性一向很好，挑眉：“叔叔身體挺好，六十多歲的老人還能精力這麽旺盛，難怪你也鬧騰些。”
背上的小崽子聞言不悅，炸毛道：“我哪裏鬧騰了？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淩恒勾起唇角，不僅沒讓他下來，反而伸手將葉星奕攬緊了些：“我的。”
這句話實在太像打游戲時的局內交流術語，葉星奕默默吐槽：“你平常游戲玩得很多吧？”
小崽子一臉篤定：“你微區綁定的那個賬號肯定不是大號。”
淩恒並沒否認，只道：“跟班主任討論游戲是不是不太合適，嗯？小弈星，剛才因為什麽挨打來著？”
一提到沒能及格的期中生物考卷，葉星奕瞬間偃旗息鼓，懨懨道：“錯了。”
葉星奕王者微區掛著的那個號明顯是主號，游戲場次不僅多，戰力也很漂亮。
他作為少數主玩中路的男生玩家，弈星、沈夢溪、王昭君等英雄竟然都還有小國標。
“偶爾放松也沒關系，”淩恒想起小崽子游戲主頁，話語裏含著笑意：“挺厲害啊？小朋友，萬戰小國服。”
葉星奕驕傲道：“我是實在沒時間打，不然還能拿大國標，上賽季弈星戰力距離在榜國服只差一千不到了。”
他想起什麽似的，趴在淩恒背上，從兜裏掏出手機來：“你大號ID叫什麽？我搜你。”
淩恒卻沒應允，神秘道：“等你下次考好了，再跟我提這個要求吧。”
淩恒家在五樓，還沒有電梯，饒是有些羞赧，葉星奕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趴在淩恒背上回的家。
淩恒幾乎不曾帶人回來，小白狗看到葉星奕的第一反應就是往淩恒身後縮，可它被淩恒養了大半年，平常被嬌寵得無法無天，偶爾拆家淩恒也不舍得說它，反而只會因為沒時間陪這小家夥而感到自責心疼。小白早就不是從前那只只能在垃圾桶裏茍延殘喘的可憐小狗，膽子大了不少，鼓起勇氣湊到葉星奕跟前，左嗅嗅右聞聞。
葉星奕一看到小白狗，哪裏還記得自己身上的傷，下意識就想蹲下身去抱它，扯到身後的傷疼得一踉蹌，差點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慢一點，”淩恒連忙扶住他，“毛手毛腳的。”
葉星奕被淩恒訓了也不惱，滿心滿眼只有地上的小白狗，他忍痛蹲下身，湊近小家夥：“你好呀。”
葉星奕離小白狗半步遠，朝它伸出手：“我可以摸摸你嗎？”
小白狗確認面前的男孩子並無惡意後，主動探出頭來，在他手心上蹭了蹭。
極其柔軟又溫熱的一團，葉星奕眼神瞬間就亮了，順勢將手搭在它的小腦袋上，從前往後給它順毛。
大概是淩恒平時也喜歡這麽逗它玩，小狗立刻放松很多，輕輕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
一人一狗相處極其融洽，很快便熟稔起來，淩恒笑著看兩個小家夥，問葉星奕：“喝什麽？巧克力奶可以嗎？”
葉星奕依舊蹲在地上，背對著淩恒，跟小白狗玩得專心，答得隨意：“都行。”
等淩恒將巧克力奶插上吸管遞到葉星奕手裏，他才後知後覺：“你不是不喝甜的嗎？怎麽家裏冰箱還有這個？”
淩恒在給小白狗開罐頭，因為擔心罐頭邊緣太鋒利傷著它，他從來都是用勺子將肉泥舀到飯盆裏，他隨口答：“點外賣送的。”
德芙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奶，便利店裏少說也要十幾塊一盒，誰家老板這麽有錢，點外賣還送這個。
騙鬼去吧，明明就是特意給自己買的還不承認。
意識到其實這次期中考試不管自己有沒有考及格，淩恒都一早就準備帶自己回家之後，葉星奕嘴角簡直不受控地上揚，他摟著小白狗：“哦。”
葉星奕很小心地舉起懷裏的小家夥，笑著問：“你叫什麽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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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周測雖然也會配備監考員，但大家都在各自座位上考，而期中考不同，整個年級打亂，根據上學期期末考試年級排名劃分，成績越好座位越靠前。
