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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祈安聽不見鈴聲。
她只看見前面女孩身形一滯，餘光處，電子屏幕的亮光在眼角出現。
她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腳步繼續超前邁，卻被旁邊忽然的阻力給拉得趔趄兩步。
“等下，我回個消息。”
她手臂上的力量並沒有減弱，郁祈安就在旁邊等那書生單手打字，像是在回覆什麽人。
她明顯感受到脊背處有汗珠滑落，陽光暴曬下，她卻只覺寒氣逼人。
書生可能沒有意識到什麽，畢竟這山裏信號一段一段的很正常。
就在他回完消息，郁祈安長舒一口氣，看著陳紫越走越遠而逐漸放心的時候。
男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猝不及防拉在身邊。
他身上並沒有讀書人的書香氣息，取而代之的是長期在泥裏耕作帶著的土味，夾雜著汗漬蒸發帶來的鹹腥。
令人作嘔。
“你們這點小伎倆還能瞞得過我？”男人說得咬牙切齒，粗糲的聲音不客氣地穿過耳膜，穿刺緊繃的神經。
“身上還有東西沒被搜出來？”
書生說著就不分場合地在她身上摸索搜查起來。
這裏離村子有一段距離，黃泥路上幾乎沒有來往的人，而前方的陳紫毫不知情，也順著山路拐彎，被灌木叢遮擋得嚴嚴實實。
郁祈安掙紮不得，仰倒在地上，背上與泥沙石子摩擦，硌得她火辣辣地疼。
“禽獸。”
巴掌毫不猶豫落在那人臉上，“你們會遭報應的。”
“喲，原來是會說話的嘛。”書生笑得奸邪，“我們就是土人，不識禮數，所以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要了你？”
他越笑越大聲，擡手擋住郁祈安又扇上來的巴掌。
“看你細皮嫩肉的份上，給了你這麽多的時間緩沖，我也仁至義盡了。”
書生的聲音逐漸急促而激動，郁祈安身上衣衫被扯破，陽光下雪白細嫩的皮膚讓他心思早就不在別處。
他急切地拉開拉鏈，只用一只胳膊就將郁祈安死死壓在地上。
天上偶爾飛過一兩只鳥雀，對此地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
郁祈安眼角淚水淌過，周圍灌木叢遮擋住大半的天空，還有男人惡心的面孔在肆無忌憚地打探自己的身體。
她手指深挖進泥土裏，再顧不得什麽痛意，直到指甲蓋裏被泥土充滿。
“別亂動！”
男人越來越急切，幾乎是同一時刻，一只腳對準他的腦袋，將他整個人瞬間踢開。
是他們來了。
郁祈安不想去分辨是誰，轉身背對著來人，蜷縮成一團，身體因為害怕，恐懼，釋然，哭泣而不住抽搐。
冰涼的觸感輕柔地覆蓋在皮膚上。
還有熟悉的氣息。
郁祈安哭得更加收不住，將頭埋在胳膊間放聲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
齊鯤跪下來，虛虛用胳膊圈著郁祈安，隔開不遠處的尖石和荊棘，聲音因為自責而顫抖，眼神裏碎了一片星河。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懷裏的女孩控制不住地顫抖，聲音虛弱地像是從地下傳來，悶悶地帶著鼻音。
“好，他們都看不見你。”
齊鯤將郁祈安包裹嚴實，抱在胸前。
於外界來，女孩被裹得嚴絲合縫，齊鯤像是抱了一塊皮袋子，徑直往警車的方向走去。
可衣服面積有限，兩人中間卻什麽也沒有阻隔。
像是在外界搭起的一層屏障，齊鯤將她保護得很好，可裏面卻坦誠相見，保守著屬於兩個人的秘密。
郁祈安滾燙的身體觸碰到齊鯤冰涼的肌膚瞬間清醒了半分。
她想環上這腰腹，卻又害怕是夢一般。
“抱緊我。”
他似乎是在提醒她，這不是夢，他來了。
“還有陳紫，在前面的山頭。”
“警察已經過去了，我是來找你的，放心。”
*
一連幾天，除了去警察局作證外，郁祈安幾乎不出門，窩在床上，不管再熱，都用被套將自己緊緊包裹住。
齊鯤說，她像一只毛毛蟲。
大魚也識趣地沒有去打擾她，偶爾見她在床上躺太久，便主動到窗前來表演轉圈咬尾巴，然後欣喜地得到一塊狗糧。
日頭將落未落的時候，齊鯤就會回來，身上披著一層橘黃色的暖光，在光中走來。
他會先在門口喊一聲，告訴郁祈安是他回來了，然後輕聲敲臥室門，等待郁祈安回覆一個不冷不熱的“嗯”，接著回到廚房，打開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準備一天的晚飯。
他沒讓三杯過來探望，郁祈安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和太多人見面。
今天路過菜市場的時候，發現鄧婆婆的攤位上換了個人。
這麽黃金的地段，若不是特別親近的朋友，以他的了解，鄧婆婆是不會讓出去的。於是齊鯤走上前去詢問情況。
“老鄧啊，前幾天走了。”
“兒女都還算孝順，禮數周全地將老太太送走了。”
齊鯤有些不知道說什麽，那老太太似乎是想起什麽，上下打量了齊鯤一番，“你，是齊鯤吧？”
“鄧婆婆說這些年你幫了她不少，讓你自己好好過，多吃菜，和之前那個姑娘好好的。”
說罷，老太太還給了他一把新鮮的空心菜。
照例，他把菜盛出一份，遞給郁祈安，然後自己在書桌上吃。
正想說話，這才發現郁祈安耳朵上沒有助聽器。
他自以為這幾天需要她自己一個人好好靜靜，每次搭話都沒得到回應，卻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郁祈安正要接過碗，他卻沒放手，她不禁擡頭看了他一眼。
