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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水蠍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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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水蠍子(二)

苗靈昏迷了許久。林苗照顧他,他喃喃道:“我口渴... ...”

林苗用自己帶的小竹筒給他舀了一點水,餵給他喝。青年被他扶起來,唇貼著筒邊,英俊的臉雖然閉著眼睛,但憔悴中還有一絲英氣。

青年的喉結上下起伏。他吞咽,把阿媽餵的水喝下去。他臉上的血都被林苗擦幹凈了。林苗用小毛巾給他擦身上,擦幹凈他背後和肩上的傷口。苗靈發燒,側著頭,林苗便用毛巾沾水,貼在他的前額上。

在病中,苗靈偶爾醒了。他看見林苗在一邊,勉強動了一下,極力想把自己撐起來。

其實他早就感覺到阿媽來了。林苗在他身邊,那種感覺青年就算在夢裏,也能立刻感知到。他的心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放了下來,好像只要在林苗身邊,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一樣。

他阿媽保護他。青年睜眼就看到他,林苗在給他打水,手腕子露出來,衣袖在肩膀下面系了起來,打了一個結。

青年嗓子疼,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林苗也不讓他說話。發燒了,要多睡覺;林苗脫了自己的外衣,墊在地上,給青年做了一個又薄又香的小窩。苗靈睡在阿媽的衣服間,額頭滾燙,燒得臉頰都紅極了。

林苗在夜裏守著他。青年偶爾說說胡話,側著頭,林苗雖然快睡著了,但還是伸出手來,輕輕摸他的額頭。

林苗累極了,也沒有給他唱歌。但阿媽的手,那麽軟和,在這樣的照顧下,苗靈很快就好了起來。

過了幾天,他的燒就已經盡退了。苗靈站起身時還是有點腿軟,但除了這些,他已經可以和林苗一起在水潭邊打水了。

幸好這裏不止有一處水潭。離他們最近的一處,泡了妖獸的屍體,林苗不敢喝。另外一邊還有一個小水潭,下面似乎連著暗流,水還比較幹凈。

林苗也在那裏面洗澡。他帶了辟谷丸,可以不吃飯;但如果只用清潔咒而不洗澡,可會要了他的小命。

林苗光裸著背,用手指搓自己的頭發。苗靈見他這樣,連洗發的東西都沒有,也不說話了。林苗見他垂眼,還以為他不大舒服,側著頭道:“你還頭暈嗎?去那裏躺著吧,你要多休息。”

聽阿媽這樣說,青年心裏酸酸的,又很甜,說不出來的滋味。

林苗又叫了他一聲寶寶,讓他把東西放著,去躺著休息。

苗靈很固執,還是幫阿媽洗完了澡,才去休息。他見林苗在這種環境裏沐浴,心裏不由得愧疚,道:“娘,都是我的錯。”

他平時喊阿媽喊得多,喊阿娘卻少。林苗身上肩膀濕漉漉的,回頭見他低頭的樣子,心裏早就柔了下去,不怎麽生氣了。

“沒事就好。”林苗難得道。他兒子現在也確實沒事了,之前受的大多是皮外傷,現在靈脈也穩了。

雖然他為苗靈爬山洞,趟水潭的,但青年畢竟是他兒子,這點事也不算什麽。若苗靈下次還是生氣跑掉了,他還是一樣要來找,管他是老鼠洞還是其他的什麽。

苗靈頭放得更低了。半晌,他又說:“阿媽,讓我看看你的傷... ..."

