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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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蘇瑞走後, 沒到半日，宮裏頭的旨便已經傳了下來。聖人欽定，由沈佑京接替蘇瑞的位置，並且將那位一直在外的侍禦史也調了回來。
至於還缺的兩位侍禦史, 暫且空著, 等待著聖上安排人。
這半日時間，方典和宋賀已然接受此後沈佑京就是臺端的事實。
畢竟輸給沈佑京倒也沒什麽丟人的。對方年少狀元, 家世能力樣貌還有聖上的恩寵, 樣樣都是頂尖。既然如此, 何必非要同對方爭個高低上下。
而沈佑京接旨之後自然也沒有擺什麽架子，只是同二人問了問這第四位侍禦史是什麽來路, 叫什麽。
“那人叫趙玉。其實這人我們也沒怎麽接觸過。他當初特地去請的聖人的旨, 剛一上職, 就去地方上巡視了。印象中的話, 也就是個較為冷淡的，不愛說話, 處理案子倒是很有一套。是刑部出身。”
宋賀細細將來，未曾藏私。
原是這樣, 既然如此, 那些案子盡可以交給這趙玉來辦。只是還未清楚對方是什麽心思。
這時候外頭有禦史進來，“沈臺端，鐘禦史那邊叫您過去。”
這新上任，上司叫去也是應當。鐘觀是先前看著他和唐策一起辦關李一案的, 對他們二人寄予厚望, 只是可惜。
過去之後, 鐘觀便將臺院的事情又同沈佑京交待了一遍。
臺端除了處理日常事務之外，包括其餘侍禦史, 院內的裏行使這些都是臺端需要管著的。
臺院裏行使少說也有十幾個，沈佑京也得將他們每日所察一一清楚。雖然繁瑣，但這好處卻也是有的。
臺端想要查些什麽，想要知道些什麽，都比原先更為方便，也有了可以差遣的人手。
雖然繁瑣，卻還在沈佑京掌握之內。
而院內的事情卻還不是沈佑京最關心的，最讓沈佑京關心的是，曹望飛的邀約。他直覺告訴他，這次曹望飛找他，絕不是為了什麽小事。
他得另外喊個人一起。
依然是城外的校場，曹望飛最放心的地方就是這裏了。將四處巡視的人支開之後，曹望飛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同沈佑京說正事。
“還沒有祝你榮升臺端。”
眼見著曹望飛這幅作態，沈佑京也就清楚對方此時想要試探的是什麽了。只怕是在懷疑自己是太子的人。
還真沒準備錯。
沈佑京拍拍手，只見從偏僻地方，突然走出個身量頗高，身姿矯健的年輕人來。
曹望飛下意識往後一退，手去握住背後的刀。
卻見對方緩緩走近，竟然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殿，殿下？”
來人正是二皇子，張衍。
“這下子可能信我了？”沈佑京笑著去問曹望飛。
曹望飛面上點頭，心中將沈佑京的評估又往上提了提。
“我想拉太子下馬。”
既然已經知曉對方是有著共同目標的人，曹望飛也就不遮掩著說話了。
沈佑京聽了此言只是一笑，站在他身旁的張衍也沒什麽反應。相比他們那天二人達成同盟的那一番對話，這位的言語，還是要收斂了些的。
“這是自然。”
曹望飛有些詫異的看向二人，卻也沒說什麽。
“縣公心裏頭可有想法？”
曹望飛搖搖頭，他之所以來找沈佑京，就是因著他對於這事兒沒有下手的地方。
想要拉下太子，這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當初這位太子初立的時候，朝中多少人反對，尤其是那幾個家中出了皇子的大族，幾乎是跪在朝上痛陳弊害。
但是太子詔書依然下達，並且太子之位越來越穩，聖人對於這位太子的寵信更是日漸被眾人所知曉。
想要拉下來，談何容易。
不過眼見著對方有二皇子在，說不定真的可以。
沈佑京對此卻只是一笑。不能從外部拆掉，那就讓他們從裏頭開始亂掉。
曹望飛忍不住問到：“你們這是有法子？”
張衍其實到如今都還未曾同沈佑京討論過此事，心中有些發慌，但面上卻十足有把握的模樣。
笑話，這要是讓別人看出來他也沒把握，他這還要不要招攬人一起造反了。
一旁的沈佑京卻比他還要更加從容些。
“若是沒有法子，我們又何必聚在一起。”
曹望飛剛要一喜，卻又被沈佑京另外一句話問住，“縣公想要同我們一起扳倒太子，這自然是好，只是不知道縣公能做些什麽？”
這話自然是專門拿來吊著曹望飛的。沈佑京先前早就準備好要將對方納入自己這一方，只是這誰主動提起，自然誰就要低上一頭。
他可不會隨意讓自己落入下風。
