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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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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霍瑾瑜聽說宋致、宣王下朝時差點在宮裏打起來,摸著下巴道:“看來二姐對他們的威懾力很強啊。他們打算怎麽辦?繼續決裂?”

韓植忍笑道:“奴才看,宣王殿下和宋大人似乎這樣打算的。”

霍瑾瑜挑了挑眉:“你說,朕要不要給二姐一個禦賜金鞭,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一個個三四十的人了,在民間都是當祖父的身份,怎麽像個孩子似的,難道真讓蝶兒他們說對了,太老了?”

“若是讓宋大人、宣王殿下聽到陛下這話,肯定又是一輪打擊。”檀菱給霍瑾瑜奉上茶,“陛下,荀五傳來消息,仲博達已經啟程了。”

說起仲博達,朝野不少人為他惋惜,作為最早入顧問處的老人,今年正好四十歲,仲博達機敏過人,寫了一手好字,做詩也在行,處理事務也得心應手,在顧問處這麽年,不曾出過大錯,不過因為本身有口吃的毛病,所以平時在顧問處與他們相交不太深。

再者,顧問處的人們除了同年、同屆科舉的,一般也避諱相交甚密。

霍瑾瑜原先打算明年將仲博達下派到地方歷練。

可是此次霍瑾瑜清查貪腐的時候,發現景行的人對仲博達進行錢色賄賂,先是讓溫柔貌美的女子接近他,等仲博達動心,將之當成紅顏知已後,外加利誘和恐嚇,一步步讓其深陷其中。

霍瑾瑜曾經問仲博達可曾後悔。

仲博達並沒有痛哭流涕,老實告訴霍瑾瑜,一開始有過後悔,想過回頭是岸,後來等到時間久時,他就覺得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霍瑾瑜對於他的懺悔沒有多大興趣。

作為顧問處第一個被抓到重大貪腐的學士,霍瑾瑜對他處置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

猶豫再三,最終抄沒仲博達家產,全家流放雲南臨安府。

臨安府地處西南與安南接壤的地方,是故名為臨安府,那裏土著民族眾多,土司之間時常發生械鬥,氣候濕熱,多毒蟲毒蛇瘴氣,算是朝廷西南邊陲。

在外人眼裏,霍瑾瑜對於仲博達處置有些重了,甚至還不如流放一些苦寒邊陲地區。

要知道雲南地區氣候覆雜,多毒蟲瘴氣,容易造成水土不服,若是染上瘴氣,就是九死一生,更不用說當地無數土著民族,雖然現下歸順朝廷,但是對於外鄉人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排外。

昔日的顧問處學士現下流放到西南邊陲,讓旁人看到怎麽能不惋惜呢。

霍瑾瑜將手中的折子合攏,隨口道:“東西送到了沒有?”

西南氣候濕熱,多蟲蛇,還容易發生瘧疾,霍瑾瑜給他的就是一些目前研究出來的抗生素,仲博達省著點用,保全自己和家人還是可以的。

“仲博達收到了,跪地叩謝陛下,說一定悔過,不會再讓陛下失望。”檀菱輕聲道。

霍瑾瑜示意韓植將全國地圖給她拿過來。

韓植與一名太監將地圖給霍瑾瑜打開,看著霍瑾瑜用朱筆將臨安府和安南圈起來。

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陛下又想開疆擴土了。

去年安南國內發生叛亂,聽說安南國的外戚胡勇謀朝篡位,自立為王,自己當安南王,根據律法,景朝乃安南的宗主國,安南新王登基、確立世子都要朝廷的允許。

是故胡勇就派人其請求朝廷冊封他為安南王,陛下知道後,一直沒有回應他,胡勇派遣的使者在京城待了三個月,最後只得鎩羽而歸。

胡勇以為陛下猶豫,是因為前安南王還有子嗣尚存,所以回到安南後,將前任安南王的宗族全部殺光,幾個子嗣也當著百官的面淩遲虐殺,包括前朝的遺老遺臣也是九族全滅,足足殺了將近一萬人,惹得安南國內人人自危,不止小孩,百姓聽到胡勇的名字就禁不住顫抖。