“郁祈安，這麽些天，你就不能告訴我你助聽器丟了嗎？”他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責備。
“我真的好想你，我愛你，郁祈安，我們和好吧，行嗎？”
郁祈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齊鯤忽然而然的情緒激動，定定地看著他。
“如果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把手裏的碗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小心地握住郁祈安的肩膀。
目光逐漸下移，落在那瓣將啟未啟的櫻唇上，這些天的靜養後才有了些血色，不再像剛救下她時的慘白。
正要靠近，郁祈安猛地將他推開：“可是我，可是我……”
唇瓣在耳畔輕啟：“可是不論你長成什麽樣子，從我住進來那天，我就註定會照單全收。”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自嘲地笑了笑：“你要是實在沒人管，我來管管。”
郁祈安沒有再推搡，楞坐在原地。
齊鯤掰過她的頭，額頭輕抵，然後鼻尖相對，睫毛低垂下，他淺笑著輕聲呢喃：“閉上眼睛。”
雙唇輕觸，他只是輕柔地，熱情地將她包裹，告訴她，他會照單全收，會一直在這裏。
郁祈安終於放下戒備，在齊鯤的誘導下敞開了自己。
事後，她睡得很沈，這麽久來，第一次無芥蒂地安心睡下。
齊鯤也不叫她起床吃飯，仍由她貪婪地享受難得的平靜。
半夜，風雨交加。
窗戶被吹開，白色窗簾魔鬼般地舞動。
郁祈安忽然被雷聲驚醒，身體猛地抽搐著坐起。
“齊鯤？”
“我去關窗。”
齊鯤迅速起身，頂著雨珠將窗戶關好，回來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下午沒想到就躺在床上不下床了，忘記關窗了。”
他剛坐下，郁祈安就抱了上來，吻上他的嘴唇，淚水肆意流下。
“誰叫你逞英雄，警察說那人有前科，要是那人帶了兇器，你怎麽辦？”
她還沒從噩夢裏徹底抽離。
齊鯤輕輕回啄郁祈安，將她抱緊。
“之前你說你想去外面世界走走，我沒有挽留你，是覺得你應該有更明亮的未來，可再看到你在地上狼狽的模樣，我覺得我錯了，我再不會放開你。”
“所以，如果他有兇器，我誓死，也不會放棄你。”
吻如細雨，落在她的鼻尖，眉眼。她替齊鯤輕撫去身上沾濕的雨珠。
“現在你回來了，就不要再去不斷回想。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遵從你的內心，而不是一直活在郁新生的陰影裏，他的罪過不應該由你來償還。”
他將郁祈安按在懷裏，像是想融進自己身體，“所以，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一直沈溺在過去，就算前路再多艱難險阻，淌過去就是了，好過於兩個人分別在角落裏自怨自艾，不是嗎？”
“誰說在一起了？”
郁祈安有些羞赧地假意推他，卻沒有推開的意思，哪想齊鯤卻先放手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在耳垂邊輕咬。
“現在，我要行使男朋友的權利了。”
又是持久的一次。
直到窗外雨聲漸歇，鳥蟲鳴叫逐漸清晰，兩人才稍微消停。
郁祈安困意全無，將手伸出被窩，看向外面白色的天光。
“睡不著了？”
“嗯。”
齊鯤起身。
不一會兒回來，在郁祈安耳朵上戴上兩個助聽器。
“還這麽早，睡不著就聊聊天。一直貼耳朵說話，我怕我又忍不住。”
郁祈安目光有些閃躲，他在家裏一直準備得有助聽器嗎原來。
“那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她幹咳兩聲，企圖轉移話題。
“我小時候不就聽不見了嘛，剛開始的時候真的受不了，家裏沒錢買助聽器，我就只能自己和自己說話，像個精神病。”
“我也不是從來都這麽要強，在學校裏聽不見同學的笑聲，沒有辦法和朋友分享喜怒哀樂，當時我就站在路邊想，撞上車流也不會有聲響吧？”
“幸好當時沒去死，不然就見不到你了。你知道嗎？我差點就成聾啞人了，十聾九啞。我哭著鬧著要家裏盡快存錢買助聽器，郁新生沒少生氣，好在我最後沒啞巴。”
腦袋朝旁邊人肩膀上蹭了蹭，像個乖巧聽話的小貓。
齊鯤這才知道，郁祈安上大學後竟然抑郁過一次，心裏像是被擰幹了水分，難受得不是滋味。
他氣憤自己自以為是的空間，氣憤沒說出口的挽留。
“別說了。”
他傾覆上去，用吻堵住了後面的不甘與後悔。
往後，留給他們的，不會再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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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回完消息，郁祈安長舒一口氣，看著陳紫越走越遠而逐漸放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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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並沒有讀書人的書香氣息，取而代之的是長期在泥裏耕作帶著的土味，夾雜著汗漬蒸發帶來的鹹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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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祈安掙紮不得，仰倒在地上，背上與泥沙石子摩擦，硌得她火辣辣地疼。
