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路挽風回來，寒招財迫不及待的問：“楊捕頭可有從賴川嘴裏問出真兇來？”</p>

先前他接到楊捕頭逮到人的消息，便趕去聽審，如今回來應是有了結果</p>

路挽風頷首，“真兇如我們先前所猜測，確實就是婁家人”在此之前，他著實沒想到主謀竟會是那人</p>

“那人是誰？”寒招財已等不及想知道答案</p>

“賴川供出那人是婁梓綱”婁梓綱身為婁家唯一嫡子，他委實想不出他為何要買通外人，來殺害自己的妹妹</p>

“竟然是他？他為何要這麽做？”聽聞是他，寒招財有些意外</p>

“賴川也不知原由，以前婁梓綱在婁家待你如何？”路挽風試著想找出婁梓綱找人殺害她的原因</p>

“雖然沒怎麽親近，但我在婁家那幾個月裏，他也沒難為過我”寒招財思索，“你還記得我上回同你提討，我看到婁竹心的那兩段殘缺的記憶嗎，會不會是婁竹心發覺他什麽把柄，所以他才一再找人想除掉她？”</p>

“看來應是如此，否則他沒道理這麽做”只不知那把柄究竟是什麽，竟讓婁梓綱不顧兄妹之情，狠心讓人害死她</p>

“既然那賴川已供出婁梓綱，那知府大人可會派將他抓起來治罪？”寒招財關切的追問這事</p>

“楊捕頭已去向嚴大人稟告這事，嚴大人應當會命人去拘捕婁梓綱”</p>

“那會判死罪嗎？”這人如此可惡，不顧手足之情，該得到他應得的懲罰</p>

路挽風搖首，“暫時還不會，按理會先審問他”</p>

此時公堂上，知府嚴大人在接到楊捕頭的稟告後，便傳令提審婁梓綱</p>

被帶進公堂，婁梓綱有些不滿的質疑，“嚴大人，你命人傳喚草民前來，不知是何故？”</p>

“有人告發你涉及一樁命案”</p>

“何人竟胡亂汙蔑？我堂堂婁家少爺，豈會涉及什麽命案，大人可不要聽信旁人的誣告”婁梓綱怒斥</p>

嚴大人拍下驚堂木，警告他，“不得咆哮公堂，本府辦案，自會查明清楚，秉公處理”</p>

婁梓綱當即收斂怒色，“大人恕罪，草民適才因為被人誣告，故而一時義憤”</p>

“有人指控你買兇殺妹，給了殺手一千兩銀子，讓他替你去殺害婁四姑娘，可有此事？”</p>

“絕無此事，這人分明胡說八道！這城裏誰人不知，舍妹乃是先前去莊子裏避暑時，不幸水而死，與我何幹？”婁梓綱接著不忿的質問，“敢問大人，這誣指我之人究竟是何人？”</p>

“指證你之人名叫賴川，你可識得他？”</p>

婁梓綱心中一駭，但臉上不動聲色的表示，“原來是他啊，他是蘇雲城裏的一個地痞，他這分明是挾怨報覆，才會這般誣告我”</p>

“你為何說他挾怨報覆？”</p>

“大人有所不知，先前這賴川在城裏調戲姑娘，被我撞見，我喝斥他後，命長隨打跑他，從他手上解救下那姑娘，他恐怕是因此對我懷恨於心，所以才如此誣告我”他一臉忿忿不平再道：“再說我與舍妹自來感情深厚，我有何理由要買通外人來殺她，還望大人明察，別讓草民因為如此小人的誣告，而蒙受不白之冤”</p>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殺人總該有動機，此事本府會再仔細調查個清，婁二少爺且先回去吧”</p>

因婁家有皇商的身分，平素裏對他的孝敬沒少爺，故而嚴大人對類梓綱也有幾分維護之意，三言兩語就放了人</p>

婁德山氣急敗壞的怒喝，“知府大人今日為何派人節來拘你，你又犯了什麽事？”先前因兒子跑去與人販賣私鹽，下過一次牢，當時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將兒子從牢裏撈出來不久前得知兒子又被兩名官差帶去衙門，把他氣得當場摔了一只端硯</p>

