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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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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四月中旬,雲南臨安府傳來消息,說安南亂臣胡勇趁雲南守軍松懈,突然出動十萬大軍發動突襲,不僅掠奪了臨安府,還劫走了仲博達,並且毀掉了臨安府前往安南的路,現在仲博達是生死不知。

臨安府曾經排除兩名使臣前往安南談判,都被胡勇斬殺。

消息傳到京城,朝野暴怒,同時也有人擔心胡勇若是以權利金錢威逼利誘,仲博達可能會叛變。

此時大軍在西域,安南此時發難,雖然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大家沒想胡勇居然劫走了仲博達。

據說事情發生時,仲博達的妻女不在府中,去山上進香,正好躲過了一劫。

現下他的妻女都安置在臨安府衙,被嚴密保護,以防不測。

乾清宮中,眾臣看完消息後,相互對視,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霍瑾瑜。

最終兵部尚書先開了口:“陛下,不若先派使臣前往安南,詢問胡勇想法,仲博達現下雖為庶民,但他曾經在顧問處任職,及早救回為好。”

宋致蹙眉道:“胡勇心思不難猜,無非就是想讓朝廷承認他的身份,至於仲博達,微臣覺得情況不妙。”

以胡勇的手段,劫走仲博達肯定是有企圖的,若是仲博達不從,他擔心人命不保。若是從了,仲博達的妻女和族人又如何自處。

米開城拱手道:“陛下,現下國庫還算豐腴,只是安南地形覆雜,多瘴氣毒蟲,臣聽說,安南夷人兇悍,全民皆兵,所用弩箭、火器彈丸皆用毒藥浸泡,一旦傷到,就會斃命,恐怕不如西征戰事順利。”

兵部尚書點頭,米開城這個稅務部的尚書雖然對兵事不怎麽精通,還是博學的。

都說雲南毒瘴多,山多,可是安南比雲南的條件更加惡劣,許多將士到達雲南後,容易水土不服。

戶部尚書:“陛下,不如先和胡勇交涉,等西征戰事結束後,再收拾安南。”

“胡勇不會這般安分,他這個時候異動,就是看準了朝廷會束手束腳。”工部尚書當即反駁。

戶部尚書:“楊大人,在下當然知道,只是事情已經發生,我等勢必要權衡……”

……

一時間殿內眾臣吵成一團。

旁邊負責記錄會議的謝宰丹、董鵬海一手持筆,看著記錄的內容,心中嘆氣。

仲博達雖說因罪被罰,也算是他們的前輩,同為顧問處出身,別人是錦繡前程,而他卻被流放邊陲,現下又被人俘虜,聽著讓人唏噓不已。

眾臣吵了一上午,最終決定再派使臣去安南,這次從中央派人,使臣臨走前,霍瑾瑜放出話來,若是安南膽敢欺辱景朝使臣,將動員百萬大軍踏平安南。

同時命兵部做好準備,若是安南膽敢冒犯,三十萬將士以雷霆之勢前往安南。

不過現下就是急也沒用,安南處於熱帶,馬上要進入雨季,對於行軍打仗不利,正好趁這段時間養兵蓄銳,等雨季過後,也就有了結果。

同時對於安南這邊的消息,嚴禁往西域那邊傳。

四月下旬,察合臺右部三萬騎兵襲擊西征左翼大軍,被左翼大軍反包圍,三萬騎兵全殲,右翼大軍趁勢攻入察合臺首都城鎮,察合臺右部王室投降,左部王室帶著部將逃亡羅剎國……

也是在此時,察合臺發現怪不得之前到處借兵、借糧草,大家推三阻四,原來暗地裏早就背叛盟約,向景朝遞上了臣服國書,就連吐魯番、哈密也一樣,還都是與他們一起打仗的時候叛變的,簡直氣煞他們。