胡勇殺光他認為的“絆腳石”後,又派人向朝廷請旨。

到了這個地步,陛下怎麽可能下達冊封聖旨,並且還將胡勇的使臣驅逐了。

在那之後,胡勇不斷派出士兵在雲南境內騷擾百姓生活,因為景朝現在國威正盛,胡勇也不敢有太多挑釁,可是對於雲南地區的百姓來說,越發不堪其擾了。

……

霍瑾瑜看了看圖紙上的位置,秀眉微壓。

眾所周知,中原幅員遼闊,南方夏季燥熱,北方有漫長的冬季,越往北,越是寒冷,不利於作物生長,而南方地區土地肥沃,多雨,糧食高產,可以做到一年多熟。

雲南地區四季如春,氣候濕熱,按理說地方也適宜種地。

奈何雲南多山,耕地少,而且本地的土地是紅土,不如東北的黑土肥力高,糧食產量低。

現代雲南地區是旅游熱門區,可是對於現在的百姓來說,雲南雖說不至於談之色變,也沒有多少人想來這裏,風景好又沒辦法吃飽肚子。

不過穿過與安南相隔的熱帶雨林,安南那塊地方卻是十分肥沃,一年三熟也不為過,後世的越南雖然窮,確實有名的稻米出口國,靠的就是這些土地。

可是安南太遠了,交通不便的情況下,如果將安南納入版圖,太發達了容易失控,她也鞭長莫及,到時候可能還影響雲南。

霍瑾瑜眉間越發緊蹙。

果然現在還是發展太慢了,若是有便捷的交通運輸工具,就不用怕失控了。

“陛下?”韓植見她皺著眉,有些擔憂道。

霍瑾瑜嘆氣:“韓植,你說安南怎麽樣?”

“陛下是說安南的人?還是安南的地?”韓植疑惑道。

他想了想,“邊陲小國窮困野蠻,陛下如果不喜歡,就滅了,朝中大臣應該不會反對。”

他們景朝現在就有這個魄力。

而且現在國內並無戰事,陛下現在下令,立刻就能召集十萬大軍挺進安南,給胡勇一個教訓。

“算了,看仲博達能做到何種程度。”霍瑾瑜揮手示意韓植將地圖收起來。

……

謝少虞回到謝府休息了半天,給謝公請安後,先去宋府看望老師。

宋府花園中,帶著桂香的秋風迎面吹來,讓人經不住沈醉。

宋致抿了一口茶,“少虞,自從知道你成了吏部侍郎後,吏部的人可有不少人緊張。”

陛下不會無緣無故將一個前顧問學士放到吏部,多半要對吏部出手了。

謝少虞輕笑道:“這就是少虞的罪過了,可少虞也沒辦法,誰讓陛下吩咐的。”

宋致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低頭又抿了一口茶,忽而想起前天,謝公來看他,兩人說起謝少虞的婚事,“少虞,你今後就打算一個人過了。”

“老師一個人都過了這麽些年,為何會擔憂學生?”謝少虞拿起茶夾將沸騰的紫砂杯夾了下來。

“……怎麽說起我了,我與你不同,我年輕時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你在兒女情長方面什麽都沒經歷,以後老了後悔也無用。”宋致嘆息道。

“看老師這自在的樣子,弟子覺得娶妻生子也無用,一個人過著挺好的,再說老師您這樣有恃無恐,不就是因為有弟子可以為你養老送終,等到弟子到了你這個年紀,也收兩個乖巧的弟子,以後就不用擔憂了,老師您也安心了。”謝少虞勾唇淺笑,一副端方如玉的模樣。

聽著這些話,宋致嘴角不禁抽搐,合著謝少虞都不打算過繼嗣子。

這小子收徒弟的想法真是務實,就是為了他養老送終的。

欸!不對,他當時收謝少虞為徒,可沒有這種無恥想法,純粹是因為謝公的請求。

宋致:“少虞,等到你回家後,將這想法告訴謝公即可,我是不管。”

謝少虞聞言,面上笑容加深,“弟子聽說長公主也回京了,師父您,可否需要弟子幫忙?”

宋致:“不用了,現下我和宣王還決裂著呢,長公主心疼她弟弟,看到估計也沒好臉色,我還是不討嫌了。”

謝少虞:……

所以,您願意和宣王決裂,就是為了躲長公主?

