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的溫度/和蛋黃王子相親順便遇到送披薩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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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的溫度/和蛋黃王子相親順便遇到送披薩的忍者
“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
64.
服部全藏對上她那雙幽綠的眸，內心有一種未洗幹凈的肥皂泡停留在肌膚上時癢癢的感覺。
——他好像還是頭一次那麽近距離地看她。
她的臉頰上染著一層淡淡的紅暈，也許是因為醉酒，也許是因為羞赧，又或許是兩者皆有。她眼眸中暗暗的期許與眉宇間凝著的憂愁讓服部全藏一時間有些不自在。
他對她是什麽感覺
有喜歡嗎
他不知道。
只不過覺得她作為醫生的溫柔知性以及醉酒後的狂放有點可愛。明明很緊張很害怕但還是沖上前的樣子有點令人動容。
——還有，明明武力值為0，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說“小孩子先走”。
真是的。
在場的哪個小孩不比她能打啊？
見服部全藏不說話，她氣憤地搶過他手中的酒杯——然而搶不過。
肌膚相觸，指尖傳來顫栗之感。兩人又不經意地對上了視線。服部全藏看著她罕見地流露出的不自在的神色，手指也不自覺松開了。
青木憐如願拿到了酒杯——其實她不愛喝酒，娛樂場所也很少去——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灌了下去。不喜歡喝的東西為什麽要喝可能是借酒澆愁吧。那她的愁是什麽愁在哪裏
她這麽想著，眼神又不自覺往某個人身上瞥。
服部全藏發現那個女生一直盯著他看，並且在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移開了視線。
她低下頭，看著酒杯，一點點地轉著杯子，看著杯中浮起的螺旋。接著，她有些受傷地說：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服部全藏這時候才發現她眼眶中一點一點泛著淚意。
“沒有……我……”他話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在她面前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很難。
她繼續道：“其實我一直都不敢這麽告訴你，因為我想著這樣和你說話對你也是一種麻煩。”
“想跟你說對不起，很抱歉因為我讓你換了醫院，很抱歉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很抱歉因為我你又被抓到真選組那邊去，很抱歉因為我你又被猿飛小姐誤會……”
她連著說了好幾句對不起，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杯沿。服部全藏看著她的眼淚被杯沿分為兩瓣，每一瓣都沿著杯壁黏膩地落下。一瓣滾到酒裏，和吐著白沫的淺黃色的酒融為一體，另一瓣滑到杯底，將桌臺染得濕潤。
服部全藏在那一剎那想，她的眼淚是什麽溫度的溫熱的還是滾燙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溫度在上升。
他本來想說“這不是你的錯”，想告訴她這些和她沒有關系，更何況自己也沒有受到什麽損失——雖然仔細想了想還是有一點的，但現在這個氣氛下還是當作什麽都沒發生比較好吧。
然後，那個方才還哭喪著臉和他道歉的女孩，轉而兇神惡煞道：
“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混蛋！！！可惡，耍人也要有個限度好嗎老娘都表白這麽多次了你一次也不答應一次也不拒絕是什麽意思混蛋！”
“不不不……我拒絕了啊，我真的拒絕了啊青木小姐！”這是他在她面前回答得最快的一次。
“那你不能再多拒絕幾次嗎而且你單身了這麽多年就不能試著和我談一下嗎我長得又好看又有錢又是散打教練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店長也勸道：“是啊，別人女孩子都那麽主動了你就答應了不好嗎”
——餵餵餵，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啊別輕易插到別人的話題裏去啊。
而且青木小姐你有點霸道了啊你是覺醒了什麽第二人格啊突然就從委屈的小可憐變成狂霸酷炫拽的霸道女總裁
他語無倫次：“啊青木小姐請你冷靜一點啊！而且你不是散打教練你是醫生啊！在一起什麽的根本和有沒有錢漂不漂亮沒什麽關系吧！青木小姐你冷靜一點啊！”
青木憐楞住了：“誒……原來你的想法那麽純真嗎……突然有點對你改觀了。”
“……餵，你是在罵我嗎”
這時候店長看了看表，有些為難道：“小弟弟啊，這個……我們這裏也要打烊了啊。要不你先把她送回去吧送去哪裏都可以但是我這裏真的要打烊了啊，順帶一提你可以把地上那些屍體清理一下嗎”
青木憐不爽：“我才不回去。我要包夜，你隨便報個數字，我都付了。”
“隨便真的可以隨便報數字嗎”店長有些心動。
“當然。”
“那小哥你趕緊走吧，別打擾小姐的夜生活了。說實話你不答應我都有點想答應了。”
青木憐笑了，說道：“再來一杯。”
店長殷勤地接過酒杯，就見服部全藏將她橫抱起身，不顧懷中人的撲騰，轉身離去道：“店長，人我就帶走了，那些屍體等一下自己會覆活的，我就不管了。”
——真是的。
他還想晚上多賺一點呢。
65.
青木憐沒想到自己會被那個人抱起來。
而且也沒想到對方真的會送她回家。
她借著月光偷偷看著那個人的臉，有些不好意思道：“能不能不要這麽抱我……”
她說話的聲音沈穩，似乎酒已經醒了。服部全藏在這時也感覺有些不自然，臉紅辣辣的，突然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
她的話還在繼續：“總感覺這樣抱……就像情侶一樣。”
天哪。
服部全藏發誓自己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腰身，軟軟的輕輕的熱熱的讓他不知道往哪裏放。他說：“你現在可以走了那我放你下來，我們走回去”
就這麽想和她撇開關系嗎
——她就這麽被放了下來。
她不滿地跟著那人走了幾步，但也許是剛喝過酒的緣故，她的腳步搖搖晃晃的似乎根本走不遠。
服部全藏看著她這幅樣子，嘆了口氣道：“一個人可以嗎”
青木憐瞪了他一眼。
接著，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抱不可以的話，背可以嗎”
青木小姐鼓了鼓嘴，說道：“那好吧。”
她那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引得服部全藏忍不住勾唇。她摟住他的脖子，發絲和她這個人都緊緊貼著他不放，服部全藏感覺被她觸及過的肌膚癢癢的。
這裏離她家也算有點距離。服部全藏就這麽背著她穿過了街道，越過旁邊投以暧昧目光的阪田銀時，努力忽視神樂和志村新八的加油手勢，然後——
“餵猿飛！沒事做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啊！拉什麽橫幅啊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被罵的猿飛菖蒲舉著“快在一起”的橫幅，吐了吐舌頭。
“噗——”
“……青木小姐你笑了是嗎算了你笑吧但是你的手可以不要往下面摸嗎總感覺摸到了讓人有點不好意思的地方是我的錯覺嗎”
青木憐紅著臉小聲道：“我只是想檢查一下你有沒有腹肌而已……”
“……青木小姐，我們今天晚上什麽都不會發生的，我只是送你回你家而已 ”
“服部先生。”
“嗯”
“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去世了……”
——等一下！現在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開始轉移話題了嗎青木小姐你冷靜一點啊！你果然是在轉移話題吧而且看起來轉移到了某個很不得了很沈重的話題啊！
她用臉蹭著那個人的脖子，語氣悶悶的：“很突然的，車禍去世了。”
“爸爸說，她早上出門的那一天他們吵架了。他性格很倔，知道是自己錯了也不想道歉。後來接到醫院的電話，才發現自己就算想道歉也沒有人可以說話了。”
“後來他一直和我說，如果有想要說的話，那就快點說出來。如果想要對別人道歉，想要告白，或者想要說些只想對那個人說的事情，就趁現在趕緊說出來。”
“不然的話，以後可能連面也見不到了。”
服部全藏突然發現自己走路的步子變小了。他說不上來自己是想早點扔下這個燙手山芋，還是想要讓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再長一點。
深夜中徘徊著兩個人的影子。女人被他背在肩上，姿態神情親昵得像是一對甜蜜的情侶——在有這樣的想法時，服部全藏忍不住在心裏甩了甩頭。
“全藏。”
“所以我想……趁你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早點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你。”
