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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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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這一次,她沒回覆,他竟然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耐心去等。盡管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放在任何一個相熟的人身上他都覺得無恥至極,但放在自己的身上,周寅初邏輯自洽,輕易地認定這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助理探頭來問:“周總,既然溫小姐沒有賣掉那雙鞋的話,您預定的三十雙是否還要繼續購買?”

“買。”

“只要同一款式?”

“對。”

周寅初是個死板的人,他不喜歡任何的變化,那一雙符合他審美的鞋他覺得最好看,那他就只會買同一個款式,其他任何花裏胡哨的都無法分攤他部分的註意力。

很奇怪,三年前,他為了和圈內人的應酬,奔赴了一場無聊的時裝秀。

模特穿的高跟鞋突然吸引住了他大部分的註意力。

紅黑的碰撞和搭配滿足了他世俗的那點想法。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思考這一雙鞋穿在她腳上會令他產生怎樣奇怪的感受了,可等她真正在那個清晨穿上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他隨意掠過一眼的感受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驚艷。

她天生適合那一雙鞋。

林助理離開之際,報告起周母囑托他傳達給老板的話,然而周總似乎依舊沒有準備傾聽的打算。

他不過微扯眉心,令林助理已然無從找到報備這件事的契機。

他不知道這對母子之間是有怎樣的豪門恩怨,以至於老總基本在回國寧願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也不願意同他那一位業內威望並不算低的母親來往,而周老太太幾欲修補他們的母子親情,但終是無果。

周寅初在他準備告退之前,又臨時打破了他身為老總既定的時間表:

“明天的出差行程幫我改一下,基層巡視的話,我就不親自過去了,你去吧。”

延規劃從不改變的男人一夕之間轉了性,對於視察的事情:“到時候你安排三方的視頻會議。”

林助理意識到明天又是周五了。

有些事不言而喻,他不用追問,也無法追問。

而周五還是白天,抵達濱海城市的林助理發覺周總和他們的視頻的地點就已經在麗思卡爾頓了,他的記憶力尚且算得上不錯,而偏偏對那家老錢風酒店的背景板記憶猶新。

“周總,這是工地現場的幾位負責人。”

而成熟的助理,從來就不會提起不該涉及的問題,比如,這樣的工作日,周總怎麽會出現在公司以外的地方。

顯然,當地工程組的負責人誤以為大老板忙得過分,有更大的建築工程等著老總的親自出差,才讓他這個助理來現場代勞。一路上不知道給他塞了多少條華子,要他在老總面前美言幾句,好有機會碰到周總核心產業的一些皮毛。

只有林助理明白,老板最近的工作重心並不在開拓商業版圖上。

這並不妨礙他這助理的盡職負責:“以上,是我從當地了解的情況,一期工程的竣工,尚且存在部分需要整改的問題,按照目前的推進進度,以及我們和當地政府簽訂的協議,二期工程會在今年的第三季度正式開工——”

“好,這個項目交由你繼續推進。”周寅初言盡於此。

盡管當地工程組如何在視頻的另一頭示好,他仍然一副沒有絲毫滿意的姿態。

-

周五這一天來得著實太快,快到有些女人還沒準備好如何應付好男人。

無力招架的女人面對著生活的困窘、無奈。

她還在想著下一周澈澈去新安國際,有了特定路線接送的校車,安全而又方便,她正打算和她的媽媽商量以後不要她老人家電瓶車接送的事。

原以為自己的親媽會松一口氣,但沒想到得知消息的澈澈外婆眉頭緊皺。

“那校車是不是要花很多的錢,你要不和學校商量一下,我剛剛問了下樓下的李大爺,他說那國際學校其實也不算遠呢,他騎三輪車也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母親攬下不屬於她的職責,“我身子骨還好,還能帶澈澈到小學畢業的——”

“媽,他們學校的同學都上這個校車呢。”

“我也知道,其實現在交通信號燈越來越覆雜,我也快看不懂了,都靠澈澈在我背後教我,”母親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就突然不要我這個老太婆每天接送了,我的心裏反而空落落的。”

原來,母親也怕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價值。

溫寧安撫地叫她寬心,拍了拍自己年邁母親的肩頭,順口一提:“要是媽媽你還有精力,不妨多來我店裏幫忙,看看店我也歡喜的……正好我也有點時間去研究一下隔壁區的抄手店,或者我也想想怎麽搞冷鏈,咱們家的餛飩也能放在網上多賣掉點。”

“好好好。”

母親的面容不再那樣愁苦,眉頭也不再郁結,像是過不慣清閑日子的人,終於找到了出力的活。

“——只要你需要媽媽,媽媽就永遠來幫你。”

溫寧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母親對於澈澈的喜愛不外乎愛屋及烏,是因為對自己這個女兒特殊的照顧,才想要和許多老一輩人一樣又不辭辛苦地照料著下一代人。

明明自己也受著累,卻不舍得她的女兒吃苦。

不過也得益於自己母親的體恤,溫寧才有足夠的精力和周寅初周旋,她想了很多個搪塞他的理由。

要不去,有的是千千萬萬的借口。

這才不到傍晚五點,她連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已經開始白日思淫了。

她無法接受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為另一個男人分心,她結過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如今丈夫新喪,她想的難道不該是怎麽照顧好自己的小孩麽?可周寅初就是那麽無恥,他利用了自己身為母親的這顆心,並順理成章t地讓自己到另一個罪惡的世界去——