……

長公主進京後,就聽到了不少熱鬧,最新鮮的就是宣王與宋致大打出手,雙方決裂。

民間百姓看熱鬧,對於兩人之間的事情揣測良多。

有人說兩人是因為爭搶美人,大打出手,說的似模似樣。

有人說兩人是為了爭南寧侯的女兒當兒媳婦……

這個謠言還被許多人傳的似模似樣,百姓談論這些時,就不記得宋致、宣王至今無子嗎?

天知道宋致和宣王即使現下成婚生子,和南寧侯的女兒相差十多歲,如何追趕上。

也有人說兩人是因為政見不合……

……

長公主第一時間去了宣王府看望宣王。

一開始見到弟弟披發素服,眼眶通紅的模樣,長公主頓時心疼,可是坐下後,她聞到親弟衣袖上的生姜味,頓時明了。

於是在宣王府門前游逛看熱鬧的百姓聽到了長公主的怒吼。

然後……

長公主拿著鞭追著宣王跑了一條街,別看宣王瘸了一條腿,人家速度很快。

宣王眼看著被長公主追到死胡同,連忙掉頭直轉,看到斜對面停了一輛馬車,認出馬車是哪家的,連忙追了上去。

馬車夫見狀,連忙啟動馬車,沒走兩丈遠,就聽到車壁發出一聲“啪”的重音,回頭就看到宣王喘著粗氣爬了上來。

馬車夫結結巴巴道:“宣王殿下,這不是王府的馬車,您下去吧。”

長公主現在就站在胡同口看著他們呢,那眼神可嚇人了!

宣王冷笑,奪過他的馬鞭,起身站在轅位上,向長公主揚了揚馬鞭,大聲道:“二姐,宋大人派人來接我了,我們和好了,您不用擔心了。”

長公主:……

馬車夫:……

宣王喊完話,指揮馬兒開始跑。

長公主就看到宋府的馬車故意選了一個和她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素影見長公主沈著臉,小心道:“殿下,要不咱們去宋府一趟?”

“現成的王府不住,住別人的地方幹什麽,霍鑰既然選擇和宋致沆瀣一氣,就永遠別回王府了。”長公主將馬鞭一扔,轉身進了王府。

……

此時剛剛逃過一劫的宣王和宋致一左一右坐在馬車裏,眸光對視間隱隱有刀光劍影。

宋致無語道:“在下擔心殿下安危,前來看望,殿下卻恩將仇報,殿下這一招禍水東引真好。”

“古人言,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你是看熱鬧還是看望,你我心知肚明,你說這些,是將本王當成三歲小兒哄嗎?”宣王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宋致扶額頭痛,面色哀傷,“原來宣王殿下這般看我,是宋某人多想了。”

“看來宋大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宣王翹起了腿。

宋致:……

一直到宋府,宋致都沒法將宣王趕下車。

傍晚的時候,長公主還讓人送來了宣王的換洗衣服和朝袍,明明白白告訴他,他被趕出王府了。

宋致笑瞇瞇道:“宣王殿下,在下現下是你的衣食父母了,你不想被趕出去,就對在下禮貌些。”

宣王斜眼冷笑,“宋大人,若是將你綁給二姐,相信二姐也會滿意吧。”

宋致燦然一笑,“殿下可以試試。”