“不然等你死掉了……我就沒有人可以說了嗚嗚嗚嗚嗚全藏你不要死掉嗚嗚嗚嗚嗚嗚全藏！！！全——藏——！”
……怎麽感覺話題的展開變奇怪了他現在已經從羞赧變成惱火了好嗎怎麽無緣無故就說了些這麽讓人惱火的事情
聽著附近小猿興奮地說著“誒全藏你要死掉了嗎恭喜！……不對好可惜哦！明明才剛遇到真愛”，看著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白帽子並且戴上的萬事屋三人一狗，服部全藏有一種想殺人的感覺。
“你放心好了……我還不會死呢。”他氣得牙癢癢。
對方笑了。
然後，他聽見這個人說道：
“大家都說我看起來很溫柔，很好說話。其實我不是的，我性格很差而且還喜歡裝模作樣。”
“上班的時候煩死了，讀書的時候最討厭上學工作了之後最討厭上班。每天很早起來，看著別人脫褲子，治療，然後再重覆昨天已經說過的話，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我超級煩。”
“感覺生活特別特別枯燥。”
“所以那天，那個天人過來纏著我的時候，我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今天終於有一點不一樣的事情了。”
“然後你救了我，馬上就把我覺得很棘手的人打倒了。我覺得好厲害哦，服部先生，你真的好厲害哦！”
服部全藏臉紅了。
她聲音甜得像小孩第一次吃到的糖果：“明明每天脫褲子的時候和別的人沒什麽兩樣，但是打起架來居然那麽厲害！超級厲害哦！”
“那天晚上也是，明明剛剛才出現，就把那麽多的人都打倒了……我那時候就感覺，好驚喜，超級驚喜。”
“因為你所以愛上了生活這句話好像太老套了……我想說的是，服部先生出現之後，我感覺很枯燥的生活也突然有了一點期待。就好像你以前覺得很無趣的事情，其實也有著你不知道的光彩一樣。”
“突然就對生活很期待——我是這樣的感覺。”
服部全藏看著月亮——忍者是常常在月下出現的人。但他們的身影往往隱匿在月亮的背面，往往不為人所知，自然也不會有直面月亮的時候。
可現在，他背著一個和他的世界毫不相幹的人，直視著月亮。
——和他的世界，毫不相幹。他在心裏默默重覆了這句話。
服部全藏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麽樣，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二天會不會站在這裏。就像青木憐所說的她的母親一樣，也許上一刻還在進行夫妻間的吵架，下一秒就葬身意外了。
可是對普通人來說，葬身意外什麽的只是小概率事件。但對於忍者來說……
他這麽想著，耳邊再次響起青木憐的聲音。
“我真的很喜歡你……全藏先生，”她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能不能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
服部全藏看不見她的臉，自然也不知道她現在的眼眸有多暗淡。他只感覺脖頸上溫熱的觸感蔓延開來。
他聽到自己說：“對不起……”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咬了一口。
“……你在咬我嗎”
——糟糕是因為在月亮下表白觸發了什麽奇奇怪怪的設定了嗎是吸血鬼嗎可惡銀魂原作都不敢這麽寫啊，這個同人作者怎麽敢的啊。
“假的。”
“……啊？”
“都是假的！”青木憐哭道，“明明說在月亮下面把別人咬出血會把那個人變成奴隸的！都是假的！我再也不聽老爸的話了！”
“餵！所以你剛剛把我咬出血了嗎你有點過分了啊！我可是大晚上身負重傷背著你回家啊而且你爸爸都在教你些什麽啊什麽變成奴隸啊，他是女兒奴吧！”
青木憐不安分地用拳頭捶他的肩膀，亂踹道：“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滾開吧！你真的滾開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永遠滾出我的視線！永遠！”
“……抱歉青木小姐，我送你回家之後馬上就滾出你的視線，我說真的，但是求你別捶了好嗎雖然你力道也不大吧但是——啊現在力道有點大了，所以你別捶了好嗎”
好面子的青木憐小姐惡狠狠地盯著他：“去死吧！！！天人都去死吧！！！”
“不不不我不是天人啊！真是冤枉啊！”
“不是天人難道你就沒有錯了嗎所有把天人放出來的人都有錯！你也有錯！”
“不這可不是我同意的啊，和我沒有關系啊。”
“我說和你有關系就有關系！”
“……是是，那我真是罪大惡極。”
“去死！！！憑什麽那群天人可以在街道上隨便撞人還不受到制裁！！！去死吧天人！！！”
“是是是，確實該死。”
“死！”
“死。”
“該死！”
“該死。”
難過的青木小姐哲學了起來，幽幽道：“這個世界上，誰沒有錯呢。”
服部全藏啞然失笑：“嗯，誰沒有錯呢。”
安分了許多的青木小姐湊到他耳邊：“你拒絕我，你也該死。”
“是，我也……等一下青木小姐！這樣有點過分了啊！”
66.
服部全藏把她送到家附近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用手帕抹著淚。
中年男人在看到自家女兒被人背在身後的樣子，更是淚如雨下。
“……大叔，你在這裏幹嘛啊”服部全藏發現這個人一直眼神毛毛地看著他，心裏有些不自在。
被叫大叔的男人痛罵了幾聲“混蛋”，兇道：“你快放開她！你到底要對她做什麽啊”
“……不，我什麽都沒做啊？”
“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做！”他連連重覆了好幾次，暴跳如雷道，“我的女兒從來不喝酒的，都怪你！”
“不不不，不如說我還勸她不要喝酒了……所以這是你女兒嗎那我放下她，你把她帶走”
他看著大叔和青木憐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微微放下了心，準備把身上的人放下去。結果那個迷迷糊糊睡著的女人一直抓著他不放，甚至夢囈著“不許走不許走”這類的話。
——服部全藏表示很無奈。
青木愛澤一邊淌著淚一邊走到全藏身後想把女兒弄下來。全藏看著他這幅樣子，忍不住想，這對父女流眼淚的樣子還挺像的。
青木愛澤是真想哭。
他養了這麽久的女兒，居然就這麽被一個陌生男人拐走了——甚至他的女兒也沒有和他說一聲。
不對。
好像也不止他一個好像還有一個
青木愛澤看著服部全藏的眼神逐漸變得憐憫。
很好，只是他女兒的備胎而已，那他就不哭了。
然而，就在他動手想把女兒扒拉下來的時候，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無情地踹了他一腳，撒嬌道：“全藏有人在後面拉我，你快保護我。”
“……不青木小姐，這位好像是你的爸爸你不打算下去一下嗎”
“憐醬！憐醬你居然不認識爸爸了嗎憐醬！”
青木憐冷漠道：“全藏我不想回家嗚嗚嗚你把我帶回家吧。”
“不，青木小姐你冷靜一點，你爸爸還在呢叔叔我們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青木愛澤氣得咬手帕：“你們都這麽親昵了還騙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憐醬！快跟爸爸一起回家！”
青木憐緊緊抱著他脖子。這時候，她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了：“服部先生。”
“……啊。”
“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她的眼淚再次流下來，服部全藏這下感受到了她眼淚的溫度，滾燙滾燙的，“我喜歡你。”
“真的，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這一次他很輕松地就把這個人從身上放下來了。沒有任何阻礙，沒有人繼續摟著他的脖子說些暧昧的話，沒有人趴在他的肩頭流著淚。她就這麽站在那裏，身子晃晃蕩蕩的，青木愛澤在旁邊扶著她。
服部全藏就這麽看著她。接著，他聽見自己這麽說道：
“對不起，青木小姐。”
青木憐這一次什麽也沒有說，甚至沒有再看眼前那個人一眼。她轉過身去，朝著家的方向筆直地走了過去。
她的身子高高的，走起路來有一種孤冷清高的感覺。
青木愛澤攥緊了拳頭，直直地沖上去想要打他一拳——服部全藏沒有躲，愛澤先生的拳頭耶未觸及他的臉頰。
“你為什麽不躲”
服部全藏嘆了口氣，道：“可能今天太累了吧，身體也沒有以前敏捷了。”
青木愛澤瞟了他一眼，說：“算了。”
“離她遠一點，”他說，“這幾次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服部全藏答應了。
女兒帶頭走在最前面，身後緊緊地跟著步履加快的父親。高挑的身影和有些蹣跚的身影，都被月亮肆無忌憚地照耀著。他們是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月色中的人。
在目送父女兩人離開之後，服部全藏也離開了。在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天上那輪閃閃發光的存在。
忍者是隱匿在月色下的存在。
——他也不例外。
67.
