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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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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0 章

第160章

天齊國戶部, 禮部眾人,一臉開懷。

紀元啊紀元,你做得真好!

這些官員們都經歷過外放, 也做過一地長官, 很明白這麽多人口, 對本地來說意味著什麽。

而且這些百姓願意主動去寧安州, 就說明寧安州的情況極好,否則不會吸引那麽多人。

但他們高興,對方西南眾國臉都黑了。

五萬多人,都是他們這邊出去的。

大頭是景國的兩萬多,然後是河輝國的五六千。

剩下的零零散散,各家都有出走。

各地也想過阻攔, 但大山延綿,誰能阻攔得了?

就跟天要下雨一樣,誰也攔不住啊。

大家又沒什麽家當,帶著老婆孩子直接離開。

這些人到寧安州或許不算什麽。

可小國人口本來就少, 走一戶, 就少交一戶的糧。

也怪不得大家看向紀元的表情變得奇怪。

這個官員再好, 那又有什麽用,也不是他們的人啊。

河輝王子幾句話,讓西南眾國又回到他身邊,重新跟戶部對峙。

紀元聽對方說完,輕飄飄道:“寧安州當地開了幾家養殖場,你們若是想買牛, 回頭可以看看。”

“那邊養殖場多, 價格不算貴。”

!!!

買牛?!

不算貴嗎?

“還能用木頭來換,我們當地很需要木材。”

“織布也行, 我記得你們有幾家的布料很好,是特殊的技藝吧?正是寧安州需要的。”

河輝王子都能聽到大家咽口水的聲音。

“還有修水渠的方法,我們這邊整理出一本《梯田水渠修建手冊》,回頭你們可以拿去看看。”

這書是紀元讓當地工司跟工匠一起寫的,把寧安州當地梯田的情況寫得清清楚楚。

只要有這書,各地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都能找到相對應的案例。

可以說有這本書,那就什麽水渠都能修。

紀元很早就把這書送到朝廷。

成書自然送到翰林院,蔡豐嵐在翰林院的工作之一,就是修撰這些書籍。

此刻也被拿過來了。

至於這些事,天齊國官吏會介意嗎?

不會的。

無非是自家的先進經驗傳授四方,這又有什麽了,他們天齊國是中央大國,教化萬民是應該的。

這種想法是有些自大。

可也看的出來,天齊國這邊,向來不排斥周圍小國學習農耕技術,甚至沒想過用這件事做要挾。

畢竟翰林院把書籍整理出來,各地書商都能賣。

這些西南眾國想要買,那還是很簡單的。

包括河輝王子等人的官話,以及從小學習的四書五經,都是從天齊國得來的,大家都沒什麽意見。

紀元講完,西南眾國有些迷茫。

怎麽感覺,他們好像在占天齊國的便宜?

但要說《梯田水渠修建手冊》他們想要嗎?

肯定想啊。

河輝王子嘴唇微動。

他看著紀元這個年輕人。

知道紀元難纏,卻不知道難纏到這種地步。

正式洽談之前的交鋒已經讓很多圍觀的人大呼過癮。

等到真正開始談的時候。

才更讓河輝王子吐血。

“五千萬斤?”

“不可能。”

“十六個國家,一共五十萬斤。”

“這是稻種,不是援助你們糧食。”

多少?

五千萬斤。

變成五十萬斤?!

在開什麽玩笑。

他們這邊一共十六個小國!

紀元繼續道:“按照每個國家的人口多少來分。”

“不可能由某個國家主導。”

紀元每一句話,都讓河輝王子冷笑。

直接砍掉那麽多良種不說。

還要把西南眾國抱團的勢力給分開了。

真是打的好算盤。

“不行,你們國家有一句話叫,不為大國侮小國。”河輝王子咬牙,“你們天齊國是大國,為何要欺負我們這些小國呢。”

不為大國侮小國,這是墨子裏的一句話。

看來河輝國王子私底下讀了不少天齊國的著作。

可這話用在這,好像他們受委屈了一樣。

戶部有人道:“是你們求著天齊國要良種,給多給少,自然是我們說了算,怎麽是欺負你們?”