當天,宣王被長公主趕出王府的消息就傳出去了,更有親眼目睹的百姓現場演繹當時宣王的狼狽。

對於這種皇家樂子,百姓們喜聞樂見,而且宣王是他們心目中的“青天”王爺,壓根不計較這些,民間關於他的各種段子和傳說最多。

次日,有禦史因為這事彈劾了長公主和宣王,覺得他倆嘩眾取寵,身為皇家應該是萬民的表率,怎麽能這般荒唐,尤其長公主居然將宣王趕出宣王府,自己成了宣王府的主人。

民間百姓聽到後,有人覺得禦史說得對,有人覺得禦史吃飽了沒事幹,不去抓貪官汙吏,而是盯著長公主、宣王他們。

不知怎麽的,後續居然爆出了長公主和宋致的往事。

許多百姓才知曉為什麽宣王為什麽與宋致的關系這般好,為什麽長公主會將宣王趕到宋府,原來有這樣的淵源。

明面上京城這段時間風輕雲淡,百姓日子過得安樂,聊得也是皇家八卦。

暗地裏則是暗潮洶湧。

百姓不知道,虢國公府的南寧侯鄧盟吐血昏迷了兩日才醒。

在京城王府養傷的和王結束“養傷”生活了,倒不是他“痊愈”了,而是本人下了大獄。

至於他在京的子嗣,暫時不牽連,若是有牽扯,亦是不饒。

工部右侍郎夏俊革職,兵部左侍郎下獄,太醫院兩名太醫流放……

楚王陳飛昊帶著羽林衛南下去了淮安府……

……

十五中秋,皎月如玉盤。

宮宴結束後,霍瑾瑜獨自登上高樓,仰頭看著天空孤獨的圓月。

霍瑾瑜擡手看著掌上的細紋,柔和的月光如紗一般披在她的手上,問道:“韓植,你說周王啟程沒有?”

韓植恭敬道:“今日淮安府傳來消息,周王已經啟程了,由楚王看著,他逃不了。”

“那就行。”霍瑾瑜看著如同夜明珠一般的圓月,輕輕揚手,仿佛拿捏住它一般,隨口道:“上旬琉球進貢來一顆西瓜大的夜明珠,不知道小舅舅他喜不喜歡?”

琉球進貢的那顆雖然不算很大,但是通體瑩潤,沒有普通螢石常見的冰裂紋。

韓植:“南寧侯對陛下賞賜的東西都喜歡。”

若是不疼愛陛下,怎麽會以身做局,引周王和和王出手,讓陛下有機會處理和王、周王、

前段時間陛下知道南寧侯多次吐血是因為被人下毒後,當時那臉色,堪稱修羅在世,連他都有些不敢湊近。

讓陛下更氣的事,這件事南寧侯沒瞞著宋大人、宣王、長公主他們,偏偏就繞過了陛下。

他就說嘛,宋大人和宣王怎麽無緣無故又“鬧”起來,連長公主與宋大人的舊事都挖出來了,甚至還有不少輿論鼓動二人有情人終成眷屬,說沒人暗中推動,他是不信。

先皇當年冊封的將近三十個藩王,除了先皇自己收拾的,從陛下登基到現在,撇除掉已經被處理的藩王,五王拘押到京城“養病”後,除了鎮守邊陲的藩王,在內陸有封地的異姓藩王也就周王一個了。

他覺得周王此次能上當,除了賊心不死外,恐怕就是沒有多少安全感。

霍瑾瑜淡淡道:“你說,他們這些藩王就不能安分地過好日子,偏偏要胡作非為,就是有再多的福氣也做的孽給消耗完。為什麽不學學康王,老實在封地過著富貴生活。”

韓植連連點頭:“陛下說得對。”

至於邊塞的那些藩□□王、南寧侯鄧盟、楚王陳飛昊、再加上接管遼王的霍永安,他們掌控的軍隊已經占了邊塞軍隊的七成,即使剩餘五個藩王聯合起來,風險也不大,現下四海承平,打一仗還能給將士們練練血氣。

十六日,霍瑾瑜去了虢國公府,鄧盟比起月初面無血色、奄奄一息的狀態,現在與之對比,已經是精神抖擻了,當然和全盛時的狀態不能相比。

鄧盟見霍瑾瑜面無表情的樣子,知道陛下還在生氣,乖乖走到跟前認錯,“陛下,臣自作主張,請陛下恕罪。”

霍瑾瑜冷笑:“朕才要請南寧侯恕罪,是朕無能,才讓南寧侯用命來博。”

這人覺得自己很強嗎?傷到肺部都敢亂折騰,如果他出了事,讓虢國公的人怎麽辦。

“陛下,臣知錯!”鄧盟見狀,直接低頭認錯。

霍瑾瑜冷哼一聲,微微轉身,斜睨道:“南寧侯何錯之有,你忠君、你愛國……讓朕自愧不如!傑兒、蝶兒,記住你們爹這個德行。”

鄧書蝶立馬道:“爹,你如果死了,我一定向你學習。”

“咳……”霍瑾瑜一下子被嗆住,轉身屈指給了小丫頭一個腦嘣。

鄧書蝶摸著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鄧!書!蝶!”鄧盟一頭黑線。

這個女兒確定不是來氣死他的嗎?

