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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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
林香想說她沒做什麽啊，卻發現毛小桃和姚東揚的視線都沒有看向她，而是落在了她眼前淳於青柳小小的身影之上。林香疑惑，難道給點零錢也不可以嗎……正納悶著，就聽到淳於青柳稚嫩的聲音喊她，她說：“林香阿姐，無論日後你會遇到什麽樣的困難崎嶇，你都可以保持心體光明永無怨懟，所以，你只管勇敢地往前走，不要害怕。”
“什麽？”林香一頭霧水，“不要怕什麽？你在說什麽呢青柳？”
淳於青柳笑瞇瞇，低著頭“一、二、三、四”數起了手心裏的碎銀子，蹦蹦跳跳走遠了。
“林香兒，她在給你祝福。剛剛，你買下了青柳給你的祝福。”
林香根本聽不懂，“我買了……祝福？”
“青柳她阿爹是妖，你知道的吧？”
林香點點頭，不懂這有與什麽祝福哪裏相幹。
連石淮也很納悶，問道：“青柳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不過她那麽小怎麽會說出這些話來……”
“人妖殊途，其實從來都是站不住腳的說法。”毛小桃突然下定論，又補充道：“就連妖怪這個說法，都滿含著討厭的來自人類的自負與傲慢。”
這下連姚東揚都忍不住側頭向她看去，因為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一絲絲無法忽視又不知來路的煩躁。
“你們會穿女孩子的衣裳嗎？”毛小桃看向石淮與姚東揚。
兩人連連搖頭。
“為什麽不會穿？”
姚東揚反問：“為什麽我會穿？”
石淮直接答道：“不合適吧，我也不喜歡。”
“那其他生靈就更喜歡人的形態嗎，相比幻化成人的樣子，他們一定願意放棄自己本來的形態嗎？這不過的人類的一廂情願罷了，人類沒有人類想象的那麽好。婆婆喜歡樹，她說木靈沈默堅忍，就我所知，禦雲從沒有一個木靈會拋棄樹木的樣子化身成人。”
“毛桃兒你在說什麽啊？”姚東揚對她莫名其妙發作起來的較真十分不解。
林香的困惑就沒有停止過，此刻迷茫又無措地盯著毛小桃。
毛小桃對上石淮擔憂的視線，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一下上來得太急，輕聲喟嘆，刻意緩和了語氣，問姚東揚：“萬物生靈的形態是固定的嗎？”
姚東揚點點頭，不確定道：“應該是吧。”
“你錯了。”毛小桃直接否認，又問：“你昨天穿白衣今天穿藍衣，是一樣的形態嗎？”
“不是嗎？”姚東揚覺得自己被繞進去了。
“假如你會易容，昨天和今天長得不一樣，那也是一樣的形態嗎？”
“不……是嗎？”姚東揚問得沒有底氣。
“假如你的巫術修為一下子提高得非常多，可以讓你不需要易容就能改變長相，甚至可以從男變成女，這樣如何？”
“你問的是什麽問題……”
“告訴我，還是同一樣形態嗎？”
姚東揚很為難，“我……不知道。”
“假如你的靈力變得更高，高得幾乎比肩神明，高得可以讓你自由地變化成飛鳥魚蟲，那又如何呢？”
“我應該……總還是我自己吧。”
毛小桃笑了，說道：“我們覺得不好回答，是因為我們改變不了生為人的形態，我們也無法想象不是現在這個模樣的自己會是什麽樣。而我們改變不了人的形態，是因為我們能力太弱。假如我們擁有可以改變形態的能力，或許不會人人都選擇保持當前這副模樣。”
姚東揚點了點頭，他想若是可以改變，他也許更願意變成一只鷹，一只純白的鷹，永遠自由地在高空翺翔。
