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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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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第 57 章

是他發尾的水珠嗎?

被他皮膚浸得熾熱,滾落在唇舌之間,讓他的吻都帶著些苦澀之意。

殷容氣息混亂,又感覺男人的氣息比她還要更加混亂。

他用鼻尖蹭她的鼻尖,用睫毛糾纏她的睫毛,在那水淋淋霧蒙蒙的濕意之中,他咬住了她的唇瓣,卻最終沒使力,改換成了舌尖,一寸寸地輕輕舔舐過去。

……怎麽了呢?

殷容混亂地想。

他好像很委屈,也很傷心。

她細白的手得很疼。

心臟像被人絞著一樣。每跳動一下,便疼痛痙攣一次。

明明他已經占據了她全部的視線,明明她溫暖的指尖觸碰的是自己的臉頰,但他卻無比清晰地明白——

她看著的,想著的,全都不是自己。

殷容幫他輕拭著沾了水意的發絲,想著在瓢潑大雨裏的林承雨。

也想起回家蒙在被窩裏哭了一場的自己。

你傷心了嗎,小雨?

我也好傷心。

那麽大的雨,把你淋得渾身濕透,我安然無恙地回到房間裏,卻莫名也像被淋得渾身濕透。

我站在雨幕裏是喜歡他的喘息。

她還喜歡他舔舐她的唇瓣,喜歡他追逐勾纏她的舌根……哦,她還喜歡被啄吻脖頸,也喜歡他用牙齒輕輕碾咬她的耳垂。

沈明霧混亂地想,這總該和哥哥不一樣吧?

在這一刻,她喜歡的是他才對吧?

……這是一個很會順桿爬的男人。

殷容覺得自己早該發現的。

她真是被他蒙騙,才會覺得他委屈傷心。稍微溫柔了一些,他便很快不滿足於唇舌,灼熱的吻在她肌膚寸寸流連著,明顯就是占有,就是索取,就是渴望,卻還要那麽仔細溫柔地摸索她的喜好,很有耐心,也有心機,讓她整個人都融化在他的吻裏。

殷容才不服輸。

她仰頭回吻他,但他攻勢太猛烈,不留一絲空隙,讓人完全找不到弱點。

他就沒有弱點嗎?

男人細細密密地吻過她脖頸,每一下都像是點火,連成一片,將她灼燒的渾身滾燙,一陣陣兒地打抖。

殷容仰著頭,大腦缺氧地想,上次她是怎麽讓他停下來的來著……?

她才不想軟綿綿地落入他懷抱,她還想讓他變得軟綿綿呢。

勾著脖頸的手落下來,碰到了什麽東西。

一點也不軟綿綿。

她憑借最後的力氣一拽,動作像是拉手剎,為這場激吻喊了停。

這很有效果,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姐姐,”沈明霧仰起頭,好像嘆了一口氣,“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殷容喘息著舔了舔唇,頭昏腦脹地揉了揉陣陣發燙的耳垂和脖頸,看到他脖頸攀沿著的隱隱青筋,像是需要很大力氣正在克制的模樣。

她往旁邊騰挪了幾個位置。

然後順手拿了杯桌上的冷飲,貼上臉頰降溫,嗤道:“……這是在教育你,不要像狗一樣到處咬。你是在占地盤嗎?”

沈明霧極其自然地跟著她騰挪過來,垂下腦袋,連聲招呼也不打,自顧自地重新埋入她懷抱,額抵在她肩膀,眼眸微闔,聲音也低:“要是能占住就好了。”

人看起來無精打采,有個地方卻是精神奕奕,一點兒不見消退的模樣。

殷容平覆著呼吸,她想了又想,終於道:“我們這樣……好像不太好。”

這算是個怎麽回事兒呢?

她一向看不起大部分男人,說他們一有錢就管不住下半身,那她呢?她這是幹什麽呢?

在她的辦公室和一個英俊的男人莫名其妙地接吻,然後氣喘籲籲地擁抱,說著暧昧的、不清不楚的話……

上次還能拿酒糊弄過去,這次兩人都無比清醒,光天化日之下,連失足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男人很過身,就這樣走掉的話,那說明你就是個小氣鬼,你有多麽生我的氣,我也一樣會有多麽生你的氣。

殷容看著他單薄的背影,看著他踉踉蹌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掉了。雨水好大,他好指剛剛抵在他鎖骨,此刻緩慢攀上他臉頰,揉弄他的眼尾,將水意輕柔撫去,指腹輕柔地摩挲著,是安撫的意味。

男人聰明又敏銳,感受到她那一瞬間寥寥無幾的心軟,立刻變得更加委屈。

他又貼近她一些,吸吮她的唇瓣,纏繞她的舌,一手摟緊她腰身,一手扣著她後腦,修長手指埋入她柔軟發絲,將剛剛那根系著發髻的皮筋扔得很遠。

殷容沒有反抗。她勾上他脖頸,撚著他短發,感覺那發絲手感很好,是濕漉漉的柔軟,還帶著點涼意,被她撫摸著,濕意漸漸被蒸發掉,他的呼吸悄悄地跟著變得沈重起來。

好像是璃杯。

茶飲是很淡的青綠色,漸變著的,波浪般層層暈染開來,上面落著淺淺的粉色奶蓋,草莓味的,絲絲縷縷飄落其中,被青綠色襯得更漂亮。

她嗜甜,又不喜歡太膩。

這杯冷飲口感馥郁,清冽甘甜,回味無窮,草莓果味很濃,完全按照她的喜好一比一定制。

貼紙是很中國風很雅致的樣式,名字是四個字,殷容跟著一字字地輕聲念:“……明霧容春?”

