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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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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你你你……你這是幹什麽了!”

師燕燕面色煞白,說話都不太利索,更是忘了叫師姐。

阮銜月比她還慌張。

她反覆收攏五指,卻並無異象,仿佛先前的變故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系統,這怎麽回事啊。”

她能想出來解釋現狀的只有系統了。

系統的語氣裏罕見遲疑。

“其實宿主,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你現在……已經金丹了。”

阮銜月險些沒控制住五官亂飛。

“我?”

系統也很無措。

“是的宿主,你要不要運內功試試。”

她眼睛亮了一瞬,卻又重回頹然,將那只茶壺端起來,裏裏外外看了一遍,最終嘆了口氣。

這茶壺怎麽就是個普通茶壺啊,她想甩鍋都沒辦法甩。

“其實……我不會運內功。”

師燕燕還沒從恍惚中緩過來,聞言更險些背過氣去。

天上掉餡餅砸你頭上了,結果你說你不餓。

這多招人恨啊!

被那股力量摔到門外的花布精終於緩過些,他看向阮銜月的視線裏都透露著不可置信,終於哆哆嗦嗦地向後挪了幾步,滿臉警惕。

“我說,我說你怎會如此囂張跋扈。”

他手指著阮銜月鼻尖,卻還是不自覺地輕顫,斟酌了一番後果,厲聲道:“就是你!”

“就是你害的公主她中了那活死人蠱!”

一口黑鍋猛地扣到阮銜月頭上,她甚至來不及辯解,就見花布精掏出一張揉得皺皺巴巴的黑紙,點燃了。

伴隨著若隱若現的火光和黑煙,花布精面容都有些畸形的扭曲。

“不是……其實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麽啊。”

阮銜月大腦一片空白。

害了棋璇的兇手現在還沒抓到?

怎麽還誣陷上她了?

她震驚地看向師燕燕,後者也是瞠目結舌。

“您可是搞錯了什麽,阮長老她失蹤三日有餘,何況公主對阮長老青睞有加,她全無對公主下手的必要啊。”

花布精卻是一副只聽信內心的堅定,他惡狠狠地打斷師燕燕。

“還有你!誰知道你是存了什麽心思,賣弄那點學識故意騙取尊主信任,好與這妖女裏應外合吧!”

妖女一詞從魔族臣子口中說出,一時有幾分荒唐的可笑。

眼見與花布精的交涉毫無結果,師燕燕頭痛地拉開凳子坐下來,在袖袋中摸出一紙金黃。

“師姐,謝仙君說若是有意外,便可用此符先行脫身,不必逗留。”

眼見她一臉被逼急了的咬牙切齒模樣,阮銜月反而遲疑了。

現在就跑路固然是最好打算,但是也坐實了她的罪名。

——起碼在這些不了解她的人口中,會是如此。

而系統給她的任務是維護和平。

要是魔界以此為由,打破仙魔兩界岌岌可危的底線,那她的任務條不得被扣成覆數啊。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走。

阮銜月腦中天人交戰,最終憂愁地托住下巴,大義凜然狀。

“不可。”

師燕燕卻不明白她過於跳脫的思路,正是一片心急如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下意識反問道:“為何!”

阮銜月被這動靜嚇得指尖微顫,弱弱壓低了聲線。

“我不能辜負公主殿下的信任,一定要將真兇捉拿歸案!”

反正又不沖突,也是美事一樁。

——更何況,棋璇給的實在是太多了,讓她都有點不好意思拍拍屁股跑路了。

“師姐……”

師燕燕欲言又止,內心卻又萌生出幾分詭異的感動。

雖然這樣很有道德,但你之前怎麽沒想著對宗門那幾位嘴下留情。

是吧,淩師姐。

此刻,遠在千裏之外的淩寧渾身一顫,只覺得背後莫名悚然。

“奇怪……”

她蹙了蹙眉,一時走神,手中撥弄的香篆不慎破了形。

眼看前功盡棄,淩寧心疼地“嘶”了一聲。

她本身就不是什麽仔細溫婉之人,坐在這裏打上半個時辰的香篆,已經耗盡了全部耐心。

——更何況,剛打好的還被自己碰壞了。

淩寧一時興致全無,幽幽地嘆了口氣,認命般放下手裏的物什。

“怎麽了?”

沈鈺聞聲擡起頭。

“沒什麽,”淩寧苦著一張臉,一副牙疼的樣子,“師尊,我真的打不下去了,您讓我去幹些別的吧,哪怕是和外門一起去搬靈器也行。”

“胡鬧。”

沈鈺輕斥,放下手裏的毛筆。

“你是整個宗門上下的大師姐,哪有跟外門那些孩子一起的道理,若是說出去,怕是宗門名譽都有所折損。”

“可是……罷了。”

淩寧認命般再次拿起香爐,上工如上刑。

“師尊,阮師妹她前幾日離宗後,一直都沒有音訊。”

沈鈺瞥她一眼,“你阮師妹可是受盈清鼓庇佑的,不必擔心。”

“還是當心你自己吧——又打歪了。

過些時日各宗大比,你就準備拿這種香去用?”