葉星奕因為缺席上學期期末考試，只能按規定被分到二十三班最末。
他一進教室，就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異樣眼光，皺眉強忍著不在意。
除了極個別是因為上學期期末考試生病缺考，這間教室坐著的絕大多數都是年級最末尾的混子，勉強領個高中文憑，連好一點的大專都考不上。
更有甚者，明明是來考試的卻什麽也沒帶，桌子上空空蕩蕩，不能再幹凈了。
瞅見葉星奕進來，靠門幾個一直盯著他看，肉眼可見的不友好。
葉星奕不想給淩恒找事，規規矩矩地在靠窗最後一排坐下。
直到考試正式開始，葉星奕才深刻感受到這幫人能有多離譜。
葉星奕這一排右側，隔著三個座位，一個頹廢潦倒風的高個子男生突然站起身。
監考老師已經在準備拆封考卷了，聽見動靜後看過來：“坐下，站著幹什麽？”
那男生一米八幾的個子估摸著可能連一百斤都不到，瘦得跟麻桿似的，極度不健康，大腿甚至還沒葉星奕小腿粗。
葉星奕平時偶爾還會嫌自己身材太弱雞，不夠有力量感，但這會跟這男生一比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男生一臉萎靡不振：“老師，沒帶筆啊。”
男老師以為他是指塗卡筆，從講臺上找了一根遞給第一排同學，讓幫忙傳下去。
好不容易消停一會，男老師剛拆開紙袋，就見麻桿覆又站起來。
男老師不悅：“塗卡筆不是給你了嗎？馬上考試了，你還想要幹什麽？”
那麻桿站都站不明白，無力地倚著桌子，邊抖腿邊道：“擦了，我要的是黑筆啊老師。”
講臺旁邊站著的男老師一臉震驚，怒道：“你來參加期中考試，連一根水筆都不知道帶嗎？”
葉星奕整個人都麻了，心疼老師。
考場上狀況百出，特別不消停，葉星奕恨恨咬牙，這些人真是故意派來給自己使絆子的。
最後一科，理綜。
卷子發下來後，葉星奕急著先做生物，完全沒瞧物理和化學一眼。
他大致瀏覽過題目後，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至少這張卷子上大多數題目能看得懂在講什麽東西。
他想起一個多月以前參加開學考兩眼迷茫的自己，突然有些好笑。
琓縣一中學習任務重，時間緊，四門科目的考試硬生生安排在一天之內考完，從早上八點一直考到下午五點四十。
葉星奕答了一天卷，手都有些抖，本來不準備去食堂吃晚飯的，奈何自從上次因為不吃早飯挨了淩恒打後，他就要求自己把一日三餐拍照發過去。
有人監督葉星奕吃飯，他也安分了很多，老老實實拎著藍底白邊的飯卡去了學生食堂。
柳泊寧本來在最靠近大門的檔口打飯，都快排到他了，不過是一個回頭正好瞧見葉星奕，他幹脆從隊伍中擠出來，湊到葉星奕跟前：“吃什麽啊，星奕？”
葉星奕說：“餃子。”
柳泊寧一楞：“晚上吃餃子啊？”
葉星奕其實沒什麽胃口：“想不出吃什麽。”
“那我也吃餃子，”柳泊寧跟在他身邊，笑得開懷。
拍完照發給淩恒過後，葉星奕一邊嚼著嘴裏的牛肉餡水餃，一邊默默算日子。
今天周三，一個年級上千人，成績應該沒那麽快能出來，他還能安全度過幾天，但一想到淩恒答應自己，如果生物考及格就帶他回家摸小狗，葉星奕又隱隱有些期待。
可是萬一呢，要是生物沒有考及格，到時候不僅沒有小狗摸，還逃不掉一頓揍。
葉星奕煎熬整整兩天，都沒能等到期中考成績正式出來。
周五晚上，晚自習結束後，他有些無精打采地收拾書包，就聽淩恒喊他：“星奕，跟我過來下。”
他這幾天不能再乖，淩恒突然喊他，除了期中考成績出來以外，不會再有別的緣由了。
葉星奕心中咯噔一聲，有些僵硬地轉過腦袋：“哦。”
他跟著淩恒回了五樓辦公室，規規矩矩地站在辦公桌前，不敢造次。
淩恒不僅是本班生物老師，還是學校高二年級組學科組長，期中考卷這會已經拆封完，遞交到了淩恒手裏。
他辦公桌包括身後的窗戶旁邊全是一沓又一沓卷子，淩恒問：“這次自我感覺考得怎麽樣？”
葉星奕不敢裝：“還行。”
淩恒低著頭在翻手裏的卷子，小崽子想探出頭去看，卻被他故意擋住分數。
淩恒面無表情：“還記得考之前我們怎麽說的嗎？”
葉星奕點頭，手心已經緊張得出了一層薄汗：“記……記得。”
“重覆一遍。”
“ 沒及格的話，少一分二十下XX。”
淩恒首肯：“那你覺得自己及格了嗎？”
