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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纏綿臥榻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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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砂一事,過了半月,百姓之間似乎已經淡了下來,但是軍營之中,儼然已經分成了三波。

一波站慕容延衡,一波站許砂,還有一波中立的,而許砂這邊的人,也開始越來越多,他們也有個想法,若是慕容延衡無辜,為何不找出證據來證明清白?時日一久,也就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動搖。

而景宜帝心中,也對慕容延衡的疑心越來越重,他無奈,調出了暗衛的首領去查探此事,這幾日,隱約有了些消息。

暗衛細查了許砂和慕容延衡之間的事,查出了當年,許砂生病並非偶然,而是慕容延衡下的手,正是因此,慕容延衡才有機會,在邊疆一戰成名,這麽一來,景宜帝的疑心自然是不停地往上升。

一旦對慕容延衡疑心之後,景宜帝越發不喜慕容延衡,在朝堂上,多次斥責,不管慕容延衡所做究竟是對,還是錯,景宜帝都心生不滿,而這個趨勢,也讓文武百官心中開始謀劃,至少原本和慕容玨明五五開的勝算,眼下已經一片導向了慕容玨明。

慕容絡大抵是想要逼慕容延衡早點造反,他著實是不想再這樣下去,就算只是掛名夫妻,他也不樂意了,而且許砂案子一了,他就沒有理由再頻繁出入沁園,自然不大高興,只能推波助瀾,而慕容絡這麽一來,慕容延衡如今的情勢,當真是舉步維艱。

孟槿青知曉,慕容延衡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逼急狗急跳墻造反,或者是一點點地退出奪嫡之爭,不管如何,此事不會再多加,孟槿青為了能夠安心離去,也早早地開始謀劃起來。

世上已無慕容絡,但是孟槿青還在,孟槿青也只能選擇死遁,為了不那麽突兀,儼然,兩人準備就此開始著手了。

日子深秋之後,雖還沒有如冬日那般冷,卻也沒有往日那麽暖。

聽說,孟槿青在外吹了一夜的風,二日就開始發起了高燒,太子請了蘇仁過府看診,蘇仁只說,孟槿青得了風寒,不是大病,只是心中憂思過重,心有郁結,外病好治,心病難醫。

如此一來,孟槿青就開始了纏綿臥榻的裝病時日,只要事情一了,她隨時隨地,都可以病逝。

沁園的人都是慕容玨明的人,自然不敢多說,孟槿青原本是想去找白浮,可是眼下,慕容延衡盯得緊,還是要小心為上,只能每日坐在沁園裏看著花發呆。

趙晉那些幕僚不知其中內情,知曉了孟槿青的厲害之後,好幾次議事時,都會提起孟槿青,偶爾也會詢問幾句。

“殿下,不知娘娘如今的身子如何了?可好些了?”趙晉問,他對孟槿青是真心佩服。

慕容玨明聞言,微微一頓,孟槿青的病,正是她離去的征兆,慕容玨明有些不舍,可是卻也無法,眼下聽趙晉說來,不知該如何說,半晌之後才斂了眸色,道:“還是老樣子。”

趙晉見慕容玨明這個樣子,心下嘆息,以為慕容玨明也是在擔心孟槿青的身子,不過他也聽說了孟槿青的病因,怕是還掛念著慕容絡,趙晉心下為慕容玨明嘆息,但是也不該說什麽,是感慨孟槿青的用情至深,還是慕容玨明與她的有緣無分。

慕容延衡也有些疑惑,孟槿青這個時候得病,究竟是真還是假。可是孟槿青得病以來,的確沒有發生什麽事,蘇仁也是三天兩日地被請進府,他也暗中查探過,孟槿青的確一直都待在屋子裏,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藥味。

將藥全部灑在屋子裏,沒有藥味,這才奇怪了。

難道真的病了?若是這樣,對慕容延衡來說,倒是一件好事,不過他還是小心提防著。

與此同時,軍隊之中,一直吵吵嚷嚷的,最終終於鬧出了事來,兩撥人打了起來,一場混戰,不少人都受了傷,這事,鬧到了景宜帝面前,景宜帝卻沒有去指責那些人,而是將慕容延衡叫來,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慕容延衡算是有苦難言,只能應著,心裏的怒火卻是越來越大,燒得越來越旺。

邊疆戰事一了之後,除了原先鎮守邊疆的那些將士依舊留著,大多都是跟著慕容延衡回到了京城,平日裏就在京城郊外的軍營中駐紮著,先前的小打小鬧,慕容延衡也找人去鎮壓過,只是有了慕容絡在其中搗亂,這效果,顯然是微乎甚微。

從宮中出來之後,慕容延衡就直接去了郊外軍營。

他將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處,看著底下這群鼻青臉腫的將士,心中怒火更甚,他從戰場上崛起,對自己的將士自然是關愛的,可這些將士,如今卻越走越偏,不相信他的,打架鬧事的,著實讓慕容延衡心煩。不過,他倒也沒有想著要如何了這些人,畢竟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是,自己若不再出面鎮壓,怕是真的要反了天了。

雖然不是個好法子,卻也是最直接的一個法子,武力鎮壓,殺雞儆猴。

慕容延衡環視了底下的一群眾人,高聲道:“本王與爾等出生入死,自認於心無愧,京中如今盛傳流言,實乃用心艱險之輩,本王本不多說,乃是相信爾等乃是本王的將士,卻不想,爾等卻讓本王頻頻失望!”

