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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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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第153章

蔡豐嵐在化遠四十一年中了舉人。

四十二年中進士, 為二甲二十三名。

當年八九月份,蔡豐嵐考上庶吉士,一直在翰林院做事。

如今化遠四十三年五月二十二, 還未被派官, 依舊留在翰林院。

為什麽?

自然因為, 如今的外放機會更少了。

京城不少外放過的子弟, 都在想辦法出去。

往年來說,外派出去七八年,各家子弟都會調回京城,開始走中央的仕途。

他們一回來,外面位置也逐漸空缺。

但現在呢?

這些子弟們,爭先恐後的出去, 美其名曰歷練。

實際上,是逃。

蔡豐嵐來京城之後,從備考到現在,一直住在紀元禦賜的宅子裏, 這附近有不少官員居住, 所以了解得也更清楚一些。

蔡豐嵐身邊的七八個仆從, 也都是岳家周家帶過來的,平日還能幫他打探消息。

而打探出來的消息,跟蔡豐嵐在朝中聽到的差不多。

“朝中權力紛爭覆雜,誰都可能遭殃,所以必須遠離。”

“否則動輒就要有殺身之禍。”

雖說紀元剛到,蔡豐嵐還是把京城如今的情況說個清楚。

能走還是走吧。

京城這種是非之地, 都想離開的。

說白了。

就是四年前那些事的加劇版。

老皇帝六十五了, 身體衰弱,但要說離世, 卻還有點距離。

太子今年三十四,做了十幾年的太子。

皇上對他反覆無常,父子親情也被消磨得差不多。

五王爺今年三十一,比太子也就小三歲,前些年還好,這幾年也被他爹屢次猜忌。

一會給他當太子的希望,一會又讓他滾開,說自己還沒死。

幾次三番下來,除了加劇太子跟五王爺之間的矛盾,以及讓朝中大臣站隊爭鬥之外,也沒有其他作用。

老皇帝地位倒是穩固了。

不用擔心太子奪權,也不用更擔心五王爺真的做出什麽。

可他的穩,是建立在更多人不穩上面的。

紀元聽著,開口道:“你知道,這裏給我最大的感受是什麽嗎?”

“是什麽?”

紀元繼續道:“是沒有變化。”

這些事,四年前在做,四年後還在做。

他們這邊繼續纏鬥。

下面卻因為他們的爭鬥不作為,變得覆雜起來。

有折騰朝中勢力的功夫,怎麽就不能去管管下面的腐敗貪圖,奸邪橫行?

蔡豐嵐來京城也一年了,嘆口氣:“你說的沒錯。”

紀元拍拍他道:“不提這些了,先讓我好好休息吧。”

蔡豐嵐這才回神,趕緊讓人給他準備吃食洗漱。

那邊下人都備好物件了,蔡豐嵐提前也讓人把紀元的主院收拾出來,讓他先休息休息再說。

紀元回京了。

這消息不大不小。

但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畢竟他坐下沒多久,就讓人把他的文書遞到吏部,意思是自己來報到了。

第二天一早,紀元換上官服,跟蔡豐嵐一起去官署。

蔡豐嵐看著紀元的緋色官服,嘖嘖道:“原來你穿官服是這個模樣,怪不得我在這一年多,哪裏都是你的傳說。”

都是他的傳說?

哪有那麽誇張。

紀元只當他開玩笑,但人到吏部,還未踏進官署,就聽身後有人道:“紀元?”

這句話說完,不少人下意識回頭。

在京城吏部官署附近的,少說也是個舉人,大多數人都是進士。

但聽到紀元的名字之後,下意識回頭。

畢竟這世上,叫紀元的人可不多。

最近回京城的,更是只有那一個。

紀元啊紀元,是他嗎。

再去看那個緋紅官服的年輕官員,不用說,就是他。

不管認不認識紀元的,幾乎一眼認定。

這麽年輕,便是從四品的官職,相貌還英俊,不是他是誰?

天底下,還能有第二個紀元?

吏部右侍郎笑呵呵出來:“紀元!回來了!”

眾人再次肯定,看向紀元的眼神也變得不同。

真是他啊。

紀元的傳奇,還有人不知道嗎?

四五年前考中狀元,那時候他才十五六歲。

接著便去當官。

雖說得罪了五王爺,被弄到偏遠之地。

可人家弄出來什麽東西?

