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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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為了幫自己的……女婿, 這名伯爵故意抹黑我？”秦樂遲疑了一下，“他知道白明在聯邦和你結婚了嗎？”
方令雪聲音哽住，好一會兒才說：“他們都知道。”
“……我記得, 歷史書上說星耀帝國改回一夫一妻制度很久了, 那些貴族不是這樣嗎？”秦樂不能理解, 為什麽知道白明在聯邦結婚了，那名伯爵還願意幫他。
“他們的確是一夫一妻制。”方令雪面對著雪白的墻壁, 忍不住回想起四年前，他的丈夫領了一個小女孩回到家裏，對她說這是他的孩子的那一幕。
她一度以為白明會解釋說那是遇到她以前的一次意外，沒想到那個男人給了她更大的“驚喜。”
她原本就沒有什麽朋友, 嫁去白吉星後，也沒有什麽能和她說話的人, 曾經最親近的就是她的丈夫。
這件事之後, 她沒有任何人可以訴說。
聽她說的最多的，是律師。
但是律師幫不了她，因為他們都無法撼動白吉星的法律。
和帝國人結婚是不被聯邦承認的, 所以不能稱之為過錯。和別人生過孩子，是在他們結婚前，也不能夠證明夫妻感情破裂，無論用了什麽樣的理由，她都沒辦法離婚。
今天說給秦樂聽的時候，方令雪的情緒意外的平靜，可能因為這件事折磨了她太久，她已經麻木了。
“白明對我說, 他十年前去星耀帝國做生意，聯邦人在那邊很難打開市場, 為了生意，他娶了林安伯爵的女兒，後來生意果然越來越好做，甚至因為這一層關系，他不需要繳納高昂的稅費。但是在七年前，帝國親王驅逐了聯邦商人，他不得不回到聯邦。”
“然後娶了你。”
“是的。”
“為什麽不在帝國離婚？”
“他說如果離婚了，他在帝國沒來得及結算的資產會被全部查封，一分不剩。但如果還保有婚姻關系，作為貴族的姻親，資產就還可以保住，將來政策寬松後，可以繼續回去經營。”
“他在帝國的妻子為什麽會同意，還有那個伯爵，也同意了？”這是秦樂最不能理解的一點。
“因為錢。不是所有的貴族都有錢，而白明很會賺錢。”方令雪聲音冷靜，訴說著這些年慢慢知曉的一些真相，“他走的時候把在帝國一半的財產份額給了林安伯爵，但是伯爵家裏沒有善於經營的人。
直到四年前，政策開放了，他回到帝國，再次和那邊取得了聯系。從那之後，他每年都會付給他在那邊的妻子以及林安伯爵一大筆錢來維系他們的友好關系。”
方令雪頓了頓：“可能對他們來說，每年一筆高昂的婚姻買斷費，這是相當劃算的買賣。他們並不介意白明在聯邦娶了誰，甚至在他遇到麻煩的時候，很願意幫忙。”
白明是個相當成功的商人，深谙有舍有得的道理，付錢的時候從不手軟。
方令雪遇到白明的時候，不知道他的那些齷齪，只看到了一個功成名就的男人，成熟有魅力也有魄力，對她非常好。
她被那時候的白明吸引，哪怕他的家人不是那麽友好，也天真的以為以後會改變的。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個笑話。她輕易把自己陷入泥潭裏，無法掙脫。
聽到了方令雪的解釋，秦樂終於清楚白明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一個利益至上的利己主義者，說不定對方這輩子受過的最大挫折，就是來自於把他送進天南星警署的自己。
方令雪繼續說：“白明這個人，睚眥必報，您之前報警抓他，他肯定會報覆。對不起秦導，都是因為替我出頭，您才招惹到了他。”
“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會想辦法澄清。你是我選出來的女主角，替你解決麻煩也是為了不影響劇組正常拍攝。”雖然秦樂暫時還沒想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但這件事不能怪在方令雪身上。
做錯事的，從來都不是方令雪。她要怪，也也該怪白明無恥。
看來這次星網上的妖風，也是對方用星幣扇出來的了。
“可是，就算這次澄清了還會有下一次汙蔑，他就是這麽卑鄙的人。”方令雪領教過很多次白明的手段。
他從來不用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而是會給人希望，再親手敲碎她的希望，惡劣至極。
她親自感受過那種窒息，仿佛每一個角落，都是對方掌控的領域。而她就像是被困在蜘蛛網中的獵物，只能被動等待死亡降臨。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秦樂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在試鏡前，我聽人說過一些關於你家裏的事，真的沒有辦法離婚嗎？”
“沒有。”方令雪的鼻音變得有些重，“我入了白吉星的戶籍，除非他們同意我更改戶籍，否則我就必須要遵守白吉星的法律。”
“他們不給你更改戶籍？”
“是的。”她去辦理的時候，那些人根本沒有一口否決，而是讓她按照流程來辦。