青木憐醒來之後，感覺腦袋昏昏沈沈的。她揉了好久好久的腦袋，昨晚發生的事情才一一在她腦海裏浮現。
——她想起了一切。
她擡起頭，心情有些黯淡地想，就這麽結束了啊。
煩死了。
明明每次她都想放棄了，但他還是突然出現給她一點希望……超級陰魂不散啊這個男人！
忿忿不平的青木憐擡起頭，發現自己的床前還坐著一個人。
——是青木愛澤。
這個中年大叔一邊哭一邊用手帕擦眼淚：“嗚嗚嗚嗚憐醬你終於醒了。”
青木憐抽了抽嘴角：“……爸爸，你別這樣。”
愛澤先生冷哼了一聲，說道：“憐醬現在也學壞了，大半夜不回家去喝酒，醉醺醺的回來讓爸爸怎麽想現在連爸爸都不喝酒了啊！”
青木憐也知道自己有錯，嘟囔著說：“我知道了啦……”
“好啦爸爸，”她起身，把爸爸趕到房門前，想要把門關上，“我現在要去上班了，我們晚點聊哦。”
誰料青木愛澤一改往常好說話的形象，冷漠道：“憐。”
“啊”
他把門猛得關上。接著，失真的話語透過門板傳來：
“爸爸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要穿得好看一點，等一下去相親哦。”
68.
“誒委托人說今天就相親嗎這麽快”
“是啊銀桑，剛剛打過來的電話。”志村新八嘆了口氣，“真是難辦啊，不知道土方先生有沒有時間。”
“沒事啦，就算沒時間，那家夥也會讓他有時間的。”
“……這麽說真的好嗎銀桑而且如果相親不成功怎麽辦啊”
“哈”銀時扣了扣鼻屎，“沒關系啦，反正那大叔不是說只要讓他女兒知道世界上還有其他優秀的男人就好了。”
“可是那是土方先生啊……那個超級受異性歡迎的土方先生……要是那個女生真的對土方先生感興趣了怎麽辦”
阪田銀時陷入沈思：“那就只能讓土方委屈一下和她在一起了……”
“餵銀桑！！！”
“好啦……我心裏有數的。土方先生啊，一定會又表現出自己的優秀，又讓小姐死心的。”
趕鴨子上架的土方十四郎被迫套上了蛋黃醬的套裝，坐在相親地點的位置上，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答應這件事。
——不對，什麽答應他明明就是被沖田總悟那家夥被迫趕過來的。
他一想到這裏，內心就頗為惱火。他看了看時間，發現約定的時間到了對方卻還沒有到，內心更為不爽。
——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麽啊不知道相親的時候要準時到嗎
算了，無所謂了。反正他要做的只是搞砸這場相親，剩下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他等待了許久的人也來了。
那個人穿著水藍色的和服，眼邊泛著淡淡的哭過的痕跡，走起路來有一種溫婉憂郁的感覺。
仔細一看，其實對方挺好看的。
不過——
兩人相視一眼，皆在心裏暗暗發誓：
一定要，毀了這次相親。
70.
說起來……他到底是來幹嘛來著
女人極禮貌地坐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穿著的蛋黃醬服裝。
——說實話，她眼神裏毫不掩飾的疑惑有點傷害到他了。
接著，女人笑了笑，說道：“土方先生嗎我這裏帶了一個朋友，您介意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她語氣裏含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迫意味。土方十四郎聽著耳機裏傳來的“別答應啊土方先生，這個女人是不尊重你”，擰了擰眉道：
“可以。”
——這就是他現在看著兩個女人互相餵食的起因。
青木憐管她帶過來的女人叫“小猿”。小猿是一個穿著紫色衣服帶著紅色眼鏡的女人，一身直女的氣質。
雖然做出來的事情不太直。
——不過這張臉看著好像也挺姬的
穿著蛋黃國王子套裝的土方十四郎看著兩個互相餵冰激淩的女人，陷入了沈思。
他總感覺，來相親的人好像不是他。
就在這時，青木憐皺了皺眉，語氣懇切道：“不好意思，土方先生。”
“可以拜托你不要一直看我的女朋友嗎，”她揉了揉猿飛菖蒲的頭發，言行間頗有一種宣示主權的意味，“我會吃醋的。”
土方十四郎沈默了。
土方十四郎震驚了。
土方十四郎和他耳機裏發出指示的人都停頓了好幾秒，接著，他聽見自己驚慌失措道：“女……女朋友！”
餵餵餵，有女朋友還過來相親也太過分了吧而且居然是女朋友！！！突然明白她爸爸為什麽要帶她來相親了啊。
——不了解實情的土方十四郎這麽想。
而耳機裏知道實情的沖田總悟，則是轉過頭和一臉緊張的萬事屋成員說道：
“紅豆飯的數量增加了。”
志村新八震驚：“沖田先生……這、這是什麽意思？”
沖田總悟饒有興致道：“這個人帶了自己的女朋友過來相親。”
阪田銀時也震驚了：“女朋友……怎麽會這樣天哪……算了，我們這邊做的夠好就好了。對了，土方那邊把我借來的制服穿好了吧，效果怎麽樣”
——那可是他特地從狂死郎那邊借來的衣服啊。為了這次相親，他可是做了充足準備。要不是其他的耳機被神樂放在茶泡飯裏放壞了，他們也可以和土方直接溝通了。
沖田總悟揚起一抹微笑，想了想土方那身滑稽可愛的蛋黃醬套裝，豎了個大拇指：“效果非常good，旦那。”
而另一邊穿著good制服的土方十四郎，正在和青木憐小姐進行相親的必備環節——自我介紹。
青木憐小姐親昵地挽著女朋友的胳膊，一邊蹭一邊說道：“您好，土方先生。”
“……您好，這位……美麗的小姐。”
……糟糕，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她的姓氏啊。
兩人對視一眼，一齊自我介紹道：
“如您所見，我是女同性戀。”
“如您所見，我是蛋黃國王子。”
青木憐的眼神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
就連臨時被找來充場的小猿也“噗”得一聲笑了出來。
——餵，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本來相親的時候帶著對象就很過分，現在來嘲笑別人的自我介紹內容也太過分了吧
青木憐抿了抿唇，心想：這個男人到底心裏在想什麽
哪裏有人相親穿這麽奇怪的衣服啊
她本來以為這個人可能也想搞砸這次相親。但聽了他說自己是蛋黃醬王子的發言後，青木憐陷入了沈思。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難道，他是真心想用王子這個身份吸引她
她有些猶豫：“您……對我有感覺嗎”
餵餵餵，誰相親這麽相親的啊土方僵著臉說：“有的。”
“您……想和我在一起”
“……想的。”
她盯著土方十四郎道：“土方……王子殿下，如果我們要在一起的話，你就要接受我和我女朋友同時保持情侶關系，你能接受嗎”
土方十四郎嘴角抽了抽，但還是道：“我能接受。”
——拜托，這個女人在搞什麽鬼啊……哪有人相親會提出這麽可怕的要求啊
土方十四郎強忍著吐槽的意願，努力說服著自己：我不能拒絕她，我必須按照任務把她嚇走，不能讓她拒絕我……
接著，他又聽女人急道：“那我還有一個女朋友，我還有一個女朋友你能接受嗎”
耳機裏傳來“什麽！她居然還有女朋友！”“沒辦法啊紅豆飯小姐多一點男朋友女朋友也不奇怪吧”“紅豆飯小姐的聲音有點熟悉阿魯”“土方先生，委屈你繼續答應她了哦”的聲音……土方十四郎沈住氣道：
“我，可以接受。”
小猿緊緊摟住她的腰，一邊哭一邊說：“親愛的你居然背著我有其他女朋友，嗚嗚嗚嗚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快給我一個解釋！”
青木小姐撫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親愛的，這個晚點告訴你。就算我有其他的女朋友，你也會繼續愛我的對嗎”
