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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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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嘯

“要有什麽打點的,給我寄信。”

蓮蔔站在馬車旁,遞給他們一塊通行證。

“阿金阿央跟著你們,放心吧”

他微笑著看向代號,揮了揮手。

阿琛,你會有自己的歸宿的。

—————————————

卡納雙手背頭的靠在車壁上,閉眼想要休息片刻。

“啊!”車外的一聲嚎叫驚的卡納睜開眼。

隨後馬車便瘋一樣的狂奔。

“有刺客,跳車!”

阿金迅速斬斷馬繩,使得馬車停下。

卡納撐窗側身逃出,弩與代號緊隨其後。

周圍的刺客定然不少,只是未露頭腳。

臨時起意的出行,既遇刺,便只能是山賊。

弩給了卡納一個眼神,又看向她左側的樹群上。

“哦…可真是不幸了,碰到我們。”

卡納頃刻猛踢向樹,果然掃射下密如堅網般的箭器,她極速往後退了幾步,一手扶地穩穩的停下。

刺客又架上新的箭羽,只是不料後有黃雀啊…

弩解決完刺客收起彎刀,另一側的代號與阿金阿央也收拾的差不多。

“啊呀呀!”

背後的持刀刺客直往弩身上劈去,卻小看了這位少年殺手的劍風。

“剛出發就這麽不太平…還得是大名鼎鼎的西境吶…”

卡納懶散的吐槽了一句,說著還打了個哈氣

代號睨了她一眼,單手扶著腰嘆了口氣。

“我們,走過去?”

“走去西境?現在給蓮蔔寄信也不晚。”

卡納直接反駁回去,掏出信紙。

“三位莫慌,前面就是渡口,過了有人接應。”阿央說道。

“多謝。”

弩回應了一聲,跟著他們往前走去。

“走吧”

代號無奈的提醒身後人,隨後也跟緊前人的腳步。

過了渡口得人接應,才得以太平。

路程很長,阿央就開始聊了起來。

“這附近出沒山賊是平常事了,我們都習慣了”

阿央抱著劍,撇著個嘴。

“總覺得主子是多此一舉了,小看三位了”

阿金制止了阿央的無禮,連忙賠罪。

“無妨,以友相稱便可。”卡納笑著緩和氣氛。

“哎對了,弩公子,才發現你的刀耍的可真穩健,莫是兒時便練起?又師從哪位?”

阿金往阿央嘴裏塞了塊餅,又不好意思的看向三位。

“阿央真是無禮…對不…”

“那是,讓人自愧不如啊”

代號懶懶的靠在角落,陰陽了一句。

弩微微擡眸看向一旁的他,接話道。

“只是刻苦,總會做得好”

弩對阿央笑了一下,便閉目養身了片刻。

至於代號…應該知曉自己的劍術也出自塞盡了,見得阿央專拉自己說事就開始陰陽…

果然還是保留了幾分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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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

外面的士衛攔住了馬車,大聲問道。

代號將通行牌遞給阿金,他探出了馬車。

士衛見了便立刻低聲提醒。

“見過臨瞿君,近日塞盡也在此駐多兵馬,務必小心。”

“要你多嘴嗎?”

阿金訓斥了他一句,那士衛連忙將他們放了過去。

若不如此會引起猜疑,分不清主次便是有鬼

真是防不勝防…

弩深知這點,那麽塞盡應該知曉令牌在臨瞿手中了吧,這般突然到來,沒有其二原因,除非他能醒覺到代號的蹤跡。

剛才通行之處並非西境,而是通往後面的枯山,看來塞盡雖沒有令牌,但要在這蹲人啊

“塞盡有兵在此,該如何進入。”

“枯山為納爾西德棲息處,他們是無法靠近的,若敢造次…看他們有幾顆腦袋夠掉”

阿央握緊了手中劍,隨時準備著。

枯山前,三人下了馬車。

“居然安然無恙。阿金阿央,這枯山只許持令牌者進入嗎?”

“是,聽說枯山口一長老專等主上,日日冥想。枯山環境惡劣,地形覆雜,再因一些傳聞…這地方也無人貿然闖入。”

“納爾西德不是塊風水寶地嗎,怎麽和我聽的不一樣?”