林苗手腕上的淤青已經慢慢消了,只留了幾個指印。前幾日青年記起來些事,知道自己做錯了,弄疼了阿媽。林苗卻罕見地沒說什麽,但苗靈心裏卻一直記掛著。

林苗越過他拿自己的衣服,自己穿好。青年站在旁邊有點手足無措。林苗低頭擦自己的頭發,苗靈想幫忙,被阿媽打了一下手,叫他去休息。

青年躺下,順著林苗的意思,乖乖地休息。林苗不一會兒就穿好了衣服,頭發也擦好了,也坐到他的旁邊來,細細地理自己的頭發。

他這幾天沒梳頭,頭發都有點打結了。苗靈枕在他的衣服上,側躺著,手往前伸,松松夠著。

阿媽整理好了自己,也躺在他旁邊,兩人面對面的。苗靈忍不住跟他說話,兩人講了些小話。他兒子斷斷續續地說了些話,好像是這樣,又好像是那樣,百轉千回,那幽怨心緒讓人難以忘懷,難以表述。

聽了兒子的心事,林苗忍不住要罵他。

“你是傻子呀!”林苗氣死了,“我會丟下你?你是我兒子,我跟人睡了一覺,我就要拋家棄子啦?”

苗靈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邊。林苗見他垂眼,心裏估計還是在小氣。他道:“你,你...你非要和我睡不成?你見不得你媽跟別人睡覺... ...你,你是什麽兒子,真討厭... ..."

青年聽他這樣講話,心裏說不出的酸甜滋味。他酸自然是因為吃了許多醋,嫉妒得眼紅,恨不得提劍把上了阿媽床的男人都給砍了。那甜,卻是因為林苗只會這樣跟他說話,他對別人都不會這樣,只會對他這樣。

“哼,你走了之後我又睡了一個。”林苗說,“你以後走一天我睡一個,走兩天我睡兩個... ..."

青年‘騰’地一下把自己撐起來。他想問林苗那人是誰,但話到嘴邊,又問不出來。

對他阿媽來說,這誰跟誰又有什麽關系?林苗睡過就忘了,他丟的姘頭比什麽都多,沒有一個是最特殊的。

但他是林苗的兒子。阿媽只有他一個兒子,那些男人都根本不算什麽。

苗靈知道這是林苗故意說了話來氣他,但自己確實也被慪到了。林苗撇嘴,又從小包裏摸出個什麽,放在兩人中間。

那是塊罕見的朱砂靈髓,正好與他的本命劍相配。他的劍本是戾氣滔天,走的武道,得之更是如虎添翼。林苗送了專門給兒子選的小禮物,還鬧脾氣,苗靈聽他嘴上又偏偏說:“我跟他舅也睡了,他舅舅說不定比你還大...”

他說的是連家小子的親舅舅。那小舅當初在山野間受傷,被林苗恰好撿到,也就這麽睡了一睡。過了段時間後,兩人性格不合,林苗便甩了他,自己瀟灑去了。

他前幾日就是在那小舅的床上和連家小子睡的,等他的舊姘頭回了自己房,聞到枕頭上曾經熟悉的淡淡香氣,不用審問他的好侄兒,就知道在自己床鋪上發生過什麽好事。

不過連家的事暫且不提。林苗這麽一連番毫不留情的打擊下來,他生著病的兒子已經快要倒地了。

苗靈對他媽,是氣得很,也愛得很。林苗故意氣他,他也只能受著。不過誰大誰小,此時還沒有定論。林苗自己也是誇大其詞,再加上時間太久了他也記不清,更加可以信口開河,瞎說八道。

他跟苗靈本就是一路性子,被惹惱了,就要鬧人。青年生氣,一憋屈,就一提劍不管不顧離家出走;林苗一生氣,就張嘴胡說八道。他知道苗靈最不喜歡聽什麽,就專門拈著他不喜歡的說。他愛看青年生氣,但是苗靈真的生氣了,傷心了,林苗也心裏難過,自己說不好聽的話同時也悶悶不樂起來。

苗靈說他要丟下自己,他何嘗又不是丟下了他?

