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前世）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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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前世）23
幾個月前, 101還是個廢棄的療養院，建築破舊，園子裏荒草叢生, 不用多加裝飾, 就可以無差別扮演鬼屋。
幾個月後的101卻大變樣。
在東邊有一座小樓, 位置不在中間，卻是101最核心的區域。不算外面, 光這座小樓便有三層防衛，沒有特別通行證，任何人不得進入。
陸廣山出示了特別通行證, 保衛人員核對後放行，他走進小樓，一路到了三樓。
三樓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個特殊病房。
隔著一扇玻璃，能夠看到內部。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戴著呼吸機, 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床邊放置著各種機器。
都是國內能找到的最先進的醫療機器。
床上的人無聲無息，只有一旁還在運行的機器證明她還活著。
陸廣山看了許久，問道：“情況怎麽樣？”
旁邊人搖頭：“不太理想。上面已經從全國各地調了心臟方面的醫生來京城，預備組建一個專門的醫療團隊。”
陸廣山道：“務必要嚴格審查。”
“是。”
“那邊的研究呢？”
“還在吵。”
101分為兩部分, 小樓獨成一體，另一邊則是普通建築, 有食堂、宿舍, 也有會議室。
這段時間的會議室便被一群科研人員霸占了，他們圍繞筆記開了一個又一個會。
幾個月前, 陸廣山回到京城，雖然平反了, 但他的事情還沒有落實，暫時只能在有限的空間裏活動，也算是難得清閑。
陸廣山就想到了告別時孟秋送他的箱子，孟秋幾次叮囑他一定要看，陸廣山一個人在房間裏，打開了箱子。
箱子裏是幾個筆記本，看起來沒什麽特殊，最上面放著一張紙條，寫著一行字——
“請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陸廣山心中的疑問更多了。
他隨手拿起一本，打開。
陸廣山雖然還未官覆原職，但上面已經給他安排了勤務員照顧。
勤務員在院子裏，聽見屋裏傳出清脆的一聲，啪，像是茶杯摔碎了，忙喊道：“首長？”
“別進來！”陸廣山喝道。
他顧不得身上被潑到的茶水，將手裏的筆記高高舉起，生怕茶水濺到筆記本上。
若是有其他人在屋裏，就會發現，曾經被幾倍於己的敵人圍堵仍然面不改色的陸首長，此時卻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胸膛劇烈起伏，手臂顫抖。
良久，他坐到另一張沒有水漬的椅子上，重新打開筆記本。
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紙張的質量並不好，摸起來還有些粗糙，陸廣山卻死死地盯著。
筆記的第一頁寫著一段話，並不長，內容卻讓人驚異。
“我叫孟秋，來自平行時空的未來，距今大約五十年後。”
“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以下是我記憶中未來發生的事。在這個時空，可能發生，也可能不會，請仔細查證。”
“另外，很高興認識你們。未來很美好，謝謝你們。”
從第二頁開始，便是所謂的她記憶中未來發生的事。
第一件就是豐城大地震。
她將這個箱子交給他的時候，地震已經發生，不排除地震先發生，她後寫上去的可能。但地震發生的準確時間、傷亡情況、受影響區域等詳細信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知道。
很多連陸廣山都不清楚。
想知道是真是假，很簡單，查證之後就知道了。
陸廣山經過一夜思想鬥爭，做好了決定，如果是假的，大不了他再被下放，但是，一旦她說的是真的……陸廣山眼裏仿佛燃起兩簇火。
這對他們國家來說，是個機會，是個重要的機會！
陸廣山想方設法，將這件事上報，國家最高級別的幾位領導開了個秘密小會，會後，該箱筆記本被列為最高機密。
同時成立專項行動小組，負責此事，由最高領導直接負責，陸廣山這個知情人管理。
而這個小組成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孟秋。
