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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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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第174章

楚大學士死了。

滿朝文武嘩然。

大家都在等他的結果。

原本以為, 他被李首輔清算,肯定活不成了,最體面的結局就是自盡。

但他偏不。

他還要給皇上上書,t 一天一封文書, 雷打不動。

剛開始新皇還懶得看, 後來翻看瞧瞧, 字字都寫在他心坎上。

都是那種,他想做,但不好意思做,又拉不下臉皮的事。

當然了,還有寫建議是真的不錯。

比如給兵部的。

天齊國確實需要練兵,但隨意發起對河輝國的進攻, 卻不太好。

打仗費時費力,還要命。

這些就算了。

一個小小的河輝國,打了又能怎麽樣,是個絕對吃力不討好, 甚至還會把自己卷進去的戰爭。

最好的辦法, 就是逼著景國去打河輝國, 天齊國練兵順便看戲。

此事是最優解。

既可以消耗雙方,又能保證自家的發展。

只有太子不願意。

因為太子還想著親自指揮。

他小時候學武多於文,也是為了讓先皇打消疑慮。

可如今,他是真的喜歡武,也喜歡帶兵打仗。

所以這個極好的建議,看得太子十分不滿。

不過他能沖去砍了楚大學士。

也是積怨過深, 既報當年的仇, 也報父皇,李首輔, 乃至他的仇。

但現在人死了,太子看著自己的手。

他做的,真的對嗎?

雪花般的奏章飛過來,跟楚大學士有仇的沒仇的,都在斥責這種事。

為什麽要直接殺了楚大學士。

他要是有錯,自然有朝廷審判。

他好歹是本朝的大學士,怎麽可以這樣對待?

兔死狐悲。

他們是在為楚大學士憤怒嗎?

不是的。

是在為自己。

楚大學士的夫人,王老夫人也走了出來,穿著誥命的衣服,手拿父親當年的丹書鐵券。

王老夫人今年五十九,眉宇間透著一股堅定,哭訴的時候,語氣裏滿是悲涼。

“我父為國效力五十餘載。”

“我夫,為天齊國效力四十餘載。”

“為何如此?”

“太子為何如此?!”

王老夫人字字句句,淚如血泣。

這位當年,也是有名的貴女,王家男子不成器,指望女兒嫁得一個好郎君。

楚大學士,就是當年選的好郎君。

事實上,楚大學士也做到了。

王氏家族,百年來的傳承,在江南一帶,一直很有威名。

楚大學士沒了。

王老夫人難過嗎?

還好吧。

她擦幹眼淚,掃視一圈,開口道:“此次危機也算解除了,以後都老實一點。”

說罷,王老夫人看了看族中幾個學習不錯的子弟,見他們頗為緊張,聲音溫和了些:“安心讀書即可,不要理會旁的。”

“明年新皇改年號,肯定會開恩科,也是你們的機會。”

明年肯定再開一次會試,要抓緊了。

王老夫人說完,又朝族中匠人們招手,他們平日就愛學算術,族中一直養著,沒想到如今有了作用。

“蒸汽機的研究,如何了?”

匠人們趕緊拱手:“那東西不難,就是對鐵器要求極高,咱們名下的鐵器作坊正在煉制。”

“預計還要半年時間。”

半年。

王老夫人並不滿意這個結果:“建孟府的鐵器作坊找了嗎?”

“找了,他們的訂單極多。”

“而且只做簽了礦工公約的買家。”

王老夫人輕輕一笑,這也不是嘲笑,反而像是看到有趣後輩的表情一般。

可惜了。

她家的蠢材跟紀元徹底結仇。

否則紀元才是真正帶著王家走到“正道”的人。

王老夫人眼神微閉:“我見蒸汽機並非完美,若能改進,也算你們功勞一件。”

這些王氏匠人們立刻感謝。

其實他們心裏,也在感謝紀元。

匠人們如今的地位,似乎全靠他一手拉高了。

他們這些人,以前在家裏,都是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人。

如今都要捧著,說他們才是未來,還說蒸汽機要是能建成,他們就是王氏一族的貴人。

聽說有不少族人,都改學了算術,好像是王老夫人重視起這一塊。

紀元啊紀元。

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不過現在的話,那還是敬佩他的。

畢竟這玩意都能想出來,確實有點厲害。

王氏一族的礦產極多,若蒸汽機能成,對他們一族的增益極大。

而且他們看著,這蒸汽的力氣那樣大,是不是可以代替牛,代替馬?

