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if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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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if線）一更
接連下了幾天的雨總算停了, 情況卻並沒有好轉。
一方面，天氣熱，溫度高, 越發悶得像個罐子。之前出去是雨淋濕, 現在是汗濕, 沒一會兒功夫，衣服就能擰出水來。
另一方面, 水下不去，更糟糕的是，為了城區安全, 上游水庫不得不往下游排水，平安鎮水位持續上漲。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群眾基本都被疏散了，沒有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
“小孟，還咱倆一起吧！”陳哥道。
“行, 沒問題！”
天氣實在是熱, 來幫忙救援的戰士們在外面一待就是一天，以防中暑，鎮政府每天都安排食堂煮一些解暑去熱的飲品送過去。
疏散群眾的事完成了，孟秋他們就承擔起了這項工作。
今天的飲品是綠豆湯。
兩人去食堂領好東西，推著車前往堤壩上。
平安鎮雖然是旅游景區, 下面的村子還是以農業生產為主，除了主幹道是水泥路, 其他地方還是泥巴路。
天氣好的時候是原生態的田園風光, 像這樣又是下雨，又是洪水, 就變成了極難走的一條路。
車輪上裹了厚厚的一層泥，邊走要邊拿棍子掏。鞋子也差不多, 都不叫“走”了，應該叫“拔”。
孟秋道：“還好咱們穿的是雨靴。”
陳哥頗有經驗道：“凡是下雨下雪，下鄉最好的鞋子一定是雨靴，不怕臟。就像咱們今天，別看全是泥，回頭拿水管一沖，完事！比穿其他鞋都方便！”
孟秋十分讚同。
到了一個上坡，兩人一起使勁，忽然輕松了許多，一擡頭，兩個小戰士在前面幫忙。
還是他們有力氣，一骨碌就上去了。
他們問他們去哪兒，陳哥報了位置，兩人接管了小推車，要送他們過去。
孟秋和陳哥連忙道謝。
兩個小戰士摸摸頭：“不客氣，營長叫我們過來的。”
營長？
孟秋往坡下一看，不遠處，一隊戰士扛著鐵鍬經過，走在隊伍旁邊的正是那位季營長。
一行在坡上，一行在坡下，擦肩而過。
孟秋回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她並不知道，在她轉過頭時，有人也回頭，看向了她。
河岸邊的一處高地，是附近的救援小隊休息的地方，也是孟秋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兩人再次謝過幫忙的兩個小戰士，將手推車放好，用石塊抵住車輪，揭開鍋蓋，拿出一次性紙碗，招呼休息的戰士們來喝綠豆湯。
前幾天戰士們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已經習慣了，紛紛圍過來。
孟秋和陳哥一人一邊，兩只鐵勺一起動作，唰唰唰盛出一碗一碗的綠豆湯。綠豆湯是冷藏過的，還帶著微微涼氣，這時候喝一碗，別提多舒坦了。
孟秋盛了一碗湯，遞出去，面前的人接過碗，卻沒走。
“孟、孟同志？”
孟秋擡頭：“是你。”那天他們一起救援差點發生意外的兵哥。
高馳臉色微紅：“那天謝謝你。”
孟秋微笑道：“不客氣。”
高馳三兩口喝完碗裏的綠豆湯，上前道：“我……我幫你吧。”
“營長，你怎麽來了？”
“我過來看看，下午……”季嶼一邊說著，目光轉向了樹蔭下，兩人有說有笑，高馳那小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季嶼瞇了瞇眼睛。
說完正事，他道：“通知沒事的人先去吃飯，吃完過來換班。”
“是。”一連長喊道，“一班二班集合，先去吃飯……”
高馳就是一班的，他聽見喊聲，嘴角耷拉了下來，放下鐵勺：“孟同志，我先回去了。”
孟秋道：“謝謝你幫忙。”
“不、不客氣。”高馳摸摸後腦勺，依依不舍地離開。
陳哥開玩笑道：“這位高同志真熱心啊，哎呀怎麽就沒人來幫幫我？”
“陳哥……”
陳哥偷笑。
“陳同志，孟同志。”
