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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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殷容已經發現, 沈明霧這小子實在很擅長順桿爬，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類型。
才剛剛官宣了戀愛，緊接著他就想要結婚了——還挑中了個如此浪漫美妙的夜晚, 讓她回憶起過去的時光, 眸色又誘人，聲線又低啞，搞得她軍心動搖，差點就點頭說聲“好”。
他們才正式地在一起多久啊？
按照官宣時間來算甚至不滿12小時呢。
幸好懸崖勒馬, 最後她只輕哼了一聲道：“我還沒想好。”
她可不想那麽快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沈明霧說到做到。
他真的每年生日都許這一個生日願望。
他們倆獨自相處的時候倒還好。但這一年他已經和她的朋友們混熟了，當著朋友們的面，竟然還是那樣, 雙手合十抵在胸前, 低低就道：“今年的願望也是和殷容結婚。”
然後在朋友們興奮尖叫聲中，他和殷容一起睜開眼睛, 又一起吹滅了蠟燭。
殷容黑著臉道：“沒人告訴你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要心裏默默虔誠地許願, 上蒼才能聽得到。”
“能實現我願望的人又不是上蒼。”沈明霧笑道, “實現我願望的人就坐在我身旁, 我總得叫她聽得到。”
朋友們更興奮了，其中尤數林雋怡最激動，喊道：“結婚！結婚！結婚！”
李舒巧銳評：“你現在看起來很像自己正深陷坑底，急於拉個人來墊背的感覺。”
“別拆穿我。”林雋怡笑嘻嘻道, “不過說實話，如果重新讓我選擇一遍，我還是會選擇結婚的。”
殷容好奇地問：“為什麽？”
沈明霧一雙黢黑的眸也跟著落了過來，林雋怡頭皮都緊了緊, 感覺自己的表現好像至關重要。
但她也不敢胡說，想了會兒, 終於道：“他很愛我，我很愛他——結婚是種沖動狀態下的決定，順理成章，讓我們兩個人都很開心。我沒想過為什麽，也不覺得後悔。”
“當然！”林雋怡強調，把自己擇得幹幹凈凈，“但這是我的選擇而已。個人選擇，不具有任何普世意義，請自行考量。”
話題打著哈哈便過去了，大家切蛋糕又分蛋糕，打打鬧鬧，好不熱鬧。
殷容今天辦的是戶外生日Party。
草坪上穿燕尾服的男人演奏著小提琴，音樂悠揚地飄著，周邊是落地的氣球，甜品臺和一串串懸掛著的燈光。
她的對面擺放著類玻璃的材質，上面用很可愛的粉筆字體寫了“明霧容春生日快樂”，一看就是李舒巧的手筆——那天沈明霧給殷容做，她也在旁嘗了一口，印象十分深刻。
殷容從那玻璃之中看到她和沈明霧坐在一起的模樣。
兩人實在很是般配，衣服色系相同，頸上的項鏈是情侶款，就連腕表也是一樣。
她早就發現，沈明霧逛街的時候最愛買的就是情侶能擁有的一切，衣服、包、各種飾品等等，而這其中，最愛看的就是對戒。
前一段時間，他盛情邀請她去參加拍賣會，殷容去了才發現，他早就看上了那顆出名的粉紅之星。
那顆鉆石亮相的時候殷容“哇哦”了一聲，他當場便以極高價格買了下來。後來又百般探詢她喜歡的戒指款式……
“在想什麽？”
在那喧囂之中，男人低沈的聲線在她耳畔響起，殷容望著那玻璃幕墻中的他和她，跑神了一瞬，沒過腦子地回答道：“想那顆粉紅之星去哪兒了？”
沈明霧一頓。
他太過於了解她。
她如此簡單的一句話，讓他的心跳完全亂了節奏，呼吸不暢，雙膝發軟，差一點就想要跪下。
他沒回答，殷容也沒追問，李舒巧剛剛把奶油抹到了她臉頰上，她的註意力已經全部被吸引走，正在嗷嗷大叫，非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才好。
殷容和她們打鬧玩笑了會兒，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下儀容儀表，準備進入拍照環節，剛想尋找沈明霧這個禦用攝影師，燈光卻突然全部昏暗下來。
