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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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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姜小玉以為顧連城回來她會睡不著, 恰恰相反,聽到廚房“哐當”響動,她猛然驚醒, 悠悠什麽時候跑出去的, 竟然不知道。

門外二三四呆站在屋檐下, 肅穆沈默, 姜小玉不由得壓低聲音問:“你們仨一大早反常啥呢?”

二花聲音跟蚊子似的, “大哥在廚房燒早飯。”

姜小玉好笑,低聲說:“都來一個月了,還沒習慣男人做家務嗎?”

她走進廚房,悠悠在顧連城的懷抱裏扭頭, 突然像叛徒一樣心虛, “滋溜”躥下來, 跑來討好姜小玉。

姜小玉揉揉她頭發,看來顧連城很有辦法和悠悠這樣動物習性的小孩打交道, 外頭那三個他反而沒辦法短時間親近。

“還有什麽要幫忙嗎?”姜小玉客氣了一下。

“不用, 你叫他們三個進來打水刷牙洗臉等吃飯。”

姜小玉出去招呼了一下, 悠悠獻寶似的, 拿出之前就是不肯好好用的牙刷,擠了牙膏跟著一起刷起來。

二花和姜小玉說:“大哥早上教過她, 這會刷給你看的。”

姜小玉驚訝的很, 問顧連城,“她怎麽會聽你的話?”

顧連城看了眼悠悠, 笑了, “我們拉過鉤的, 不告訴你們。”

姜小玉沒追問,抱著悠悠回屋換掉睡衣, 偷偷問她,“沒告訴大哥你有空間能穿越的事吧?”

悠悠連連搖頭,從五鬥櫃頂上拿下個小彈弓,這是悠悠的寶貝,她捏了個幹玉米粒,閉了只眼睛,打了墻上的蒼蠅,蒼蠅飛跑了。

姜小玉大概了解了,吃完早飯在廚房的墻面上四處看了下,有好幾個淺淺的汙垢,那是處理後的殘留,顧連城用悠悠的彈弓打蒼蠅,準頭極好,贏得了悠悠的崇拜和跟隨,他還真是有辦法。

吃完早飯還不到七點,姜小玉要和四個弟妹去收放龍蝦的網籠,顧連城問清後,說道:“稍等,我換件衣服,和你們一塊兒去。”

平時收網籠姜小玉不去的,她要找機會撇開顧連城,和四個小的說私房話,忙道:“別呀,你去村長和幾個叔伯家串串門吧。”

“不急,這次回家住幾天,好幾年沒看看家鄉,出去走走看看。”

他換t衣服快的很,姜小玉只好帶上他,一路上打招呼的鄰居不少,議論起來不避諱,“昨天還擔心呢,你看他們一家子六口,有個家的樣子了。”

“村長這下放心了,不用發愁給小玉批宅基地的事。”

顧連城既然聽到了議論,姜小玉索性不避諱,問他,“不管你回縣城還是去市裏,有辦法帶二花和三旺嗎?”

顧連城誠實的搖頭,“沒有。”

二花大大松了口氣,小聲表達自己的心意,“大哥,我想留在家裏幫大姐。”

顧連城看了二花,目光又落在三旺臉上,三旺忙道:“村裏老師同學都好,我不想換學校。”

顧連城點頭,“好,你們大了,留家裏能照顧自己。”

他又問姜小玉,“那二花和三旺的生活費,我直接給你?”

姜小玉說:“我不要生活費,我要你家這三間青磚瓦房和宅基地,當然了,不白要,村長會給你重新劃塊宅基地,你弟妹以後我管他們生活,你回來也有住的地方,管你吃飯。”

顧連城停下了腳步,失笑道:“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不要人,要三間破房子。”

姜小玉豁出去了,“我看出來了,你不是個好拿捏的,也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你看,我在村裏需要房子住,新起房子五千要吧,代價太大了,你以後要去城裏工作,不會再回村裏住了,宅基地劃給你,啥時候回來起房子都行,這三間老房子,不住人幾年就塌了,我這麽安排挺不錯的吧?”

顧連城繼續看著她,姜小玉也看著他,兩人對視著互不退讓,姜小玉從他肅穆又俊朗的臉上,看出不詳的征兆來。

顧連城搖搖頭,“抱歉,我不能同意。”

姜小玉:……“為啥呢?”

顧連城解釋道:“不想占你便宜,不想欠人情,自己的弟妹自己養,我們還是來談談生活費的事,二花和三旺的生活費,就從房租裏扣,你修繕房屋的任何費用,我都給你。”

姜小玉見識到了他的較真,這大概就是別人口中的難講話、不好相處吧。

她使勁踩了腳下的枯枝敗葉,問道:“那我住多久呢,你隨時收房子,我很被動的。”

顧連城目光從折斷的枝丫上收回來,回答:“你大概率住不了多久。”

姜小玉:“……你在說什麽,我要在青山村落戶的。”

顧連城笑笑,“按照你的宏願,事情會推著你往大城市走,過不了兩三年,你可能沒時間回村,那時候住上了城裏的樓梯房,還能記得青山村漏雨的青磚瓦房嗎?”