——餵餵餵，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演上感情戲了他都變成多餘的東西了啊！土方十四郎表示自己很後悔來這個地方當女同play的一環。
接著，青木憐微笑著說：“王子殿下，其實我還有一個男朋友，我們結婚以後，我要和他也保持戀人關系，可以接受嗎”
——餵餵餵，哪家的王子殿下會答應這種綠到沒邊的事情，玩鬧多少也要有點限度吧。而且這麽快就說到結婚了嗎
土方十四郎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啊，我……可以接受。”
青木憐瞪大了眼睛，抿著唇繼續道：“那兩個呢我有兩個女朋友和兩個男朋友，你完全可以同意嗎？”
蛋黃王子一字一頓道：“對，我可以同意。”
——相親對象雖然同意了，但她身邊帶來的女朋友似乎挺震驚的。
小猿用她的衣服抹著淚：“親愛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人家明明已經可以接受你的女朋友，準備過三個人的幸福生活了，為什麽你還有兩個男朋友”
“我不聽我不聽，親愛的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5555555。”
青木憐一臉憐愛：“寶寶，你喜歡我嗎”
“我……我當然喜歡你了親愛的。”
“我是不是很好很優秀”
“是啊親愛的。”
她揉了揉小猿的腦袋：“既然我這麽好這麽優秀，為什麽不能多交幾個對象，為他們帶來和你一樣的幸福呢”
蛋黃王子被她的三觀震得無語凝噎，但旁邊的猿飛菖蒲卻似乎接受了這個設定。她撲在了女人懷裏，淚眼朦朧道：
“親愛的，你好偉大。”
青木憐矜持一笑，說道：“是啊，我好偉大。”
土方十四郎咽了咽口水，強裝冷靜道：“還、還有別的嗎，小姐”
“嗯……”青木憐絞盡腦汁，“我喜歡沒有痔瘡的，你有嗎”
“沒有。”
——說完他就後悔了。他早知道就說自己有痔瘡了，這樣就能無痛結束這次相親了。
土方十四郎感覺這一次相親把他的三觀都震碎了。
他牽強地笑道：“小姐你……你真愛開玩笑。”
青木憐微微一笑：“王子殿下，我這個人最不愛的就是開玩笑。”
“說起來……王子殿下的國度，是怎麽樣的呢”
土方十四郎沈默了一下，然後道：“我們的國家，是長滿了蛋黃醬的美麗國度。有很多的蛋黃醬、蛋黃醬、蛋黃醬……和愛。”
——餵！後面那個“和愛”根本就和前面那一大串沒有什麽關系吧拜托你用這個身份之前先補補設定吧！
青木憐笑得溫柔：“這樣啊。”
王子殿下努力找話題：“對了，小姐。你的男朋友們和女朋友……可以和我們見個面嗎？”
——這個小猿看起來是已經答應這件事了。但她的其他對象總會有意見的吧要是沒意見的話也太過分了！拜托他們快點有意見然後讓他相親失敗啊！
青木憐保持微笑：“嗯，我會帶他們來的。”
——怎麽還要見面啊她根本就沒有男朋友啊！
小猿看出了她的窘迫，拿起手機點了兩個人，對青木憐說道：“親愛的，我聯系他們過來了。”
——餵餵餵，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剛剛還一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樣子，現在怎麽一下子就有另外兩個人的聯系方式了
土方十四郎頭一次有一種無助的感覺。
他現在的心情很炸裂，他甚至想起了總悟之前和他說過的在街道上玩sm的男女……這時候，他很迫切地想要把這份心情告訴總悟和局長。
現在的風氣也太有問題了吧！這兩個女人多多少少有點離譜了吧！拜托她們尊重一下王子也尊重一下他好嗎！
耳機對面。
由於耳機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模糊，萬事屋三人目前還沒有認出這位就是他們認識的青木小姐。
他們聽了這兩位小姐的話，也陷入了沈思。
“總感覺……”
“總感覺……”
志村新八和阪田銀時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說道：“餵！我們幾個是不是被耍了啊！”
“說起來……土方先生介紹自己的時候好像說是蛋黃王子是嗎”
阪田銀時面色不善地看著滿臉寫著開心的總悟，說道：“豈可修，他肯定讓土方穿上那種衣服去跟小姐相親了！算了……這個就算了……我的西裝呢我借來的西裝呢？！”
沖田總悟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還在土方先生那邊哦。”
阪田銀時氣沖沖地往咖啡廳處走，心道自己真不該相信這個抖s。
可惡！
沖田總悟“啊”了一聲，在他背後說道：“旦那，我點的披薩到了，地址不小心填了咖啡廳……你記得幫我拿回來哦。”
阪田銀時憤怒轉頭：“誰會幫你拿啊！混蛋！”
71.
阪田銀時在聽到披薩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果然，遇到了。
他和服部全藏對視一眼，默契地不去看對方——然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往一個咖啡廳的同一個桌號前走去。
“……餵，你不會在跟著我吧”
阪田銀時“哈”了一聲，說道：“誰會跟著你啊碰巧而已。”
服部全藏冷哼一聲，和阪田銀時拿著披薩一齊走到了0306號桌——
土方十四郎感受到旁邊兩人的氣息，但並未擡頭看那兩個人是誰，隨口道：“這是你的那兩個男朋友嗎”
猿飛菖蒲玩手機，隨意答道：“嗯嗯，對哦。”
阪田銀時、服部全藏：
什麽男朋友
青木憐有些尷尬地擡頭往旁邊看。在發現昨晚她摟著的那個人站在她身旁時，捂著嘴震驚道：“你……你……”
土方十四郎也震驚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阪田銀時，指著他道：“青木小姐，這是你的男朋友之一嗎”
阪田銀時看著土方的特色服裝，又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青木憐，心梗得說不出話來。
服部全藏也沒想到自己送個外賣都能遇到這麽可怕的事情。
什麽男朋友之一啊！他們昨天才剛說開了今天怎麽又變成這麽暧昧的關系了！而且這個說話的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穿成蛋黃醬模樣的是在搞什麽cosplay嗎
還有，那個低頭玩手機的果然是猿飛菖蒲吧！可惡……那家夥！
也許是感應到了全藏的視線，小猿瞇著眼擡頭看了看。她在看到阪田銀時的時候先是驚呼出聲，然後幾乎是立刻就從座位上精準地跳到了銀時身上，激動道：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這個是我的男朋友，旁邊那個才是憐醬的男朋友！”
——搞什麽啊，搞了半天你也瞞著女朋友有一個男朋友嗎
這是土方的想法。
——為什麽和土方相親的是青木憐愛澤先生的亂來女兒居然是青木憐嗎？怎麽又是青木憐所以那個抖s帶進局子裏的也是青木憐嗎為什麽又是青木憐還有這個母豬能不能快點從他身上下去怎麽又是青木憐怎麽又是青木憐怎麽又是青木憐！
這麽一大堆，是阪田銀時的想法。
——怎麽我又變成她的男朋友了
這是全藏的想法。
——好想死。
這是青木小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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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
64.