卡納尷尬的笑了一下,又恢覆往常的神情。

“在下與阿央在此守著,恭候三位領勢而歸。”

代號點了點頭,三人便往山上去。不久見到所說的長老。

“這長老也不老啊,是個青年人吧”

卡納輕聲說著,疑惑的看著冥想之人。

直至走到跟前,代號握拳行禮。

“在下攜令牌前來,請納爾西德為主請命”

見那“長老”遲遲不語,代號也有些不鎮定

“若有冒犯…”

“哈哈哈哈,孫兒,可睜眼了。”

坐在大樹樁上的人才睜眼,對面前三人笑了笑。

“嚇到各位了吧,對不住”

卡納看著身前的男兒,又看了看他背後踱步而來的老人。

他才是長老吧…那代號得多尷尬呀哈哈哈哈

卡納忍住不笑,連忙給那老人行了一禮。

“三位稱得到了令牌,可得給老朽我瞧瞧”

弩看向代號,他想知道他到底把令牌放哪了

代號掏出一個錦囊,遞給那個老人。

弩有些懵住,盯著代號。代號沖他笑了笑,又看向老人。

“是,納爾西德為主效命。老朽是最年長的那位,請主吩咐。”

那長老將令牌恭敬的還給代號,他將令牌遞給弩。

“長老不必如此,我們可否有幸見識納爾西德的深處?”

代號扶著長老,他點了點頭,便在前面帶路

弩握著手中的令牌,又看向代號。

直到代號拍了拍他的肩。

“發什麽呆呢?”

弩搖了搖頭,將令牌還給他。

“放我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此話何意?”

你的意思是之前都不在己身?

“那次你們找到我,就是為了送走令牌。”

代號搖了搖頭,輕笑著說。

“沒成想又碰見蓮蔔,那便改了計劃,要回來了”

原來如此…弩將令牌收好,不作聲的走著

“呆子。”

代號漫不經心的對他說。

弩蹙眉,瞪了他一眼。隨後只好作罷的不理睬他了。

“各位,到了。”

長老回頭對三人說著,又對他的孫兒吩咐些什麽事。

那青年人雙手靠在嘴邊的喊叫著,驚的鳥兒亂飛。

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繼續走。

直到一個遍地綠草鮮花的部落,才停下腳步

“真…真是風水寶地啊?”

卡納驚訝的讚嘆,與來時不同的枯地,這裏簡直是富沃極了。

七八個孩子簇擁著外來的新面孔,嘰嘰喳喳的叫著君主。弩蹲下身摸了摸他們的頭發,掏出留著的楊桃,可惜不夠分,就一個掰兩半分兩人。代號視線註意到身後婦女的神情,在擔心的看著那群孩子。

果然是…有幾分畏懼的。

他走到她們身前,行了一禮。

“是京溝帶來的楊桃,可以吃,沒有毒。”

卡納見狀從布袋裏掏出三個遞給她們。

“對啊!當朋友就好!別見外。”

婦女們露出笑容,蹩腳的說著他們能聽懂的語言。又自如的端給他們三杯水,聽來時那個青年人說,這是他們的習俗。

“我叫墩良,這個是我爺爺!”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青澀的拉著他爺爺的袖口。

卡納看向那個長老。

“哦—,這是你爺爺啊”

“你什麽腦子,來時就知曉了”

代號瞥了她一眼,賤兮兮的說道。

“斤斤計較…”

把你大卸八塊。

卡納朝他做了個口型,就不再看他了。

“長老,有些事情…得與您細說。”

代號嚴肅的說道,長老聽此將他們領進屋。

他拿出通行證遞給長老,不緊不慢的說著。

“臨瞿君,是奉山那一帶的君主,這次前來,就是想讓納爾西德歸屬其下。還有一事…將天下勢力統一,不再分散。”

長老看著代號,遲遲不說話,良久,才笑著回應。

“老朽攜族人聽命虎嘯。”

這次輪到他們三人沈默了。從來時到現在,代號發現納爾西德除了這塊好地,也不剩什麽了,倒是有許多墓碑。被糟蹋的不像樣…

不知臨瞿手下缺的到底是什麽…

若是兵馬…

代號有些不忍心,回頭看了那二人一眼,同樣也是死寂的一片。便只好繼續對長老開口

“我們…想了解一下納爾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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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啊,祖先是個外來女子,慢慢在這西境邊誕生了一個族群,叫戈西。先始十分富饒,不管任何都是幸福美滿的,後來戰爭開始了,皇族殺了進來,為了保全性命與家園,就有了虎嘯,是拿祖先的生命擔保,才延續至今。”

納爾西德如今的資源大不如從前,土地卻依然肥沃,可想而知原本的興榮…

“那納爾西德…”

是那位祖先的名字?

