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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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變（三）
“你就是這麽給我辦事情的？”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身形高挑的男子蹲在鼻青臉腫的紀禹面前，冷冷地說道。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回蕩在這空曠的場地內，
“是許尚宴要求這樣做的，你為什麽不去找他算賬？”紀禹捂住無力垂下的胳膊，咬著牙對男人說著。
“都過了那麽長時間了，你還是放不下？”紀禹大笑幾聲，對著男人說道，“你就不怕她知道了？”
“你在威脅我嗎？”
黑衣男人轉過頭，整張臉隱於陰影中，讓人分不清臉上的情緒。那一雙桃花眼似乎是染上了血，忽然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寧芙趕緊躲開他的目光，將整個身子躲隱蔽於墻體後面，預想中的腳步聲並沒有逼近。
她面色鐵青，說出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名字。
“......陸錦澤。”
他不是在家嗎？他不是在看電影嗎？眼前的事實宛如晴天霹靂般打在了她頭上，霎時，驚嚇與恐懼如同潮水將她的喉嚨掩過。
生理性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下，寧芙趕緊捂住嘴，遏制住胃裏的翻湧，心裏一遍遍念叨著這不是真的，又或許那個男人不是陸錦澤。
“威脅？你做的這些事情，她會不知道？”紀禹站了起來，身體因無力而不停晃動，即便如此，他的嘴角還是揚起一絲得意的笑。
“噗呲！”
一把尖刃從陸錦澤的手裏出現，轉眼間便插在了紀禹的肩膀上。
“她知道不知道......那我也得先把你殺了。”
紀禹捂住肩膀的傷口，再次倒了下去，鮮血在地上不住地蔓延，他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紀禹，說話之前先掂量掂量。”
“原來他是神......”躲在墻後面偷看這一切的寧芙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陸錦澤剛才的動作嫻熟利落，根本就不像是她記憶中的他，巨大的恐懼在她心裏慢慢填滿——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我問你。”陸錦澤的聲音驀然響起，“是你強灌給她無花樹藥粉？”
“是。”紀禹小心翼翼地說著，眼神緊緊地看著陸錦澤手裏的刀。
“你灌那麽多——是想找死嗎？”
陸錦澤一腳將紀禹踢倒，黑色靴子死死踩在紀禹的胸口上，“誰讓你這麽幹的？”
“是我自己！沒有別人，是我自己！”
“然後你就安排她看了我的過往......還有那些你編出來的故事。”
紀禹拼了命地點頭，臉漲得通紅，說不出一句話。
“把你的臟手從我鞋子上拿開，要不然你那條胳膊也別想要了。”
紀禹照話放開了手，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扭曲了。
“在生死攸關之際，大多數的人都會為了保命交代一切，神也一樣。”
陸錦澤挪開腳向後退了幾步，舉起了持有尖刃的手，像是看著待宰的牲畜般看著紀禹，憐憫中帶著無盡的狠戾。
“顯然，你還是沒到生死攸關的時刻。”
“我說！”
紀禹沖著陸錦澤大喊，“是許尚宴，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空氣冷得快要凝固起來，一陣沈默之後，陸錦澤才開口。
“是嗎？我就暫且相信一下，不過——”
“你去冬暖咖啡店幹什麽？”
紀禹看了看陸錦澤，又看了看那把正在被轉動的匕首，支支吾吾道：“殺了西西貍。”
陸錦澤冷笑一聲，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果然，她就不該放過你......算了，她心軟。這件事情，我來替她完成。”
懸於空中的利刃逐漸朝著紀禹的心臟逼近，陸錦澤手起刀落，將那把利刃完全沒入紀禹的心臟中。
而後，他又狠狠拔出了刀，如噴泉噴出的鮮血瞬間覆蓋了他的半張臉，在陰影中越發濃黑的血，就像符號一樣為他的臉畫上了一抹妖冶的色彩。
一陣黑風從這片充滿血腥味的空地上劃過，一個身穿米色長袍，面露兇煞的男人從黑風裏走了出來。
那便是上神望澍。
“你來救他？可惜，晚了一秒。”
陸錦澤眼皮都沒擡，接著用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臉，當看到指尖上的鮮血之後，他的眼裏閃過嫌棄厭惡。
他打了個響指，臉上的血跡瞬間消失，隨後看向望澍。
“你用那個眼神看我幹嘛？搞得像我欠你錢了一樣。”
陸錦澤扭過頭，將沾血的刀子像丟垃圾似的扔在了一邊。
