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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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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鎮南將軍一開口, 紀元便心知肚明對方打得什麽主意。

或者說,誰都能看出這位鎮南將軍的意思。

他甚至表現得非常明顯,絲毫不加掩飾。

紀元人都沒坐下, 已經被問了這個刁鉆的問題。

說不賺錢?

這怎麽可能。

鎮南關是必經之路, 此地的人, 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寧安州到底過了多少貨物。

稍稍留意就心知肚明。

說是賺錢?

又有炫耀之意, 那些貨物途經鎮南關,難道不該給兄弟們一點辛苦費?

紀元笑了下,只道:“最近太忙,竟然也沒多關註。”

“下官剛剛升任知州,沒有管具體的事務。”

紀元沒有管具體的事務嗎?

這不可能。

紀元就不是不管事的性子。

可這話說出去,卻是沒問題的。

因為作為知州, 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到下面,這是大家習以為常的事。

鎮南將軍竟然也不覺得異樣,完全接受了這個說法。

畢竟他就是這樣的人。

跟在紀知州身後的鄔人豪已經習慣了,紀元那腦子轉的, 普通人根本跟不上。

柴烽則是頭一次發現紀大人這一面。

紀大人在他們那的時候, 一直都很真誠啊?

不對, 也不t能說真誠,是真切。

面對其他官員,竟然是這種態度,倒是少見。

可這樣機智地應對,確實化解對方的招數。

鎮南將軍見紀元年紀小,說話又客客氣氣, 眼神不由得帶了些許輕蔑。

要說他看出紀元在推托嗎?

看不看得出來又怎麽樣,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有些事根本不重要。

等到晚上宴席開始, 鎮南關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他們全都好奇地看著紀元。

關於紀元的傳說可太多了。

小小年紀,連中六元。

如今又被破格提拔,這一件件事,實在引起不少人的註意。

其他的事就罷了。

誰能想到窮苦的寧安州,能賺到許多銀錢?

這事還要從去年開始說起。

原本經歷鎮南關去寧安州的商販並不多,誰知道從去年開始,陸陸續續大批商販過去。

現在幾乎每天都有一支商隊要經過這裏。

目的都是去跟寧安州做交易。

要麽是布料,要麽是拉走膠鞋底。

剛開始就算了。

眼看如今貨物越來越多,鎮南關的人自然眼熱。

鎮南關地理位置不同,當地又有駐兵。

故而當地的衙門不怎麽管事,幾乎所有人,都唯鎮南將軍馬首是瞻。

在這地方,手裏有兵就等於有權。

鄔人豪跟柴烽心裏都捏把汗。

他們兩個坐在紀元的後面,看著一群人對紀大人虎視眈眈,頗有些群狼環伺之感。

最上座的鎮南將軍並不怎麽招呼紀元,反而是其他人一直勸他喝酒。

紀元笑著道:“本官年紀尚小,倒是不好喝太多酒。”

年紀尚小?

紀大人你怎麽能這樣說!

難道看不出來,別人就是因為你年紀小,所以才把你團團圍住,然後欺負你嗎?

紀元這麽直白地說話,其他人還真沒想到。

等會,紀大人是故意的?

一般人也不好欺負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吧?

即使這個少年,已經是一個地方的知州。

見眾人下意識不再上前,鎮南將軍則道:“都已經是當官的人了,還管這些做什麽,本就是酒宴,不喝酒做什麽。”

“本將軍十五歲的時候,就能喝五碗酒,以你紀狀元的本事,肯定不會比本將軍這個粗人差吧?”