四月底,原先簽訂的臣服國書接連被朝廷公布,吐魯番、哈密、葉爾羌……一個個汗國部落的名字都在鴻臚寺的告示欄上。

大家沒想到收拾了一個察合臺,西域的大部分部落汗國都臣服了。

西征初期,有人擔心西征軍與察合臺陷入膠著,再說西域地大、又多風沙,也不好作戰,擔心戰事持續四五年,就是有再多的錢,也不夠這樣霍霍。

後來安南出事,就更讓人擔心了。

還好陛下不打算以武統西域,剛柔並濟,真是英明神武,雄才大略。

對於這些詞,耳朵聽得磨繭子的霍瑾瑜很淡定,保持自己的節奏不變,雖說允許那些部落汗國自制,但是朝廷也要配備衛所,維護西域的穩定。

五月初,察合臺王室正式向朝廷遞交投降國書,自此西域大小部落汗國全部臣服,至於那些細微的小摩擦還有游勇散兵,暫時忽略不計,反正明面上已經將西域諸部落納入版圖。

五月初五,西域改名“新疆”,事實上應該是西域被納入了新疆的版圖,因為朝廷劃歸的新疆版圖比西域要大一倍。

對於這種結果,朝野自然歡欣鼓舞,不耗費太多兵力,就能擴充疆域版圖,他們景朝果然是天命所歸。

對於景朝突然多出一個新疆,西域周邊的國家可是萬分驚悚和憤怒,尤其羅剎國,因為他們覺得景朝侵占了他們不少領土,要求朝廷歸還,並且向羅剎國道歉,給與賠償。

對於這一點,就是鴻臚寺的事情了,聽說羅剎國已經派使臣過來交涉。

霍瑾瑜倒不怕,羅剎國的尿性她還是了解的,如果他們此次不認命,她不介意在兩國之間多劃出一些緩沖地,而且羅剎國收留察合臺左部王室的事情,她還沒有與他們算賬呢。

新疆的消息讓朝野振奮的同時,安南那邊的一些事情也讓人頭疼。

仲博達再次聞名天下,上次是因為他是第一個被流放的顧問處學士,這次是因為被安南劫擄。

天下許多百姓都知道顧問處學士都是聰明人,能待在裏面的人物能力、學問、前程都不缺,十打十的天子近臣,晉升速度是旁人的十倍。

仲博達此人,你可以懷疑他的人品,但是不能懷疑人家的學問和能力。

這種人物到了安南那種小國,若是叛變了,當個宰相都綽綽有餘。

想必胡氏擄走仲博達,也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所以這段時間,關於仲博達判沒叛變的爭論一直有不少,而且安南那邊似乎也故意添亂。

一會兒說將仲博達淩遲了……

一會兒說已經封他為宰相……

一會兒說胡勇為了拉攏仲博達,將兩個女兒都賜給他了……

一個會兒說仲博達的妻被臨安府的人殺了,仲博達為了報仇投奔了安南……

……

五月中旬,臨安府來報,前往安南的使臣寇澤被胡勇殺了,仲博達也成了胡氏王宮的坐上賓。

百官聽到消息義憤填膺,紛紛上奏,請求降罪仲博達家族,以慰寇澤的在天之靈。

太和殿中,霍瑾瑜望著眾臣,面無表情,“寇澤為國犧牲,追授為肅安伯,安南胡氏既然敢動手,就要承擔後果,遠山侯何在?”

遠山侯出列,“陛下!”

霍瑾瑜:“朕封你為‘征南將軍’,領三十萬大軍討伐安南。”

對於打仗,霍瑾瑜覺得能打順風局就打順風局,日子又不苦,正好給國內的將士練練手。

遠山侯:“臣領命!”

至於仲博達的族人,眾人沒有等到陛下的處置,只說將他們好好看管起來。

大家揣測,陛下是不是還對仲博達有期待。

多數人則是覺得仲博達此次兇多吉少,若是臣服胡氏,那就是叛國,將來勢必會被清算,若是不臣服,以胡氏的品性,人多半要死。

……

五月底,景朝動兵八十萬大軍討伐安南的消息傳到安南。

安南王宮,攬著美人喝酒的胡勇聽到消息,一下子酒醒了,手中的銅酒杯瞬間砸到臺下的大臣頭上,“怎麽可能?景朝不是在西征嗎?小皇帝瘋了,他能忙得過來?”

受傷的大臣額頭滿是鮮血,也不敢擦,抖著身子道:“咱們消息晚了,聽說西域諸國已經臣服,除了外逃到羅剎國的察合臺左部,現在西域成為景朝的疆域,改名新疆了。”

聽到這消息,殿中剛剛嬉鬧的大臣臉色越發驚慌。

坐在胡勇右手邊的仲博達神色淡定,垂眸飲下杯中酒,酒杯遮住了他唇角幾不可聞的弧度。

“草民早就勸過王上,不能殺寇澤,王上以為草民是偏袒景朝,現下王上可悔?”仲博達身子微歪,譏笑地看著殿內的這些官員,“還是你們覺得,憑借安南這些雜兵,能鬥得過我朝八十萬大軍?”

