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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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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顧斟真估摸著, 這裏大概率是一個小世界,不能確定這個小世界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於是先對出入口進行一番偽裝, 以障眼法完全遮掩,這樣一來,除非是有人破了障眼法, 不然各種小動物都不會發現這裏的異常。

做完這些,顧斟真又在小世界巡視一番,如同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

未必能找到世界的邊緣, 至少也得多一些了解。

大約兩天一夜之後, 顧斟真返回原地。

這個小世界比她想象中還要大許多,同樣也單調許多, 因為從始至終,進入她視野當中的,就只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沒有山脈, 沒有河流,沒有樹林, 沒有沙漠戈壁, 也沒有城池村莊,甚至可以認為沒有人活動的痕跡。

天上倒是偶爾會下雨, 在低窪地帶形成小型湖泊,附近的小動物像是有先見之明似的立刻過來一陣狂喝,烏雲散去, 大雨停歇, 剛剛蓄積的小型湖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這片土地簡直就像是儲蓄水的海棉。

正是如此單調的構成, 才更像是一個小世界。

顧斟真又觀察了幾天,發現這裏下雨很頻繁,但沒有固定時間,反正想下就下,雨後太陽出來,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草原上的動物主要是羊、豹子、野兔等,沒有成精的動物,也沒有妖獸什麽的,動物的數量似乎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太陽照例東升西落,晝夜分明,氣候也很溫和,不冷不熱,晝夜溫差不大,適宜人類生存。

可這樣的地方,並不生產糧食,也不見其他人類。

顧斟真這幾天采到了上百株t靈草靈藥,都是外面罕見的那種,在蠻荒這種地方能賣更好的價錢,她那空空的儲物袋因此又鼓了起來。

生活重新有了盼頭。

顧斟真重新回顧結嬰失敗的事,把當時的細節從頭到尾過了很多遍,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何況不是順利度過最難熬的雷劫了嗎?難道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靈根太差導致卡在這關鍵環節?這是最可能的原因。

可是靈根這種東西是天生的,用其他辦法企圖改善靈根品質,這個世界的傳聞與記載當中,一直有人在嘗試,只是結果總是不如人意。

靈根天生好像就不許人動它。

此路不通,顧斟真認為自己只能另外想辦法,她準備用丹藥、功法之類把金丹後期的修為堆到極致,看看到底是元嬰先出來,還是第二顆金丹先出來。

想要做到這些,還是需要天量的資源,她不得不勤奮起來。

這些年各大仙門就以屏障為邊界,不再向蠻荒繼續開拓,天逯山也是如此,因此對於內部的管理,尤其是對大大小小的營地、各處駐守修士越發嚴格,瑣事也越來越多。

別的不說,就是“述職”一事,就成為半年必須進行一次的新規矩。

顧斟真也不得不記著時間,到點就往石竹堡營地去一趟,她也聽到很多抱怨,說那些執事長老們沒事幹、就知道通過這種方式耍威風等等。

執事長老也可以分為兩個群體,一個是以修煉為主,執事長老的頭銜不過是權力地位的體現,他們並不屑於幹那些瑣事;另一個則是在修為方面進步困難,反而以此作為主業,培植親信,攫取資源。

“述職”的事,就是後者在管。

顧斟真有時候忍不住想:這天逯山當真是一艘大船在海面上久了,面上光鮮,內裏卻有腐爛的跡象,若不是她早早就經歷了那許多事,恐怕至今還以為天逯山是了不起的大宗門。

或許不止是天逯山,任何一個由人構成的利益團體最後都會變成這個模樣。

不過,正是因為“述職”一事,顧斟真有了光明正大進出石竹堡營地的理由,因此聽到更多消息。

一晃幾年時間過去,當初顧斟真在石竹堡營地結嬰失敗的事,已經成為過去,這幾年陸續有新人在石竹堡營地築基成功,其中就包括安乙弦。

顧斟真這次來的時間正好,安乙弦的結嬰大典邀請了很多人,並且還有面向低階弟子的講道大會,使用的是石竹堡營地內一間辦公事的偏殿。

元嬰期在這裏,很少有這樣的排場。

“看著架勢,是想告訴我們,即便是在這蠻荒之地,依然可以擁有體面嗎?”

聽著路人的議論,顧斟真心裏五味雜陳。

從心理上,顧斟真是把安乙弦當成朋友的,朋友過得好,這當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但是她無法忽略內心那一絲嫉妒之情。

什麽平常心對待,那只是用來安慰人的話。

顧斟真在儲物袋裏翻找著,拿出一株生長年份超過一千年的靈草,用一個送禮用的精致木盒裝著,貼上一張保持靈草靈性的符箓,便朝著那處偏殿走去。

“顧道友!”