弄出來橡膠!

現在各家各戶,誰家不知道橡膠的好處?

而且橡膠的做法日漸成熟,需求量也日漸增多,他還把配方制法全都獻給皇上。

天知道李首輔把橡膠制作方法遞給皇上的時候,皇上有多開心。

用一句很俗的話來說。

那就是皇帝很久都沒這樣開心過了。

畢竟橡膠的稅收堪稱恐怖。

有人說,再過幾年,只怕能比肩鹽鐵稅。

誰讓家家戶戶都用得著。

這東西,足夠讓紀元高升了。

便是皇上也對紀元十分滿意。

前段時間還問呢,說紀元下個任期去哪,要不然留在京城算了。

這個問題並沒有答案,就傳過來另一件事。

西南小國景國等十幾個國家請求拜見天齊國皇帝,想要學習天齊國的文化。

還說崇拜天齊國的君主,說什麽,這樣大的國家,卻被君主治理得這樣好,一看便是天命所歸。

他們這種小國的國王實在敬佩,所以請求天齊國給個機會,讓他們機會過來朝拜天下之主。

此事讓老皇帝大喜,好像神采都恢覆了些,那段時間對太子都和顏悅色了。

掌控權力的人,總會讓自己顯得很溫和,可他們的真面目如何,那可不好說。

太子已經不是當年的太子,還是知道皇帝認為自己失權時的真正模樣。

如果說這件事讓皇帝大喜。

那得知他們前來拜見的原因時,神色倒是淡了些。

皇帝原本以為,這些小國的王室是崇拜他,所以要過來參拜,請求一個面聖的機會。

可再得知,他們想要面聖的目的,是因為一種新稻種。

占城稻。

原來是為了稻種,不是為了他。

老皇帝心裏有些不悅。

等知道占城稻的情況,加之七九三號稻種創造的奇跡傳過來,他的高興才多了一些。

皇上的喜怒哀樂,都被這些事牽動。

而這t些事,都出自一個人的手。

紀元。

老皇帝聽楚大學士說:“這紀元實在不安分,有如此良種,不早早呈上,該讓皇家培育才是。”

那樣功勞就都是皇上您的。

這話楚大學士雖未說,但眼神表明一切。

下午李首輔又道:“天齊國萬邦來朝,想來也不遠了。”

“紀元為了天齊國,真是煞費苦心。”

意思是,他是為了您的國家才這樣做的,他是您的臣子,他的功績就是您的功績。

這話似乎也沒錯。

皇上到底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

反正他第二日便又去行宮了,說是去行宮休養。

這種時候,朝中的一切事情都會暫停。

等到他皇上回來之後再處理。

皇上一去新修的行宮,少則四五日,多則半個月。

不管什麽事,都只能壓著。

前幾年,太子還能幫忙處理,之後事情給了五王爺。

再之後,就誰也不給了,壓著再說,脾氣更是喜怒無常。

紀元,則是讓喜怒無常老皇帝高興兩次的人。

除開皇上的心情,紀元身上的光環更是可怕。

而且他身上並未明顯的傾向。

他似乎不屬於李首輔那一派。

也不屬於楚大學士那一派。

反正聽說他在翰林院做事的時候,雙方,乃至其他各個勢力都拉攏過他。

紀元誰都沒選,落得那樣的下場。

都以為他完了。

現在又重新回來。

還是滿身光環地回來。

同時,大家心裏還有一份不同的想法。

這紀元到底沒有勢力。

京中年輕子弟都被弄出去了,可他偏偏要回來。

如果有人提點他,他也不會這般羊入虎口吧。

不管皇上看重他,還是厭惡他。

都是不長久的。

紀元跟吏部聶大人行禮。

吏部右侍郎聶大人,聶世鳴的親叔叔。

聶大人是罕見知情人之一。

他深知紀元回來是做什麽的,他的侄兒甚至也牽扯其中。

不過為了占城稻,聶家決定賭一把。

當然了,也是李首輔暗中囑咐,要幫紀元成事。

反正不管怎麽說。

紀元跟聶家,這次要通力合作。

一定要給紀元的爹娘報仇。

當然了,表面上看,紀元回來是為了述職,然後領新的職位。

紀元回來的消息,立刻傳遍各大官署,甚至傳到後宅。

翰林院內。

就連蔡豐嵐都被問了又問,蔡豐嵐不知道內情,只裝傻說不知道,隨後繼續編纂書籍,讓人只覺得他是書呆子。

“紀元來了!”