等了幾個月，走到最後的流程，又告訴她審核不通過。因為她的家庭，丈夫還有孩子都在白吉星，她給出的理由不足以說服審核人員，所以不同意她更改戶籍。
說出來都讓人覺得惡心，審核人員不同意的原因之一，竟然是那個跟她毫無關系的白明的女兒。
她曾經氣憤地去投訴去舉報，但是沒用。她也想過動用輿論，可很快，消息就被壓了下來，掀不起一絲水花。
只有趁著白明每年去帝國的時候，她才有一點自由。可每次他回來，都能夠輕易找到她的行蹤。所謂的自由，只是她的自以為是。白明一直不放心她，所以時刻讓人監控著她。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秦樂在方令雪的回答中，感受到了她深深的絕望。
“或許有吧。”方令雪的聲音有些無力，她喃喃地說，“我和他說可以凈身出戶，只要他答應離婚，可他不答應。”
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她都用過了，可白明就是不肯放她走，還口口聲聲說愛她，他簡直侮辱愛這個字。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了。
掛斷和方令雪的通訊後，秦樂聯系了助理小寧，讓她去陪著方令雪，或者帶方令雪去和心理醫生聊聊。
她不知道方令雪家裏的情況會糟糕成這樣，連那個構陷她抄襲的林安伯爵都不如白明更讓她覺得惡心。
和方令雪通話期間，秦樂還收到了好幾個來自喬予薇的通訊請求，她稍微緩和了一下情緒，t才回撥了過去。
喬予薇很快接通了通訊，語速極快道：“星網上的事知道了嗎？我現在正在聯系首都星建築院，總能找到幾位建築大師給你站臺。一個帝國的垃圾伯爵也敢給我大放厥詞，還敢說你抄襲，他是個什麽東西。他要是在聯邦，我肯定告得他傾家蕩產！”
喬予薇簡直要氣死了，作為《京都食肆》的投資商，這部劇牽扯到的利益和她息息相關。
她和秦樂從來沒有因為利益鬧出任何矛盾，但不意味著其他人可以損害她的利益。
“好，那這件事就麻煩你……”
秦樂話沒說完，楚源突然開口：“等等。”
她微微偏過頭看向楚源，而通訊另一頭的喬予薇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你身邊有男人？誰？是誰？我要看！”
然後瘋狂申請影像連接。
秦樂被喬予薇鬧得頭疼，她看向楚源，楚源微微頷首。
接通了影像後，喬予薇一眼就看到了秦樂身後的楚源，兩人坐在一起，並且靠得很近。
她倒吸了口氣，楚源。
她當然記得楚源，秦樂的初戀情人，薛彌在邊星磕他和秦樂磕得要生要死，然後拍完戲告訴她這對cp暫時be了。
她一度以為這件事就算徹底結束了，誰知道還有後續。
短暫的上頭之後，喬予薇飛快恢覆鎮定：“你好，我是喬予薇，秦樂最好的朋友。”
喬予薇向來很會給自己身上貼標簽，尤其關系到秦樂，而且秦樂的朋友本來就少，說自己是和她關系最好的那個完全沒問題。
“你好。”楚源微微頷首，直接進入主題，“如果你要找人幫忙澄清的話，或許你可以先去一趟首都星建築大學，那裏有一位名叫褚中雲的副院長，有他幫忙會事半功倍。”
“呃……能問一下理由嗎？”
“你拿著星網上的那段視頻去找他，他會告訴你理由。”楚源顯然不願意和她多說。
喬予薇遲疑著點了下頭：“好吧，我現在就去找他。”
她不確定楚源給出的解決辦法會比自己想到的辦法更好用，但想到之前薛彌說過他的身份，或許他有一些特殊門路？
“這位褚中雲是你認識的人？”掛斷通訊後，秦樂轉頭問楚源。
“不認識，只是恰好了解一些他的過往。”
“什麽過往？”問完後秦樂突然反應過來，“該不會，這人和那個林安伯爵有恩怨吧？”
“嗯。”
“可你為什麽會知道他們的恩怨？”
“你猜？”
“我猜……你是不是認識那個林安的伯爵，還調查過他？”
楚源意味不明地看著她：“為什麽這麽說？”
秦樂沒有察覺到異樣，自顧自地回答：“你都說了不認識褚中雲，那肯定是認識林安伯爵。最初我在中央星港見到你的時候，你腳上穿了一雙帝國制式軍靴，我當時就想，你是不是從帝國回來的。所以，我猜的對嗎？
楚源起身：“很有想法，但是帝國並不歡迎聯邦軍人。”
秦樂頓時洩氣。
“起來，去吃飯。”楚源先走了出去。
和楚源一起走進餐廳後，秦樂就後悔了。
她認知中的餐廳，大家來來往往，沒人會關註無關緊要的人，但是軍艦上的餐廳顯然不是這樣。
餐廳裏坐滿了人，而且幾乎沒有聲音，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擡頭行註目禮。
楚源似乎察覺到她的不自在，打完飯後帶著她坐到了角落。
十二點半，吃完飯的士兵們陸續離開，餐廳裏變得空蕩蕩的，秦樂終於能夠嘗到今天的午飯是什麽滋味了。
軍艦上的夥食相當不錯，比她吃過的食堂都要好，但秦樂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方令雪的事，那種受制於人的感覺，她曾經深刻的體驗過。當時，她對尤家人沒有感情，還能夠自如應付他們。
可方令雪是被自己的丈夫背叛，然後被困在他身邊，一天又一天，到底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這樣的日子，似乎沒有盡頭。