她新奇道:“好好聽的名字,也做得好漂亮。之前沒見過這一家呢。”

沈明霧眸色深了些:“好喝嗎?”

“好喝。”殷容翻來覆去地看,“新店?他家還有什麽其他口味?”

“新店。好像目前只有這一種吧,招牌。”沈明霧輕描淡寫地道,緊接著探過身來,“真的好喝嗎?我也嘗嘗。”

……要怎麽嘗嘗?

還不待她細想,熟悉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殷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想起自己的決心,立即又睜開,道:“不行——”

男人低下頭,含上她剛剛咬變形的吸管,吮吸了一口。那冷飲被她端在胸前,他垂著眼睫含著的模樣很虔誠,很……很說不上來。

他含含糊糊地問:“什麽不行?”

殷容惱羞成怒,將那冷飲杯往他手裏一塞:“我讓你嘗了嗎?你喝了我還怎麽喝?”

他擡眸望她,黑眸好似有幾分不解和受傷。

殷容話音落下,自己也感覺怪怪的。

剛剛還接了漫長綿密的吻,現在轉眼就嫌棄和人家間接接吻了,頗有種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感覺。

但對方好像很快又安慰好了自己。他將她手中那杯接過來,順手從桌子上拿出一杯新的,還是明霧容春。

然後幫她插好吸管,又抽張紙巾,將冷飲杯上的水珠仔細擦幹凈,遞給她,溫聲道:“你喝這杯就好。”

……這家夥。

明明買了兩杯,非要過來蹭她這一杯喝。

殷容接過來,又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真上頭啊,這飲料。

比草莓牛奶還要好喝呢。

口感豐富,完全滿足她的味蕾,簡直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你剛剛問我,”沈明霧突然道,“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嗯,”殷容饜足地放下杯子,雙手交疊,精致的下巴微擡,有幾分倨傲的味道,“別客氣,你盡管提。”

“那……等你有空的時候,”他抿了抿唇,道,“可不可以抽一天時間,陪我去趟禾城?”

“禾城?”殷容一怔,“為什麽?”

“我好像是在那裏長大的。”沈明霧輕聲道,“我好像想起來了一些模糊的事情,想你陪我一起去確定。”

不是去確定,而是去見證。

他不想再等了。他現在很自私地想要她認識自己,認識沈明霧。

他並不是和林承雨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個替身,而是真實存在的、完全獨立的另一個男人。

另一個……

同樣愛慕著她的男人。

前一段時間殷容出差,他也抽出空,去把他長大的小院重新打理了一遍。

那小院從整潔茂盛到荒蕪寥落,又被他一點一滴地仔細恢覆原貌,變成當年他成長生活過的地方。

他想拉著她的手,走過他走過的街道,帶她去看他那破舊卻熱鬧的學校,再去那座承載著他溫暖記憶的家,給她講他的外公外婆是如何撫養他長大,

還有……

他想要在那裏對她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紹。

殷容,你好。

我的名字叫沈明霧。

好巧,是明霧容春的明霧。

再加一句……很高興認識你?

……大概這樣。他還沒有完全想好。

她願意嗎?

她會不會也很高興認識敏感地擡起臉來望她。

“這又是什麽意思?”他直起身子,和她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危險地瞇起眼睛來,“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

……

要你。

那是這個意思的要你嗎?

殷容張了張口,沒說出話,只感覺他和她的氣息又開始交纏了。

他英俊的眉眼過於清晰,黑白分明的眸,因為情/動而緋紅著的眼尾,原來淺淡的唇被咬得紅透,殷容不敢多看,只能困難地別過臉去。

怎麽會這樣?

明明才剛剛結束,為什麽才對視一瞬間,就差點又重新點燃了?

食髓知味…窗戶那邊,看到她的車回來。

“你回來得可真準時。”沈明霧笑道,“聽見電視裏的倒數了嗎?”

明亮溫暖的氣息拂面而來,殷容闔上眼睛,慢慢地舒一口氣。

餃子好像煮好了,很香。男人的家居服很薄,衣領開到鎖骨處,扣子松松系著,整個人被雪映得清透漂亮。

他笑著和她對視。

她感覺有點餓了。

電視機播放著跨年夜的?劉思殷,你真的有那麽想出國嗎?你小時候連離開雲城去旅游都很不開心。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比誰都喜歡在國內呆著。你出去這幾年,也飽受折磨吧?”

“但不管怎麽說,你都送了我一份難忘的畢業禮物。我不是愛欠別人禮物的人,所以也今天我也回贈你一個。你喜歡嗎?”

“現在這樣就很好。你澄清,我升職。如果你不再惹到我頭上,以後我們可以做和平的陌生人。如果還有下一次,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不信你大可一試…那種感覺實在太讓人著迷。

殷容深覺得實在不應該再這樣繼續下去。

她向來理,看著你走掉,有一瞬間想開口,說你不要生氣。但沒說出口。我想,如果你轉過身的話,我會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我們就和好,以後還是可以,長發散落在肩旁,覺得很不舒爽。

“我的頭繩呢?”她道,“幫我找找,是不是在沙發上?”

“剛被弄臟了,我扔掉了。”沈明霧閑閑道,他找出來個新的,站在她身後,重新替她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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