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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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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對於洛平川,霍瑾瑜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剩下的就靠她自己闖了。

她給了她高位,若是在工部支撐不住,那她也沒辦法。

洛平川入工部後,一開始確實不怎麽順利,她與旁人雖然都穿一樣的官服,但是現在身份暴露,男女有別,工部的官員也刻意疏離她,甚至前三天,一天下來也就一兩人與她說話。

霍瑾瑜聽說後,趁她進宮上奏時,詢問道:“洛卿,你是否後悔公布身份?若是沒有公布,你現在仍然是被人尊敬的三元及第,不必受此排擠。”

洛平川擡眸,望著坐在禦案前的陛下,唇角輕輕一勾,堅定道:“陛下,微臣不後悔,以前微臣一直是帶著枷鎖生活,這個枷鎖是微臣自己束縛自己的,現在枷鎖已經沒了,世人對女子的偏見和苛責,亦不能阻止微臣的腳步,只要陛下給與微臣機會,微臣萬死不辭!不負陛下期待!”

霍瑾瑜挑了挑眉,從座位上起身,負手在洛平川前方五步遠的地方停下,“朕的期待?洛平川,你可知朕當初取你當狀元,對你是何期待?”

她緩步走到禦案旁的書架,隨手拿起一枚龍形玉玨,“寒門出身、三元及第。朕是希望你未來能成為景朝的國柱,成為朕為之倚重的重臣,萬千百姓仰慕追隨的對象,不是讓你因為女子身份而自我束縛的。”

“陛下!”洛平川猝然擡頭,瞳孔震顫,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只看到對方挺拔的背景,看不見帝王的神情。

但是對於洛平川,帝王的這些話足以讓她為之拼搏。

她即使是女子,也有報國忠君之志,只要陛下不負她,她會為陛下付出生命,以報知遇之恩。

霍瑾瑜扭頭:“有疑問?”

洛平川對上對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澄澈明凈,不帶其他情緒,在帝王眼裏,她與其他人並無區別。

這不就是她一直追求的,她不想女扮男裝,將自己同化成男子,也不想自我貶低,將她當成一個普通的臣子就行,不分男女。

她釋然一笑:“……多謝陛下開解!臣不會妄自菲薄!”

霍瑾瑜見狀,又問了一遍,“洛平川,你現下真的不後悔?”

洛平川肯定道:“陛下不必擔憂,微臣不後悔。”

霍瑾瑜:……

她只是想請教一下經驗。

對上洛平川的眼神,她面上保持淡定,“馬上永安他們快要回來,你若是被欺負了,可以先記在心裏,等到他回朝,你們再報仇,不過不能學褚青霞,否則以你的才華,她給先帝寫兩首詩詞,你就寫二十吧!”

洛平川詫然,低頭忍笑。

腦海中又想起那日褚青霞陪她在朝會上“大殺四方”的事情。

……

等洛平川離開,霍瑾瑜望著殿門方向,語氣幽幽,“真不後悔嗎?”

豎起耳朵的韓植輕聲道:“奴才覺得洛大人應該說的是真心話,雖然朝中有一部分大臣看不慣洛大人,但是也有許多人對此不在意,只要洛大人不犯錯,有陛下護著,她這一輩子就是坦途。”

“過了。”霍瑾瑜嘆了一口氣,“人生一世,有多少人能是坦途,何況是女子,尤其是在這世間。”

即使在上輩子,男女之間的對立有時也是嚴重,尤其在現下這個時代。

洛平川的經歷不止讓她被許多男子戒備,在許多女子心裏也是異類。

她自然也一樣。

“陛下……”韓植知道自從洪公公入京與陛下說了那事,陛下心裏就有了事,“您若是不想,咱們就不公布,按照您說的那般,等到而立之年,從宗室中挑一個優秀的儲君。”

霍瑾瑜眼睫微垂,遮住眸中的自嘲,“若是沒有念想,自然不會這般苦惱,只是……怕!”

即使她現下是皇帝,也曾幻想過未來某一天,將自己身份公布,將天下人嚇一跳,昭告世人,女子亦是不輸男兒,皇帝並不是只有男子可做,女子亦可以。

“陛下!”檀菱心疼地看著她。

“好了,讓朕再想想吧,朕不會畏縮,也不會沖動。”霍瑾瑜轉身在禦案前坐下,目光落到面前的禦案,堆疊成山的折子、山水擺件、國璽印盒、朱筆……這就是天下。

霍瑾瑜身子往後一靠,大手撫摸略硬的寶座扶手,偏頭看了看身下的椅子,想起民間話本中說皇帝的龍椅都是用金子做的,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把椅子可比用金子做的價值還要高。

未來若是她的身份公布,民間會如何想她這個女皇帝,到時候不會給她編排個三千後宮吧。

唉!做了將近十年皇帝了,要不要做些改變?