因此兒子一回來，他隨即將人叫來書房裏，責問此事</p>

“爹，這回是有人誣告我”心知賴川的事他縱使不說，爹也會從陪他同去的隨從那裏問出來，這事瞞不住案親，他只好緊咬住誣告兩個字，撇清此事“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p>

婁梓綱將他與嚴大人所說的話，擇要告訴父親</p>

“您說這豈有此理，那地痞竟指我買兇讓他去殺害竹心，這不是誣告是什麽？我有什麽理由要這麽做，好端端的，我做什麽要害死自個兒的妹妹，我瘋了不成？”他露出氣憤難平的表情</p>

婁德山狐疑道：“那地痞怎麽會這麽誣指你？”</p>

“我瞧他這是存心報覆我”他再將自己撞見那賴川調戲姑娘的事，搬出來應付父親</p>

“既然是此人誣告你，這事想來嚴大人會查清楚，你往後行事謹慎點，少招惹這種人”告誡兒子一頓，婁德山便揮手讓兒子離去</p>

婁梓綱被傳進公堂的事，不久便傳得整個婁府都聽聞了</p>

婁梓維一得知此事，便急匆匆去找婁梓修</p>

“大哥，你聽說二哥的事沒？”</p>

“聽說了”婁梓修擺手遣退房裏的下人</p>

“大哥先前曾說，四妹的死有些蹊蹺，難不成她真的是被人害死？”婁梓維以前與這這四妹並不怎麽親近，但自她遇上船難之後，忽然變得聰慧起來，出了幾個不錯的主意，他如今已有幾分欣賞這個妹妹，前陣子她驟逝，一度令他有些惋惜</p>

“四妹的遺體運回來時，我曾暗中囑咐一個替她換壽衣的丫頭查看過她的身子，她身上並無其它的傷痕，應是溺死無疑”</p>

“那你先前為何說她死得蹊蹺？”他以為是大哥發現了什麽</p>

婁梓修不疾不徐解釋，“這溺死也有分是自個兒不慎失足溺死，抑或是被人推下水溺水”</p>

婁梓維神色一動，“你的意思是說，四妹有可能不是自己失足溺死，而是被人推下水才溺死？”</p>

“是否如此，我也不知”嘴上雖這麽說，婁梓修心裏卻已篤定，四妹定是被二弟給買兇害死，至於原因，八成是因為那件事</p>

看來那天四妹確實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婁梓綱以為自個兒和伍姨娘的事神不知鬼不覺，除了他們兩人，就只有四妹知曉，所以便殺她滅口</p>

殊不知，他早已察覺兩人私通，之所以沒有揭發他們，不過是想在最合適的時候再來揭露此事，讓婁梓綱徹底翻不了身</p>

如今機會已送到他手上，不過為免父親認為他不顧手足之情，落井下石，不能由他來捅破這個秘密</p>

他覷了眼婁梓維，下一瞬便暗自搖頭，三弟性子急躁，只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p>

婁梓維越發懷疑妹妹之死另有隱情，“四妹好端端的怎會獨自一人跑去池子邊賞月，偏還這麽巧就溺死了，八成是莊子裏和她身邊那些奴才撒了謊，我這就讓人把以前伺候她的那個奴婢抓來盤問”</p>

婁梓修怕他打草驚蛇，連忙阻止他，“她身邊那幾個侍女在四妹出事後，由母親親自問過，你跑去問她們，置母親於何地”</p>

“難道四妹的死咱們就不管了嗎？</p>

巡事只是咱們的臆測，並無證據》</p>

“可是……”終歸是自個兒的妹妹，明知她有可能是遭人所害，他無法坐視不理</p>

婁梓修溫言勸慰他，“你聽大哥的話，咱們再暗中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再說”他不能讓三弟在這時候壞了他的好事，引起婁梓綱母子的戒心</p>