“若你們說想要做金山,我們不給,難道也是欺負你們?”

戶部一眾人等,原本說話也是很文雅的。

但接觸下來之後,發現還是大白話溝通最方便,就怕對方聽不懂啊。

河輝王子確實是偷換邏輯。

就跟問別人借錢一樣,張口要借五千萬,對方不給,你就說人家小氣,說別人欺負你,這合理嗎?

河輝王子再道:“明知道我們國小力微,還要把我們分散開,這難道不是欺負?”

紀元聽此,輕笑道:“十六個小國加起來,人口是否有滇州府人多?”

眾人沈默。

這怎麽可能有啊!

十六個小國加起來,也不到五百萬人口。

滇州府有多大,您心裏沒數嗎?

“對天齊國來說,你們是十六個,還是二十六個,還是一個,似乎沒有區別。”

“分開計算贈送的良種數量,是保證各方拿到的良種數量比較公平。”

“否則你們中間的大國欺負小國,又該怎麽辦。”

是啊,對天齊國來說,你們到底是多少個小國,有區別嗎?

其實是有區別的,不為大國侮小國這句話也是對的。

但此刻是談判,是談利弊,是談贈送稻種的多少,紀元這句話直接鎮住對方。

而他後面說的,也確實是其他小國的擔憂。

如果讓景國,河輝國來分配。

那他們這些小小國肯定會吃虧,這都不用想。

不管是景國,還是河輝國,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若讓天齊國作保,似乎可行?

又是分而劃之。

河輝王子只覺得,紀元似乎就是他命裏的克星。

談好分配方式,接下來就是數量。

一整天的洽談根本沒有效果。

戶部也咬死了一共給五十萬,只討論分配問題。

對方自然不肯。

五千萬到五十萬,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等西南眾國以河輝王子為首的人氣沖沖離開,戶部眾人才道:“真的給那麽少嗎?也不至於吧。”

“他們漫天要價,我們就坐地還錢唄。”紀元笑。

蔡豐嵐卻察覺出不同。

紀元談事情,一般都不會這樣極端,他只會給出比較合理的數字。

五十萬這個數字,著實是有點少。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再談下去?

這不是紀元的風格啊。

紀元看著河輝王子背影,慢慢喝口茶。

在戶部這裏吃癟了,該去求援了吧。

紀元朝蔡豐嵐笑笑。

不是他要刻意隱瞞,而是這件事真的不能說,對誰都不好。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查到他這,那也是誅九族的罪。

好在,他這個人沒有九族可誅,那就隨便吧。

河輝王子從禮部出來之後,便對手下道:“特裏活佛呢,讓他來見本王子。”

“天齊國皇帝召見他了,說是要講經,估計要明日了。”手下立刻回道。

河輝王子皺眉,那手下連忙道:“特裏活佛對您還是忠心的。”

肯定忠心,丹方也好,這個人的行頭也好,都是自己給準備了。

再說,特裏活佛想要脫身,也要依靠自己。

“明日不成,今日晚上就來見我。”

十二月深冬,夜晚更加寒冷。

特裏活佛的家鄉天竺,更是從未有過這樣的天氣,他佝僂著身子過來,身上的厚絨法衣無不顯得精良。

不過幾個月時間,特裏活佛身上的配飾都換了個遍,可見天齊國皇帝的大方跟重視。

河輝王子越看越不對,那特裏活佛卻主動解釋道:“都是為了取得信任。”

“而且那丹藥有問題,你我都知道。”