筆記本很重要，她這個人更重要。
上面派了專人趕去，誰料，人剛到南集大隊時，就聽聞有人落水，而這個人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帶隊前去的人將人救上來，連忙送往醫院，並通過權限，聯系在附近的可靠的醫生。
搶救中，卻發現一個重大問題，目標人物患有心臟病，且狀況嚴重，不得不動手術。
小縣城的醫療資源有限，帶隊的人聯系專機，將人緊急送往京城。
專項小組權限大，調集了所有能趕到的相關方面的專家，最後的手術說成功也成功，說失敗也失敗。
命保住了，人卻遲遲未能清醒。
陸廣山看著病床上的人，深深嘆息。
她交給他的箱子裏一共有五本筆記，一本是未來五十年內國內發生的大事，一本是國際上的重要事，另外三本則是重要研究，包括多個他們被卡脖子的項目。
前兩本被列為最高機密，有權限看的人不超過一只手，另外三本則召集相關科研人員過來研究是否可靠。
這些科研人員從第一天就開始吵，一直沒停過。
陸廣山去聽過，孟秋給的研究並不全面，她在筆記中說過，她大學還沒上完，知道得不多，許多研究只寫了重要信息，具體要如何實現，還需要科研人員研究。
這些科研人員意見不一，誰也說服不了誰。
陸廣山道：“吵就吵吧，看著點，別打起來就行。”
“是。”
雲川省，901研究所。
“研討會？”沈教授從一堆圖紙中擡頭，“沒興趣。”
項目正處於關鍵時期，他現在可騰不出時間。
張副所道：“不行啊，上面說了，這次的研討會很重要，一定要去。”
沈教授捏了捏鼻梁，無奈答應。
幾天之後，他趕到京城。
車子越開越偏，進了101後，卻仿佛換了一片天地，與外面的偏僻全然不同，裏面的人腳步匆匆，仿佛很忙。
沈教授在這裏還看到了認識的人：“你也來了？這次到底研討什麽？有重要項目？”
他們的研究可不是一個領域。
老朋友神神秘秘：“等你看到你就知道了。”
沈教授越發不解，直到會議開始，看到發到手裏的幾頁紙，沈教授的表情嚴肅起來。
有些項目不能光紙上談兵，為了方便研究，101準備了實驗室。
沈教授等人沈迷實驗無法自拔，在101待了一個月又一個月。
沈教授的級別高，待的時間久了，他也獲悉了一些事情，比如這些特殊的重要成果全都來自同一個人。
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時，他是不相信的，後來好奇對方是誰，想和對方面對面交流，再後來……
離開101之前，他提出了一個請求。
“我能見一見那位同志嗎？”
沈教授來到了那座特殊的小樓，他站在走廊上，隔著玻璃看向裏面。
“原來是位小同志。”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病床上的人時，沈教授的心裏湧現出一種特殊的、難以言喻的情緒。
大概是遺憾吧。
他看過她寫的不少筆記，還有部分演算的草稿紙，她是個在科研上極有天分的人，若是沒有出事，或許他們還有機會共同研究。
離開之前，沈教授回頭，又看了一眼。
陸廣山知道季嶼的能力，但他沒有想到，他用幾年時間就達到了別人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成績。
他也終於明白當年那句話的意思。
既然當前無法知道，那麽就往上爬，爬到有權限知曉一切的位置。
他已經年邁了，也是時候將位置交給別人了。
將101交給他，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房間裏，床上堆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啪，又是一件衣服扔上去。
季嶼站在穿衣鏡前，手指扣在領帶上。
近兩年，由於開放的緣故，很流行西裝。季嶼的這一身是定做的，比商店中直接購買的要合身許多，用的也是上好的料子，線條流暢，外型挺括。
但季嶼還是不滿意。
又試了兩套，最終他還是穿了軍裝。
季嶼撫平衣服上的最後一絲褶皺，帶上了帽子。
房門打開，季嶼大步走出，勤務員忙跟上，心裏暗暗嘀咕。
首長每天早上都要晨練，今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卻沒出去，洗漱完就回房間換衣服，都快三個小時了，竟然才換好。
首長以前可從來不在乎這些的。
今天不是去新單位嗎？首長這個重視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結婚呢。
“首長，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
“嗯。”
車門拉開，季嶼擡腳上車，警衛員匆匆趕來：“報告，首長，緊急消息，101發生爆炸！”