無數奇思妙想在他們腦海裏產生。

王氏一族給了他們很大空間,讓他們想怎麽設計就怎麽設計。

還有匠人利用這次的便利條件,甚至在偷偷搗鼓自己之前弄出來的玩意。

哎,不管成不成,試試唄。

天齊國各大世族家裏,基本都在進行這樣的對話。

同時忍不住心想。

王氏運氣倒是不錯。

死了個楚大學士,保留了大部分人脈。

若楚大學士因罪獲刑,雖然他本人因為年紀大,在朝廷貢獻也不少,不會有太大懲罰。

可他的那些黨羽,王家的人脈則會被清理幹凈。

到時候,那是真正的傷筋動骨。

太子一沖動,讓王家跟楚家憑借這件事,還能喘口氣,至少皇上不會繼續追究。

雙方算是扯平了。

以前那些對楚大學士群而攻之的世族們,此刻也會收手。

因為他們也怕。

怕什麽?

怕太子再沖動一次,那死的又是誰?

所以這件事上,他們的立場是一致的。

一時間,朝堂上的人人喊打的楚大學士,好像突然變好了,變成天齊國的股肱之臣。

不過誰當大學士這麽久,都能扒拉幾件令人稱讚的功績。

楚大學士也不例外,論真本事,他還是有的。

太子傻眼了。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成這樣。

他以為楚大學士人人喊打,殺了就殺了。

他可是太子!

但李首輔不高興,父皇也不高興,說他太肆意妄為了,怎麽能對朝中大臣隨意打殺。

即使要判刑,也要有證據,而不是隨意把人殺了。

太子被關在家中,只能聽手下的人匯報。

可這些人什麽都不懂,一個有用的建議都沒有。

要是紀元在就好了。

一定可以幫他渡過這次難關。

紀元爹娘的死,就跟楚大學士有直接關系,他肯定會幫自己的。

但紀元現在卻不在京城,去弄什麽蒸汽機。

太子垂頭喪氣。

外面的人卻在為他奔走。

安撫世族,安撫大臣,安撫天下讀書人。

再給太子一個激動失察的罪名。

說他年少輕狂,是看到楚大學士的罪證,這才一時沖動。

而且,楚家,王家,已經原諒了,他們都不計較了。

死者家屬都不計較,這事自然也輕輕揭過。

至於楚家跟王家私底下拿的好處,大家基本也能猜到。

不會對他們剩下的人進行清算,算是給彼此都留了體面。

皇上倒是沒什麽,李首輔卻坐在書房裏,看著一沓罪證,只能讓人封存起來。

“等會兒。”

李首輔道:“不要放起來。”

或許有個人,可以幫他完成這些事情。

紀元。

遠在肅州的紀元。

可他跑得實在太遠了,跑得也太快。

不過他那些事,也只有在肅州才能完成。

李首輔沈默片刻,又道:“盡量拖延他回京的時間,他在外面時間越久,羽翼越豐滿。”

跟李首輔猜測得差不多。

楚大學士的事情了結,朝中恢覆往日的平靜,一切都在照常進行。

所以,紀元就被提了出來。

八月中旬,京城陸陸續續知道紀元在肅州的事情。

一個蒸汽機抽水機,可以救活廢棄的井礦,這是大好事。

一個熟橡膠,可以讓橡膠的應用更加廣泛,更是好事。

無論是士族還是皇室,都對紀元讚不絕口。

畢竟其中的利潤,都是他們拿了。

就在大家又要對紀元大誇特誇的時候。

礦工協會。

礦工公約。

同時被提了出來。

還說肅州大部分礦工,以及當地的礦場經營者,已經簽下了。

那公約被拿過來一看,不少人臉色難看。

好好好。

這是公約?

這是讓礦工們當老爺。

如果真的按照這種方法執行,天知道他們要損失多少銀錢。

還規定上班時間,規定加班工資。

幹的少了,卻要比之前拿更多的錢,憑什麽。

更有人覺得心裏發慌。

這也是楚大學士一定要回朝堂的原因之一。

楚家,王氏家族,可是有不少礦產的。

他們一定要打擊這個所謂的公約。

只是如何打擊?

直接對紀元下手?

可他太聰明了,他做的東西,都是大家需要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回京。

只要回京了,他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施展不開。

讓他在翰林院,或者去工部,天天研究這些東西即可。

至於研究出來給誰,那就不是紀元說了算的。

但楚大學士這事,讓朝中無暇分心。

如今十月份了,終於提上日程。

可如今t天寒地凍,消息難以傳遞。

西北肅州更是寒冷。

想來等到開春二月,那邊才能收到消息。

而這些時間。

足以讓礦工們,都知道這個公約。

聽說粵地已經在實行了。

或許不會嚴格遵守,但那些人的生活條件確實有改善。

這個事可不能讓更多礦工知道。

否則。

否則他們還不要鬧翻天。

不過讓紀元回京,肯定要有個好名頭,不能直白地說,你觸動我們利益了,所以讓你回京,那樣可以好好看管。

自然是說,紀元功勞極大,讓他升職回京。

朝中熱熱鬧鬧討論著,糊塗地在為紀元高興。

聰明的卻知道,紀元這次回來,估計再也出不去了。

他一直推脫的婚事,這次也不會順著他的意。

京城中想讓人妥協的話,有的是辦法。

紀元再聰明,他也是一個人。

鬥不過滿朝文武的。

讓大家意外的是。

李首輔竟然站出來,開口道:“紀元的任期還未到,等任期滿了再回來,也是合情合理。”

今年才是紀元在肅州的第一個任期。

至少還有三年時間。

三年。

他又會做出什麽東西?