“季營長！”陳哥一秒正經。
季嶼道：“謝謝你們送綠豆湯過來。”
“應該的，應該的，您客氣了。是我們應該感謝你們，沒有你們奔赴在抗洪搶險一線，平安鎮的險情沒辦法這麽快控制住，還有被困群眾，這都是……”
孟秋在旁邊聽著兩人進行了一場官方的交談，她心說，陳哥不愧是考公上岸的，這官方辭令，都能上新聞稿了。
專業。
客套完，陳哥邀請道：“季營長不急著走吧，來碗綠豆湯嘗嘗吧！”
季嶼看向孟秋：“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孟，給季營長盛一碗。”
孟秋將綠豆湯遞給他，季嶼看著她道：“謝謝。”
“不用謝。”
他在這裏，都沒人敢過來，季嶼喊了一聲，才回來的人這才過來排隊。仿佛是給他們讓位置一般，季嶼順勢站到了孟秋的旁邊。
明明兩人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但不知道是他身材太高大，還是氣勢太強，即便沒說話，存在感也過於強烈。
讓孟秋沒法忽視身邊多了個人。
好在古怪的氣氛沒持續一會兒，前面傳來喧鬧聲，季嶼問：“怎麽了？”
一個戰士道：“群眾送來東西，非要我們收下。”
季嶼放下一次性紙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孟秋仿佛聽到了一聲嘆息。
季嶼大步走過去。
“……大媽，不能收，真的不能收，我們有紀律！”
“這又不是你們要的，我們硬要給你們的不行嗎？”
“大媽，真的不行，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您這樣，我們領導要批評我們的。”
“就是幾個西瓜，你們這麽辛辛苦苦來幫我們救災，幾個西瓜有什麽要緊？你們領導在哪兒？我找你們領導說！”
看到季嶼，一個大媽抓住了他：“這是你們領導吧？領導你能做主吧？”
“你發話，讓他們把西瓜收下！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自家種的！要不是你們，我家老頭就出事了，幾個西瓜有什麽？”
“領導，你們要是不收，這西瓜我們也不要了！”
另一個大爺附和：“對，不要了！”
“您都這樣說了，我們只能收下。”
大媽頓時眉開眼笑：“哎呀這就對了！”
季嶼道：“我們這兒還有一些物資，這樣，等會兒您跟大爺帶一些回去。”
大媽大爺連連擺手，示意不要。
“您要是不要，西瓜我們也不能收。”
大爺大媽這才答應。
季嶼叫人去搬兩箱子面包，順手掏了兩張紙幣塞給他，示意他等會兒偷偷塞箱子裏。
“大家來吃西瓜。”
戰士們圍過來，也不用工具，一拳頭下去，哢嚓，掰開西瓜，你一塊我一塊。
樹蔭下，陳哥拿著手機對準那邊，哢嚓哢嚓，十八連拍。
陳哥看著手機上拍好的照片還不滿意，嫌棄像素不夠清晰：“真應該把相機帶著。”
孟秋：“？”
陳哥道：“軍民魚水情，多好的素材啊！”
孟秋：“……陳哥，您老家不會是山東的吧？”
“你怎麽知道？我也沒口音啊。”
孟秋豎起大拇指，一個大寫的“服”。
“陳同志，孟同志……”
有人給他們送來兩塊西瓜，紅彤彤，甜滋滋。
兩人蹲在地上，一人捧著一塊西瓜啃。
不遠處，隔著人群，季嶼的目光從孟秋的身上劃過。
晚上，政府那邊發來明天跟他們一起工作的人員名單，季嶼在上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孟秋發現很巧，第二天，她又遇見了那位季營長。
他們要去排查險情，部隊那邊正是那位季營長帶隊。
人員到齊，一行人出發，才不過兩天，水似乎又上漲了幾厘米。
大家沿途查探有無滲水點，根據情況，及時加固，以防堤壩被沖毀，造成更大的損失。
一上午走訪了三處堤壩，發現了十餘處滲水點，最嚴重的一處，堤壩已經被沖開了一道豁口。
季營長帶著幾個戰士跳了下去，其他人趕忙搬運沙袋，水流太急，好不容易堵上一半，又被水沖開了。
水下的戰士們都被水沖得搖搖晃晃，一個戰士手上一滑，沒抓住繩子，踉蹌了一下，岸上的人發出驚叫：“小心！”
季營長伸手將人拎了回來。
岸上的人呼出一口氣，心卻沒有放下。孟秋看著站在最前面的人，攥緊了拳頭。
季嶼判斷了一下水勢，讓其他人都上去，對岸上喊道：“小張，把車開下來！”
“是！”