“你竟敢殺我神都的神！”望澍緊緊握住拳頭，怒不可遏。
“那又怎麽了？”
陸錦澤的手裏又出現了一把嶄新的匕首，笑著說道：“你倒好意思質問起我來了，我還沒問你修改界網的事情呢。”
“你管那麽多閑事幹嘛？”
“寧芙......不對，西西貍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憑什麽不管？”
陸錦澤拿著刀，朝著望澍緩緩走了幾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指使手下修改界網！”
“瑛筠，這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在神都的神名冊上，你的名字早已被寫在了死亡區域。”
望澍負手而立，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仿佛認為對方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威脅。
“那老東西早就想讓我死了......可是有些時候，死了比活著好。”
望澍：“你想殺我？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啊？讓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頂多算是半神！”
陸錦澤低頭一笑，“那咱倆打個賭，看看我這個‘半神’能不能殺死你這個上神？”
“你想讓我上你的當？可沒那麽容易！”
寒光一閃，陸錦澤已然移動到了望澍的面前，舉起了手中的刀，“可惜了，這由不得你！”
“噌——”
刀刃與細劍相摩擦的嘶鳴聲響徹在這一方空地上。
陸錦澤手腕一翻，借助慣性將身體拉出一道殘影，躲開了細劍的阻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直指望澍的心臟。
“你覺得我現在還是半神嗎？”
“不可能不可能！”只見細劍劍尖輕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格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他怒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將死之人，哪那麽多廢話！”
陸錦澤手持匕首，對著防禦的望澍步步逼近，看起來游刃有餘。
望澍雖然表面看起來穩健，實際則被匕首逼得連連後退。
“哢嚓。”
細劍的劍身終於抵擋不住面前的猛虎，一道道細微的裂痕接連出現在上面。
隨著破空一聲，那把猶如暗夜毒蛇的匕首徑直地插入了望澍的左胸上。
“哎呀，位置偏了點。”陸錦澤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失落。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瑛筠，你不是！”望澍捂著胸口，面露絕望地滑到墻根下。
陸錦澤蹲下來，用著沾滿鮮血的刀拍了拍望澍的臉頰，“我是不是瑛筠，還輪不著你來做決定，你不配。”
他繼續說道：“你是從什麽時候為許尚宴做事的？終神那個老不死的，他不會不知道的。”
“你想調查？”望澍露出一個無力的笑，“別想了，你會因此沒命的。”
陸錦澤把匕首從望澍的臉上拿開，“說實話，我可不想管神都的那些破爛事，但是有些事情，可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
望澍瞪大了眼睛，面露驚慌，“難道說？”
“他要對神都做什麽？”寧芙身形一個不穩，差點從臺階上掉下去，眼睜睜地看著腳下的碎石塊撲簌簌地滾落在地。
“誰？”陸錦澤警戒地喊了一聲，轉過身朝她這邊看過來，舉起了匕首。
正在此時，一陣黑風從陸錦澤身後刮過，望澍逃走了。
“瑛筠，你分心了。”望澍的話音未落，一個身影從墻後面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槍。
“寧芙？”陸錦澤的表情先是又驚又喜，隨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你怎麽在這裏？”
“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麽在這裏吧？”
那把匕首應聲落地，陸錦澤楞在原處，擡起帶血的手抓了抓頭發，目光一下子變得清冽，“抱歉......”
他環視了一圈，看著滿地狼藉，輕聲問道：“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寧芙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聲音還是止不住地發顫，“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幹了什麽事？”
“我在幫你。”陸錦澤的眼裏全是坦誠，絲毫沒有剛才的殺氣，“紀禹想殺了你，望澍......”
