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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抵著她的部分已經滾燙到極致,她像一團被迫觸火的軟綿,氣息細碎地低哼一聲,肩膀一縮,讓他忍不住想抱得更緊,雙手難以抑制地順著她心跳起伏不斷游走,觸碰她,感受她。

細薄的絲質吊帶不知滑落何處,周柏承呼吸粗重,低頭親吻她溫涼的肩膀,手臂緊錮著她,渾身繃著蓄勢待發的狠勁。

體溫之間隔著無用的衣料,周柏承單手解了襯衣紐扣,空氣裏響起悉索急促的聲響,一團用於偽裝的禁欲潔白終於沖出牢籠,與她纖薄滑膩的白皙撞到一起,談亦曉呼吸一滯,慌忙攥住他堅硬手腕,心底流淌著的覆雜情緒,霎那間轉為洶湧暗潮。

“大哥......”她被他抱得呼吸困難,肩膀小幅度顫抖著,細聲輕喚身後的人,試圖將他拽出瘋狂失智的泥淖。

“乖寶,叫我名字。”他喘得嗓音沙啞,灑落的灼息讓她耳廓滾燙。

理智逐漸消弭,她五臟六腑有過電的酥麻感,依言輕聲喊他:“周柏承......”

尾音如此溫柔繾綣,讓人癡狂蕩漾,周柏承汗涔涔的手掌一整個握住她心跳,毫無章法地揉捏著,感受她輕微的戰栗,他腦海霎那間迸發烈焰,卷著他的惡欲無限升騰。

他像一個欲望膨脹的癮君子,渾身戒不掉的妄欲,只能在昏熱裏瘋狂尋找緩釋的解藥。

談亦曉下意識咬牙,雖未經人事,卻也有周身難捱的燥熱,她不明白,彼此的關系怎麽就到了這一步,她是否該不顧一切回應他......

心跳如潮水肆意,她身體越來越僵,不多時,周柏承手裏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前一秒的亢奮忽添一絲惘然。

他做事永遠雷厲風行,向來沒有失去底氣的時候,這時卻隱忍含糊地問她:“討厭我嗎?”

戛然而止的掠奪更讓人手足無措,她早就在他手裏化作一灘水,不禁擰眉微喘,猶疑過後小聲回應:“為什麽這麽問......”

他忍耐已久,用僅存的幾分清醒,聲線渾啞地說:“你還那麽小我就丟下你出國留學,沒時間陪你,總是沒接你電話,初中又把你送到寄宿學校,反對你跳舞,你做什麽事我都管著你,連你出趟遠門我都要派人跟著,你罵我控制狂,又罵我是狗,真有這麽討厭我嗎?曉曉......”

從前那麽不可一世的掌控者,現在卻放下姿態,問她討不討厭他。

話音落下,談亦曉身上的紅潮逐漸淡去,莫名地鼻子一酸,雙手攥拳:“討厭啊,討厭死了,你都不聽我的,我每次都讓你好好休息,你休息了嗎?哪天不是熬到兩三點才睡,五六點又起來趕飛機,你當你是機器人嗎?”

她話裏淺淺的嗚咽感,周柏承心頭百感交錯,沈淪的愛欲無法淹沒他對她純粹的心疼。

這是一棵他悉心呵護的小樹,從小到大,他看她在掌心裏抽枝長芽,看她在暖春時節開花,漫山遍野的絢爛柔媚,光影似繾綣溪流,從她身體流淌而過。

偶爾她是一尾自由游曳的小彩魚,掠動他心底透明重疊的水波,偶爾是他黑白世界裏翩翩起舞的彩蝶,在聚光燈下伸展她輕薄蝶翼,而他在躍層之上看著她驚艷四座,喜歡她旋轉時飄曳的一縷發絲,更喜歡她在掌聲雷鳴的謝幕式裏第一時間尋找他,遠遠地,對他笑出一對小月牙。

曾經希望她快點長大,他才能不遺餘力地愛她。後來她真的渴望獨立,想逃離出他溫熱掌心,他又希望她慢點長大,讓他保護她久一點,再久一點。

“還記得你第一次跟我鬧脾氣嗎?”周柏承問。

“嗯。”她閉上眼,“記得......”

怎麽可能忘記,那天是她第一次“離家出走”,也終於在爭吵中得知自己身世。

起因是她剛上初二就偷偷跟朋友去酒吧,被周柏承捉了現行。

回家之後兩人吵了一架,她一身反骨,專挑狠話跟他頂嘴,還砸了一個古董獅尾燈,客廳滿地狼藉。

周柏承差點想拿皮帶抽她,最後還是忍住了,但氣性上來還是說了重話:“管你不是我的義務,你真當你是我親妹妹?!”

話音剛落,周柏承後悔般神情一凝,談亦曉也當即怔住。

她懂事之後爺爺告訴她,她的姓氏是隨去世的母親,但她從沒聽說過周政譽的第一任妻子姓談。

這下她終於知道,自己不過是寄養在周家的外人罷了,自家親戚都定居在國外,得知她父母死因敏感之後就自覺斷了往來,要不是爺爺心軟把她領回家,說不定她早就沒了。

猝不及防攤牌,她在最敏感的青春期被迫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很難不胡亂聯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沒人要。

於是她一氣之下跑得無影無蹤,一整天都不回家,周柏承急得滿世界找她,傍晚才在一處廢棄工地捉到一只淚眼朦朧的倔強鬼。

談亦曉神情脆弱地團坐在一堆磚石前,手邊有碎石子,看見他過來之後,她抓起石頭朝他不停亂扔:“你滾!你不是不要我嗎?我又不是你親妹妹,你丟掉我好了!”