“有什麽不敢,雖然景朝兵強,我安南也不差,安南城寨無數,處處可充軍營,你們景朝有一句古話,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八十萬大軍雖多,安南百萬軍民皆可為王上戰鬥。”其中一位身穿安南傳統服飾,披散著頭發,手持羽扇,看著有些不倫不類的短須男子高聲駁斥道。

胡勇面色微緩,對他的說法很是認同。

“呵呵……”仲博達被逗笑了,抓起酒杯再次倒了一杯,“請問朱大人,一條毒蛇能毒死一只大象嗎?”

剛才說話的男子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仲博達這話說的太過誅心了,他們安南與景朝相比,恰恰就是這樣。

胡勇的臉色再次不好了,不過還是努力收斂怒火,恬笑著看向仲博達,“仲卿,對此可有什麽解策之法?”

仲博達掀眉,淡淡道:“王上,你我之前定下約定,你替我向陛下求得恩典,我替王上獲得朝廷的承認,可是王上與太子一言不合,將寇澤砍了,弄成這個局面,草民現在都不能自保,何來為王上解憂。”

胡勇臉色一下子漲紅了,看著仲博達有些心虛。

剛才的朱大人當即怒拍桌子,“仲博達,你若是說不出解決之法,王上要你何用?你現在就是王上的階下囚,而且景朝那邊聽聞你叛變,早就將你九族都斬了。”

胡勇眸中閃過一絲讚同,一些話他不說,但是要有自知之明。

仲博達臉色驟然冷了下來,當即起身,“既然這樣,草民也不想活了,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其他人傻呆呆的看著仲博達從座位上離開,眼神裏滿是佩服和擔心。

不愧是景朝天子重用的臣子,這氣度、這脾氣,他們太子都追趕不上。

“咳!”胡勇給一旁的心腹使了眼色。

心腹當即一個起身,一把抱住仲博達的腿,“仲大人!您就幫幫王上,若是渡過這次危機,王上定有厚賞,而且您可以在安南開枝散葉,我安南的美人多的是。”

仲博達不理他,繼續拖著人往殿外走。

旁邊的宮侍見狀,也上前攔了一下。

仲博達見狀,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胡勇,“王上若想解決,說難也不難,只需要推出個能承擔責任的人讓朝廷滿意,就算兩國開戰,多半隨便打打,朝廷也就鳴金收兵了。”

胡勇一聽,眉間緊鎖,他也知曉這是個辦法,只是隨便推出個阿貓阿狗,景朝那邊肯定不滿意。

“仲卿可有人選?”胡勇詢問道。

仲博達聞言,視線掃過殿內的眾臣。

凡是被他看上的官員,或是側頭、或是掩面、或是身子顫抖,暗中後悔今日不應該進宮。

仲博達淡定道:“殿中的諸位大人都不行。”

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胡勇面色一黯,眼神滿是失望,“仲卿可有人選?”

仲博達:“王上,能擔的起這個責任的人,除非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此話一出,殿內眾人倒吸一口氣。

以仲博達這口吻,豈不是要他們的太子來承擔,可能嗎?

胡勇臉色越發難看,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可他就一個長大的兒子,其他的兒子不是殘了就是傻了,沒了這一個,還有誰繼承他的王位?

仲博達見狀,趁機拔出腿,離開了王宮。

等心腹緩過神,仲博達已經離開了,他望了望胡勇,見他面色沈沈,不好開口。

王宮中一片安靜,眾人跪伏在地,不敢看胡勇的臉色。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頭頂的胡勇笑呵呵道:“你們覺得這個仲博達所言如何?”

朱大人顫顫巍巍擡了擡頭,小心翼翼道:“臣以為,此法不妥,若是哄不了景朝,豈不是虧了。”

胡勇:“你覺得他是真心為我賣命嗎?”