服部全藏對上她那雙幽綠的眸，內心有一種未洗幹凈的肥皂泡停留在肌膚上時癢癢的感覺。
——他好像還是頭一次那麽近距離地看她。
她的臉頰上染著一層淡淡的紅暈，也許是因為醉酒，也許是因為羞赧，又或許是兩者皆有。她眼眸中暗暗的期許與眉宇間凝著的憂愁讓服部全藏一時間有些不自在。
他對她是什麽感覺
有喜歡嗎
他不知道。
只不過覺得她作為醫生的溫柔知性以及醉酒後的狂放有點可愛。明明很緊張很害怕但還是沖上前的樣子有點令人動容。
——還有，明明武力值為0，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說“小孩子先走”。
真是的。
在場的哪個小孩不比她能打啊？
見服部全藏不說話，她氣憤地搶過他手中的酒杯——然而搶不過。
肌膚相觸，指尖傳來顫栗之感。兩人又不經意地對上了視線。服部全藏看著她罕見地流露出的不自在的神色，手指也不自覺松開了。
青木憐如願拿到了酒杯——其實她不愛喝酒，娛樂場所也很少去——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灌了下去。不喜歡喝的東西為什麽要喝可能是借酒澆愁吧。那她的愁是什麽愁在哪裏
她這麽想著，眼神又不自覺往某個人身上瞥。
服部全藏發現那個女生一直盯著他看，並且在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移開了視線。
她低下頭，看著酒杯，一點點地轉著杯子，看著杯中浮起的螺旋。接著，她有些受傷地說：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服部全藏這時候才發現她眼眶中一點一點泛著淚意。
“沒有……我……”他話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在她面前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很難。
她繼續道：“其實我一直都不敢這麽告訴你，因為我想著這樣和你說話對你也是一種麻煩。”
“想跟你說對不起，很抱歉因為我讓你換了醫院，很抱歉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很抱歉因為我你又被抓到真選組那邊去，很抱歉因為我你又被猿飛小姐誤會……”
她連著說了好幾句對不起，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杯沿。服部全藏看著她的眼淚被杯沿分為兩瓣，每一瓣都沿著杯壁黏膩地落下。一瓣滾到酒裏，和吐著白沫的淺黃色的酒融為一體，另一瓣滑到杯底，將桌臺染得濕潤。
服部全藏在那一剎那想，她的眼淚是什麽溫度的溫熱的還是滾燙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溫度在上升。
他本來想說“這不是你的錯”，想告訴她這些和她沒有關系，更何況自己也沒有受到什麽損失——雖然仔細想了想還是有一點的，但現在這個氣氛下還是當作什麽都沒發生比較好吧。
然後，那個方才還哭喪著臉和他道歉的女孩，轉而兇神惡煞道：
“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混蛋！！！可惡，耍人也要有個限度好嗎老娘都表白這麽多次了你一次也不答應一次也不拒絕是什麽意思混蛋！”
“不不不……我拒絕了啊，我真的拒絕了啊青木小姐！”這是他在她面前回答得最快的一次。
“那你不能再多拒絕幾次嗎而且你單身了這麽多年就不能試著和我談一下嗎我長得又好看又有錢又是散打教練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店長也勸道：“是啊，別人女孩子都那麽主動了你就答應了不好嗎”
——餵餵餵，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啊別輕易插到別人的話題裏去啊。
而且青木小姐你有點霸道了啊你是覺醒了什麽第二人格啊突然就從委屈的小可憐變成狂霸酷炫拽的霸道女總裁
他語無倫次：“啊青木小姐請你冷靜一點啊！而且你不是散打教練你是醫生啊！在一起什麽的根本和有沒有錢漂不漂亮沒什麽關系吧！青木小姐你冷靜一點啊！”
青木憐楞住了：“誒……原來你的想法那麽純真嗎……突然有點對你改觀了。”
“……餵，你是在罵我嗎”
這時候店長看了看表，有些為難道：“小弟弟啊，這個……我們這裏也要打烊了啊。要不你先把她送回去吧送去哪裏都可以但是我這裏真的要打烊了啊，順帶一提你可以把地上那些屍體清理一下嗎”
青木憐不爽：“我才不回去。我要包夜，你隨便報個數字，我都付了。”
“隨便真的可以隨便報數字嗎”店長有些心動。
“當然。”
“那小哥你趕緊走吧，別打擾小姐的夜生活了。說實話你不答應我都有點想答應了。”
青木憐笑了，說道：“再來一杯。”
店長殷勤地接過酒杯，就見服部全藏將她橫抱起身，不顧懷中人的撲騰，轉身離去道：“店長，人我就帶走了，那些屍體等一下自己會覆活的，我就不管了。”
——真是的。
他還想晚上多賺一點呢。
65.
青木憐沒想到自己會被那個人抱起來。
而且也沒想到對方真的會送她回家。
她借著月光偷偷看著那個人的臉，有些不好意思道：“能不能不要這麽抱我……”
她說話的聲音沈穩，似乎酒已經醒了。服部全藏在這時也感覺有些不自然，臉紅辣辣的，突然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
她的話還在繼續：“總感覺這樣抱……就像情侶一樣。”
天哪。
服部全藏發誓自己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腰身，軟軟的輕輕的熱熱的讓他不知道往哪裏放。他說：“你現在可以走了那我放你下來，我們走回去”
就這麽想和她撇開關系嗎
——她就這麽被放了下來。
她不滿地跟著那人走了幾步，但也許是剛喝過酒的緣故，她的腳步搖搖晃晃的似乎根本走不遠。
服部全藏看著她這幅樣子，嘆了口氣道：“一個人可以嗎”
青木憐瞪了他一眼。
接著，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抱不可以的話，背可以嗎”
青木小姐鼓了鼓嘴，說道：“那好吧。”
她那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引得服部全藏忍不住勾唇。她摟住他的脖子，發絲和她這個人都緊緊貼著他不放，服部全藏感覺被她觸及過的肌膚癢癢的。
這裏離她家也算有點距離。服部全藏就這麽背著她穿過了街道，越過旁邊投以暧昧目光的阪田銀時，努力忽視神樂和志村新八的加油手勢，然後——
“餵猿飛！沒事做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啊！拉什麽橫幅啊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被罵的猿飛菖蒲舉著“快在一起”的橫幅，吐了吐舌頭。
“噗——”
“……青木小姐你笑了是嗎算了你笑吧但是你的手可以不要往下面摸嗎總感覺摸到了讓人有點不好意思的地方是我的錯覺嗎”
青木憐紅著臉小聲道：“我只是想檢查一下你有沒有腹肌而已……”
“……青木小姐，我們今天晚上什麽都不會發生的，我只是送你回你家而已 ”
“服部先生。”
“嗯”
“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去世了……”
——等一下！現在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開始轉移話題了嗎青木小姐你冷靜一點啊！你果然是在轉移話題吧而且看起來轉移到了某個很不得了很沈重的話題啊！
她用臉蹭著那個人的脖子，語氣悶悶的：“很突然的，車禍去世了。”
“爸爸說，她早上出門的那一天他們吵架了。他性格很倔，知道是自己錯了也不想道歉。後來接到醫院的電話，才發現自己就算想道歉也沒有人可以說話了。”
“後來他一直和我說，如果有想要說的話，那就快點說出來。如果想要對別人道歉，想要告白，或者想要說些只想對那個人說的事情，就趁現在趕緊說出來。”
“不然的話，以後可能連面也見不到了。”
服部全藏突然發現自己走路的步子變小了。他說不上來自己是想早點扔下這個燙手山芋，還是想要讓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再長一點。
深夜中徘徊著兩個人的影子。女人被他背在肩上，姿態神情親昵得像是一對甜蜜的情侶——在有這樣的想法時，服部全藏忍不住在心裏甩了甩頭。
“全藏。”
“所以我想……趁你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早點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你。”
“不然等你死掉了……我就沒有人可以說了嗚嗚嗚嗚嗚全藏你不要死掉嗚嗚嗚嗚嗚嗚全藏！！！全——藏——！”
……怎麽感覺話題的展開變奇怪了他現在已經從羞赧變成惱火了好嗎怎麽無緣無故就說了些這麽讓人惱火的事情