“怎麽回事？”殷容道，她蹙起眉來，“燈壞了嗎？負責人呢？”
李舒巧忍不住白她一眼，小聲道：“殷總，過生日呢……”
“哦哦，”殷容道，“那沈明霧呢？”
沒人回答她。
草坪的音樂突然換了個調子。
小提琴之中混雜了鋼琴的聲音，輕緩，曼妙。
夜幕低垂，燈光昏暗了一會兒之後，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點點繁星，明月高懸，散落下來銀輝，一切仿若被籠罩在夢幻般的柔光之中。
殷容循聲去望。
步道兩旁裝點著鮮花和純白細紗，沈明霧抱著花束向她走來，視線定定落在她身上。
殷容的心跳開始加速。
微風搖曳起她的裙擺，她感覺臉頰微微發燙。
她知道要發生什麽了。
天……
她剛剛真的只是動搖了一秒。
怎麽就被他恰好抓個正著？
沈明霧走到她面前，涼爽的夜風之中，殷容註意到他額上滲出了些微汗，緊張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忍不住笑出聲來：“沈總……不應該吧。”
前一段她還看他在國際會議上發言呢，面容平靜，語氣沈穩，完全沒有出汗的意思。
那樣的大場面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竟然走兩步就緊張成這樣。
她笑起來，沈明霧也笑。
他笑著，半跪下來，扯了下她的裙擺，低聲道：“……我現在很緊張，姐姐。你不要打斷我，我怕我忘詞了。”
“不打斷你，”殷容笑得止不住，她掩了唇，清清嗓子，端莊道，“說吧。”
沈明霧深吸一口氣。
他仰起頭望她：“……殷容。”
“嗯。”
“……我真的很愛你。”他認真道，“我……”
“我知道。”
沈明霧頓住，掀起眼睛望她，烏黑眸中頗有幾分委屈模樣。
殷容：“不好意思。”
兩旁響起女孩們嘻嘻哈哈地笑，很快又收了聲。大家都在拼命忍耐，互相打手勢，鼓勵對方憋住，不要破壞這樣浪漫的氛圍，一定給沈總點面子才好。
沈明霧重新深吸一口氣。
“在遇到你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人生是昏暗無光的。外婆教我人活著應該努力，應該上進，我憑借著‘應該’兩字堅持下去，卻不知道為什麽要那樣。”
“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空空的軀殼，踽踽獨行在這世界上，對一切都不感興趣，每天睜開眼睛就是無窮無盡的痛苦和煎熬。”
“但你不一樣。”
“你有清楚確切的目標。你有無窮無盡的勇氣。你聰慧，堅韌，溫柔，勇敢，有蓬勃的野心……優點多到我數不清。我第一次知道，人可以如此鮮活，如此充滿生機，也如此漂亮。”
“我下定決心要把病治好，也下定決心要變得更優秀，追趕你的步伐。直到有一天能夠和你並肩而行，一起走向未知的遠方。”
“我不知道我做的怎麽樣。但我發誓，我會永遠追趕，永遠努力，永遠讓自己能夠陪伴在你身旁。”
“所以……殷容，”他拿出那個戒指盒打開，粉紅之星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芒，男人聲線都發顫，“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他仰頭望她，她垂眸望。
四目相接。
一秒，兩秒，三秒……
沈明霧覺得失去了對時間的把控，好像過去了幾乎一輩子的時間，也好像只有那麽幾秒。
他終於聽到女孩開了口。
聲音很輕，但仍帶著笑：“……我願意。”
他腿一軟，竟然差點栽在地上。四面笑聲哄起，他也笑，握緊她的手，將那枚戒指戴在了她手上。
殷容用了不小的力氣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他站起來了，也沒站穩，一頭栽在她肩膀上，將她緊緊擁抱住，溫熱的水意浸濕她頸窩。
“……天，”殷容拍著他的背脊，小聲道，“哭什麽呀？這麽多人看著呢，沈總的面子不要了？”
“我不在乎那些。”他腦袋在她頸窩蹭了蹭，突然又低聲地笑，道：“我好開心……像做夢一樣。”
誰不是呢？
殷容自己腦袋也暈乎乎，輕飄飄。歡快浪漫的音樂奏響，身邊朋友們激動地群魔亂舞，她在混亂之中擡手看那粉紅之星，很閃，手指稍挪動，又沈甸甸的，這才有了些實感。