“我記得,我也不會走,我才沒你那麽沒良心,十年才回來五次,我住這裏不想再走了。”姜小玉惡狠狠道。

顧連城似乎被姜小玉說服了,“好吧,宅基地和三間房給你,回頭我找村長叔立個文書。”

姜小玉驚愕,他好像也不是很難說話。

還沒到河邊就談妥了,笑容重新回到姜小玉臉上,她腳步輕快,真心實意和顧連城說:“家裏你不用擔心的呀,如果能辦,盡量去市裏面工作,真的,你相信我的眼光,市裏發展好,以後我會把二花、三旺、鐵牛,都送到市裏去。”

顧連城望著近在咫尺波光粼粼的湖面,問道:“那你呢?”

“我不喜歡給自己做計劃,走一步算一步。”姜小玉低頭和悠悠擠眼睛。

“那你短期目標是什麽?”顧連城沒放棄,繼續追完。

“繼續搞收購,帶青山村脫貧。”姜小玉能穿現代的那一刻,就定下了這個短期目標,她要掙錢,也要帶領鄉親們一起脫貧。

姜小玉從顧連城語氣裏難得聽出了感慨,“難怪鄉親們喜歡你。”

……

收網籠的時候,是顧連城掌舵的,姜小玉在船尾托著腮,望著前頭高大結實的背影,他彎腰的時候,腰腹的肌肉若隱若現,姜小玉把臉扭向一邊,好東西不能看太久,將來找不到替代品,她就不用嫁了。

另外一個河口處,有個小孩溺水了,姜小玉突然想到一個覺醒的未來,顧連城救了村裏一個小男孩,暑假的時候,男孩考上大學的姐姐去顧連城單位感謝,最後結局是被顧連城拒絕。

姜小玉分析了一下,那個未來應該是她被雷劈後,做出來改變帶來的未來,別的不說,今年暑假青山村又要出個大學生了。

她喊前頭收籠網的顧連城,“那邊有個小孩落水了,你怎麽還那麽淡定呢?”

顧連城慢悠悠道:“你不也看出來了,那小孩故意的,狼來了的故事都聽過,他在戲耍大人。”

那小孩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所以姜小玉才慢悠悠的沒著急。

她回頭朝著岸邊喊道:“三旺,你跑得快,去秀蓮嫂子家說一聲,她家二柱又偷偷跑來玩水了。”

顧連城看那小孩約莫十來歲,說:“上次回來他還纏著我要糖吃,都快不認得了。”

姜小玉:“小孩子長得快,三旺變化也大,要不是親弟弟五官相似,你也覺得不認識了。”

她覺醒的未來裏,玩水的小孩腿抽筋溺水,沒幾分鐘,二柱真的腿抽筋了,假裝的救命變成真的驚慌呼救,呼救聲又被河水嗆回去。

二柱媽溺愛孩子,拎不清,上次救了二柱發現被耍的村民打了二柱,還被二柱媽罵了,但也不能真不救,姜小玉催著顧連城,“水涼,還是你下去救吧。”

顧連城慢悠悠解著上衣扣子,問姜小玉一個問題,“如果是完全不認識的人,救一個死一個,你覺得合算嗎?”

姜小玉想起在現代看到的溺水科普,溺水時間超了救起來也沒用,她說話的語速加快,“註意你的身份。”

“我退伍了,暫時沒有接收單位,普通人一個,說說沒事兒。”

“分立場,如果是二柱媽,對她家合算,對我們家不合算,有你沒你差別很大,你死了別人看我是個漂亮的寡婦,還帶著四個未成年的小孩,你自己想想,多少人會勸我再婚。”

顧連城說:“沒時間想。”

他脫了上衣,一身結實的肌肉線條特別有魅力,隨後一個猛子跳下河救自作自受的小孩去了。

二柱嗆的不輕,吐了不少河水,嚇的哇哇大哭,他.媽心肝肉的叫,突然惱火的瞪著救人後慢條斯理穿上衣的顧連城,還有只顧撿龍蝦的姜小玉,“你們兩個大人在河邊看著,怎麽能叫孩子嗆這麽多水?”

上回二柱耍大人玩,姜小玉就想罵了,“秀蓮嫂子,你腦子被水泡過了吧,再罵一個試試,信不信他下回還敢下河耍人玩兒,未必人人都像顧連城這樣好心救人,遇到個壞心眼的一聲不吭走掉,你兒子就沒了。”

“我會教兒子,你們兩個大人太冷血了,都是一個村的,拖延這麽久,是想淹死我兒子嗎?”

顧連城冷淡道:“真像你講的,撈上來的就是你兒子的屍體,秀蓮嫂子,你講不懂人話,我和村長叔找你男人講。”

顧連城一身濕衣服轉身就走,三旺和鐵牛緊跟上去瞧熱鬧,幾個嫂子勸墨秀蓮,不能太溺愛孩子,姜小玉眼睛都沒看這對母子,去村部收蝦。

很快三旺鐵牛來八卦,“大哥真找村長告狀,他說得好嚴重,村長叔給二柱爹大罵一頓,二柱爹回家打孩子去了,村長還不叫秀蓮嫂子管,二旺屁.股都被抽腫了。”

姜小玉囑咐他們倆,“你們大哥是個較真的人,如果犯了原則性錯誤,他一樣會狠狠教訓你們,不過我覺得他沒錯,你們倆也不會幹討打的事。”

三旺和鐵牛看到換了衣服回來的顧連城,一哄而散,姜小玉回頭,笑道:“還好沒有說你壞話。”

顧連城看她車上裝了三個簍子,一百斤龍蝦,這麽沈騎到市裏,換了誰來都不輕松,他道:“村裏還有輛自行車,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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