真的沒有辦法嗎？
“想什麽？”楚源問。
“我在想怎麽樣才能幫方令雪離婚。”秦樂戳了戳碗裏的稻米。
“你的業務範圍還挺廣。”
秦樂白他一眼，這人也跟著聽了那麽久，好像沒有一點觸動。
“按照她之前說過的，想要離婚，有一個辦法。”楚源略微沈吟了一下，再度開口。
“什麽辦法？”秦樂整個人精神了起來。
楚源放下餐具，慢條斯理地說：“你知道，有些人是可以擁有兩個或兩個以上戶籍的嗎？”
“有嗎？”
“有。”他肯定地回答，“有些星球會給一些對本星球做出巨大貢獻的外來人員頒發榮譽居民證書，那個東西等同於該星球的永久居住證，享有一切居民權益，甚至享受房產分配待遇。”
秦樂的欣喜沒持續多久就要被澆熄：“什麽樣的貢獻才算是巨大貢獻？”
“每個星球的衡量標準都不同，但影響力必須足夠大。”
聽起來，似乎比花錢買通白吉星的法官，讓對方宣判方令雪離婚都要困難。
但是……
秦樂突然坐直身體，如果她拍的這部電視劇能達到於局長的期待值，算不算對雙湖星做出巨大貢獻？或許她可以問問於局長。
“想到了什麽？”楚源替她盛了一碗湯，推到她手邊。
“不告訴你。”秦樂端起湯碗一飲而盡，十分豪邁。
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有希望就要盡力去試一試。而且新劇的成績，怎麽也算得上成功三分之一了吧，後面再努力一把，實在不行把男主角獻祭出去。
秦樂在賣卓南的路上越走越遠，而遠在另一艘軍艦上的男主角還不知情。
吃飯的這段時間，星網並沒有因此沈寂，哪怕秦樂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也沒有回覆任何一條質疑她抄襲的評論。
她的沈默被黑子認為是心虛默認，但同樣有一大批她本人的粉絲對此說法不屑一顧。
在不知不覺中，秦樂已經擁有了很多的擁護者。
就在這種時候，一家媒體發布了一條剪輯過的采訪視頻，被采訪對象是知名導演徐成。
視頻中，記者問他：“請問徐導認為今年哪部劇最有希望獲獎？”
徐成年紀不小，但精神還不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認為《深海潛行》最有可能。”
記者故作驚訝：“您不看好《京都食肆》嗎？這部劇可是近十年來的收視之王。”
“收視率不能代表什麽。”他擡起耷拉的眼皮看向鏡頭，“作為導演，我們承擔著一定的社會責任，我們拍攝的作品，必須擁有價值。有些導演，本末倒置嘩眾取寵，為了吸引觀眾眼球，拍攝一些精神垃圾，汙染了整個行業，甚至毀掉了演員的口碑。這種人，無論取得什麽樣的成績，我都稱之為行業毒瘤。”
記者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回答，見徐成要離開了，趕忙追上去問道：“現在網上出現了《京都食肆》內的建築抄襲星耀帝國宮廷建築的傳聞，您覺得可信嗎？”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來問我，而是該問那部劇的導演，她到底有沒有抄襲。”
“可是我們聯系不上秦導。”
“或許秦導還在思考該怎麽回答你們的問題，等她想好了應該就出現了。”
徐成說完後大步離開，記者也被他的隨行助理攔了下來。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徐成沒有點名，但是誰都知道他說的是秦樂。
而他口中被毀掉的演員，顯然是卓南。
最後一句，雖然沒有回答記者的問題，卻隱晦地表示他認為秦樂就是抄襲了，嘲諷意味十足。
徐成的犀利評價，以及來自帝國伯爵的抄襲言論，讓秦樂的處境更加尷尬。
每當有她的粉絲幫她說話，就有人問秦樂在哪兒，沒抄襲為什麽不出來澄清，是不是沒想好怎麽狡辯？
這樣的留言越來越多，幾乎被人玩成了熱梗。
大家都在等，等秦樂出來澄清或者百耀獎官方的表態。
然而兩方都沒等到，卻等到了明日電視臺的官方賬號發布的一條澄清視頻。
喬予薇用錢開路，直接星網熱門置頂。
大家還沒打開視頻就要先感嘆一句，明日電視臺真有錢。
網友以為的澄清，應該是秦樂在視頻中否認抄襲，並且擺事實找依據。
然而明日電視臺發布的澄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視頻內是個儒雅的中年人，他對著鏡頭說：“大家好，我叫褚中雲，首都星建築大學建築系副院長。
最近我看到了一條星耀帝國某伯爵認為秦樂導演電視劇抄襲的視頻，大家似乎爭議很大。作為一名在建築行業學習了三十年的建築師，我今天不t和大家講道理，我只告訴大家我的經歷。
看到這裏的觀眾請不要失去耐心，我的經歷或許和秦樂導演無關，但是和你們口中那位建築專業的專家林安伯爵有關。”
視頻中的褚中雲拿出了一疊圖紙，上面是手繪的建築設計圖，右下角有褚中雲的簽名以及日期。然後他又展示了一張照片，裏面也是建築設計圖，照片裏的設計圖簽名是林安，日期和圖紙上的一樣。
可以看出，兩張圖紙上的建築一個風格明顯，那是褚中雲手繪的，另一個則顯得有些普通，只能看出帝國建築的風格。