那晚那夜,他就這樣走了,讓林苗心裏好難過。他晚上哭,白天也哭,眼淚都流了一枕頭。

苗靈又是個傻的,意氣用事。他躺在水潭邊一動也不動的時候,林苗的魂都快被嚇沒了。苗靈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雖然沒有把對方親自生出來的記憶,但他把對方從少年養到大,已經算是大半個親生兒子。這麽多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他早已經離不開青年,他也很需要他。

兩個人心中都別扭,各自有各自的心事。苗靈心裏怕的是林苗像小時候一樣丟下他,林苗找別的男人,他就害怕。林苗卻守著這最後的線,不願意跨過。他在苗靈身上得不到情欲的滿足,就要向他人尋求慰藉。

只不過兩人鬧過一場小別扭後,又好了,你挨我我挨你地在一起,兩個人都縮在衣服上睡覺。

林苗摸他的臉蛋,青年垂眼,舒服得嘆氣。他阿媽又靠近了一點,兩人氣息交融,都籠在林苗衣服的香味裏。

剛剛那塊朱砂靈髓,已經被苗靈仔細收好,放在自己包裹裏。他半睡半睜眼中,聽著阿媽輕聲說話,說了幾句什麽。

“... ...!”

苗靈頓時睜開眼睛,一下子抓緊了阿媽放在他臉頰上的手。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林苗,好像自己沒聽清,也好像在做夢。林苗見他呼吸急促,臉頰迅速通紅,卻一句情話也不說,覺得兒子真是個大傻子。

“阿媽,”苗靈說,“你說什麽... ...”

他聲音發抖,喉結上下顫著。

“你聽到就是聽到了,沒聽到就是沒聽到,”林苗哼道,“我對誰都不說第二遍..."

苗靈一下子坐起來,胸口起伏,顯然是一下子情緒上湧,難以表述。林苗見他只看著自己的手,那條手臂都在顫抖著。

林苗咬著唇,心裏七上八下的,也拿不準主意。他見兒子好像要哭了似的,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也坐起來。

苗靈真的哭了。這對林苗來說,還真的是第一次。從沒有哪個男人在聽到他說可以跟他一起睡覺後,會這樣抱頭大哭。苗靈倒沒有嚎啕,只是壓抑地渾身顫抖了一陣子。

他這樣倒是把林苗搞急了。林苗一下子側過身去,不理他了。過了一會兒,林苗滿臉怒容地轉過身來,青年居然還沒有過來。

他等了半天,苗靈居然是個傻的。不僅是他傻了,林苗也要傻眼了。林苗把自己半撐起來,剛要開口說話,半個字都還沒說,青年就已經擡頭起來。

林苗一時語塞。苗靈用手爬過來,爬到林苗面前。他像阿媽的狗,他也願意當阿媽的狗。阿媽說,燈節後他若是願意,他做什麽...做什麽都是了。給他的衣服上繡的本來就是鴛鴦。

林苗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人生苦短,有些歡愉又何妨?這番洞穴歷難,也讓林苗心軟。

不止是苗靈,他也一樣。這歡愉就在眼前,日日夜夜朝夕相對,那裏管什麽倫理道德,母子大防。

苗靈擡起頭來,林苗見他眼眶還紅,卻是高興的。林苗說的話不可能再收回去,哪怕他想改口,苗靈剛剛得了他的話,就是他改了主意不願意,苗靈趁著阿媽睡覺時也要把林苗給肏了。

青年心裏高興,後半夜都睡不著。他阿媽累了,睡得倒挺好。他心裏思緒翻飛,一會兒想到那件雲紗新衣,一會兒想到影影綽綽的燈會,阿媽睡得香香的,烏發漆黑光亮,一起一伏,就枕在他身邊。

