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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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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一切重歸平靜。

力氣再次透支。

沈郁苡靠在床頭看容瑜笙站在她面前穿衣服,絲毫不羞澀,視線大膽地掠過每一寸。

毫無疑問,容瑜笙的容貌身材都是頂端的,穿著的褲子沒系腰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腰的最低線,露出大半的人魚線。沈郁苡最喜歡的部位也是那裏,腿掛上去很舒服。

容瑜笙穿上外衣,靠近在沈郁苡臉旁親了下,“等我回來。”

沈郁苡掃了眼鐘表上的時間,“十一點了,老實回家睡覺得了。”

容瑜笙置若罔聞,他拿著手機跟那邊打電話:“嗯,我馬上就過去。”

他邊說邊出門。

直到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響。沈郁苡才全身放松,她就像是融化的雪,一點一點綿軟得滑到被窩裏。

容瑜笙去公司了,公司裏出了事,沈郁苡沒說那是她在他來之前搞的。

誰讓容瑜笙遞過來那麽個合同挑釁,她又不是個沒脾氣的軟柿子。況且自從容瑜笙在那天晚上攪合了她的計劃之後她心底就堆著火,火落在灑滿油的柴火上只會愈燃愈烈,她當然要找個出口來出出氣。

沈郁苡承認,她就是個抖s,在容瑜笙的事兒上,她總是能得到莫名的爽感。

沈郁苡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機。

她本想找部劇消磨時間,但剛看個片頭,一個電話就半路插進來,她看了眼號碼,容瑜笙的。

上次大半夜他打過來不說話之後,沈郁苡就記住了這號碼。

“餵?”沈郁苡出聲。

“換衣服,出來。”容瑜笙說:“我現在開車來接你。”

他的車沒開出多遠,現在折返大抵也就兩三條街的距離,“我很快就到。”

沈郁苡:“?”

沈郁苡:“接我幹什麽?發現我幹的壞事兒要來找我報仇了?”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容瑜笙坦言:“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幹的,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誰還這麽喜歡添小亂了。”

沈郁苡扁扁唇,她老實起床換衣服,把手機放在床邊邊上,開著免提,人則站在衣櫃前找衣服:“要幹什麽去?我穿什麽衣服?”

容瑜笙說:“看容和明,隨便穿穿就行。”

“容和明?”沈郁苡動作一頓,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意味說:“才天雷勾地火一晚上,你就想帶我見家長了?前不久剛給他老人家氣住院了,現在見他不合適吧?”

“是一天一夜。”容瑜笙糾正:“沒什麽不好的,換好衣服了嗎,我到門口了。”

聽此,沈郁苡也不再插科打諢,隨手從衣櫃裏挑了件緊身牛仔褲和長袖薄衫,在外面又套了件連帽外套,她換好開門,容瑜笙的車就在門口等著。

車窗半開著,容瑜笙看她穿著,問了句:“穿的太薄了,晚上風挺大的,我後座有件外套。”

沈郁苡開門坐進去,說:“你還想讓我在秋天穿件羽絨服不成?夠厚了。”

沈郁苡又問:“見容和明幹什麽?”

容瑜笙說:“讓他絕了心思。”

“你說他想讓你娶溫年那件事兒?”沈郁苡說:“你要是不想娶,他見不見我又有什麽區別,你總有辦法的。”

容瑜笙說:“也絕了沈杭嶺的心思。”

起初沈郁苡沒反應過來容瑜笙這話具體什麽意思,只以為他是要攪黃自己和林煬的婚禮,也就沒當回事兒。

直到車開到了容家的時候,見到了客廳裏面坐著的容和明和沈杭嶺,她才意識到——這人是要絕了她以後的聯姻路。

進去的時候。

沈杭嶺和容和明臉上都不是什麽好表情。

與此同時。

容母也從外面剛回來,臉上也不大高興。

沈郁苡跟在容瑜笙身後,掃視了一圈這三堂會審的場面,挑了下眉頭。還好還缺一個人。

她坐到沙發上,還不忘跟容和明打聲招呼:“容叔叔最近身體還好嗎?”

容和明現在連裝都懶得裝,直接冷嗤一聲,沒應她的話。

沈郁苡倒是無所謂他什麽態度,反正不管怎麽樣她身上都不會少塊兒肉就是了,少了也無所謂,說不準還能瘦二兩呢。

容母是最沒耐心的,她抱臂攔到容瑜笙面前,直接問:“攪合我的局讓我回這兒是為了什麽?搞這幅場面?”

容瑜笙掃她一眼,揚揚下巴,說:“坐下,人馬上就齊了。”

聽見這句話,沈郁苡平靜地看著容瑜笙的臉。

她更希望容瑜笙是因為她幹的壞事兒來聲討她。但顯然,容瑜笙不是這樣的人。

沈母進入容家的時候面上表情還是緊繃的,直到看見沈郁苡,她才慢慢松懈下來,而後,她又發現在場的其他人,堪堪停在原地。

“伯母,是我用沈郁苡的名頭把您給接過來的。”容瑜笙坦言。

他環視一圈,在沈郁苡略顯戒備的目光中開始說:“今天只是為了讓大家見一面,畢竟這麽久沒和平共處了,總該有人給您們個機會不是嗎。”

“之後請便。”他三言兩語將這局面轉變得像個沒成熟的少年的鬧劇。但在場的人都清楚,他要是個沒成熟的少年,根本就沒能力把他們或請或逼得騙過來。

容母先打破僵局,她冷笑一聲:“你倒是演上正義角色了。”她嫌惡地送了個白眼,步伐匆匆地離開,腳下不矮的鞋跟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地面,頻率越來越快,刺耳難聽。