韓植、檀菱在一旁不吭聲,靜靜守著霍瑾瑜。

……

中秋的第二日,京城就下起了淅瀝瀝的雨,細雨如絲,輕輕纏到人的身上,勾引出無限的愁思和思念。

宣王坐在後花園涼亭中,欣賞眼前的細雨。

真是年紀大了,他怎麽如小女子一樣傷春懷秋呢。

對面的長公主拿著長柄銀勺,抖著桌上鳥籠中的鸚鵡。

鸚鵡滿心歡喜地去吃食,發現是空的,頓時炸毛:“醜八怪!醜八怪!”

長公主反而樂了,給鸚鵡舀了一勺瓜子。

飲茶的宋致心中嘆氣。

殿下這麽高興,是不是對他不滿。

宣王頓時沒眼看,不解道;“二姐,你沒事招惹這小東西幹什麽?”

長公主用指尖摸了摸鳥兒的羽毛,“因為它喊我醜八怪!”

宣王仍然一頭問號,看向宋致,眼神裏滿是:【你惹她了。】

【不敢!】宋致緩緩搖頭。

長公主擼鳥完畢,長舒一口氣,看向面前兩人,“今日喊你們過來,還是為了陛下的事!”

宣王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二姐,這是我的王府!”

長公主麗眉一橫,皮笑肉不笑道:“你若是不滿意,也可以去公主府。”

宣王頓時不說話了。

為了一口氣這樣折騰,顯得他很傻。

宋致偏頭忍笑。

長公主輕手端起面前白瓷茶盞,抿了一口,“昨日中秋宴,你們見到陛下,不覺得他越發寂寥了嗎?偌大的皇宮就他一個人,再說有了國母,也可以主持宮中事宜,陛下也能輕松些。”

宋致與宣王對視一眼,又是這事。

宣王:“二姐,要不您去催,我一定為你搖旗吶喊。”

長公主冷笑:“本來也沒有指望你們,一個個長得五大三粗,中看不中用。”

宣王、宋致頓時閉上了嘴。

這種連事實都不符的話,明顯帶著怒氣,還是不要辯解。

長公主:“我已經給陛下選了四五個大家閨秀,陛下心軟,強逼不行,到時候你們隨我演苦肉計,正好毅王差不多回來,再加上他。”

宣王嘴角抽抽,真是難為大哥了,剛剛征戰結束,還要配合二姐演戲。

宋致無奈望天。

他只求長公主莫要太過分。

就在三人商談時,王府長史躬身稟告:“殿下,先帝身邊的洪公公登門拜訪!”

三人對視,眸中都是如出一轍的驚詫。

“快請!”宣王說道。

長史:“殿下,是請到這裏還是正院前廳?”

宣王思索片刻,“讓洪公公請到這裏吧。”

……

洪公公打著傘,聽聞宋致、長公主都在後花園,和煦笑道:“真是巧了,先帝保佑,省的老奴累得慌。”

長史在前面殷勤帶路,“聽公公這話,您還要找長公主殿下?公公小心路滑!”

洪公公:“是啊!”

長史一聽,雖然有心問,但是想到對方是先帝的內廷大總管,也就閉上了嘴。

到了後花園涼亭,宣王、長公主、宋致已經站起來等他了。

“洪公公不必多禮!”宣王沒等洪公公跪下,連忙扶起了他。

看著面前滿頭白發的樂呵呵胖老頭,感慨道:“多年不見,洪公公看著老了許多,本王也是。”

洪公公:“殿下春秋正盛,老奴是真的老了!”

長史親自給四人上了茶,然後將人全部帶了出去。

亭外細雨淅淅,如薄紗一般遮蔽了亭中人身影,沙沙雨聲聽在耳中,更讓人心生安全感。

洪公公:“宣王殿下,長公主,老奴今日前來是為了陛下的事情。”

話音落下,宣王、長公主頓時正色起來。

宋致眸光閃了閃,輕咳一聲,“既然是皇族家事,在下不宜在這裏……咳……先告退了!”