聽著附近小猿興奮地說著“誒全藏你要死掉了嗎恭喜！……不對好可惜哦！明明才剛遇到真愛”，看著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白帽子並且戴上的萬事屋三人一狗，服部全藏有一種想殺人的感覺。
“你放心好了……我還不會死呢。”他氣得牙癢癢。
對方笑了。
然後，他聽見這個人說道：
“大家都說我看起來很溫柔，很好說話。其實我不是的，我性格很差而且還喜歡裝模作樣。”
“上班的時候煩死了，讀書的時候最討厭上學工作了之後最討厭上班。每天很早起來，看著別人脫褲子，治療，然後再重覆昨天已經說過的話，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我超級煩。”
“感覺生活特別特別枯燥。”
“所以那天，那個天人過來纏著我的時候，我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今天終於有一點不一樣的事情了。”
“然後你救了我，馬上就把我覺得很棘手的人打倒了。我覺得好厲害哦，服部先生，你真的好厲害哦！”
服部全藏臉紅了。
她聲音甜得像小孩第一次吃到的糖果：“明明每天脫褲子的時候和別的人沒什麽兩樣，但是打起架來居然那麽厲害！超級厲害哦！”
“那天晚上也是，明明剛剛才出現，就把那麽多的人都打倒了……我那時候就感覺，好驚喜，超級驚喜。”
“因為你所以愛上了生活這句話好像太老套了……我想說的是，服部先生出現之後，我感覺很枯燥的生活也突然有了一點期待。就好像你以前覺得很無趣的事情，其實也有著你不知道的光彩一樣。”
“突然就對生活很期待——我是這樣的感覺。”
服部全藏看著月亮——忍者是常常在月下出現的人。但他們的身影往往隱匿在月亮的背面，往往不為人所知，自然也不會有直面月亮的時候。
可現在，他背著一個和他的世界毫不相幹的人，直視著月亮。
——和他的世界，毫不相幹。他在心裏默默重覆了這句話。
服部全藏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麽樣，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二天會不會站在這裏。就像青木憐所說的她的母親一樣，也許上一刻還在進行夫妻間的吵架，下一秒就葬身意外了。
可是對普通人來說，葬身意外什麽的只是小概率事件。但對於忍者來說……
他這麽想著，耳邊再次響起青木憐的聲音。
“我真的很喜歡你……全藏先生，”她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能不能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
服部全藏看不見她的臉，自然也不知道她現在的眼眸有多暗淡。他只感覺脖頸上溫熱的觸感蔓延開來。
他聽到自己說：“對不起……”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咬了一口。
“……你在咬我嗎”
——糟糕是因為在月亮下表白觸發了什麽奇奇怪怪的設定了嗎是吸血鬼嗎可惡銀魂原作都不敢這麽寫啊，這個同人作者怎麽敢的啊。
“假的。”
“……啊？”
“都是假的！”青木憐哭道，“明明說在月亮下面把別人咬出血會把那個人變成奴隸的！都是假的！我再也不聽老爸的話了！”
“餵！所以你剛剛把我咬出血了嗎你有點過分了啊！我可是大晚上身負重傷背著你回家啊而且你爸爸都在教你些什麽啊什麽變成奴隸啊，他是女兒奴吧！”
青木憐不安分地用拳頭捶他的肩膀，亂踹道：“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滾開吧！你真的滾開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永遠滾出我的視線！永遠！”
“……抱歉青木小姐，我送你回家之後馬上就滾出你的視線，我說真的，但是求你別捶了好嗎雖然你力道也不大吧但是——啊現在力道有點大了，所以你別捶了好嗎”
好面子的青木憐小姐惡狠狠地盯著他：“去死吧！！！天人都去死吧！！！”
“不不不我不是天人啊！真是冤枉啊！”
“不是天人難道你就沒有錯了嗎所有把天人放出來的人都有錯！你也有錯！”
“不這可不是我同意的啊，和我沒有關系啊。”
“我說和你有關系就有關系！”
“……是是，那我真是罪大惡極。”
“去死！！！憑什麽那群天人可以在街道上隨便撞人還不受到制裁！！！去死吧天人！！！”
“是是是，確實該死。”
“死！”
“死。”
“該死！”
“該死。”
難過的青木小姐哲學了起來，幽幽道：“這個世界上，誰沒有錯呢。”
服部全藏啞然失笑：“嗯，誰沒有錯呢。”
安分了許多的青木小姐湊到他耳邊：“你拒絕我，你也該死。”
“是，我也……等一下青木小姐！這樣有點過分了啊！”
66.
服部全藏把她送到家附近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用手帕抹著淚。
中年男人在看到自家女兒被人背在身後的樣子，更是淚如雨下。
“……大叔，你在這裏幹嘛啊”服部全藏發現這個人一直眼神毛毛地看著他，心裏有些不自在。
被叫大叔的男人痛罵了幾聲“混蛋”，兇道：“你快放開她！你到底要對她做什麽啊”
“……不，我什麽都沒做啊？”
“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做！”他連連重覆了好幾次，暴跳如雷道，“我的女兒從來不喝酒的，都怪你！”
“不不不，不如說我還勸她不要喝酒了……所以這是你女兒嗎那我放下她，你把她帶走”
他看著大叔和青木憐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微微放下了心，準備把身上的人放下去。結果那個迷迷糊糊睡著的女人一直抓著他不放，甚至夢囈著“不許走不許走”這類的話。
——服部全藏表示很無奈。
青木愛澤一邊淌著淚一邊走到全藏身後想把女兒弄下來。全藏看著他這幅樣子，忍不住想，這對父女流眼淚的樣子還挺像的。
青木愛澤是真想哭。
他養了這麽久的女兒，居然就這麽被一個陌生男人拐走了——甚至他的女兒也沒有和他說一聲。
不對。
好像也不止他一個好像還有一個
青木愛澤看著服部全藏的眼神逐漸變得憐憫。
很好，只是他女兒的備胎而已，那他就不哭了。
然而，就在他動手想把女兒扒拉下來的時候，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無情地踹了他一腳，撒嬌道：“全藏有人在後面拉我，你快保護我。”
“……不青木小姐，這位好像是你的爸爸你不打算下去一下嗎”
“憐醬！憐醬你居然不認識爸爸了嗎憐醬！”
青木憐冷漠道：“全藏我不想回家嗚嗚嗚你把我帶回家吧。”
“不，青木小姐你冷靜一點，你爸爸還在呢叔叔我們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青木愛澤氣得咬手帕：“你們都這麽親昵了還騙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憐醬！快跟爸爸一起回家！”
青木憐緊緊抱著他脖子。這時候，她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了：“服部先生。”
“……啊。”
“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她的眼淚再次流下來，服部全藏這下感受到了她眼淚的溫度，滾燙滾燙的，“我喜歡你。”
“真的，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這一次他很輕松地就把這個人從身上放下來了。沒有任何阻礙，沒有人繼續摟著他的脖子說些暧昧的話，沒有人趴在他的肩頭流著淚。她就這麽站在那裏，身子晃晃蕩蕩的，青木愛澤在旁邊扶著她。
服部全藏就這麽看著她。接著，他聽見自己這麽說道：
“對不起，青木小姐。”
青木憐這一次什麽也沒有說，甚至沒有再看眼前那個人一眼。她轉過身去，朝著家的方向筆直地走了過去。
她的身子高高的，走起路來有一種孤冷清高的感覺。
青木愛澤攥緊了拳頭，直直地沖上去想要打他一拳——服部全藏沒有躲，愛澤先生的拳頭耶未觸及他的臉頰。
“你為什麽不躲”
服部全藏嘆了口氣，道：“可能今天太累了吧，身體也沒有以前敏捷了。”
青木愛澤瞟了他一眼，說：“算了。”
“離她遠一點，”他說，“這幾次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服部全藏答應了。
女兒帶頭走在最前面，身後緊緊地跟著步履加快的父親。高挑的身影和有些蹣跚的身影，都被月亮肆無忌憚地照耀著。他們是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月色中的人。
在目送父女兩人離開之後，服部全藏也離開了。在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天上那輪閃閃發光的存在。
忍者是隱匿在月色下的存在。
——他也不例外。
67.