聽得一旁的毛小桃又說道：“但不是跨越種族的改變才叫改變，任何一種變化都是形態的改變，比如我喜歡上另一種打扮，比如被稱為妖的化身為人的其他生靈。所有能夠化身人形的其他精靈，修為都很強。修為很強，才會讓他們有選擇的可能與自由。”
“所以？”林香很懵，不懂這些和她把零錢給青柳有什麽關系。
“所以那些所謂的妖，是比我們人類要更加厲害的存在。”石淮突然懂毛小桃的意思了。
毛小桃立即點頭，那股突然興起的情緒慢慢平覆。
“而他們當選擇化身為人，就一個是擁有人的形態的靈，和我們沒有任何不同。”姚東揚頓覺豁然開朗，有些領悟所謂巫師聯系萬物的職責所在，喃喃道：“所有的生靈平等地生活於世上，所謂萬物有靈眾生平等原來是這個意思。”
“所以我說沒有人妖殊途，每一個生靈都有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自由，每一個人生靈生來都不一樣。”
林香不明所以，只是問：“你們怎麽突然說這些？”
“青柳是半妖，相傳人與妖結合，可能會生下半妖。”毛小桃解釋道，“半妖其實很少出現，因為當另一方生靈化成人形與人類結合時，其實就是兩個人類的結合，只不過是我們稱為妖的一方靈力更加強大罷了。但是相對弱小的人類，不是次次都可以承襲來這種強大的靈力的，所以幸運地，或者說勇敢地承襲了父母一方強大的靈力，因而成為了天生比常人智慧更高修為更強的人，被稱作半妖。青柳是生來就比我們更有靈氣的人。”
石淮問：“那祝福是什麽意思？”
“傳說因為世間半妖太少，神明便賜予他們祝福的能力。但他們只會向喜歡的生靈送出祝福，並且在他們想要讓祝福實現得更加徹底的時候，他們會選擇出售他們的祝福。”
林香很驚訝，她來扶風這麽久，並沒有察覺青柳對她與別人如何不同，卻偏偏只有她收到了，不，買到了青柳給她的祝福。不過，她的祝福是什麽來著……
“這應該是件好事吧……不過你們兩個剛才為什麽反應那麽奇怪？”石淮問道。
姚東揚道：“所謂半妖的祝福，是會傷修為損靈力的。”
林香一驚，“那我可以還給她嗎？我還是去把錢拿回來吧……”
說著就要去追淳於青柳，但被毛小桃一把拉住了，毛小桃道：“不用了，她有心要給你的，也不必拂了她的好意。那些修為靈力，她都可以養回來的，不必擔心。”
林香有些不安，有種無端拿了別人東西的感覺，而且她還是很奇怪，青柳有這麽喜歡她嗎……然而想起蠱術未解的那些日子裏，青柳一天七八遍的跑她的房間，和她一起陪小白玩耍，還給她看采來的花，大概這些都是喜歡吧……林香感覺到一陣充盈的幸福。
姚東揚卻突然表情困惑地皺了下眉頭，一言不發地率先回了房間。
石淮與林香沒有在意到他的異常，各自去收拾東西。毛小桃慢了二人一步，一轉身踏進了姚東揚的房間，見他動也不動地站在房中，問道：“你怎麽了？”
“你方才的話讓我想起來一件事，如你所說，人無法自由改變自己的形態，是因為人類的力量達不到那樣強的水平，”說著拉住毛小桃坐下，繼續說道：“也是因為人生瑣事太多，壽命又不夠長，一生到頭用來修行存養的時間有限。”
“你為什麽思考這個？你想要達到那樣的境界？希望變成別的樣子？”
“什麽啊，不是，怎麽可能，我這麽好看！”姚東揚連連否決，道：“我只是想到在高月市集上，我們倆都見到了高陽對吧，按說七八十歲的老人，可她看著也就四十上下的年紀，對不對？”
毛小桃收起笑意，點了點頭。
“不是惑術對不對？”那日姚東揚其實只與高陽打了個照面，所以他對記憶中當時的場景不是十分確定。
“不是。”毛小桃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她語氣肯定地說道：“沒有任何使用過巫術的跡象，奇怪，這麽說來，推測她給自己用了什麽黑巫術，是不成立了……”