葉星奕下意識攥緊衣角：“應該吧。”
淩恒勾唇，把卷子遞到葉星奕手裏，沈聲說：“自己看。”
在看到分數的那一瞬間，葉星奕瞬間就感覺自己不好了。
一個碩大的54浮現在卷子擡頭處，旁邊還沾著些紅墨水淺淺的點。
可怖的數字浮上心頭，葉星奕瞬間就有些崩潰，一百二十下XX，真的要命。
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哥……”
“嗯，”淩恒邊說邊從抽屜裏取了那把50厘米長的黑色鐵尺出來。
他起身鎖門，又順手拉上窗簾，回頭就看見葉星奕拿著卷子的手都是抖的：“害怕啊？”
葉星奕緊緊抿唇，把手背在身後不敢吱聲，強裝鎮定：“還好。”
“開學考認真做24，兩個月之後能考到54，我還能接受，”淩恒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兇，只是沈聲說：“但離你想要的，還遠遠不夠。”
葉星奕並不知道自己另外三門考得怎麽樣，盯著那個刺眼的分數，半響後點了點頭：“對不起。”
淩恒將他手裏的考卷拿回來，望著仍在出神一臉傷懷的小朋友，柔聲安慰：“慢慢來吧，你基礎太差了，急不得。”
“按照考前我們倆約定好的，”淩恒說：“120下XX，沒錯吧？”
葉星奕搖了搖頭，強忍住淚意。
自己明明已經努力了，可是為什麽只提了這點分，晚自習還想著這次能考好，能去淩恒家看狗狗。
近兩個月相處下來，淩恒對自己有多好，葉星奕能明顯感覺得到，他不想讓在意的人失望。
面前的小崽子悄無聲息地紅了眼，淩恒有些發楞，迷茫道：“我沒有……很兇吧？”
葉星奕本來就有點情緒上頭，聞言更是憋不住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淌下。
淩恒連忙扯了兩張紙遞給他，肉眼可見有些無奈。
眼瞅著小孩越哭越兇，淩恒只好牽著他的手把人攬進懷裏，柔聲問：“怎麽了？今天發生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跟我說說。”
葉星奕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愛哭，搖了搖頭，哽咽道：“沒有。”
“我只是覺得，覺得對不起你，天天來打擾你問題目，占用你不少時間，卻連考及格都做不到。”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但我真的努力了，可是生物我真的就是學不明白，我好討厭它。”
“還可以了，”淩恒倒沒料到一次期中考試會讓這小孩情緒波動如此劇烈，認真道：“進步了三十分呢，再說教你們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職責所在，不算是打擾。”
葉星奕的臉早就在淩恒面前丟了個幹凈，也不在乎僅剩的這點了，他悶聲說：“嗯。”
淩恒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崽子，本來還想著讓他緩緩，過兩天再算賬，葉星奕卻擦了淚，乖巧地趴在他腿上。
這小家夥太乖了，淩恒握著那把頗有分量的戒尺，實在感覺有些下不去手，給他找理由：“開學考不算，這是轉學之後第一次參加大考，還要自己追趕別的學科落下的進度，確實辛苦，對你要求太嚴也不公平，六十下XX。”
葉星奕曾想過他會放水，但完全沒料到他會直接給自己減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在心裏感念淩恒的好。
這些日子葉星奕一直都很用功努力，生物課上強撐著認真聽，爭取不走神，課後還會主動拿著題來問自己，兩個多月下來連帶著瘦了不少。
此刻葉星奕趴在自己腿上，淩恒甚至覺得有些硌，心軟地撫上少年清瘦單薄的背：“去沙發上吧？這樣難不難受？”
這樣的姿勢實在算不上舒服，葉星奕自己也覺得硌得慌，老老實實地從淩恒腿上爬起來，等他在沙發上坐下後覆又趴回了他懷裏。
葉星奕個子高，身上卻很瘦，為數不多的那點肉大概都在臀上，摸起來手感極佳。
到底是少年，身體素質好恢覆快，不僅右手骨折完全痊愈，身後之前的傷也都好得徹底，一點印跡也看不出來，白皙又柔軟，一看便很好欺負。