“他從吏部出來了?”

“哇!快去看看!”

紀元確實來翰林院了。

翰林院還是熟悉的感覺,史官院跟閣臣處兩兩對望。

以前的紀元是史官院的管事,現在卻要去閣臣處了,他雖然沒有翰林官職,卻也要進來拜會長官們。

閣臣處也依舊是兩個陣營。

李首輔的文淵閣,楚大學士的集賢館。

按照職位高低,紀元先去見了李首輔。

李首輔早就在等著了。

四年不見,李首輔的頭發更白了,已經六十八了。

六十八在古代,絕對算得上高齡。

按理說他也該致仕,有著皇帝年輕時那句,要讓李首輔幹到七十五,這才可以留下。

李首輔眼神依舊帶著神采,看向紀元的時候,又有著說不出的欣慰。

等其他人退下,只留心腹的時候,李首輔感慨:“見你不願選任地,就知道你的想法了。”

紀元沒有回答。

他根本不打算隱藏他的念頭。

反正這事,在最重要的幾個人眼裏,基本都是明牌的。

李首輔想到紀元給他的那個驚喜。

把幾個殺手打包給他,讓他重創了楚大學士養的手下,到現在對方也沒緩過來。

之後的事情,更不用說了。

不管是橡膠的驚喜,還是新稻種的驚喜。

都讓他們再次意識到,紀狀元不僅會讀書,更會做官,還會做一個好官。

所以這會看著紀元,滿懷欣慰。

憑借紀元做的這些事,他也會幫紀元達成心願。

“聶世鳴已經在路上了,不到十天,便到京城。”

李首輔道:“這段時間你也可以歇歇,十日後,一切都會有定奪。”

這話的意思便是。

李首輔給做主。

那王長東已經必死無疑。

不用紀元多說什麽。

其實這件事,從調查到定罪,紀元都沒有參與。

想來那個王長東至今為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

可紀元依舊有方法讓他伏誅。

不去應天府又如何,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但紀元想要的,只有這些嗎?

包庇他的楚大學士呢。

還有另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呢。

換句話說,為了一個王長東,都不值得他往京城跑一趟。

紀元也只是笑笑,朝李首輔拱手致謝。

李首輔起身扶住他,低聲道:“我知道,還有罪魁禍首楚大人,可他的勢力,非一般人可動的。”

不是的。

不是他。

可那人的名字說出去,李首輔只會震驚,又或者不會讚同他。

因為紀元發現,從頭到尾,沒人去責怪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或者說,從滇州府到京城。

越靠近京城,越沒有人敢責怪他。

滇州府各地,還敢私底下說皇帝不好。

往裏面走,只敢發洩不滿。

到了京城,乃至李首輔這裏,絲毫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更不會去想,到底是誰造成了一切。

所以紀元在聽到李首輔的言語,以及了解京城情況之後,便更加確信,那件事還是自己做吧。

紀元並不怪李首輔。

他從小學的便是忠君愛國,他也忠君愛國了六十多載。

這不是一個輕易可以改變的事情。

紀元朝李首輔拱手:“王長東的事,便拜托您了。”

李首輔嘆口氣:“一會去見楚大學士,不管他說什麽,都不要怕。”

“對了,這次回京述職,還是考慮一下,接下來去哪任職,絕不能留京城。”

紀元再次謝過李首輔,從房間離開。

李首輔還是擔心紀元會跟楚大學士起沖突。

可隨後想,紀元已經不是四年前的他,他積累了更多人脈跟政績。

楚大學士也不敢輕易動他。

說句不好聽的。

若紀元在京城出了什麽岔子。

寧安州,乃至滇州府那邊,都會心存不滿。

天底下所有用新稻種的,用橡膠的,皆會生氣。

民意滔滔,還是讓人畏懼的。

所以集賢館內,楚大學士似笑非笑,看著紀元拜會,隨口道:“紀元啊紀元,你讀書厲害,做官厲害。”

“有你這樣的年輕才俊,我們這些老東西,都該致仕了吧。”

“京城中多少好兒郎都比不上你。”

明知道楚大學士故意這麽說。

但在場十幾個官員,臉上依舊掛不住。

大家都是官場上有頭有臉的。

被一個毛頭小子比下去不說,家裏精心教養的孩子,同樣被比下去。

還有,紀元竟然把橡膠配方給了李首輔?

