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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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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迷陣

這雨漸耳怕不是什麽蓮藕妖吧,心眼可真多。

舒卷氣鼓鼓地瞪大眼睛:“我是紙片人啊,很怕火的,把你帶來這種地方對我有什麽好處?”

她時刻謹記徐空山的叮囑,她是個紙人好不好,稍微沾上一點兒火星子,只怕整個身體都要燒沒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話剛說完,地面便陡然猛烈地搖晃,舒卷一個站不穩,就要往旁邊倒去,她手疾眼快,抓住了雨漸耳的袖子,這才穩住身形。

還不待她緩過神來,耳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巨峰倒塌,山石滾落,就連雙目可及的地面,也開始破碎坍陷,裂縫很快蔓延到舒卷的腳下。

至那裂縫中,噴湧出和太陽一樣熾烈的巖漿,火星迸濺在她衣服上,霎時間將布料灼燒出幾個黑窟窿。

舒卷驚駭得連連後退,可下一瞬,她腳下的石塊也四分五裂,連唯一的立足之地也沒有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掉下巖漿的那一瞬間,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轉眼她整個人已經到了半空。

雨漸耳乘風飛起,一手拿劍,一手提著她,立在半空,他面沈如水,看向巖漿深處,忽然開口道:“果然有陷阱。”

舒卷一聽,連忙反手抓住了雨漸耳的胳膊,聲音都有些發顫:“什麽陷阱?你、你不會想把我扔下去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回答她的是遠處傳來的響徹耳際的嘶吼,好像有什麽龐大的妖獸,從沈睡中醒來,朝著這邊,飛奔過來了!

遠遠地,舒卷看見一個火球在空中奔跑,所過之處,燎起一片火海,落下無數火星,火勢似乎又大了一些。

雨漸耳雖沒有回答,但到底沒有將她扔下,他雙腳虛踏,朝著一處巨大的山石背後飛去。

片刻,雨漸耳尋了個能暫時落腳的地方,將舒卷放下。

舒卷腿腳發麻,往前踉蹌了兩步,剛站穩一扭頭就見雨漸耳拔出了手裏的劍。

她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把你帶進陷阱的,這裏我也沒來過,是你自己要到這兒來的。”

“我知道,以九頭鳥的能耐,還沒這個本事。”雨漸耳提著劍,隨口應了一聲。他的臉上,沒有半分的驚慌,倒是有一絲意外的神情,從眼裏一閃而過。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布置這個陷阱的人,比九頭鳥更厲害?

舒卷見他如此淡定,又不再懷疑自己,一顆心也跟著安穩了幾分,可饒是這樣,灼燒的熱浪,嘶吼的妖獸,還是讓她坐立難安。

而一旁的雨漸耳,手中的長劍劍身銀白似雪,映照著火光的顏色,他以劍代筆,在砂石間畫著什麽。

不是,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快點跑?

舒卷小心翼翼走近,發現他在畫四邊形五邊形,一些莫名其妙的幾何圖案,像是……陣法?

“你在畫什麽?”舒卷好奇地問。

“這鐵血大獄的幻境,乃是陣上之陣,原來是將五行格局變化,又在上面布以四象幻殺陣,五行陣生生不息流傳,為四象幻殺陣提供五行之力。中央荒土乃是假象真正的土行陣眼,多半便在這少陽山底下。”雨漸耳的劍尖,落在五邊形的一角。

舒卷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雨漸耳,似懂非懂地點頭,撓了撓腦袋:“哦哦,不過這裏這麽熱,不應該是屬火的嗎?”

“此地火行茂盛,又有禍鬥坐鎮,怕是為了掩人耳目,想來多半是有什麽埋在地下,以充當土行的陣眼。”

“你是說,這少陽山表面是座火焰山,但地底下埋著土屬性的寶貝啊。”舒卷恍然大悟。

“不錯。”雨漸耳將劍收回鞘中:“想來這必然鎮妖司的手筆,不過……”

他話音未落,那名喚禍鬥的黑火妖獸,已沖到了附近。

它似是嗅到了味道,但卻找不到獵物,不由發起火來,不耐煩地用爪子刨著地面,刨出幾道裂縫,巖漿溢出,緩緩朝著舒卷腳底下蔓延。

她緊張地縮了縮腳尖,轉頭看向旁邊的雨漸耳,示意他快想辦法。

雨漸耳擡眸看著她臉上的惶恐,古井無波的眼睛裏浮現出異樣的情緒:“你的法寶,是擺設麽?”

舒卷一楞,這才想起來自己手臂上纏著的淩波仙錦,她差點忘了自己會飛了!