“禽獸。”
巴掌毫不猶豫落在那人臉上，“你們會遭報應的。”
“喲，原來是會說話的嘛。”書生笑得奸邪，“我們就是土人，不識禮數，所以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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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偶爾飛過一兩只鳥雀，對此地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
郁祈安眼角淚水淌過，周圍灌木叢遮擋住大半的天空，還有男人惡心的面孔在肆無忌憚地打探自己的身體。
她手指深挖進泥土裏，再顧不得什麽痛意，直到指甲蓋裏被泥土充滿。
“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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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來了。
郁祈安不想去分辨是誰，轉身背對著來人，蜷縮成一團，身體因為害怕，恐懼，釋然，哭泣而不住抽搐。
冰涼的觸感輕柔地覆蓋在皮膚上。
還有熟悉的氣息。
郁祈安哭得更加收不住，將頭埋在胳膊間放聲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
齊鯤跪下來，虛虛用胳膊圈著郁祈安，隔開不遠處的尖石和荊棘，聲音因為自責而顫抖，眼神裏碎了一片星河。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懷裏的女孩控制不住地顫抖，聲音虛弱地像是從地下傳來，悶悶地帶著鼻音。
“好，他們都看不見你。”
齊鯤將郁祈安包裹嚴實，抱在胸前。
於外界來，女孩被裹得嚴絲合縫，齊鯤像是抱了一塊皮袋子，徑直往警車的方向走去。
可衣服面積有限，兩人中間卻什麽也沒有阻隔。
像是在外界搭起的一層屏障，齊鯤將她保護得很好，可裏面卻坦誠相見，保守著屬於兩個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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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環上這腰腹，卻又害怕是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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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在提醒她，這不是夢，他來了。
“還有陳紫，在前面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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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幾天，除了去警察局作證外，郁祈安幾乎不出門，窩在床上，不管再熱，都用被套將自己緊緊包裹住。
齊鯤說，她像一只毛毛蟲。
大魚也識趣地沒有去打擾她，偶爾見她在床上躺太久，便主動到窗前來表演轉圈咬尾巴，然後欣喜地得到一塊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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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鄧啊，前幾天走了。”
“兒女都還算孝順，禮數周全地將老太太送走了。”
齊鯤有些不知道說什麽，那老太太似乎是想起什麽，上下打量了齊鯤一番，“你，是齊鯤吧？”
“鄧婆婆說這些年你幫了她不少，讓你自己好好過，多吃菜，和之前那個姑娘好好的。”
說罷，老太太還給了他一把新鮮的空心菜。
照例，他把菜盛出一份，遞給郁祈安，然後自己在書桌上吃。
正想說話，這才發現郁祈安耳朵上沒有助聽器。
他自以為這幾天需要她自己一個人好好靜靜，每次搭話都沒得到回應，卻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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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祈安，這麽些天，你就不能告訴我你助聽器丟了嗎？”他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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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祈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齊鯤忽然而然的情緒激動，定定地看著他。