周柏承闊步走上前,半跪下來緊緊抱著她。

“不許鬧了!”他用力捉住她氣急的手腕,滑落而下的碎石紮進他掌心,他皺眉倒吸一口氣,一手托著她後腦勺陷入她烏黑長發,用最難得的耐心和柔情哄她,“聽話,跟哥回家。”

她哭得聲啞,咬著牙拼命推他:“那不是我家,你也不是我哥!”

“我是!”周柏承突然拔高音量,她在他懷裏倏地一顫,像是被他嚇到,他呼吸沈了沈,心疼得緊,再開口時聲線放緩,溫柔得過分,“乖,我們回家。”

談亦曉還沒從驚嚇裏緩過來,只記得自己被他吼了,委屈得要命,一邊嗚咽一邊拼命搖頭:“我不......”

周柏承心頭沈重,貼著她臉頰輕輕一吻,彼此交頸相擁,他撫摸她柔軟的發。

“乖寶,不哭。你是哥的寶貝,疼你都來不及,怎麽會不要你。”

不說還好,一說她更委屈,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但你對我這麽兇......”

頓了頓,周柏承氣息沈緩,仿佛跟小朋友說話:“對不起,哥犯錯了,跟我們曉曉道個歉。”

後來的記憶就稍微模糊了些,只記得她被他接回家,蜷在他懷裏慢慢睡著,手指繞著他微涼的領帶,夢裏嗅到雨後初霽的松木香。

...

他現在的體溫顯然比當時燙了很多,談亦曉一時恍惚,怎麽一眨眼就過了那麽多年。

“曉曉......”

微熄的火焰再次被相撞的呼吸吹拂而起,他親吻她柔軟耳垂,鼻尖沁出的熱汗蹭過她頸側脈搏,流連於她悸動升溫的身體,喑啞地說,“愛我吧......”

她雙頰緋紅滾燙,他貼著她後背吻了片刻,終於忍耐不住,喉結一滾,強勢地起身撐在她上方,目光如膠似漆,深沈地黏在她眉眼之間,健闊身形落下的陰影緊緊罩住她單薄的身軀。

室外一場暴雨悄然而至,零碎雨聲交織滾燙的荷爾蒙,談亦曉喉嚨幹澀,四目相對時呼吸淩亂,心跳震耳欲聾。

周柏承眼底黯然,沈寂中有熱焰燒燎,彼此呼吸交織,談亦曉緊繃的身體嘗試著舒展接納,她感知到肌膚上有熱意游轉,周柏承註視著她,遵循本能探索,游刃有餘的指尖第一次碰到脆弱領域,他眉心一緊,即訝於她不設防的此刻,又驚嘆於這屬於她的、最隱秘的柔軟。

腦海有浪潮洶湧,他渾身肌肉皆是一緊,她隨之輕哼一聲,雙眸凝霧,眼神中不經意的微茫迷離,暗示著她也正陷入情動,彼此無一幸免。

“愛我嗎?”周柏承再一次問出這句話,相比上次,他渾啞聲線裏多了幾分底氣。

談亦曉眼尾泛紅,這一秒,她滿眼都是他。

原來她的初戀不是聞錚,而是周柏承。

一個像冰,一個像火,在她捂化冰山之前,火焰早已將她燃燒殆盡。

然而她不知道,如果聞錚是一臺冰冷機器,那保護她,就是他寫在程序裏的最終代碼。

從前他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人生盡頭皆是迷茫,直到如今,他帶著對她漫長無聲的愛意,去了她父母當年慘死的地方,用作惡多端的暴戾偽裝成一種危險身份,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也可以堂堂正正地活著。

但那都是後話了。

——“只愛我嗎?”周柏承捧著她的臉,掌心汗涔涔的,聲音溫柔不堪,有形的一處卻囂張急迫。

談亦曉縮在他懷裏顫抖,疼得她眉心緊蹙,聲若蚊吶:“你不是知道答案嗎......”

周柏承雙目灼灼,這一刻終於等到她心甘情願,他不管不顧地侵吻而下,滾燙熱意直驅而入。

緊閉的窗簾外暴雨悶熱,她劇烈顫抖,陷在吻裏喘不過氣,他周身的狠戾恍如刀劍出鞘,子彈上膛,繾綣而激烈,她死死掐著他肩膀,意識被充盈的瞬間瀕臨窒息。

周柏承吮吻她發燙的耳朵,她失神喘息,仿佛在無邊黑夜裏望見朝霞漫天。

...

直到黎明真的到來,他依舊不舍得在她柔軟深處退去。

彼此相擁而眠,細密汗水覆著一層深淺緋紅,沐在溫潤的光線裏。

周柏承知道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終有一天會暴露在他人眼底,但只要他還有掌控全局的資本和能力,就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他要在失序的人生裏傾盡所有地愛她,她可以橫沖直撞,也可以恃寵而驕,反正都是他教出來的,他這輩子都對她負責。

...

談亦曉醒來時渾身酸痛,昨晚的一切清晰又模糊,她對著空氣發了會兒怔,皺眉想起來喝杯水。

剛一動彈,被周柏承拽回懷裏。

她幽幽抱怨:“你幹嘛......”

周柏承倦怠地閉著眼,自然而然尋到她溫熱的唇,極盡溫柔地吻她,沈聲低喃:“下次想讓我休息的時候,換一句話吧。”

她慢半拍反應過來,此刻被他吻著,聲音愈發細碎。

“......換成什麽?”

“換成——”

“我好愛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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