為什麽不給他們?

當然,此事並未被大肆宣揚。

要是讓更多人知道,是李首輔他們先拿到橡膠制法,局面肯定倒向另一邊。

所以大家捏著鼻子也要告訴所有人,紀元並沒有站隊,他們很有可能把紀元拉攏過來。

說白了,外面的視角跟內裏的視角不一樣。

內裏,大家都知道紀元更傾向李首輔。

這也不難猜測,集賢館對他會是什麽態度了。

楚大學士看著大家的目光,揮揮手。

等書房只剩紀元跟楚大學士,楚大學士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如果仔細看的話,楚大學士對紀元是帶著恨的。

為何?

從紀元拔掉他殺手算起,從紀元幫著李老東西又坐了幾年首輔位置開始。

他今年六十一了。

原本在四年前,說不定就是首輔。

誰能想到,會栽到這個小子手中。

一切的開始,竟然始於王長東那個廢物。

“王長東會死。”楚大學士道,“放心。”

這位還沒到京城。

便已經被判了死刑。

李首輔說他會伏誅。

楚大學士直接說他會死。

前者是替紀元報仇,後者是懶得再保一個廢物,趕緊殺了算了。

同時,也是向紀元示好。

不是因為橡膠,也不是因為占城稻。

這兩樣東西已經要流傳開了,便是紀元自己都阻止不了。

楚大學士這樣講,甚至有隱隱求和的意思。

紀元卻看向他,只道:“王長東是誰。”

王長東是誰?

楚大學士被氣笑了,隨後又笑:“紀元,你這樣伶俐,不如去伺候皇上吧,皇上身邊還缺一個奉筆翰林。”

幫皇上起草文書的翰林。

以前還是個好差事,現在確實是個生死未蔔的事情了。

楚大學士分明是在威脅他。

紀元隨口道:“t好啊,皇上知道您這樣舉薦,肯定會覺得您貼心。”

楚大學士向來刁難別人,鮮少有人會這樣回擊。

以老皇帝敏感的心態。

難道他會察覺不到京中年輕後生的離開?

難道他不會多想,楚大學士故意舉薦人過來,是做什麽?

不會多想也沒關系。

做奉筆翰林久了,皇上自然會“知道”的。

紀元有這個能耐。

楚大學士眼神變得平靜無波,甚至有些可怕。

等紀元要告辭的時候,楚大學士才道:“你這個人,其實同我一般狡詐。”

“可你為何會站在普通百姓那一邊。”

“你我這樣的天才,就該與旁人不同。”

這些年來,紀元自然知道楚大學士的經歷。

楚大學士為江南人士,幼時家貧,靠著村裏族學才讀出來。

一路到舉人,進士,最後為官。

靠著鄉黨身份,再靠著娶了高門貴女,又頗有本事跟才幹,一步步地走到今日。

這樣的人,自認為比旁人聰明,便自以為要高人一等。

他認為,紀元也該是這樣。

紀元從小便鶴立雞群。

這樣的人,為何會跟一群庸才和睦相處。

紀元倒是被這話驚訝片刻。

他不是這裏的人。

他最開始接觸的學問,也不是這裏的尊卑有序。

他學數學,學物理,學化學,學辯證,學實踐,也學古代文學。

所以他們不同。

紀元認真思考了會,還是擡腳出去。

如果他是天齊國的本土人士,或許真的如楚大學士那般,或許會是王長東也說不定。

可他不是。

他也不該是。

如果他有著現代的思想,依舊變成惡人,那他可比惡人要可惡萬倍。

一圈下來。

紀元又回到住處。

京城的廚娘也過來了,還帶了不少點心。

不過紀元看得出來,她是想問程亦珊的近況。

紀元挑能講的講了,廚娘嘆口氣:“那就好,她太苦了。”

太苦了。

從程大人出事,她家求告無門。

家裏的銀錢散了個幹凈,也無盡於是。

所以程亦珊學著點心方子,跟廚娘一起開了個點心鋪子,還真的攢到不少錢。

只是程亦珊不能露面,算是個暗地裏的股東。

錢的事情解決一部分。

可後來獲罪,流放,便不是努力就可以改變的。

紀元聽著,目光又放在皇宮方向。

王長東是一定要死的。

那其他人呢?

