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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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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放肆!”

袖中劍與一枚上好玉佩相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袖中劍應聲而斷,半路夭折,落在距離阮銜月只有三尺距離的地上。

沈鈺慢慢放下扔玉佩的手,手心冰涼,語氣很是嚇人。

“知錯不改,且妄圖謀害我宗弟子,該殺。”

-

另一邊,白平芒府上。

“取針來。”白平芒熟練地將靈氣渡入趙雲簫體內,還不忘了指揮淩寧。

淩寧倒是任其差遣。

“白長老請。”

白平芒也不客氣,手頭功夫不停還不忘和她調侃幾句。

“叫的這麽生疏幹什麽,好像不熟一樣,我又不是無淵那千年寒冰。”

淩寧笑不出來。

他取了針封住趙雲簫後背和頭頂的幾個穴位,將一碗黑褐色的液體灌進昏迷不醒的女子口中。

“這蠱並不算偏僻,用藥沖開倒也不傷身體。等一會她自然會醒。”白平芒收起針,起身寬慰憂心忡忡的淩寧。

果不其然,隨著沙漏的細沙緩緩落下,趙雲簫睫毛輕顫,隨後慢慢睜開眼。

她眼裏神色還有些迷茫,卻已經恢覆了正常,看來蠱的作用已經被破解了。

“我......”她張口,嗓音沙啞。

淩寧扶著她坐起來。

趙雲簫轉著眼球看了看陌生的環境。

突然,她神色一變,竟有些癲狂。

趙雲簫趁淩寧沒有防備,從她腰間抽出一把劍。銳利的劍鋒割破了她的手指,卻好像無知無覺一般,以破釜沈舟的氣勢狠狠穿透了“謝瀾”的胸膛。

趙雲簫的修為只有金丹一階,但以為沒有人預料到這場異變,因而難以阻止。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劍尖刺透血肉的聲音令人遍體生寒。

鮮血迸湧,淋在趙雲簫下巴和衣衫上,恍若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可她眼裏只有迷茫與無措。

趙雲簫失了力氣,手一松劍就掉在地上,錚鳴不斷。

“薩伊,你終於死了,終於被我殺死了,你折辱我,妄圖......”

她呆呆地喃喃自語。

淩寧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探了探“謝瀾”鼻息,沈重地搖了搖頭。

死了。

遠在中原邊境的魔族聚集地區——鄴華城中,剛剛意識回歸本體的薩伊很恨地低聲咒罵一句。

該死的。

好不容易奪舍成功的身體,竟然被一個已經騙成的小丫頭毀了。

真是丟大人了。

雖然此時只有心腹知曉,但若是仙門那邊不做人把這事傳出去,他這個魔尊的臉往哪放啊。

不過事情的發展實在出人意料。

難道南疆陰奉陽違,與仙門合作了?

-

曲朔被沈鈺的殺意震得口吐鮮血,幾乎沒有力氣支撐著再坐起來,只能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勉強支起脖子看向堂上。

“原來修仙界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包庇罪人的小人。”

“我的姐姐多年前枉死在趙家,我尋仇,天經地義,關你們何事!為何攔我!”他帶著哭腔大喊。

阮銜月聽了一半,只覺得不對勁。

她連忙翻了翻瓜條。

“趙家?修仙界有兩個趙家。”

“琢玉宗一個,另一個是那舔狗趙曄族中的,世稱南陽趙家。”

“曲朔的姐姐孫夫人應該是嫁給了南陽趙家現在的家主。”

“我去,大烏龍啊,仁兄你找錯人了。”

曲朔宛若五雷轟頂,幾乎沒有力氣再撐下去,只能趴在地上思考人生。

他自小被送離主家在宗門長大,為數不多對主家的記憶就是姐姐溫柔的眼神和為他親手下的長壽面。

他不甘心看著那樣好的姐姐慘死,這一番行徑本來只是為了替姐姐討回公道,並不為了害人。

哪知道這一切從開始就是錯的。

也怪他,莽撞行事。

“而且就算尋仇找對人的話,也是浪費時間了。”

“畢竟你姐姐死有餘辜哎。她嫉妒趙雲簫的生母錢夫人,想要下蠱害死她們母女二人,結果錢夫人也是個玩蠱的,識破了詭計,孫夫人被反噬而死。”

“孫夫人靠蠱術害過不少人,終於還是撞到鐵板了吧。”

“不過這個巧合好像引起趙曄他爹的誤會了,他以為孫夫人是被錢夫人的蠱害死的,於是對趙雲簫懷恨在心。”

“哦!兩邊現在能串起來了誒!”

