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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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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回來

待她走後,劉慶東如釋重負,等了半個小時才乘坐電梯下樓。他感到這面具做得很逼真,扔了怪可惜的,不如拿回家給孫女彤彤玩。他心裏想著,毫無戒備地從懷裏拿出那鬼面具戴上試試。

當來到一樓,他收起面具,將假發和賣房告示卷在一起,走出單元門後順手扔到垃圾桶裏。可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從遠處破馬張飛地跑來兩個人,老村長在前,不住口地問著“你看清啦?”胡保安在後,氣急敗壞地喝令劉慶東站住,大喊著“奏是這個人兒!監控裏看得清著嘞。”

他猛得意識到電梯裏有監控啊,一定是被他們看到了面具,認為自己是那個壞人啦。

他不敢耽擱拔腿就跑,一把鋼叉帶著風聲飛了過來,“當啷”一聲砸在旁邊的馬路牙子上。

慌不擇路的劉慶東突然腳下被臺階絆到了,一個趔趄向前撲倒,兜裏的面具也甩了出去。就感到有股巨大的吸力左右著自己,身體急劇地上升,上升,在一條忽明忽暗的隧道裏馳騁穿行時,劉慶東意識到自己又穿越啦!此時穿的太是時候啦。他心情愉悅地伸開雙臂保持著平衡,像只大鳥淩空翺翔,就這樣驚心動魄地飛了一段,欻地從通道之中破霧而出。

“啪嘰”,他又重重地摔在平地上,半天兒才慢慢緩過來,挪了挪四肢,還好,地面是鋪著地毯,若是水泥的,那可就慘啦。

墜地的聲音不小,驚動了附近的其他人,“叔,叔”地叫著圍攏過來,查看他受傷的程度。

“他是步子太大,不小心絆倒的。”

“不對,明明是從樓上摔下來的。”

兩個大學生為了弄清原因,還各執一詞起了爭執。由年輕人攙扶著,劉慶東慢慢站起來,誒呦哎呦地呻吟著被送到椅子上坐下。

並沒有大礙,他看著桌子上的泡面桶,塑料叉子放在裏面,“你們去水城回來啦?”

“是呀,剛回來,去了水城,又去看了蒸汽鐘,可有意思了。”圓頭圓腦的年輕人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

“這麽好的景點卻沒啥人,就我們兩個,整條街道空落落的,有點兒瘆得慌,是不是宣傳力度不夠啊?”叫做大亮的那位遺憾地說。

劉慶東有自己的看法,“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老景觀看慣了就視而不見,有厭煩感了,給你個貂蟬天天摟在懷裏,也會乏味的。就像開飯店,隔兩年得換個風味,除非你是百年老店,有政府保著你。怎麽哥倆走餓啦?回來墊巴一口,你們吃的是紅燒牛肉面啊?我就納悶了為什麽料包裏有醋,酸溜溜的。”

“沒有啊,我們吃的是鮮蝦魚板面。”圓頭圓腦的小偉正吃著面,將桶壁上的牌子給他看。

大亮用手指著旁邊的窗臺,“叔,酸味是從那邊傳來的,酸溜溜的,那鞋不知道是誰的,它的主人一定是汗腳。”

劉慶東側過臉去看,窗臺上的鞋子正是韓佳的,不會有味啊,她噴的殺菌藥水是薄荷味的呀,他好趣地湊過去聞了聞,是鞋子散發的氣味。哪兒來的味呢?剛才還沒有啊,是小貓小狗在上面撒了尿,這味兒跟藥膏的極其相似。

“他們回來了嗎?”看手機上的顯示,已經快半夜十一點了,送攝影師去醫院都一個多小時了。自己突如其來的穿越沒能跟著去,不知老黃能擡動小金不?手上又沒有他們的電話,不知病情怎麽樣啦?