“臣覺得他可能故意給王上設套,王上,若是將罪責都推到仲博達身上,臣覺得也可行,就說寇澤在堂上咒罵仲博達,仲博達怒殺寇澤。”朱大人小聲哄道。

眾人聞言看向朱大人。

此人在仲博達來之前,一直自詡是安南第一聰明人,後來仲博達來到後,王上的註意力就被仲博達吸引了,畢竟人家仲博達是響當當的榜眼出身,還是景朝皇帝身旁的顧問處學士。

“哈哈哈!這主意哄不了人。”胡勇被他逗笑。

雖然見面時寇澤確實對仲博達不假辭色,仿佛看爛泥一般,但是仲博達一直對其是避讓態度。

朱大人聞言,訕訕笑了笑,“王上開心就好。”

胡勇笑過以後,面色又沈了下去,呢喃道:“八十萬大軍……皇帝還真是看的起我。”

眾人不敢應聲。

……

夜深,驟雨初歇,讓燥熱的安南王宮涼爽了不少。

仲博達坐在窗前,望著窗前滴水的芭蕉葉,腦海中不斷回放這些日子在安南王宮的經歷,目光落到桌上的兩只酒杯,端起其中一只抿幹,然後拿起另外一只,揚手倒在地上,低喃道:“寇兄,你我雖不相識,當日救不下你,若是以後在黃泉路上見到,還請你原諒我!”

敬完酒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飲下去,這酒水真是又涼又苦。

……

六月中旬,對外號稱八十萬大軍,實際三十萬大軍在雲南整軍待發,等候安南雨汛結束。

這麽多兵,不止震懾到安南,連雲南的眾多土司也被嚇的心臟咚咚直跳,平日的械鬥也少了。

帝王一怒,果然太可怕了。

遠山侯研究過安南地形,與雲南接壤的部分多高山密林,且地勢險要,但是過了諒山之後,南邊就是一馬平川,到時候就順利了。

在來之前,陛下曾經秘密給他口諭,讓他到雲南時,先不急著開拔,讓其先探清安南的消息,尤其仲博達的消息。

雖然遠山侯不清楚陛下賣的什麽關子,不過還是派人去調查了。

這一調查,發現確實有意思。

現下朝廷大軍臨境,安南除了諒山的守軍在整軍備戰,往南的駐軍似乎往王宮方向趕。

再一打聽,原來逆賊胡氏族中發生叛亂,胡勇與胡太子針鋒相對,現在打了起來,原因據說是因為胡勇要將胡太子交出去平息朝廷的怒火,胡勇大兒子不願意,先下手為強,雙方就在王城打了起來,安南的不少勢力都被牽連進去了。

至於仲博達,聽說已經成了胡勇的近臣,頗受尊崇,地位僅僅次於胡太子。

這般晉升速度,已經引起了安南不少人的敵視。

遠山侯摸了摸下巴,決定再等等,看看胡氏父子能弄到什麽地步。

同時給霍瑾瑜上了折子,說明緣由。

霍瑾瑜收到後,給安南下最後通牒。

表示雖然她確實十分憤怒,但是看在安南百姓的份上,只要安南交出殺害景朝使臣的罪魁禍首,就原諒此次安南的沖動,否則後果自負。

至於是胡太子還是胡勇,那就讓他們自己琢磨吧。

這一道聖旨算是給安南的局勢添了一把火,在加上有人在其中添油加醋,短短半月,安南國內的內亂足有十多次,士兵的死傷人數達到兩萬,算上牽連其中的百姓將近八萬餘人。

遠山侯咋舌不已,都說百姓如螻蟻,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安南那邊的民風那麽兇悍嗎?

他頓時警惕起來,打仗的時候,那種悍不畏死的士兵最可怕,即使赤手空拳,亦能震懾人,他早就聽說安南危險時候全民皆兵,緊緊是內戰,短短時間內死傷就這樣慘烈。

原先他打算快速推進,先在短時間內拿下諒山,現在看來,要換個打法,若是戰損過多,他也會受到朝廷的責難。

……

六月底,蘇州、揚州、杭州、紹興等地發生暴雨,往日的江南水鄉成了一片澤國,十八個州府百姓被牽連,死傷百姓達到六千多人,更不用提給當地造成的損失。

此次洪災來源,則是因為江南地區多個河流水位暴漲,大雨又不停,堤壩的加高速度趕不上雨水落下的速度。

霍瑾瑜接到消息大怒,暴雨又不是一日下的,怎麽會造成如此大的傷亡。

不管是天災人禍,朝廷還要兜底,免征稅糧、派發賑災錢糧都是基礎操作。

霍瑾瑜將謝宰丹、謝少虞派下去,她要看看同為謝家子,兩人之間如何辦差。

此次江南暴雨,康王的宅院都被淹了,聽說人也染了風寒,一直咳嗽不止,目前轉移到安慶養病。

同在江南養老的洪公公夜裏也差點被水沖跑,還好發現水位漫漲速度不對,趕緊帶著人跑了出來,才躲過一劫。

當年景元帝駕崩後,霍瑾瑜原想留其在京中,可是洪公公想回老家生活,加上有長公主的人看顧著,霍瑾瑜也就同意了,逢年過節的時候讓人送些賞賜,京中有什麽新鮮玩意,也讓人送過去。