季嶼猛地轉頭，他走到另一邊，將司機拉下來。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警衛員急得跳了起來：“首長，101已經封鎖了！”
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咳咳……”
“水呢？快！先去一樓西邊……”
“所有人撤退，這裏不安全……”
季嶼身上的衣服不覆出門時的幹凈、筆挺，他踉蹌了一下，目光從亂哄哄的人群身上劃過。
一旁的空地上放著一副擔架，上面蓋著白布。周圍有人守著，將其與人群隔開。
“你是誰？這裏不許靠近！餵！”
擔架前的人上前阻攔，卻攔不住他。
“警告，再上前，我們就開槍了！”
“哢嚓”一聲，手槍上膛。
來人卻仿佛沒有聽見、沒有看見一樣，一步步走近，手指顫抖地掀開了白布。
擔架上是他想了很久的人，她仿佛睡著了，卻連一絲呼吸也沒有。
季嶼抓住了她的手：“小蟬，我回來了。”
旁邊持槍的人互相看了看，眼神疑惑，這人認識那位？
陸廣山匆匆趕來，讓保衛人員收槍：“他是來接任我的人。”
他看過去，季嶼跪在地上，緊緊地抓著孟秋的手，低著頭，肩膀顫抖。
麓山天文臺號稱是麓山市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四周沒有建築物遮擋，天氣好的時候，天空仿佛觸手可及。
因為風景好，離市區也不遠，吸引了不少人游玩。
有人詢問工作人員在哪裏觀看視野最佳，工作人員指了指位置，見他們找不到，便帶他們過去。
游客感激道：“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工作人員微笑，提醒他們離開時帶好隨身物品。
游客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誇讚道：“哇，好溫柔啊！”
“是啊是啊，態度真好……”
工作人員聽見，只是微微一笑，又一隊游客走近，一男一女，不知道說了什麽，兩個小姑娘就見剛才還微笑的工作人員臉色一變。
她們正疑惑，那個工作人員撞開旁邊的人，轉身就跑。
沈彥君與戴傑追了上去。
“我們能找到這裏，你以為你還能跑得掉嗎？”
“勸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男人並沒有聽他們的勸告，眼見兩人緊追不舍，心下惱怒，反手拔出槍。
沈彥君與戴傑躲閃，男人冷笑一聲，扣動扳機。
“啊！”
手槍摔在地上，男人捧著手，發出哀嚎，手上插著一把匕首。
男人扔著痛試圖撿起槍，陰影中走出來一個人，踢開了槍。
男人前後看看，後面兩個人，前面卻只有一個人，他一咬牙，沖了上去。
幾秒鐘後，地上躺著一灘爛泥，一只腳碾過他的手指，男人慘叫：“啊啊啊——”
季嶼擦去匕首上的血跡，丟下一句話：“帶走。”
“是！”
沈彥君、戴傑兩人押著人跟上。
戴傑道：“早說了讓你不要跑，不要跑，撞到我們局長手裏，你就自求多福吧。”
暗處的行動沒有打擾到普通人看星星，他們從山上下來，還有人往山上趕。
“聽說今晚有流星雨哦，在流星雨降落時許願，會實現的！”
“那都是騙人的。”
“才不是呢……”
戴傑看了看說話的游客，上了車，他好奇地問沈彥君：“沈姐，流星雨許願是不是真的會實現啊？”
沈彥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流星雨只是一種天文現象，沒那能力。”
戴傑道：“沈姐你就不能文藝點嗎？”
沈彥君捏拳頭，戴傑秒跪：“錯了，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駕駛座的張銘笑道：“你就是欠揍。”
戴傑哼哼唧唧，突然問：“局長，您信嗎？”
車上的另外兩個人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真是看錯你了，你小子竟然這麽有種？
戴傑問出口就後悔了，他哪根經不對，竟然敢問局長。戴傑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副駕卻傳來聲音。
“不信。”
簡短的兩個字，車裏的其他人都覺得很意外，沒想到局長竟然會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季嶼看向窗外，路燈照在車窗上，明明滅滅，像流星劃過天際。
“哇，流星雨，快許願快許願。”
“我們今天運氣真好……”
季嶼合上了眼睛。
其他人悄悄地看了看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局長很難過。