見鎮南將軍點頭,其他人又圍了過去,顯然做了灌醉紀元的打算。

紀元扶額嘆氣:“鎮南將軍實在是厲害,可惜讀書科舉只教讀書,並未教喝酒,實在是不成。”

見兩人僵持不下,宴會氣氛變得奇怪起來。

紀元看向他又道:“都說鎮南將軍請下官過來,是想故意灌醉下官,好讓出寧安州的利益。”

“想來雖然是瞎傳的,可下官若真醉了,簽了不該簽的東西。”

“只怕有損鎮南將軍的名聲。”

再次挑明。

一,你們欺負年紀小的人。

二,是不是想灌醉官員,好簽什麽東西。

別人談事情,都是不表現自己的意圖,紀元卻放在了明面上。

大大方方說出所謂的傳言,如果真的這麽做了,倒是坐實傳言。

鎮南將軍這才放下酒杯。

既然這小知州都看穿了。

那說其他的,也確實沒用。

確實有幾分膽識,也有幾分聰明。

鎮南將軍揮揮手,眾人不再去勸。

原本安靜下來的歌舞再次開始,場上的歌女舞女們動作卻也謹慎下來。

看來都知道,方才不過是第一次交鋒。

紀元還是一如從前。

都說了這是場鴻門宴,看來確實如此。

那邊歌舞聲繼續,鎮南將軍又道:“說起來,你身後的護衛很是不錯,看著天生將才,不如留在鎮南關,說不定以後真的能掙個軍功。”

這說的自然就是鄔人豪。

可對方,是真的想要鄔人豪嗎?

不好說。

紀元讓鄔人豪稍安毋躁,只道:“當初下官前來滇州府,首輔大人特意讓鄔侍衛跟著,算是下官的貼身護衛,若是要調職,只怕要先詢問吏部。”

意思就是,鄔人豪的檔案在吏部,是吏部尚書李首輔撥調給他的。

想要鄔人豪,沒問題,問吏部。

又是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紀狀元會這麽難纏。

本以為他年紀小,就算有些本事,可應對這些刁難,應該束手無策才是。

自家的兒郎們要是面對這樣的圍攻,早就嚇得六神無主。

哪像他,一邊客客氣氣回話,一邊又不露一絲破綻。

就在大家以為鎮南將軍沒辦法的時候,鎮南將軍直接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面上顯露不快之色。

“紀知州,不要給臉不要臉。”

紀元很直白。

鎮南將軍就不直白了嗎?

非也,他在剛碰面的時候,就顯露出來。

鎮南將軍的發火,倒也在紀元的計算當中。

“讓你喝酒你不喝,問你要個護衛,你也不舍得。”

“本將軍的臉面,就是被你這麽踩的嗎!?”

紀元看著鎮南將軍,心道,表演痕跡有點重。

按照劇本,他很快就會提出補償措施。

比如。

給一些染布,橡膠的抽成。

所以這一輪冒犯,也不會發生什麽大事,頂多嚇唬嚇唬他而已。

紀元起身,幹巴巴說了幾句話辯解的話。

對方果然道:“還算你識趣,既然這樣,也就算了。”

“你到底年紀小,又來這麽偏遠的地方,不熟悉情況很正常。”

“不過以後有鎮南關罩著,一定不會讓你難做。”

宴會結束,氣氛不尷不尬。

紀元看著眾人窺探的目光,看向宴席上同樣沈默的鎮南關知州。

這位知州全程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什麽表情。

紀元卻對他道:“知州大人,下官這次過來,其實是有事想商議。”

商議?

鎮南關知州下意識看向將軍府,想說,若是有事的話,可以找將軍啊。

可紀元似笑非笑,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這位知州看明白了,還是道:“紀狀元,鎮南將軍的勢力,超過你的認知。”

“本官做不了制衡他的一股勢力。”

能做到知州,必然不會特別傻。

他看出紀元的想法,想扶持他,制衡鎮南將軍,也讓這位將軍沒那麽肆無忌憚。

人人都知道,鎮南將軍眼饞寧安州的利潤,寧安州或許願意付個過路費,但不願意白白給分成。

那樣寧安州不就是給鎮南將軍打工了?