“我在想兩種可能，一是她能力太強，使用巫術的痕跡連你也察覺不到，但是這點我保留。二是她根本不是被施術者，而是某種……能力……她可能是某種神秘力量的獲益者，”姚東揚試圖找出更準確的描述，“她變年輕不是因為什麽施加到她身上的巫術，而是她作為相關人，受到了其他力量的影響。就像涼丘來的沈清，假如她說他們城裏的人都活不過三十五歲是真的，但你看她身上也沒有一點被施了巫術的痕跡……”
“確實。且不說涼丘城，單說高陽……這得是多強的力量啊，返老還童這種事，根本就違背自然啊。”毛小桃無法想象，她真的非常好奇，這個傳奇女巫的幾十年裏到底經歷了什麽。
“小桃，”姚東揚難得正經地喊她，“讓所有人都在特定的年紀死去，也是很違背自然的。我想，這一趟涼丘行，或許比你我想象的還要難。”
毛小桃心中一震，點頭道：“我知道，我會時刻註意，我們……”
“一起行動，保護好自己，不讓對方擔心，我都記得。”姚東揚保證。
淳於瑤送他們離島的一路上都在不停叮囑，各自的東西都拿齊了嗎，給你們準備的丹藥帶了嗎，幹糧呢，銀子呢，小桃和東揚的樂器沒落下吧……都拿了都帶上了，四人一路答應著。
雲雀仍舊停在白露的鹿角上，看樣子是打算跟著一起走了。
沈清一路沈默地聽著那群人嘰嘰喳喳，心中在想別的事情，因為沒料到來扶風一事會這樣順利，一些準備好的說辭全都沒有派上用場，她一時還有些恍惚，在考慮接下來的一路，在什麽時機向這幾人說明其他情況更好。
時機很快就來了。
第六日上午，一行人來到了與涼丘城相鄰的小金城。
此地名為小金城，完全是依涼丘的別稱所起。此城的建立，是在涼丘建城之後，一來因為涼丘不歡迎外人，小金城是作為涼丘城的城外城而出現，二來，此城確如其名，金光閃閃。
沈清帶著一行人進了小金城最大的琳瑯客棧，並且定下了四樓一層樓的客房。
四人都感覺到奇怪，明明涼丘城近在眼前，吃個飯稍事休息，都不用著急趕路，便可以在天黑之前到達涼丘，可為何要在小金城住下來……難道即便受到城主本人的邀請，他們作為外人也依然進不得涼丘城門？
那要怎麽去改變涼丘城奇怪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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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林香一頭霧水，“不要怕什麽？你在說什麽呢青柳？”
淳於青柳笑瞇瞇，低著頭“一、二、三、四”數起了手心裏的碎銀子，蹦蹦跳跳走遠了。
“林香兒，她在給你祝福。剛剛，你買下了青柳給你的祝福。”
林香根本聽不懂，“我買了……祝福？”
“青柳她阿爹是妖，你知道的吧？”
林香點點頭，不懂這有與什麽祝福哪裏相幹。
連石淮也很納悶，問道：“青柳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不過她那麽小怎麽會說出這些話來……”
“人妖殊途，其實從來都是站不住腳的說法。”毛小桃突然下定論，又補充道：“就連妖怪這個說法，都滿含著討厭的來自人類的自負與傲慢。”
這下連姚東揚都忍不住側頭向她看去，因為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一絲絲無法忽視又不知來路的煩躁。
“你們會穿女孩子的衣裳嗎？”毛小桃看向石淮與姚東揚。
兩人連連搖頭。
“為什麽不會穿？”
姚東揚反問：“為什麽我會穿？”
石淮直接答道：“不合適吧，我也不喜歡。”
“那其他生靈就更喜歡人的形態嗎，相比幻化成人的樣子，他們一定願意放棄自己本來的形態嗎？這不過的人類的一廂情願罷了，人類沒有人類想象的那麽好。婆婆喜歡樹，她說木靈沈默堅忍，就我所知，禦雲從沒有一個木靈會拋棄樹木的樣子化身成人。”