那些相信慕容延衡的,自然是覺得自個惹了麻煩不好意思,中立的也開始有偏向,慕容延衡還是頗有聲望,他既然說問心無愧,那應當是沒有這回事了,但是也不代表所有人都被慕容延衡說服了。

慕容延衡話音一落,當日那三位副將中的其中一人便就高聲問話:“王爺當年的確與我等出生入死,可回到京城後,王爺卻變了。王爺說問心無愧,那證據呢?王爺空口白話,如何讓我等信服!”

慕容延衡聞言,狠狠地盯住了那名副將,冷聲道:“不過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流言罷了,又有何證據證明,是本王所為?”

“許夫人房中留下書信三封,王爺如何解釋?”副將問。

慕容延衡冷笑:“且不說此信真假,信上可有曾說是本王所為,可曾清楚明白地指出本王的名諱?何況,許將軍乃是本王左膀右臂,本王何必自斷一臂殺他?”

副將也不甘落後,再次吼道:“許將軍死前,曾與我等飲酒,許將軍分明是對王爺已經心生不滿,將軍這些年來,跟隨王爺盡心盡力,若不是王爺讓他寒心,將軍怎會如此?”

慕容延衡對此事不知,但是大概能猜得到是孟槿青的主意,這三人咬著這些,著實讓人難辦,不過,慕容延衡勾唇一笑,說道:“當日不過是你三人,又有何證據證明?本王看是你們三人心思惡毒,故意離間,本王最容不得爾等小人。來人,將三人拿下,惡意捏造謠言,動亂軍心,就地斬殺!”

慕容延衡這話一出,一下子都安靜得不行,而那三個副將也是不敢置信地望向慕容延衡,三人心中越發堅定了乃是慕容延衡所為。眼看著那些人聽了吩咐要來抓他們,三人倒是頗有默契,紛紛地拿出了手中的佩劍。

其中一人高聲道:“將軍待我們三人不薄,如今將軍被歹人所害,我等未能替將軍報仇,我等愧對將軍!慕容延衡,你顛倒黑白,殺我將軍,我等願以命相擔,先前所言,無一虛假。慕容延衡,死後,我們定會化作厲鬼,前來向你報仇。”

言罷,三人皆是直接抹了脖子。

慕容延衡就算想要阻止,也來不及阻止三個,他知道這般不好,已經取出了自己身邊的佩劍去擋,可也只是救下了一人,兩人血灑當場,慕容延衡瞧著眼前的這一幕,眸色暗沈,而那僅幸存的一人,也無顏茍活於世趁著眾人不備,隨之而去。

三人都是血性男兒,為許砂的死報不平,今日他們看出了慕容延衡想要殺他們之心,他們怎麽甘心死在奸佞小人之手,不如自己了解,而且拼死,他們也要讓他人相信他們的話。

以死明證。

這場鬧劇,慕容延衡敗得一塌糊塗。縱然軍營中,爭執再多,可畢竟是一塊出生入死的,如今三人自刎當場,每人心中都有些壓抑,而心中對慕容延衡,縱然他聲望再高,也終是在眾人心頭留下了一道溝壑。

慕容延衡忽然覺得,這一次,是他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孟槿青很快就聽說了郊外軍營的事,先是一楞,感慨:“那三人倒是個有骨氣的,沒想到竟落得這樣一個結局,不過慕容延衡的情況倒是越發艱難了。”

這一切,倒並非孟槿青他們所設計,只是間接害死了三名副將,孟槿青也有些愧疚。

慕容絡伸手摸了摸孟槿青的頭,笑道:“不該這麽想,若是讓玨明和慕容延衡相鬥,到時候會死更多人,此事也非你我所願,只能日後讓玨明多多照顧他們三人的家人了。”

孟槿青聞言,也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不過,慕容延衡這麽一來,軍中即便能夠在強鎮中勉強安靜幾日,但只要稍稍推動,勢必會從內部開始瓦解,慕容延衡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應該快動手了。”慕容絡說道,擡頭望向窗外的天色,原本還算是晴朗的天,此刻卻突然黑雲來壓,風雨欲將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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