四妹溺死在莊子裏，他都看得出來其中的疑點，秦氏又豈會看不出來，卻沒再追查下去，輕易就接受莊子裏傳來的說詞，這其中難保不是秦氏刻意幫著她兒子掩飾</p>

翌日，得知嚴大人審完婁梓綱之後竟當場放走他，寒招財有些難以置信</p>

“賴川分明指認了他，嚴大人為何不把他抓進裏，還放了他？”</p>

“婁梓綱反指賴川是挾怨報覆誣告他，因他沒有犯案的理由，所以嚴大人才會放了他當然，這其中不免也是嚴大人看在婁家皇商的身分上才放人”路挽風解釋</p>

“仗著皇商的身分，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寒招財雖然不能確定在船上下毒是不是是婁梓綱指使的，似十分有可能就是他，不然哪來那麽多恨婁竹心的人，婁梓綱如此心狠手辣，一再買兇殺害自己的妹妹，居然還能全身而退，逍遙法外，何其不公</p>

路挽風向她承諾，“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逃過該有的懲罰”她想為婁竹心討回公道，他答應過會幫她，就絕不會食言</p>

寒招財不平的心緒瞬間被他的允諾給撫平，“你這麽做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還我的救命之恩？”</p>

“我曾說過今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牽握住她的手，冷峻的面容異常認真，“你先前不是對我表露心跡，說在天願做比翼鳥，大難來時一起飛你都願意在大難時陪著我一起飛，我更不會在你有事時棄你於不顧，往後無論什麽事，我們都一起承擔”</p>

“我哪裏有對你表露什麽心跡，那是我隨口說的”她嬌嗔的橫他一眼，接著又笑開了，問他，“你當時聽了是不是很感動，所以回去後，就恨不得迎娶我為妻？”</p>

“你說的都對”路挽風不想與她做無謂的爭辯，索性由著她，他總算體會到父親的心情母親生前與父親說話時，有些事分明是她無理，但在外頭說話向來一言九鼎的父親，卻總是一臉無奈的安撫她道：“娘子說的都對，全是為夫的錯”</p>

那樣的退讓，是對母親的一種寵愛，男子漢大丈夫，讓著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p>

路挽風看著寒招財，忽然有些驕傲的暗自這麽想著</p>

“哪裏對了？”寒招財不太滿意他的敷衍，“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耳朵，需要定期的餵養一些甜分”</p>

路挽風頓時為自己的無知驚到，“什麽，竟有這種事？可我怎麽沒瞧過我娘和我祖母這麽做過？”</p>

見他竟沒有會意過來，寒招財又好氣又好笑，“這種事不好常當著外人的面前做”</p>

“是嗎？”他面露狐疑</p>

“倘若沒有定期的餵養甜分，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後果嗎？”</p>

他搖頭，第一次聽聞這種事，哪裏知道會有什麽後果瞅著她臉上的表情，他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動，該不會是她在騙他吧？</p>

她告訴他答案，“女人的耳朵沒了甜分的餵養，會逐漸變得面目可憎”她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字慢慢說，“你不想我以後變成那樣吧？”</p>

“當然不想，我該怎麽做？”他總算省悟自己方才似乎說錯什麽話，惹到她了，虛心向她求教</p>

見他這般孺子可教，她笑盈盈指教，“以後不要隨便敷衍我，說甜言蜜語時要認真一點，這樣我的耳甜了，才能維持住如花的美貌”</p>

他能不能先到旁邊去吐一吐，再回來和她說話？他是看她現在這張臉無比順眼，但她離如花的美貌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以前那張婁竹心的臉，倒是當之無愧</p>

他思忖著該不該告訴她實話，下一瞬覺得還是算了，讓她高興點也好</p>

“在我心裏，不論怎麽樣的你都是最美的”他將她摟進懷裏，吻住她那張伶牙利的嘴</p>

他不會太多甜言蜜語，但他可以用實際的行動來讓她甜到心坎裏</p>

寒招財被他給吻得神魂顛倒，約莫是最近兩人常“練習”，他吻功見長，每次一吻起來，就把她吻得暈頭轉向，連自己姓啥名誰都要記不得了，身子軟得幾乎要化成一灘水，但體內卻的熱得宛如沸水在滾，烈火在烹</p>

若非他自制力強，他們兩人說不定早已發乎情，但難以再止乎禮，生米煮成熟飯了</p>

一吻方畢，見她眉眼含媚、腮頰生暈，路挽風眷戀不舍的放開她，控制著最後一絲理智，快步離開</p>

兩人還未成親，他不能逾矩輕薄了她，這是對她的尊重</p>

寒招財粉唇被吻得水潤微腫，輕咬著指尖，笑睇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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