沈郁苡看了容瑜笙一眼,扭頭問沈杭嶺:“你又是為什麽過來的。”

沈杭嶺陰沈著臉,顯得陰鷙,他聲音不低、字字清晰:“合同,容沈兩家這麽多年不是沒有過糊塗的時候,只不過兩家聯手壓下來了,那唯一能當證據的合同也在那邊臘月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幹凈,只剩下漫天的灰燼落在雪裏,那是唯一的痕跡。”

話落,他陰狠狠的視線一一掃過容和明和容瑜笙的臉,一切不言而喻。

容家偷留了備份。

沈杭嶺說:“容和明,要死就死幹凈點兒,別事到如今還要來招人恨,死後怕是連上香的人都沒有。”

聽到這兒,容和明像是一瞬蒼老幾分,幾日不見,他的鬢角處長了不少白發。

容和明目光投向容瑜笙,卻終什麽也沒說。

容瑜笙倒是先開了口:“當年確實燒得徹底,但是那之前我在書房看見過那個文件,那時候容和明總是對著他發呆,我就想上面寫的什麽呢,容和明怎麽這麽在乎。我找了機會偷看,可惜看不懂,那時候腦袋聰明,明明字都沒認全,還用那一小塊智能手表找了個相,回房間就把那合同給完整抄下來了,還想著有一天能看懂,前兩天收拾房間的時候無意間翻到了,手表也耐用,到現在居然還能開機,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他說得輕松,但世界上哪來那麽多巧合,他們父子倆嘴裏的話,沈杭嶺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但事到如今,沈杭嶺倒也不怕容和明在臨死前把這件事兒給爆出去,人就像是在生命裏慢慢被虛偽的社會蠶食同化,活的越久就越在乎臉面。

沈杭嶺直接離開了,而沈母也和他一同回了沈家。

她像是想和沈郁苡說上一句話,但最終又缺了點勇氣,只能一步步退縮著離去。

離開容家後,容瑜笙將車停在了江邊一條無人的小路上。

這處人跡稀少,連路燈也沒亮幾個。

幾百米長的小路只有兩個路燈孤零零得亮著,還沒天上的星星多。

沈郁苡蹲在一盞路燈下,裹緊了自己的外套,她覺得容瑜笙說得對,今晚的風很大,她確實應該多穿一點兒。

容瑜笙坐在她旁邊的木椅上,比她高出半個身體,沈郁苡嫌臟沒坐,但容瑜笙不在乎這事兒。

他垂著眼睫看沈郁苡,說:“走過今天這麽一遭,只要以後我倆沒斷幹凈,沒有新的人會入局的。”

“哦。”沈郁苡應的幹脆:“那斷了吧,我最近看上個小明星。”

容瑜笙輕笑一聲,知道她亂說的,也就胡亂應:“沒聽見。”

“嘖。”沈郁苡深吸口氣,她看著前方平靜毫無波瀾的湖面,水層吞噬了全部的黑暗,冷不丁一望過去,像是吃人的黑洞,一旦跌落,說不準還能不能活,她移開眼看路面磚塊的縫隙裏的小碎石子,“容瑜笙,容和明和沈杭嶺就夠了,只有他倆才喜歡搞這些有的沒的,怎麽把那兩個也叫過來了。”

容瑜笙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小石子,但視野大部分還是被沈郁苡淩亂的頭發占據,“容和明的心臟狀態很差,他之前就知道,但是一直沒改過,如今幾乎脆弱到不足以支撐他的身體了,他不想在病房待著,又自欺欺人的不去做檢查,說不準什麽時候再一念差池荒唐一瞬,就那麽死了。”

“所以呢?”沈郁苡看他,伸出手朝他勾勾手指,她出來的匆忙,忘記帶煙。

容瑜笙懂她意思,從兜裏掏出來煙盒遞給她,“所以說不準你下次還能不能見到他了,畢竟容和明從來不是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江邊風很大,沈郁苡摁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是徒勞,剛竄起的火花還沒來得及觸碰到煙紙,就被寒風無情地撲滅。她漸漸沒了耐心,眉頭皺成川字。

容瑜笙蹲到她身邊,用寬厚的大手幫她遮住遠方刮來的風,“——全靠容家以前積攢下來的本兒,還有他和沈杭嶺對著幹的時候還知道給自己爭口氣。”

沈郁苡將第一口煙吐到容瑜笙的臉上,煙霧還沒來得及完全聚攏,就被大風迅速打散。

“按你這麽說,容和明還要謝謝沈杭嶺呢。”她彎著眼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咬著煙的那顆牙齒,尖尖的。

容瑜笙在她眉尾親了一下,說:“所以我倆天生就應該糾纏在一起,這樣你才能激勵我,要不我就成了老容家的罪人了。”

“你?”沈郁苡哼了一聲,她腿有些麻,索性站起身,低頭俯視著容瑜笙,“給你一點兒顏色瞧瞧,你恨不得把我扔進染缸裏,你保準把容家發揚光大。”

“但是我自制力不好,老婆你不是最清楚了嗎?”容瑜笙說。

沈郁苡一口煙堵在喉嚨深處,進也不是出也不是,最後嗆得她咳嗽了兩聲。

“容瑜笙你真是……”

“嘖。”她不知道該怎麽說:“……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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