“你是不是陸錦澤？”寧芙舉起了槍。
陸錦澤的目光掠過正對著他的槍口，溫柔地落到她身上。他眼尾一彎，淺笑道：“當然是我，如假包換。”
寧芙搖搖頭，“你不是他。”
即便她在心裏一遍遍地說服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昨日與她共枕而眠的人，但現在，他的一顰一笑，全都和她記憶裏的人完全一樣。
“寧芙，這裏很危險，我們回家吧。”
陸錦澤伸出另一只沒有沾血的手，一步步朝她靠近，他手腕上的鈴鐺也隨著腳步而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要靠近我！”
陸錦澤被她一聲喝住，現在他們之間只有著不到兩米的距離。
寧芙擡起頭，看著那張出塵的臉，鮮紅的血液似乎還在上面蜿蜒，上一次是紀禹和望澍，這一次是不是要變成她了？
“這裏很危險，我們快回去吧。”陸錦澤眉頭微皺，語氣也變得有些急促。
陸錦澤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刺破的聲音響起。
陸錦澤身形一頓，大片的鮮血如同花朵一般在他的腹部綻放，迅速染紅了白色襯衣，而在那兩處舊傷的位置，一根根長著眼睛的黑色羽毛從血肉裏長了出來。
“快跑！”陸錦澤緊咬著牙對她說著，下一秒，一陣由無數黑羽組成的怪風朝他沖擊過來，並把他甩到另一邊。
“陸錦澤！”
清脆的鈴聲伴著死亡的腳步邁進這片空地，那堆黑羽在寧芙面前緩緩凝聚，組成了一個人形，接著，一雙閃著冷光的眼睛從裏面顯現。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許尚宴從黑羽裏慢慢走出。
“你！”手中的槍還沒舉起，就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一只手打落，冷氣在寧芙的脖子上蔓延。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一個金色彎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別動。”安煜明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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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許尚宴要求這樣做的，你為什麽不去找他算賬？”紀禹捂住無力垂下的胳膊，咬著牙對男人說著。
“都過了那麽長時間了，你還是放不下？”紀禹大笑幾聲，對著男人說道，“你就不怕她知道了？”
“你在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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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澤。”
他不是在家嗎？他不是在看電影嗎？眼前的事實宛如晴天霹靂般打在了她頭上，霎時，驚嚇與恐懼如同潮水將她的喉嚨掩過。
生理性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下，寧芙趕緊捂住嘴，遏制住胃裏的翻湧，心裏一遍遍念叨著這不是真的，又或許那個男人不是陸錦澤。
“威脅？你做的這些事情，她會不知道？”紀禹站了起來，身體因無力而不停晃動，即便如此，他的嘴角還是揚起一絲得意的笑。
“噗呲！”
一把尖刃從陸錦澤的手裏出現，轉眼間便插在了紀禹的肩膀上。
“她知道不知道......那我也得先把你殺了。”
紀禹捂住肩膀的傷口，再次倒了下去，鮮血在地上不住地蔓延，他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紀禹，說話之前先掂量掂量。”
“原來他是神......”躲在墻後面偷看這一切的寧芙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陸錦澤剛才的動作嫻熟利落，根本就不像是她記憶中的他，巨大的恐懼在她心裏慢慢填滿——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我問你。”陸錦澤的聲音驀然響起，“是你強灌給她無花樹藥粉？”
“是。”紀禹小心翼翼地說著，眼神緊緊地看著陸錦澤手裏的刀。
“你灌那麽多——是想找死嗎？”
陸錦澤一腳將紀禹踢倒，黑色靴子死死踩在紀禹的胸口上，“誰讓你這麽幹的？”
“是我自己！沒有別人，是我自己！”
“然後你就安排她看了我的過往......還有那些你編出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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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臟手從我鞋子上拿開，要不然你那條胳膊也別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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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攸關之際，大多數的人都會為了保命交代一切，神也一樣。”
陸錦澤挪開腳向後退了幾步，舉起了持有尖刃的手，像是看著待宰的牲畜般看著紀禹，憐憫中帶著無盡的狠戾。
“顯然，你還是沒到生死攸關的時刻。”
“我說！”
紀禹沖著陸錦澤大喊，“是許尚宴，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空氣冷得快要凝固起來，一陣沈默之後，陸錦澤才開口。
“是嗎？我就暫且相信一下，不過——”
“你去冬暖咖啡店幹什麽？”
紀禹看了看陸錦澤，又看了看那把正在被轉動的匕首，支支吾吾道：“殺了西西貍。”
陸錦澤冷笑一聲，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果然，她就不該放過你......算了，她心軟。這件事情，我來替她完成。”
懸於空中的利刃逐漸朝著紀禹的心臟逼近，陸錦澤手起刀落，將那把利刃完全沒入紀禹的心臟中。
而後，他又狠狠拔出了刀，如噴泉噴出的鮮血瞬間覆蓋了他的半張臉，在陰影中越發濃黑的血，就像符號一樣為他的臉畫上了一抹妖冶的色彩。
一陣黑風從這片充滿血腥味的空地上劃過，一個身穿米色長袍，面露兇煞的男人從黑風裏走了出來。
那便是上神望澍。
“你來救他？可惜，晚了一秒。”
