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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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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司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面面相覷著,都忘記去扶地上的男孩。

顯然這些人沒有想到平日裏一直唯唯諾諾的女孩,居然敢一腳踢翻韓勝坐的椅子。

地上的男孩更是瞪大了眼睛,羞恥的感覺蓋過了皮肉上的痛。

路漫漫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懸在半空的腳,微微低頭沖著他冷笑:“地上比水裏更涼嗎?怎麽都舍不得起來啊?”

男孩的臉青一塊白一塊,他立刻起身怒氣沖沖地向路漫漫走來一副要幹架的姿態,“你個沒爸沒媽的野孩子!居然敢這樣對我,看我不……”

弄死你,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

廣播裏傳來了急促的上課鈴,任課老師也準時從門口進了教室。

見那邊烏泱的圍了幾個人,她有些生氣:“怎麽回事?都打了上課鈴了怎麽還站在那裏?回座位!”

路漫漫擡頭,將嘴提成彎線,解釋:“對不起啊老師,韓同學走路不看路被椅子絆倒了。”

老師急著上課,有些無奈地說,“沒受什麽傷就好,下次小心點。”

“聽見了嗎?韓同學。”女孩沖著他笑了笑,眼底卻沒有半點溫度,“下次可要小心點。”

韓勝當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是現在的情況他不太好發作。

老師的命令暫時停止了這段鬧劇。

幾人依言散開往各自的座位走去,路漫漫彎下身子要將椅子扶正。

就在這時,男孩從她身邊經過,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咬牙切齒地威脅了一句,“小畜生,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

椅子扶正了以後,路漫漫打開書包,將要用的書本拿了出來認真的記著筆記,看起來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心上。

右後側的男孩氣得直咯牙,這個路漫漫成績也就中下游水平,和他比差遠了。

平常上課也是有半節課在打瞌睡,今天在裝什麽愛學習的樣子?

殊不知,現在這些知識女孩已經學過一遍了,現在相當於是在覆習,以前覺得晦澀難懂的東西,此刻卻有些豁然開朗。

路漫漫一邊聽著熟悉的聲音和知識,一邊尋找著蘇以寒的身影。

可她的座位卻是空的。

等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路漫漫拿起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

明明說好今天見的,這會人去哪裏了?

正當女孩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口的蘇以寒才姍姍來遲。

她手上還提著東西。

見到路漫漫她激動萬分,直接就撲過去抱住了人,“漫漫,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女孩將頭埋進她的肩膀,感受著失而覆得的溫暖懷抱。

“對了。”蘇以寒與她稍微分開,將手上提的盒子遞了過去,“喏,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黑松露巧克力蛋糕,今天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了。”

路漫漫有些感動,怪不得這家夥遲到了一節課,原來是為了給她買蛋糕。

“以寒,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女孩有些哽咽地喃喃著。

看著路漫漫眼裏有些濕潤,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倆一直不都好好的嗎?”

女孩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自己經歷的一切,所以只能傻笑著看著她。

正在二人說說笑笑時,一個人從旁邊經過,用力地撞了一下蘇以寒。

“啪嗒”一聲,她手上的盒子沒拿穩掉到了地上。

“我的蛋糕!”蘇以寒大驚叫了一聲。

二人擡頭看向了始作俑者,是前面圍在韓勝身邊的一個女孩。

柳琳看了地上的盒子一眼,有些沒好氣地說:“誰讓你自己沒拿穩的?”

道那麽的寬,這人明顯是故意的。

蘇以寒又羞又惱:“你…!”

而這時韓勝也得意地從座位走了過來,“多大點事啊,撿起來還是一樣可以吃。”

見到這個小霸王過來了,蘇以寒的語氣明顯弱了很多,不過她還是嘀咕了一句,“都弄壞了,還怎麽吃啊。”

“哈哈哈,你們兩個只配吃壞了的。”韓勝毫不掩飾地嘲諷著,好像是要將剛剛失去的面子找回來。

路漫漫將手環繞在胸前,理都沒理他,直接對著柳琳說,“撿起來。”

這人明顯被女孩的氣勢嚇到了,明明才幾天不見,她怎麽變得那麽沈穩又有壓迫力。

和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柳琳是個狐假虎威的,她用求助的眼神看著韓勝。

男孩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動。

“我再說最後一遍。”路漫漫的耐心已經耗盡,“撿起來。”