小崽子老老實實趴在淩恒腿上，靜靜等待疼痛降臨。
才打了三分之一數目，小家夥就有些受不住，在淩恒懷裏輕輕挪了挪身體，下意識咬住唇。
淩恒眼尖，出聲提醒：“疼就喊，別咬自己。”
葉星奕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淩恒，整個眼角都是紅的：“恩。”
只這一眼淩恒就又心軟了些，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小孩確實努力了他都知道，雖然結果依舊有些不盡如人意，可淩恒不舍得把他逼得太緊，又默默減輕了幾分力。
被撫順毛以後，葉星奕一直都很聽淩恒話，他說不讓自己咬唇，小崽子就很乖地松開了口，只是疼得不斷討饒出聲：“啊……哥……疼……”
葉星奕用力抓著沙發坐墊，額上冷汗密布，小臉發白。
淩恒對自己已經夠好了，葉星奕強忍住不掙紮，身體繃得很緊。
淩恒出聲安慰：“再堅持一下。”
葉星奕實在疼得有些受不住，無意識地掙紮起來，身體企圖往前鉆。
淩恒不忍，幹脆心一橫，將小崽子的手按在腰上，快速地甩下最後僅剩的七下戒尺。
最後這幾下又快又急，葉星奕疼得差點喊破音：“哥！”
幾乎是淩恒剛剛松開箍著他的手，葉星奕就狠狠一把揪住身下的沙發坐墊，指尖用力到發白，大口喘息：“好疼……”
淩恒將戒尺丟在一旁，大手撫上葉星奕身後，替他揉著傷。
六十下XX終於打完，葉星奕瞬間放松許多，無力地趴在淩恒腿上，小聲呢喃：“哥……”
盡管淩恒沒忍住心疼放了水，可戒尺的威力哪裏容得小覷。
淩恒安撫了小崽子好一會，想起身去抽屜裏拿藥膏，可剛剛挨過打的小朋友這會卻怎麽也不願意，就想粘在他身上，根本不讓淩恒起來。
他身後的傷得立刻處理，拖得時間越久葉星奕只會越受罪，淩恒無奈：“星奕，聽話。”
小崽子仗著自己剛剛挨過揍，吃定淩恒這會不舍得再揍他，倔強道：“不要。”
他算得不錯，淩恒哪裏能狠心再下得去手，只能放柔聲音跟他商量：“你乖，拖著不上藥你只會更疼。”
葉星奕依舊保持沈默，無聲地反抗，只是緊緊抓著淩恒的手不讓他動。
個小家夥，身後都腫成這樣了還不聽話。
學校難得還有點人性，每次期中期末大考之後，當周周六，會給學生放一天假。
想著明天不上課，淩恒一邊給他揉傷，一邊說：“你乖，上完藥我帶你回家，今晚不住在學校了。”
葉星奕瞬間就感覺自己沒那麽疼了，轉過頭來，眼裏亮晶晶的：“真的？帶我回家看狗狗？”
淩恒很寵：“嗯，帶你回家看狗狗。”
葉星奕立刻松開剛才還抓著他不肯放的手，催促道：“快點快點。”
等淩恒拿了藥膏回來，就見小崽子滿眼期盼：“你家狗狗怕不怕生啊，我能摸嗎？”
淩恒將藥膏塗在手心，搓熱後敷在葉星奕滾燙的身後，給他細細揉開。
一提起家裏的小狗崽子，淩恒便一臉柔情，眼裏含笑：“不怕生，應該可以摸。”
盡管揉傷過程葉星奕疼得齜牙咧嘴，可他還是咬牙忍了下來，一聲疼沒喊過，滿心滿眼惦記的只有淩恒家裏的小狗，甚至是淩恒剛說“好了”，他就立刻急不可耐地站起身，莽莽撞撞。
“不疼嗎？”淩恒看他一頓操作猛如虎，細看把自己折騰得夠嗆，無奈：“你慢一點，小狗不會跑。”
“疼，”葉星奕有些委屈：“可我真的好想摸摸它。”
淩恒只能寵著，給葉星奕披上外套後，領著他下樓。
辦公室在五樓，葉星奕剛剛挨完揍，實在有些吃不消。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這會教學樓裏人都走光了，仗著樓道燈光昏暗且四下無人，淩恒幹脆直接伸手將葉星奕背起來，一直背到一樓才把人放下。
宿舍和校門口是兩個方向，淩恒問：“你還要回宿舍取東西嗎？日用品我那有。”
葉星奕此刻只想快點見到小狗，根本沒猶豫，相當幹脆地搖了頭：“沒有。”
淩恒覆又將人重新背起來：“還有段路，我背你。”
連老爸都從來沒有這麽背過自己，葉星奕安安靜靜地伏在淩恒背上，過了好一會，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很累吧？我能自己走。”
淩恒完全不喘，還能有餘力調侃背上的小家夥：“不累，最近你是瘦了不少，回頭見著你爸我都沒法交代。”