“如果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把手裏的碗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小心地握住郁祈安的肩膀。
目光逐漸下移，落在那瓣將啟未啟的櫻唇上，這些天的靜養後才有了些血色，不再像剛救下她時的慘白。
正要靠近，郁祈安猛地將他推開：“可是我，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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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鯤掰過她的頭，額頭輕抵，然後鼻尖相對，睫毛低垂下，他淺笑著輕聲呢喃：“閉上眼睛。”
雙唇輕觸，他只是輕柔地，熱情地將她包裹，告訴她，他會照單全收，會一直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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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她睡得很沈，這麽久來，第一次無芥蒂地安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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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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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逞英雄，警察說那人有前科，要是那人帶了兇器，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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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說你想去外面世界走走，我沒有挽留你，是覺得你應該有更明亮的未來，可再看到你在地上狼狽的模樣，我覺得我錯了，我再不會放開你。”
“所以，如果他有兇器，我誓死，也不會放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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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回來了，就不要再去不斷回想。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遵從你的內心，而不是一直活在郁新生的陰影裏，他的罪過不應該由你來償還。”
他將郁祈安按在懷裏，像是想融進自己身體，“所以，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一直沈溺在過去，就算前路再多艱難險阻，淌過去就是了，好過於兩個人分別在角落裏自怨自艾，不是嗎？”
“誰說在一起了？”
郁祈安有些羞赧地假意推他，卻沒有推開的意思，哪想齊鯤卻先放手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在耳垂邊輕咬。
“現在，我要行使男朋友的權利了。”
又是持久的一次。
直到窗外雨聲漸歇，鳥蟲鳴叫逐漸清晰，兩人才稍微消停。
郁祈安困意全無，將手伸出被窩，看向外面白色的天光。
“睡不著了？”
“嗯。”
齊鯤起身。
不一會兒回來，在郁祈安耳朵上戴上兩個助聽器。
“還這麽早，睡不著就聊聊天。一直貼耳朵說話，我怕我又忍不住。”
郁祈安目光有些閃躲，他在家裏一直準備得有助聽器嗎原來。
“那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她幹咳兩聲，企圖轉移話題。
“我小時候不就聽不見了嘛，剛開始的時候真的受不了，家裏沒錢買助聽器，我就只能自己和自己說話，像個精神病。”
“我也不是從來都這麽要強，在學校裏聽不見同學的笑聲，沒有辦法和朋友分享喜怒哀樂，當時我就站在路邊想，撞上車流也不會有聲響吧？”
“幸好當時沒去死，不然就見不到你了。你知道嗎？我差點就成聾啞人了，十聾九啞。我哭著鬧著要家裏盡快存錢買助聽器，郁新生沒少生氣，好在我最後沒啞巴。”
腦袋朝旁邊人肩膀上蹭了蹭，像個乖巧聽話的小貓。
齊鯤這才知道，郁祈安上大學後竟然抑郁過一次，心裏像是被擰幹了水分，難受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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