紀元確實想拉攏鎮南關知州,畢竟本地的稅務是應該是政務官負責。

但這位,直接拒絕。

還說了原因。

紀元微微點頭,知道此事沒那麽簡單了。

看來鎮南關將軍的勢力,確實超過他的想象。

“好吧,多謝告知。”

紀元並未過多糾纏,只是道:“鎮南將軍在這很久了嗎。”

鎮南將軍自然在這很久了。

否則勢力不會那麽穩固。

不過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也不是什麽秘密,鎮南關知州道:“算起來,有三十多載了。”

三十多年。

確實夠久了。

怪不得。

紀元點頭。

第二天上午,紀元又被喊去將軍府。

經過昨天的“下馬威”。

也該聊正經事了。

鎮南將軍的要求也很簡單:“寧安州跟外面車隊來來往往,很影響鎮南關士兵的訓練,要讓他們安心訓練,是該給些補償,你說呢?”

“雖說你對本將軍不敬,問你要人你也不給,但是大家彼此合作,還是可以的。”

“以後你們寧安州的商隊經過此地,一定會平平安安。”

說白了,要過路費。

那話也要反著聽。

如果不交過路費,經過這地方,那一定不會平安。

鎮南將軍才不管紀元怎麽想,甚至笑著道:“本地知州對這事倒是不怎麽關心,以後若有什麽事,還是直接找本將軍即可。”

紀元看向這位滿肚肥腸的鎮南將軍,他為什麽這麽狂妄。

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因為那三萬軍隊。

因為寧安州想要賣東西,畢竟經過此地。

所以不管他怎麽應對,怎麽應答,怎麽拉攏關系,對方都不在意。

因為人家手裏有兵,因為他們在必經之路上。

只要有兵,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攔著這條路,便是一條財路。

鎮南將軍並不在意對方的打量,甚至好心道:“寧安州到底不同,想要運物資出去,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你自己想清楚吧。”

等紀元等人離開將軍府,鄔人豪不敢置信道:“這個將軍,是不是太狂了。”

柴烽以前也沒跟這位打過交道,只知道對方脾氣不好,卻沒想到,竟然直接要過路費。

紀元並未給出答案,而是在第三日的時候,帶著眾人離開鎮南關。

在鎮南關眾人看來,紀元已經無路可選。

他能當上知州,最大的功績就是帶著當地百姓賺錢,否則他一個外地來的,憑什麽能坐穩知州的位置。

這錢,他t是一定要給的。

一路回到寧安州,眾人才松口氣,紛紛看向紀元。

這件事,要怎麽解決。

紀元看了看鎮南關,直接道:“不解決。”

不解決?

為什麽?

紀元直接道:“走吧,要準備春耕了。”

啊?

這,這是怎麽了?

鎮南關不讓他們過的話,那怎麽辦?

紀元道:“別著急,慌的不是我們。”

如果好好找他聊合作的事,那倒沒什麽,這部分利潤也可以讓出來一些,沿途人都能受益。

偏偏這位太過張狂,上來一連串的威脅,好像吃定了他一般。

可是,寧安州,真的那麽迫切地去賺錢嗎?

他看未必吧。

正月十七,紀元他們比預料的早回來一日。

一回衙門,下屬們就圍了過來。

鎮南關的事,紀元自然不會瞞著他們,將鎮南將軍的要求直接講了。

“也就是說,要麽給他們交錢,要麽咱們的貨物經過這邊,都會遇到危險?”

劉同知氣憤:“簡直欺人太甚。”

這態度,已經拿準他們會妥協一般。

誰讓只有那一條路可以走。

紀元卻道:“那又不是我們的貨。”

什麽不是我們的貨?

“誰買的,便是誰的。”

紀元直接吩咐:“告訴前來買貨的貨商們,把風險說出去。”

“要不要買,看他們自己的。”

這,這一說的話,肯定都不買了啊。

明知道鎮南將軍會搞鬼,買了貨物,不就等於白白賠錢?

紀元又道:“馬上春耕,橡膠跟染布也都可以放放,精力都放在最後水渠的修建上。”

“咱們這裏春耕晚,四五月份春耕結束之後,一切就會見分曉了。”

也就是說,他們什麽都不做?

這樣可以嗎?

可看到紀大人的眼神,眾人只好點頭。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般,飛快傳到還在購買橡膠鞋底,還有優質染布的貨商們耳朵裏。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

“什麽?!這是在做什麽?”

“寧安州的貨物不準過鎮南關?!憑什麽?”