曹望飛一擰眉，他是個在戰場上呆慣了的。不然當初也不至於在張祚的算計下毫無察覺。
但也不代表他就是個傻的。
“你們還未曾同我說過如何做。”潛臺詞就是，他不確定要不要和他們合作。
沈佑京將手揣在袖中，絲毫未慌，只是這時他也未曾說計劃有關的，反倒是分析起來了曹望飛的處境。
“縣公覺得太子之後會如何對您？”
曹望飛未曾想過這個問題，思考後便道：“當然是想著如何騙去我手下兵權，以此來充他的實力。”
沈佑京點點頭，倒也不說錯或是對。
“這些是對您手下的兵，您想過那位會如何對您嗎？”
曹望飛一怔，這…太子會如何處置他？他未曾想過這問題。
“我好歹是個縣公，他難不成在把兵權奪了之後，還要將我也斬殺了？”
沈佑京只一笑，“您還記得當初那個通州刺史嗎？”
這誰不知道，當初那案子可是……
“通州刺史如今已然再無前途可言。他可也曾是太子手下的人。”
“那個通州刺史尚且如此，您覺得您這位知道真相後隨時有可能背叛他的縣公會如何？”
曹望飛此時的臉色冷下來，他明白沈佑京的意思了。
“太子算計您，是因為您的兵權。可一旦您的兵權落入他手中，他對您絕不會客氣。可您先前似乎已然全然信任於他，只怕手中兵權，已然開始轉交於他了吧？”
沒錯，自從曹統事後，曹望飛對於太子便毫無戒心。如今曹望飛軍中，已然有了太子安插進去的人。
沈佑京一笑，“至於我…也一樣。”
“只要我這把刀失了作用，不能再為那位太子所用，他也會毫不留情的殺了我。”
“唐策不就是如此。”
曹望飛長久未能說出話來，他瞧著沈佑京略帶著嘲諷的嘴角，心中清楚，這只怕是真的。
可當初放任著太子往他手底下插人，如今若是拒絕，只怕反而會提前暴露。
沈默良久後，“你有什麽法子？”
他看t向那長著一張玉面的郎君，對方像是早有準備。
“很簡單，讓二皇子的手下，也偷偷潛進去。”
二皇子心下一跳，這沈佑京可沒有提前說過，什麽就讓他手下的人潛進去。
“您此時定然不能拒絕太子，不然只會讓他起疑心，可若是真的任憑太子插手，只怕您這軍隊就真的屬於太子了。”
曹望飛咬著牙，卻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怪只怪他當時怎麽就中了太子的套。
沈吟片刻，曹望飛擡起頭，去看二皇子。
“好！我同意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佑京絲毫不驚訝對方會如此選擇，轉頭去看張衍。
他自然也不會再這個時候掉鏈子，點頭應下。
“你這是早就想好了的？”張衍帶著沈佑京飛到沈府宅邸的屋頂，待到二人坐好，這才問到。
這等場景沈佑京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好奇的往下看了看，這才回答張衍的問題。
“要是沒想好，我當初也不會主動去找曹縣公，非要暗示他兒子的死因有問題。”
張衍桃花眼鉤子一般的看向沈佑京，“那你先前那麽確定我就是二皇子，也是根據他的消息？”
沈佑京理了理衣裳，笑著道：“正是。殿下果真聰慧。”
“正巧殿下出身杜家安插進去一些人，應當不是難事。”
張衍聽到這話，微微瞇眼笑了笑，的確。杜家就算如今沒有後繼之人，那在軍中的地位依然無人可以動搖。而他手下，也的確有不少能人。
“好。你都同那曹望飛約定好了，我自然也不會掃了你的面子。”
只是沒想到這小子在算計人心身上也有這樣的本領，倒是難得得很。
“對了，你還是沒和我商議過這到底要如何掰倒這太子呢？你有法子了？”
張衍很是好奇，湊近沈佑京去問他，手下還壓住了沈佑京的衣袖。
後者將袖子微微扯回來些，“有些想法了，只是如今還未曾完全想好。待我想好，再同殿下細說。”
張衍也不急，只是扯到了另一個話題。
“你最近可聽說了有關於太子婚事的傳聞？”
太子婚事？
沈佑京未曾關註，側耳細聽。
“據說是太子殿下有意同徐家嫡女成婚。”張衍說起這個的時候，就忍不住有些感嘆。
那可是徐家，多少皇子想拉攏都拉攏不來，更不敢在明面上沾染。這位在聖人心中的地位還真是不一般，徐家都敢用姻親的法子拉攏。
聽到此處，沈佑京卻忍不住冷笑一聲，原是如此。
原來那一日來共度元宵，竟然是為了這個。殿下啊殿下，還真是不求一絲真情啊。
張衍不懂沈佑京為何突然冷笑，只聞對方淡聲分析道：“太子妃之位，足夠拉攏一個徐家，但若是那位徐家嫡女，恐怕還不夠。”
徐澤君不是那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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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還缺的兩位侍禦史, 暫且空著, 等待著聖上安排人。