若真給紀元三年時間,他們還能困住紀元嗎?

李首輔是不是老糊塗了。

讓不讓紀元回來這件事,朝中再次爭論起來。

皇上也有不解。

不過文大學士站出來道:“如今戶部缺人,紀元要是能回來,那是再好不過的。”

這位自從走到臺前,便一直和氣,還跟在李首輔身後的大學士,終於站了出來。

文大學士的意思很明顯了。

他支持皇上,也支持世家。

讓紀元回來吧。

回來之後,他的前程依舊光明。

而且文大學士點名要他,明擺著要讓紀元做他的接班人。

戶部尚書欽點。

自己又有政績在身。

紀元入閣之日,指日可待。

他們又不是要坑紀元,只是讓他回到正軌而已。

李首輔頭發花白,看向五十多歲的文大學士,笑道:“可巧,吏部也是缺人的。”

啊?

戶部尚書要人。

吏部尚書也要人?!

等會,李首輔你不讓紀元回來,是不是因為談好條件,讓他跟著你做事?

旁邊反省回來的太子動了動嘴唇。

他最近要將功補過,去綏許城,參與跟河輝國的戰事。

打贏一場勝仗,對他來說是極好的,能挽回一些聲譽。

所以,他也想讓紀元跟著。

紀元本身也會些槍法劍法,他要是跟自己一起去綏許城,一定能立些戰功,還能幫自己想主意。

太子不好開口,他身邊的黨羽便提議了。

“綏許城跟河輝國的戰事很快就要開打,紀元十分了解滇州府,也跟河輝國打過多次交道,若他能去督戰,做太子殿下的副手,似乎是最合適的。”

說罷又來了句:“等大勝歸來,一起班師回京。”

這似乎也不錯?

皇上跟李首輔微微點頭。

皇室跟世家卻不同意了。

他們本就想趁著紀元羽翼未滿,讓他回京,也更好控制。

要是拿了戰功,豈不是又多了反抗之力?

所以朝中分為好幾派。

害怕紀元再搞出什麽幺蛾子,又想用他的人,比如皇室跟世家,想讓他快點回京。

給他高官厚祿,給他嬌妻美妾,最好多生幾個孩子,用血脈,家族,榮譽,地位,金錢,來綁住他。

欣賞紀元,並且想用他能力的人,比如太子,只讓紀元到他身邊,為他所用。

更欣賞紀元的人,如李首輔他們,願意給紀元拖延時間,好讓他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

讓人意外的是。

最後一派的人,竟然不少。

李首輔自己都驚訝了。

他原本以為,同自己一樣想法的人並不多。

可仔細一看,卻是不少的。

這些人大多年輕,又或者跟紀元真正接觸過。

跟紀元認識的人,更加相信他的能力。

相信他能帶來更多不同的東西。

三方爭吵不斷。

始終出不來結果。

至於皇上什麽想法?

皇上穩坐在高位上,忽然覺得,吵架也挺好的。

原來父皇當年,是這種感覺。

天下間皆在自己手中。

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都在一念之間。

他們決定了太多人的生死。

怪不得父皇不肯讓權,怪不得父皇想要長生不老。

別人看起來,朝堂上鬧哄哄的。

實則不然。

這樣,未嘗不可。

新任禮部尚書徐大學士徐大人開口道:“明年要啟用新年號,還要開恩科。”

“還請皇上早日決斷。”

如今都十月份了。

開年就要用新年號,還要送到各地,讓天齊國各地都開始用。

如今來定,都有些晚了。

不過皇上為表哀思,此事一直未定,肯定要讓禮部再三請求的。

“若再不定下,學子們上京科考,還有天下百姓,都會不知年號。”

徐大人,向來快人快語。

在朝中幾經沈浮。

做過翰林院的禦史中丞,也做過禮部侍郎。

之後得罪先皇,被貶為清閑小官,今年六十六歲,更是已經致仕。

新皇登基,並不意外地把他請回來,以六十六歲的年紀,成為翰林大學士,兼任禮部尚書。

而且新皇開恩,以後四位大學士,都到七十歲之後再致仕。

故而六十六歲被貶的徐大人,此刻重回朝堂。

他方才一直沈默,此刻開口提的年號,提的恩科,倒是說到皇上心裏。

如今用的還是化遠的年號,是先皇定下的。

新皇登基也有大半年時間,是該改了。

李首輔看了眼徐大人,見他表情嚴肅,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徐大人跟紀元也有接觸?