他將圖紙放到一旁，繼續道：“這是我年輕時在帝國綜合大學念建築系那會的參賽作品，我得了金獎，我的同班同學林安得了銀獎。我還沒來得及領獎，就被林安同學當眾指責抄襲。”
褚中雲說這段話的時候，情緒幾乎控制不住，停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林安同學說，我們的房檐設計相似，由此斷定我抄襲了他，要求學校處理。然後，我就被取消了獎項。”
“我猜大家或許想說，這麽離譜的事怎麽可能發生？但這就發生在我身上，在三十年前。我當時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於是追問我的導師。導師大概見我可憐，給了我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說因為林安是貴族。”
“因為他是貴族，所以即使是一個校園獎項，我也不能比他出色，因為是貴族，所以他可以用一個敷衍的借口奪走我的心血。
當年的我被人無緣無故的唾罵欺辱，逼著我退學離開了帝國。一直到今天，我都沒有忘記這件事。沒想到，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我想在斷定建築抄襲之前，首先需要找一名具有資質的鑒定人員開具證明，而不是找一個毫無建築天賦只會用骯臟手段的廢柴來下結論。
抱歉，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謝謝大家願意聽我把話說完。”
【最後一句話簡直把那什麽伯爵臉扇腫了。】
【笑死，這個人是誰，隨便編個故事就能汙蔑林安伯爵了，不會以為對方在帝國看不到視頻吧？】
【樓上，麻煩你說話之前先星網搜一下褚中雲。】
【首都星建築院最年輕的五星級建築大師，代表作品首都星大禮堂，總統就職演講的那個地方。】
【知道五星級建築大師的平均年齡嗎，一百一十歲。他今年五十六歲，這都不能用建築天才來形容了。】
【這種人去編故事抹黑一個帝國伯爵，屬實沒必要，而且人家手上有證據。】
【褚中雲確實是兩國混血，星網上資料一直沒有變過。】
【那為什麽至今還是個副院長？】
【因為忙，不想當院長。】
【建築系學生舉手，聽說是因為院長有很多事不能給學生上課，但副院長可以，褚教授很喜歡教學生，有幸蹭過幾次課嘿嘿。】
【褚中雲教授很早之前就在采訪中說過他在帝國綜合建築大學念過書，但是沒想到是遭遇了這種事才沒畢業。】
【同是褚教授學生，一言難盡。看了那個視頻，這什麽人啊竟然用風格鑒抄襲，他怎麽不說因為兩個都是皇宮建築，名字撞了所以抄襲啊？】
【帝國那邊貴族的傲慢唄，誣陷人太容易，都不肯找個用心的借口。他不會以為這是三十年前的帝國吧？】
【聯邦也沒好哪去，秦導還不是被罵了整整一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的建築，竟然有人真的眼瞎跟風說秦導抄襲。】
明日電視臺的這條視頻發布後，很多人轉發，有眼尖的人發現，有好幾位首都星建築院認證的建築師都轉了視頻。
有好事的人挨個名字去搜，每個人名字下面都是一長串的作品和獎項，全都是建築系的大佬。
其中建築師林申在星網上最活躍，粉絲也最多。
有網友試探著@建築師林申V，問道：林申老師，你認為《京都食肆》裏的建築風格怎麽樣？真的沒有藝術性嗎？
林申竟然真的回覆了那名網友。
建築師林申V：建築院最近一直在研究《京都食肆》這部劇中的建築群，我們認為這是一種新的建築風格，皇宮設計的很多細節，和劇中對於皇權的描述相呼應，建築更是表現出皇權的沈穩威嚴。
除此之外，全木質結構的建築非常有趣，很值得借鑒學習，很難想象這是一名導演設計出來的作品。如果秦樂導演願意重修建築系，我願意當她的導師。
視頻加上建築師林申的表態，使得這件事終於塵埃落定。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搬運賬號竟然又發布了一長串的截圖，並配上了一連串笑臉。
大家打開後驚愕地發現，搬運賬號發的是帝國星網熱門的截圖，林安伯爵鑒抄襲的視頻剛從聯邦星網熱門上下去，轉頭就上了帝國星網熱門。
不同的是，他這次是被罵上去的。
【這人誰，臉呢？】
【是不是想紅想瘋了？】
【但凡長個眼珠子都不敢說人家電視劇抄襲，他是怎麽敢的？】
【因為他眼瞎。】
【@帝國皇帝V，我就想知道敕封爵位的時候是不是比哪個腦仁小啊？】
【看過《京都食肆》的人來問一句，他是怎麽有臉說人家抄襲的？自己有多少水分不知道嗎，丟臉丟到聯邦去。】
【上大學的時候還汙蔑同學抄襲，結果人家現在混成了聯邦建築圈大佬，直言他是個毫無天賦的廢柴。真的，我要是他都沒臉見人。】
搬運號的評論截圖過於精彩，聯邦網友們難得和遙遠的帝國網友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有人留言：不知道徐導現在是什麽想法？