這半日時間，方典和宋賀已然接受此後沈佑京就是臺端的事實。
畢竟輸給沈佑京倒也沒什麽丟人的。對方年少狀元, 家世能力樣貌還有聖上的恩寵, 樣樣都是頂尖。既然如此, 何必非要同對方爭個高低上下。
而沈佑京接旨之後自然也沒有擺什麽架子，只是同二人問了問這第四位侍禦史是什麽來路, 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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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賀細細將來，未曾藏私。
原是這樣, 既然如此, 那些案子盡可以交給這趙玉來辦。只是還未清楚對方是什麽心思。
這時候外頭有禦史進來，“沈臺端，鐘禦史那邊叫您過去。”
這新上任，上司叫去也是應當。鐘觀是先前看著他和唐策一起辦關李一案的, 對他們二人寄予厚望, 只是可惜。
過去之後, 鐘觀便將臺院的事情又同沈佑京交待了一遍。
臺端除了處理日常事務之外，包括其餘侍禦史, 院內的裏行使這些都是臺端需要管著的。
臺院裏行使少說也有十幾個，沈佑京也得將他們每日所察一一清楚。雖然繁瑣，但這好處卻也是有的。
臺端想要查些什麽，想要知道些什麽，都比原先更為方便，也有了可以差遣的人手。
雖然繁瑣，卻還在沈佑京掌握之內。
而院內的事情卻還不是沈佑京最關心的，最讓沈佑京關心的是，曹望飛的邀約。他直覺告訴他，這次曹望飛找他，絕不是為了什麽小事。
他得另外喊個人一起。
依然是城外的校場，曹望飛最放心的地方就是這裏了。將四處巡視的人支開之後，曹望飛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同沈佑京說正事。
“還沒有祝你榮升臺端。”
眼見著曹望飛這幅作態，沈佑京也就清楚對方此時想要試探的是什麽了。只怕是在懷疑自己是太子的人。
還真沒準備錯。
沈佑京拍拍手，只見從偏僻地方，突然走出個身量頗高，身姿矯健的年輕人來。
曹望飛下意識往後一退，手去握住背後的刀。
卻見對方緩緩走近，竟然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殿，殿下？”
來人正是二皇子，張衍。
“這下子可能信我了？”沈佑京笑著去問曹望飛。
曹望飛面上點頭，心中將沈佑京的評估又往上提了提。
“我想拉太子下馬。”
既然已經知曉對方是有著共同目標的人，曹望飛也就不遮掩著說話了。
沈佑京聽了此言只是一笑，站在他身旁的張衍也沒什麽反應。相比他們那天二人達成同盟的那一番對話，這位的言語，還是要收斂了些的。
“這是自然。”
曹望飛有些詫異的看向二人，卻也沒說什麽。
“縣公心裏頭可有想法？”
曹望飛搖搖頭，他之所以來找沈佑京，就是因著他對於這事兒沒有下手的地方。
想要拉下太子，這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當初這位太子初立的時候，朝中多少人反對，尤其是那幾個家中出了皇子的大族，幾乎是跪在朝上痛陳弊害。
但是太子詔書依然下達，並且太子之位越來越穩，聖人對於這位太子的寵信更是日漸被眾人所知曉。
想要拉下來，談何容易。
不過眼見著對方有二皇子在，說不定真的可以。
沈佑京對此卻只是一笑。不能從外部拆掉，那就讓他們從裏頭開始亂掉。
曹望飛忍不住問到：“你們這是有法子？”
張衍其實到如今都還未曾同沈佑京討論過此事，心中有些發慌，但面上卻十足有把握的模樣。
笑話，這要是讓別人看出來他也沒把握，他這還要不要招攬人一起造反了。
一旁的沈佑京卻比他還要更加從容些。
“若是沒有法子，我們又何必聚在一起。”
曹望飛剛要一喜，卻又被沈佑京另外一句話問住，“縣公想要同我們一起扳倒太子，這自然是好，只是不知道縣公能做些什麽？”
這話自然是專門拿來吊著曹望飛的。沈佑京先前早就準備好要將對方納入自己這一方，只是這誰主動提起，自然誰就要低上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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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代表他就是個傻的。
