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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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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有事

“每個月鐵血大獄都會刮一次血霧,血霧會帶走妖怪的精魂妖血,越是妖力高強的妖怪,受到的損害越多,這是鐵血大獄裏的常識,至於你,這麽弱小的妖,多半沒什麽傷害吧。”

兔子精似乎不滿她把話題扯遠了,又繼續講:“但是三年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叫雨漸耳的妖怪,那妖怪進來以後,並沒有依附我們大王,而是去了其他地方,聽說這三年來,他走遍了鐵血大獄,更是在東方木牢之地重新開辟了一片沒有毒蟲毒霧食人花的居住地,許多妖怪都投奔了他。”

兔子精說著,倒有些向往:“一個月前,他到我們中央荒土之地來了一趟,也不知道是在找什麽東西,幾個大人想要出手阻攔,都被他打趴下,那會兒我們大王正在閉關,出來以後氣得大發雷霆,發誓如果不能讓他臣服腳下,就要把他的頭剁下來做酒器。”

所以這次九頭鳥要去送的戰書,實際上是一份勸降書,當然,如果那個叫雨漸耳的妖怪不願意降,九頭鳥就會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戰書非送不可嗎?”舒卷越聽心裏越打鼓:“大王這麽厲害,直接打過去不就行了”

另外一個一直沈默的小妖怪,忽然開口:“如果能勸降,我們大王並不想消耗兵力,除了不聽話的妖怪,大王對手下都很仁慈的。”

相信九頭鳥仁慈不如信她是秦始皇,舒卷默默翻了個白眼。

兩個小妖怪只把她送到了金水河邊,就一副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的模樣,讓她獨自一個人過河:“河對面就是東方木牢之地,你過了河,對面就會發現你。”

看著面前黑咕隆咚的河水,舒卷頭皮發麻吞咽了口水:“連個橋都沒有,我咋過去啊?”

兔子精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門牙:“我送你過去。”

還不等舒卷反應過來,兔子精後腿兩步,一個助跑,提起舒卷的胳膊,猛沖兩步,手臂一掄,就將她整個人給扔了出去——

艹艹艹艹

在空中被扔出拋物線的舒卷,忍不住罵臟話。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飛過了金水河,就要落在一朵碩大無比的食人花上,連忙在心中呼叫:傘傘傘傘啊!

赤焰傘從她背後飛出,出現在她手中,她趕緊雙手抓住傘柄,由著赤焰傘帶著她飄了一段路,才緩緩落在地上。

舒卷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把赤焰劍給了徐空山,還好留了傘防身。

她才落地,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喊救命,喊聲並不是很響,似乎已經快不行了。

舒卷收了傘,連忙往那邊跑了過去。

才跑了沒幾步,就頓住了腳,眼前的一幕實在可怕又詭異。

只見一朵紫紅色的大花,正在努力的合攏厚厚的花瓣,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要將一個少年人整個吞進去。

那少年人半截身子都進了食人花的肚子裏,還剩雙手在外面瘋狂捶打掙紮,他的臉色都被憋得發紫,嘴唇烏青,眼看著就要咽氣。

他的角度看不見舒卷,心急忙慌地也不知道有人靠近,嘴上雖喊著救命,心中卻涼了大半截,這鬼地方,是不會有人來救他的。

舒卷躊躇著,一時不敢上前,這旁邊可還有好幾朵食人花張著大嘴巴,就等著食物靠近呢。可是,時間緊迫,也容不得她猶豫,她提著劍,還是小心翼翼挪了上去。

“你……抓住我的傘,我拖你出來。”舒卷冷不丁開口,嚇了那少年人一跳,他只楞了一瞬,便如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傘的頂端。

舒卷用盡力氣,往外一拔——

沒動……

都吃進嘴裏了,食人花又怎麽肯把食物吐出來,一時間花枝亂顫,呼朋喚友地,把周圍的食人花全都喚醒。

舒卷一看,嚇得頭皮發麻。

可是這會兒讓她撒手不管吧,她也做不到啊,都到這個地步了,舒卷心急忙慌地在衣兜裏摸了一把,翻出來一張符箓,她隨便看了一眼,就朝食人花扔了出去。

那是一張落雷符,扔出去的瞬間便電閃雷鳴,劈出數道天雷來,將食人花給劈得花瓣落了一地,花蕊還冒著黑煙。

食人花大約是被劈得發暈,花莖一扭,就吐了。

少年人從花上掉了下來,落在地上滾了幾圈,他摸了摸自己的腿,見只是被腐蝕了些皮膚,骨肉都還尚存,喜形於色道:“腿還在,太好了!”

舒卷掃了他一眼:“那還不快跑!”

她說完,已經率先沖了出去,跑出了老遠。沒辦法,在這個世界上呆了也就幾天,她學得最好的本事,就是逃命了。

等倆人跑到看不見食人花的時候,舒卷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氣。

緊跟在她身後的少年人,也停了下來,扶著膝蓋氣喘籲籲地說:“多……多謝。”

舒卷擺了擺手:“不客氣。”

那少年人擡起臉來打量舒卷,冷不丁開口問道:“你是什麽人?我好像沒在這一片見過你。”

“我……”舒卷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難道讓她說自己是來下戰書的嗎?