下面有人回答：徐導大概在思考該怎麽狡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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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幫自己的……女婿, 這名伯爵故意抹黑我？”秦樂遲疑了一下，“他知道白明在聯邦和你結婚了嗎？”
方令雪聲音哽住，好一會兒才說：“他們都知道。”
“……我記得, 歷史書上說星耀帝國改回一夫一妻制度很久了, 那些貴族不是這樣嗎？”秦樂不能理解, 為什麽知道白明在聯邦結婚了，那名伯爵還願意幫他。
“他們的確是一夫一妻制。”方令雪面對著雪白的墻壁, 忍不住回想起四年前，他的丈夫領了一個小女孩回到家裏，對她說這是他的孩子的那一幕。
她一度以為白明會解釋說那是遇到她以前的一次意外，沒想到那個男人給了她更大的“驚喜。”
她原本就沒有什麽朋友, 嫁去白吉星後，也沒有什麽能和她說話的人, 曾經最親近的就是她的丈夫。
這件事之後, 她沒有任何人可以訴說。
聽她說的最多的，是律師。
但是律師幫不了她，因為他們都無法撼動白吉星的法律。
和帝國人結婚是不被聯邦承認的, 所以不能稱之為過錯。和別人生過孩子，是在他們結婚前，也不能夠證明夫妻感情破裂，無論用了什麽樣的理由，她都沒辦法離婚。
今天說給秦樂聽的時候，方令雪的情緒意外的平靜，可能因為這件事折磨了她太久，她已經麻木了。
“白明對我說, 他十年前去星耀帝國做生意，聯邦人在那邊很難打開市場, 為了生意，他娶了林安伯爵的女兒，後來生意果然越來越好做，甚至因為這一層關系，他不需要繳納高昂的稅費。但是在七年前，帝國親王驅逐了聯邦商人，他不得不回到聯邦。”
“然後娶了你。”
“是的。”
“為什麽不在帝國離婚？”
“他說如果離婚了，他在帝國沒來得及結算的資產會被全部查封，一分不剩。但如果還保有婚姻關系，作為貴族的姻親，資產就還可以保住，將來政策寬松後，可以繼續回去經營。”
“他在帝國的妻子為什麽會同意，還有那個伯爵，也同意了？”這是秦樂最不能理解的一點。
“因為錢。不是所有的貴族都有錢，而白明很會賺錢。”方令雪聲音冷靜，訴說著這些年慢慢知曉的一些真相，“他走的時候把在帝國一半的財產份額給了林安伯爵，但是伯爵家裏沒有善於經營的人。
直到四年前，政策開放了，他回到帝國，再次和那邊取得了聯系。從那之後，他每年都會付給他在那邊的妻子以及林安伯爵一大筆錢來維系他們的友好關系。”
方令雪頓了頓：“可能對他們來說，每年一筆高昂的婚姻買斷費，這是相當劃算的買賣。他們並不介意白明在聯邦娶了誰，甚至在他遇到麻煩的時候，很願意幫忙。”
白明是個相當成功的商人，深谙有舍有得的道理，付錢的時候從不手軟。
方令雪遇到白明的時候，不知道他的那些齷齪，只看到了一個功成名就的男人，成熟有魅力也有魄力，對她非常好。
她被那時候的白明吸引，哪怕他的家人不是那麽友好，也天真的以為以後會改變的。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個笑話。她輕易把自己陷入泥潭裏，無法掙脫。
聽到了方令雪的解釋，秦樂終於清楚白明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一個利益至上的利己主義者，說不定對方這輩子受過的最大挫折，就是來自於把他送進天南星警署的自己。
方令雪繼續說：“白明這個人，睚眥必報，您之前報警抓他，他肯定會報覆。對不起秦導，都是因為替我出頭，您才招惹到了他。”
“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我會想辦法澄清。你是我選出來的女主角，替你解決麻煩也是為了不影響劇組正常拍攝。”雖然秦樂暫時還沒想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但這件事不能怪在方令雪身上。
做錯事的，從來都不是方令雪。她要怪，也也該怪白明無恥。
看來這次星網上的妖風，也是對方用星幣扇出來的了。
“可是，就算這次澄清了還會有下一次汙蔑，他就是這麽卑鄙的人。”方令雪領教過很多次白明的手段。
他從來不用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而是會給人希望，再親手敲碎她的希望，惡劣至極。
她親自感受過那種窒息，仿佛每一個角落，都是對方掌控的領域。而她就像是被困在蜘蛛網中的獵物，只能被動等待死亡降臨。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秦樂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在試鏡前，我聽人說過一些關於你家裏的事，真的沒有辦法離婚嗎？”
“沒有。”方令雪的鼻音變得有些重，“我入了白吉星的戶籍，除非他們同意我更改戶籍，否則我就必須要遵守白吉星的法律。”
“他們不給你更改戶籍？”
“是的。”她去辦理的時候，那些人根本沒有一口否決，而是讓她按照流程來辦。
等了幾個月，走到最後的流程，又告訴她審核不通過。因為她的家庭，丈夫還有孩子都在白吉星，她給出的理由不足以說服審核人員，所以不同意她更改戶籍。