葉星奕悶聲說：“我爸從來不管我的，餓不死就行，他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三十個小時都紮在棋牌室。”
淩恒認真看過葉星奕父母的資料，特別是他的父親。
他記性一向很好，挑眉：“叔叔身體挺好，六十多歲的老人還能精力這麽旺盛，難怪你也鬧騰些。”
背上的小崽子聞言不悅，炸毛道：“我哪裏鬧騰了？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淩恒勾起唇角，不僅沒讓他下來，反而伸手將葉星奕攬緊了些：“我的。”
這句話實在太像打游戲時的局內交流術語，葉星奕默默吐槽：“你平常游戲玩得很多吧？”
小崽子一臉篤定：“你微區綁定的那個賬號肯定不是大號。”
淩恒並沒否認，只道：“跟班主任討論游戲是不是不太合適，嗯？小弈星，剛才因為什麽挨打來著？”
一提到沒能及格的期中生物考卷，葉星奕瞬間偃旗息鼓，懨懨道：“錯了。”
葉星奕王者微區掛著的那個號明顯是主號，游戲場次不僅多，戰力也很漂亮。
他作為少數主玩中路的男生玩家，弈星、沈夢溪、王昭君等英雄竟然都還有小國標。
“偶爾放松也沒關系，”淩恒想起小崽子游戲主頁，話語裏含著笑意：“挺厲害啊？小朋友，萬戰小國服。”
葉星奕驕傲道：“我是實在沒時間打，不然還能拿大國標，上賽季弈星戰力距離在榜國服只差一千不到了。”
他想起什麽似的，趴在淩恒背上，從兜裏掏出手機來：“你大號ID叫什麽？我搜你。”
淩恒卻沒應允，神秘道：“等你下次考好了，再跟我提這個要求吧。”
淩恒家在五樓，還沒有電梯，饒是有些羞赧，葉星奕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趴在淩恒背上回的家。
淩恒幾乎不曾帶人回來，小白狗看到葉星奕的第一反應就是往淩恒身後縮，可它被淩恒養了大半年，平常被嬌寵得無法無天，偶爾拆家淩恒也不舍得說它，反而只會因為沒時間陪這小家夥而感到自責心疼。小白早就不是從前那只只能在垃圾桶裏茍延殘喘的可憐小狗，膽子大了不少，鼓起勇氣湊到葉星奕跟前，左嗅嗅右聞聞。
葉星奕一看到小白狗，哪裏還記得自己身上的傷，下意識就想蹲下身去抱它，扯到身後的傷疼得一踉蹌，差點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慢一點，”淩恒連忙扶住他，“毛手毛腳的。”
葉星奕被淩恒訓了也不惱，滿心滿眼只有地上的小白狗，他忍痛蹲下身，湊近小家夥：“你好呀。”
葉星奕離小白狗半步遠，朝它伸出手：“我可以摸摸你嗎？”
小白狗確認面前的男孩子並無惡意後，主動探出頭來，在他手心上蹭了蹭。
極其柔軟又溫熱的一團，葉星奕眼神瞬間就亮了，順勢將手搭在它的小腦袋上，從前往後給它順毛。
大概是淩恒平時也喜歡這麽逗它玩，小狗立刻放松很多，輕輕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
一人一狗相處極其融洽，很快便熟稔起來，淩恒笑著看兩個小家夥，問葉星奕：“喝什麽？巧克力奶可以嗎？”
葉星奕依舊蹲在地上，背對著淩恒，跟小白狗玩得專心，答得隨意：“都行。”
等淩恒將巧克力奶插上吸管遞到葉星奕手裏，他才後知後覺：“你不是不喝甜的嗎？怎麽家裏冰箱還有這個？”
淩恒在給小白狗開罐頭，因為擔心罐頭邊緣太鋒利傷著它，他從來都是用勺子將肉泥舀到飯盆裏，他隨口答：“點外賣送的。”
德芙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奶，便利店裏少說也要十幾塊一盒，誰家老板這麽有錢，點外賣還送這個。
騙鬼去吧，明明就是特意給自己買的還不承認。
意識到其實這次期中考試不管自己有沒有考及格，淩恒都一早就準備帶自己回家之後，葉星奕嘴角簡直不受控地上揚，他摟著小白狗：“哦。”
葉星奕很小心地舉起懷裏的小家夥，笑著問：“你叫什麽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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