本來打算放下禮物就離開,沒想到安乙弦看到顧斟真以後地喊了一聲,“顧道友,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她暫時丟下來客跑過來的,顧斟真很難說不感動,於是說了幾句祝賀的話,誠意也是有的,只是心裏有事,不願久留。

“那就告辭了。”

說罷,顧斟真便轉身離開,恍惚間,她好像看到韓臨絳,那位嚴肅刻板的女修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同情。

顧斟真最討厭這種眼神。

成為修士之後對周圍的一切更為敏銳,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惡意善意也變得那麽明顯。

低著頭,顧斟真快步離開偏殿,將那些聲音拋在腦後。

印象中,石竹堡營地似乎好久沒有這樣純粹的熱鬧了。

結果才到偏殿外面的路上,顧斟真又遇上熟人。

徐家兄妹,徐宗悼和徐聞昭,後者已經進階金丹,臉上比之前見到的好多了,傲氣又增添幾分。

“顧道友。”

“徐道友。”

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顧斟真不能當做沒看見,所以在對方出聲打招呼之後,她只好回應了一句,旋即離開。

望著顧斟真離開的背影,徐宗悼輕輕嘆了口氣。

徐聞昭問:“二哥,你這是怎麽了?”

徐宗悼答道:“只是感慨世事無常,想當初我們一起在天逯山歷練,顧道友可謂是一個好盟友,她被派往蠻荒邊境,著實可惜,結果後來我們也不得不來到此地,而顧道友已經站穩腳跟,處境一下子顛倒過來。”

回憶著往事,徐宗悼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據說,王鹿叁出事的時候,還是托人求到顧斟真面前,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徐聞昭目光冷淡,“上次二哥跟隨前輩外出,險些把命丟了,最後能出來,也有這位顧道友的功勞吧?”

徐宗悼點頭道:“不錯,此人當真特別,不過她結嬰失敗,修為上看不出什麽,這道心多半是受了影響,可惜啊。”

徐聞昭冷冷道:“我輩修士與天爭一線生機,成也好,敗也好,用不著旁人的同情,也不稀罕什麽羨慕。”

徐宗悼望著徐聞昭,語氣溫和許多,“這說的是你自己吧?”

徐聞昭道:“曾經感同身受罷了。”

徐宗悼便不說這個,面向偏殿方向,“聽說這位新晉元嬰期安乙弦乃是一位煉器師,出身天逯山覓靈峰,是受了排擠才到這裏的,沒想到被同為煉器師的前輩賞識,以後怕是要平步青雲了。”

徐聞昭想了想,“若是二哥能在此地進階元嬰,前途未必在他人之下。”

徐宗悼道:“若是你我二人都是元嬰期,在這裏也能有一席之地。”

徐聞昭搖搖頭,“我這顆金丹來之不易,成色也不好,之後還需要更多時間穩固修為,肯定比不上二哥,只願二哥早日結嬰。”

徐宗悼想起徐聞昭為了凝結金丹付出的代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如果還是在天逯山,肯定不至於付出這般代價,於是沈聲道:“不要氣餒,都說獨木難支,我們兄妹一起,才能撐起一片天地。”

徐聞昭心中感動,默然無話。

徐宗悼則邁開步子,走向熱鬧的偏殿。

徐聞昭緊隨其後。

結嬰大典開始,偏殿內外都坐得滿滿的,安乙弦回顧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修士生涯,將那些心得體會毫無保留地拿出來分享,原本不少只是抱著聽聽看的念頭就過來的低階修士紛紛收回心思,集中註意力,這樣的機會可不容易得到。

王鹿叁知道消息的時候,大典已經開始,等他匆匆趕來,安乙弦已經講到金丹期的心得了,卻也正好,因為王鹿叁現在就是一個金丹期。

心頭升起明悟,以前一直困擾著的問題,突然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就連那修為瓶頸都隱隱有松動之意。

大典結束,王鹿叁厚著臉皮從人群中來到安乙弦面前,請教修行上的問題。

安乙弦從顧斟真口中聽過此人的名字,縱然此舉稍顯冒犯,依舊大度地為其答疑解惑,最後還謙虛地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領悟,並非金科玉律,道友若是覺得可行,便聽聽吧。”

王鹿叁心下感動,連連拜謝,旁人亦是覺得這位新晉元嬰期當真是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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