說出來都讓人覺得惡心，審核人員不同意的原因之一，竟然是那個跟她毫無關系的白明的女兒。
她曾經氣憤地去投訴去舉報，但是沒用。她也想過動用輿論，可很快，消息就被壓了下來，掀不起一絲水花。
只有趁著白明每年去帝國的時候，她才有一點自由。可每次他回來，都能夠輕易找到她的行蹤。所謂的自由，只是她的自以為是。白明一直不放心她，所以時刻讓人監控著她。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秦樂在方令雪的回答中，感受到了她深深的絕望。
“或許有吧。”方令雪的聲音有些無力，她喃喃地說，“我和他說可以凈身出戶，只要他答應離婚，可他不答應。”
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她都用過了，可白明就是不肯放她走，還口口聲聲說愛她，他簡直侮辱愛這個字。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了。
掛斷和方令雪的通訊後，秦樂聯系了助理小寧，讓她去陪著方令雪，或者帶方令雪去和心理醫生聊聊。
她不知道方令雪家裏的情況會糟糕成這樣，連那個構陷她抄襲的林安伯爵都不如白明更讓她覺得惡心。
和方令雪通話期間，秦樂還收到了好幾個來自喬予薇的通訊請求，她稍微緩和了一下情緒，t才回撥了過去。
喬予薇很快接通了通訊，語速極快道：“星網上的事知道了嗎？我現在正在聯系首都星建築院，總能找到幾位建築大師給你站臺。一個帝國的垃圾伯爵也敢給我大放厥詞，還敢說你抄襲，他是個什麽東西。他要是在聯邦，我肯定告得他傾家蕩產！”
喬予薇簡直要氣死了，作為《京都食肆》的投資商，這部劇牽扯到的利益和她息息相關。
她和秦樂從來沒有因為利益鬧出任何矛盾，但不意味著其他人可以損害她的利益。
“好，那這件事就麻煩你……”
秦樂話沒說完，楚源突然開口：“等等。”
她微微偏過頭看向楚源，而通訊另一頭的喬予薇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你身邊有男人？誰？是誰？我要看！”
然後瘋狂申請影像連接。
秦樂被喬予薇鬧得頭疼，她看向楚源，楚源微微頷首。
接通了影像後，喬予薇一眼就看到了秦樂身後的楚源，兩人坐在一起，並且靠得很近。
她倒吸了口氣，楚源。
她當然記得楚源，秦樂的初戀情人，薛彌在邊星磕他和秦樂磕得要生要死，然後拍完戲告訴她這對cp暫時be了。
她一度以為這件事就算徹底結束了，誰知道還有後續。
短暫的上頭之後，喬予薇飛快恢覆鎮定：“你好，我是喬予薇，秦樂最好的朋友。”
喬予薇向來很會給自己身上貼標簽，尤其關系到秦樂，而且秦樂的朋友本來就少，說自己是和她關系最好的那個完全沒問題。
“你好。”楚源微微頷首，直接進入主題，“如果你要找人幫忙澄清的話，或許你可以先去一趟首都星建築大學，那裏有一位名叫褚中雲的副院長，有他幫忙會事半功倍。”
“呃……能問一下理由嗎？”
“你拿著星網上的那段視頻去找他，他會告訴你理由。”楚源顯然不願意和她多說。
喬予薇遲疑著點了下頭：“好吧，我現在就去找他。”
她不確定楚源給出的解決辦法會比自己想到的辦法更好用，但想到之前薛彌說過他的身份，或許他有一些特殊門路？
“這位褚中雲是你認識的人？”掛斷通訊後，秦樂轉頭問楚源。
“不認識，只是恰好了解一些他的過往。”
“什麽過往？”問完後秦樂突然反應過來，“該不會，這人和那個林安伯爵有恩怨吧？”
“嗯。”
“可你為什麽會知道他們的恩怨？”
“你猜？”
“我猜……你是不是認識那個林安的伯爵，還調查過他？”
楚源意味不明地看著她：“為什麽這麽說？”
秦樂沒有察覺到異樣，自顧自地回答：“你都說了不認識褚中雲，那肯定是認識林安伯爵。最初我在中央星港見到你的時候，你腳上穿了一雙帝國制式軍靴，我當時就想，你是不是從帝國回來的。所以，我猜的對嗎？
楚源起身：“很有想法，但是帝國並不歡迎聯邦軍人。”
秦樂頓時洩氣。
“起來，去吃飯。”楚源先走了出去。
和楚源一起走進餐廳後，秦樂就後悔了。
她認知中的餐廳，大家來來往往，沒人會關註無關緊要的人，但是軍艦上的餐廳顯然不是這樣。
餐廳裏坐滿了人，而且幾乎沒有聲音，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擡頭行註目禮。
楚源似乎察覺到她的不自在，打完飯後帶著她坐到了角落。
十二點半，吃完飯的士兵們陸續離開，餐廳裏變得空蕩蕩的，秦樂終於能夠嘗到今天的午飯是什麽滋味了。
軍艦上的夥食相當不錯，比她吃過的食堂都要好，但秦樂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方令雪的事，那種受制於人的感覺，她曾經深刻的體驗過。當時，她對尤家人沒有感情，還能夠自如應付他們。
可方令雪是被自己的丈夫背叛，然後被困在他身邊，一天又一天，到底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這樣的日子，似乎沒有盡頭。
真的沒有辦法嗎？