結婚。
好平凡的兩個字，像束縛，像枷鎖，像腦袋不靈光的時候作出的失敗選擇。
和沈明霧結婚。
……很奇妙的感覺。
殷容從來都勇敢，更不缺少從頭再來的勇氣。
此時此刻，她想要和他結婚，便覺得試一試也無妨。
甜蜜，開心，不知名的情緒，組成一團膨脹的氣體充盈在她心口，他溫熱的眼淚浸濕柔軟了她心房。
“我要回一趟禾城……”沈明霧聲音很輕，他自顧自地道，“我要回去告訴外公外婆，你收留了我，以後我有家了。”
“……你名下多少套房產，”殷容道，“別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好像無家可歸一樣。”
“本來就是這樣。”他頭腦混亂，嗓音輕啞，話語盡失了邏輯，一會兒想哭，一會兒想笑，一會兒又想向她撒嬌，“那天你讓我走，我走出去很遠，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才好……我轉頭看，家裏還亮著燈，但是你讓我走，我不能回去……你不能把我撿回來，又不要我……不能再這樣了……幸好……幸好現在我們結婚了，以後你的身邊就是我的家了，再也不能把我趕走了。”
他唇貼著她肌膚說話，細碎呼吸讓她很癢，心口也發漲，她推了他起來，捧他的臉，在月光下望向那雙盛滿霧氣的黑眸。
他也垂眸望向她，她眨了眨那雙貓眼，唇邊漾出一個笑，剛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沈明霧突然低下了頭，吻住了她。
“你不要說話了，”他強勢地堵住她唇舌，警惕地道，“我怕你突然又反悔，我受不了。”
“小心眼兒，”殷容被逗得笑起來，她含含糊糊地道，“我沒想反悔。我想說我也愛你呢。”
“啊……”
圓月皎皎，花香圍繞，他退開一點，抵著她額頭，明亮眼睛望著她，像要等待發糖果的小孩一樣。
“我也愛你，沈明霧。”殷容笑道，“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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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正式地在一起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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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懸崖勒馬, 最後她只輕哼了一聲道：“我還沒想好。”
她可不想那麽快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沈明霧說到做到。
他真的每年生日都許這一個生日願望。
他們倆獨自相處的時候倒還好。但這一年他已經和她的朋友們混熟了，當著朋友們的面，竟然還是那樣, 雙手合十抵在胸前, 低低就道：“今年的願望也是和殷容結婚。”
然後在朋友們興奮尖叫聲中，他和殷容一起睜開眼睛, 又一起吹滅了蠟燭。
殷容黑著臉道：“沒人告訴你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要心裏默默虔誠地許願, 上蒼才能聽得到。”
“能實現我願望的人又不是上蒼。”沈明霧笑道, “實現我願望的人就坐在我身旁, 我總得叫她聽得到。”
朋友們更興奮了，其中尤數林雋怡最激動，喊道：“結婚！結婚！結婚！”
李舒巧銳評：“你現在看起來很像自己正深陷坑底，急於拉個人來墊背的感覺。”
“別拆穿我。”林雋怡笑嘻嘻道, “不過說實話，如果重新讓我選擇一遍，我還是會選擇結婚的。”
殷容好奇地問：“為什麽？”
沈明霧一雙黢黑的眸也跟著落了過來，林雋怡頭皮都緊了緊, 感覺自己的表現好像至關重要。
但她也不敢胡說，想了會兒, 終於道：“他很愛我，我很愛他——結婚是種沖動狀態下的決定，順理成章，讓我們兩個人都很開心。我沒想過為什麽，也不覺得後悔。”