雖然不知道女孩為什麽忽然變了,蘇以害怕把事情鬧大,連忙拉著她的手,“算了吧,放學我再給你買一個。”

要是放以前路漫漫肯定也會忍氣吞聲。

可她現在清楚地明白,一次次的忍讓只能換來無限的欺辱。

要一次性解決麻煩就得強勢一些,否則後面就會釀成大禍。

女孩輕輕地推開了蘇以寒的手,依舊堅持道:“撿起來,給我們道歉。”

這話傳進韓勝耳朵裏就像一個笑話,一個野孩子居然學會得寸進尺了。

“給臉不要臉!”男孩用力地往地上的盒子一踩,那蛋糕瞬間溢了出來。

“行啊。”路漫漫彎腰將那盒子撿了起來,腕上的白玉絞絲手鐲也隨之響動,“這蛋糕就當請你吃了。”

女孩將糊成一團的蛋糕摁到了男孩臉上。

蘇以寒:“!”

柳琳:“!”

“你…!”他的牙齒都在打顫,剛剛還幹凈的臉上裏面變得又黑又油。

路漫漫假裝好奇地問,“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

有些圍觀的同學忍不住發出笑聲。

他們其實也看不慣韓勝很久了,只是他家裏有權有勢,再加上性格張揚,大家都是能忍則忍。

以至於他越來越無法無天,到後來大家都被綁架的時候,他為了讓自己活下來,逼著蘇以寒以及其他幾個同學為他拖延逃跑的時間。

最後因為被劫匪發現,那同學人全都中彈而亡,蘇以寒更是被那些喪心病狂的劫匪扔下樓。

由於韓勝不聽從指揮,活活犧牲了好幾個同學。

最後他是活下來了,為了逃避別人的責難,家裏送他出國留學,這人也就一直在國外逍遙快活,沒有絲毫的悔意。

在得知路漫漫快要病死的時候,他更是猖狂地發信息和圖片刺激女孩。

【你就是個災星,你身邊的人都因為你死去,而你呢,如今也要死了,哈哈哈,真的是報應,小爺我現在在國外快活著呢。】

一想到這路漫漫的眼底就越發冷淡,這種人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為過。

三番兩次地被人當眾下面子,韓勝面目開始猙獰了起來。

他直接揮舞著手向女孩猛撲了過來,要不是蘇以寒和其他幾個女同學拉著,以她現在瘦弱的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

即使有人拉著男孩,他的力氣也很大,男孩一邊拼命地掙脫,一邊用力地踢踹著路漫漫。

而女孩也不甘示弱,直接一把揪住了韓勝的頭發,疼得他眼睛控制不住的流眼淚。

教室裏亂成一鍋粥,有看戲的,有綁架的,還有幾個熱心的女生在拉架,好不熱鬧。

第二節課是班主任陳可的語文課,她一進來就看見教室裏鬧哄哄的,還有人在打架。

陳可立刻上前制止,連手上的書都來不及放下,“怎麽回事?誰在打架!”

撥開人群一看,她差點驚掉下巴。

此刻路漫漫正扯著韓勝的頭發,見到老師過來,二人一起松手,終於分開。

韓勝打架她倒是不奇怪。

可是另外一個卻讓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路漫漫平常是那麽一個安靜溫柔的女孩子,今天還穿著裙子,剛剛那架勢也不弱,反正沒有吃到一點虧。

她手上還殘留著從男孩頭上扯下來的頭發,上面還沾著血。

往下一看,路漫漫的腿上也破了皮,往外滲著血。

女孩厭惡地拍了拍手,似乎是很嫌棄手上的東西。

見老師過來了,韓勝捂著受傷的頭,顛倒黑白地告狀:“老師,路漫漫故意把蛋糕弄在我臉上,還把我的頭扯傷了!”

“才不是呢。”女孩不慌不忙地解釋,“明明是他先把我的蛋糕踩壞的。”

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誰對誰錯,陳可有些惱火,“你們倆都給我出來!”

*

兩個人不出所料地被叫了家長。

放學的時候,蘇以寒看見她終於回來,立馬上前關心道:“怎麽樣了?班主任是怎麽處理你們的?”

路漫漫一邊收拾著書包,一邊接話:“就是被叫家長了,問題不大。”

“漫漫,你今天真的有點沖動,都把我嚇到了。這件事要是被你二叔知道,會不會又不了了之,畢竟你上次被他們推下水了,他不是也沒有什麽反應。”蘇以寒擔心道。

“我自然是有辦法的。”路漫漫神秘兮兮地說,“你等下陪我去監控室,就說你的手機丟了。”

蘇以寒有些疑惑:“為什麽啊?”