長公主聞言,斜瞥了他一眼。

宣王挑眉:“宋致,你若是先走,沒人攔你!”

宋致聞言,作勢起身,走了兩步,扭頭道:“我真走了!”

宣王見狀,翹了翹靴子,“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一大把年紀,還在自己和二姐面前玩欲擒故縱這一招。

“雨大了,我還是留下吧。”宋致摸了摸鼻子,轉身又坐了下來。

洪公公見狀,寬慰道:“宋大人,你放心,在老奴這裏,你生是長公主的人,死是長公主的鬼!”

先帝臨終前,就曾經惋惜長公主和宋致。

宋致笑容一滯:……

“哈哈哈!”宣王大笑出聲。

長公主扭頭,肩膀微顫。

宋致無奈道:“洪公公,莫要再揶揄在下了,你不是要說正事嗎?”

“哦哦……老奴差點忘了,先帝給兩位殿下留了密旨,裏面關乎陛下。”洪公公從紫檀箱中取出兩份密旨交給二人,而後看向宋致:“宋大人,你沒有。”

“沒有才好。”有了那就出事了。

宋致也幹脆,樂呵呵地看著長公主打開密旨,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就見長公主、宣王都是一副目瞪口呆、魂游天外的表情,心中暗呼不妙。

“長公主?”他小心翼翼湊上前。

“……”長公主見他過來,下意識將密旨藏到胸前,順便使勁推了他一下,厲聲道:“坐好了,別亂看!”

“……”宋致心生無奈,他這是什麽運氣,早知道就應該跑了。

造成這個後果的洪公公反而在逗鸚鵡。

鸚鵡得意地張開翅膀,“醜八怪,鳥美嗎?”

洪公公楞了一下,經不住哈哈大笑:“美!美!宋大人,這就是謝少虞養的那只鸚鵡嗎?老奴算是見識到了。”

宋致訕笑了兩聲,拿起一旁的扇子,默默給自己扇了起來,似乎也想將亭中有些壓抑的氛圍給扇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宣王聲音帶著幹澀和不可置信,“洪公公,父皇他是開玩笑,故意嚇唬我們的吧。”

長公主不語,沈眉思索,腦海中回憶起這些年與陛下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腦海中想起當年她與母後聊起小七繼承帝位,母後斬釘截鐵的語氣讓人十分疑惑,現在算是明白了。

恐怕父皇遺旨中說的是真的。

洪公公:“殿下,陛下登基已愈九年,需要子嗣,孩子自然是自己生的好。”

“……”宣王嘴唇闔動,洪公公是要將他們嚇死嗎?

宋致雖然極力不想聽,奈何話都鉆到他耳朵裏。

嗯……洪公公這話,是在告訴他們,陛下有隱疾還是出了其他事。

呵呵……總不能他年初擔憂的事成真了。

怎麽可能!

長公主註意到他的神情,眸光驀然犀利,冷聲道:“宋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洪公公聞言,好奇地看著他。

宋致:!

宣王怔了一下,大掌拍在石桌上,顧不得疼,立刻告狀道:“二姐,我忘了告訴你,當初就是他第一個看出洛平川的身份。”

言下之意,就是他有經驗。

“宣王殿下,您這樣是要害死我!”宋致看向若有所思的長公主,當即否認道,“殿下,您別聽他亂說,當時我是瞎貓碰死耗子,不小心猜對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哦?本宮什麽都沒說,你怎麽猜出來的?”長公主眉眼彎起,唇角的弧度也與眉眼的弧度相得益彰,偏偏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這……這……”宋致額頭冷汗止不住,餘光瞥了瞥亭外的細雨。

心中哀嚎,早知道就跑了。

“哼!”他這幅樣子已經不言而喻,長公主也就不用費勁張嘴了。

稍微緩過勁的宣王再次目光覆雜地看了一下手中的密旨,呢喃道:“父皇是故意的嗎?小七這些年過得該有多苦!”

宋致:……

說實話,他覺得陛下這個皇帝做的得心應手,看起來也沒有多大壓力。

長公主柳眉倒豎,頓時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們一個個沒用!”