“當然！”林雋怡強調，把自己擇得幹幹凈凈，“但這是我的選擇而已。個人選擇，不具有任何普世意義，請自行考量。”
話題打著哈哈便過去了，大家切蛋糕又分蛋糕，打打鬧鬧，好不熱鬧。
殷容今天辦的是戶外生日Party。
草坪上穿燕尾服的男人演奏著小提琴，音樂悠揚地飄著，周邊是落地的氣球，甜品臺和一串串懸掛著的燈光。
她的對面擺放著類玻璃的材質，上面用很可愛的粉筆字體寫了“明霧容春生日快樂”，一看就是李舒巧的手筆——那天沈明霧給殷容做，她也在旁嘗了一口，印象十分深刻。
殷容從那玻璃之中看到她和沈明霧坐在一起的模樣。
兩人實在很是般配，衣服色系相同，頸上的項鏈是情侶款，就連腕表也是一樣。
她早就發現，沈明霧逛街的時候最愛買的就是情侶能擁有的一切，衣服、包、各種飾品等等，而這其中，最愛看的就是對戒。
前一段時間，他盛情邀請她去參加拍賣會，殷容去了才發現，他早就看上了那顆出名的粉紅之星。
那顆鉆石亮相的時候殷容“哇哦”了一聲，他當場便以極高價格買了下來。後來又百般探詢她喜歡的戒指款式……
“在想什麽？”
在那喧囂之中，男人低沈的聲線在她耳畔響起，殷容望著那玻璃幕墻中的他和她，跑神了一瞬，沒過腦子地回答道：“想那顆粉紅之星去哪兒了？”
沈明霧一頓。
他太過於了解她。
她如此簡單的一句話，讓他的心跳完全亂了節奏，呼吸不暢，雙膝發軟，差一點就想要跪下。
他沒回答，殷容也沒追問，李舒巧剛剛把奶油抹到了她臉頰上，她的註意力已經全部被吸引走，正在嗷嗷大叫，非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才好。
殷容和她們打鬧玩笑了會兒，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下儀容儀表，準備進入拍照環節，剛想尋找沈明霧這個禦用攝影師，燈光卻突然全部昏暗下來。
“怎麽回事？”殷容道，她蹙起眉來，“燈壞了嗎？負責人呢？”
李舒巧忍不住白她一眼，小聲道：“殷總，過生日呢……”
“哦哦，”殷容道，“那沈明霧呢？”
沒人回答她。
草坪的音樂突然換了個調子。
小提琴之中混雜了鋼琴的聲音，輕緩，曼妙。
夜幕低垂，燈光昏暗了一會兒之後，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點點繁星，明月高懸，散落下來銀輝，一切仿若被籠罩在夢幻般的柔光之中。
殷容循聲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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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要發生什麽了。
天……
她剛剛真的只是動搖了一秒。
怎麽就被他恰好抓個正著？
沈明霧走到她面前，涼爽的夜風之中，殷容註意到他額上滲出了些微汗，緊張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忍不住笑出聲來：“沈總……不應該吧。”
前一段她還看他在國際會議上發言呢，面容平靜，語氣沈穩，完全沒有出汗的意思。
那樣的大場面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竟然走兩步就緊張成這樣。
她笑起來，沈明霧也笑。
他笑著，半跪下來，扯了下她的裙擺，低聲道：“……我現在很緊張，姐姐。你不要打斷我，我怕我忘詞了。”
“不打斷你，”殷容笑得止不住，她掩了唇，清清嗓子，端莊道，“說吧。”
沈明霧深吸一口氣。
他仰起頭望她：“……殷容。”
“嗯。”
“……我真的很愛你。”他認真道，“我……”
“我知道。”
沈明霧頓住，掀起眼睛望她，烏黑眸中頗有幾分委屈模樣。
殷容：“不好意思。”
兩旁響起女孩們嘻嘻哈哈地笑，很快又收了聲。大家都在拼命忍耐，互相打手勢，鼓勵對方憋住，不要破壞這樣浪漫的氛圍，一定給沈總點面子才好。
沈明霧重新深吸一口氣。
“在遇到你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人生是昏暗無光的。外婆教我人活著應該努力，應該上進，我憑借著‘應該’兩字堅持下去，卻不知道為什麽要那樣。”