“就按我說的做。”女孩握了握她的手。

出於對彼此的信任,蘇以寒點了點頭,也沒有再過問。

*

別墅的大草坪上,有三個男個人在逗著一條德牧,那是一條警犬。

還穿著特制的警犬服,嘴上也帶著止咬器,看起來威風凜凜的。

不遠處還拴著一匹馬。

“上校,我比阿爾法咬人的概率都高,好不容易帶他出來放松,何必給他戴這個。”孤狼替警犬鳴不平著。

路修遠半蹲著摸了摸阿爾法粗壯的脖頸,順手將繩子套上,手臂上的花紋很是顯眼,“家裏有孩子。”

孤狼賤兮兮地說:“養個女孩有那麽嬌氣嗎?連馬都要挑最溫順的,現在連我們的阿爾法都失去了自由。而且你之前不是說最討厭帶孩子的嗎?”

戴上止咬器和套繩的阿爾法警犬耷拉著耳朵,顯得有些委屈。

“還行吧。”路修遠起身撫摸著阿爾法的腦袋,算是安慰,“她挺乖的。”

孤狼用胳膊肘戳了戳旁邊一言不發的天鷹,“我們上校還算幸運,我家那個十歲的小侄女天天吵吵鬧鬧,跟個惹事精一樣,不過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路修遠揚了揚眉,這話對他來說似乎很受用。

這個不喜歡說話的天鷹只是冷冷地“嗯”了一聲。

孤狼早就已經習慣,他旁若無人地繼續與天鷹訴說著帶孩子的不易。

直到最後天鷹實在有些不耐煩地說,“吵,住嘴。”

孤狼這才住嘴,並且沒有一絲尷尬,似乎對他這種冷淡的態度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見人不理他,孤狼便開始喋喋不休地對著阿爾法一頓輸出,嘴就沒有停過。

阿爾法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不停地吐著舌頭。

路修遠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又望了一下大門。

這個時間點應該回來了啊。

他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司機問問情況。

這時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小黃點,一點點地放大成黃色的身影。

阿爾法聞到血腥味動了動鼻子,立馬警覺了起來。

女孩慢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一臉吃了官司的模樣。

“小叔叔。”路漫漫心虛地叫了一聲,“我回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路修遠眉心微動。

這是她叫的第二聲小叔叔。

搬到這裏以後女孩不喜歡叫人,他也沒計較。

今天這是怎麽了?

要是心情好的話,為什麽拉著臉?

“嗯,累不累?”路修遠問了一句。

“一點點。”路漫漫點了點頭,她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拽緊了黃色的裙子,“小叔叔,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路修遠稍稍疑惑,還沒等他問是什麽事的時候,孤狼便拉著不情不願的天鷹走了過來。

他一點都不生疏地打招呼:“你好啊,漫漫。”

女孩一看,這人留著邋裏邋遢的胡子,是副笑臉,長得倒是不錯,就是不太會打扮。

而另外一個冷著臉的人,看起來清清秀秀的,皮膚白皙,整個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疏離感。

“這是我們部隊的爆破手代號孤狼,另一個是部隊的狙擊手代號天鷹。”路修遠心不在焉地介紹著。

女孩點了點頭,十分客氣地回應:“叔叔們好。”

孤狼十分自來熟地伸出手,“哎呀,我們可不敢和上校一個輩分,再說了叫叔叔多老啊,要不然你以後叫我們哥哥,林哥,謝哥。”

路漫漫出於禮貌上前的搭了一下手,快速收回,隨後又與天鷹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示意。

旁邊的人瞇了瞇眼。

“那你們兩的全名叫什麽啊?”女孩問道。

孤狼答道:“林水渺,謝炎焱。”

“所以你叫謝炎焱?”,路漫漫又看了一眼天鷹,“他叫林水渺?”

林水渺有些哭笑不得,“你正好說反了。”

女孩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你們倆的名字要換一下才適合。”

一個名字裏帶五個火的人,性格卻如此的冷漠。

而名字裏帶四個水的人,性格卻如此的熱情。

還真的是極端。

“哈哈哈哈。”林水渺表示認同,“是吧,我也覺得。”

二人正在聊著,路修遠咳嗽了一下。

註意力被轉移,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你剛剛想說什麽?”路修遠將話題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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