至於到底有什麽問題,不管是特裏活佛,還是河輝王子不太清楚。

但他們明白一點,自己根本沒有跟神佛溝通的能力。

特裏活佛也不過是天竺來的游僧罷了,甚至算不上正式的僧侶。

他們表現出的所有能力,不過是那張臨時被尋來的丹方,以及花重金弄過來的右旋法螺。

丹方的效果他們不得而知。

右旋法螺的效果,卻源於法螺內裏的香料,此香味是天竺國的特產,名為妖藍砂。

是天竺當地一種可以作為香料的石頭,天然散發著香味,能讓人精神振作。

但是不能多用。

用得太多,人的精神就會出問題。

特裏活佛不知丹藥的具體威力,卻知道妖藍砂的情況,所以他也著急。

“為何良種數量還未確定?”

只要確定了良種數量,河輝國先一步弄到良種,他就能找機會開溜了。

所以時間t越快越好。

一定要趕在妖藍砂出事之前,把良種弄到手。

特裏活佛繼續道:“我的那一份,不會少吧?”

也就是紀元不在這,否則他就能知道其中的聯系。

特裏活佛是天竺人士,天竺那邊也種稻子,他同樣想要占城稻的良種。

只要帶回天竺,以後還做什麽和尚,單靠這些良種,他就能成為一方富豪。

大家各有各的心思,總之一句話,弄到良種。

河輝王子把他這邊的情況說了個清楚。

特裏活佛立刻表示:“明日我就跟皇帝說,讓他盡快同意。”

“皇帝會答應你嗎?”河輝王子問道。

特裏活佛其實也疑惑,不過他道:“你找來那丹方好像確實有用,不知道為什麽,天齊國皇帝吃了之後,身體真的好多了。”

也可能是妖藍砂疊加的效果。

反正他只要給皇帝吃丹藥,皇帝身體就會好起來,那老皇帝就會更信賴他。

只要特裏活佛說的話,對方一定會聽。

要不是不習慣這裏的氣候,還有潛在的危險,特裏都覺得,他要是留在這也不錯。

不過想想秘佛殿那些人的下場,他還是卷筆錢就跑吧。

想要快點跑路,就要讓皇上快點答應良種的數量。

紀元雖然不知道內情,卻大致能推斷出裏面的循環。

戶部這邊卡良種卡得越緊,河輝王子就要催促特裏,那邊特裏活佛則會愈發諂媚皇上,給更多丹藥。

這幾乎是一個永動機。

說白了,就算皇上同意給五千萬斤良種,但具體如何給,怎麽給,還是要戶部來做。

領導定個大致範圍,剩下的具體方案還是要戶部給出。

而且,皇上也不可能因為紀元死守寧安州的良種生氣。

所以,他不需要多做什麽,只要在戶部跟河輝王子吵架即可。

什麽良種?

不要五千萬斤良種了?只要四千萬斤?

想什麽呢,再說下去,五十萬斤都不給。

啊?

之前許諾的金銀,做什麽夢呢,我也不打算給了。

這條件越談越不對勁。

甚至給的東西越來越少。

每次都能把河輝王子氣的夠嗆。

其他小國的良種倒是定下來,他們年後就能回去,憑借文書去寧安州領良種。

直到放冬假,皇上都要問一句:“紀大人是不是太吝嗇了,不過是一些小國的賞賜,不必太在意。”

“五千萬良種,也只是寧安州一年的收成而已。”

“而且人家已經退讓到四千萬斤了。”

要說皇上確實松口了。

但松口歸松口,具體怎麽給,還是要下面再聊。

良種的事一拖再拖。

特別是河輝國的良種,簡直毫無進度。

這根本不是紀元平時的辦事效率啊。

戶部眾人面上不顯,心裏也在嘀咕。

戶部尚書楚大學士卻私下講,這樣的行事做派,就該跟著他做事才對。

按照他的想法,也不願意把良種給西南眾國啊。

紀元做事,對他胃口。

不過這件事到底要擱置了。

朝廷要放冬假,一切等到明年初六之後再說。

事情傳遍朝野。

對紀元的看法褒貶不一。

大致分為兩派。

一方覺得紀元太摳搜了,不就是一些良種,不至於這樣啊。

另一方覺得,紀元做得對,自家的東西,不能便宜外人。

這兩派甚至也在民間吵得有來有回。

至於,誰勝誰負?