見她吞吞吐吐,少年人又道:“你是來投奔我們老大的?”

“……是,也不是,你認識雨漸耳嗎?我找他有事。”舒卷收了傘,看著眼前的少年,也許是什麽草木妖精,差不多和當年的雲漸一樣的年紀,不知道犯了什麽事,也被抓進這鐵血大獄裏來。

“你找雨大哥?”少年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有什麽事?”

“哦,我有一封信要親手交到他手上。”舒卷將手裏的戰書揚了揚,嗯,戰書也算信吧。

“信?什麽信?”少年將信將疑看著舒卷,手裏捏著的木藤不安地翻動,簌簌作響。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舒卷十分真誠地看著少年。

少年遲疑了片刻,從腰上扯出一根布條,扔給舒卷:“蒙住眼睛,我就帶你去見雨大哥。”

見舒卷沒動,少年又解釋道:“這是大長老定下的規矩,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沒辦法。”

舒卷接過布條,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蒙住眼睛,在後腦勺系了個結,她系得不是很緊,隱隱綽綽能看見些許地面。

“可是,這樣我就看不到路了。”舒卷往前走了幾步,胡亂伸手在面前抓了抓。

少年伸出一根枝條,縛住舒卷的手腕:“你跟著我來就是。”

東方木牢之地,草木繁密,其間毒蟲毒草無數,樹木自成困陣,如果不是有熟悉的人引路,只會被困在樹林裏打轉,走到死都走不出去,最後被蟄伏的毒蟲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舒卷視線往下,緊跟著少年,還是走得踉蹌。

那少年似乎腦袋後面有眼睛,見舒卷走得慢,也漸漸慢了些步子。

舒卷察覺到他放慢的速度,心覺這少年倒也不如她先前遇見的妖精那般可惡,就鼓著一張笑臉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朗聲道:“我叫淩霄,你呢?”

“我叫——”舒卷剛要說出真名,忽然想到徐空山的叮囑,忙改了口:“舒舒,對了,我看你小小年紀,是因為什麽事被抓進鐵血大獄裏來的?”

少年並不搭話,舒卷有些尷尬,走路走得很是自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七繞八拐穿林繞樹,又似乎進了一個幽暗的山洞,隱約有水滴落在她的頭發間,手臂上,冷冷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在山洞裏走了一會兒,眼前的布條被揭了下來,舒卷的眼前一亮,視野豁然開朗。

入目是一個如鏡面般平靜的池塘,池塘四周的灌木被清理幹凈,邊緣圍了一圈高高的籬笆,籬笆內有幾顆蒼天巨樹,高低錯落的木屋便是憑著巨樹而建,舒卷擡頭,才發現整片區域,都被藍紫色的光幕籠罩其中。

這裏似乎有什麽強大的陣法庇護,才能在這木牢之地不受外物侵擾。

住在這裏的妖並不多,大部分都是些看上去沒有什麽攻擊性的小妖怪,和九頭鳥營地兇神惡煞的群妖並不相同。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稟告大長老。”淩霄說完,就走出了山洞,整個人融進了那片光幕。

舒卷百無聊賴地等著,心想有淩霄做中間人介紹,她應該能順利送出戰書,然後趁著雙方交戰,趁亂偷偷溜走的吧。

正想著,舒卷就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洞口忽然間閃出一排人來,手裏都握著弓箭,手已經搭在了弦上。

一個黑發及地的中年男子,沈聲冷喝:“不許動!”

舒卷本能反應往後退了兩步,她震驚地看著和這些人站成一排的淩霄:“你!”

淩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我們大長老說了,人心險惡,妖心叵測,真是天真,你以為救了我,我就會相信你嗎?”

說著,淩霄又轉頭恭敬地對旁邊站著的黑發男子拱手,一副邀功的模樣:“大長老,她是孤身一人來的,這一路沒有尾巴。”

“……”舒卷一時語塞。

算了……

她轉頭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穿著一身紫衣,腰間系著玄色腰帶,一頭黑發如墨,只在後腦勺上簪著一枝紫藤蘿,看這些人對他恭敬的樣子,大長老的威信應該很高。

“我是來找雨漸耳的,你們先帶我去見他。”舒卷盡量保持淡定。

果不其然,他沈吟片刻,手輕輕揮了揮,一排弓箭手便往後緩緩撤退。

接著,歪了歪腦袋,伸手朝舒卷一指,便有數條藤蔓從他寬大的袖袍中飛出。

舒卷心裏一驚,赤焰傘卻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撐開,就在舒卷以為他要捆住自己的時候,藤蔓從她耳邊劃過,在她背後結了一堵墻,將整個山洞都給堵住。

額,這是怕她跑了?

舒卷楞了楞神,就聽大長老道:“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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