“轟隆”一聲，車子砸下去，堵在缺口處，肉眼可見地，水勢減小了。
大家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水勢控制住了就好了，水流沒有那麽急，人下去填堵也安全一些。
戰士們在前，孟秋等人在後，大家一個接一個，傳送沙袋，一點一點地，將缺口堵上了。
幾個下水的戰士身上都濕透了，泥從腳上糊到胸口。
孟秋他們情況稍微好些，只是一個個在體力上都是弱雞，也累得夠嗆。
大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隨便找個地方，一屁股坐下來休息。
孟秋慢慢地平覆呼吸，腦子裏在想，有沒有某種材料能夠迅速成型，且具有隔水的性能，或者遇水膨脹，扔進去能夠快速減緩水勢，又或者代替人工下水操作的機械……
正胡思亂想著，面前多了一瓶礦泉水，她擡頭，季營長在她身邊坐下，再次將水遞給她。
大家都亂七八糟地坐著，他倆並不特殊。
季嶼仿佛隨口問道：“在想事情嗎？”
“嗯。”孟秋謝過他的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忽然“哎呀”一聲，手表不知道什麽時候磕到了，碎了一個角。
季嶼也看到了。
孟秋苦中作樂道：“也算是一塊有紀念意義的手表了。”
季嶼笑了笑，目光在她的手表上多停留了兩秒。
幾天後，情況終於轉好，水位開始下降。孟秋他們這些志願者也陸陸續續地回去了。
這天，孟秋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和陳哥等人告別。上車之前，卻意外碰到了一個人。
“季營長，你們今天也要離開嗎？”
“不是，我聽說你要離開？”
孟秋點了點頭：“嗯。”
季嶼沈默了一秒，遞給孟秋一張紙條，找了一個拙劣的借口。
“我有一個朋友會修手表，要是有需要……可以聯系我。”
“孟秋，再見。”
車輛啟動，孟秋看了看手裏的紙條，上面一行電話號碼，底下的署名是“季嶼”。
原來是這個“嶼”。
她回頭，他還站在原地，看著這邊，目光仿佛能夠穿過車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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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群眾基本都被疏散了，沒有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
“小孟，還咱倆一起吧！”陳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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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散群眾的事完成了，孟秋他們就承擔起了這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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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食堂領好東西，推著車前往堤壩上。
平安鎮雖然是旅游景區, 下面的村子還是以農業生產為主，除了主幹道是水泥路, 其他地方還是泥巴路。
天氣好的時候是原生態的田園風光, 像這樣又是下雨，又是洪水, 就變成了極難走的一條路。
車輪上裹了厚厚的一層泥，邊走要邊拿棍子掏。鞋子也差不多, 都不叫“走”了，應該叫“拔”。
孟秋道：“還好咱們穿的是雨靴。”
陳哥頗有經驗道：“凡是下雨下雪，下鄉最好的鞋子一定是雨靴，不怕臟。就像咱們今天，別看全是泥，回頭拿水管一沖，完事！比穿其他鞋都方便！”
孟秋十分讚同。
到了一個上坡，兩人一起使勁，忽然輕松了許多，一擡頭，兩個小戰士在前面幫忙。
還是他們有力氣，一骨碌就上去了。
他們問他們去哪兒，陳哥報了位置，兩人接管了小推車，要送他們過去。
孟秋和陳哥連忙道謝。