不管怎麽樣,皇上的註意力被成功轉移。

年號。

可是大事。

以後天下間幾十年,都要用這個年號的。

哎,可惜這世上沒有長生之法。

否則用個一兩百年,也是可行的吧?

所以這年號,必然慎之又慎。

化遠四十四年十月初六,紀元收到幾封信件。

京城的信件先放一邊,紀元拆開的是滇州府寧安州的信件。

信是程教諭寫的。

作為程亦珊的叔叔,他再次鄭重詢問,紀元可想清楚了,他真的要提親?他真的要娶珊珊?

雖然程家的事情已經翻案,新皇對程家印象也不錯,若不是程大人身體原因,還能回京做官。

但是,程大人到底是不成了,這輩子只能當個閑職養著。

這種情況下,他真的要跟程家結親?

說出去,估計是沒人信的。

不過這信裏的意思也很明顯。

若紀元真的確定了,那他們那邊自然沒什麽說的。

珊珊本人也是點頭了的。

紀元的回覆自然是肯定。

他這次寫得鄭重,同時又寫了三封信。

分別給建孟府安紀村的趙夫子,以及正榮縣的羅博士,還有府學的殷博士。

請他們三人給自己做保。

趙夫子是自己的啟蒙夫子。

兩位博士更不用說,是帶著他讀的恩師。

他的信件,再加上備上的禮物,以及三位老師作保。

這婚事,他早就想好了。

如今萬事俱備。

終於有了著落。

這些信件寄出去,紀元才拆開京城那邊的文書。

給他寫信的人,除了李首輔之外,還多了個徐大人。

紀元跟徐大人有些淵源,但真正通信,這還是頭一回。

徐大人只說,他已經回京了,做了大學士,若紀元有事,盡快去信。

這信也很有徐大人的風格。

李首輔的信便細致很多了,講了他如今的處境,還說會盡量幫他拖延時間。

還有一封文書,則寫了楚大學士被太子處死的消息。

楚大學士,死在太子的劍下?

這個結果讓紀元也有點意外。

不過太子自幼習武。

小時候雖然也啟蒙了,但為了讓先皇放心,一直沒有正式讀書,多是在演武場。

這麽想來,倒又不意外的。

當年他當皇長孫的時候,跟他爹被軟禁,被斥責,裏面也有楚大學士的原因。

楚大學士夥同五王爺,背後做了不少事。

如今皇長孫變成太子,難免會其他動作。

就這麽死了。

紀元收起文書。

他從京城出來的時候,就知道楚大學士遲早有這麽一天。

先皇死了,他又是李首輔的死對頭,肯定要脫層皮。

但如今死的,卻有些輕松了。

他背後的楚家,王家,反而能從他的死裏面獲利。

最後的信件,竟然是太子的。

這封信應該是太子被軟禁時寫的。

他寫自己是因為楚大學士一直進獻讒言才殺的人。

還說楚大學士對河輝國的態度,以及誇大了楚大學士想讓邊疆自給自足的想法。

最後則道,說年後他會去綏許城親自督戰,詢問紀元願不願意一起,在邊衛建功立業。

其t實這信件寫得有些顛倒,文采也不出眾,其中的意圖掩飾得並不好。

所以紀元很輕易地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的想法。

太子還是想讓自己做他的幕僚。

這次的河輝國之戰就是如此。

其他的別的也還好。

但讓景國出兵去打河輝國,自然是最好的。

天齊國的士兵最後壓陣即可。

至於邊衛士兵種橡膠這種事就不要提了。

想要錢想瘋了。

紀元把自己的想法寫下來寄過去。

至於去不去督戰,還要兩說。

他們年後真的能出征嗎?

那還是兩回事。

朝廷換了個皇帝,一切變了嗎?

好像又沒有變。

這些信件回覆之後,紀元心裏倒是有底了。

京城有人幫他拖著時間就好。

實在拖不下去了,他就跟太子去滇州府一趟。

話是這麽說,可他手頭的事情,還是要抓緊的。

不管是推動礦工們的協會,還是繼續發展橡膠產業,以及蒸汽機的研究,都要繼續進行。

紀元看著西北的大雪,忍不住感嘆一句:“要是沒有雪就好了,說不定第二個蒸汽抽水機都建好了。”

武營,蔡豐嵐等人一頭問號。

別卷了!

天氣也能讓路嗎!

你安心等著開春不好嗎!

紀元摸摸鼻子,他就是那麽一說。

再說了,天氣冷又不是不能做事。

橡膠作坊還是溫暖的啊。

他們的橡膠升級實驗,已經接近尾聲了!

至於那些想讓回京,又想讓他跟著去打仗的。

你們有橡膠重要嗎?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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