“我……”

她欲言又止,卻不敢出言頂撞沈鈺,只得碾平了重來。

“只是師尊前些日所言,阮師妹她遠不止此,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沈鈺拎起紙面,輕輕吹了口氣,“陸離劍宗那邊窺伺日月壺已久,每當舊物碎裂,新壺出世,便會派人打探。”

筆墨未幹,新紙朦朧的透過幾分光線。

午後時分,正是日頭正盛,自西南角的窗子透進來,照得殿中微塵茫茫。

“——你猜,這次找的人是誰?”

淩寧自然不是蠢的,略一思忖,面露驚色:“所以白長老所謂的草藥……也是幌子?”

“自然,輯熙的丹爐都多少年沒開過了,一摸一手灰,你還真信。”

紙墨漸幹,沈鈺捏著兩端折疊,放進信函中。

“只是可惜了,這只新壺剛剛出世沒幾日吧,便又要破了。”

淩寧驚奇,“為何。”

“首先,為了平衡各方勢力,它就留不得;其次,你也不看看南疆那幫人蠢到什麽地步,用那只壺去捉了誰?”

“誰?”

淩寧脫口問出。

“你的好師妹阮銜月。”

*

阮銜月從容不迫地喝了一杯新茶,被熱水燙的呲牙咧嘴,反倒惹了師燕燕一番無聲嘲笑。

阮銜月扶額。

果然,裝大俠風範裝毫不關心什麽的,一點都不適合她呢。

硬要裝的下場就是倒黴。

此刻,宮外喧鬧聲陣陣。

“就在這裏,別叫她跑了!”

花布精的聲音格外突兀,還伴隨著難以掩蓋的得意。

就連看向阮銜月的眼神都有幾分扭曲。

——這下人來了,你給我等著!

剛剛被侍女合上的門又被人毫不憐惜的踹開,撲簌簌掉下些粉屑來。

師燕燕看起來很心疼,聲音都有些悲憤。

“前些日剛剛鋪的新漆,你們註意些難道會被拉入罪淵嗎?”

然而並無人回應。

所有不速之客的註意都放在阮銜月身上。

為首之人欲言又止,看著阮銜月的眼神都有些困惑。

這是要鬧哪出?

前些日子尊主當著一眾人的面,親自封這妮子做了長老,今日就被人舉報,說她謀害公主其心可誅。

雖然宗主給予她權力,命不可違,但又親口下詔,言謀害公主罪孽深重。

好一個自相矛盾。

“我等特來抓捕罪臣……阮銜月。”

“系統。”

焦點所在的阮銜月渾身不自在,弱弱地召喚出系統。

“他們怎麽直接過來了,竟然沒有隔離!”

侍衛們努力壓制住困惑,卻還是難掩異色。

隔離?

何謂隔離?

“宿主,這個時代沒有隔離這一說吧。”

系統內心都有幾分感慨。

瘋了,都瘋了。

“這個活死人蠱既然風險極高,為什麽不自己隔離七天看看有沒有癥狀。”

阮銜月翻了翻魔界的感染率,不禁咋舌。

“鬧得這麽兇,還往外亂竄,不一起遭殃才怪。”

為首之人眼前一亮。

這種法子倒是新奇,只是聽說在人族疫病上有所使用,從未聽聞可用在蠱上。

若是果真奏效,那他必然能多些賞錢。

有了賞錢,也自然能給妻兒做幾身衣裳了。

為首侍衛若有所思,看向阮銜月的眼神都變得崇敬。

有如此奇思妙想之人,怎麽可能會謀害公主,必然是有歹人在背後放了些閑言碎語。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偏了過去。

歹人,不就在這裏嗎?

很顯然,一向關系不錯的侍衛們此刻默契更是十足,不少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攏在花布精身上。

花布精被這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盯得後背發涼。

為什麽會看他,他怎麽了。

“那個,你們剛剛說什麽?”

阮銜月適時發言,表達自己的困惑。

她剛剛一直在摸魚走神和系統嘮嗑,確實沒聽清。

然而聽在為首侍衛的耳中,這就成了質問。

盡管阮銜月的聲音真的很柔很小。

但她可是長老啊!

長老受了委屈被人誣陷,哥幾個腦袋不得被尊主開瓢!

為首侍衛渾身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拔劍,劍尖對準了花布精。

“屬下說,奉尊主之命,特來捉拿罪臣!”

這一句話仿佛沖裂大壩的石子,一時間,眾人紛紛醒悟過來。

“屬下特來護長老安寧!”

眼見剛剛還如黑惡勢力一般闖進來的隊伍突然轉變態度,師燕燕也面露迷茫。

很喜歡宗門長老的一句話:啊?

她連傳送符紙都掏出來了,結果是虛驚一場?

似乎是為了爭功勳一般,見阮銜月沒有反應,侍衛們紛紛撲上去,三兩下將花布精綁個結實,丟在地上。

阮銜月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系統,他們這是幹什麽,怎麽突然打了雞血一樣。”

系統在心裏又覆讀一遍。

果然是都瘋了,連npc都瘋了!

“已經抓獲罪臣,請長老明示!”

明……明示什麽?

阮銜月大腦過載。

“你們剛剛說我是被冤枉的?”

為首侍衛將功補過,點頭如搗蒜,卻見面前窈窕秀美的女子鄭重搖頭,珠翠微晃。

“不,他說的對,就是我給公主下的蠱。”

侍衛表情再次呆滯。

“長老,這種玩笑開不得啊。”這是要掉腦袋的啊!!

她大義凜然,義正言辭地肯定了自己的話。

“對,就是我幹的,快把我抓去見你們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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