車內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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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廣山出示了特別通行證, 保衛人員核對後放行，他走進小樓，一路到了三樓。
三樓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個特殊病房。
隔著一扇玻璃，能夠看到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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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國內能找到的最先進的醫療機器。
床上的人無聲無息，只有一旁還在運行的機器證明她還活著。
陸廣山看了許久，問道：“情況怎麽樣？”
旁邊人搖頭：“不太理想。上面已經從全國各地調了心臟方面的醫生來京城，預備組建一個專門的醫療團隊。”
陸廣山道：“務必要嚴格審查。”
“是。”
“那邊的研究呢？”
“還在吵。”
101分為兩部分, 小樓獨成一體，另一邊則是普通建築, 有食堂、宿舍, 也有會議室。
這段時間的會議室便被一群科研人員霸占了，他們圍繞筆記開了一個又一個會。
幾個月前, 陸廣山回到京城，雖然平反了, 但他的事情還沒有落實，暫時只能在有限的空間裏活動，也算是難得清閑。
陸廣山就想到了告別時孟秋送他的箱子，孟秋幾次叮囑他一定要看，陸廣山一個人在房間裏，打開了箱子。
箱子裏是幾個筆記本，看起來沒什麽特殊，最上面放著一張紙條，寫著一行字——
“請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陸廣山心中的疑問更多了。
他隨手拿起一本，打開。
陸廣山雖然還未官覆原職，但上面已經給他安排了勤務員照顧。
勤務員在院子裏，聽見屋裏傳出清脆的一聲，啪，像是茶杯摔碎了，忙喊道：“首長？”
“別進來！”陸廣山喝道。
他顧不得身上被潑到的茶水，將手裏的筆記高高舉起，生怕茶水濺到筆記本上。
若是有其他人在屋裏，就會發現，曾經被幾倍於己的敵人圍堵仍然面不改色的陸首長，此時卻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胸膛劇烈起伏，手臂顫抖。
良久，他坐到另一張沒有水漬的椅子上，重新打開筆記本。
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紙張的質量並不好，摸起來還有些粗糙，陸廣山卻死死地盯著。
筆記的第一頁寫著一段話，並不長，內容卻讓人驚異。
“我叫孟秋，來自平行時空的未來，距今大約五十年後。”
“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以下是我記憶中未來發生的事。在這個時空，可能發生，也可能不會，請仔細查證。”
“另外，很高興認識你們。未來很美好，謝謝你們。”
從第二頁開始，便是所謂的她記憶中未來發生的事。
第一件就是豐城大地震。
她將這個箱子交給他的時候，地震已經發生，不排除地震先發生，她後寫上去的可能。但地震發生的準確時間、傷亡情況、受影響區域等詳細信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知道。
很多連陸廣山都不清楚。
想知道是真是假，很簡單，查證之後就知道了。
陸廣山經過一夜思想鬥爭，做好了決定，如果是假的，大不了他再被下放，但是，一旦她說的是真的……陸廣山眼裏仿佛燃起兩簇火。
這對他們國家來說，是個機會，是個重要的機會！
陸廣山想方設法，將這件事上報，國家最高級別的幾位領導開了個秘密小會，會後，該箱筆記本被列為最高機密。
同時成立專項行動小組，負責此事，由最高領導直接負責，陸廣山這個知情人管理。
而這個小組成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孟秋。
筆記本很重要，她這個人更重要。
上面派了專人趕去，誰料，人剛到南集大隊時，就聽聞有人落水，而這個人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帶隊前去的人將人救上來，連忙送往醫院，並通過權限，聯系在附近的可靠的醫生。