青木憐醒來之後，感覺腦袋昏昏沈沈的。她揉了好久好久的腦袋，昨晚發生的事情才一一在她腦海裏浮現。
——她想起了一切。
她擡起頭，心情有些黯淡地想，就這麽結束了啊。
煩死了。
明明每次她都想放棄了，但他還是突然出現給她一點希望……超級陰魂不散啊這個男人！
忿忿不平的青木憐擡起頭，發現自己的床前還坐著一個人。
——是青木愛澤。
這個中年大叔一邊哭一邊用手帕擦眼淚：“嗚嗚嗚嗚憐醬你終於醒了。”
青木憐抽了抽嘴角：“……爸爸，你別這樣。”
愛澤先生冷哼了一聲，說道：“憐醬現在也學壞了，大半夜不回家去喝酒，醉醺醺的回來讓爸爸怎麽想現在連爸爸都不喝酒了啊！”
青木憐也知道自己有錯，嘟囔著說：“我知道了啦……”
“好啦爸爸，”她起身，把爸爸趕到房門前，想要把門關上，“我現在要去上班了，我們晚點聊哦。”
誰料青木愛澤一改往常好說話的形象，冷漠道：“憐。”
“啊”
他把門猛得關上。接著，失真的話語透過門板傳來：
“爸爸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要穿得好看一點，等一下去相親哦。”
68.
“誒委托人說今天就相親嗎這麽快”
“是啊銀桑，剛剛打過來的電話。”志村新八嘆了口氣，“真是難辦啊，不知道土方先生有沒有時間。”
“沒事啦，就算沒時間，那家夥也會讓他有時間的。”
“……這麽說真的好嗎銀桑而且如果相親不成功怎麽辦啊”
“哈”銀時扣了扣鼻屎，“沒關系啦，反正那大叔不是說只要讓他女兒知道世界上還有其他優秀的男人就好了。”
“可是那是土方先生啊……那個超級受異性歡迎的土方先生……要是那個女生真的對土方先生感興趣了怎麽辦”
阪田銀時陷入沈思：“那就只能讓土方委屈一下和她在一起了……”
“餵銀桑！！！”
“好啦……我心裏有數的。土方先生啊，一定會又表現出自己的優秀，又讓小姐死心的。”
趕鴨子上架的土方十四郎被迫套上了蛋黃醬的套裝，坐在相親地點的位置上，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答應這件事。
——不對，什麽答應他明明就是被沖田總悟那家夥被迫趕過來的。
他一想到這裏，內心就頗為惱火。他看了看時間，發現約定的時間到了對方卻還沒有到，內心更為不爽。
——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麽啊不知道相親的時候要準時到嗎
算了，無所謂了。反正他要做的只是搞砸這場相親，剩下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他等待了許久的人也來了。
那個人穿著水藍色的和服，眼邊泛著淡淡的哭過的痕跡，走起路來有一種溫婉憂郁的感覺。
仔細一看，其實對方挺好看的。
不過——
兩人相視一眼，皆在心裏暗暗發誓：
一定要，毀了這次相親。
70.
說起來……他到底是來幹嘛來著
女人極禮貌地坐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穿著的蛋黃醬服裝。
——說實話，她眼神裏毫不掩飾的疑惑有點傷害到他了。
接著，女人笑了笑，說道：“土方先生嗎我這裏帶了一個朋友，您介意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她語氣裏含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迫意味。土方十四郎聽著耳機裏傳來的“別答應啊土方先生，這個女人是不尊重你”，擰了擰眉道：
“可以。”
——這就是他現在看著兩個女人互相餵食的起因。
青木憐管她帶過來的女人叫“小猿”。小猿是一個穿著紫色衣服帶著紅色眼鏡的女人，一身直女的氣質。
雖然做出來的事情不太直。
——不過這張臉看著好像也挺姬的
穿著蛋黃國王子套裝的土方十四郎看著兩個互相餵冰激淩的女人，陷入了沈思。
他總感覺，來相親的人好像不是他。
就在這時，青木憐皺了皺眉，語氣懇切道：“不好意思，土方先生。”
“可以拜托你不要一直看我的女朋友嗎，”她揉了揉猿飛菖蒲的頭發，言行間頗有一種宣示主權的意味，“我會吃醋的。”
土方十四郎沈默了。
土方十四郎震驚了。
土方十四郎和他耳機裏發出指示的人都停頓了好幾秒，接著，他聽見自己驚慌失措道：“女……女朋友！”
餵餵餵，有女朋友還過來相親也太過分了吧而且居然是女朋友！！！突然明白她爸爸為什麽要帶她來相親了啊。
——不了解實情的土方十四郎這麽想。
而耳機裏知道實情的沖田總悟，則是轉過頭和一臉緊張的萬事屋成員說道：
“紅豆飯的數量增加了。”
志村新八震驚：“沖田先生……這、這是什麽意思？”
沖田總悟饒有興致道：“這個人帶了自己的女朋友過來相親。”
阪田銀時也震驚了：“女朋友……怎麽會這樣天哪……算了，我們這邊做的夠好就好了。對了，土方那邊把我借來的制服穿好了吧，效果怎麽樣”
——那可是他特地從狂死郎那邊借來的衣服啊。為了這次相親，他可是做了充足準備。要不是其他的耳機被神樂放在茶泡飯裏放壞了，他們也可以和土方直接溝通了。
沖田總悟揚起一抹微笑，想了想土方那身滑稽可愛的蛋黃醬套裝，豎了個大拇指：“效果非常good，旦那。”
而另一邊穿著good制服的土方十四郎，正在和青木憐小姐進行相親的必備環節——自我介紹。
青木憐小姐親昵地挽著女朋友的胳膊，一邊蹭一邊說道：“您好，土方先生。”
“……您好，這位……美麗的小姐。”
……糟糕，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她的姓氏啊。
兩人對視一眼，一齊自我介紹道：
“如您所見，我是女同性戀。”
“如您所見，我是蛋黃國王子。”
青木憐的眼神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
就連臨時被找來充場的小猿也“噗”得一聲笑了出來。
——餵，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本來相親的時候帶著對象就很過分，現在來嘲笑別人的自我介紹內容也太過分了吧
青木憐抿了抿唇，心想：這個男人到底心裏在想什麽
哪裏有人相親穿這麽奇怪的衣服啊
她本來以為這個人可能也想搞砸這次相親。但聽了他說自己是蛋黃醬王子的發言後，青木憐陷入了沈思。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難道，他是真心想用王子這個身份吸引她
她有些猶豫：“您……對我有感覺嗎”
餵餵餵，誰相親這麽相親的啊土方僵著臉說：“有的。”
“您……想和我在一起”
“……想的。”
她盯著土方十四郎道：“土方……王子殿下，如果我們要在一起的話，你就要接受我和我女朋友同時保持情侶關系，你能接受嗎”
土方十四郎嘴角抽了抽，但還是道：“我能接受。”
——拜托，這個女人在搞什麽鬼啊……哪有人相親會提出這麽可怕的要求啊
土方十四郎強忍著吐槽的意願，努力說服著自己：我不能拒絕她，我必須按照任務把她嚇走，不能讓她拒絕我……
接著，他又聽女人急道：“那我還有一個女朋友，我還有一個女朋友你能接受嗎”
耳機裏傳來“什麽！她居然還有女朋友！”“沒辦法啊紅豆飯小姐多一點男朋友女朋友也不奇怪吧”“紅豆飯小姐的聲音有點熟悉阿魯”“土方先生，委屈你繼續答應她了哦”的聲音……土方十四郎沈住氣道：
“我，可以接受。”
小猿緊緊摟住她的腰，一邊哭一邊說：“親愛的你居然背著我有其他女朋友，嗚嗚嗚嗚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快給我一個解釋！”