鄧明傑眼巴巴道:“爹,你死了,那我就繼承你的爵位嗎?可以給姐姐嗎?我想接祖父的。”

他不傻,國公比侯爺大多了,雖說他前面還有兩個堂哥,但是祖父說了,讓他們公平競爭。

“……”鄧盟默默捂住了胸口,覺得就不應該讓這兩個孩子出現在陛下面前。

就在他暗自心痛時,旁邊的趙筱雲也湊了熱鬧,“鄧盟,我告訴你,若是讓我當了寡婦,你就等著我找第二春,找個比你年輕十歲的帥小夥。”

她雖然不知道鄧盟幹了什麽事,但是聽陛下這怒火,也猜出鄧盟這次吐血昏迷有貓膩。

鄧盟額角青筋直跳,深呼吸道:“趙筱雲,孩子們都在,你搗什麽亂。”

趙筱雲聞言看向霍瑾瑜,“陛下。”

霍瑾瑜當即道:“小舅媽放心,當時候朕給你找兩個帥小夥。”

“……倒不必這樣大方。”這下輪到趙筱雲尷尬了。

鄧盟再次捂住了胸口,覺得為了他的名聲著想,也要好好活下去。

之後霍瑾瑜將準備好的夜明珠拿出來,光潔的淺紫色螢石發出淡淡的光。

鄧明傑比劃了大小,瞪大眼睛:“有我三個腦袋大。”

鄧書蝶:“你的腦袋小,不如我的腦袋大。”

鄧盟:“讓陛下破費了。”

霍瑾瑜老實道:“這是琉球國的貢品,也就是從朕的庫房轉移到你的庫房,對於這顆夜明珠來說,沒什麽變化。你放心,朕讓人檢查了,這螢石就是普通的石頭,對人體無益無害。”

“……陛下真是妥帖。”鄧盟忍笑道。

……

下午末時正,虢國公帶著一府老小送霍瑾瑜出門。

虢國公瞥了瞥身邊的鄧盟,冷颼颼道:“陛下,您不知道,若不是他現下受了傷,按照老夫往日的脾氣,肯定要打一百板子。”

身後的鄧天鷹、鄧天鵬頓時吸氣。

一百板子可以直接送小叔投胎了。

鄧盟持續認錯,“兒子知錯,等兒子傷好後,一定讓您動手出氣。”

虢國公白了他一眼,“那時候你估計就跑了,老夫這老胳膊老腿也追不上你。”

霍瑾瑜站在馬車旁,望著面前胡子花白的虢國公,又看了看一旁的鄧盟,忽而對虢國公揚唇一笑,“外公,我知道你對小舅舅的做法很生氣,但是他現在還有傷在身,您若是想要出氣,要不一點點來,三天打一板子,這樣一個月就能湊夠十板子,小舅舅這內傷要養百天左右,等小舅舅養好傷後,還債的壓力也小些,若是你心疼他,咱們大不了之後一天一板子,既能教訓小舅舅,又全了您拳拳愛子之心。”

話音落下,現場一片安靜。

鄧天鵬、鄧天鷹紛紛對霍瑾瑜揖禮表示佩服。

鄧明傑掰著手給親爹算,按照陛下的法子,他爹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將這一百板子還完。

趙筱雲抱住鄧書蝶,將頭埋在女孩的肩膀,肩膀不住抖動。

鄧書蝶抱住她的肩膀,嘴角抿直望天。

嗯,今天的天真好!

烏沈沈的,像是洗墨的水潑在了幕布上,顏色深淺不一,雲浪翻滾,狂風呼嘯,真是熱鬧極了。

鄧盟嘴角不斷抽搐,“陛下……真是會開玩笑!”

他話才說完,就聽身邊老父親笑呵呵開口,“陛下這主意不錯,明日老夫就讓大夫看看,看要養多久,才能開始打。”

“……爹,您這是在開玩笑吧。”鄧盟感覺自己左眼皮控制不住跳動,難道這一劫逃不了了。

虢國公虎眸犀利,眉梢上揚,皮笑肉不笑道:“你覺得我與陛下剛才這話是開玩笑?看來腦袋也糊塗了,明日讓大夫給你治治腦子。”

鄧盟:……

霍瑾瑜點頭讚同,“外公說的有理。”

……

鄧盟沒想到這事居然還傳出去了,次日宣王、宋致接連上門,表達的訴求都一樣,就是想見證一下他打板子的時刻,如果可以,希望每次都能見證。

鄧盟對此只有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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