長老讀懂了代號想問的話,點了點頭。

弩垂眸盯著令牌的背面,尤其醒目的幾行字讓他呆楞著。

得此牌者,可擁其族。納爾西德,為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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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篝火。熊熊燃燒,向上攀升。

三人坐在長木條上,幾個婦女發了一杯熱茶給他們,又遞了幾張餅子。

墩良讓他們別介意這些事物,卡納毫不介懷,拍了拍他的肩膀。

眾人圍成一大圈,中間的篝火越燒越旺,氣盛的青年人唱起了歌,引得大家開始合唱。

三人聽不懂這些語言,只好鼓掌捧場。

幾個熱情的漢子拉他們起來跳舞,卡納在一旁看熱鬧。

小孩子們就坐在弩與代號的位子,害羞的看著卡納。

小姑娘拉著她的手,笑著說話。只是卡納聽不懂,周圍的歡呼與歌聲蓋住話語,卡納只好求助一旁的墩良。

“她說!'這是我們民歌!歡迎你們'!”

墩良大聲的回應她。

“謝謝怎麽說?”

卡納也喊起來。

墩良立馬教了她一句,卡納在小姑娘耳邊告謝,又對圍著一群的孩子們說了一句謝謝。

被青年熱情包裹的代號與弩實在有些跳不動了,趕緊坐了下來。見狀那些青年人也湊了過去,用他們的語言聊天。

長老見了大笑起來,對那幾個青年人提醒了幾句,才反應過來這兩位少年聽不懂。

“沒事沒事,叫墩良來,你們青年人聊天,老朽就不參與了。墩良啊,來。”

墩良應了一聲,在他們身邊坐下。那幾個青年人按耐不住的對墩良說起話來。墩良哦的一聲,看向二人。

“弩公子,小荊說你的眼睛好特別啊,哎?居然是不一樣的顏色!”

墩良想要湊近了看,又意識到不禮貌,尷尬的笑了笑。

弩對他們微微笑,說道。

“謝謝”

墩良一字不落的又傳回去。聽小荊幾人接二連三的問,墩良笑著聽完,說給他們二人。

“小游說,你們的劍好酷。就是跳舞沒他好。”

“如果可以,就自在的跳一輩子舞吧”

代號垂眸,接了一句。

小游疑惑,又連忙問墩良。

“小游說,他覺得拿劍的都是英雄,他也想做英雄。”



“拿劍的不一定是英雄,耕地的也不一定是懦夫,就算不拿劍,也照樣可以成為自己心中的蓋世英雄。”

世上再多苦楚人,只願天下太平,一生無憂。

小游點了點頭,又開心的與眾人跳起舞來。

“辛苦了墩良。”

墩良青澀笑了笑,走開了。

代號靠在草坪的毯子上,雙手抱臂的瞇著眼

弩喝了一口茶,溫暖的杯壁安撫著他冰冷的手。

過了許久,眾人依舊都跟隨著歌聲起舞,簇擁在篝火周圍,代號看向弩孤寂的身影,開口說道。

“怎麽不去跳舞?她跳的還挺開心。”

代號挑眉,看向人群中那個瘋癲的身影,又收回視線。

弩搖了搖頭,回頭看向代號。

“你不跳嗎”

代號站起身,坐到他身邊。

“不跳,看熱鬧不費勁。”

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卻發覺有些冷了。

人群的歡聲笑語直擊人心,但似乎沒感染到他們二人,相互無言。

代號看著天上明月,清冷明亮,不禁就說道。

“你的眼睛,很好看。”

弩有些呆楞,眨了眨眼。轉頭看向一旁的代號。發現他盯著自己,又急忙低頭看向別處

“…謝謝”

許久沒人出聲,弩倒有些不習慣。

平常不該懟人的嗎…怎麽不說話了…

“其實不止你的眼睛…”

代號微微停頓。

“萬裏無一,你是特別的。”

弩端著茶杯的手差點沒穩住,連忙喝了一口

他心底莫名慌亂,想到從前組織抓來兩個貴公子,是一對相戀相識的苦命鴛鴦,最後被殘忍絞殺,聽說…這叫斷袖。

代號發覺有些尷尬,才話鋒一轉。

“不仔細看還真是不太明顯。”

弩沈默,點了點頭。

“小時候…還很澈亮,淡些挺好的。”

從小被視為不詳,瞎了才好…

“以後就好了。”

代號又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故作輕松的說

弩看了他一眼,就算以後太平…也還是會…

代號放下茶杯,看著那一輪明月。

“起碼現在不會。若臨瞿君可以給天下人一個家,那一家人,怎麽會嫌棄彼此?”

代號朝他笑了笑,雙手抱臂,說道。

“走吧,將阿金阿央叫過來。”

“我們明日便攜令牌,去奉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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