回憶起那晚在酒店發生的一切,溫寧如何晃動著自己的腦袋,有些既定的畫面也揮之不散。

比如說,男人的身體。

那些年,她未曾窺見的風景終是在中年的時候,一覽無餘。

他失了把控的分寸,她亦不知羞恥。

等她稍稍清醒些,意識到那場夢應該戛然而止的時候,溫寧主動聯系了男人。

無措的女人本著最大的能耐,鼓足勇氣:【我想還錢。】

溫寧本身也沒有一口答應。

156521***34:【你確定?】

溫寧將自己的心聲完整地表露出來:【我覺得我們那樣是不道德的,所以我認為我應該還你錢。】

156521***34:【那你直接把72萬打我工商卡上,卡號6215******88】

男人沒有立即回絕,而是開出了一個幾近天價的數額。

溫寧窘迫:【我手頭暫時沒有那麽多。】

156521***34:【那我認為溫小姐如今並沒有別的選擇。】

短信仍舊是冷冰冰的,溫寧還在盡力而為,替自己爭取:【您就不能通融一下,我或許可以分期還給您。】

156521***34:【你是覺得,我還嫌手上的爛賬不夠多嗎?】

溫寧無言以對。

他公司上來往的那些收不回的爛賬和她有什麽關系。

她的信譽雖然不能說特別好,但在芝麻信用那裏也有七百多分。

又忽而想起自己曾經欠下的十萬塊的人情,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周寅初說這句話的深意。

溫寧早知說不通,根本就不會去說了。

手機另一頭的男人態度強硬,可是又不是讓她給自己的孩子打這一筆學費的,上一次的事情或許還談得上你情我願,但這一次的事情絕對就有些過分了。

起初堅決的不願意誤入歧途、走向不歸路的女人此刻卻在思索著另外一件事。

溫寧:【那我得去幾次?】

156521***34:【就今晚。】

他回答得言簡意賅,仿佛今晚之後,他對自己也根本提不上興趣來。

還挺好的,至少犯不著和老男人討價還價了,溫寧意識到雖然周寅初的做法毫無道德可言,但人家還沒有那樣以一筆高額的學費屢次榨取著她的剩餘價值,一次而已的事情,也就變得不那麽艱難了。

如果換個角度來看問題,她既免於日後一些年對於學費不足的擔憂,也能多多少少從周寅初那裏得到些許“樂趣”。

以往,還沒結婚那會,何玫就勸誡過她要及時享樂,她卻始終表現得嚴防死後,婚前硬是和李遠哲沒有半點身體上的接觸;可現在,她都結過一次婚了,也不是對於男歡女愛避而不及的無知少女,就當是自己不花錢,難得體驗。

回憶起周寅初那張臭臉,撇開臭臉不談,撇不開就算了,畢竟那張臉,帥還是帥的。

就算沒了清澈的少年氣,誰也無法否認他的俊朗。

……

晚間溫寧偷偷溜回了一趟家,想著自己今天晚上的打扮,很不幸,她又開始為此做準備了。

她房間裏的窗簾拉得密不透光,只有躲在幽深的黑暗裏,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那麽可恥。信手翻動著自己衣櫃的睡衣,找到了一件新婚時期購買的真絲的,她的指腹突然停頓在了那裏,撫摸著質地柔順的領口,卻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然能夠設想這件睡衣符合了誰的審美。

男性化的審美很單一,她不必細膩地去推敲,就能有所預感。

可旋即,她又在思考那件睡衣作為自己新婚時期為了自己新婚丈夫購買的吊帶,如今穿給另一個男人看的想法屬實毫無底線可言。

她做不到。

沒辦法徹底背棄一段感情,哪怕她的丈夫已經去世半年。

最後,溫寧在翻動著那些暗格的多年未碰的睡裙當中找到了一件黑色蕾絲的,領口同樣是v字領的蕩口,未穿上已經覺得底下的風光無限。這件她原本就嫌棄太過奔放,她和李遠哲老夫老妻的生活中不需要賣弄著低俗的風情。

但現在,確實很適合,適合於她和他不對等的關系,適合她別扭卻又要迎合的心。

此後,便也沒什麽別的心思了。

她想他應該不那麽難被滿足吧。

……

他對自己的這一身尤為滿意,剛刷動房卡,還沒有聽見房間即將被打開的提示音,靜默的男人已經提早敞開了大門。

她一進去,門再度被合上,斷絕了她自由的呼吸。

他喜歡她卡其色風衣以內的風景,顯然,周寅初作為兩性關系當中的男人而言,並不講究。

粗暴地一路攬著自己直接去了他書桌旁的木椅。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她坐在他腰身以上的地方,有過抵觸,想著要不要重新回到那張床,到底是也不知道和這該死的男人如何談判,保守而又老派的女人就這樣被牽引著去了那張狹窄的凳子上,她感覺到她整個人被團團圍住,困厄在一個堅實的懷抱之中,而從進入這個懷抱的這一刻起,她就意識到她再也無法逃脫。

至少,眼下的情況是如此的。

暫時無法分離。

椅子的腿腳撞擊在柔軟無線的地毯上,發不出任何沈悶的聲音,卻又留下幾道或深或淺的劃痕。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她似乎終於聞到一絲新鮮的仍然屬於她周遭的氧氣。

“我還沒吃飯。”

難怪,他如饑似渴,成了這副模樣,她總算穩住自己呼吸的平穩的節奏,別開臉去問:“那你,要不先去吃個飯?”

男人漸漸露出與記憶中無恥的如出一轍的笑容:“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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