阮銜月如同偵探小說看到大結局一樣恍然大悟。

沈鈺並沒有阮銜月那麽廣的信息面,卻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趁著曲朔精神狀態搖搖欲墜添上最後一把柴火。

“此事與各宗各派皆有勾連,已非我琢玉宗能夠獨擔,明日將你送至審斷司定罪。”

“不如趁此刻速速交代與魔族鼠輩勾結的經過,或許審斷司主事還能網開一面,將你從輕發落。”

曲朔沒什麽反應,只是呆呆地點頭。

“那人主動找上了我,說他知我有恨難以疏解,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沈鈺沈下目光,立即追問他:“可記得那人長相穿著或是氣質?”

“一身黑袍,其餘印象全無,或許是用了降低存在的法寶或丹藥。”曲朔抓耳撓腮地回憶了一陣子,頹廢低頭。

“不過那人臨走前給了我一塊木牌,說若是瞧見木牌亮起,在十二個時辰內到南溪山南麓。”

座上某個沈默許久的長老終於開口:“那木牌此刻可還在你手中?”

阮銜月被她吸引了註意,轉過頭看去。說話的女子氣質端莊典雅,衣著並無特色,卻也得體。

只是那雙手上戴了副黑色手套,將皮膚完全遮擋起來。

曲朔從身上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塊雕刻精致的烏黑木牌,經由鷺樺轉交給那位開口的女長老。

女長老接過木牌,對著鷺樺溫和一笑。她左右翻看一陣,還用靈力點了顆小光球,對著木牌華麗繁覆的花紋照了照。

“此物並非中原所有。”她斟酌片刻,才緩緩對眾人開口。

“雕這木牌的原料名為玄楠,只生在南疆炎熱而濕悶之處,生長所需時日極久,幾乎一兩百年方能長成一顆成木,且並不多見。因而價格不菲。”

“我曾試著在宗門內種上一兩株,卻發現無論是怎樣的土壤都難以養活,即使動用木靈根天賦之能也難以改善;後面想來,恐怕是中原涼爽幹燥的緣故。”

聞言,先前沒憋住笑的長老此刻也接上話,肯定道。

“確如芰荷長老所言。不久前我與幾位弟子在巡視時無意發現一位行蹤軌跡之徒,逼供之下漏了馬腳,透露出自己自南疆而來。”

“他身上也有一塊與此物相似的木牌,不過花紋沒有這塊精致,光澤更是不能比,因而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還請諸位見諒。”

沈鈺越來越頭疼了。

本以為只是中原仙門與魔族的事,為什麽現在還牽扯到了南疆。

南疆百越之地,淫巧奇技頻出不窮,為中原仙門所不齒。而南疆各族落近幾十年來更有縱橫而鬥中原的意向,很是覆雜。

明明探出的是魔氣,卻又發現了產自於南疆的信物木牌。

沈鈺心中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難道南疆已經悄無聲息地先發制人,與魔族聯手了?

“木雕信物?我怎麽記得原文裏沒有出現過啊。”阮銜月聽得一頭霧水,索性向系統求助。

系統肯定了她的想法:“的確沒有出現過。”

“那我要查查這個大巫究竟是什麽高人。”阮銜月閉眼潛入靈境。

這是第一次,在場所有人都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聚精會神地盯著阮銜月,無比期待她的心聲。

阮銜月閉著眼感受到陣陣狂熱目光,有些無所適從。

長老們各懷心事。

他們先前還在質疑沈宗主為什麽要讓一個乳臭未幹靈力低下的小丫頭來參與審判。

現在看來是他們太淺薄了。

人不可貌相啊!

這看上去就是個爐鼎花瓶的丫頭竟然是位全知的能人!

這種人都只是個外門弟子,甘心當默默無聞掃地僧,看來我琢玉宗人才輩出。

天佑我中原啊!

他們幾乎把心聲當作福音。

質疑沈宗主,成為沈宗主,超越沈宗主!

阮銜月並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被這群長老捧上天,自顧自的看著瓜條。

“嗯?又bug了?”大巫的個人信息是一片空白,碩大的黑色亂碼與問號間隔錯落在半透明的白色方框內。

壞了,404 not found了。

“靠不靠點譜啊系統,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是新系統不成熟啊。”她仿佛修電腦一樣拍了拍白框,手卻穿透過去,只觸碰到一片空氣。

“不是,我後臺看著沒有bug呀。”系統也傻了,他看著眼前一切正常的數據頁面,又打開了幾個其他人的個人瓜條。

“宿主都能看到嗎?”

“除了大巫的都能。”她絕望地嘆了口氣,引得心緒覆雜的長老們也接連嘆氣,一時嘆氣聲不絕於耳。

不太註意現實情況的阮銜月:?

咋了?一個兩個嗓子都不舒服?

只有大巫的打不開,如果系統確實沒有騙她的話,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阮銜月摸了摸下巴。

她的查閱被更高級的操作系統越級擋了。

這說明什麽。

大巫與任務的核心有關。

否則怎麽會這麽不擇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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