“過了要交錢?這又是哪裏的規矩。”

“是入城的過路費嗎?以前從未提起過啊。”

原本和諧的寧安州瞬間炸鍋。

本地人還好些,他們窮慣了,再者,紀大人都說了,春耕要緊。

手頭這些副業就算紀大人不提,他們也會停一停的。

不管什麽事,都沒有種田重要。

這也是寧安州本地人的習慣。

說實話,現在是外面人想要寧安州的貨物。

而寧安州想要的東西,諸如最需要的鴨苗,大家都已經買到手了。

做不做交易,對他們來說區別不是很大。

只是回到去年的日子而已。

說白了,本地人艱難慣了。

不做交易,對他們來說區別真的不大。

之前他們就不跟外面怎麽交流,現在不過回到原點而已。

他們是能習慣,那些依托膠鞋底跟染布賺錢的商販們不願意了。

這些東西在外面賣得極好,幾乎運到地方,就能直接售空。

膠底鞋確實非常有用,特別是厚鞋底,不僅實用,還好洗容易幹,這些特性,已經是許多人戶幹活必備的鞋子。

而染布的良好特性,又讓人喜歡得不得了。

現在告訴他們,鎮南關不讓寧安州的貨物經過?

這鎮南關,是不是太霸道了?

也有人提議,寧安州就給些路費唄。

反正這是你們之間的事。

寧安州的小吏們微微一笑:“寧安州馬上要春耕,實在無暇顧及太多。”

意思就是,愛買不買。

不買拉倒。

有不信邪的貨商,還真的拉著新的一批膠底鞋經過鎮南關,去關內售賣。

可沿途果然遇到“劫匪”。

貨物被洗劫一空。

這一趟下來,損失簡直可怕。

一時間,來往貨商們人心惶惶,果然不再買寧安州的貨物。

這損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原本風靡滇州府的兩項貨物,一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自然引起大家的疑惑。

等知道發生了什麽時候,下意識道:“鎮南關,是不是太霸道了。”

是不是太霸道了?

是的。

強行逼著寧安州給分成,不給就搶?

這,這合適嗎?

眼看寧安州剛要發展起來,這似乎就要完了。

紀狀元要怎麽應對?

當地人不會覺得難受嗎?

染坊的人是有些難受的。

他們剛剛擴大了生產,增加了人手。

砍樹跟做橡膠的人倒還好,他們已經回到自家的田地,開始春耕了。

春耕,一年四季裏,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今年春耕之前,本地人格外忙碌,還要清理水渠,去捉魚苗,去買鴨苗。

相比外面對這裏的紛紛猜測,反而本地人是最淡定的那一個。

說白了,這些產業不過剛剛起步。

大部分寧安州的百姓,並未以此作為自己的生計。

加之紀元早早強調了,從事橡膠產業跟染坊產業的同時,一定要有相對比例的耕田,否則不能參加這兩項活計。

畢竟所有的事情歸根到底,還是吃飯二字。

紀元怎麽可能讓寧安州的身家性命,都放在做這兩項買賣上。

如今寧安州的生產力,可遠遠達不到只靠生意就能活。

如果鎮南關的人趕在三四年後強行中斷這條商路,寧安州的百姓們或許會非常不滿,甚至會因為巨大損失而對知州表示不滿。

可他們的生活還未真正得到改善,就有人想來分杯羹。

便是割韭菜,也割得太早了。

二月二十五,在紀元的命令下,如今寧安州四十八個村寨,必須在四月春耕之前,把之前沒有修好的水渠全都挖好,用來儲水的水塘,準備的肥料,全都準備好。

並且,在寧安城附近的一塊上好水田上開耕。

紀元讓戶司的人雇了本地厲害的農人,又從下面收購極好的稻種。

這塊水田,就是本地的試驗田了。

以後每年都要留下最好的種子在這裏面耕種,選最優質,最健壯,最飽滿的種子。

整個寧安州因為春耕的事忙得熱火朝天,好像直接把商路被斷的事忘記了。

寧安州,或者說紀元的淡定,讓鎮南將軍反而疑惑。

鎮南將軍向來在本地霸道慣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人。

你直來直去,他也直來直去。

你說狠話,人家直接不理了,你自己玩去吧。

寧安州真的不做生意了嗎?