省的洪公公家鄉的人狗眼看人低,欺負老公公。

洪公公家鄉的人表示,他們哪敢欺負洪公公,這可是他們的老祖宗,若不是洪公公不願意,想要給他當孫子的人可多了。

霍瑾瑜聽到消息後,讓人將洪公公接到京城。

至於康王那邊,大家也算是兄弟,而且人家一直對她的政策很捧場,霍瑾瑜派人送了養身治病的藥材,給他遞了話,如果病還養不好的話,就來京城,太醫院和醫學院都有更加有用的治療手法。

不是霍瑾瑜不願意給康王送抗生素,抗生素雖然對一些病癥有奇效,但是也要操作也要適量,若是分量重了,就是毒藥了,所以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必須放心,否則她擔心擔上一個“毒死親兄”的惡名。

……

洪公公到達京城時,霍瑾瑜命韓植前去迎接。

韓植將喜樂也帶上了。

去接人的路上,喜樂有些擔憂,“師父,洪公公他老人家來了,不會搶您的位置吧。”

“再說這話,我撕爛你的嘴!”韓植當即橫眉,“待會見了洪公公,你要比見到親爺爺還親,若是他不滿意你,我也不要你了。”

這家夥看著是個聰明機靈的,怎麽待久了想法這麽極端。

也不動動腦子,洪公公都多大歲數了,陛下怎麽可能還勞煩他。

“我錯了!師父,您別生氣。”喜樂當即給了自己兩巴掌。

韓植搖頭,看來這孩子還要磨磨性子,生活過的太順。

到了京郊順風亭,詢問守著的小吏,得知人沒到,韓植松了一口氣,拿出折疊鏡整理了一下妝容,帶著人站在路口看著大路。

日頭漸高,韓植撐著傘,不斷在路口眺望。

臨近午時,終於看到護送洪公公馬車的隊伍。

喜樂見他一頭汗,連忙遞過襟帕,“師父,您擦擦汗。”

韓植擦了擦汗,將傘扔給喜樂,連忙奔了上去。

喜樂見狀,也笑著迎了上去。

多年不見,洪公公變得富態了許多,挺著個圓肚皮,頭發雖然花白,但是臉上的褶子看著比以前少了。

“洪公公,您老人家可來了,陛下一直在念叨你。”韓植堆笑道。

洪公公下了馬車,上下打量了韓植,同樣笑道:“韓植,你現在是總管太監了,理應是老頭我給你行禮。”

“使不得,使不得!你折煞奴才了,陛下若是知道,會將奴才的皮給拔了。”韓植接過傘,給洪公公打上,“您去我那馬車吧,馬車有冰鑒,待著也舒服。”

洪公公註意到一旁的喜樂。

喜樂見他望過來,連忙上前,“洪爺爺!”

韓植:“喜樂是我的徒弟,您別對他客氣。”

“嘴巴挺甜的。”洪公公也不在外耽擱,當即上了韓植的馬車。

韓植隨後跟上,讓喜樂招待剩餘人,最起碼也要給一些賞錢。

洪公公上了馬車,發現內裏另有乾坤,不僅涼爽,而且顛簸還小。

入城後,他掀起車簾看著街道兩旁的店鋪和店鋪,眸中滿是欣慰和自豪,“若是先皇看到這些,肯定很開心。”

韓植:“這些多虧陛下的勵精圖治。”

“嗯嗯。”洪公公也不斷頷首,“老夫雖然在江南,亦能知道京城的不少事,先皇沒看錯人,陛下確實是個明君。”

韓植聞言笑的愈發開心了,比誇他還高興。

忽而,洪公公扭頭問道:“現下都昌寧九年。陛下登基已愈九載,應該要考慮子嗣的事了。”

“……洪公公。”韓植笑容一滯,他環顧左右,低聲道:“您也知道陛下的情況,怎麽……”

洪公公聞言,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不用擔心,先皇既然將皇位傳給陛下,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啊?”韓植此時腦中已經成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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