要不然,父皇也不會讓小七頂上。

果然這世間最膽大的非父皇莫屬,老天爺都沒有他會玩。

“二姐!”宣王頓時苦著臉,神色懨懨。

小七是皇帝,就是再親近,也要註意分寸,現在變成了女郎,宣王心中嘆氣。

他就更惹不起了。

“洪公公,這些是小七讓你給我們的嗎?”遺旨交給他們,難不成是打算公開身份,宣王想了想,覺得事發那天,還是讓太醫院多準備些安神湯,防止朝中有人被嚇死。

洪公公搖了搖頭,“陛下還在考慮,陛下她……顧慮良多。”

眾人沈默,說實話,如果沒有這些,他們也不信。

長公主:“要不等毅王回來,與他商議一下。”

宋致聞言,怯怯插嘴:“殿下,毅王凱旋歸來,這樣做不好吧。”

他就怕毅王大喜大悲的情況下,會弄壞身子。

話音落下,長公主、宣王齊刷刷地看著他,眸中警告不言而喻。

商量完畢後,長公主看向洪公公,“煩擾洪公公莫要將此事告訴小七。”

省的她增添憂慮。

洪公公笑呵呵道:“果然先帝慧眼,托付的人都靠譜!”

宋致:……

他想知道先帝臨終前到底做了多少準備。

……

八月中旬,遠山侯第二次攻打諒山,安南諸多勢力見狀,紛紛響應抵抗,還是攔不住遠山侯的腳步,僅僅十日,諒山再次被遠山侯拿下。

胡氏父子、幾個陳氏見狀,連忙在南面修築防禦要塞,弓弩火器,可是看著對方所用的超強火炮和火器,他們手中的那些東西仿佛成了玩具一般,就在大家瑟瑟發抖,枕戈以待時,遠山侯他居然又撤回去了。

安南諸勢力:……

這是麻了!景朝是折騰他們玩的嗎?

遠山侯回到雲南後,再次向安南發出了通牒,讓他們趕快交出殺死景朝使者的幕後之人,否則沒有好下場。

遠山侯還派了三個熱氣球飛往安南,將檄文送到了安南的都城。

安南的士兵拿著弩箭看著頭頂的熱氣球手足無措,他們不敢將弩箭對準熱氣球,尤其景朝人剛剛才二攻諒山,而且他們明顯也射不到,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

百姓目送熱氣球離開,紛紛松了一口氣。

……

“景朝也太可怕了!”

“他們是故意的,故意嚇唬咱們,胡氏和陳氏快將腦子都打出來,他們壓根不會打過來。”

“不敢?人家已經二過諒山了,不過是看不上咱們這一片地,都怪胡氏將景朝的使臣殺了,兩國開戰都不斬來使,何況景朝還是咱們的宗主國,果然是逆臣賊子,什麽都不懂,這下給安南惹下了滔天大禍。”

“你說的沒錯,我先下就想著什麽時候陳氏能將胡氏給拉下來,這樣好給景朝一個交代,咱們安南也太平了。”

“呵!癡人說夢,景朝八十萬大軍在雲南,你們覺得真是為了報仇,他們是看上咱們這塊地。”

“景朝想要拿下安南不是輕而易舉,打諒山就跟玩似的,我覺得大國更重面子,胡氏斬殺使者太過分了,人家憤怒也是應該的。”

“放屁,你們都站在舊陳那邊,現下冒出頭的陳氏足足有三個,你們讚同誰?三個陳氏打一個胡氏都打不過,若是能打過,咱們也不會鬥到現在。”

“你們是不是裝傻,胡氏身邊可有一個景朝的仲博達,那是顧問處學士,都是狀元、榜眼、探花出身。”

“哼!我看景朝就是故意的,他若是有心幫安南,幹嘛不將胡氏父子捉了,將安南還給陳氏,也省的咱們安南子民自相殘殺。”

“對對對!景朝就是沒安好心。不給胡氏冊封,又不支持陳氏,故意看他們鬥起來。”

……

大家一陣議論後,最後沈默了。

他們說的這些,胡氏、陳氏估摸也知道,大家也就只是過嘴癮。

現下看景朝現在的舉動,多半會坐山觀虎鬥。

其中一人低聲道:“胡氏父子就不能想個法子,讓景朝軍隊別在雲南待著了。”

“景朝發的傳單也說了,他們要給枉死的使臣一個交代,明擺著讓胡氏父子相殘,交出個阿貓阿狗,反而會激怒景朝。”

現場變得再次安靜。

忽而,一人悄聲問道:“中原人有一句話,叫事不過三,你們覺得景朝下一次進攻,會不會就不再回去,直取王都。”