青木小姐撫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親愛的，這個晚點告訴你。就算我有其他的女朋友，你也會繼續愛我的對嗎”
——餵餵餵，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演上感情戲了他都變成多餘的東西了啊！土方十四郎表示自己很後悔來這個地方當女同play的一環。
接著，青木憐微笑著說：“王子殿下，其實我還有一個男朋友，我們結婚以後，我要和他也保持戀人關系，可以接受嗎”
——餵餵餵，哪家的王子殿下會答應這種綠到沒邊的事情，玩鬧多少也要有點限度吧。而且這麽快就說到結婚了嗎
土方十四郎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啊，我……可以接受。”
青木憐瞪大了眼睛，抿著唇繼續道：“那兩個呢我有兩個女朋友和兩個男朋友，你完全可以同意嗎？”
蛋黃王子一字一頓道：“對，我可以同意。”
——相親對象雖然同意了，但她身邊帶來的女朋友似乎挺震驚的。
小猿用她的衣服抹著淚：“親愛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人家明明已經可以接受你的女朋友，準備過三個人的幸福生活了，為什麽你還有兩個男朋友”
“我不聽我不聽，親愛的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5555555。”
青木憐一臉憐愛：“寶寶，你喜歡我嗎”
“我……我當然喜歡你了親愛的。”
“我是不是很好很優秀”
“是啊親愛的。”
她揉了揉小猿的腦袋：“既然我這麽好這麽優秀，為什麽不能多交幾個對象，為他們帶來和你一樣的幸福呢”
蛋黃王子被她的三觀震得無語凝噎，但旁邊的猿飛菖蒲卻似乎接受了這個設定。她撲在了女人懷裏，淚眼朦朧道：
“親愛的，你好偉大。”
青木憐矜持一笑，說道：“是啊，我好偉大。”
土方十四郎咽了咽口水，強裝冷靜道：“還、還有別的嗎，小姐”
“嗯……”青木憐絞盡腦汁，“我喜歡沒有痔瘡的，你有嗎”
“沒有。”
——說完他就後悔了。他早知道就說自己有痔瘡了，這樣就能無痛結束這次相親了。
土方十四郎感覺這一次相親把他的三觀都震碎了。
他牽強地笑道：“小姐你……你真愛開玩笑。”
青木憐微微一笑：“王子殿下，我這個人最不愛的就是開玩笑。”
“說起來……王子殿下的國度，是怎麽樣的呢”
土方十四郎沈默了一下，然後道：“我們的國家，是長滿了蛋黃醬的美麗國度。有很多的蛋黃醬、蛋黃醬、蛋黃醬……和愛。”
——餵！後面那個“和愛”根本就和前面那一大串沒有什麽關系吧拜托你用這個身份之前先補補設定吧！
青木憐笑得溫柔：“這樣啊。”
王子殿下努力找話題：“對了，小姐。你的男朋友們和女朋友……可以和我們見個面嗎？”
——這個小猿看起來是已經答應這件事了。但她的其他對象總會有意見的吧要是沒意見的話也太過分了！拜托他們快點有意見然後讓他相親失敗啊！
青木憐保持微笑：“嗯，我會帶他們來的。”
——怎麽還要見面啊她根本就沒有男朋友啊！
小猿看出了她的窘迫，拿起手機點了兩個人，對青木憐說道：“親愛的，我聯系他們過來了。”
——餵餵餵，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剛剛還一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樣子，現在怎麽一下子就有另外兩個人的聯系方式了
土方十四郎頭一次有一種無助的感覺。
他現在的心情很炸裂，他甚至想起了總悟之前和他說過的在街道上玩sm的男女……這時候，他很迫切地想要把這份心情告訴總悟和局長。
現在的風氣也太有問題了吧！這兩個女人多多少少有點離譜了吧！拜托她們尊重一下王子也尊重一下他好嗎！
耳機對面。
由於耳機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模糊，萬事屋三人目前還沒有認出這位就是他們認識的青木小姐。
他們聽了這兩位小姐的話，也陷入了沈思。
“總感覺……”
“總感覺……”
志村新八和阪田銀時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說道：“餵！我們幾個是不是被耍了啊！”
“說起來……土方先生介紹自己的時候好像說是蛋黃王子是嗎”
阪田銀時面色不善地看著滿臉寫著開心的總悟，說道：“豈可修，他肯定讓土方穿上那種衣服去跟小姐相親了！算了……這個就算了……我的西裝呢我借來的西裝呢？！”
沖田總悟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還在土方先生那邊哦。”
阪田銀時氣沖沖地往咖啡廳處走，心道自己真不該相信這個抖s。
可惡！
沖田總悟“啊”了一聲，在他背後說道：“旦那，我點的披薩到了，地址不小心填了咖啡廳……你記得幫我拿回來哦。”
阪田銀時憤怒轉頭：“誰會幫你拿啊！混蛋！”
71.
阪田銀時在聽到披薩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果然，遇到了。
他和服部全藏對視一眼，默契地不去看對方——然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往一個咖啡廳的同一個桌號前走去。
“……餵，你不會在跟著我吧”
阪田銀時“哈”了一聲，說道：“誰會跟著你啊碰巧而已。”
服部全藏冷哼一聲，和阪田銀時拿著披薩一齊走到了0306號桌——
土方十四郎感受到旁邊兩人的氣息，但並未擡頭看那兩個人是誰，隨口道：“這是你的那兩個男朋友嗎”
猿飛菖蒲玩手機，隨意答道：“嗯嗯，對哦。”
阪田銀時、服部全藏：
什麽男朋友
青木憐有些尷尬地擡頭往旁邊看。在發現昨晚她摟著的那個人站在她身旁時，捂著嘴震驚道：“你……你……”
土方十四郎也震驚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阪田銀時，指著他道：“青木小姐，這是你的男朋友之一嗎”
阪田銀時看著土方的特色服裝，又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青木憐，心梗得說不出話來。
服部全藏也沒想到自己送個外賣都能遇到這麽可怕的事情。
什麽男朋友之一啊！他們昨天才剛說開了今天怎麽又變成這麽暧昧的關系了！而且這個說話的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穿成蛋黃醬模樣的是在搞什麽cosplay嗎
還有，那個低頭玩手機的果然是猿飛菖蒲吧！可惡……那家夥！
也許是感應到了全藏的視線，小猿瞇著眼擡頭看了看。她在看到阪田銀時的時候先是驚呼出聲，然後幾乎是立刻就從座位上精準地跳到了銀時身上，激動道：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這個是我的男朋友，旁邊那個才是憐醬的男朋友！”
——搞什麽啊，搞了半天你也瞞著女朋友有一個男朋友嗎
這是土方的想法。
——為什麽和土方相親的是青木憐愛澤先生的亂來女兒居然是青木憐嗎？怎麽又是青木憐所以那個抖s帶進局子裏的也是青木憐嗎為什麽又是青木憐還有這個母豬能不能快點從他身上下去怎麽又是青木憐怎麽又是青木憐怎麽又是青木憐！
這麽一大堆，是阪田銀時的想法。
——怎麽我又變成她的男朋友了
這是全藏的想法。
——好想死。
這是青木小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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