“想什麽？”楚源問。
“我在想怎麽樣才能幫方令雪離婚。”秦樂戳了戳碗裏的稻米。
“你的業務範圍還挺廣。”
秦樂白他一眼，這人也跟著聽了那麽久，好像沒有一點觸動。
“按照她之前說過的，想要離婚，有一個辦法。”楚源略微沈吟了一下，再度開口。
“什麽辦法？”秦樂整個人精神了起來。
楚源放下餐具，慢條斯理地說：“你知道，有些人是可以擁有兩個或兩個以上戶籍的嗎？”
“有嗎？”
“有。”他肯定地回答，“有些星球會給一些對本星球做出巨大貢獻的外來人員頒發榮譽居民證書，那個東西等同於該星球的永久居住證，享有一切居民權益，甚至享受房產分配待遇。”
秦樂的欣喜沒持續多久就要被澆熄：“什麽樣的貢獻才算是巨大貢獻？”
“每個星球的衡量標準都不同，但影響力必須足夠大。”
聽起來，似乎比花錢買通白吉星的法官，讓對方宣判方令雪離婚都要困難。
但是……
秦樂突然坐直身體，如果她拍的這部電視劇能達到於局長的期待值，算不算對雙湖星做出巨大貢獻？或許她可以問問於局長。
“想到了什麽？”楚源替她盛了一碗湯，推到她手邊。
“不告訴你。”秦樂端起湯碗一飲而盡，十分豪邁。
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有希望就要盡力去試一試。而且新劇的成績，怎麽也算得上成功三分之一了吧，後面再努力一把，實在不行把男主角獻祭出去。
秦樂在賣卓南的路上越走越遠，而遠在另一艘軍艦上的男主角還不知情。
吃飯的這段時間，星網並沒有因此沈寂，哪怕秦樂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也沒有回覆任何一條質疑她抄襲的評論。
她的沈默被黑子認為是心虛默認，但同樣有一大批她本人的粉絲對此說法不屑一顧。
在不知不覺中，秦樂已經擁有了很多的擁護者。
就在這種時候，一家媒體發布了一條剪輯過的采訪視頻，被采訪對象是知名導演徐成。
視頻中，記者問他：“請問徐導認為今年哪部劇最有希望獲獎？”
徐成年紀不小，但精神還不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認為《深海潛行》最有可能。”
記者故作驚訝：“您不看好《京都食肆》嗎？這部劇可是近十年來的收視之王。”
“收視率不能代表什麽。”他擡起耷拉的眼皮看向鏡頭，“作為導演，我們承擔著一定的社會責任，我們拍攝的作品，必須擁有價值。有些導演，本末倒置嘩眾取寵，為了吸引觀眾眼球，拍攝一些精神垃圾，汙染了整個行業，甚至毀掉了演員的口碑。這種人，無論取得什麽樣的成績，我都稱之為行業毒瘤。”
記者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回答，見徐成要離開了，趕忙追上去問道：“現在網上出現了《京都食肆》內的建築抄襲星耀帝國宮廷建築的傳聞，您覺得可信嗎？”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來問我，而是該問那部劇的導演，她到底有沒有抄襲。”
“可是我們聯系不上秦導。”
“或許秦導還在思考該怎麽回答你們的問題，等她想好了應該就出現了。”
徐成說完後大步離開，記者也被他的隨行助理攔了下來。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徐成沒有點名，但是誰都知道他說的是秦樂。
而他口中被毀掉的演員，顯然是卓南。
最後一句，雖然沒有回答記者的問題，卻隱晦地表示他認為秦樂就是抄襲了，嘲諷意味十足。
徐成的犀利評價，以及來自帝國伯爵的抄襲言論，讓秦樂的處境更加尷尬。
每當有她的粉絲幫她說話，就有人問秦樂在哪兒，沒抄襲為什麽不出來澄清，是不是沒想好怎麽狡辯？
這樣的留言越來越多，幾乎被人玩成了熱梗。
大家都在等，等秦樂出來澄清或者百耀獎官方的表態。
然而兩方都沒等到，卻等到了明日電視臺的官方賬號發布的一條澄清視頻。
喬予薇用錢開路，直接星網熱門置頂。
大家還沒打開視頻就要先感嘆一句，明日電視臺真有錢。
網友以為的澄清，應該是秦樂在視頻中否認抄襲，並且擺事實找依據。
然而明日電視臺發布的澄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視頻內是個儒雅的中年人，他對著鏡頭說：“大家好，我叫褚中雲，首都星建築大學建築系副院長。
最近我看到了一條星耀帝國某伯爵認為秦樂導演電視劇抄襲的視頻，大家似乎爭議很大。作為一名在建築行業學習了三十年的建築師，我今天不t和大家講道理，我只告訴大家我的經歷。
看到這裏的觀眾請不要失去耐心，我的經歷或許和秦樂導演無關，但是和你們口中那位建築專業的專家林安伯爵有關。”
視頻中的褚中雲拿出了一疊圖紙，上面是手繪的建築設計圖，右下角有褚中雲的簽名以及日期。然後他又展示了一張照片，裏面也是建築設計圖，照片裏的設計圖簽名是林安，日期和圖紙上的一樣。
可以看出，兩張圖紙上的建築一個風格明顯，那是褚中雲手繪的，另一個則顯得有些普通，只能看出帝國建築的風格。
他將圖紙放到一旁，繼續道：“這是我年輕時在帝國綜合大學念建築系那會的參賽作品，我得了金獎，我的同班同學林安得了銀獎。我還沒來得及領獎，就被林安同學當眾指責抄襲。”