聽到這句話,明明是燥熱的天,偏偏讓人冷的牙齒打顫。

這情況不是開玩笑,有極大可能。

“咱們急也沒辦法,又不是咱們闖的禍,只能看胡氏父子的選擇。”

……

隨著遠山侯再次撤退,胡氏、陳氏辛苦做的防禦要塞、戰壕弓弩也沒有浪費,繼續打了起來,而且比之前打的更狠。

尤其胡氏父子對待陳氏的打壓可謂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但凡發現有人勾結陳氏或者幫助過,直接毀村夷族。

胡勇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仲博達明白告訴他,只有安南暫時亂下去,才能保證他的安全,否則一旦內亂結束,景朝大軍就會攻進來,捉拿他們去京城覆命。

現在他可以趁勢解決國內反抗他的勢力,就算日後景朝找他算賬,還有太子在,當初也確實在他的鼓動下斬殺使臣的。

至於僥幸心裏,還是降低期待吧,除非景朝西北或者新疆地區有人鬧事,否則雲南的兵不會撤回去。

當然他也可以想辦法鼓動西南的土司叛亂,好轉移安南的視線,只不過八十萬大軍在雲南,連他都不敢妄動,更不用說那些地方土司了,就是給再多的好處,也不敢妄動。

就好像他現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飲鴆止渴,最後可能一場空,可還是不甘心。

……

遠山侯二撤諒山的消息傳回京城後,朝中眾臣也麻了,這怎麽又回來了,知不知道三十萬大軍吃喝需要多少錢,開拔一天都是數千銀子,這都第二次了,是不是還要第三次、第四次……遠山侯是不是在安南被鬼驚到過,兩次拿下諒山都回去了。

霍瑾瑜聽完禦史們的彈劾,敷衍地點了點頭。

她已經做好了長期準備,遠山侯就是接著三打諒山、四打諒山,她都能承擔下來,就當練兵了,若是能在三年內將安南拿下,霍瑾瑜自然開心。

“……”群臣見霍瑾瑜這樣子,頓時無語。

陛下心太大,遠山侯手握三十萬大軍,如果與安南有勾結,直接反了,陛下想哭都沒地方去。

霍瑾瑜神色淡然,低咳一聲,“眾卿,過兩日毅王將要帶領將士班師回朝,朕想帶眾卿迎接大軍凱旋!”

眾臣對視一眼,無奈嘆氣,齊聲行禮:“謹遵陛下吩咐!”

……

聽聞毅王快要班師回朝,洪公公想了想,又去找了霍瑾瑜:“陛下,可曾想清楚了?”

霍瑾瑜請洪公公坐下,放下手中朱筆,“洪公公,你為何這般著急?此事不急,朕還年輕!”

洪公公苦笑:“陛下,可是老奴老了,老奴擔心再過幾年就要去見先帝。”

霍瑾瑜:“洪公公,不是朕不想,只是此事茲事體大,朝野才經歷過洛平川的沖擊,再加上朕,朕擔心朝野會被嚇傻!”

“老奴覺得,此事恰恰是好時候,陛下對朝野開誠布公,到時候順利大婚,孕育子嗣,有了儲君,皆大歡喜。”洪公公此時笑的仿佛騙人的老狐貍。

先帝說了,陛下有時候心軟,必要時刻要逼一下。

“?”霍瑾瑜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洪公公,你不如將父皇的遺物交給朕,這樣大家都安心。”

洪公公:“陛下,一些東西在您手中與在老奴手中,效果會打折扣!”

“你這是打算趕鴨子上架?”霍瑾瑜鳳眸微瞇,若不是洪公公自己一直讓人照顧著,而且民間並沒有傳出她的相關謠言,她都要擔心洪公公是不是有了其他心思。

洪公公嘴角笑容不變:“陛下誤會了,老奴和先帝只是心疼您,您要相信先帝。”

霍瑾瑜默默磨了磨牙。

洪公公見她不說話,含笑問道:“陛下,奴才最近看了看朝堂的一些青年才俊,覺得曾經在顧問處的那幾位大人都不錯,若是洛平川是男子,其實老奴也覺得她不錯,您覺得呢!”

“……”霍瑾瑜額角降下黑線,“朕選他們是為了給朕幹活,又不是讓他們獻身的。”

職場上下級的戀愛要不得。

先前那些話,她只是開玩笑。

洪公公微笑不語。

陛下,陛下!您要相信自己,先皇都比您對您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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