“你問誰呀?”圓頭圓腦的小偉楞呵呵地問。

“聶老板她們還沒回來呢。”大亮比同伴機靈多了,“王師傅在前臺帶孩子呢,我是聽他說的,那個天津人一定是吃海鮮吃的。叔,啤酒就海鮮最愛鬧肚子,看他那吃相,像吃冤家似的,竄醬竿稀了吧?”他咧著嘴一陣好笑,幸災樂禍讓人反感。

咋讓喝迷瞪的廚子照看孩子呢,服務員桂蘭和韓佳呢?曹芹指定不在民宿了,這個點兒正在約會呢。

突然,兩束光柱由遠而近掃射過來,隨即駛來一輛車子,穩穩地停到臺階旁的車位裏。從車上下來的是黃金鎧和聶曉倩,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上臺階。

“你們回來啦?小金咋樣了?他怎麽沒回來?”劉慶東趕緊迎上去打聽情況。

女老板看見他頓時不高興了,“你去哪兒啦?把衣服扔在地上,人卻不見啦。我們還以為你跟金哥一樣,跑肚拉稀上廁所了呢。”

“是呀,劉老弟,左等你不來,右等不見人影,到處找不到人,最後沒辦法,只能我倆去了。小金那體格看著瘦,背在身上可不輕啊,這把我累的,腰酸背痛啊。”他也是滿腹的怨氣。

劉慶東向他們解釋,可話到嘴邊也沒法解釋呀,說自己穿越啦?誰能相信啊?不是更讓人反感嘛。他只能轉移話題,問攝影師怎麽樣了。

黃金鎧告訴他,小金是中毒了,懷疑是誤吃了治便秘的藥物,譬如硫酸鎂。經過治療已經無大礙了,留在醫院觀察。他與小聶惦記著媳婦和孩子,便雇了個護工照顧他。若是病情穩定,明天就能出院。

老黃拿出手機看著時間,“呦,差十分十一點啦。小聶呀,你先進去吧,孩子不知道咋樣了?我去海邊看看你姐,臨走時她說要一個人去,咋說不聽攔不住呀,她這人可犟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她不接呀,急死人啦!唉,別出啥事兒呀。劉老弟,你給我搭個伴,大堤上怪黑的,我怕黑,心裏膽兒突的。”他惦記著曹芹,要去防波堤接她。

“好吧,我跟你去。”劉慶東爽快地答應著,以彌補剛才沒去醫院的內疚。

黃金鎧滿是嘲諷地笑了笑,“這回你行啊?別半道兒又跑嘍,黑燈瞎火的可不好找啊。”

劉慶東表示沒問題,便與他橫過馬路,一同奔海邊去了。

這時,月亮躲在厚厚的雲層裏,海面上開始起霧了,港池裏的漁船被霧氣包裹著時隱時現,船上沒有人住,四下裏一片漆黑。唯有棧道入口處的值班室異常明亮,燈光將周圍十餘米的地面似塗上了一層白霜。

“老村長還沒走啊?”

劉慶東又看見長椅上坐著的老人,身子一如既往地向一側傾斜著,斜著斜著猛然間一拘楞修正回來,本能地保持不倒在椅子上。

是老村長!黃金鎧也認出來了。此刻老爺子的半張臉隱藏在墻壁的暗影裏,一半頭發接納了燈光,是亮閃閃的銀白色,另一半被黑夜摻進了憂郁,塗成了墨色。那把形影不離的鋼叉依偎在椅背旁。

劉慶東知道他是在替保安小胡值班呢,果不其然平房裏沒有人,胡學恒一定沒收攤呢。

兩個人沒有驚動老村長,直接奔向長堤,劉慶東隱隱約約聽到從美食街裏傳來手機鈴聲,鈴聲是陳奕迅的《孤勇者》,“都,是勇敢的,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錯。都,”然後便戛然而止了,是死一般的沈寂。

都幾點了,還有人在裏面?那所剩無幾的兩個燒烤攤早關門歇業了。也許是睡不著覺,出來閑溜達的吧?他也沒有再想,一門心思趕快去約會地點。

“說是在防波堤的燈塔下面,應該是這裏呀,小芹呢?怎麽沒人啊?”他們走到大堤的盡頭,黃金鎧打開手機的照明方式,焦急地四下尋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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