褚中雲說這段話的時候，情緒幾乎控制不住，停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林安同學說，我們的房檐設計相似，由此斷定我抄襲了他，要求學校處理。然後，我就被取消了獎項。”
“我猜大家或許想說，這麽離譜的事怎麽可能發生？但這就發生在我身上，在三十年前。我當時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於是追問我的導師。導師大概見我可憐，給了我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說因為林安是貴族。”
“因為他是貴族，所以即使是一個校園獎項，我也不能比他出色，因為是貴族，所以他可以用一個敷衍的借口奪走我的心血。
當年的我被人無緣無故的唾罵欺辱，逼著我退學離開了帝國。一直到今天，我都沒有忘記這件事。沒想到，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我想在斷定建築抄襲之前，首先需要找一名具有資質的鑒定人員開具證明，而不是找一個毫無建築天賦只會用骯臟手段的廢柴來下結論。
抱歉，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謝謝大家願意聽我把話說完。”
【最後一句話簡直把那什麽伯爵臉扇腫了。】
【笑死，這個人是誰，隨便編個故事就能汙蔑林安伯爵了，不會以為對方在帝國看不到視頻吧？】
【樓上，麻煩你說話之前先星網搜一下褚中雲。】
【首都星建築院最年輕的五星級建築大師，代表作品首都星大禮堂，總統就職演講的那個地方。】
【知道五星級建築大師的平均年齡嗎，一百一十歲。他今年五十六歲，這都不能用建築天才來形容了。】
【這種人去編故事抹黑一個帝國伯爵，屬實沒必要，而且人家手上有證據。】
【褚中雲確實是兩國混血，星網上資料一直沒有變過。】
【那為什麽至今還是個副院長？】
【因為忙，不想當院長。】
【建築系學生舉手，聽說是因為院長有很多事不能給學生上課，但副院長可以，褚教授很喜歡教學生，有幸蹭過幾次課嘿嘿。】
【褚中雲教授很早之前就在采訪中說過他在帝國綜合建築大學念過書，但是沒想到是遭遇了這種事才沒畢業。】
【同是褚教授學生，一言難盡。看了那個視頻，這什麽人啊竟然用風格鑒抄襲，他怎麽不說因為兩個都是皇宮建築，名字撞了所以抄襲啊？】
【帝國那邊貴族的傲慢唄，誣陷人太容易，都不肯找個用心的借口。他不會以為這是三十年前的帝國吧？】
【聯邦也沒好哪去，秦導還不是被罵了整整一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的建築，竟然有人真的眼瞎跟風說秦導抄襲。】
明日電視臺的這條視頻發布後，很多人轉發，有眼尖的人發現，有好幾位首都星建築院認證的建築師都轉了視頻。
有好事的人挨個名字去搜，每個人名字下面都是一長串的作品和獎項，全都是建築系的大佬。
其中建築師林申在星網上最活躍，粉絲也最多。
有網友試探著@建築師林申V，問道：林申老師，你認為《京都食肆》裏的建築風格怎麽樣？真的沒有藝術性嗎？
林申竟然真的回覆了那名網友。
建築師林申V：建築院最近一直在研究《京都食肆》這部劇中的建築群，我們認為這是一種新的建築風格，皇宮設計的很多細節，和劇中對於皇權的描述相呼應，建築更是表現出皇權的沈穩威嚴。
除此之外，全木質結構的建築非常有趣，很值得借鑒學習，很難想象這是一名導演設計出來的作品。如果秦樂導演願意重修建築系，我願意當她的導師。
視頻加上建築師林申的表態，使得這件事終於塵埃落定。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個搬運賬號竟然又發布了一長串的截圖，並配上了一連串笑臉。
大家打開後驚愕地發現，搬運賬號發的是帝國星網熱門的截圖，林安伯爵鑒抄襲的視頻剛從聯邦星網熱門上下去，轉頭就上了帝國星網熱門。
不同的是，他這次是被罵上去的。
【這人誰，臉呢？】
【是不是想紅想瘋了？】
【但凡長個眼珠子都不敢說人家電視劇抄襲，他是怎麽敢的？】
【因為他眼瞎。】
【@帝國皇帝V，我就想知道敕封爵位的時候是不是比哪個腦仁小啊？】
【看過《京都食肆》的人來問一句，他是怎麽有臉說人家抄襲的？自己有多少水分不知道嗎，丟臉丟到聯邦去。】
【上大學的時候還汙蔑同學抄襲，結果人家現在混成了聯邦建築圈大佬，直言他是個毫無天賦的廢柴。真的，我要是他都沒臉見人。】
搬運號的評論截圖過於精彩，聯邦網友們難得和遙遠的帝國網友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有人留言：不知道徐導現在是什麽想法？
下面有人回答：徐導大概在思考該怎麽狡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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