“毛桃兒你在說什麽啊？”姚東揚對她莫名其妙發作起來的較真十分不解。
林香的困惑就沒有停止過，此刻迷茫又無措地盯著毛小桃。
毛小桃對上石淮擔憂的視線，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一下上來得太急，輕聲喟嘆，刻意緩和了語氣，問姚東揚：“萬物生靈的形態是固定的嗎？”
姚東揚點點頭，不確定道：“應該是吧。”
“你錯了。”毛小桃直接否認，又問：“你昨天穿白衣今天穿藍衣，是一樣的形態嗎？”
“不是嗎？”姚東揚覺得自己被繞進去了。
“假如你會易容，昨天和今天長得不一樣，那也是一樣的形態嗎？”
“不……是嗎？”姚東揚問得沒有底氣。
“假如你的巫術修為一下子提高得非常多，可以讓你不需要易容就能改變長相，甚至可以從男變成女，這樣如何？”
“你問的是什麽問題……”
“告訴我，還是同一樣形態嗎？”
姚東揚很為難，“我……不知道。”
“假如你的靈力變得更高，高得幾乎比肩神明，高得可以讓你自由地變化成飛鳥魚蟲，那又如何呢？”
“我應該……總還是我自己吧。”
毛小桃笑了，說道：“我們覺得不好回答，是因為我們改變不了生為人的形態，我們也無法想象不是現在這個模樣的自己會是什麽樣。而我們改變不了人的形態，是因為我們能力太弱。假如我們擁有可以改變形態的能力，或許不會人人都選擇保持當前這副模樣。”
姚東揚點了點頭，他想若是可以改變，他也許更願意變成一只鷹，一只純白的鷹，永遠自由地在高空翺翔。
聽得一旁的毛小桃又說道：“但不是跨越種族的改變才叫改變，任何一種變化都是形態的改變，比如我喜歡上另一種打扮，比如被稱為妖的化身為人的其他生靈。所有能夠化身人形的其他精靈，修為都很強。修為很強，才會讓他們有選擇的可能與自由。”
“所以？”林香很懵，不懂這些和她把零錢給青柳有什麽關系。
“所以那些所謂的妖，是比我們人類要更加厲害的存在。”石淮突然懂毛小桃的意思了。
毛小桃立即點頭，那股突然興起的情緒慢慢平覆。
“而他們當選擇化身為人，就一個是擁有人的形態的靈，和我們沒有任何不同。”姚東揚頓覺豁然開朗，有些領悟所謂巫師聯系萬物的職責所在，喃喃道：“所有的生靈平等地生活於世上，所謂萬物有靈眾生平等原來是這個意思。”
“所以我說沒有人妖殊途，每一個生靈都有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自由，每一個人生靈生來都不一樣。”
林香不明所以，只是問：“你們怎麽突然說這些？”
“青柳是半妖，相傳人與妖結合，可能會生下半妖。”毛小桃解釋道，“半妖其實很少出現，因為當另一方生靈化成人形與人類結合時，其實就是兩個人類的結合，只不過是我們稱為妖的一方靈力更加強大罷了。但是相對弱小的人類，不是次次都可以承襲來這種強大的靈力的，所以幸運地，或者說勇敢地承襲了父母一方強大的靈力，因而成為了天生比常人智慧更高修為更強的人，被稱作半妖。青柳是生來就比我們更有靈氣的人。”
石淮問：“那祝福是什麽意思？”
“傳說因為世間半妖太少，神明便賜予他們祝福的能力。但他們只會向喜歡的生靈送出祝福，並且在他們想要讓祝福實現得更加徹底的時候，他們會選擇出售他們的祝福。”
林香很驚訝，她來扶風這麽久，並沒有察覺青柳對她與別人如何不同，卻偏偏只有她收到了，不，買到了青柳給她的祝福。不過，她的祝福是什麽來著……
“這應該是件好事吧……不過你們兩個剛才為什麽反應那麽奇怪？”石淮問道。
姚東揚道：“所謂半妖的祝福，是會傷修為損靈力的。”
林香一驚，“那我可以還給她嗎？我還是去把錢拿回來吧……”
說著就要去追淳於青柳，但被毛小桃一把拉住了，毛小桃道：“不用了，她有心要給你的，也不必拂了她的好意。那些修為靈力，她都可以養回來的，不必擔心。”