搶救中，卻發現一個重大問題，目標人物患有心臟病，且狀況嚴重，不得不動手術。
小縣城的醫療資源有限，帶隊的人聯系專機，將人緊急送往京城。
專項小組權限大，調集了所有能趕到的相關方面的專家，最後的手術說成功也成功，說失敗也失敗。
命保住了，人卻遲遲未能清醒。
陸廣山看著病床上的人，深深嘆息。
她交給他的箱子裏一共有五本筆記，一本是未來五十年內國內發生的大事，一本是國際上的重要事，另外三本則是重要研究，包括多個他們被卡脖子的項目。
前兩本被列為最高機密，有權限看的人不超過一只手，另外三本則召集相關科研人員過來研究是否可靠。
這些科研人員從第一天就開始吵，一直沒停過。
陸廣山去聽過，孟秋給的研究並不全面，她在筆記中說過，她大學還沒上完，知道得不多，許多研究只寫了重要信息，具體要如何實現，還需要科研人員研究。
這些科研人員意見不一，誰也說服不了誰。
陸廣山道：“吵就吵吧，看著點，別打起來就行。”
“是。”
雲川省，901研究所。
“研討會？”沈教授從一堆圖紙中擡頭，“沒興趣。”
項目正處於關鍵時期，他現在可騰不出時間。
張副所道：“不行啊，上面說了，這次的研討會很重要，一定要去。”
沈教授捏了捏鼻梁，無奈答應。
幾天之後，他趕到京城。
車子越開越偏，進了101後，卻仿佛換了一片天地，與外面的偏僻全然不同，裏面的人腳步匆匆，仿佛很忙。
沈教授在這裏還看到了認識的人：“你也來了？這次到底研討什麽？有重要項目？”
他們的研究可不是一個領域。
老朋友神神秘秘：“等你看到你就知道了。”
沈教授越發不解，直到會議開始，看到發到手裏的幾頁紙，沈教授的表情嚴肅起來。
有些項目不能光紙上談兵，為了方便研究，101準備了實驗室。
沈教授等人沈迷實驗無法自拔，在101待了一個月又一個月。
沈教授的級別高，待的時間久了，他也獲悉了一些事情，比如這些特殊的重要成果全都來自同一個人。
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時，他是不相信的，後來好奇對方是誰，想和對方面對面交流，再後來……
離開101之前，他提出了一個請求。
“我能見一見那位同志嗎？”
沈教授來到了那座特殊的小樓，他站在走廊上，隔著玻璃看向裏面。
“原來是位小同志。”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病床上的人時，沈教授的心裏湧現出一種特殊的、難以言喻的情緒。
大概是遺憾吧。
他看過她寫的不少筆記，還有部分演算的草稿紙，她是個在科研上極有天分的人，若是沒有出事，或許他們還有機會共同研究。
離開之前，沈教授回頭，又看了一眼。
陸廣山知道季嶼的能力，但他沒有想到，他用幾年時間就達到了別人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成績。
他也終於明白當年那句話的意思。
既然當前無法知道，那麽就往上爬，爬到有權限知曉一切的位置。
他已經年邁了，也是時候將位置交給別人了。
將101交給他，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房間裏，床上堆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啪，又是一件衣服扔上去。
季嶼站在穿衣鏡前，手指扣在領帶上。
近兩年，由於開放的緣故，很流行西裝。季嶼的這一身是定做的，比商店中直接購買的要合身許多，用的也是上好的料子，線條流暢，外型挺括。
但季嶼還是不滿意。
又試了兩套，最終他還是穿了軍裝。
季嶼撫平衣服上的最後一絲褶皺，帶上了帽子。
房門打開，季嶼大步走出，勤務員忙跟上，心裏暗暗嘀咕。
首長每天早上都要晨練，今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卻沒出去，洗漱完就回房間換衣服，都快三個小時了，竟然才換好。
首長以前可從來不在乎這些的。
今天不是去新單位嗎？首長這個重視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結婚呢。
“首長，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
“嗯。”
車門拉開，季嶼擡腳上車，警衛員匆匆趕來：“報告，首長，緊急消息，101發生爆炸！”