他想要摟著阿媽,又怕摟得太緊,把林苗吵醒了。青年又想摸摸他,至少碰一碰阿媽的頭發。

他這麽小心翼翼地動彈,生怕把阿媽弄醒了。林苗睡得很熟,過了會兒苗靈也累了,在高興中漸漸沈入了夢鄉。

夢中,他見到了另外的一番景象。

他夢見自己滿手都是血。那血滴滴答答,順著青年的手心往下流。

那不是他的血。他懷裏抱著一具已經辨別不出人形的身體,一截手臂從他膝側垂了下來,手腕上還套著一只刻花的銀制小鐲。

阿媽的身體好輕。青年恍惚想。他抱過林苗很多次,每一次都甸甸的,又軟又香。他抱起來毫不費力,那重量正好壓在他的心頭,他恨不得抱著阿媽一輩子。

但現在,他阿媽好輕,好輕好輕。

林苗喜銀,臂上總要戴只銀釧。那只釧現在戴不住了,直往下滑,青年輕輕摁住它,給阿媽再重新戴上去。

那手腕傷口深可見骨,白骨森森,皮肉翻了出來,經脈皆斷。

阿媽沒有動靜。太疼了,所以阿媽睡著了。

等到苗靈驟然醒來的時候,林苗還好端端地睡在他旁邊。林苗睡得很好,臉紅撲撲的,發掉在頸子間。

他的心在仍然戰栗。剛剛夢見了什麽,青年已經全部忘記了。但那種感覺還揮之不去,緊緊縈繞在苗靈的心頭。

他起身,去給林苗打水。阿媽在他身後,還在睡覺,他聽到林苗輕輕的呼吸聲響起來,整個洞穴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段在地下洞窟裏的時間,既短暫又漫長,格外靜謐。阿媽陪著他,所以再怎麽樣的痛苦,都不算什麽。更何況他身體上的傷已經都好了,他們今日就可以出去了。

想到之後,苗靈心中又升起來一股期待。但這期待中,卻總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感情,像是抓不住什麽一樣,一個不留神,就會把阿媽弄丟了。

阿媽,他的阿媽。

如果林苗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大概要嘆一聲,你是龍傲天,那也沒辦法。但說實話,傷在兒心,痛在他身上;那罪他受得可是結結實實的。如果是所謂的‘天道’非要犧牲他,來成全殺盡仇人的龍傲天的誕生,那他定跟這個天道沒完。

那時林苗恨得要死,一朝破土重生,差點他才成為龍傲天。只不過那時候人都給苗靈給殺完了,剩下幾個早死了的也被他掘出來鞭屍,林苗一腔氣沒處撒,差點手刃親兒,只要是擋路的不順眼的統統都給殺掉了。

他那時就像個被埋了一千年的冤屍,怨氣大的,是被一方大能鎮壓超度的角色標配。他阿媽墮了惡鬼道,青年卻修了仙。

後話暫且不提。苗靈傷勢已好,林苗與他便出洞了。兩人許久不見天日,乍然一到日頭底下,都有一點點不適應。

苗靈還好些,他阿媽卻是見不得光,用袖子擋著自己的臉。

他那匹小馬不見了,苗靈馱著他,越上樹梢,用輕功趕路。歷經了這些日子裏的千難萬苦,兩人終於一同回到了家中。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半截!錯誤示範!性同意隨時可以收回!以最新最近的一次為準!(但這倆都搞母子煎了就不管那麽多了

寫一丟丟,寫不出來了orz

啊可愛媽媽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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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整治你媽苗靈。。。。你媽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

(不過後面這段分析也有可能不太對,也有可能喵的本質就是見到好的雞雞就要騎,反正就算跟兒子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要騎野雞雞)

當然我也在想,是不是有點單方面的出軌偷吃感覺,但對林苗來說他也不是真的愛其他的人,只是人家的基因很好,就拿來一用,以後生更多小蟲蟲(蟲母之天性),配偶還是只有兒子一個

說這個是因為林苗的上一世是祭司,會抓男人並且和外族男人做,兒子就在旁邊看著qaq但上一世完全比較冷漠,大部分情況做完就會把人噶了,全程很快很粗暴,就是單方面的取精。可能在正文裏有點我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是林苗對這些個姘頭也投入了一點點感情,比如會和人家打情罵俏什麽的(和小劍修還在人家面前裝柔弱然後偷吃),救命啊,一方面我感覺要他守貞也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其實他是一個純愛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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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喵喵我也不忍心傷害你的,可憐的喵

大家放心!他還會活過來變成怨氣滿滿長發美麗的厲鬼阿媽

之後還會壞寶寶,在喵鬼時期的時候懷上的,所以喵懷了一個...壞了一個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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