兩個小戰士摸摸頭：“不客氣，營長叫我們過來的。”
營長？
孟秋往坡下一看，不遠處，一隊戰士扛著鐵鍬經過，走在隊伍旁邊的正是那位季營長。
一行在坡上，一行在坡下，擦肩而過。
孟秋回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她並不知道，在她轉過頭時，有人也回頭，看向了她。
河岸邊的一處高地，是附近的救援小隊休息的地方，也是孟秋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兩人再次謝過幫忙的兩個小戰士，將手推車放好，用石塊抵住車輪，揭開鍋蓋，拿出一次性紙碗，招呼休息的戰士們來喝綠豆湯。
前幾天戰士們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已經習慣了，紛紛圍過來。
孟秋和陳哥一人一邊，兩只鐵勺一起動作，唰唰唰盛出一碗一碗的綠豆湯。綠豆湯是冷藏過的，還帶著微微涼氣，這時候喝一碗，別提多舒坦了。
孟秋盛了一碗湯，遞出去，面前的人接過碗，卻沒走。
“孟、孟同志？”
孟秋擡頭：“是你。”那天他們一起救援差點發生意外的兵哥。
高馳臉色微紅：“那天謝謝你。”
孟秋微笑道：“不客氣。”
高馳三兩口喝完碗裏的綠豆湯，上前道：“我……我幫你吧。”
“營長，你怎麽來了？”
“我過來看看，下午……”季嶼一邊說著，目光轉向了樹蔭下，兩人有說有笑，高馳那小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季嶼瞇了瞇眼睛。
說完正事，他道：“通知沒事的人先去吃飯，吃完過來換班。”
“是。”一連長喊道，“一班二班集合，先去吃飯……”
高馳就是一班的，他聽見喊聲，嘴角耷拉了下來，放下鐵勺：“孟同志，我先回去了。”
孟秋道：“謝謝你幫忙。”
“不、不客氣。”高馳摸摸後腦勺，依依不舍地離開。
陳哥開玩笑道：“這位高同志真熱心啊，哎呀怎麽就沒人來幫幫我？”
“陳哥……”
陳哥偷笑。
“陳同志，孟同志。”
“季營長！”陳哥一秒正經。
季嶼道：“謝謝你們送綠豆湯過來。”
“應該的，應該的，您客氣了。是我們應該感謝你們，沒有你們奔赴在抗洪搶險一線，平安鎮的險情沒辦法這麽快控制住，還有被困群眾，這都是……”
孟秋在旁邊聽著兩人進行了一場官方的交談，她心說，陳哥不愧是考公上岸的，這官方辭令，都能上新聞稿了。
專業。
客套完，陳哥邀請道：“季營長不急著走吧，來碗綠豆湯嘗嘗吧！”
季嶼看向孟秋：“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孟，給季營長盛一碗。”
孟秋將綠豆湯遞給他，季嶼看著她道：“謝謝。”
“不用謝。”
他在這裏，都沒人敢過來，季嶼喊了一聲，才回來的人這才過來排隊。仿佛是給他們讓位置一般，季嶼順勢站到了孟秋的旁邊。
明明兩人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但不知道是他身材太高大，還是氣勢太強，即便沒說話，存在感也過於強烈。
讓孟秋沒法忽視身邊多了個人。
好在古怪的氣氛沒持續一會兒，前面傳來喧鬧聲，季嶼問：“怎麽了？”
一個戰士道：“群眾送來東西，非要我們收下。”
季嶼放下一次性紙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孟秋仿佛聽到了一聲嘆息。
季嶼大步走過去。
“……大媽，不能收，真的不能收，我們有紀律！”
“這又不是你們要的，我們硬要給你們的不行嗎？”
“大媽，真的不行，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您這樣，我們領導要批評我們的。”
“就是幾個西瓜，你們這麽辛辛苦苦來幫我們救災，幾個西瓜有什麽要緊？你們領導在哪兒？我找你們領導說！”
看到季嶼，一個大媽抓住了他：“這是你們領導吧？領導你能做主吧？”
“你發話，讓他們把西瓜收下！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自家種的！要不是你們，我家老頭就出事了，幾個西瓜有什麽？”
“領導，你們要是不收，這西瓜我們也不要了！”
另一個大爺附和：“對，不要了！”