毫無誇張地講,後者把前者按著打。

但凡吃稻谷的,但凡家裏有田地的。

都要狠狠唾罵前者。

“你大方?你把你家的種子讓出來啊。”

“啊?紀元給寧安州的人爭取利益,有什麽不對的。”

“紀大人就是心疼自家百姓,所以才舌戰群儒!你們還在這扯後腿!”

“天齊國的人都沒種上占城稻呢,先給其他人?憑什麽?憑他們治好皇上的身體嗎?”

說這句話的人,被眾人齊齊捂住嘴。

甚至前者都緊張道:“吵架歸吵架,你不要命了?!”

雖說大家心知肚明。

那些西南眾國敢獅子大張口,就是因為活佛的原因,活佛給皇上進貢丹藥,故而要白白給出稻種。

紀元那麽做,就是為了止損而已。

但知道歸知道,這話不能說話啊。

若傳到皇上耳朵裏,你還有命嗎。

這麽想著,大家也為紀元嘆口氣。

多好的官員啊,真的是為百姓們考慮。

京城今年的年節過得熱鬧。

既因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因皇上有精力起身,所以各種歡慶的舞蹈也準備上了。

京城大街小巷都紮著彩樓。

以前還怕犯忌諱,今年不用啦,大家熱熱鬧鬧地過個新年。

紀元在京城也過過年。

但今年這次卻是頭一次覺得熱鬧。

過年的時候,紀元不僅跟蔡豐嵐他們一起,把自家打掃幹凈,還去隔壁程家做了簡單的掃洗。

程家平反,他家宅子自然也還了回去。

只是如今不見歡聲笑語,只有一副破敗模樣。

紀元花了兩三天時間,才帶著人把裏裏外外打掃幹凈。

連春聯都準備好了,都是一些吉祥如意的話。

程家歷經此事,一定可以時來運轉,否極泰來。

蔡豐嵐跟著忙碌的時候,見紀元對程家院子收拾得仔細,開口道:“程教諭的本家確實艱難。”

這戶程家人就是他們程教諭的親戚,蔡豐嵐也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程大人卷宗的時候,只覺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秘佛殿眾人挫骨揚灰。

當然他們現在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

不過即使那會他再怎麽生氣,也沒想到幫程家打理院子。

還是紀元心細啊。

程教諭知道的話,肯定會寬慰的。

紀元欲言又止,只拍拍蔡豐嵐肩膀:“回頭再跟你講。”

啊?

講什麽?

還有什麽內情嗎?

現在不能說嗎。

紀元道:“再等等。”

至少等寧安州那邊的回信。

過年這幾天,外面日子還算平靜。

但皇宮卻不同。

因為老皇帝又有了新主意。

時隔多年,老皇帝準備親自祭天地,就定在今年的大年初一。

在京郊外的天地壇內祭祀天地,一直都是天子才有的特權。

這是最能彰顯身份的場面了。

內務府眾人開始忙碌。

雖說皇上心血來潮,可他們還是要把事情辦的漂亮。

想想也是,前些年皇上身體不好,一直都沒有去祭天地,最開始還讓太子代勞,之後也就算了。

今年身體終於好一點,肯定要親自去的。

聽說皇上又特意多要了些丹藥,估計要親自舉行儀式。

這也是告訴天下百姓,皇上身體康健了,大家不用擔心了!