她剛操控著身體,雙腳騰空,便見雨漸耳手中執劍,閃身飛了出去。

“躲遠點。”

雨漸耳頭也不回地道。

好的好的,她巴不得躲得遠遠的呢。

舒卷飛在半空,便見天上一妖一獸,戰在一起,打得天昏地暗。

那禍鬥外形似狗,體型碩大如山,周身黑火,唯有雙目口耳處燃著紅焰,雨漸耳的身形很快,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看到漫天的劍光,似閃電一般劈在禍鬥身上。

禍鬥憤怒地嘶吼著,渾身一抖,抖落下漫天的火雨。

舒卷撐著赤焰傘,堪堪護住周身。她憂心忡忡地瞧著傘面,心裏七上八下,唯恐火星子把傘面給燒出窟窿。

不過很快她便放心下來,這赤焰傘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居然一點兒都不怕火,火星落在傘面上,連個印子都沒落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忽然想起數道雷聲。

轟隆隆的聲音伴隨著晃眼的閃電,似乎要把天劈開。

不知何時起,天空中凝聚出團團烏雲,雨漸耳便站在那朵雲外,一手掐訣,一手執劍。火焰灼燒著他的衣擺,他似乎渾然不覺,雙眼微閉,手中劍便斬下。

就在他劍斬下的同時,雲中數道紫光閃電齊齊落下,猶如飛龍直沖下凡,撕向口吐烈焰的禍鬥。

雷聲過後,四野靜默。

火焰兀自地跳躍著。

立在半空的禍鬥,忽然之間歪倒,朝著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只聽"嘭"地一聲,破碎的地面在這一刻徹底被砸穿,地下的巖漿迸濺出來,向著四面八方,卷起千層巨浪。禍鬥一死,渾身妖火四處亂竄,似乎要將天地點燃。

滔天的熱浪,朝著舒卷襲來,她避無可避,只能撐著傘,往後飛退。

眼見著巖漿的巨浪就要追上自己,她的臉已經感覺到了熱浪的焦灼,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雨漸耳背對著她,朝著巨浪自下而上揮了一劍。

劍氣堪堪將巖漿劈開,那熱浪便分做了兩路,避開二人,朝左右奔湧開去。

舒卷松了口氣,捏著傘柄的手,有些顫抖。

剛緩了緩神,原本迸濺的巖漿,吞噬了巖石,猶如投石入水,轉眼間又要匯聚成一片滔天火海,聲勢浩大地回湧,遮蓋了天幕。

這一瞬,舒卷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

前面的雨漸耳,忽然拉了她一把:“走。”

舒卷聞聲朝前一看,便見被雨漸耳劈開的巖漿底部,有一座籠罩在光幕中的地下塔。

光幕流轉間,能看到塔身金色的屋檐。這座塔藏在地底,卻一點兒被巖漿燒灼的痕跡也沒有。

眼下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舒卷咬咬牙,跟著雨漸耳沖進了光幕。

光幕將巖漿火海都隔絕在外,舒卷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頭頂流動的巖漿,整個人都恍惚了。她到底造了什麽孽,要經歷這刀山火海的。

雨漸耳在方才和禍鬥的戰鬥中,也消耗了很多妖力,見她不走了,也盤腿坐下來休息恢覆。

看著他淡定的模樣,舒卷心裏越想越氣,她這一路走來,運氣極差,她只是想回家而已,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海裏的星星,為什麽就這麽難?是不是上天在捉弄她?因為她玩了這個游戲,所以這個游戲也要玩弄她?

原本只是想找雲漸,結果弄得人身昏迷,如今靈魂也被困,還搭上了一個無辜的徐空山生死未蔔。

還有雲漸,為什麽傳音符聯系不上他?這個世界,她也不認識別的什麽人了。

“那個……你到底要找什麽東西?這麽危險的地方也要來闖?”舒卷十分好奇。

雨漸耳的睫毛輕輕顫抖,他睜開了緊閉的雙眸。

他搖了搖頭:“我要找的,想來不在此處。”

“咱們都被困在這裏了,你才確定這裏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你可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啊。”舒卷沒好氣地用手扇風。

舒卷瞇著眼睛打量雨漸耳,眼前這個妖怪,她發現自己總是記不住雨漸耳的模樣,他長得太平淡了,一張臉沒有任何記憶點。他明明比其他妖怪都要淡漠,冷靜,卻有一種令人難以琢磨的執著。

“是不是南墻,總要來過才清楚。”雨漸耳粲然一笑,轉開話題:“舒姑娘,我記得地圖上,不曾有這座塔的標記。”

“額……”舒卷記得地圖上似乎確實沒有塔,但是她也不太肯定:“我看看呢。”

說著,她將手機開機,打開了相冊。

將游戲地圖的截圖放大來看,上面確實沒有這座塔的標記……

她不死心地登上游戲,打開游戲的地圖界面,就發現,原本應該是一座少陽山的地圖,現在已經完全變了!

地圖展示了整座塔的布局,這座名叫【九重天】的地下塔,塔有九層,入口在塔頂,塔內有回轉的樓梯,一層一層往下延升,每一層都如迷宮一般,妖靈機關無數,而塔底的中央,放著什麽東西。

而他們此刻,就在最頂層的入口處,只一步,就要踏入迷陣。

她忍不住“咦”了一聲,見雨漸耳的目光掃過來,就將手機屏幕遞給他看。

雨漸耳沈默片刻,站起身來:“舒姑娘,如果我所料不錯,地底之物應當能助你我脫困,塔內妖靈肆虐,我在前面開道,只是這迷陣覆雜,還勞你引路。”

舒卷握緊手機,點了點頭。

這會手機電量只剩下21%,如果不趕緊行動,估計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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