“您都這樣說了，我們只能收下。”
大媽頓時眉開眼笑：“哎呀這就對了！”
季嶼道：“我們這兒還有一些物資，這樣，等會兒您跟大爺帶一些回去。”
大媽大爺連連擺手，示意不要。
“您要是不要，西瓜我們也不能收。”
大爺大媽這才答應。
季嶼叫人去搬兩箱子面包，順手掏了兩張紙幣塞給他，示意他等會兒偷偷塞箱子裏。
“大家來吃西瓜。”
戰士們圍過來，也不用工具，一拳頭下去，哢嚓，掰開西瓜，你一塊我一塊。
樹蔭下，陳哥拿著手機對準那邊，哢嚓哢嚓，十八連拍。
陳哥看著手機上拍好的照片還不滿意，嫌棄像素不夠清晰：“真應該把相機帶著。”
孟秋：“？”
陳哥道：“軍民魚水情，多好的素材啊！”
孟秋：“……陳哥，您老家不會是山東的吧？”
“你怎麽知道？我也沒口音啊。”
孟秋豎起大拇指，一個大寫的“服”。
“陳同志，孟同志……”
有人給他們送來兩塊西瓜，紅彤彤，甜滋滋。
兩人蹲在地上，一人捧著一塊西瓜啃。
不遠處，隔著人群，季嶼的目光從孟秋的身上劃過。
晚上，政府那邊發來明天跟他們一起工作的人員名單，季嶼在上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孟秋發現很巧，第二天，她又遇見了那位季營長。
他們要去排查險情，部隊那邊正是那位季營長帶隊。
人員到齊，一行人出發，才不過兩天，水似乎又上漲了幾厘米。
大家沿途查探有無滲水點，根據情況，及時加固，以防堤壩被沖毀，造成更大的損失。
一上午走訪了三處堤壩，發現了十餘處滲水點，最嚴重的一處，堤壩已經被沖開了一道豁口。
季營長帶著幾個戰士跳了下去，其他人趕忙搬運沙袋，水流太急，好不容易堵上一半，又被水沖開了。
水下的戰士們都被水沖得搖搖晃晃，一個戰士手上一滑，沒抓住繩子，踉蹌了一下，岸上的人發出驚叫：“小心！”
季營長伸手將人拎了回來。
岸上的人呼出一口氣，心卻沒有放下。孟秋看著站在最前面的人，攥緊了拳頭。
季嶼判斷了一下水勢，讓其他人都上去，對岸上喊道：“小張，把車開下來！”
“是！”
“轟隆”一聲，車子砸下去，堵在缺口處，肉眼可見地，水勢減小了。
大家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水勢控制住了就好了，水流沒有那麽急，人下去填堵也安全一些。
戰士們在前，孟秋等人在後，大家一個接一個，傳送沙袋，一點一點地，將缺口堵上了。
幾個下水的戰士身上都濕透了，泥從腳上糊到胸口。
孟秋他們情況稍微好些，只是一個個在體力上都是弱雞，也累得夠嗆。
大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隨便找個地方，一屁股坐下來休息。
孟秋慢慢地平覆呼吸，腦子裏在想，有沒有某種材料能夠迅速成型，且具有隔水的性能，或者遇水膨脹，扔進去能夠快速減緩水勢，又或者代替人工下水操作的機械……
正胡思亂想著，面前多了一瓶礦泉水，她擡頭，季營長在她身邊坐下，再次將水遞給她。
大家都亂七八糟地坐著，他倆並不特殊。
季嶼仿佛隨口問道：“在想事情嗎？”
“嗯。”孟秋謝過他的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忽然“哎呀”一聲，手表不知道什麽時候磕到了，碎了一個角。
季嶼也看到了。
孟秋苦中作樂道：“也算是一塊有紀念意義的手表了。”
季嶼笑了笑，目光在她的手表上多停留了兩秒。
幾天後，情況終於轉好，水位開始下降。孟秋他們這些志願者也陸陸續續地回去了。
這天，孟秋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和陳哥等人告別。上車之前，卻意外碰到了一個人。
“季營長，你們今天也要離開嗎？”
“不是，我聽說你要離開？”
孟秋點了點頭：“嗯。”
季嶼沈默了一秒，遞給孟秋一張紙條，找了一個拙劣的借口。
“我有一個朋友會修手表，要是有需要……可以聯系我。”
“孟秋，再見。”
車輛啟動，孟秋看了看手裏的紙條，上面一行電話號碼，底下的署名是“季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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