“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空空的軀殼，踽踽獨行在這世界上，對一切都不感興趣，每天睜開眼睛就是無窮無盡的痛苦和煎熬。”
“但你不一樣。”
“你有清楚確切的目標。你有無窮無盡的勇氣。你聰慧，堅韌，溫柔，勇敢，有蓬勃的野心……優點多到我數不清。我第一次知道，人可以如此鮮活，如此充滿生機，也如此漂亮。”
“我下定決心要把病治好，也下定決心要變得更優秀，追趕你的步伐。直到有一天能夠和你並肩而行，一起走向未知的遠方。”
“我不知道我做的怎麽樣。但我發誓，我會永遠追趕，永遠努力，永遠讓自己能夠陪伴在你身旁。”
“所以……殷容，”他拿出那個戒指盒打開，粉紅之星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芒，男人聲線都發顫，“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他仰頭望她，她垂眸望。
四目相接。
一秒，兩秒，三秒……
沈明霧覺得失去了對時間的把控，好像過去了幾乎一輩子的時間，也好像只有那麽幾秒。
他終於聽到女孩開了口。
聲音很輕，但仍帶著笑：“……我願意。”
他腿一軟，竟然差點栽在地上。四面笑聲哄起，他也笑，握緊她的手，將那枚戒指戴在了她手上。
殷容用了不小的力氣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他站起來了，也沒站穩，一頭栽在她肩膀上，將她緊緊擁抱住，溫熱的水意浸濕她頸窩。
“……天，”殷容拍著他的背脊，小聲道，“哭什麽呀？這麽多人看著呢，沈總的面子不要了？”
“我不在乎那些。”他腦袋在她頸窩蹭了蹭，突然又低聲地笑，道：“我好開心……像做夢一樣。”
誰不是呢？
殷容自己腦袋也暈乎乎，輕飄飄。歡快浪漫的音樂奏響，身邊朋友們激動地群魔亂舞，她在混亂之中擡手看那粉紅之星，很閃，手指稍挪動，又沈甸甸的，這才有了些實感。
結婚。
好平凡的兩個字，像束縛，像枷鎖，像腦袋不靈光的時候作出的失敗選擇。
和沈明霧結婚。
……很奇妙的感覺。
殷容從來都勇敢，更不缺少從頭再來的勇氣。
此時此刻，她想要和他結婚，便覺得試一試也無妨。
甜蜜，開心，不知名的情緒，組成一團膨脹的氣體充盈在她心口，他溫熱的眼淚浸濕柔軟了她心房。
“我要回一趟禾城……”沈明霧聲音很輕，他自顧自地道，“我要回去告訴外公外婆，你收留了我，以後我有家了。”
“……你名下多少套房產，”殷容道，“別把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好像無家可歸一樣。”
“本來就是這樣。”他頭腦混亂，嗓音輕啞，話語盡失了邏輯，一會兒想哭，一會兒想笑，一會兒又想向她撒嬌，“那天你讓我走，我走出去很遠，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才好……我轉頭看，家裏還亮著燈，但是你讓我走，我不能回去……你不能把我撿回來，又不要我……不能再這樣了……幸好……幸好現在我們結婚了，以後你的身邊就是我的家了，再也不能把我趕走了。”
他唇貼著她肌膚說話，細碎呼吸讓她很癢，心口也發漲，她推了他起來，捧他的臉，在月光下望向那雙盛滿霧氣的黑眸。
他也垂眸望向她，她眨了眨那雙貓眼，唇邊漾出一個笑，剛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沈明霧突然低下了頭，吻住了她。
“你不要說話了，”他強勢地堵住她唇舌，警惕地道，“我怕你突然又反悔，我受不了。”
“小心眼兒，”殷容被逗得笑起來，她含含糊糊地道，“我沒想反悔。我想說我也愛你呢。”
“啊……”
圓月皎皎，花香圍繞，他退開一點，抵著她額頭，明亮眼睛望著她，像要等待發糖果的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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