林香有些不安，有種無端拿了別人東西的感覺，而且她還是很奇怪，青柳有這麽喜歡她嗎……然而想起蠱術未解的那些日子裏，青柳一天七八遍的跑她的房間，和她一起陪小白玩耍，還給她看采來的花，大概這些都是喜歡吧……林香感覺到一陣充盈的幸福。
姚東揚卻突然表情困惑地皺了下眉頭，一言不發地率先回了房間。
石淮與林香沒有在意到他的異常，各自去收拾東西。毛小桃慢了二人一步，一轉身踏進了姚東揚的房間，見他動也不動地站在房中，問道：“你怎麽了？”
“你方才的話讓我想起來一件事，如你所說，人無法自由改變自己的形態，是因為人類的力量達不到那樣強的水平，”說著拉住毛小桃坐下，繼續說道：“也是因為人生瑣事太多，壽命又不夠長，一生到頭用來修行存養的時間有限。”
“你為什麽思考這個？你想要達到那樣的境界？希望變成別的樣子？”
“什麽啊，不是，怎麽可能，我這麽好看！”姚東揚連連否決，道：“我只是想到在高月市集上，我們倆都見到了高陽對吧，按說七八十歲的老人，可她看著也就四十上下的年紀，對不對？”
毛小桃收起笑意，點了點頭。
“不是惑術對不對？”那日姚東揚其實只與高陽打了個照面，所以他對記憶中當時的場景不是十分確定。
“不是。”毛小桃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她語氣肯定地說道：“沒有任何使用過巫術的跡象，奇怪，這麽說來，推測她給自己用了什麽黑巫術，是不成立了……”
“我在想兩種可能，一是她能力太強，使用巫術的痕跡連你也察覺不到，但是這點我保留。二是她根本不是被施術者，而是某種……能力……她可能是某種神秘力量的獲益者，”姚東揚試圖找出更準確的描述，“她變年輕不是因為什麽施加到她身上的巫術，而是她作為相關人，受到了其他力量的影響。就像涼丘來的沈清，假如她說他們城裏的人都活不過三十五歲是真的，但你看她身上也沒有一點被施了巫術的痕跡……”
“確實。且不說涼丘城，單說高陽……這得是多強的力量啊，返老還童這種事，根本就違背自然啊。”毛小桃無法想象，她真的非常好奇，這個傳奇女巫的幾十年裏到底經歷了什麽。
“小桃，”姚東揚難得正經地喊她，“讓所有人都在特定的年紀死去，也是很違背自然的。我想，這一趟涼丘行，或許比你我想象的還要難。”
毛小桃心中一震，點頭道：“我知道，我會時刻註意，我們……”
“一起行動，保護好自己，不讓對方擔心，我都記得。”姚東揚保證。
淳於瑤送他們離島的一路上都在不停叮囑，各自的東西都拿齊了嗎，給你們準備的丹藥帶了嗎，幹糧呢，銀子呢，小桃和東揚的樂器沒落下吧……都拿了都帶上了，四人一路答應著。
雲雀仍舊停在白露的鹿角上，看樣子是打算跟著一起走了。
沈清一路沈默地聽著那群人嘰嘰喳喳，心中在想別的事情，因為沒料到來扶風一事會這樣順利，一些準備好的說辭全都沒有派上用場，她一時還有些恍惚，在考慮接下來的一路，在什麽時機向這幾人說明其他情況更好。
時機很快就來了。
第六日上午，一行人來到了與涼丘城相鄰的小金城。
此地名為小金城，完全是依涼丘的別稱所起。此城的建立，是在涼丘建城之後，一來因為涼丘不歡迎外人，小金城是作為涼丘城的城外城而出現，二來，此城確如其名，金光閃閃。
沈清帶著一行人進了小金城最大的琳瑯客棧，並且定下了四樓一層樓的客房。
四人都感覺到奇怪，明明涼丘城近在眼前，吃個飯稍事休息，都不用著急趕路，便可以在天黑之前到達涼丘，可為何要在小金城住下來……難道即便受到城主本人的邀請，他們作為外人也依然進不得涼丘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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