“你們還未曾同我說過如何做。”潛臺詞就是，他不確定要不要和他們合作。
沈佑京將手揣在袖中，絲毫未慌，只是這時他也未曾說計劃有關的，反倒是分析起來了曹望飛的處境。
“縣公覺得太子之後會如何對您？”
曹望飛未曾想過這個問題，思考後便道：“當然是想著如何騙去我手下兵權，以此來充他的實力。”
沈佑京點點頭，倒也不說錯或是對。
“這些是對您手下的兵，您想過那位會如何對您嗎？”
曹望飛一怔，這…太子會如何處置他？他未曾想過這問題。
“我好歹是個縣公，他難不成在把兵權奪了之後，還要將我也斬殺了？”
沈佑京只一笑，“您還記得當初那個通州刺史嗎？”
這誰不知道，當初那案子可是……
“通州刺史如今已然再無前途可言。他可也曾是太子手下的人。”
“那個通州刺史尚且如此，您覺得您這位知道真相後隨時有可能背叛他的縣公會如何？”
曹望飛此時的臉色冷下來，他明白沈佑京的意思了。
“太子算計您，是因為您的兵權。可一旦您的兵權落入他手中，他對您絕不會客氣。可您先前似乎已然全然信任於他，只怕手中兵權，已然開始轉交於他了吧？”
沒錯，自從曹統事後，曹望飛對於太子便毫無戒心。如今曹望飛軍中，已然有了太子安插進去的人。
沈佑京一笑，“至於我…也一樣。”
“只要我這把刀失了作用，不能再為那位太子所用，他也會毫不留情的殺了我。”
“唐策不就是如此。”
曹望飛長久未能說出話來，他瞧著沈佑京略帶著嘲諷的嘴角，心中清楚，這只怕是真的。
可當初放任著太子往他手底下插人，如今若是拒絕，只怕反而會提前暴露。
沈默良久後，“你有什麽法子？”
他看t向那長著一張玉面的郎君，對方像是早有準備。
“很簡單，讓二皇子的手下，也偷偷潛進去。”
二皇子心下一跳，這沈佑京可沒有提前說過，什麽就讓他手下的人潛進去。
“您此時定然不能拒絕太子，不然只會讓他起疑心，可若是真的任憑太子插手，只怕您這軍隊就真的屬於太子了。”
曹望飛咬著牙，卻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怪只怪他當時怎麽就中了太子的套。
沈吟片刻，曹望飛擡起頭，去看二皇子。
“好！我同意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佑京絲毫不驚訝對方會如此選擇，轉頭去看張衍。
他自然也不會再這個時候掉鏈子，點頭應下。
“你這是早就想好了的？”張衍帶著沈佑京飛到沈府宅邸的屋頂，待到二人坐好，這才問到。
這等場景沈佑京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好奇的往下看了看，這才回答張衍的問題。
“要是沒想好，我當初也不會主動去找曹縣公，非要暗示他兒子的死因有問題。”
張衍桃花眼鉤子一般的看向沈佑京，“那你先前那麽確定我就是二皇子，也是根據他的消息？”
沈佑京理了理衣裳，笑著道：“正是。殿下果真聰慧。”
“正巧殿下出身杜家安插進去一些人，應當不是難事。”
張衍聽到這話，微微瞇眼笑了笑，的確。杜家就算如今沒有後繼之人，那在軍中的地位依然無人可以動搖。而他手下，也的確有不少能人。
“好。你都同那曹望飛約定好了，我自然也不會掃了你的面子。”
只是沒想到這小子在算計人心身上也有這樣的本領，倒是難得得很。
“對了，你還是沒和我商議過這到底要如何掰倒這太子呢？你有法子了？”
張衍很是好奇，湊近沈佑京去問他，手下還壓住了沈佑京的衣袖。
後者將袖子微微扯回來些，“有些想法了，只是如今還未曾完全想好。待我想好，再同殿下細說。”
張衍也不急，只是扯到了另一個話題。
“你最近可聽說了有關於太子婚事的傳聞？”
太子婚事？
沈佑京未曾關註，側耳細聽。
“據說是太子殿下有意同徐家嫡女成婚。”張衍說起這個的時候，就忍不住有些感嘆。
那可是徐家，多少皇子想拉攏都拉攏不來，更不敢在明面上沾染。這位在聖人心中的地位還真是不一般，徐家都敢用姻親的法子拉攏。
聽到此處，沈佑京卻忍不住冷笑一聲，原是如此。
原來那一日來共度元宵，竟然是為了這個。殿下啊殿下，還真是不求一絲真情啊。
張衍不懂沈佑京為何突然冷笑，只聞對方淡聲分析道：“太子妃之位，足夠拉攏一個徐家，但若是那位徐家嫡女，恐怕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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