季嶼猛地轉頭，他走到另一邊，將司機拉下來。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警衛員急得跳了起來：“首長，101已經封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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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呢？快！先去一樓西邊……”
“所有人撤退，這裏不安全……”
季嶼身上的衣服不覆出門時的幹凈、筆挺，他踉蹌了一下，目光從亂哄哄的人群身上劃過。
一旁的空地上放著一副擔架，上面蓋著白布。周圍有人守著，將其與人群隔開。
“你是誰？這裏不許靠近！餵！”
擔架前的人上前阻攔，卻攔不住他。
“警告，再上前，我們就開槍了！”
“哢嚓”一聲，手槍上膛。
來人卻仿佛沒有聽見、沒有看見一樣，一步步走近，手指顫抖地掀開了白布。
擔架上是他想了很久的人，她仿佛睡著了，卻連一絲呼吸也沒有。
季嶼抓住了她的手：“小蟬，我回來了。”
旁邊持槍的人互相看了看，眼神疑惑，這人認識那位？
陸廣山匆匆趕來，讓保衛人員收槍：“他是來接任我的人。”
他看過去，季嶼跪在地上，緊緊地抓著孟秋的手，低著頭，肩膀顫抖。
麓山天文臺號稱是麓山市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四周沒有建築物遮擋，天氣好的時候，天空仿佛觸手可及。
因為風景好，離市區也不遠，吸引了不少人游玩。
有人詢問工作人員在哪裏觀看視野最佳，工作人員指了指位置，見他們找不到，便帶他們過去。
游客感激道：“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工作人員微笑，提醒他們離開時帶好隨身物品。
游客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誇讚道：“哇，好溫柔啊！”
“是啊是啊，態度真好……”
工作人員聽見，只是微微一笑，又一隊游客走近，一男一女，不知道說了什麽，兩個小姑娘就見剛才還微笑的工作人員臉色一變。
她們正疑惑，那個工作人員撞開旁邊的人，轉身就跑。
沈彥君與戴傑追了上去。
“我們能找到這裏，你以為你還能跑得掉嗎？”
“勸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男人並沒有聽他們的勸告，眼見兩人緊追不舍，心下惱怒，反手拔出槍。
沈彥君與戴傑躲閃，男人冷笑一聲，扣動扳機。
“啊！”
手槍摔在地上，男人捧著手，發出哀嚎，手上插著一把匕首。
男人扔著痛試圖撿起槍，陰影中走出來一個人，踢開了槍。
男人前後看看，後面兩個人，前面卻只有一個人，他一咬牙，沖了上去。
幾秒鐘後，地上躺著一灘爛泥，一只腳碾過他的手指，男人慘叫：“啊啊啊——”
季嶼擦去匕首上的血跡，丟下一句話：“帶走。”
“是！”
沈彥君、戴傑兩人押著人跟上。
戴傑道：“早說了讓你不要跑，不要跑，撞到我們局長手裏，你就自求多福吧。”
暗處的行動沒有打擾到普通人看星星，他們從山上下來，還有人往山上趕。
“聽說今晚有流星雨哦，在流星雨降落時許願，會實現的！”
“那都是騙人的。”
“才不是呢……”
戴傑看了看說話的游客，上了車，他好奇地問沈彥君：“沈姐，流星雨許願是不是真的會實現啊？”
沈彥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流星雨只是一種天文現象，沒那能力。”
戴傑道：“沈姐你就不能文藝點嗎？”
沈彥君捏拳頭，戴傑秒跪：“錯了，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駕駛座的張銘笑道：“你就是欠揍。”
戴傑哼哼唧唧，突然問：“局長，您信嗎？”
車上的另外兩個人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真是看錯你了，你小子竟然這麽有種？
戴傑問出口就後悔了，他哪根經不對，竟然敢問局長。戴傑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副駕卻傳來聲音。
“不信。”
簡短的兩個字，車裏的其他人都覺得很意外，沒想到局長竟然會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季嶼看向窗外，路燈照在車窗上，明明滅滅，像流星劃過天際。
“哇，流星雨，快許願快許願。”
“我們今天運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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