翌日,紀元被邀請參加了一個茶社,不少人都讓他講講邊陲的事。

滇州府風土人情不同,是不是很有意思。

紀元道:“確實很有意思,那邊的鬼怪傳說極多。”

“寧安州還好,畢竟是天齊國的地界,有上蒼庇護。”

“可寧安州以南的小國,有許多離奇的傳說。”

離奇的傳說?!

這是什麽東西!

快說來聽聽。

紀元道:“傳說一百多年前,古南國臨近大海,有一個漁民在海上看到海外天山。”

“可他再一看,只覺得裏面鬼氣森森,竟然是假的仙山。”

隨後,這個漁民便被困在裏面九天九夜。

意外的是,他這幾天滴水未進,粒米未沾,竟然生龍活虎。

直到一束金光打散鬼氣,他這才從裏面走出來,可身上沾滿鬼氣,沒人敢靠近。

“然後呢?”

“然後有人發現,漁民的背上印著一個丹方。”

“當地王國知道後,遍尋珍貴良藥,命人制成方子。”

“那漁民先吃,煉丹的術士第二個吃,最後是國王吃。”

“丹方有什麽用?!”

紀元道:“有人說,可長生不老。”

“不過是個當地的傳言,那古南國早就不在了,就是個傳說。”

“但也有人說,這三人出海遠游,去尋新土地了。”

“甚至有人說,他們最近幾年還出現過,估計都是拿來騙人的。”

眾人點頭。

說得沒錯。

哪裏沒有這樣的傳說啊。

可這樣過程詳細,還有理有據的傳說,真的讓人覺得身臨其境?

這故事大家聽過就過了。

因為紀元口中,還有無數個滇州府的傳說,各個精彩至極。

殊不知這個“百年”前的流言,在寧安州,乃至寧安州以南的小國裏瘋傳。

從年前到現在五月底。

五個月的時間,故事已經遍布各地。

大家都以為是隔壁國家的故事,甚至對此深信不疑。

沒辦法,誰讓這故事太細節了,當地人的習慣都說得很準確,甚至還說了某某河百年前的名字,還有大海的水流方向,甚至風向。

在京城民間,乃至滇州府民間,西南小國民間,都覺得這是個傳說而已。

可長生不老。

丹方。

密佛。

完美戳中某些人的想法。

紀元把玩著手裏的丹方。

相信同樣的丹方已經在景國國君手裏了吧。

他這份可以燒了。

他那個時代帝王的禦制丹方,給這個時代的帝王吃,也沒錯吧?

丹砂,水銀,鉛丹,石灰,銅青,金屑。

隨便一個,都能讓現代人膽戰心驚。

但在現在,那可是無毒的存在。

不僅無毒,配合其他丹方使用,甚至是“強身健體”“益壽延年”的仙丹。

這麽好的東西,肯定要給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用。

此刻的景國國王疑惑:“這東西,真的是傳說中的丹方?”

“用這個,能換來占城稻的種子?”

景國國王身邊的謀士道:“國君,這叫投其所好。”

“那天齊國的貨商都說了,他們皇帝就在找這種丹方。”

“而且他也信佛,咱們這也有佛宗。”

“萬一對方高興了,咱們就有稻種了!至於吃不吃,管他呢!”

是啊。

反正稻種換過來就好。

能不能長生不老的,誰知道呢。

景國國君又道:“去,尋一個最像法師的高人過來。”

“務必要讓天齊國皇帝相信,這丹方極好。”

最像法師的高人。

大家都忍不住捂臉。

知道了,一定搞個金光閃閃,看著很有活佛模樣的。

也就是如今信息閉塞,消息不流通。

交通不便,信息獲取有障礙,在此刻突然變成優勢。

景國這邊,還以為天齊國老皇帝信秘佛的事人人皆知。

殊不知,這是紀元仗著天齊國都城跟景國相隔萬裏,故意模糊消息。

天齊國京城這邊更不知道,一份神秘的大禮,即將送上。

紀元則在京城等著第一個好消息。

聶世鳴押送著犯人王長東來了。

他要過去,讓王長東死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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