他們真的不著急嗎?

不著急的,寧安州的人三月挖水渠,四月整田地,五月下魚苗。

等到魚苗長到兩三指的時候,鴨苗終於可以放裏面了。

稻鴨魚的共生系統。

也就是紀元最初的提議,終於全部實現。

不少山農沒事就去觀察。

還真跟他們知州說得一樣。

魚跟鴨不僅不會毀壞莊稼,還會讓莊稼長得更好。

不僅如此,他們還能在水裏摸到鴨蛋呢!直接給家裏加餐!

當地人都對這種方法嘖嘖稱奇。

閑暇的時候,依舊是砍樹,做橡膠,做膠水。

反正只要耗費力氣就好了,對他們來說沒什麽成本。

知州大人說,做這些東西,就等於攢錢。

當然了。

各家也有要求,不能不顧田地,做事要張弛有度。

還有,各個村寨的村長,要領著村裏人栽種水冬瓜樹。

不能只砍不種,那樣以後子孫後代怎麽辦。

靠山吃山的人,是有這個覺悟的。

這點甚至不用怎麽提醒,就有孩子們主動去挖水冬瓜樹的樹苗,一個是種在田間,另一個則是在房前屋後種上。

這樹長的快,三五年就能掛果,果子還能煉油。

寧安州,還真的如他們的名字一般。

這讓鎮南關的探子們看的皺眉。

為什麽啊?

他們真的不能理解。

難道寧安州的百姓不知道他們的東西有多吸引人嗎?

難道他們不知道,外面會為橡膠鞋搶破頭?

難道他們不知道,賺了錢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他們知道嗎?

不知道的。

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享受過。

一個從未享受過好日子的人,是不會知道便捷生活,豐富物資是什麽樣子的。

就拿紀元來說。

紀元會向往後世的高鐵,高速鐵路,以及連接兩地的橋梁。

他這份向往,本地人會有嗎?

不會的。

因為他們沒有見過,沒有看過,自然不會向往。

山外面的生活好嗎。

很好的。

可本地人都沒出去看,又怎麽會心生渴望。

而這扇門明明剛剛要打開。

就鎮南將軍直接合上。

紀元越平靜,心裏的想法便越多,或者說越憤怒。

從京城來的信使,帶著京城的信件,還有好友們的信件過來。

同時也帶來滇州府其他地方的消息。

這信使再看到紀元,下意識行禮。

上次見到紀元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六t品的官員,如今直接是一個地方的知州了。

不過信使想說的是:“紀大人,外面快為橡膠打破頭了,您怎麽還這樣淡定啊。”

“不過橡膠,並非只能做鞋子,您知道嗎?”

紀元淡定喝茶。

知道啊。

馬車的車輪跟軸承之間加一塊橡膠,就能起到減震,以及加快速度減少磨損的作用。

這件事,還是他傳出去的。

他都說了,膠底鞋不過是其中一項而已。

本以為想用膠底鞋讓大家慢慢了解橡膠的作用,誰知道遇到鎮南關這個攔路虎,他只好把其他作用先公開一部分。

鞋子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好有代替品了。

而馬車上的零件,並不亞於人們要穿的鞋子,沒有膠底鞋還可以穿布鞋,只不過是回到過去。

可這個小小的零件,卻足以改變馬車,牛車行業,甚至各行各業。

但凡追求個車輛的舒適性,又或者追求個運貨的速度,都想得到橡膠。

想得到嗎。

那就來買啊。

啊?

你們買不到?

因為有攔路虎。

那我們也沒辦法啊。

冤有頭債有主。

誰的買賣誰做主。

他們寧安州的百姓可做不了主,他們只是平平無奇的天齊國唯一橡膠生產商而已。

想要買橡膠。

幫我們解決眼前的麻煩吧。

還是那句話,好產品在手裏。

還怕什麽?

到底是誰該著急啊。

反正不是他們寧安州的百姓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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