擔不擔心的,大家不知道。

紀元只知道,久病的老皇帝,突然感覺身體好一點,就這麽折騰,是真不怕出事啊。

這像是久病痊愈的人,迫不及待出去旅游一樣,估計也是憋壞了。

化遠四十四年大年初一,祭天地。

紀元自然也在其中。

不管是他在任地的出色表現,還是皇上,太子,首輔的看重。

又或者他因據理力爭良種之事,在民間的名聲,此次出行,必然是有他的。

好在籌備工作跟紀元關系不大。

他只要準備好公服,大年初一準時參加即可。

說起來,這還是紀元頭一次參加皇家祭天地的活動。

化遠四十四年,正月初一。

清早寅時正刻,也就是冬日的早上四點鐘。

天未亮,鵝毛大雪飄下。

紀元在公服裏穿了厚衣裳,又看了看皇宮方向,提著燈籠自己走了過去。

好在自家離得近,否則還要備車。

紀元一腳深一腳淺地過去,只覺得皇宮方向霧蒙蒙的,帶著說不出的寒意。

紀元到的時候,只見年輕的臣子,年紀稍微大些的官員,此刻都未出現。

不是他們憊懶,實在是天太冷了。

眾人見紀元過來,紛紛打招呼。

特別是戶部眾人,不時還討論年後如何跟西南眾國談判,主要還是想看看紀元的意思,到底給對方多少良種。

不過沒說幾句,就忍不住道:“這天也太冷了,雪還一直在下,咱們走到京郊,都要凍病了吧。”

眾人袖子裏還揣著暖爐,見紀元兩手空空,又看看他的身板。

紀元這人!

還要不要同齡人活了!

身體似乎都比其他人康健!

紀元也是多年鍛煉出來的結果,即便如此,他也點頭道:“是挺冷的。”

眾人說這話,老臣子們坐著馬車前來。

領頭的自然是李首輔跟楚大學士。

他們兩個年紀也大了,在這種寒風天氣裏,需要人攙扶著走路。

李首輔今年六十九,楚大學士都六十二了。

折騰這一圈,也是夠辛苦的。

兩人下車之後,有人趕緊在附近再生一些火盆。

便是楚大學士都不再多說,t閉目養神。

人的衰老不可避免,也根本躲不開。

正想著,只見皇宮裏走出兩個僧人,身後還跟著一眾太監宮女。

“皇上賜神佛丹給二位,務必保重身體。”

這說的,肯定是給李首輔跟楚大學士。

他們兩個下意識領旨謝恩,丹藥在手裏,卻遲遲沒吃。

過了一會,才背著人服下。

沒過多久,楚大學士面色紅潤起來,竟然覺得手心有汗。

李首輔見此,又摸了摸袖子裏的丹藥匣子,似乎有些意動。

紀元剛要上前,李首輔又閉上眼,顯然不打算服用。

如果說楚大學士面色紅潤,那終於從皇宮出行的老皇帝,堪稱健步如飛。

霧蒙蒙的天氣裏,天上飄著大雪。

年輕的官員都忍不住蜷縮身體,唯獨皇上身上穿著祭服,臉色紅潤得不像話,如果仔細看的話,太陽穴似乎還在冒汗?

化遠四十二年。

今年六十六的老皇帝,似乎真的重回年輕了。

不少臣子揉著眼睛。

啊?

這是垂垂老矣的皇帝?

這,這怎麽臉色這樣好?

看他的模樣,似乎還胖了一些?!

活佛煉制的丹藥真的有用嗎?

不少官員已經意動。

若真的有用,回頭他們也求人煉制一些吧。

紀元在人群當中,幾乎看著皇帝的瞳孔,按理說這樣的註視,很容易被人發現。

可皇上沒有發現,他還在跟太子,五王爺交談。

甚至還對皇長孫和顏悅色,神采裏透著不一樣的興奮。

這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皇上為了能去祭天地,到底吃了多少丹藥?

紀元忽然發現。

他好像低估了眼前之人的貪婪無度。

他更低估了這位想要返老還童的決心。

祭天地,真的會順利嗎。

這樣反常的“康健”,又會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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