陸錦澤眼皮都沒擡，接著用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臉，當看到指尖上的鮮血之後，他的眼裏閃過嫌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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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澤拿著刀，朝著望澍緩緩走了幾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指使手下修改界網！”
“瑛筠，這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在神都的神名冊上，你的名字早已被寫在了死亡區域。”
望澍負手而立，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仿佛認為對方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威脅。
“那老東西早就想讓我死了......可是有些時候，死了比活著好。”
望澍：“你想殺我？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啊？讓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頂多算是半神！”
陸錦澤低頭一笑，“那咱倆打個賭，看看我這個‘半神’能不能殺死你這個上神？”
“你想讓我上你的當？可沒那麽容易！”
寒光一閃，陸錦澤已然移動到了望澍的面前，舉起了手中的刀，“可惜了，這由不得你！”
“噌——”
刀刃與細劍相摩擦的嘶鳴聲響徹在這一方空地上。
陸錦澤手腕一翻，借助慣性將身體拉出一道殘影，躲開了細劍的阻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直指望澍的心臟。
“你覺得我現在還是半神嗎？”
“不可能不可能！”只見細劍劍尖輕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格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他怒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將死之人，哪那麽多廢話！”
陸錦澤手持匕首，對著防禦的望澍步步逼近，看起來游刃有餘。
望澍雖然表面看起來穩健，實際則被匕首逼得連連後退。
“哢嚓。”
細劍的劍身終於抵擋不住面前的猛虎，一道道細微的裂痕接連出現在上面。
隨著破空一聲，那把猶如暗夜毒蛇的匕首徑直地插入了望澍的左胸上。
“哎呀，位置偏了點。”陸錦澤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失落。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瑛筠，你不是！”望澍捂著胸口，面露絕望地滑到墻根下。
陸錦澤蹲下來，用著沾滿鮮血的刀拍了拍望澍的臉頰，“我是不是瑛筠，還輪不著你來做決定，你不配。”
他繼續說道：“你是從什麽時候為許尚宴做事的？終神那個老不死的，他不會不知道的。”
“你想調查？”望澍露出一個無力的笑，“別想了，你會因此沒命的。”
陸錦澤把匕首從望澍的臉上拿開，“說實話，我可不想管神都的那些破爛事，但是有些事情，可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
望澍瞪大了眼睛，面露驚慌，“難道說？”
“他要對神都做什麽？”寧芙身形一個不穩，差點從臺階上掉下去，眼睜睜地看著腳下的碎石塊撲簌簌地滾落在地。
“誰？”陸錦澤警戒地喊了一聲，轉過身朝她這邊看過來，舉起了匕首。
正在此時，一陣黑風從陸錦澤身後刮過，望澍逃走了。
“瑛筠，你分心了。”望澍的話音未落，一個身影從墻後面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槍。
“寧芙？”陸錦澤的表情先是又驚又喜，隨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你怎麽在這裏？”
“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麽在這裏吧？”
那把匕首應聲落地，陸錦澤楞在原處，擡起帶血的手抓了抓頭發，目光一下子變得清冽，“抱歉......”
他環視了一圈，看著滿地狼藉，輕聲問道：“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寧芙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聲音還是止不住地發顫，“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幹了什麽事？”
“我在幫你。”陸錦澤的眼裏全是坦誠，絲毫沒有剛才的殺氣，“紀禹想殺了你，望澍......”
“你是不是陸錦澤？”寧芙舉起了槍。
陸錦澤的目光掠過正對著他的槍口，溫柔地落到她身上。他眼尾一彎，淺笑道：“當然是我，如假包換。”
寧芙搖搖頭，“你不是他。”
即便她在心裏一遍遍地說服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昨日與她共枕而眠的人，但現在，他的一顰一笑，全都和她記憶裏的人完全一樣。
“寧芙，這裏很危險，我們回家吧。”
陸錦澤伸出另一只沒有沾血的手，一步步朝她靠近，他手腕上的鈴鐺也隨著腳步而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要靠近我！”
陸錦澤被她一聲喝住，現在他們之間只有著不到兩米的距離。
寧芙擡起頭，看著那張出塵的臉，鮮紅的血液似乎還在上面蜿蜒，上一次是紀禹和望澍，這一次是不是要變成她了？
“這裏很危險，我們快回去吧。”陸錦澤眉頭微皺，語氣也變得有些急促。
陸錦澤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刺破的聲音響起。
陸錦澤身形一頓，大片的鮮血如同花朵一般在他的腹部綻放，迅速染紅了白色襯衣，而在那兩處舊傷的位置，一根根長著眼睛的黑色羽毛從血肉裏長了出來。
“快跑！”陸錦澤緊咬著牙對她說著，下一秒，一陣由無數黑羽組成的怪風朝他沖擊過來，並把他甩到另一邊。
“陸錦澤！”
清脆的鈴聲伴著死亡的腳步邁進這片空地，那堆黑羽在寧芙面前緩緩凝聚，組成了一個人形，接著，一雙閃著冷光的眼睛從裏面顯現。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許尚宴從黑羽裏慢慢走出。
“你！”手中的槍還沒舉起，就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一只手打落，冷氣在寧芙的脖子上蔓延。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一個金色彎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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